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节
作者:看泉听风      更新:2023-07-31 02:41      字数:5320
  胡说什么?我哪有什么红颜知己?”

  “哼!你自己看!”郗道茂嫌弃的拿起那块素帕丢到了王献之身上。

  王献之打开一看,熏了名贵熏香的素帕上别无他物,仅有一个薄薄的唇印和一副淡淡的眉印。

  “怎么?没说话了?”郗道茂见他半晌不语,再想起之前在公主府上听到的闲话,不禁又气又急,“你是不是觉得别人房里都有侍妾,就你没有,觉得丢脸了?”

  “你胡说什么?”王献之闻言哑然失笑,随手将手上的丝帕一丢,将快要哭出来的妻子搂在怀里摇晃的哄道:“今天是宴席上,安石叔父请了几个美姬助兴,我当时服了五石散没什么意识,许是那个时候被人塞到身上的。不过几个贱婢而已,你还跟她们吃醋不成?”

  “我为什么不能跟她们吃醋!”在上流社会混久了,郗道茂自然清楚这些平时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服了五石散之后的种种丑态,更知道有些放荡的人,喜欢在服用五石散后群|交,“你!你跟那些女人不清不楚不说,回来还跟我——你——”她被王献之毫不在意的模样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把泪水憋回去。

  “阿渝!”王献之沉下脸轻斥了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了?又把你自己当什么了?你是我妻子!”他见妻子红着眼眶委屈的模样,心里又好笑又好气,“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可能去碰那种女人。”

  郗道茂抿了抿嘴扭头不理他,王献之皱了皱眉头,“阿渝,你怎么知道这块丝帕的含义的?”这也是他刚刚的沉默原因,阿渝是娇养在深闺的贵女,怎么会知道这种风月场上的下作手段呢?

  “呃!”郗道茂呆了呆,顿时有些心虚,还能哪里知道的?当然是看书看来的!不过要是让王献之知道自己看那种书,肯定要烦死!她眼珠子一转,泪水顿时流了下来,“你还有脸问我!要不是你自己胡闹,我又怎么会知道呢?”说着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王献之明明知道妻子在故意引开话题,但还是舍不得她这么哭下去,揉了揉眉心,从床头取来干净的帕子给她拭泪道:“好了,不哭了,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

  郗道茂瘪了瘪嘴,往他怀里腻,“子敬,我不许你有其她女人!”

  “我哪里来时间找其她女人。”王献之哑然的轻揪她的鼻子,“光应付你这个小醋坛子就够了!”他平时忙得脚不点地,偶尔和同僚喝酒欣赏歌舞那是消遣,但真像同僚一样,把那些女人带回家来养着,他还不如回家跟阿渝多写几幅字呢!

  郗道茂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又亲了亲他的喉结,之后又顺着他的脖子……

  “阿渝!”王献之眼神再次变暗,“我们——”

  “咦?天都快亮了?我今天要去阿嫂那里,她说给阿平找了些龙涎香来!”郗道茂突然抬头淡定望了望窗外,扬声唤丫鬟进来给自己换衣服。

  王献之俊脸顿时变青,“阿渝!”

  哼!谁让你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了?郗道茂头也不回的转身去了净房洗澡。

  王献之瞪着她的背影半天,突然轻笑的摇了摇头,挥退丫鬟之后,直接去了净房……

  就在王献之和郗道茂以为手帕风波已经过去的时候,两人梳洗完毕,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门房来报,说是徐家把王大人昨天要的礼物送来了。

  “徐大人?哪个徐大人?”郗道茂茫然的问道,她不记得跟自家往来较为亲近的人家有姓徐的啊。

  “是徐太妃的弟弟。”王献之看了拜帖,随手一丢,不屑的说,“这人自从新安公主册封为长公主之后,自以为家世贵重,昨天安石叔父宴请的时候,他硬是凑上来,让安石叔父把宴席摆在了他新造的园子里,要不是看在安石叔父的面子上,我早走了!”

  “你昨天问他要什么了?”郗道茂迷糊的问道,“值得他大清早的巴巴的送来了。”

  “谁知道。”王献之皱了皱眉头,“我不记得昨天跟他说过话啊。”

  郗道茂酸溜溜的说道:“软玉温香在怀,你还记得什么东西?”

  王献之笑着轻弹她的额头:“你这醋坛子!尽胡说八道!”

  这时两人见下人捧了一株兰草进来,便停了说笑,仔细的欣赏起来,“这株兰草还真不错,难怪你昨晚喝醉了还记得问别人要来。”郗道茂取笑道,这株兰草尚未开花,但所谓“观花一时,赏叶终年”,这株兰草单看叶形,就非常赏心悦目,想来开花之后一定更美。

  王献之下人吩咐道:“你们去书房问书砚要副字给徐家下人。”

  “唯。”下人应声而下。

  郗道茂哂笑,他还真会做生意,这株兰草可价值不菲,他直接用一副字就打发了!

  “走吧,我跟你去阿兄那里。”王献之起身说道。

  “嗯。”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狗血的就要来了。。。

  122

  122、即将到来的狗血(二) ...

  八月建康的天气总是炎热烦躁,司马道福倚在美人靠上,懒懒的望着水塘里正在抢食的锦鲤。

  “阿福。”身着素服的徐太妃见女儿在家依然身着一身夺目的红装,不由皱了皱眉,“虽说国丧只有三十一日,可你毕竟是陛下的女儿。”

  司马道福状似没有听见徐太妃的话,依然专注的喂着池塘里的锦鲤。

  “阿福!”徐太妃忍着怒气又叫了女儿一声。

  “母妃。”司马道福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徐太妃见女儿那副模样,心头一软,坐在了她身边柔声说道:“阿福,你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司马道福头也没回,专注的盯着荷塘。

  徐太妃见女儿疲懒的模样,摇了摇头,“阿福,宫里给你挑的那些男子,你一个都看不上眼吗?”

  司马道福并不回话,只是将手里的鱼食全扔了下来,惹得池塘里的锦鲤一股脑的簇拥了上来,争先恐后的抢夺着鱼食,“母妃,你看我像不像那鱼食?”司马道福咯咯笑道,语气里却丝毫没有开心之意,“他们抢这些鱼食不是为了那鱼食本身,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阿福。”徐太妃听了女儿的话直皱眉。

  “那些人我都不喜欢,母妃,你若是真疼我,就去跟太后说一声,让我别嫁人了。”司马道福冷声说道。

  “那怎么行!”徐太妃一口拒绝,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语气太重,忙放缓口气,“阿福,你才几岁啊!再说你跟阿钺又没有一个孩子——”

  “砰!”司马道福将手里的鱼食盘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别说他!”

  “好好,我不说他!你看王家的王子灏如何?琅琊王氏的嫡系,人品学识都无话可说——”

  “王家还有比王子敬更好的人吗?”司马道福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了除非比谢幼度和王子敬更好的人,不然我谁也不嫁!”说完转身就走。

  “你!”徐太妃被司马道福气的脸色煞白!

  “娘娘。”宫女恭敬的站在凉亭外喊道。

  “什么事!”徐太妃没好气的问道。

  “娘娘,国舅爷求见。”宫女低声说道,她所说的国舅爷就是徐太妃的哥哥,按理这位徐国舅是没有资格称国舅爷的,但当初司马昱尚在的时候,后宫徐妃一人独大,司马昱又没有立皇后,众人为了巴结徐妃皆称她的哥哥为徐国舅。

  “让他进来。”徐太妃说道。

  不一会徐太妃的兄长徐国舅就快步走了进来,“娘娘。”

  徐太妃见到哥哥脸色好了很多,“大哥你来了。”

  徐国舅见徐太妃神色不豫,不由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公主是否——”

  “别提了!”徐太妃怒道,“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死拧着就是不肯嫁人!一定说要找谢玄和王献之这样的人才肯嫁!”

  徐国舅愣了愣,“可是他们又是有妻室的人啊!再说谢幼度还不在京城呢!”

  “这你还听不出来?她就是不想嫁人!”徐太妃没好气的冲着自己哥哥喊道。

  “哈哈!”徐国舅干笑,他眼珠子转了转,“娘娘,谢幼度和王子敬是王谢两家的领头人物,要是公主能嫁给他们也不错。”要是这两人做了驸马爷,他就是真真的国舅爷了!到时候褚太后算什么?不过一个死了老公儿子的寡妇!

  徐太妃瞄了他一眼,“你想让谁休妻娶阿福?是让王献之休了他的郗氏夫人还是让谢玄休了他的羊氏夫人?”

  “呃——”徐国舅抹抹额头上的汗,先不说王家和谢家,就是郗家和羊家他也得罪不起啊!

  徐太妃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呢!”

  徐国舅呐呐的说:“要不我们再给公主选几个?”

  徐太妃揉了揉额头,“让我想想再说。”

  “是。”徐国舅唯唯的退下,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府上。刚回府上,自己的大管家就喜孜孜的迎了上来,“大人,您回来了。”

  “嗯。”徐国舅懒懒的应了一声。

  “大人,您还记得您早上让我送到王家去的那盆草吗?”管家乐颠颠的说道。

  “什么草!那是兰花!”徐国舅瞪了他一眼,“那是人家文人最喜欢的东西!”

  “嘿嘿!是兰花!大人,王大人派人送了一副字过来,说是谢谢您的!”管家兴奋的说道,王献之的字啊!嘿嘿,被他们大人得到了!

  “真的?”徐国舅先是很兴奋,后又悻悻的叹了一口气,“唉!”

  “大人,您怎么了?”管家不解的问道,大人不是一直想要王大人的字吗?

  “得到字又有什么用,又不是得到人!”徐国舅没精打采的说道。

  “大人想要得到王大人?”管家愣愣问道,“他可不好上手啊!”大人的口味是越来越刁了!居然想要得到王大人了!不过那王大人还真是出色,难怪大人会动心了!

  “是啊!”徐国舅心有戚戚的说道,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管家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不由“呸”了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说可惜王大人有妻子了!”

  “是是!”管家用力的点头。

  “不对!是什么是!”徐国舅用力的踹了管家一脚,“我是说公主看上了王献之了!”他吼出来之后,自知失言,压低声音说道:“我告诉你,这话你可不能随便乱说,知道吗!不然大人我就‘咔嚓’了你!”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东西。

  “是是。”管家连忙保证,也跟着压低声音道:“小的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他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着,“大人,您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小的说说,小的虽不聪明,但有一颗忠心,可以帮着大人分忧啊!”

  “你?”徐国舅上下打量了管家一眼,“连太妃娘娘都想不出来有什么好法子,你能怎么办?”他的妹妹可是家里最聪明的人!

  “嘿嘿,大人,太妃娘娘虽然是聪明人,可毕竟是妇道人家,有些时候难免——嘿嘿!”管家猥琐的笑了两声。

  “嘿嘿!”徐国舅也跟着管家一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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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郗道茂和王献之带着几个孩子去了郗府后,周氏拉着郗道茂和孩子们去了内院玩耍,郗超和王献之去了外书房。

  “阿兄,你真准备支持安石叔父接任丞相之位?”王献之问道。

  “嗯。”郗超轻叩书案,“我资历尚浅,那位置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我,既然如此,做个顺手人情也不错。”

  王献之嘲讽的笑了笑,“我听说谢家有意尚公主呢。”

  郗超摇了摇头,“我倒觉你们王家比谢家更有可能。”

  “三房的子灏丧妻已经三年,我看他似乎有这个意思。”王献之揶揄道:“阿兄,你要不要也让郗家的人试试看?”

  “哈哈,我们郗家就算了,没几个能上得了台面的。”郗超笑着摇头。

  “对了,阿兄,我记得你曾经让人配过一副药,吃下去外表看起来跟五石散发作差不多,你药方还有吗?”王献之问道。

  “怎么?有人逼你吃五石散了?”郗超含笑从书册中取出药方递给王献之。

  “不是。”王献之微微苦笑,年少的时候,他见阿父和兄长们一起服用五石散的时候总是很羡慕,总想着长大之后和父兄他们一样。后来等他年纪渐长,阿渝讨厌他服用五石散,他自己也不喜欢服用五石散后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就一直没多碰过那东西。他出生尊贵,性子也狂傲,他说不吃,也没人真会逼着他吃,那时候他还对郗超让人配假五石散方子嗤之以鼻,总觉得阿兄太虚伪了!不想吃的话,直接说就是了,何苦做这种事呢?可现在想来,那时候还真是年少轻狂啊!

  郗超含笑望着收好方子的王献之,“子敬,阿渝被我们宠坏了,到现在都还没长大,你多担待些。”郗超昨天和王献之一起去赴宴的,昨天大家闹得很疯,而王献之一大早就问自己来拿药方,不用想就知道,定是昨天阿渝和他闹过了。

  “阿渝很好。”王献之想起今天早上,眼底不由浮起浓浓的笑意。

  郗超见王献之脸上没有不悦,心里也开心,他当然希望妹妹、妹夫能夫妻恩爱,“我们进去吧,我让人从西域带了些葡萄酒来,今天我们小酌几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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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徐太妃不可思议的瞪着自己的兄长,她好容易才想了法子让他进宫见自己一面,他就给她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娘娘,这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灵药,只要一滴,嘿嘿!嘿嘿……”徐国舅神秘兮兮的从袖子里掏出一精致的瓷瓶,对着徐太妃猥琐的笑着,但看到徐太妃脸色越来越黑,渐渐的——他就开始傻笑了……

  徐太妃抚额,他这么大的岁数到底长到哪里去了?“这就是你想的好法子?找个机会把王献之灌醉,然后让他跟公主——生米煮成熟饭!”徐太妃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但是说至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把声线提高了好几倍。

  “是啊,娘娘,谢幼度他现在不在京城,算计不到,可王子敬在啊!只要到时候我们寻机把这件事闹大,就不怕——啊!”徐国舅捂着脑袋躲开了再次飞向他的茶杯。

  “你!”徐太妃颤巍巍的指着他道:“给我滚出去!”要不是这男人是自己的嫡亲大哥,就凭他现在说的这些话,她就可以杀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