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公主府初次设宴的结果便是两人无言，用完糕点之后也只是的府内花园随意走上一圈，若不是彭嬷嬷出来找，她们怕是还要晚上一些回去。

  驸马爷夜宿公主府这件事儿对于两府的下人来说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儿，不过夜羽等人可是有些心惊胆战，要是自家公子的身份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云昝玥在公主府与关倾瑶一同用膳之后便起身返回商府，其理由用的还是读书二字，虽说云昝玥本有官职在身，可如今娶了关倾瑶之后她的官阶变成五品，这已经是个虚职，压根无所事事。

  连着数日云昝玥往返与两府之间，商府的大小事务虽有福管家盯着可店铺内的事情还有一些命令都得云昝玥下命令才可。

  云昝玥如今身为泽国驸马，自大婚之后身后便多了一条尾巴，只要她一出府这条尾巴就紧随其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险这条尾巴能为云昝玥处理，以致夜凌等人近日嫌得毫无事情可干都被云昝玥打发出去收账去了。

  “公子，这些是上月的收支情况。”夜凌武功高强，加之曾经在暗卫中待过数年，对于隐蔽的高手格外敏感。此时在外暗中守护的泽国暗卫早已被夜凌洞悉，若是夜凌出手怕也是毫无活力可言。

  “可核实清楚了？”

  “已经核实清楚。”

  “去下请帖，让他们过府赴宴，订在明日午时。”云昝玥翻阅账本也就两三下而已，“让他们带上各自的账本。”

  “是。”

  云昝玥宴请商家产业掌柜的消息很快就传入到关倾瑶耳里，关倾瑶倒也没说自己要过府一同参与宴会，反而让手下人寻了洛阳城内有名的歌姬入府。

  次日午时宴会，各行的掌柜带着礼物上门，受到商府上下的欢迎。此时还未见到云昝玥呢，心里便有些飘飘然，浑然忘记自己身在商府而不是青楼等地。

  “他们好日子过得久了。”云昝玥把玩手中折扇看着屋内醉生梦死等人，心中厌恶，“调几个人顶替他们的位置。”

  “公子不打算与他们见面了？”

  云昝玥抬头看了屋内一眼，“死人，不需要见。”

  “属下明白。”

  夜凌护送云昝玥返回书房，至于客房内的那群人则是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才被告知少主人不得空，让他们将账本留下，人可以走了。

  那些人倒也没多想，他们本就是为商家做事，如今商家可是皇亲，只要继续抱紧商家的大腿，将来荣华富贵还不是信手拈来。

  只是不想待他们回府不经便被人下毒所杀，其手法无一不是向着江湖出名的盗贼，事后洛阳令也是诸多查证可一直不曾查到该盗贼踪迹，最终不了了之。

  此事闹得洛阳城上下人心惶惶，若不是有个盗贼在前头顶着，洛阳令最终怕是要被逼着自行辞官不可。

  待事件逐渐平息之后，关倾瑶便派人给其他公主府上送了请帖，宴请诸人。

  酉时时分，云昝玥出现在公主府。

  “见过驸马。”

  云昝玥见辰竹在此处等着，开口问道：“公主可有说在何处设宴？”

  “殿下说今日在飒芸殿设宴，请驸马赴宴。”

  云昝玥来这公主府也不过两次，能记下的也不过只有那么几处地方，加之她从未想过与关倾瑶交往过深，免得将来难以抉择。

  过了些时候，天色便暗了下来。

  云昝玥此时还不认得路，辰竹便比云昝玥略快一步在前带路。一路也是无言，直至云昝玥开口问道：“辰竹姑娘，此次公主设宴请了那些公主？”

  “在洛阳城的公主们殿下都请了，各家驸马也都来了，方才在院中闲聊，此时应去了飒芸殿。”辰竹听云昝玥开口，自也不会隐瞒，将自己知晓的都说了出来，免得届时其他几位公主驸马问起，自家驸马不知该如何应对。

  云昝玥一听也是点头应下，随后便开口催促，让辰竹走快些，免得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来。“公主宴请诸位公主与驸马，我本就有些怠慢了，若还去得晚便有些说不过去，还是快些吧，免得落人口实。”

  辰竹自幼便是陪着关倾瑶的，皇家子嗣众多，难免有几个与生俱来的不对付，听云昝玥这么一说，辰竹脚下步伐也是加快了不少。

  关倾瑶此次宴请的共有三位公主及她们的驸马，这三位公主皆是其余两位王爷所出，前年一同被册封为公主，次年下嫁各家世家门阀嫡子。论诸位公主血缘尊贵其实不相上下，都是关家女儿，血统如出一辙，可她们的驸马一个个却都是百年的世家子弟。

  民间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朝堂颠覆，氏族不灭。说得便是王朝更替实属正常，可世家门阀久立，并不是能够轻易拔起。

  今日那三位公主早年虽为郡主，如今早已是公主，按位份她们早已与关倾瑶只不过差了一个品级，可如今关倾瑶下嫁一个商贾子弟，虽为状元郎可并不见有多受宠。如此看来，关臧龙并未完全放心。

  云昝玥入殿时那三位公主正与自家驸马闲聊，见云昝玥进来倒也是收起那份闲心想瞧瞧自家姐妹如何收拾这位新贵驸马。

  “子寒来晚了，请公主不要见谅。”云昝玥可没闲心去关注这些公主们的心思，落落大方得向关倾瑶请罪。

  “驸马多虑，时辰刚好，来坐下吧。”关倾瑶一句话就将云昝玥的姿态摆正，也乘着这机会告诉那三个公主驸马，自家驸马可是准时守信之人。

  此次晚宴名称为美酒夜宴，每一道菜都配上一种酒，两者配合得极好，让人回味无穷。

  算算时辰不过过了小半个时辰，他们一干人等就用了品尝了十来道酒菜，每道之后便是商讨这菜色酒味如何。那三家驸马本就是爱酒之人，这么一说也就越加兴起。最终还是南康公主的驸马长兴侯嫡次子谢达乐呵呵说道：“晋阳公主准备的夜宴真是让我等惊喜。”

  “姐夫说笑了，晋阳知晓三位姐夫都是爱酒之人，晋阳不过只是投其所好罢了。”

  “晋阳公主不必自谦，这美酒佳味虽多，可若是没有细心的搭配怕也是弄不出来的。”南平公主的驸马东川侯赵辉接着说道。

  “两位姐夫都说得是。”南阳公主的驸马北川侯爷嫡三子李明金连忙接道，“晋阳公主的驸马从方才开始就一直都不曾说话，莫不是这酒太醇了？”

  “南阳驸马说笑了，公主酒宴令人惊喜，子寒多喝了几杯还请见谅才是。”云昝玥那里听不出来这李明金的话来，不过是在那里语带刺音想让她不少受罢了。“公主，子寒听闻公主准备了美酒夜宴，便自作主张得准备了剑南春。”

  “剑南春？那可是前朝时期的名酒！在洛阳城内素有“士解金貂，价重洛阳”的佳话。晋阳驸马此酒可在公主府中？”谢达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想着此次过府居然能饮此酒。

  “南康驸马说得甚是，不愧是爱酒之人。唐朝时期此酒以“春”命名，绵竹是当年剑南道上一大县，由此得名。相传唐代李白曾在绵竹“解貂续酒”。剑南春虽不比其它酒类，可也有不同风味，其特点便是芳香浓郁，醇和回甜，清洌净爽，余香悠长。”云昝玥也是看准了这个机会，欣然谈起此酒由来。

  “前段时日锦竹分会那儿送来了剑南春，说是庆祝子寒与公主大婚之喜。大婚当日子寒还有公主品尝过小坛，那滋味别有一番风趣。今日公主设宴，子寒也命人准备了一坛子。等诸位品尝后若是欢喜，子寒派人送一坛子到诸位府上如何？”

  三名驸马一听连忙起身作揖答谢。

  “本宫倒是想要看看这酒是不是真有晋阳妹妹的驸马说得那般好。”眼看着自家驸马与其余两家驸马对商子寒好感倍增，南康公主关连哪里做得住。

  云昝玥一听关连所说只是笑笑，待大伙喝过之后的感叹声响起后云昝玥就晓得哪三位驸马可是欢喜得很。用剑南春赚得三家驸马的好感，至于哪三家公主怕是没什么可能，毕竟自家公主压她们一头，能说说的不过就是自己的身份罢了。

  宾客已散，关倾瑶正与云昝玥在园中散步，今日酒宴喝得酒类繁多，加之有些后劲厉害，云昝玥想散步时寻个借口回商府去。

  “殿下，醒酒茶已经送到寝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