第39章 第 39 章
作者:叶见秋      更新:2023-07-31 02:31      字数:7030
  深夜的病房, 骆承东提醒林落婵, “等会情绪不要太激动。”

  林落婵轻轻点头。

  “我不相信我父母当年去世是因为简单的车祸,所以回到骆氏集团后, 我一直在调查他们去世的真相。但毫无头绪, 进展很慢。直到我们结婚前那晚,林婉给了我一份资料。”骆承东说到这里停下来。

  林落婵睁大眼睛, 握紧拳头,不敢置信。

  骆承东赶忙解释, “我没有相信她给的资料。但她确实为我解开当年真相提供了一些思路和证据。”

  “我连夜让人去调查, 得到了一个让我几乎五雷轰顶的结果。”骆承东当时看到那份资料,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血液一秒冷却。大夏天被兜头泼了一桶冰,炎炎夏日如置身寒冬腊月。

  林落婵死死盯着骆承东,都忘了呼吸。

  骆承东低下头, 又抬起头, 定了定,说, “落落, 如果我们有可能是兄妹, 你会怎么办?”

  林落婵瞳孔巨震, 摇头, 疯狂摆手,“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骆承东扶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动, “不要动,我都告诉你。”

  “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当时我拿到资料,知道存在这种可能性,并且可能性很大。基因检测不会很快出结果,当时我只能先取消婚礼。”骆承东回忆起当时,简直要了他的命。

  当时手上的信息加上派出去的人反馈的结果,他们可能存在血缘关系简直就像一盆狗血呈现在他面前。

  追寻多年的结果这么讽刺的出现在他面前。

  “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婚?为什么不能等结果出来?”林落婵对这点耿耿于怀。

  他没有直接回答,接着说,“所有的调查结果显示你妈妈是破坏我家庭的第三者。我父母去世是因为我妈妈知道了你妈妈的存在,跟我父亲在车里争吵而发生了严重车祸。”

  爷爷从小就跟骆承东强调女人都是祸水,特别是他失去父母就是因为第三者。所以知道林落婵妈妈是他从小就痛恨的那个“小三”的时候,他所有的理智彻底崩塌。

  他不能接受自己娶“小三”的女儿,况且他们还可能存在血缘关系。

  林落婵不相信,“你从头到尾说一遍,我妈妈和你爸爸的事。”

  “你确定要听?里面涉及了你父亲,知道真相并不会让你好受。”骆承东还是不想林落婵遭受跟他一样的事。

  林落婵坚定点头。

  骆承东叹了口气,“你母亲跟我父亲是旧相识。但因为我爷爷和家族的极力反对,他们受到了很大的考验,但是依旧爱的热烈,爱的纯粹。”

  这一点还是婚礼取消过了两年,他去祖屋取东西偶然发现了父亲的日记本才窥见这件事的真实面貌。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林落禅妈妈是第三者。

  “接下来的话会让你很难受,要是不想听,我随时停下。”骆承东说。

  “最终拆散他们俩的不是爷爷,而是你父亲。他用了一些卑劣手段得到了你母亲。你知道那个年代很保守,发生那样的事,你母亲跟我父亲就没有可能了。迫于舆论压力和你母亲家里的逼迫,你母亲最终嫁给了你父亲。”

  当时在父亲日记本里看到这段往事,他想起了自己婚礼前的那个夜晚。他能体会到父亲是以怎样绝望的心情写下这段往事的。

  他寥寥数语概括了当年那段不堪的往事。

  林落婵的眼泪掉下来,“这些是真的?”

  骆承东点头,“我核实了很多遍,是真的。”

  林落婵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嚎啕大哭。本来以为父亲只是跟她不亲近,没想到有这样的隐情。她不是爱情的产物。

  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从她会走路起,只要是能出去游玩的日子,母亲就不待在家里。特别是她长大后,上学,寒暑假的第二天她母亲就带她出发,去世界各地游玩,一直玩到整个假期结束才回来。

  一直以为是因为母亲为人浪漫,其实是为了躲避父亲。

  到这里她还是低估了这件事的残忍程度。

  骆承东轻声安抚,“落落,不哭,他们那辈人的事不是你能左右的。”

  “那我跟你是兄妹是怎么回事?”林落婵平复了一会,问。

  “后来,我父亲和你母亲在宴会上遇到了,具体过程我没查到。那个时候我父亲结婚了,各自有了家庭。而你父亲宁愿放下尊严,抹黑自己的妻子,也要拖骆氏企业下水。在我父亲跟你母亲见面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当时很多媒体都报道了,并且报道的是骆氏集团未来接班人私通林氏集团夫人这样的言论。骆氏集团因此遭遇很大危机。”

  “而林氏集团以受害者的形象趁机发展壮大。这件事不久后,你母亲怀孕。跟你父亲结婚的前几年,你母亲一直没有生孩子。外界盛传你父亲身体有问题。而在一些采访中,你父亲也默认了。所以大家就都以为你是我父亲在外的私生子。”

  “你父亲非常擅长利用舆论,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那个年代可能大家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林氏集团发展的越来越好。我爷爷跟我父亲花了很大精力来平息这件事。所有的报道一直到骆氏有起色后才被全部销毁。所以我找到当年的资料不是很容易。”

  并且林氏集团最开始不是在北京起家,是在外地,后来发展壮大了才搬到北京。当年信息闭塞,北京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非常少。

  这也是林父心机深重的地方之一。步步为营,只为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我不想诋毁你父亲。但这是事实。你知道林婉最开始是以继女的身份进入林家的吧。这也是你父亲博得同情的手段之一。”

  林落婵:“嗯,最开始是这样的。后来我无意中听说她就是我父亲亲生的。我以为我父亲这么做是想掩盖自己婚内出轨的事实,没想到还有其他心理。”

  林落婵消化了半天里面的信息,良久后,最后问了一个问题,“我的名字呢?不要告诉我也是我父亲用来映射我母亲跟你父亲的手段之一。”

  骆承东艰难点头。

  “落”即“骆”,“婵”即“缠”,纠缠。

  林落婵这个时候已经哭不出来了,之前对父亲失望,现在是绝望与厌恶,甚至是恨。

  “你一直不告诉我真相是不想我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父亲?”林落婵问。

  “嗯,如果我父亲是这样的,我会痛恨自己出生。会觉得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这是骆承东由始自终的想法。他不认为林落婵能接受这样一个父亲形象。

  “可是你做的跟我父亲做的并没有很大的差别,最终都是伤害我。”林落婵还是不能理解骆承东的做法。知道这么多之后相反更混乱,全都像一团麻一样搅在一起。

  “我知道,所以我不敢求你原谅。当时做出取消婚礼和离婚的决定,我知道你会恨我。我不为当时的自己辩解。”他低下头说,避开她的眼神。

  骆承东还隐瞒了当时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场景。看到所有资料还没有让他彻底垮掉,最后是爷爷的医生打来电话,告知爷爷再次病危。

  而爷爷之前中风也是因为骆承东执着于要一个关于父母去世的真相。当晚爷爷被气到晕过去,从此没再醒来。

  这就像爷爷的提示一样,爷爷是他唯一的亲人。爷爷被抢救过来,婚礼也过了时间。

  林落婵理了半天思绪,才窥见了当年的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我当时将你伤得非常深,如果再告诉你,你父亲的所作所为,你会撑不下去。”

  林落婵理清所有信息后,问,“我母亲是被我父亲和大家一起塑造成了一个破坏人家庭的小三形象,其实她不是小三。是这样吧?”

  这是林落婵心中关于原生家庭的最后一点希冀。

  这是骆承东最后悔的一点,当初他就是因为这点做出了离婚的决定。林落婵离开很久后他才从父亲留在老宅的一本日记里找到了当年的事情经过。

  “嗯,你母亲不是第三者。这点我向你和你母亲道歉。”

  她一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抑郁。明明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温婉地笑着,很少看见她不开心。殊不知母亲把所有的笑容给了她。这笑容背后所有的不开心和痛苦都被掩盖。

  现在才知道母亲最终因为抑郁症去世的原因实在是太多了,被这么多的不堪与自己初恋爱人去世彻底压垮,最终选择丢下她,离开这人世间是怎样的绝望?

  良久后,她说,“骆承东,就算我知道全部事情,我也不能原谅你。我做不到。”

  一个女人这辈子幸不幸福很大部分取决于她从一个男人身边到另一个男人这个过程。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丈夫。

  骆承东低下头,“我知道,我不祈求你的原谅。”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沉默很久后,她开口,“你走吧。”

  他没动。

  她再次催促。

  他还是没起身,只说,“落落,等你好了之后我就走。”

  林落婵一下坐起来,拿起枕头用力砸过去,“你走,你现在就给我走。你们都太坏了,凭什么为我做决定?凭什么?”

  说完开始大哭,整个病房充斥着很惨痛的哭声。

  骆承东起身,弯腰把林落婵抱在怀里,尽量不碰到她的脸。手一遍遍抚着她的后背。

  林落婵拼命挣扎哭吼,他就是不松手。最后她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为什么她会出生在这样扭曲的家庭?为什么有这样冷血残忍的父亲?为什么她母亲这么好的人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连去世都背负着这样难听的骂名?为什么连她之前喜欢了这么多年的骆承东也以这样的方式对待她?

  好多事情一起砸来,她确实灰心丧气。整个认知都被颠覆。整个世界崩塌,碎成千百块。

  痛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天微亮,哭得浑身缺氧酸软。哭到都忘记脸上的伤了。

  到后面她不停捶骆承东。他抱着她,任由她发泄。她太需要宣泄情绪了。

  更讽刺的是她放弃学业与理想想挽救的林氏集团是以这种手段发展起来的。人生所有狗血的事全泼向了她。

  天亮后,她放弃挣扎,软趴趴地任由骆承东抱着,恢复安静,陷入沉默,只是眼泪像坏了的水龙头还在不停地流。

  骆承东轻声说,“落落,吃点东西吧?”

  林落婵用力推开骆承东,眼神涣散,头发乱糟糟,从没有的狼狈,“我想一个人待着,安静一会。”

  相比大哭大闹,骆承东更担心这种状态的林落婵。

  他扶住她的肩膀,“我不说话,保证不打扰你。你可以把我当空气。”

  他不能放她一个人待着。

  她红着眼,抬头,望着他,“骆承东,求求你。”

  语气里的哀切让骆承东心如刀绞,思肘了一会,“好,我出去,你先躺下。你最近要静养。”

  她躺下,骆承东给她盖好被子,调好空调的温度,“落落,有事叫我。想打想骂,我都在。你不要伤害自己。”

  林落婵闭着眼,没有回应。

  骆承东站在床边又看了会,转身,出去了。

  不过他没走远,就在走廊站着,时刻注意里面的动静。同时嘱咐医生每隔半小时进去一趟。

  另外打电话给了权威的美容科医生,让他们快速过来。

  他想做一些事来分散林落婵的注意力,怕刚才这些信息让她彻底垮了。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林落婵肿着眼,看天花板,觉得人生好没意思。她努力想维护的林氏集团却是这么不堪壮大起来的。

  一下子找不到努力的方向了。

  过了几个小时,美容科医生从北京赶过来,骆承东带医生进入病房,发现病床上没人。心一下停止了跳动,整个人跟疯了一样,大声喊,“落落。”

  环顾病房,赶忙去厕所,发现门被反锁,急得后退一步,准备一脚踹开门。

  这时门被从里面打开,林落婵出来。

  他浑身的血液才开始流动起来。愣了两秒,上前一步,把她用力紧紧抱在怀里,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才甘心。眼眶彤红,鼻头酸胀的厉害,连带着心脏也抽抽的疼。

  林落婵的脖子被他摁在肩头,被压的喘不过气了,“放开,我没法呼吸了。”

  骆承东把人松开一些,但还是不许林落婵离开他的怀抱,低声说,“落落,答应我,不要伤害自己。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满足你。但你不能伤害自己,求求你。”

  仔细听,能听到这个男人说话时声音微微颤抖,带了点哽咽在里面。

  林落婵伸手推他,“你先放开我。”

  骆承东最终还是松开了她,低头跟她对视,“有两位美容科的医生过来给你看看脸上的伤,不要担心会被毁容。”

  林落婵扭过头看见了病房里的两名医生。

  刚才她在卫生间照镜子被自己吓到了。嘴角裂了,整个脸都变形了,眼睛也肿的像个桃子。

  两位医生仔细检查过后,确定大部分是皮外伤,最近伤口愈合这段时间要忌嘴,还需要擦药,防止留疤。

  骆承东在一边看着,提醒医生头发的事。

  林落婵连带着头皮被扯下来的后脑勺已经被医生处理过了,贴了纱布,防止感染。

  两位美容科医生打开看了看,谨慎下结论,“可能伤到毛囊了,以后这块再长出头发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林落婵看不到伤口有多大,只是很疼。但相比其他事情,这小块头皮和头发的损伤,她能接受。

  骆承东紧了紧握着口袋里的头发的手。

  之后一连几天,林落婵在病房静养,骆承东大部分时间在病房外的走廊站着,只在林落婵要吃饭的时间才进去。

  他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偶尔能听到她压抑的哭声。特别是晚上,呜咽的哭声会持续很久。

  一墙之隔。

  她的泪流在脸上。

  他的泪流在心里。

  护士站的护士一连几天,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站在走廊外。她们偶尔看不下去,就从护士站拿了把椅子过去,不过都被婉拒了。

  半夜,夜深人静,林落婵能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沉重、缓慢,她熟悉这个声音。

  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的步伐很沉重,也问过他,他只说,可能是因为长得高,体重不轻。

  他从不跟她说身上的压力。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压力的存在。一个人的步伐能反应一些无形的压力。这是恋爱中的人的敏感。

  林落婵的伤口渐渐好起来,她看见他的黑眼圈越来越重,整个人消瘦的很厉害,最终开口,“你回北京吧,我不会自残和自杀的。”

  “落落,你跟我一起回去。我跟韩允商量过了,他们公司会有人来接替你的工作。”骆承东最近一直在跟韩允沟通这件事,把林落婵被打这件事跟他说了。

  韩允当即要过来,被骆承东严厉拒绝了。林落婵爱美,不会允许自己以这幅面孔见人的。两人商量的结果是,公司派人过来接手这边的临床试验。

  林落婵摇头,半途而废不是她的性格。

  骆承东料到了不会这么容易劝她回去,略带赌气的语气,“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林落婵差点脱口而出,“你回不回去关我什么事?”不过看着骆承东深陷的眼窝,到底没狠心把这句话说出口。

  不管外界怎么对她,她一直是一个柔软的人。有时候她痛恨自己这一点,但这种骨子里带来的性格,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的。就像她母亲把所有不堪全部吞下,依旧温和地待她。从没有对她发火和不满。这其实不仅仅是性格了,是一种修养,是一种为人的原则。

  她始终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哪怕它这么不堪。

  骆承东把餐盒一个个打开,筷子和勺子用开水烫了一遍后递给林落婵。做完这一切,准备如之前一样,离开病房。

  林落婵没有着急吃饭,紧握着筷子,垂着头,轻声说,“一起吃吧。”

  骆承东抬起的脚步慢慢放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身,看着林落婵。

  “你还没吃吧,一起吃。”林落婵又重复了一遍。

  骆承东走到床尾,“没事,我等会吃。”

  她把手上的筷子递给他,“我吃不了这么多,不要浪费了。”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接过筷子,在床尾,坐下。

  她拿起勺子,两人无声地吃饭。像这样一起吃饭,时隔很久。

  他吃得很慢,把鱼肉剔除刺之后,放到她碗里。

  最终所有饭菜都被吃完,他把剩下的汤也喝了。

  使用的是她用过的勺子。

  吃过饭,收拾完餐具,骆承东开口,“落落,我给你上药。”

  之前他想这么做,怕她反感就没有提出来。

  见林落婵没反对,骆承东拿过药膏,非常小心的涂药。林落婵闭着眼,偶尔疼,她的眼皮就会抖动几下。

  他就知道下手重了些,慢慢调整力度。

  上完药,等她睡着后,他出去。

  打林落婵的那个患者家属,已经被骆承东的律师提起诉讼了,接下来就是走法律程序。

  骆承东对律师团就一个要求,让这个人失去尽可能长的人生自由。尽管对方一再道歉并且提出赔偿要求。

  出院前,做了所有检查,林落婵回了北京。

  没过几天,她去了母亲墓地。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自己的母亲。印象中她永远对她温温柔柔地,总是温和地笑着。

  她不知道这笑容的背后是怎样的心酸与痛苦。林母把母亲这个身份做到了最好。只记得母亲去世前一段时间,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不知道那是抑郁症,只是觉得母亲没有之前那样开心。

  她记得母亲在去世前几天,一天晚上,在床前,跟她说,“落落,以后要找个你爱的人嫁了。女孩子第一次要给自己爱的人。那个人要是你的丈夫。这样人生才不会有遗憾。”

  她当时有些懵懂,青春期还没开始,只隐约听懂一些。母亲当时要求她牢牢记住。不要随随便便交付自己,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真相后,她才明白母亲这段话背后那段惨痛的经历。

  在墓地泣不成声。

  由于当年徐玉的极力反对,林父的墓碑不在林母旁边,甚至都不在一个墓园。当时林落婵争取了好久,都没能成功。

  现在看来,还好没有葬在一起,不然母亲在那边都不会快乐。

  待了很久后,准备起身离开。想起当年骆承东出现在这里,在周围转了转,发现母亲墓碑的斜后方上的一块墓地上面的名字,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确定是骆氏集团的前掌门人,骆承东的父亲。

  那个方向能看到林母的墓碑,不管当年林父选这里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现在看来母亲应该是开心的吧。

  她希望母亲在那边是开心的,也应该是开心的。

  棠芯城城整理: 这里揭开真相。之后依旧是早上六点更新~

  我能要一个作者收藏和预收文收藏不?

  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