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踪了一个。】

  宋染在里面转了一圈，回来气轰轰的说，“让她给跑了，早知道昨晚就跟你一起来了。”

  后面的半句宋染说的声音很小，保持在只有他和申夏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因为现在他带着国警来的，林苑跑了的事情他们肯定会跟赵文瑞汇报，宋染可不想让他们知道申夏昨晚来过，然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扑了个空，宋染带着人回去了。

  才回去工作室没多久，赵文瑞就赶来了，“我查了一下马文的家人，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他也没有什么亲戚。”喘了口气接着说，“马文父母留给他的那栋楼是旧楼了，那里的住户早就已经搬到前面的新楼去了，不知道为什么马文就是不去新楼住，听他以前的邻居说马文最近开始行踪怪异，而且出手比以前大方多了。”

  宋染隐隐感觉和前面的案子有关系，这个马文一定不会只是目击者那么简单，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东西。

  但是麻烦的是现在这些问题只能他们自己动手去查，因为死了的马文，已经说不出人任何东西了。

  因为马文没有家人，国警局那边也不好长时间扣留尸体，只能放行。赵文瑞走了没多久徐可他们就带着马文的尸体回来了。

  一进门徐可就快速往楼上冲，速度快的开门的申夏差点被撞倒，宋染赶紧扶住，冲着徐可喊道。“你就不能慢点？！”

  “慢不了。”郑瑜说，“徐可在马文的指甲里面发现了皮屑和血迹，现在赶着去化验，如果皮屑和血迹不属于他，那就能证明马文不是自杀，而死思雨他杀。”

  徐可的化验结果出来的很快，不到半小时就从楼上下来了，“不属于马文，他死于他杀。”得到这个结果，徐可太激动了，这几天尸体一直在国警局的手上，因为没有找到家属，他们不能碰尸体，只能看着，看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踹开他爹的办公室门，揪着他的衣领让他走个后门把尸体带回去尸检，可是他知道不行，帝国的制度，不是位高权重就能任意违反的。

  在今天中午，他守在停尸间门外三天，终于等到了通知，让他尸检了。

  “通知赵队长吧。”相比徐可，宋染反应平静多了，似乎早就知道马文是死于他杀一样。

  申夏看了一眼徐可，也不忍心开口打击他，守了这么多天终于等来了尸体，现在如果告诉他，他们早就知道马文死于他杀的话，是不是太残忍了？！

  申夏和宋染回到桌前，申夏忍不住转头看徐可，然后转过来对身边的人说，“徐长官也挺可怜的。“

  宋染拍拍申夏的脑袋，“你就别管了，自己身体好了是吧？！”

  “好了啊！”申夏拍拍自己，“恢复的非常好。”

  宋染，“接下来有的忙了。”

  宋染这话在第二天就应验了，一早才到上班时间赵文瑞就来了，脸色发白，两眼眼袋都快掉到地上了，“让徐可带着人去江北区，那里有案子发生。”

  徐可带着穆游新去了，两个人才出去没多久，又一个国警来了，吴中区出了命案，需要两个法医，郑瑜带着余音去了。

  现在，整个工作室只剩下宋染和申夏两个人，而原本宋染今天的计划是徐可带着他们继续个马文做尸检，他和申夏再去天水区马文的新家转一圈，看看有什么遗落的线索。

  而现在，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但宋染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管马文这个案子。

  按照赵文瑞给的地址，宋染带着申夏去了马文的新家，意外的是，这个新家根本就是一个毛坯房，里面什么都没有装修。

  在里面转了一圈放弃了，出来时正好遇上对面的邻居出来。

  大妈看到对面有人走出来，提高了警惕，“你们是不是贼？”

  宋染：“……”想问这个人怎么想的？要偷也要还给家境好点的好吗？马文这个新家整个卖了还不如旧楼里面的家具值钱呢。

  “不是。”宋染回答，“我们是国警局的。”

  “骗人。”大妈说，“国警局的人昨天已经来过了。”边说，边举起手，大有要报警的意思。

  宋染再次解释，“我们是协助国警办案的，我叫宋染，这个是我的助理申夏。”

  大妈停了一下，看向宋染，然后又看了申夏，不过她视线在申夏身上停留的时间比较久，半晌不确定的问了句，“你真是宋长官？”

  “是。”

  以前的宋染比较低调，出现场很多时候都带着口罩，除了常去的水阁，帝国的居民还真不记得宋染长什么样子，只记得有个长官叫宋染，和国警局合作破了很多案子。

  大妈心放了一半，但没有些戒心，“我们都知道宋长官的签名什么样子，你站着别动，签个名证明一下身份，不然我就报警了。”

  “好。”宋染好脾气的答应，看着大妈开门进去，脸上温柔耐心的笑容没了，冷着一张脸拉着申夏就走。

  “哎？不等那位阿姨了？”申夏问。

  “等她干嘛？还真给她签名？”

  申夏：“不是要证明身份吗？”

  宋染：“我就是如假包换的宋染，浪费时间给她证明什么身份？我们出来的目的是调查找证据来了，不是给她签名来了。”

  忙了一天，该找的能找的都找了，没有任何线索。

  最要命的事马文脖子上的伤就是自杀才会有的伤，但是他的指甲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皮屑和血液……

  有时候自杀的伤痕并不能证明这个人是自杀，而同理，在马文的指甲里面发现不属于他的东西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属于他杀。

  所以，现在案子到这里，陷入了僵局。

  现在不光是赵文瑞，就连宋染也跟着头疼不已。

  而最让他头疼的不是这个案子，是许多案子。

  今天一天新出了两起案子，都是夫妻吵架，动手，然后失手杀了一方。

  乍看之下没问题，可在这个节骨眼上，马文这个重中之重的案子发生后，一天之间出现了两起相同性质的案子，可以说里面是有蹊跷的。

  晚上睡前，宋染躺在床上，两个手臂交叉垫在脑后，申夏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出神的宋染。几天之间三起案子，也够宋染忙活了。

  她擦干头发到床上，动作非常轻的爬上床去。

  宋染转过头来，侧身把人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还没干，等一下再睡。”

  “恩。”申夏点头，回握住他的手，“别想太多，总能解决的。”

  “放心吧。”

  宋染一遇到案子就想喝酒，以前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喝上一瓶，这段时间接连出事，申夏受伤后宋染几乎不怎么碰酒了，她知道宋染烦躁，不能喝酒就只剩下发呆了。

  申夏不会安慰人，只能给他无声的支持。

  俩人就这么抱着，房间内气氛渐渐变了样，没多久，宋染放在申夏头上的手开始向下移动，申夏赶紧抓住，“那个……疼。”

  上一次宋染的手就不安分，当时进去时疼的她想哭，现在想想那种疼似乎还在，申夏可不想体会第二次。

  “这次不会了。”宋染轻轻开口说。额头抵在申夏的头顶，“相信我。”

  申夏这人最不相信别人对她的好，可每次都相信宋染，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最开始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就不带任何目的。

  而人与人最初的印象太重要的，因为它眼中影响到之后的接触、交往。就比如现在，申夏又一次相信了宋染的话。

  最开始没了疼，但是也不是太舒服，申夏微微皱眉，这点细小的变化没有逃过宋染的眼睛，他微微低头，温热的唇落在申夏的眉头，亲吻着，吻开了她皱了的眉。

  从眉间到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睛进入了她的身体，说不清道不明，可那一刻，她的心脏跳动的非常厉害，就连身体都出现了别样的感觉。

  躺在宋染的怀里，申夏出神的看着窗外，轻轻叹口气。

  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呢？申夏想，她的人生从来都没有这么平静过，这么安心过。跟在宋染身边这段日子，被奴役过，被珍视过，又不知道这之后会是什么，这段日子能持续多久？未来……会变成这么样子？

  有时候过分的安逸过后，便是心安理得了。申夏心安理得后，便开始了贪心，贪心的想要更多更久这样的日子，想这一生就这么过去。

  “在想什么？”

  房间里面安静了很久，宋染突然轻轻开口。

  “未来。”申夏说，微微叹口气，心想原来宋染也没有睡着。

  宋染搭在申夏腰上的手抬起，缓慢的把人转过来，面对他。房间里很黑，就算面对面都看不到对方的脸。可宋染却能准确无误的摸到申夏的脸，“未来有什么可想的？”

  “我在想这样安逸的日子我还能过多久？！”申夏轻轻靠近宋染。宋染身上的温度比她还要低，可莫名的让她非常舒服，“我有没有说过，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没有。”申夏过去的经历宋染没有多做了解，他这人看到开，过去了就过去了。申夏没怎么提起过，他也没问。

  “离你的朋友远一点，离你的敌人近一点。”申夏淡淡开口，一句话说完了她过去十几年。

  似乎就是这样子，从她知道那个秘密开始，就注定了不会再有朋友。所有的朋友都是累赘，多一个人多一分危险，只能自己，只有自己保守自己的秘密，拯救自己的未来。

  宋染没说话，无声的收紧了手臂，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很久才开口，“以后有我，有我挡在你面前。你不要怕，也不用怕。”

  最近赵文瑞可能得了一个早上不来工作室报告点消息心里就不舒服的病，一大早俩人还没起来呢，楼下就已经响起敲门声了。

  申夏这段时间都跟着宋染睡四楼，晚上俩人还长谈了一下，早上根本起不来。

  没多久，宋染房间的门被敲响，申夏揉揉眼睛就要爬起来。

  “我去吧。”宋染按住申夏说，起身后又帮申夏盖好被子，然后才去开门。

  徐可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又要伸手去敲，正好宋染开门，徐可的手差点敲到宋染的胸上。

  徐可：“……”眨眨眼收回手，“赵队长来了。”

  “知道了，马上下去。”

  徐可抿抿嘴，眼睛向里面瞄了一下，宋染错开一步挡住，“还有事吗？没事就下去等着吧。”

  “恩……没事了，我再去楼下通知申助理。”

  “不用了，她在里面，我自己告诉就好了。”说完毫不留情的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