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超失踪了】

  申夏坐在里面，与刚刚截然不同的表情，坐在椅子上悠哉的吃着盘子里的水果，才吃几粒就听到外面的争吵声，和宋染刻意压低后断断续续传过来的声音。

  她听着听着，差点要哼起歌来。

  对于宋染说的申夏并不意外，也没有什么伤心的，反而对于他说会一直对她好这句开心的不得了。

  从她在医院病床上醒来，听到宋染说的这些话开始，她就知道宋染所做的，不过是为了还他欠下的。

  但是那有如何呢？申夏求的不就是活着吗？那些虚无缥缈的感觉再浓烈，总有一天会变淡，淡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门被推开，宋染笑着走了进来，申夏正好抬头，两个人眼神对上，她笑弯了眼睛：“要吃点吗？”

  “不了。”宋染摇头：“过来监督你多吃点。”关上门，坐在她身边，看到盘子里基本没怎么动的水果微微皱眉：“怎么吃的这么少，你现在正是补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申夏笑，举着盘子：“我尽量都吃掉。”

  最后，申夏还是没有吃掉，剩了十几块愣是吃不下去了，她眨巴着大眼睛求宋染：“真吃不了了，我保证下次一定吃完。”

  宋染叹口气，认命的拿过来，几口吃掉了剩下的，站起来绕过椅子去水槽把盘子和叉子刷了。

  申夏没动，一直眯眼笑着。

  宋染是个不会主动动手做家务的人，刷盘子的手法非常笨拙，有几次还装载水槽边缘，撞击声非常清脆，听的申夏更想唱歌了。

  两个人出去，各回各的位置坐下，申夏坐下就歪头看宋染，并没有看向另一边。至于刚刚外面的争论，只一个厨房的门怎么可能完全隔绝呢？！

  申夏不光听见了，而且耳力非常好的全都听见了，包括郑瑜的阴谋论，听到她说时申夏还拍着大腿会后呢，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推开萧炎而不是挡上去呢？真是不明智。

  可转念再想，她的力气能有多大呢？能不能推开还是另说呢。

  宋染座位左边位置一直空着，大家似乎约定俗成一般，都不去坐那个位置。而申夏习惯了在他右手边。盯着那个位置几秒，听到有人开口才转移视线。

  申夏转过头去看郑瑜。

  对方似乎也想到了申夏可能听到她的话的可能性，说起话来都不那么自然，“那个，刚刚2还没问你的伤怎么样了呢！”

  “好了啊！”申夏笑着说，“我的愈合能力很快，大概崖城没几个能像我一样，肚子都快豁穿了半个月左右就好了。”

  郑瑜张张嘴，没说出下面的话来，眼神看向徐可。

  对方意外的回看过去，而且还开口帮郑瑜解围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申夏笑，“借你吉言。”

  没多久赵文瑞来了，身边换了个新助手。

  站在桌前没落座先开始自介绍新人，“这是李散，新调上来的。”

  人申夏当然认识了，上次她的伤口本来只是有些撕裂出了点血，就是拍门的那几下全都挣开了，被郑医生瞒着宋染教育了小半天。

  李散在这一群人当中就认识申夏，坐下下拘谨的一笑，偷偷的对着申夏的方向挥了挥手，这一幕被宋染看到了全部。

  他挑眉没开口，先转头去看申夏。

  现在的申夏不用之前，都说人靠衣装，申夏换了漂亮衣服后明显就比之前惹眼多了，特别最近躺在床上吃肉都长到脸上去了，肉嘟嘟的小脸每次宋染看到都忍不住伸手上去。

  申夏感觉到宋染的目光，转头弯着眼睛，“恩？”

  “真怀念你之前那个死样子。”

  宋染没头没尾的说了这句话，再转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那个新人，你之前干什么的？”

  李散没想到才坐下就被点名，赶紧站起来回答问题：“狱警。”

  穆游新在旁边偷笑，提醒道，“这又不是学校，不用站着回答问题。”

  宋染：“没事就站着吧，总坐着对身体也不好。”

  李散回答完一个宋染总是有下一个，站了快十分钟了，赵文瑞真看不下去，手指敲了敲桌面，“该谈正事了。”

  “这不是正事吗？”宋染反问，“我帮你把把关，万一再找一个‘萧炎’放身边，不说你，我多危险啊！”

  对于萧炎这个话题，赵文瑞是及其不想提的。一方面是自己是人不清丢人，另一方面他一直认为萧炎肯定有苦衷，绝对不会是卧底这边的。

  他的想法两厢矛盾，就是不愿意谁主动提起萧炎。

  赵文瑞紧抿着嘴，不再开口。

  宋染似乎也问够了，让李散坐下，“抓到石超了吗？”

  宋染对石超的印象还是几个月前的那几面，还都是关于申夏的。提起来，申夏和他之前还有渊源呢，转头看去，申夏一脸认真的听着，就像是平时开口讨论一个普通的嫌犯，根本不认识一般。

  赵文瑞摇摇头，“几乎翻遍了骷城和崖城，根本没有石超这个人。”

  “明欣呢？你们可以问问她。”申夏在旁开口说道，这件事她本身也涉及到了，现在瞒过去这层关系才能坐在这里，自然希望多贡献点力量。

  申夏是希望赶快抓到石超，最好能通过他和萧炎摸到他们老巢去，这才是申夏想看到的。

  不过她自己也知道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赵文瑞似乎对明欣不是很清楚，从申夏提起来时他脸上疑惑的表情就可以知道。

  申夏接着说，“如果水阁老板不在，那现在她应该管着水阁呢，前段时间听说她转到了晚上上班，现在中午，你们晚上可以去看看。”

  赵文瑞点点头，算是听进去申夏的话了。

  开会本来就是说抓石超的事，赵文瑞过来主要为了两件事，一件事告诉宋染崖城骷城都没有石超的踪迹，另一件就是向大家介绍身边的新助手。

  自然宋染也不傻能听懂赵文瑞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

  商量好下一步做什么后，赵文瑞带着李散走了，准备晚上去趟水阁找明欣。而宋染在赵文瑞几个人走了没多久就开着飞行车走了。

  同时申夏回到房间找出一件行动方便的衣服换上，随时准备出外勤。

  申夏等到下午五点左右，国警局突然传来消息，明欣死了。

  那个时候穆游新受了宋染委托看着申夏晚饭，申夏水果正吃得痛苦时，李散带过来了消息，她刚进口中的水果块还没等嚼，咕咚咽了下去，噎在了喉咙深处。

  半天申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了句，“怎么……怎么死的？”

  “割喉。”李散回答。

  申夏手一抖，盘子砸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清脆声音。申夏牙齿发抖，就连手都开始发抖。她有些坐不住，放下叉子站起来，“快，带我过去。”

  正在这时，门开了，宋染阴沉着脸回来了。

  看到李散在，问，“怎么了？”

  “找到了明欣的尸体，就在骷城和水阁路上不远处的高草丛里。”

  高草丛……申夏不敢想，是不是那天明欣也去了。

  宋染微微皱眉，“怎么个死法？”

  “割喉。”李散又说了一遍。

  宋染沉默了几秒后，“现在石超和萧炎都有嫌疑，我现在去现场，你去萧炎的病房前看好他，我们晚点过去。”

  “是。”李散答应后迈着大步走了，宋染也转身要走，申夏赶紧跟上。

  “带上我。”她跟在后面大喊。

  宋染回头，看到申夏跟上去有些不悦，“你回去，你身体还没好呢。”

  “我没事了。”申夏说，伸手拉住宋染的衣角：“让我去，明欣是我出来后第一个朋友，我要去看看她。”

  此时就算明欣曾经做过差点把她推入火坑的事情，但是在这一刻，申夏愿意相信她有那么一刻出来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人总是把第一个、最初这种字眼看的特别特殊，反倒是后来的人，不管经历多少波折，都不如第一个印象深刻。

  “先答应我，必须听我的话。”

  申夏连点了三下头，“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下了飞行车，走在骷城的那条路上，越是靠近那里，申夏心里的害怕就越来越明显。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里面掺杂太多，一时间还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

  周围拉起了警戒线，里面全都是人。等申夏走到警戒线前，才明白，心里最多的是难过。

  她还记得最初去到水阁时明欣拉着她的手的样子，记得她带她回家吃饭的样子，八卦她说和宋染有多合适，抱着她说永远都是朋友。

  太多太多，一时间全都堵在申夏的脑中，她鼻子一塞，狠力抽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哭了。

  低头抹掉眼泪，一抬手掀开警戒线进去了。

  穿过层层人群，最终站在最前方，明欣的尸体就在眼前，脖间的血已经发黑，周围的高草被压扁，沾染上了黑色的血，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个样子，那个表情，申夏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狠心。在这场生死的搏斗中，明欣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肩膀突然多了一只手，申夏转头就看到宋染站在旁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无声的安慰她。看到她转过头看他还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微笑。

  然后放下手，带上手套进去给明欣尸检去了。

  申夏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赵文瑞走了过来。时间似乎回到了几个月前，申夏第一次和宋染出现场，她站在人群之外的树下，赵文瑞也是，他站在那里，开口问了个问题。

  很久，赵文瑞突然开口，“别太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