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3

  围裙就这么坏了。

  盛菡殊吓一跳, 心道他是又发多大的火啊。她不是好声好气与他解释吗？他哪里听着不舒服直接告诉他呗！

  只听贺燕西紧接着再次道歉：“……不是针对你。我生我自己的气。”

  难掩隐忍。

  “……”盛菡殊瞧着他的脸色, 可不太相信呢。

  贺燕西将扯坏的围裙揉成一团：“我会买件新的还给你。”

  盛菡殊：“不用了啦，我还有备用的。”

  贺燕西：“好。我走了。”

  “欸！”盛菡殊挽留, “你不吃点吗？”她一个人吃不完一锅鱼汤（画外音：“昨天那一锅不就是你一个人喝光的？”）

  贺燕西：“不用。”

  盛菡殊当然记得他为了保持身材只吃营养师搭配的特定餐食, 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住？利哥不在你身边，谁给你送饭？”

  虽然他否认了, 但她还是怀疑，他前天低血糖晕倒就是节食太过给饿的。

  贺燕西说：“我自己会准备。”

  “噢。”盛菡殊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分开了反而主动操心他。明明知道他并非巨婴、会照顾好他自己、再怎样也不会饿坏身体, 不是吗？

  贺燕西带着围裙下楼。

  盛菡殊送他至玄关。

  贺燕西换好鞋, 回身道：“不懂随时再问我。”

  “好的！”盛菡殊点头如捣蒜，其实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因为脑子里完全正径自踯躅的是要不要叮嘱他小心点, 万一私生饭还在附近徘徊呢？

  这边贺燕西打开门走出去, 临末了又回头：“实在学不会也没关系，我会做就行, 你再想吃可以告诉我。”

  “？？？”盛菡殊呆愣, 晃回深思时, 贺燕西早已离开, 她气鼓鼓的反驳没来得及说——怎么他会做就行？他提议的不离婚, 她可从来没同意！

  可心跳同时噗通噗通加快得厉害——刚刚那个人真的是贺燕西吗？还是她听错他的话？抑或她会错意了？

  “你她妈连喜欢她都不敢承认！”

  “……一看就是燕西太紧张你了。”

  言犹在耳。

  盛菡殊很是慌乱，无措地跑进cc房间里，把它搂住。

  ——镇定镇定！外人不了解他们的真实相处，很容易被他们表面的恩爱夫妻关系蒙蔽, 所以他们的判断不准确！贺燕西自己都没承认过呢！贺燕西最近待她态度上的转变，只是为了不离婚！他最近有负|面新闻，不适宜再爆离婚！嗯嗯嗯！

  再者，就算就算就算就算，他真的喜欢她，也没什么好慌的啊，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喜欢，要慌也是他慌。

  很快盛菡殊抱cc回到二楼，盛了满满一碗新鲜的鱼头豆腐汤简单地搭配粗粮饭大快朵颐，cc被香气诱惑一再从她的膝头挣扎妄图爬上桌，盛菡殊始终桎梏它。看着它的脸在她双臂的夹击下挤压得变形，盛菡殊笑到几欲裂开。

  饭后为了挽回塑料母女情，盛菡殊破例多喂了几个它喜欢的零食，高高兴兴抱它一起坐到电脑前……修图。没办法，店里生意比以前好，她必须先忙完，暂时顾不上身为视频博主的更新频率了。何况这档口也不适合上线她剪辑的“吸尘男孩”。

  修完图盛菡殊先把cc收拾去睡觉，然后进暗房把欠下的一点边宸的胶卷洗出来。

  等从暗房出来一看时间，十点钟过半。

  盛菡殊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终于可以躺进被窝里轻轻松松玩会儿手机。

  回了胥然的日常问候，盛菡殊打开微｜博，不无意外又涌进来无数转赞评和私信，三分之一照例催她赶快发布新产出，三分之一照例彩虹屁，三分之一则照例艾特她与她分享趣事或明星的物料，剩下一小撮骂她的，她照例忽略不计。

  今天被分享最多的和昨天一样是贺燕西相关。原因也和昨天一样，贺燕西有新物料，而新物料恰好就是昨晚那个访谈的（下）。如果说昨晚她还是抱着“反正有空既然这么多人给她传送那她不妨看一看”的心理最后不小心被吸引，今晚她完全就是奔着贺燕西的那句话有心点开视频寻找答案。

  访谈（下）的内容明显比访谈（上）还要深入。在和贺燕西聊完还是模特和娱乐圈小透明时期的坚持、积累和蛰伏之后，主持人果真和贺燕西细谈帮助他拿到影帝奖杯的“林茨”。

  到底是专业的谈话性节目，主持人抛出的问题比贺燕西在一些群访中被cue的梗虽然少了趣味和娱乐性，但带予粉丝进一步了解贺燕西的机会，比如昨晚的访谈出来之后，大家感慨最多的就是，原来贺燕西也可以说挺多话。

  是，不至于很多，但小小地颠覆以往他呈现给粉丝的性冷寡言的形象。

  在主持人话术技巧的引导下他从容不迫、逻辑清晰而又立意分明地表达他的想法、传递他的观点，很有他个人的独立思考，于是除以上感慨外，留给人最大的印象是他讲话不套路、有内涵，博得不少人好感。

  而谈及“林茨”，主持人虽然不像她直接询问贺燕西最喜欢哪一个角色的人生经历，但贺燕西的回答透露出这方面的意思，主持人由此笑言他好像对林茨的感情相较其他角色更为深厚、更为特殊。

  贺燕西没有否认，只是原因不在于林茨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一号角色，也不在于林茨让他拿了奖、受到认可、进入更多人的视野、拥有更多人的喜欢，而在于——

  “……领悟林茨这个角色的过程，我自己也萌芽了一份很重要的感情。我是一个非专业科班出身、戏龄很短、没有丰富经验的新人演员，技巧还不成熟，如果没有这份感情，进组前的试戏我不一定能得到导演的青睐，后来在片场，这份感情对我接住对手女演员的戏也有很大的助力。”

  信息量非常大的一番话，盛菡殊的脑子有点转不动。但是没关系，比她早看完这段物料的网友们已经仔仔细细为她盘得清清楚楚——

  第一：这个访谈的录制在九月初，彼时贺燕西被喊老公的视频未曝光、和周稚的cp热度正盛，贺燕西已然不避讳地暗示他有对象，验证了他从未有心隐婚、欺骗粉丝、诈取流量，只是为了保护家人的隐私是故不公开而已，并附赠今天贺燕西工作室新鲜出炉的怒斥私生的公告；

  第二：即便贺燕西至今也不曾公开已婚，就从访谈中的时间线和他称呼周稚为“对手女演员”并与那份重要的感情排在一起几方面来判断，除非贺燕西是戏精或者cp非要曲解他的意思磕硬糖，否则显而易见，贺燕西萌芽的这份感情不是传闻中与他因戏生情的周稚；

  第三：不是周稚，而如今谁都知道贺燕西英年早婚，那么有凭有据可推，贺燕西指的是他的太太。

  盛菡殊转不动的脑子，直接宕机。

  宕机中，紧随其后还有一段不容错过的内容——

  不知是主持人本就没有八卦之心、还是被剪掉了一部分，播出的视频里主持人未探究这段很重要的感情具体是什么，继续和贺燕西聊林茨这个角色本身。但最后由情感投射和入戏出戏的话题，贺燕西再次不避讳地结合自身进行探讨。

  他承认他在结束林茨的拍摄后，一度很难出戏，以至于对上述那份很重要的感情产生过茫然，并且截止他接受采访的当下也还处于不确定中。工作的缘故，被迫两地相隔，好的是给予他充分的空间和时间清醒，坏的是，空间太大、时间太长导致缺乏相处和交流他的自我思考不见得准确。

  主持人问：“你想说你现在还没出戏？”

  贺燕西答：“不，我很确定我告别林茨了。我不确定的是，割裂角色的需求后，这份萌芽的感情有没有继续生长的条件和可能。”

  “……”

  中间隔了一段其他话题，访谈接近尾声，主持人聊得稍微轻松些，问到演戏给他的生活带来的乐趣，贺燕西提及：“……你拉不下面子说的话或者做的事，有时候可以通过对戏的方式表达，不愿意被戳穿，也方便掩盖。”

  主持人笑：“听起来类似有人借四月一日愚人节表白？”

  “……”

  盛菡殊宕机的脑子又变得乱糟糟，下意识不敢再去看网友们的解析，关掉手机，整个人闷进被子里。

  回到海城后终于不再认床、好不容易安安稳稳睡了几天，这个夜晚盛菡殊却又失眠了。

  —

  第二天上午，盛菡殊起床，手机一开机，发现夜猫子的孙琼琼半夜轰了她好几条消息和没能接通的语音电话。

  粗略瞍见“贺燕西”的名字，盛菡殊便猜到孙琼琼定然也看了昨晚放出的访谈，来问她的确认，盛菡殊当作没看见，并无视孙琼琼后续的问候，重新关机，径自灰溜溜滚去上班——不对啊！她行得端坐得正，干什么灰溜溜啊？

  东张西望小心翼翼地来到照相馆，盛菡殊直接冲进里面的休息间。

  先来开门的小陈追在她身后：“菡菡姐菡菡姐！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盛菡殊将自己的脑袋从扎严实的连衣帽里解放出来：“一大早就找我什么事啊？”

  小陈笑眯眯：“菡菡姐！贺老师昨天——”

  “再假公济私提他我开除你！不是吓唬！”盛菡殊气鼓鼓打断。

  她身为老板娘的威慑力还是有的，小陈立刻给嘴巴缝上拉链。

  盛菡殊交待：“今天不接新单，就说老板不在，你照看前台，我躲在这后面修明天要取的客片。”——若非考虑到贺燕西白天会去家里，不想和他碰上面，她其实并不愿意出门来。

  小陈点点头，转身出去忙。

  盛菡殊打开电脑准备开始修照片，看见桌子上放着个快递盒，恍然记起小陈帮她签收的但她这两天因为贺燕西都赶回家得匆忙忘记理会。

  盛菡殊也是这时才发现寄件人原来是刘诗瑜。

  好像说是送她的礼物……？

  盛菡殊狐疑拆开快递，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一张精美的刻录盘，刻录盘正面赫然写有“祝燕西&菡菡百年好合”……？？？

  “……”特意补的结、结婚礼物吗……

  盛菡殊无语至极，顺手将刻录盘放进电脑里播放，她立马收回无语，改为惊喜——花絮啊！是她当群演的那几个小时里出现过的全部镜头被专门抽出来剪在一起做成花絮送给她留作纪念！她人生第一次、应该也是唯一一次的拍戏经历！以为正式播出她都不一定能从背景板里找到她的身影呢！啊啊啊啊啊！双刘夫妇可太有心啦！

  ——好糗哦，她明明自我感觉良好，现在看视频才察觉她的舞步和周围人格格不入！

  ——欸欸！怎么贺燕西也出现了？

  ——哼，想起来了，她后面的舞伴变成贺燕西了……

  ——喂喂，咋肥四？她原来那个时候和贺燕西贴得那么近？都要抱在一起了！

  ——噢噢，她可怜的脚穿高跟鞋站太久，疼，借了贺燕西的力来着……

  “……”

  后面好多贺燕西的单独镜头……

  盛菡殊略过略过略过再略过——咝！停！

  哇噻！刺激了刺激了刺激了！贺燕西客串的那个军官怎么还有吻戏的呀？

  嗯……？被亲的是哪个角色？看起来是真亲啊！躺椅之吻？贺燕西亲得貌似还非常欲罢不能……？

  盛菡殊无意识蹙眉。什么时候拍的？她身为助理居然毫不知情？导演临时加的戏份吗？

  ——咦？等等！为毛女演员的四分之一侧脸有那么一丢丢眼熟？为毛女演员身上的服装也有那么一丢丢眼熟眼熟？为毛女演员睡的那张躺椅下面放的保温杯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眼熟？

  没等她辨认，只见弯腰亲了半晌的贺燕西终于舍得放开人家姑娘，而随着贺燕西站直身体，女演员的脸也总算暴露在镜头里。

  盛菡殊一个凝睛，最先注意到的是对方被吃花掉的口红，心里没忍住一阵恶寒。他以往在剧组都是这样借拍戏揩人家姑娘的油吗？

  紧接着视线再一定，看清楚对方的脸，盛菡殊瞳孔骤缩，愣住。

  约莫两秒，她迅速关掉视频！摁掉电脑屏幕！

  咻地！盛菡殊起身，捂住跟被火烧了似的耳根冲去洗手间！

  疯了疯了疯了疯了！拍的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不是贺燕西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十分钟后，盛菡殊带着没擦干水珠的脸走回来，飞速捡起自己的手机站到一边，如避蛇蝎般远远躲开电脑。

  她其实是想就刻录盘里的花絮视频问刘诗瑜几个问题，结果手机甫一开机，差点被孙琼琼的无数条消息挤死机。

  盛菡殊让它们先自个儿飞一分钟，才准备操作手机，这时候屏幕又蹦出显示打进来的一通语音电话。

  不过不是来自孙琼琼，而是simon。

  斟酌须臾，盛菡殊到底选择接起。

  边宸抢先开口问：“你现在在照相馆吗？”

  “在。”呃……糟糕，忘记撒谎了。

  然而边宸没给她改口的机会，高兴地应一句“好”就挂断。

  “？？？”他不会赶在这种敏感的档口来取他的胶卷照片吧？盛菡殊伤脑筋地立刻要给他回拨过去问清楚。

  小陈突然叩门进来：“菡菡姐，不是我不听你的话，但来的人说她是你的婆婆。”

  作者：啾啾，这章又多写了点，所以磨蹭到现在才更新，日常提醒看完记得按下爪子印~下一章是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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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一点，网友们发现裴解颐点赞了她和詹显的一个cp向视频，顿时群起而攻之，狂撕裴解颐不要脸倒贴蹭热度。

  裴解颐取消点赞后，发的微博只写了“手滑”两个字。

  毫无诚意的解释激起新一轮昏天黑地的骂战。

  裴解颐将手机递给睡在旁边的男人：“看看你的粉丝都是怎么欺负我的~”

  男人立刻翻到她的身上：“来，我给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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