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作者:小猫一尾      更新:2023-07-31 02:36      字数:9240
  贾心贝知道她就是被成辉给套路了。

  贾心贝活了二十几年, 但近十几年的日子都是自个儿一个人过的,前边十几年三代同堂, 家庭美满的日子虽然没忘,如今还时不时会回想一下,但实际上已经有些记忆模糊了,就好像如今她回澜港, 哪怕她依旧把澜港当作是她的故乡, 但有很多澜港的路她都不认识了,相对的,她更熟悉生活了近十年的四九城。

  如今, 在这座四九城里,她和成辉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成辉每天早上出门前会眷念的亲吻还在熟睡的她, 不知厌烦的叮嘱她好好吃饭,然后尽可能的推掉各种应酬,在黄昏里匆匆的赶回家陪她吃晚饭, 用过晚饭他们有时候会开车出去兜兜风, 有时候会就在家里的花园散散步, 吵吵嘴, 逗逗乐, 然后或者一起去影音室看一部老片子, 或者回书房,他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未完的工作,她窝在一边儿的沙发里看闲书, 又或者在屋子的各个角落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最后相拥着一起睡去。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没有太久,大概也就一个月,但贾心贝估摸着她可能真是意志力不太坚定的人,短短一个月,只要说到回家,她想到的就是和成辉一起生活的这个院子,过去二十五年的记忆好像在飞速的淡化,她有时候甚至想不起她在帝大那间宿舍里一个人生活的那几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虽然那几年她一个人独来独往,学校,食堂,实验室三点一线,最多再做兼职,确实没什么有意思的事,但忘记的这么快,贾心贝觉得有点可怕。

  贾心贝还记得她当初想着跟成辉试一试的时候,就是觉得自个儿活得像一潭死水,想添点儿色彩,如今成辉似乎真的把她的日子给盘活了,活得都把过去的小半辈子挤兑得没边儿了。

  知道自己生病了,贾心贝头一个想到的是如果她真的死了,成辉大概会接受不了。去给父亲和奶奶扫墓,从头到尾贾心贝都在担心成辉身上的伤。

  曾经贾心贝觉得她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成辉害死了她的父亲,但是知道这件事不到三个月,贾心贝已经偶尔的会记不得这个事了,或者想起来的时候,她会更多的偏向是她自己的自以为是和崔静巧作为妻子的绝情导致了她父亲的悲剧,而把成辉放在一个次要责任的位置上。

  贾心贝依旧没有在这件事上原谅成辉,毕竟她爸爸人都没了,这个事情根本没法原谅,但她开始潜意识里觉得也许成辉在这件事上没有她原本以为的那么大的责任。

  然后,等到成辉一身的鞭伤皮开肉绽的躺在贾心贝的面前,随意的跟她说当年她爸爸死的时候,被抽的比这个厉害多了,她心疼得痛哭的同时,心里冒出【看,他当年已经收到了惩罚,虽然他没赔上一条命,但是他也受到了严厉的惩罚】的想法。

  再然后,当成辉带着一身伤在搀扶下给贾心贝的爸爸坟前磕头,贾心贝觉得像她爸爸那样随和宽容的男人,大概早就原谅成辉了吧。

  这真的很可怕,理智上贾心贝觉得成辉在她爸爸没了这件事上,不管是不是主要责任,都是绝对不能原谅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不要说成辉几乎毁了她整个人生轨迹,但情感上,贾心贝发现她已经不那么怨成辉了。

  每天,成辉都要变着法的问类似“嫁给我好不好”的问题。贾心贝一直在拒绝,却越来越不确定。

  之前,贾心贝一直觉得假如她嫁给成辉,她的爸爸一定会怪她,但是如今她却不断想【就像成辉说的,爱你的人只要你过的好,他就高兴了,不爱你的人,也无需在乎他想什么】。

  回想一下,贾心贝觉得成辉跟她说的每一句话,不管是真情实感说的,还是两人吵架的时候话赶话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忽悠,每一件事都是套路,都好像是在给她洗脑,说的时候贾心贝就觉得成辉是在忽悠她,说完了贾心贝也知道成辉就是在忽悠她,然而,她还是就这样被成辉给忽悠了。

  都说成辉最厉害的就是太懂得操纵人心,但贾心贝觉得真可怕,怎么不知不觉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可是人心这个东西真的很复杂,很多时候哪怕知道不应该,也回不去了。贾心贝觉得假如如今真的跟成辉分开,她可能难受得超过当年父死娘遁,但是她又不甘心。

  这种不甘心,贾心贝觉得她必须要在成辉的身上找回来。

  回到家了后,唐星晏嘱咐说最好后面一个星期都不要下床了,戒烟戒酒戒辛辣油荤。

  “听见没?再不准瞎折腾了!一个星期!”

  “诶!”

  于是,随后一个星期,成辉真的在贾心贝的眼皮子底下,除了上厕所以外,一分钟都没能离开床。

  要说头几天也还好,毕竟伤口确实疼,成辉也觉得该好好的养一养,到初六的时候,背上的痂已经结得很好了,有点痒,开始长新肉的时候,成辉就有点儿躺不住了,赶巧章庆阳打电话约成辉出去玩,成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成辉唯恐贾心贝不让他去,赶紧的赔着笑,说:“这都第六天了,我觉得我差不多好了,我就过去看看,你跟我一起,我保证不喝酒不乱吃东西。”

  贾心贝显然不太满意,皱着眉头,但最终还是点点头,说:“那你先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才有精神。”

  成辉整天的趴床上,其实一点儿都不困,但难得贾心贝没拦着他,唯恐她变卦,赶紧的闭上眼睛,数着羊把自己给数得睡过去了。

  然后,一觉睡醒,成辉发现左手被一个手|铐给铐床头的架子上了。

  必须说,成辉刚睡醒迷迷糊糊看到手被铐住的时候心里一惊,还以为他自己被什么人给绑架了,再一扭头看见躺在一边儿软塌上的贾心贝

  屋子里暖气开得足,哪怕外边气温已到零下,贾心贝在屋里也就一身纯白的交领中衣中裤,领缘是银线绣着茉莉,腋下压着一个圆枕,一只手支着头侧躺着,另一只手里拿着成辉的武装带。

  成辉的武装带是今年兵部后勤统一发的最新款,货真价实的三层牛皮,扣上是松枝绕星,当时兵部宣传照出来的时候,民众都都表示配上它,我帝国三军颜值至少上涨了五个百分点。

  如今这根武装带被贾心贝捏在手里,不紧不慢,一下一下轻飘飘的敲着软塌的边儿,就像是敲在成辉身上一样,每一下都让成辉心惊肉跳。

  能不心惊肉跳吗?武装带这玩意儿看着是个配饰,实际上凶残得超出想象,四指宽的三层牛皮,哪怕挨上一下,就是成辉再硬气都得跪。

  而且,成辉百分百肯定贾心贝压根就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凶残,等他真被抽残了都没地儿说理去,没准还得拖着残躯安慰肇事者。

  【我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爷子亲生的是我的错,毕竟老爷子都没想着把我铐着用武装带抽】

  【没在屋子里准备好擀面杖,让心肝宝贝你不得不另外挑兵器也是我的错】

  “那个……家里厨房应该也有擀面杖。”

  要说,贾心贝趁着成辉睡熟了把他铐上,然后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又用一颗开心果把他给砸醒,等着他醒来的时候有想过成辉醒来了可能会暴跳如雷,可能会企图把床架子给拆了,可能会嬉皮笑脸的耍无赖,但真没想着成辉会建议她换个作案工具。

  贾心贝忍不住的就笑了,笑着嗔了成辉一句:“你真是出息!”

  当然,在成辉说话前,贾心贝也是笑着的,不过那种笑带着风雨欲来的高危内涵,这会儿贾心贝的笑是带着声儿的,有点甜丝丝的味道。

  成辉趴在床上,看着贾心贝笑,觉得挺好的,有的姑娘不高兴了哄半天都哄不好,一口气能憋一个星期,心肝宝贝只用一句话就乐了。

  不过成辉觉得主要还是他厉害,一句话都能化险为夷,把心肝宝贝给逗乐了,真能干。

  “我搁你这儿还有什么出息啊?”成辉说:“不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贾心贝没理会成辉,只是把手里的武装带举到眼前看了看,又捏了捏,感受了一下质地。

  其实贾心贝选了武装带主要还是觉得这东西漂亮,那手上挺带感的,正好她穿的白色的中衣,配。

  “这东西打人很疼?”贾心贝问。

  “哎哟,疼死了。”成辉连连点头。

  “你被它抽过?”

  “没,我用它抽过人。将近一米九的大小伙儿,一下就抽得跪了。”

  “你怎么这么坏啊。”

  “哪儿啊,我那是帮他,我不抽他他更惨,这个说来话长,过来我边上我们慢慢说。”

  贾心贝从榻上坐起来,穿上那双贵得离谱的绣花拖鞋,慢慢的走到床边儿,挨着成辉坐下,趴着的成辉赶紧的第一时间先把她手里的武装带接过来,塞枕头底下,松了一口气后,微红着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对贾心贝说:“我想上厕所。”

  睡一觉起来想上厕所很正常,不过成辉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贾心贝给他把铐给解开,而贾心贝自然也知道成辉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她给他把铐给解开,于是贾心贝走到一边的陈列柜前看了半天,在成辉的不解的目光里挑了一个宋代的青釉八角花瓶。

  然后贾心贝先把成辉扶着坐起来,再给自己搬了个绣墩放成辉前边,坐在上面,弯腰将花瓶递到成辉的腿间,说:“家里没尿壶,凑合着尿吧。”

  成辉脸上一僵,有点不敢相信的指着那个花瓶,说:“这个瓶子我拍下来花了五千万呢!”

  “没事儿,尿完了冲一冲,照样儿能值五千万,谁知道啊!就算有人知道了,等个百来年,你哪个孙子缺钱要把它卖了的时候简介里加一句是他爷爷当年尿过的瓶子,肯定还能增值。”贾心贝一本正经的说。

  【说的好有道理,但是我觉得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治疗】

  “我错了。”

  “嗯,错哪儿了?”

  “我答应要躺一个星期,不该没问你就答应人出去玩。”

  “嗯。”

  成辉觉得他的认错态度不错,贾心贝也觉得成辉的认错态度不错,所以贾心贝站起来,伸头亲亲成辉的眼睛,亲亲成辉的脸颊,亲亲成辉的鼻子,亲亲成辉的嘴,然后坐回去,一手举着瓶子,一手伸进成辉的四角短裤里,帮他掏出他的大宝贝,对准了瓶口,说:“尿吧。”

  成辉觉得羞耻感爆棚,完全尿不出来。

  贾心贝等了半天没见着成辉尿出来,一抬头,看见成辉的耳根都红了。

  作为一个老司机,成辉的下限其实挺低的,特别是两人这样那样了以后,贾心贝经常被成辉臊得恨不得把脸埋土里去,但是她不敢埋,因为她不敢把屁股翘在外面留给成辉这个老流氓。难得的成辉脸红了,贾心贝觉得她今天如果不让成辉在她手上尿了,简直对不起之前被成辉这样那样的时光。

  可是成辉明显不是很急,他坚决拒绝的话,也没什么办法。于是贾心贝决定利诱。

  “尿完了给你把铐给解开。”贾心贝说。

  红着耳朵的成辉看着天花板,一声不吭,一脸拒绝。

  贾心贝想了想,又说:“赶紧尿,尿完了让你洗澡。”说完,就见成辉眼睛一亮。

  成辉是个讲究人,平时就算是冬天也天天要洗澡,隔三差五的还要泡一泡汤,蒸个桑拿,现在身上带着伤淋浴都不方便洗,更不要说是泡澡,贾心贝每天就给他用热毛巾擦一擦,但终究没有洗澡舒服,之前成辉想着洗个澡,小心一点儿,洗一洗前边和胳膊腿,热水冲一冲,舒服点儿,但还是被贾心贝给否了,理由是成辉手糙,指定还是会把伤口打湿了。

  如今贾心贝松口了,成辉能不乐吗?

  一分钟后,成辉像被掏空了一样无力的坐在床头,扶着额头龇着牙看着贾心贝翘着兰花指,用两只手指惊险的捏着那只价值五千万的花瓶的细瓶颈,踩着轻快的步子,哼着一首轻快的法文歌走进洗手间。

  贾心贝把花瓶用水冲了几遍后,在成辉不可思议的眼光里,又把它放回了陈列架上。然后穿了一件大袄裙,出去找了一张塑料椅子,放到浴室里,才回头打开了成辉手上的铐,让他坐到浴室的塑料椅子上。

  先用水量很小的花洒慢慢的把成辉的前胸和胳膊打湿了,再把沐浴露挤海绵上在成辉身上轻轻的搓一遍,然后拿干毛巾把泡沫都擦了,再用花洒开了一点点水慢慢冲一遍,然后再用干毛巾擦干,这算是把前边和胳膊给洗了。接着才让成辉站起来用花洒慢慢的洗他那两条大长腿。

  到这里的时候成辉就准备自己来了,但贾心贝拿着花洒坐在地上一边洗着,一边头也没抬,说:“你弯腰的时候背上扯得不疼吗?”

  贾心贝一直注意着不要让水沾到成辉背上的伤,倒也没多注意她自己,她的白色中衣已经被花洒打湿了,紧贴在身上,挺翘的胸型和凸起的两个红点一览无余,成辉低头看一眼,喉结蠕动,眼神幽深。

  贾心贝洗得特别认真,不只是认真的洗了成辉的两条大长腿,自然也包括中间的第三条小腿,沟沟缝缝的都没忽略,就好像它跟另外两条腿没有任何区别。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成辉没反应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没动,因为他知道贾心贝是真的就是在给他洗澡,而且那啥啥也是个体力活,如果真来一发,他身上的伤又要裂开,他不怕伤口裂开,也不怕流血,他怕再裂开流血贾心贝会跟他没完。

  虽然成辉出生就是顶尖的富贵,但真没人这么伺候过他。按摩推油这种不算,洗澡的话,成辉顶多也就让人给搓个背。当然,那种洗着洗着有女人过来这样那样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这种纯粹帮他洗澡的从他记事起是真没有过,他之前说洗澡也是想着他自己洗,没想着让贾心贝帮他,这会儿直到他洗完了,擦干了慢吞吞的走回到床边上坐下,心情还有些奇妙。

  这种奇妙的感觉成辉过去三十几年都从来没有过,就好像心里忽然就满了,扑通扑通的,每一下跳动都好像是战鼓在敲打。

  贾心贝没有紧跟着成辉出来,等成辉出去了,她自己又洗了个澡才出来,换了一身薄荷色的中衣中裙,坐到梳妆台前吹头发,拍爽肤水,抹精华,贴面膜,擦面霜,弄完都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了,回头一看,成辉还坐在床边,大概是觉得冷,腰上往下盖了一张薄毯子。

  成辉伤口的痂其实已经长得很好了,恢复得也不错,只要没什么大的动作,不使劲,坐着也是可以的,贾心贝没有像之前一样一定让他趴床上。

  贾心贝回头看成辉的时候,成辉笑了笑,特别的温和纯良,人畜无害。

  “要吃点什么吗?”贾心贝问。

  “还不饿。”成辉对贾心贝招招手,说:“过来,闻闻你香不香。”

  这话一说,贾心贝就知道成辉想干点儿坏事了。但是贾心贝不太在意,因为她知道成辉顶多也就亲亲,之前洗澡的时候成辉都没敢动,这会儿更不敢动,成辉还是怕伤口再裂开,她不高兴。

  不得不说,成辉养伤的这么几天,贾心贝觉得她把成辉调|教得还是挺不错的。

  贾心贝走到成辉的跟前,伸出一只手到成辉的鼻子下边,说:“香不?”

  “香。”成辉抓住贾心贝的手一拉,贾心贝也不敢让他用劲,顺势就过去了,本来是侧坐着的,但成辉一只手跟钳子一样硬是将她两条腿分开了,夹着他的腰一坐下,隔着两层布,贾心贝都觉得腿心快被顶穿了。

  对成辉,贾心贝到底也是有丰富作战经验的,直觉就想跑,但是到底还是晚了,才想着站起来,正好的被按着往下一压,就被办了。

  关于这样那样的事,成辉经常说贾心贝懒,躺着啥也不干,光享受,连伸个手都懒,更不要说在上面,平常成辉真是拉都拉不动。上位入得深,对于贾心贝来说简直是前所未有,更不要说基本没前戏,那一瞬间贾心贝真是不知道是上了天还是下了地,魂都没了。

  必须说,基本上贾心贝对成辉的判断还是正确的,成辉确实不敢使大劲,怕伤口裂开了贾心贝又削他,所以他没有托着贾心贝上上下下的撞,只是压着她的腰前前后后的碾磨,但是本来就盯着心口了,还这么磨,贾心贝觉得命都快被磨没了,仰着头张着嘴都喊不出声了。

  “我不能使劲,你自己来,乖。”

  ……

  “心肝宝贝今儿个美得勾魂了,过去我还真没看出那白色的单衣有什么好看,醒来一睁眼看你躺那儿勾引我我就受不了啦,完了得给你拍个照留着。”

  ……

  “就稀罕你身上那么点儿匪气你知道吗?连我都敢铐,你知道有个罪叫伤害帝国重要官员,三十年起步吗?我特么特别想看看再宠你一点儿你能不能上天!”

  ……

  “怎么这么懒呢?你动啊!你不动我可动了,回头伤口又裂了,你看了又哭。”

  ……

  【好事成双,我觉得这个死男人今年过年还欠一顿打,打死他了才好】

  有一句话说的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作为一头犁自个儿的牛,贾心贝睡死前也没忘了愤恨的把成辉再次铐上了。

  “喂!我晚上要上厕所怎么办?!”

  “尿裤子里。”

  “那你也得先帮我把裤子穿上。”

  “管你去死!”

  “你这样不对啊!我上你的时候哪次不是抱着你洗干净了收拾妥当了才睡的,你上我就这样。”

  贾心贝是真累了,前一秒还在骂人,后一秒就打上了小呼噜,成辉在一边儿看得直乐,想着还是去洗手间拧个热毛巾给她擦一擦,不然总是睡得不舒服,结果一动手上哐当响,铐着呢。

  成辉睡了一下午,这会儿睡不着,翻出手机跟章庆阳发消息说不去玩了,又刷了一会儿朋友圈,铐着一只手总是不方便,群里不断有人刷着问怎么整个春节都没见成辉露脸,成辉也懒得答,直接把手机给放一边儿了。

  过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拿起来,翻出第一次见贾心贝的时候,贾心贝窝在副驾驶打着小呼噜睡觉的视频看着乐,反复看了几遍视频,放下手机,成辉从床上下来,伸长了手,够着旁边一个五斗柜,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木匣子,抱回床上。

  木匣子里装的是之前贾心贝送给他的那张花笺。

  致成辉

  此生至幸莫过于上天垂怜,得以两遇郎君,与君相识,为君挚友。小女余生唯有三愿,一愿郎君平安康健远病无灾,二愿郎君平步青云壮志得酬,三愿与君朝朝暮暮天长日久。特立笺为盟,愿今生不负。

  贾心贝

  短短几句话,之前贾心贝不在他身边,回了澜港的时候,成辉没事儿的时候总要拿出来看一看,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如今贾心贝住这儿了,成辉倒是很久没拿出来看了。

  成辉拿着花笺小心翼翼的翻来覆去了看了一会儿,又放回到木匣子里,下床把木匣子又放回五斗柜里,再回到床上,还是有点儿睡不着,只觉得心里荡漾得不行,把嘴凑到贾心贝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又亲了一口,再亲一口,还亲一口,想最后再来一口,被明明还睡着,眼睛都没睁的贾心贝pia得给了一巴掌,赶紧的缩回了他自己的半边床上。

  然而,还是内心荡漾得睡不着。

  最终,内心荡漾的成辉拿起手机对着被铐着的左手拍了一张照,点开他那个只是偷摸得看评论,但一俩月都难得更新一次的微博,上传照片,打了四个字:终生监|禁。

  毫无疑问的,成辉的身份决定他的每一条微博都必须是掀起大风浪的,微博发出去以后,就和成辉意料之中的一样,所有的人都在猜测,这是要宣布婚讯的前奏啊,有祝福的,有哭着喊着求当姨太太的,有打听婚礼会不会直播的,评论里热火朝天,至于那张附图,虽然也有人觉得手铐什么的有点另类,但大多数人觉得那就是一张随便的配图,谁都没有想过那只手真的是成辉的。

  然而,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你化成灰他也认识你,更不要说你露了一整只手。

  于是,就在成辉趴在床上,用一只手乐呵呵的刷评论的时候,在四九城某间会所的某个大宴会厅里,原本嬉笑怒骂,吃喝玩乐嗨翻天的一屋子人听到有人说成辉发微博后纷纷拿出手机,然后几乎有半数的人都有些不敢置信的不断放大附图的细节,以至于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出现了长达十五秒的静默。

  如果把这一刻,在座的所有人的内心os变成弹幕的话,大概是这样的。

  【呃……这只手好像是成辉的】

  【哎呀,这是谁的手,我完全看不出来呢!】

  【不是吧,这只手是成辉吧】

  【一定是我看错了,我怎么觉得这只手是成辉的】

  【不可能是成辉哥的手,一定是另外一个虎口上也长了一颗痣的人的】

  【我去!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会不会被灭口,我现在说我不知道成辉哥左手虎口有颗痣有人信吗】

  【妈啊!毁三观了!我一直以为我辉少是大总攻】

  【啊哈,哥你快看,成辉哥是同道中人】

  【据说每个澜港女婿都是m,现在我信了】

  【这张图一定是随便在网上找的,跟成辉哥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知道的】

  【伤害帝国重要官员罪,哪怕毫发无伤都是三十年监|禁起步!】

  ……

  而在上千公里以外澜港,同样也在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吃喝喝的闻燕也拿着手机,不断的放大仔细的看着成辉发的图,约莫半分钟后,有些不敢相信的说:“这个图……是成辉的自拍?”

  一边的骆佳容听了这话乐了,说:“他就拍一只手你也认得出来?!”

  “我不认识他的手。”闻燕指着图片里的手|铐,说:“这手|铐是我之前送给心贝玩的。”

  “你没事儿送人手|铐干嘛啊?”

  “成辉多坏啊,我怕他欺负心贝。”

  要说,哪怕从照片里看出问题关键的人不少,但基本没人敢跟成辉说,甚至于像闻燕这样敢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的人也没第二个,然而,总还是有人敢说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还精神抖擞刷着评论的成辉接到了华朝渊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华朝渊那边劈头盖脸的就是:“成辉你傻了吧,你自个儿房里边儿玩就算了,你还发个图到网上去!”

  成辉原本还以为华朝渊是看了微博来恭喜他终于快结婚了,结果被骂了,有点蒙,停了两秒,说:“你怎么知道那图是我自个儿拍的,哦,认出床架子了是吧?我这屋子除了家里的佣人和心贝以外,也就你进来过,别人认不出来的。”

  不得不说,有时候一个机灵人犯起傻来,比一个蠢货犯傻更让人着急,华朝渊就有点急坏了,用三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分贝冲着成辉喊:“你真是谈恋爱谈傻了,你自个儿手上长了颗痣,多少人知道!”

  成辉左手的虎口上有颗痣,成辉当然不会不知道,听了华朝渊的话,成辉抬起一动就哐当哐当响的手,有点怔怔的看着那颗实在有些明显,无法忽略的痣,半天了才说:“呃……我忘了,没注意。”

  “你脑子进水了吧!”

  “反正知道的都是关系近的,没人敢拿面上说。”

  “是啊,所有关系近点儿的今天晚上和老婆在被窝里的话题都被你包了,有意思吧!”

  “你这样说的好像我认识的都是男的,其实我也有关系很好的女的。”

  “江依文?”

  “呃……”

  “所以你现在还被铐床架子上在?”

  “嗯。”

  “你没特别的爱好,应该是犯事儿了吧。”

  “嗯。”

  “犯啥事儿了?要我帮你求情吗?”

  “没啥,之前被老爷子抽了,星晏让我在床上养七天,今天第六天,庆阳叫我出去玩,她不让。”

  “啥?你怎么又被抽了?你过年不出门说有事,就是因为被抽得爬不起来了?”

  “也没啥,不方便说。”

  “你……”

  “明天就第七天了,后天我就能出门了,叫上你家王妃和小王子小公主,我们一起吃个饭。”

  “这都是小事,这会儿你先让她给你把铐打开,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

  “她睡着了。”

  成辉把手机放到贾心贝的鼻子边上,让华朝渊听贾心贝的小呼噜,然后乐得笑,说:“她一累了睡觉就打呼噜,笑死了。”笑了半天,成辉没听到华朝渊说话。

  “朝渊?”

  “嗯,没什么,不早了,我睡了。”

  “嗯。”

  “你这被铐着晚上想上厕所怎么办?”

  “我以前不是拍了个宋代的青釉八角瓶吗?可以当尿壶用。”

  “妈的!报应!”

  “啥?”

  “没什么,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没完结,我也很绝望,真的就差一点儿了,但修修改改删删减减,就是没码完,我尽量明天把它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