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5)
作者:小猫一尾      更新:2023-07-31 02:32      字数:21389
  铁十站,差不多五十分钟,出地铁站走到公交站,等公交差不多一刻钟,坐公交五站,一刻钟,公交站到教室,五分钟,加起来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两点钟的课,绝对不能迟到,至少得留一刻钟的富余时间,最晚十二点一刻我得出门,太赶了,改天吧,好么。”

  贾心贝说的特别详细,比平常孔兴安向成辉汇报工作的时候还要详细,以至于成辉听完了后,看着手机,就像要把手机看出一个洞来,也没回出一个字。

  【草!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冷酷特别无情特别无理取闹!】

  【这种一脑门的怒气还没发出来被人一记绵绵拳打散的感觉真是要命】

  老半天后,成辉回了一条:“他们给你一节课多少钱?”

  “一节课两百五。”

  成辉有点心疼自己,他约人吃饭,被拒绝了,因为人要去赚五百块钱。

  五!百!块!

  他刚才往杯子里丢的一小撮茶叶都不只值五百块。心疼自己的同时,成辉忍不住笑,笑贾心贝这个蠢女人,先穿走他花十几万拍的某国宝级大师绣的最后一双绣花鞋,后收了自己送的价值上百万的名马,然后累死累活去赚五百块。

  五百块,还不够小妖精两天的开销。

  马上,成辉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假如他让马场打电话管贾心贝要小妖精的生活费,贾心贝肯定拿不出来,只要他撒手不管,贾心贝大概也不能真看着活生生的一匹马没地儿住饿肚子,唯一的办法也就是把马给卖了,就算是卖得少点,算五百万,贾心贝以后也拿不出为了几百块兼职工资的借口来拒绝他的约了。

  【一想到香菇收到马场的账单,爬上名马名录上看见她名字挂上面时眼睛都直了的样子就觉得乐死了】

  当然,这个办法成辉也就在心里过了过,没有把它变成现实,毕竟小妖精说起来也算是成辉近些年配出的马里有些名头的,交易起来也算是一件有些惹眼的新鲜事儿,到时候被有心人一摸来龙去脉,搞出【成辉送匹马给人,人养不起立刻转手就卖了】的笑谈,成辉也丢不起这人。

  自个儿在心里七弯八绕娱乐自个儿半天的成辉最后给肖本德打了个电话。

  于是,第二天中午准备电瓶车转地铁加公交的贾心贝在宿舍楼下看见了因为给她送了小半个月零食,已经算熟人的肖本德。

  肖本德微微鞠躬,说:“您好,侍郎让我来听您的吩咐。”

  车子当然没有地铁快,但非高峰期,又可以节省各种转车等车的时间,贾心贝到瑜伽教室楼下的时候刚刚一点半,肖本德为她开车门,初秋午后的阳光倒是不让人觉得炎热,但对于女人来说有些太强了,肖本德打了一把伞。贾心贝从车子里出来,向肖本德道谢。直到肖本德离开,抬头,她有些意外的看见汤怡然正好在不远处。

  肖本德开来送贾心贝的车算是成辉所有车里最不起眼的一辆,就是只要有钱总归还是买得到的一款车,车牌也是常规的车牌,除非和成辉特别熟,一般人绝对不知道车是成辉的,然而汤怡然很偶然见过肖本德一回,也听叶玮有说过,肖本德这个人放到过去,就是成辉身边的大太监。

  那天在马场的时候,汤怡然就觉得贾心贝很可能不是叶玮以为的那种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如今看来叶玮就是错了,绝对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值得肖本德开车接送的。

  这个认知让汤怡然有些心慌,她知道那天叶玮绝对算是得罪到贾心贝了。然而,心慌之余,汤怡然又有些欣喜。

  汤怡然是最近刚进到叶玮的圈子里,叶玮告诉她江依文将来会是第一夫人,让她和江依文交好,可是江依文压根就看不上她家里有钱无权,爷爷辈上还是开小餐馆的出身,叶玮在的时候面子上还过得去,但凡叶玮一不在,她连江依文一个正眼都得不到。

  这种歧视是深入骨髓的,汤怡然知道就算她再怎么努力,江依文也不会待见她,所幸叶玮也说成辉并不怎么喜欢江依文。所幸,靠不上不受宠的皇后,还可以靠宠妃。

  贾心贝一看就是那种平民女孩,穿着平价的衣服,还带着些学生气,汤怡然完全想不出成辉怎么会看上贾心贝,但正因为如此,更让汤怡然肯定贾心贝绝对不一般。

  重点是,贾心贝看起来比江依文要好接触的多,汤怡然觉得虽然她在江依文那里什么都不是,但她在贾心贝的面前应该还是有些优越感的。

  汤怡然是来这边见一个朋友的,但是这不重要,她踩着高跟鞋快步的走到贾心贝的跟前,有些欣喜的说:“贾小姐,还记得我吗?”

  “成辉都记得你,我怎么敢不记得。”贾心贝笑着说:“你叫我心贝就可以了。”

  “你是过来这边……?”汤怡然看起来好奇但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贾心贝说:“我在楼上一个瑜伽教室兼职瑜伽教练。”

  汤怡然公司在附近不远,这一块也算熟,大厦楼上一家瑜伽教室的广告牌也不小,汤怡然自然也见过。

  “是美伽吗?我最近觉得腰酸背痛的,正准备去那里问一下课程怎么排。”汤怡然说。

  “不是美伽。”贾心贝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是另外一家,叫静悦。”

  “静悦?我之前都没听过,环境好吗?”

  “还行吧。”

  “你现在是去上课吗?正好了,我跟你去看看。”

  “好啊。”

  汤怡然和贾心贝一起上电梯,去到瑜伽教室,简单的在前台看了一下课表,又随口意思性的问了几个课程安排上的问题,马上办了一张三年的年卡。瑜伽教室里就有瑜伽服卖,汤怡然直接买了一套。等到贾心贝换好衣服进到教室里的时候,汤怡然已经坐在某张瑜伽垫上向她招手了。

  两点钟的课,一个小时上完了也就三点,冲个凉换身衣服也不到三点半,贾心贝的下一节课是晚上七点,中间有将近四个小时,原本贾心贝是准备就在瑜伽教室里刷刷剧,刷刷手机,叫个外卖吃了也就算了,但是显然她的计划要泡汤。

  贾心贝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汤怡然已经坐在休息区里喝着花茶了,贾心贝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到她边上,汤怡然说:“正好我下午没事,我们去附近喝杯咖啡。”

  没等贾心贝说话,她的手机就响了,一条消息跳出来。

  成辉:磨蹭什么呢?我在楼下。

  “不好意思,下次吧。”贾心贝有些抱歉的对汤怡然说完,拿起手机一边回消息,一边往外走。

  汤怡然踩上她的细高跟跟上贾心贝,一脸了然的笑着说:“那也只能下次了,我可不敢跟成辉哥抢你。”

  贾心贝笑了笑,又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然后,两人一起走到电梯口,汤怡然按了向下的电梯后,回头,发现贾心贝在看她。

  贾心贝看着汤怡然的眼神挺平常的,带着微笑,友善,平和,唯一有那么一丁点儿奇怪的地方就是贾心贝没有说话。如果是个平常人儿,可能这么一丁点儿奇怪的地方压根就感觉不到。

  但汤怡然不算是平常人,她是熬了八年,没有沦落到外室的地位,而是把她自己熬进叶玮家门的女人。她轻易的感觉到了贾心贝这么一丁点儿奇怪。

  然后,脸色微白。

  汤怡然意识到贾心贝这个她并不太以为然的女孩知道她想的所有事情,不仅知道她在特地接近对方,还知道她在叶玮的圈子里被排斥的窘迫,知道她对马上能收到回报见到成辉的沾沾自喜。

  这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样,她想的所有事情,每一分每一毫都摊开在对方的眼里,包括她的那么一点优越感。

  她有些羞愤,以至于脸又由白转微红。

  汤怡然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虽然能力不错,但有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两颊微红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可怜。

  【怎么办有种不小心欺负人了的感觉我只能说我不是故意的】

  汤怡然在马场的时候对贾心贝的善意,贾心贝还是很感激的,那天假如汤怡然不搭理她一下,她可能只能干坐在那里,一直到被叶玮赶走,那就是真正的颜面扫地。

  所以,哪怕贾心贝知道汤怡然心里的小九九,她也不准备让对方难看。毕竟,汤怡然一看就是那种家里和睦殷实的女孩子,在传统观念里,就算不谈财富,对在她这种女孩子有优越感很合理。

  但是,正因为贾心贝对汤怡然有些感激,她不能不在汤怡然出现在成辉面前露脸前拦一下。

  马场的事成辉很不爽是一定的,但是贾心贝估摸着成辉挑不出她什么错,成辉自个儿当然是不会有错的,所以呢,最后成辉这份不爽十之八|九要迁怒到叶玮身上。哪怕成辉心里也觉得叶玮不算过分,但如果叶玮不闯进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是不是?

  而且贾心贝知道她如今算是成辉的私隐,假如汤怡然这会儿出现在成辉跟前,就算是成辉也觉得九成九就是巧合,但连着两次的偶遇,剩下的零点一成关于【这两口子把眼睛长我身上了】的猜疑绝对会扎进成辉的心里。

  对于成辉这种地位的男人,猜疑是他的本能,也是他必备的的生存技能,你就是昨天穿皮鞋,今天穿跑鞋,他都会忍不住在心里猜你是不是有什么暗示,或者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另外,在某些掌控欲特别强的人面前,尤其忌讳太激进,就算你心里急得要死,比如你还有半个月就得滚回家了,比如你急切的希望通过在他面前提高存在感来融入一个你没接触过的圈子,你心急如焚,你也得忍着,等到他先动,你才能动。

  汤怡然如今只要在成辉面前露个脸,别管话说的多漂亮,私下巴结贾心贝的事实就在成辉心里定性了。成辉自个儿都还没想好他跟贾心贝算什么事呢?汤怡然这个动作算什么事?

  在成辉这种千军万马都往他身边儿凑的人面前,不能有一点儿的错,错了那么一点儿,就落了下成,再想翻盘就难了。

  贾心贝感激汤怡然,所以她愿意小小的点拨汤怡然一下。在她看来,汤怡然不笨,甚至很聪明,只不过有一点美好天真。

  美好天真本来也不算错,是吧?

  可是看着汤怡然红红白白的脸色,贾心贝觉得汤怡然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脆弱,她需要安慰一下对方,所以她说:“我下个星期二下午还有课,附近有家的豆花不错,你有空的话,我们下课了一起去吃?”

  “好啊。”汤怡然勉强的笑了笑,说。

  这个时候,电梯到了,贾心贝走了进去,对汤怡然说:“下次见。”

  “下次见。”汤怡然说完,在电梯门合上前又加了一句:“叶玮他心大,不是有意为难你,上次的事,对不起。”

  “没关系的。”贾心贝是真的对叶玮没什么意见,相反的贾心贝其实挺喜欢心思糙的人。

  贾心贝说完话,电梯门就合上了,然后,在电梯门合上的下一秒,汤怡然紧抿着嘴,低着头快步的走向瑜伽教室的更衣室,进入一间淋浴室,关上门,坐到马桶盖上,捂住嘴,嚎啕大哭。

  就像贾心贝所认为的,汤怡然真的不笨,真的很聪明,所以贾心贝只看了汤怡然一眼,汤怡然马上就想到她贸然出现在成辉面前是有多愚蠢,多不合适,想明白后,她虽然羞愤,但她内心对贾心贝是感激的,毕竟贾心贝点醒了她的时候,也尽量给她留了面子。

  然而,她对贾心贝有多感激,在听到贾心贝邀请她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多绝望。

  在她看来,如今她已经知道接近贾心贝是个犯成辉忌讳,而且多么不明智的事,她还怎么敢应下贾心贝的邀请。但是,假如她不应,必然会得罪贾心贝,随后贾心贝在成辉面前随便说她几句,她就讨不了好。

  而且假如她一脚踏上贾心贝的船,如果以后贾心贝没有上位,江依文知道她曾经巴结过贾心贝怎么会放过她。

  太愚蠢了,太愚蠢了,太愚蠢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多小时前她还为了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几分钟前她还对贾心贝心存感激,如今她却被逼得进退不得,无路可走。

  她忽然想到叶玮曾经对她说,成辉特别可怕,可怕到你不敢在他面前动任何小心思,因为你想的他好像都知道,想得越多,死得越惨,到最后你发现你只有一门心思的做他让你做的事,才能好好活着。

  曾经她觉得叶玮夸张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人。如今她总算知道叶玮说的话一点不掺假,真的有这么可怕的人。

  她坐在马桶上哭了半个小时,然后,哆嗦着手给叶玮发了一个消息,说晚上想回家住。然后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她原本停住的哭再次开始,并且变本加厉。

  “妈……”

  另一边,坐在成辉的副驾驶上等着红灯的贾心贝脑子里忽然一道灵光闪过。

  【哎哟妈啊,好像不小心说错话吓到美人了怎么办,现在给美人发消息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一说,其实我这个人特别友善,她不陪我吃豆花我也一点不介意我可以请侍郎大人也一样,有用吗?】

  边上的成辉看了一眼贾心贝忽然有些纠结的脸色,问:“想什么呢?”

  “你觉得我这人看起来友善吗?”贾心贝问。

  这个问题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但贾心贝问的很认真,成辉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说:“还好吧。”

  听了这话,贾心贝就放心了,连成辉这双火眼金睛都觉得她友善,汤怡然美人应该不会往坏了想她,把自个儿吓哭的。

  然后……

  “你觉得我这人看起来友善吗?”成辉问。

  【说一个不字搞不好会马上被赶下车丢路边儿,我又不傻】

  贾心贝看着成辉无比真诚的说:“你一看人就很好,不然我当时怎么会坐你的顺风车?”

  听了这话,成辉就放心了,果然不是他太凶,是这个世界误会了他,香菇到底是多读了几年书,够醒目。

  作者有话要说: 贾心贝:我的愿望就是世界和平。

  成辉:宝贝你的缺点就是心善。

  众人:【大哭】世界和平。

  成辉:我的愿望也是世界和平。

  贾心贝:【撇嘴】首辅大人你的缺点就是心善。

  众人:【大哭】世界和平。

  ☆、第 21 章

  虽然贾心贝晚上七点有课,晚饭要早点吃,但三点多还是有点早,成辉也想不出去干嘛,看场电影好像又有点赶,问贾心贝,贾心贝能说她觉得就这么一会子时间,找个舒服点的沙发刷手机最好吗?当然不能。

  于是成辉决定带贾心贝去买买买。

  成辉开了大半个小时的车,把贾心贝领进了一栋小楼,楼是简约的中式风,院子里立了一个大大的澜字。

  看到这个字的时候,贾心贝的眼眶一热。

  贾心贝原籍h市,出生在h市,半岁的时候因为父亲调职去了澜港,然后在澜港长大,一直到十四岁家里人没了,跟她姑奶奶离开回h市,就再也没回去过。

  最开始离开是真的没有办法,虽然林建新当时一直跟她说让她留在澜港,就算她不跟林建新登记师徒关系,让林建新养她,走明路申请助学贷款也够她生活,澜中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政策,只要是考上帝大的学生,学费澜中全包,还发少量的生活费,后面的事贾心贝也不用愁。而且当时她姑奶奶也说,愿意陪她留在澜港,但是不管怎么说,哪有被收养了,不跟监护人走,反而要监护人迁就自己留在原籍的,这于理不合。

  虽然谁还不是小公主,但不识好歹那是病,是没有家教,虽然贾心贝没有家了,但不能没有家教,或者说正因为没有家了,更不能没有家教,贾心贝还是坚持跟着她姑奶奶回了h市。再后来,虽然也有机会,贾心贝就没再回去过。

  有句话叫近乡情怯,贾心贝觉得她可能更严重一点,她当年离开的时候好像把她所有的骄傲和体面都留在澜港了,以至于她可以灰头土脸的走在h市的山间,可以低着头走在人人称羡的帝大校园,可以拎着几十块的网购小包站在成辉的身边,但她一想到自己灰头土脸的走在澜港的街上,她自己都忍不了自己。

  成辉领贾心贝来的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家门店的小楼,是shine名下一个高奢品牌的门店。shine是夏凡创立的一个包括服装,珠宝,配件以及香水等的综合时尚品牌,其中包括综合主力品牌——shine,青少年品牌——泽,和高奢品牌——澜。

  shine创立十年,十年间成长为全球顶级三大奢侈品牌之一,总部澜港也从当年的无名小市变成如今的全球知名时尚之都,而夏凡是林建新最铁的哥们之一。

  其实就目前贾心贝帝大学生的身份,shine的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有些太奢侈了,更不要说澜这种手工定制高奢品牌,那买回去贾心贝就只能供着,完全没法穿。但贾心贝也知道,喜欢带她来这里就是打发时间,shine虽然也高端,但店面里人来人往的,搞不好随时进来一个成辉认识的,该怎么应付?

  而澜的店面一般去之前是预约的,就算没有预约,像成辉这种身份的人前脚进去,后脚店面就识趣的闭门谢客了。

  店外的小院很漂亮,店里的装修很漂亮,摆得零散但不乱的各种样衣和首饰也都很漂亮,贾心贝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店子,进去后假装自己没有任何不知所措。

  然后,她扭头,发现成辉似乎也有点不自在,虽然掩饰得还不错。

  贾心贝忍不住的笑了,毫不掩饰的调侃,说:“你不会从来没逛过街,从来没到店子里买过东西吧?”

  成辉都不知道这个事有什么好笑的,他作为一个从小身边没少人伺候,如今专门配了生活助理的人,没自己逛过店子很奇怪吗?

  【怎么办被这个香菇一笑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不完整!】

  “那你的衣服都是他们上门给你量了,你选个样儿,他们做了送过去?”

  “那不然跟个姑娘一样拎着袋子一家家的试,一家家的逛?”

  “怎么就跟个姑娘一样,那么多男装店,顾客都是谁?一般男的不还是得逛街。”

  “我是一般的男的?”

  “不是,你是牛破天的侍郎大人~~~”

  “你?”

  “您!”

  “头一回进店子就陪你,头一份儿的,高兴不?”

  贾心贝歪着头想了想,说:“最近头一份儿的事太多了,没什么新鲜劲儿了。”

  成辉一边嫌弃一边笑,他眼睛的余光扫过候在不远处的店长,看到对方平静的脸色下极力掩饰的惊讶。他忍不住捏捏自己因为笑鼓起的苹果肌,觉得真是烦,病得越来越重了。

  其实吧,成辉真的就是来打发时间的,他当然知道这里的东西贾心贝买回去也没什么机会穿戴,而且他最近看贾心贝总是一身简单的也看习惯了,似乎也不觉得土了。

  但是……

  没准以后有机会穿?先买着免得临时着急?

  这个想法在成辉的心里一闪而过的时候,成辉忽然非常想给华朝渊打个电话问问如果想他这样情商特别高,做什么事都沉得下心来的人热乎劲得多久能过去。

  贾心贝从来没在这样的地方买过东西,从头到尾都有点蒙,她觉得她好像就量了个尺码,然后试了几身衣服,几个首饰,拎了几个包,然后人就递过来一个单子,成辉准备签单的时候,那边店长有些迟疑的拿着一个包出来的。

  包只有巴掌大,是那种正式的场合里女子放在广袖里的小荷包。

  那位店长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个小荷包,递到成辉的跟前说:“这是我们shine的新作,前天刚送到店里来,说是等待有缘人。”

  夏凡如今也算是世界顶级的设计师了,每年shine的两场秀都是时尚界的风向标,但国内上流层面上的人都知道,夏凡最赞的是他的一手绣工。不过早年他的绣作市面上也不算难找。但众所周知的,绣活有多费工夫,如今夏凡的作品已经基本千金难求。

  成辉有点不太相信夏凡亲手做的东西会在店子里卖,把那个包拿在手上看了看,问:“多少钱能做它的有缘人?”

  “一百二十五万。”那个店长陪着笑说。

  【一!百!二!十!五!万!】

  然而,就在贾心贝觉得夏凡已经疯了的时候,成辉把他手上原本准备签的几张单子翻了翻,翻到贾心贝之前填的那张会员资料,看了看,说:“巧了,我说这数字怎么眼熟,真有缘,你正好一月二十五的生日。”

  【一!点!都!不!巧!】

  “要不……还是别买了吧。”

  成辉压根就没搭理贾心贝,直接让人开了单子,因为只是一个小荷包,也没让人跟其他东西一起送货,离开的时候就直接拎上了。出门进到车里,成辉直接拆了包装塞贾心贝手里了,说:“装钢镚挺好的。”

  贾心贝看着巴掌大的包,看着上面绣的那朵比钢镚大不了的海棠,觉得特别对不起成辉。

  “我如果是一月一号生日就好了。”

  “嘿!你傻吧?你如果一月一号生,它能卖十一万吗?”

  【这!个!真!的!能!】

  贾心贝一脸的纠结,成辉想了想,觉得可能最近是送的东西太多了,过了。

  “是有点贵了,当是你下个生日的礼物好了。”

  成辉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地看了看贾心贝的脸色,贾心贝看着他笑了笑,说:“好啊,谢谢。”

  两人从澜出来后,去了一家日料店,一家很小的店子,在一条古老的深巷里,一扇小小的门,店子里只有一间和室,两张桌子和一条吧台。两人去的有点早,店里还没有客人,只有老板一个人在,将两人请进了和室。

  这家店主要是卖寿司,也有清酒,贾心贝晚上还有一节课,没喝,成辉就是冲着清酒来的这家店,自然是要喝的。成辉说日式清酒是不能自己给自己倒酒,都是相互倒酒,所以贾心贝就像个丫鬟一样不停的给成辉添酒。

  其实贾心贝对寿司也没什么兴趣,她不太喜欢冷食,但这家的寿司确实贵得有道理,贾心贝吃了几个也觉得还行,但也没多吃。倒是成辉一个接着一个,吃得很陶醉。

  吃到一半的时候,成辉接了个电话。

  贾心贝估摸着成辉每次见她的时候都会把电话转给他助理,因为每次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成辉的电话都不多,但这一次的电话,成辉接了,而且皱着眉头讲了不少时候。挂掉了电话,成辉的眉头也没舒展开。贾心贝也不说话,就在边上陪坐着。

  五分钟后,成辉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林市长吧,给你报个信,雅丽集团的米籍大股东瑞德跑了。”

  雅丽集团是国内一家合资公司,主营的洗护系列产品占据了国内大部分市场,贾心贝就算不太懂金融方面的事,也知道大股东跑路是大事,而且最近半年股市一直呈持续牛市,这本来就不正常,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很可能会导致股市全面崩盘。

  挂了电话,成辉问贾心贝:“你没玩股票吧。”

  “我又没钱!而且看都看不懂。”贾心贝说。

  成辉笑了笑,又沉默着不知道想了会儿什么,说:“我刚才给林建新打电话,你说这么大个事,我给他透气,他会感激我吗?”

  “那必须能啊,陈青杨就靠这个吃饭的,你这帮他大忙了。”贾心贝说:“你们最多算是有竞争的同事关系,又没仇!”

  没有人知道贾心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多紧张,她始终觉得林建新没有死硬的不准她跟成辉接触,应该说明两人没仇,但是林建新似乎一刻都不能等的想让她放弃成辉,她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知道她从林建新的口里不可能套出来话,所以她只能对成辉旁敲侧击。

  然后,她听见成辉说:“还真有仇。”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贾心贝拿起一块寿司掩饰了一下,装作并不太在意的样子,说:“怎么会有仇呢?”

  “准确点说是他跟我有仇,我跟他没仇。”成辉说:“我十几岁,爷爷刚给我分派点事练手的时候,下面一个人把林建新身边一个有些亲近关系的人给逼死了。”

  “他身边的人?什么人?”

  “我也不太记得了,反正不是太亲,所以他也没太不依不饶,但也算是他的人,当时他很生气。”

  “他怎么的你了?”

  “他那时候就是一学生,他能怎么的我?如果不是闻燕站他后面,我都不搭理他,但我知道这个仇他一定记着了。”

  贾心贝听了成辉的话,脑子飞快的转,也想不出成辉说的是谁,她当年虽然一直跟林建新的师徒关系不算亲,但众所周知的她是林建新徒弟,别的不说,如果林建新身边有什么人死了,她是一定要去磕头的,可她完全不记得有这个事,但这种事成辉总不能是瞎说的吧。

  想了一想,贾心贝觉得成辉肯定是误会什么了,她觉得如果有人命官司在里面,林建新才不会管她哭不哭,打晕了也不会让她接触成辉。

  “我听说林建新脾气也不太好,他如果没怎么的你,应该就是没多大事吧,应该是不太亲近的人。”贾心贝说。

  成辉挑挑眉,斜眼看贾心贝:“也?!!!”

  “没有也!口误!就他一个脾气不好,没人脾气比他坏了。”贾心贝坚定的说。

  成辉也没有抓着贾心贝的话不放,喝了一口清酒,说:“他没怎么的我,一来确实是因为他当时没这个本事,二来是那人死之前留了遗言,希望他不要闹大。”

  “还有这样的人?”贾心贝努力的回想她身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圣人,但是好像没有。

  “是啊,竟然有这样的人!当时那人是自杀的,你说这人都万念俱灰自杀了,他还留遗言说不让人给他报仇,这是菩萨转世吗?”成辉说:“我当时就觉得这人是在用生命挤兑我你知道吗?我特么因为这事被我爷爷抽得一天没下床。”

  贾心贝对成辉也是无语了。

  “人这不叫用生命挤兑你,这叫用生命渡你,知道吗?”

  “渡?”

  “渡。简单点说呢,你经过这个事,后面用人的时候怎么也得谨慎一些吧,这是他的功德,他用生命换的功德,你位高权重,你多了一念的善意,他功德无量。”

  “嘿!你不是说你不怎么信佛吗?”

  “我是不怎么信,我家里有人信,我小时候经常去寺庙听和尚讲课,只不过总听睡着。”

  “所以,这个人信佛?”

  “不一定啊,我也不认识他,我随口说的。”

  “你!……”

  成辉看着贾心贝,半天没说出话来。要说成辉一直觉得贾心贝心挺善的,他觉得一个女孩子就这么一个人活着,也不算多么的富裕,却过的还不错,没见什么怨气,甚至有那么点安贫乐道的意思,必然挺心善的,所以,他以为贾心贝听了这事大概会指责他,或者会安慰他。

  然而,都没有。

  莫名其妙的,成辉觉得这个压在他心底十几年的结好像解掉了,成辉觉得那个死掉的人没有渡成他,贾心贝渡了他,笑呵呵的,随口说着,渡了他。

  “不是说信佛的人都看破红尘吗?他怎么会自杀呢?”

  “这个人不一定信佛,你别我一说就当真啊,不过我奶奶说过,罪人,不如罪己。有些人就是喜欢原谅别人,苛责自个儿。”

  “我去!这句话你别信,我跟你说谁对不起你,你告诉我,我弄死他,你别也想不开把自己弄死了,做人还是别太高尚了。”

  成辉说这话的时候特别严肃,严肃得就好像说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乐得贾心贝大笑。

  贾心贝笑着说:“我才不会弄死自个儿,我还没说完呢,我奶奶还说了,既已宽人,何不宽己。”

  “就是啊,你奶奶大智慧啊。”成辉桌子一拍,说:“回头我一定要给你奶奶上柱香。”

  贾心贝呵呵的笑,说:“你说给我奶奶上坟已经说了两回了,可不能再说了,再说了不去小心我奶奶来找你。”

  “那我就真去给你奶奶上坟呗,这有什么啊。”成辉说:“不过你奶奶怎么就这么厉害呢?能提前十几年教她孙女儿调戏她男朋友,还能说罪人,不如罪己。这也太脱俗了。”

  “脱俗个啥啊!我奶奶的解释是这样的。”贾心贝放缓了说话的速度,就好像一个老太太一样,语重心长的拍着成辉的手,说:“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少不得要被人祸害,这些祸害你的人里呢,顶多一成是成心要害你,这种人你怪罪他也没用,他如果怕你怪罪他也不会害你,剩下的九成人害你是无心的,不过是生得太蠢了而已,比如那种手一滑打湿你衣裳害你出丑的人,你怪他换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下一次他还是会犯蠢,你还不如少浪费时间,直接给你自个儿一巴掌,打醒自个儿记得疼,下次看见蠢货就离他远远的。”

  成辉笑得趴桌子上直不起腰,说:“不行,我这受教了,一定要去给你奶奶上柱香,烧一栋大宅子去。”

  “你又瞎说话,三遍了啊!”贾心贝笑着说。

  两人笑过了,差不多也得走了,从日料店里出来,成辉记起来他是自个儿开车来的,这喝了酒还怎么开车。

  “你有驾照吗?”成辉问贾心贝。

  “有驾照,但我不会开。”贾心贝说。

  “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爸是车祸没的,我原本以为没事,就去考驾照,结果倒车什么的还好,路考一看到人我就心里怂,最后塞钱把路考昏过去了,拿了驾照,但开不了。”

  “你这……也不能一辈子不开车吧。”

  成辉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给贾心贝拦了辆的士。送走了贾心贝,成辉给肖本德打了个电话,让肖本德把半年前某汽车制造商送给他的一辆限量版跑车的副驾驶加个刹车,改成教练车。

  半个小时后,成辉接到了肖本德的电话:“辉少,我把我自个儿的车改了给您凑合着用行吗,您那车我实在下不去手。”

  作者有话要说: 每篇必来一次。

  我们这里只有老人吗?新人妹纸请举手o(n_n)o

  ☆、第 22 章

  成辉挺怀念之前在兵部的时候,虽然那时候他事也不少,但饭局要少的多,如今调到吏部,管着各种升迁调职的,权力是大了,但各种饭局也多了。

  自从十多年前,让一个傻逼打着他的名号害死了个人,成辉在用人上谨慎了许多,但凡是重要职务上的人,他是一定要见到人了才拍板的,这个原则让他的工作繁重了一倍不止。

  说到这个,他就不得不嫉妒林建新,要说林建新作为澜港市长,职级自然不如侍郎,但父母官的工作琐碎得很,按理说林建新想要当好这个父母官应该累成狗才对,结果林建新把澜港确实搞得很好,但没事还有闲工夫接小孩放学,偶尔的给全家做个饭,周末的时候还呼朋唤友的去郊游,简直是不科学。

  为什么呢?

  因为林建新有四个好哥们,除去吉祥物纪千舟,其他还有三个人,每一个都是林建新的臂膀,比如林建新要建个三百亿的商业综合体,如果这事换成辉来办,成辉每天都得听着人各种汇报,至少三年,耗他几千个工作时,以防出纰漏,林建新却可以直接把标丢给他的好哥们季尧,就算有人会质疑招标的公正性,但季尧能拼了不赚钱拿标就为了给林建新冲政|绩,谁也无话可说,毕竟他成辉也找不到哪个公司愿意不赚钱去抢标。

  重点是,林建新把标丢给季尧后,就可以撒手不管了,他不用担心有人阳奉阴违,有人偷工减料,有人拖延工期,只用等着到时候了去剪个彩,上新闻,接受赞美。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难怪林建新闺女都快上初中了,成辉还连老婆都没影。之前成辉想把贾心贝收编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等事情过了一回想,md碰上个女人稍微聪明点不舍得睡,想攒着当手下用,人活成这样真是够了。

  成辉为什么突然牢骚了呢?因为他发现他没空勾搭贾心贝。

  要说忙吧,其实成辉也说不上多忙,上着班的时候经常惬意的抽根雪茄来杯咖啡就是一个小时,但就是要他抽三个小时以上,有点难。

  而以他如今和贾心贝的关系吧,他也不能把人叫来,陪他喝杯茶,然后就把人给打发了,他就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谈恋爱他也知道他如今还处于最开始的感情培养阶段,得找乐子,耗工夫。

  可是没时间怎么办呢?

  成辉问贾心贝:“你晚上有空吗?”

  “没空!”贾心贝回答的干脆利落。

  “你以为我要干嘛!”一个月了连个小嘴都没亲到,本来就觉得窝囊到不行的成辉一听贾心贝的口气就爆了:“我要干嘛你能怎么滴?!”

  成辉爆了,贾心贝的语气就软了,说:“那你想干嘛?侍郎大人~~~~”

  想干嘛呢?成辉让四九城最大的游乐场以设备检修的名义,关了一天夜场,带着贾心贝去嗨。

  贾心贝跟着成辉走进游乐场大门,看着没有第三个游客,却灯火通明的游乐场,简直震惊了。

  “不至于吧?你的脸也没多少人认识,这有几平方千米吧,需要包场?”

  “我没空一排就是一个多小时的队。”

  “如果是你的话,游乐场应该不介意给你插队吧。”

  “万一被拍到,要被说滥用职权。”

  “你这不算滥用职权?”

  “我没让他们白天关一天,够厚道了。”

  “只要不被拍到就不算滥用职权是吧?”

  “嘿!我这都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带你玩?你这什么态度!”

  “我错了,我就是小市民,没见过世面,太高兴了乱说话,侍郎大人您别生气,这儿地方大我们看看先玩什么,争取在十二点前玩完回家。”

  要说成辉想出包场夜游游乐场这个主意的时候,真觉得自个儿挺浪漫的,他特地让游乐场把所有的灯光都打开,想一想,只是旋转木马就多漂亮啊。

  然而实际上呢,旋转木马真的很漂亮,但是都三十出头的成辉一点都没有上去的想法,而且就在他想咬咬牙忍了的时候,他听见贾心贝说:“你如果想坐,我可以舍命陪侍郎。”

  “你那条小命还是自个儿留着吧,侍郎不稀罕。”成辉扭头就走。

  帝国的人口密度在全世界是遥遥领先的,所以多少人都曾经在游乐场里排队排到想死,幻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一个人可以在游乐场里随便玩,然而,实际上假如真有这么一天,你可能会发现空旷的游乐场比拥挤的游乐场无趣的多。

  尤其是晚上。

  “成辉,你怕鬼吗?”

  “我怕鬼?”

  “那你敢松开我的手吗?”

  “我松开你不害怕?!”

  “其实我还好。”

  “你什么意思!!!”

  “呃……我的意思是说我有点害怕,要不我们走吧。”

  “好!”

  八点半进的游乐场,出来的时候九点半,难得的一个晚上,就这么回去有点太浪费了,也没有开车,成辉和贾心贝在马路上瞎晃悠,等走到大路上,有人烟了,贾心贝忍不住低头笑。

  成辉都懒得搭理她,明明跟个鬼城一样吓人,当女人的就吓得瑟瑟发抖往男人怀里钻不就得了,她逞什么强,胆子大哦,好厉害哦。

  【难怪二十五岁还是处女!!!】

  初秋的夜风吹着人挺舒服的,贾心贝问成辉:“你以前有跟女人散过步吗?”

  贾心贝以为成辉会说没有,但是成辉想了想,说:“这个还真有过。”

  “谁啊?!”贾心贝忍不住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两颗葡萄,把成辉给逗乐了,成辉乐呵呵的说:“以前十几岁的时候喜欢过一个澜港的女孩子,到澜港去找她,她带我溜过大街。”

  成辉十几岁去澜港玩找的是谁啊?贾心贝这个当年没他拦着问路还加试一题的小朋友当然是不会忘记的。

  【去你大爷的成辉竟然曾经企图染指我师娘!作为cp粉的我怎么忍得了!】

  贾心贝用成辉前不久刚给她买的皮包打到成辉的背上的时候,成辉都震惊了。

  【草!这个香菇要造反了,竟然敢打我!】

  “贾心贝你疯了啊!这都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至于这么大醋劲儿吗?”

  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在边上鬼鬼祟祟站了有一会儿的男人忽然冲到了贾心贝的跟前,大喊了一声。

  “心肝宝贝!!!”

  这一声特别大声,以至于吓得贾心贝打成辉的包都不动了,成辉也愣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等到成辉缓过神来,意识到这个男人喊的是贾心贝的时候,抬脚就准备踹人了,被贾心贝拉了一把。

  然后成辉看着贾心贝原本打他的时候身上冒的小火苗瞬间消失了,贾心贝笑着对着那个男人说:“钉子!!!”

  【口音有点怪】

  这个男人立刻兴奋的几乎跳起来,大声的说:“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了,同班同学,我还没老年痴呆。”

  “我的个妈啊!我刚才跟着你好久你知道吗?我都不敢认。”

  “我没以前好看,认不出来了是吧?”

  这句话一般人会怎么接啊?会说【怎么可能,是越来越漂亮了】,而眼前这个男人说:“是啊,你没以前漂亮了,怎么长变了呢。”然后毫无用处的再补上一句:“不过也挺漂亮的。”

  贾心贝却听了呵呵的笑,说:“是啊,就是长丑了,不好意思回去见你们。”

  【这个口音……】

  “这话怎么说的呢,我们这是同班同学,你就是从白天鹅变成癞□□,也不用不好意思见我们啊。”

  【讲真的我活三十几年就没见过这么会说话的人】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特么的香菇居然没生气!】

  成辉就站在一边儿,看着两人聊,看着两人凑着头交换手机号,交换友信,合影发朋友圈,大约十分钟后,才总算被人想起来。

  “这个是你男朋友?”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啊,是就是呗,还不好意思,我虽然当年是你男朋友后备兵团的第一先锋,但你十几年不搭理我,我早看开了。”说着话他对成辉伸出手,说:“我丁春晨,心肝宝贝的初中同学。”

  【男朋友后备兵团!先锋!心!肝!宝!贝!】

  成辉笑着握住丁春晨的手,非常有礼貌的晃了晃,说:“你好,我是她男朋友,成辉。”

  “成辉?工程的程?”

  “成功的成。”

  “这个姓好啊!首辅也姓成!你是他家亲戚?”

  “是啊。”

  一直都笑着的丁春晨笑得更开了,说:“你这哥们说话挺有趣的,像我们澜港人。”

  【澜!港!人!】

  成辉看了一眼边上的贾心贝,伸手揽住她的肩,拉进自己的怀里,笑着说:“我是四九城本地人,就喜欢你们澜港的,十几年前喜欢一个,没成。十几年后,又逮着一个。”

  丁春晨还想跟成辉说什么,被贾心贝打断了。

  “钉子,你现在在季氏上班?”

  “是啊!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觉得你跟大季少一定挺投缘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成辉:心!肝!宝!贝!你跟他以前什么关系?

  贾心贝:嘛儿关系都没有,以前全校都叫我心肝宝贝,有时候连老师也这么叫!

  成辉:你很得意是吧?

  贾心贝:我说最开始就只有一个满口白牙的大二货叫,后来所有人都跟着叫,其实我烦死了你信吗?

  成辉: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第 23 章

  交换了友信,合影了,聊几句,约了过年同学聚会的时候见,丁春晨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四九城的夜里,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人行道的两边是有着漂亮橱窗的商店,成辉和贾心贝站在昏黄的路灯下。

  成辉站在贾心贝的对面,他在笑,就是那种嘴角微不可见的一点点扬起,皮笑肉不笑,很渗人的那种笑。

  关于成辉的笑,有一个典故。

  大约七八年前,有一次成辉闲着无聊想去北欧玩,就去当时正在那边举行的一个全球空气变暖问题探讨会上露了个脸,结果遇到一个米国的代表花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指责大汉就是全球空气变暖主要原因,并且在这个问题上如何如何不作为。成辉当时气得恨不得把人当场就踹残了,但是成辉忍住了,只是在当他会议结束的时候,赶巧成辉和那个米国代表碰了个正脸,出于礼貌,成辉对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白人老头笑了一下,那个老头当场就差点被吓得一屁股坐地上,直叫现场安保。

  可是成辉真的只是笑了一下,所以这个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结果谁也没想到这老头回酒店后,当天晚上心肌梗塞死了。

  后来米国的二逼竟然还就此事给帝国的外交部打电话抗议,然并卵,肯定是没有人搭理他们的。

  但是,成辉因为这事成为了传说中可以用眼神杀死人的男人。成辉表示他真的很冤枉。

  不管成辉的眼神是不是能杀死人,但很吓人是肯定的。

  可是,贾心贝不怕。

  贾心贝微仰着头看着成辉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其实她胆子挺小的,假如这个表情换林建新身上,她估计早就哭了,可是她不怎么怕成辉。

  成辉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看着贾心贝说:“心!肝!宝!贝!?”

  贾心贝有些尴尬的对着成辉笑,说:“谁读书的时候没个外号?”

  “你这外号很别致啊!”

  “呃……”

  贾心贝不喜欢推卸责任,但她觉得这个事她有点扛不住,而且这个锅她也背得冤。

  要说,贾心贝参加夏令营半年,就从澜小升到了澜中,上学头一天,她想着虽然夏令营后基本没怎么联系,但她这个做徒弟的到师父的学校来了,怎么也得去拜见一下吧。

  她当时也摸不准林建新是什么态度,毕竟林建新当时在学校是男神……之一,没准人夏令营完了不想认她这个徒弟了呢?所以她也特地选了课间操完了的时候过去,因为那时候距离上课没几分钟了,就算林建新不待见她,她立刻撤了也不算太丢人。

  然后,她这边刚靠近点,就被林建新直接拎了往前面一扔,指着她,林建新对夏凡,纪千舟,陈青杨和季尧说:“这就是我那个徒弟,叫贾心贝,刚升上来读初一,在……”

  “几班啊?”林建新扭头问贾心贝。

  “七班。”贾心贝说着话,红着脸,抬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给听人吹成神的几位打招呼:“夏少好,小纪少好,陈少好,大季少好。”

  然后……

  “心!肝!宝!贝!啊!”

  过去十几年了,贾心贝至今还记得这四个字第一次被喊出来的时候季尧那雷鸣般的大笑和那森森的一排白牙。

  然后,在后面的几年里,隔三差五的贾心贝总能听见远远的一声“心肝宝贝!”。再然后,渐渐的学校的人都叫她心肝宝贝,再再然后,贾心贝也就没脾气了。

  贾心贝曾经去求过林建新:“师父,我这辈子就求你一件事,你能让大季少放过我,别叫我心肝宝贝吗?”

  而她似乎无所不能的师父对她说:“这事太难了,换个简单点的。”

  贾心贝委屈啊,她委屈都没地儿说,她原本是想甩锅,忽略掉林建新是她师父的部分,陈述一下这个外号绝对不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决定的,但是说着说着十几年的委屈都出来了有没有。

  “你也知道大季少这个人,我跟他总共说过不到三百个字的话,其中两百九十个字都是让他别叫我心肝宝贝,可是他不听,我跟人说,我可烦人叫我心肝宝贝了,他们当我神经病,‘大季少的心肝宝贝你都不乐意当,你要上天啊’我……”

  听到这里,成辉也是恨铁不成钢,说:“你是不是傻?!他那种整天瞎嘚瑟的二货,你越跟他说别叫,他就叫得越厉害!”

  “是啊,我后来也发现了,我头一回就不该理他。”贾心贝眼眶都快红了,她看着成辉说:“如果那时候你在边上提醒我一声就好了。”

  成辉忍不住伸手将看起来快哭了的贾心贝搂进怀里,说:“我在的话能让他那么一直叫你,收拾他!”

  【收工o(n_n)o】

  “我有点累了,想回宿舍。”

  “早着呢!事儿还没说完!”

  贾心贝再次被成辉从怀里拉出来,丢到一边。

  “站好了!”

  贾心贝双脚闭拢,双手在前拿着刚用来打成辉的那个小饺子包,低头。

  “那什么男朋友后备兵团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初中的时候长得好看,追求者特别多,所以他们开玩笑自己组了个团,你信吗?”

  贾心贝说完这句话,没听到成辉的回声,于是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成辉一脸【握草我被你的厚颜无耻给惊呆了】的样子。

  成辉可能被惊呆吗?当然不可能,成辉这种人,就是走到大街上,看见有个人正在前方光着屁股拉屎,他也就是绕个道,万一正好心烦就打电话给城市文明建设办公室把人骂一顿。

  所以他的惊呆是装的,装出来专门挤兑贾心贝的,而贾心贝当然知道成辉是装的。

  要说,就算一个女孩子再丑,最好也别当面质疑她的长相,否则后果自负。

  贾心贝原本装出来的可怜模样瞬间就被成辉挤兑得消失了,抬着下巴,看着成辉,她说:“你当然不信了,我能多好看,在你心里就闻燕最好看了。”

  听到闻燕的名字,成辉也就装不下去了,他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过闻燕?”

  “原本不知道的,你说十几年前去澜港找喜欢的女孩子,我就知道了。”贾心贝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你这样的大人物去了澜港,有几个人不知道,冲着谁去的,又有谁不知道?只不过谁都没想到你当年是过去挖墙脚的。”

  “呃……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现在孩子都俩了,我对她早没什么想法了。”

  “我信你,那你信不信我当年太好看,所以男生自己组团追我?”

  成辉能说不信吗?成辉说:“我信。”然后看着贾心贝听了话在那呵呵的笑。

  伸手将贾心贝拉进怀里,成辉低头看了一眼笑着的贾心贝,觉得他真是眼瞎,贾心贝是个那么澜港的澜港姑娘伢,他居然一直都没看出来。

  曾经有一个澜港女婿在网上吐糟说每次跟老婆吵架,别管谁对谁错,最后认错的总是他,并且认的心甘情愿,跟特么中邪了一样,然后话题在一众澜港女婿和男人的认同中一路升温至热点。

  成辉觉得他也是中邪了,理智上他肯定贾心贝就是刻意的装村姑,避开她是澜港人的事实,这如果换个别人,就算是女的,成辉没准也能把人给踹残了,但他好像也就气了几分钟,心里的火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我似乎心里还在从牵手变成搂搂抱抱而窃喜,真特么的有病】

  搂着贾心贝,成辉继续在大街上慢慢的遛弯。

  “我那年去澜港你还在澜港?”

  “是啊。”

  “你见过我?”

  “见过。”

  “那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帅死了?”

  “觉得你挺讨厌的。”

  “跟你好好说话呢!”

  “是好好说话啊。”

  “我怎么讨厌了?”

  “你想想。”

  “你这意思……我见过你?”

  “谁知道呢。”

  “我跟你说过话?”

  “谁知道呢。”

  “真的?”

  “假的。”

  “不是啊,我那年过去见的都至少是高中生,你那年读初中,十三四岁,我没见过这么小的。”

  “才没见过你。”

  “你……”成辉仔细的想着十几年前的事,其实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他很仔细的想,想了很久,都走出一条街了,贾心贝在边上的小店里买了个可爱多,看着贾心贝手里的可爱多,成辉想起来了。

  “你是那个被我问路的小姑娘!当时你就吃着个可爱多!”

  “是啊。”贾心贝吃着可爱多,问成辉:“你猜,我隔了十几年,在一千多里外的地界上,被同一个人逮着加试一题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总不就是在心里吐糟我有病呗】

  成辉忽略这个问题,说:“刚才你那同学问你我是不是你男朋友,你说算是,什么叫算是。”

  “我怎么知道你乐意不乐意当我当我男朋友。”

  “我不乐意我至于包了整个游乐场,至于三更半夜的跟你溜大街?”

  “三更半夜陪我溜大街最多说明你对我有点意思,不一定是想做我男朋友。没准你就是想集一张新卡。”

  “嘿!你还知道集卡!知道的多啊!”

  “帝大也有舞蹈系。”

  “你会跳舞吗?你能算张卡吗?!”

  “所以,我连卡都不算?”

  贾心贝挑眉看着成辉,成辉呲着牙说:“卡都能拿来睡的,你连嘴都不让人亲,你算吗?”

  “这样啊,陪你睡暂时是不可能的,不过嘴还是可以亲的。”贾心贝踮起脚在成辉的脸上亲了一口,说:“能给升个职吗?侍郎大人。”

  “能!”

  【香菇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澜港的就澜港的吧,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日更的乖宝宝

  ☆、第 24 章

  成辉搂着贾心贝走在入夜的四九城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或是行色匆匆,或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缓缓而行,或是笑着,或是面无表情,还有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的男人坐在路边埋头痛苦。成辉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接近过平常的人间百态,因为他从来没有过那天闲着无事搂着一个女人在街上晃悠。

  鉴于十多年的兵部经历,成辉走路通常都带着深入骨髓的固有节奏,每一步都干净有力,但这会儿他走得懒洋洋的,慢吞吞的,比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还要慢。

  成辉从小就很聪明,聪明人通常想的比蠢人多,只要成辉醒着的时候,哪怕他看起来悠闲无比的坐在某座山间别墅的花园里喝茶,他的脑子也从来不会停,反正总有他操不完的心,就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他就会爆炸一样。

  但是这会儿,成辉的脑子是静止的,因为他的心这会儿是满的,好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将他填满了,把所有杂七杂八都赶了出去,所以他的脑子也终于被迫停工了。

  这种感觉对于成辉来说太新奇了,他就好像一个日夜工作不停了几万个小时的人忽然得到了休息,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是酥的,舒服到想哼哼的感觉。

  可是他只不过给自己找了个女朋友而已,而且这个女朋友还是话赶话赶出来的,他抱着【既然这个香菇这么在意这个,就勉为其难答应了让她高兴一下】的心态应下的。

  然后,他似乎比香菇还爽。

  【哎哟真是意外的惊喜感觉自己好像赚到了,这个热乎劲好神奇】

  成辉低头看贾心贝,贾心贝正望着路对面一家准备打烊的花店,那是一间很小很小的花店,店面大概只有四五米宽,于是大部分的鲜花都被摆在了店门口的人行道上,店主是一个穿着青色围裙,带着头巾的年轻女孩子,将花摆得特别漂亮,即使是在昏暗的路灯下,也团团簇簇的,很能吸引人的驻足。

  【人行道都被占了一大半了也没人管,这姑娘是城管的局长的大侄女吗?】

  成辉带着贾心贝穿过马路,对正低头往店子里搬花的店主妹纸说:“给我包一束……”

  说了一半,成辉回头问贾心贝:“你喜欢什么花?”

  “满天星,一整束的满天星。”贾心贝说。

  【那是花吗?那是草!!!】

  “给我包一整束满天星。”成辉说。

  等到一大束的满天星被白色报纸样儿的包装纸简单的一包,递到贾心贝的手里,贾心贝捧着它一笑,哇,成辉觉得四九城的夜晚都忽然亮了三分。

  【买什么花啊,香菇就是花儿了,还比花儿好看,买堆草就对了】

  “多少钱?”

  “三十。”

  成辉觉得这三十块是他这辈子花得最值的三十块了,他决定不打电话给城管局长是不是有个大侄女搞特权占道经营了。

  抱上一束满天星,两个人心里美滋滋的继续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悠。

  然后……

  “今晚天上有半轮的下弦月;

  我想携着她的手,

  往明月多处走

  一样是清光,我说,圆满或残缺。

  园里有一树开剩的玉兰花;

  她有的是爱花癣,

  我爱看她的怜惜

  一样是芬芳,她说,满花与残花。

  浓阴里有一只过时的夜莺,

  她受了秋凉,

  不如从前浏亮

  快死了,她说,但我不悔我的痴情!

  但这莺,这一树花,这半轮月

  我独自沉吟,

  对着我的身影

  她在那里,阿,为什么伤悲,凋谢,残缺?”

  【奶奶说假如你倒霉碰上一个酸不溜秋爱给你念诗的男人,你就用指甲掐自个儿,反正不能笑。但是我怕疼怎么办!】

  贾心贝低着头捂着嘴尽量不笑出声,成辉说:“这回没念错吧?”

  “没吧,我不知道。”贾心贝说。

  贾心贝忍笑忍得肩膀都哆嗦了,成辉说:“笑吧笑吧,随便你笑。”

  于是一边跟着成辉在大街上晃悠,一边笑得肩膀直抖。听着成辉说:“心肝宝贝啊。”

  “嗯。”

  “我前几天让肖本德给我改了个车,副驾驶上加了个刹车,明天开始每天下午三点我陪你练车。”

  “嗯?!!!”

  “好不?”

  “不要。”

  “你别怕啊,我帮你踩刹车,方向盘上搭把手,绝对安全。”

  “不要。”

  “你看啊,你总不能一辈子不会开车吧。”

  “我可以打车,坐公交,坐地铁,绿色出行,环保。”

  “甭管你打车,公交,还是地铁,那你都得走到路边上去等吧,下雨下雪大太阳的,多不方便是不是。”

  “我觉得没什么不方便的,如果你觉得我不方便,你给我安排一司机呗。”

  “你!……那如果我们俩出去玩,带一司机,跟个电灯泡一样,你不别扭啊。”

  “你不别扭的话,我就忍了。”

  “嘿!还把你委屈了嘞!”

  “不委屈,我挺好打发的,咋样都成,反正别让我开车。”

  “你!……”

  【作!你就作死吧作!】

  成辉松开搂着贾心贝的手,贾心贝抱着那束满天星站在那看着脚下的地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多好的一个晚上啊,不能让这个香菇就这么毁了,成辉不甘心!成辉一肚子的臭脾气狠话挤得他嗓子都疼了,秃噜一圈又咬牙咽下去了。

  声音放轻了,语气竭尽所能的温柔一点,成辉说:“你先别着急拒绝,我们先试一下行不?你看你以前开是那什么学车教练陪你练的,那能跟我一样吗?肯定不一样是不是?明天我们先试一下,再说好么?”

  贾心贝不为所动。

  成辉又说:“你明天先见一下我改的那辆车,那车是半年前小仙女的老总送我的,全世界就一辆,白色的,线条可漂亮了,你一定喜欢,回头你会开车了我把它改回去送你开,好么?”

  贾心贝望着天找北斗七星大勺子。

  成辉还说:“你不知道,我让肖本德把那车加教练刹车的时候肖本德都快哭了,还说要把他的车改了送你开,他那什么破车,我理都没理他,你看你现在试都不试一下,肖本德回头都要笑我。”

  贾心贝一句话不说,对着成辉傻兮兮的笑。

  好吧,其实成辉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到这会儿基本上已经清零了。

  伸手把贾心贝拉回怀里,他低头看着刚刚到他肩膀的贾心贝,说:“我是你男朋友是吧?”

  “是啊,这个不能反悔。”贾心贝说。

  “不反悔。”成辉满意的点点头,捏着贾心贝的肩膀,脚步开始加快坐在,并不断的张望,走过五十米,走过一百米,走过两百米,贾心贝问:“你在找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成辉说。

  于是,等了一下下,成辉眼睛一亮,脚步更快了,几乎是拎着贾心贝闪进一个小巷子里。这个巷子非常窄,大概就只有不到两米宽,说是一个巷子,实际上就是两栋楼之间的一条缝,也没有路灯,非常黑。

  贾心贝一直被带到巷子深处,不知道是谁堆了一堆货的地方,然后毫无预兆的被成辉按在了墙上。

  成辉的吻一点儿都不温柔,几乎在贾心贝意识到成辉吻她的同时,成辉的舌头就闯过了她的牙关。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带着烟草味从成辉的舌尖传到贾心贝的舌尖,贾心贝想躲,根本就躲不开,成辉一只手穿过她的发丝,紧紧的扣住她的后脑勺。

  有些含糊不清的,成辉说:“你都是我女朋友,还不能亲一下吗?”每一个字都带着热气窜进贾心贝的喉咙,声波通过口腔,贾心贝觉得小小的声波把她整个人被振得发麻。

  在这之前,贾心贝连个普通的嘴对嘴的亲昵都没有过,这样的接吻对她的冲击太大了,她扭动着想跑,却让成辉箍着她腰上的手更用力了,以至于她几乎严丝密合的紧紧贴在成辉的身上,她甚至可以直接感受到成辉身上的热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到她的身上。

  贾心贝不知道这个吻有多久,她觉得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后,成辉总算手松开了一些,嘴凑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