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级新开的副本是个15人的小型团战副本，在未来, 万古最大的副本团队会有百人团, 副本地图极大, 比微风城这样的小镇还要大，现在公会内靠谱的、能称得上精英也就只有明月赏秋菊、深渊回响和过河填桥, 但是，深渊回响一心扑在pk上，对团战指挥的兴趣并不大, 吸引他打副本的只有提升装备和属性这点诱惑上, 过桥填河背后玩的是人陈诚, 哪怕是迟惟也不可能完全站在他的立场之上，这是职业素养问题, 不然的话, 他们连职业选手这个称号都不配拥有。

  所以他需要无尽之刃。

  无尽之刃和明月赏秋菊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明月赏秋菊像是一团火焰, 阳光、炽热，总是有玩家愿意围绕在他周围, 和他欢笑嬉戏, 这是一种天生的领导者气质, 而无尽之刃则更趋向于严苛, 也比明月赏秋菊更有管理公会的经验, 两人相辅相成，会对焚世的发展更好。

  除此之外，无尽之刃本身的实力也让顾书白很看好, 论起综合实力，他目前所接触的这些人里不会有一个比无尽之刃的实力还要强的，在技术方面，深渊回响都无法和无尽之刃媲美，只是深渊回响在pk上会更有经验一点。

  无尽之刃在顾书白看来就像是一块璞玉，如果是以前的温怀兴的话，恐怕无尽之刃现在就会得到很好的打磨，可惜，温怀兴自顾不暇，甚至还在无意之中牺牲了无尽之刃。

  迟惟虽然在心里喝了一大壶醋，但是他知道顾书白不是那层暧昧的意思，端正了态度说道：“现在圈内有传言，说战神俱乐部可能要解散了，新的战神俱乐部可能会组建，但原来的战神俱乐部定然会不复存在，我们教练和老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从战神里面挖人，和温怀兴一届至今还奋斗在第一线的的老人袖中雪路凭风，新人三两刀何潇都是目标，另外，在战神的公会皇城下的无尽之刃齐凯也被提名了。”

  “嗯，我猜你们也会要他。”顾书白给迟惟又换了个吸管，说道：“其他人我稍微知道一些筹码，也许能帮到你们，但无尽之刃，想必你们也不是非要不可。”

  “无尽之刃真的就这么好？”

  “现在的他也许还不够入眼，但他可塑性强，以后大有可为。”

  “要是他志不在此呢？”迟惟问道，“听说无尽之刃家里挺有钱的，之前有俱乐部邀请他，他回绝的两个原因一是温老师，二是他日后准备出国留学，即便能处理好温老师的事情，你能留得住他吗？”

  “事在人为。”顾书白说，“我不能因为困难而不去做，总要试过才知道。”他搅拌着杯子里所剩无几的饮料，说道，“我是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只要想去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迟惟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问道：“书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书白也沉默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说：“养儿防老。”

  迟惟：“……”

  迟惟妥协了，他举高了双手，说道：“好吧好吧，你要我怎么帮你？”

  “长云俱乐部现在把万古看得和幻世英雄一样重要了吧？”

  “是啊。”迟惟点了点头，“何潇和齐凯准备挖到万古里，路凭风则留在幻世英雄，我们一批新人转战万古，幻世英雄只有叶队他们几个撑着。”

  “那可以了，我需要有人表现出对无尽之刃极大的兴趣。”

  听完顾书白的计划后，迟惟心里咯噔了一下，他那里倒没什么，只是十分心疼这次又要可怜躺枪背锅的三分天注定。

  两人在这里看了几场比赛解说和视频交流之后就又自回去，迟惟不能离开游戏太久，等级会掉，每天的娱乐时间都不长，才能将排名基本稳定在那里。

  上线之后，他直奔三分那边，开始煽风点火：“我今天出门吃饭碰见几个靖世王朝的二线选手，听说靖世王朝准备把无尽之刃挖过去。”

  “怎么？”三分天注定说道，“靖世王朝会对无尽之刃感兴趣？他们不是觉着万古是垃圾游戏吗？”

  “那不一定。”迟惟说，“靖世王朝一直的习惯就是广撒网，无尽之刃这样的人才先拉到网中再说，而且，你该知道战神俱乐部和靖世王朝的关系，龙舌退资之后有意投资靖世王朝，他们都看好的人，我觉着有点意思。”

  迟惟这番话半真半假，有些消息是空穴来风，有些消息是确凿无疑的，所以混在一起的时候格外地令人摸不透，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反问道：“你平日不是对这些事情都不怎么上心吗？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有问题啊。”

  “哈哈。”迟惟笑了几声，心里发虚，就知道自己这个角色定位的不太好，忙说道：“之前我用过桥填河那个号的时候和无尽之刃有些过节，所以想问问你的看法。”

  “看来过节不小嘛。”三分天注定调侃道，“本来不是很想把无尽之刃拉过来的，结果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挺想把他拉进来治治你的。”

  “三分，别这么不近人情。”迟惟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的过节，就是我看他不太爽，这方面你问陈诚，他估计和我感受差不多。”

  三分天注定听迟惟的语气严肃了一点，说道：“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把无尽之刃拉拢进来，战神风雨飘摇但不是不能坚持，说这些还早。”

  大体打探清楚了三分天注定的想法，迟惟转而向顾书白汇报：“三分就是这么说的，他好像对无尽之刃的兴趣不高，这样的话，剩下的计划要怎么执行？”

  “三分这回是看走眼了。”顾书白说，“那既然这样，要麻烦你了。”

  “也不是看走眼。”迟惟说，“三分得听从公会的安排，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也决定不了，他和我说过对无尽之刃的期许，如果可以的话，想必他会把无尽之刃拉进踏血。”

  无尽之刃最近越发感觉到不安，他开始对自己的过去有所怀疑，自从当初在电视转播上看到温怀兴的剑吟雪上，他就仿佛找到了自己追求的东西，此后的一举一动都在无意中观察模仿学习剑吟雪上，直到现在。

  而如今，剑吟雪上已经不是以前的剑吟雪上了，温老师的技术里缺少了以前的杀伐果决，而多了许多优柔寡断，甚至连一点剑仙的凌霄一斩的感觉都没有了，而他则变成了温老师可悲的复制品。

  很多人都怀疑他对温老师的感情，他几个亲近的朋友都问过，他追随着温怀兴的脚步，眼中只有温怀兴到底是为了什么，无尽之刃也说不清楚，他知道这种感情应该和喜欢有些差距，就好比刚出生的雏鸟会将第一眼看到的人当做母亲一样，无尽之刃更认为这种感情趋向于雏鸟之情。

  开启他游戏生涯大门的人是温怀兴，让他兴奋得浑身颤抖的人也是温怀兴，温怀兴走在前面，引领着他的道路，散发出的光辉照亮着他前进的道路。

  忽然有一天，灯光看不见了，他只能停住脚步，屏住呼吸。

  温怀兴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他和温怀兴亲密如兄弟，所以老师的那些事情他都稍微知道一点。一开始，当他看到温怀兴身上的伤痕时，他听信了温怀兴说的只是恋人之间的亲密行为，到后来，一向不怎么喝酒的温怀兴吐露了他的痛苦，那个时候，无尽之刃才猛地有种神明不再是神明，一瞬间从云间堕落下来的感觉。

  阔刀斩落下去的时候，无尽之刃脑海里都是温怀兴对他说的那句话。

  “齐凯，如果是你的话，该有多好……”

  “无尽，别发呆啊。”队友呼唤的声音把无尽之刃从幻想之中拉了出来，他一怔，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打野外刷的精英级boss。

  随着玩家等级的升高，越来越多的人到不落湾来升级，刷个精英怪都得提心吊胆着免得被别人抢了，无尽之刃一发呆自然招来了其他玩家的不满，加之最近公会内的浮躁情绪传染到了大部分玩家身上，气氛自然就没那么和谐了。

  “抱歉。”无尽之刃冷着脸道了歉，专注地输出，几个玩家又开始骚动了，“那边的是酌影成三吧？”

  “是啊，怎么这么巧碰见他。”

  “卧槽，这操作。”

  迟惟操作着酌影成三就在他们附近不远处刷怪，甘草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吃着经验摸箱子，很少腾出技能时间去给酌影成三加血。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酌影成三现在正在boss的战斗范围内，不仅要躲避着来自小怪的伤害，还是避着boss的伤害，其走位功底可见一斑。

  团队里不少玩家都被酌影成三吸引了过去，直到有人出言提醒：“我们在打怪啊，别发呆了，小心被人抢了boss。”

  “你说酌影成三？”队伍里的其他人说道，“不可能啦，他背后那可是迟惟，如今长云俱乐部的小花旦，怎么可能做抢boss这种没品的事情，还要不要在圈里混了？”

  “听说酌影成三人特别好，你说我们要是让他来帮我们打boss，有没有这个可能啊？”

  “……人好也不是这么个好法儿啊，别异想天开了。”

  “哈哈哈，我开个玩笑的而已。”

  打完boss之后，无尽之刃看着酌影成三的背影，密聊了团队里其中一个人：“那个酌影成三，很厉害？”

  “嗯，挺厉害的。”玩家回答道，“你可以去搜搜视频，现在万古的pvp不算普及，但可以找他在幻世英雄里的几场比赛，厉害的不行。”

  “哦。”无尽之刃不太在意地问道，“比温老师还厉害？”

  “各有所长吧。”

  酌影成三，迟惟……

  无尽之刃想起来了一点。

  之前在温怀兴的生日宴会上，他和迟惟比过一场，输了。

  看着酌影成三的背影，无尽之刃眯了眯眼，就在此时，小队里一片欢呼，boss倒在地上，出了一件战士的护腕。

  “这是狂战士用的，无尽给你吧……”

  “无尽？”

  “无尽别发呆啊，你的装备。”

  迟惟收到了无尽之刃的密聊。

  无尽之刃：“pk吗？300点血。”

  现在已经开放了切磋系统，切磋的双方不会因为技能而致命，当血量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切磋的双方就会处在保护状态，来自对方的任何进攻都不会导致血量归零。

  这个血量标准因地而异，在主城里一般是30点，在野外一般是50点。

  除了切磋双方的第三者不受这个保护机制限制，有时候玩家在野外被邀请pk快死的时候被人横插一脚反而是踩了陷阱，所以，一般来说在野外的时候玩家们还是会小心谨慎地采用300点血这种老的pk办法，给自己留有足够的反应血量。

  迟惟没想到无尽之刃居然这么快就上钩了，暗地里“称赞”了顾书白一句“一肚子坏水”，很快就给了无尽之刃回复：“不好意思，在升级。”

  无尽之刃：“……”

  这个理由给的似是而非的，好像是什么正当理由，但是仔细一想却又不是，偏偏还让人抓不到什么漏洞，对方不是他亲近的人，像是什么“别升级了来pk”这种任性的话对着酌影成三可说不出来。再加上，酌影成三的确需要升级，毕竟他是那个需要努力升级保住排行榜位置的酌影成三。

  肚子里憋着气，无尽之刃没办法，只好切断了密聊。

  见无尽之刃没给自己回复，迟惟操作着酌影成三继续在旁边升级，他回复顾书白：“我拒绝他了。”

  “嗯。”顾书白说，“麻烦你了。”

  “你不问我他什么反应？”

  “不用问。”顾书白说，“他肯定没有理你。”

  无尽之刃也是爱好pk的人，但是他和深渊回响不同，深渊回响是单纯爱好pk，无论对手是谁他都能享受到pk的乐趣，哪怕是个游戏小白，他也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pk的快乐，不过，人总归都是往高处看的，深渊回响也追求技术更好的人，却不忌讳和同水平甚至低水平的人pk。而无尽之刃却一直在追求更强，比他弱的人他不会放在眼里，他眼中只有比他更强的人。

  在无尽之刃的心中有一个标准，一个诡异而单调的标准，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

  一种，比温怀兴强，另一种，比温怀兴弱。

  在迟惟还是过桥填河的时候，无尽之刃眼中永远不会有过桥填河的影子，那种明明你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不看你的样子让迟惟对无尽之刃不是那么有好感，但偏偏不可否认，无尽之刃的确是个有才华又有领导能力的人。

  所以啊，他那天对三分天注定说的话也不全都是随口乱诌的话，有一两分真心在。

  这次顾书白让他做的事情也有几分是顺应了他的心意的。

  随后的几天，无尽之刃发现，酌影成三在他身边的出场率似乎有点高，在海克利斯城收购材料的时候会碰见酌影成三，出城刷怪的时候也会碰见酌影成三，而在这个时候，总是会有人在他旁边说酌影成三的好。

  无论是谁。

  各种各样的夸赞最终汇成了一句话：酌影成三，很强。

  “你说他能上钩吗？”这几天，无尽之刃都没什么动静，酌影成三有些怀疑顾书白的计划，“一开始还会邀请我pk，但这几天他见到我都像是没看到一样。”

  “那差不多了。”顾书白说道，“等就好。”

  “欸，说真的，他身边的人都不是我们刻意安排的，能像是计划里那样吗？”迟惟想到这一层还是有些怀疑，皇城的人有自己的信仰，他们隶属于战神俱乐部，自然会把自己俱乐部的高手奉为神明，温怀兴过气之后还有路凭风和何潇，他不过是长云俱乐部的一个新人选手，侥幸被选中成为象征长云代表而已，不会像是顾书白说的那样有影响力。

  顾书白闻言，轻声笑了起来，思绪又被拉回到很遥远的过去。

  那个时候，迟惟还没有拿到很多奖杯，却在大众玩家里有了一定的名气，当时他和迟惟打完一场比赛，从选手通道离开会场回到酒店的时候，蜂拥而上的粉丝几乎让他们站都站不稳，就连长云俱乐部的后勤组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声势，根本就没太准备安保工作。

  直到耳边有人高喊着迟惟的角色名字时，迟惟还呆愣着一头闪闪有型的金发，傻乎乎地问道：“他们是为我来的？”

  这个傻瓜，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哪怕他总是一脸傲气地自夸。

  “清川，可以再拉几只，我奶得过来。”孤星繁的喊声由远及近，将顾书白的思绪拉了回来，顾书白一记拨沙，将潜伏在草丛里自带偷袭机制的小怪拉了出来，在密聊里对迟惟说道：“你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强大。”

  无尽之刃身边的那些人全都是发自内心地赞扬迟惟，赞扬这个未来会站在世界顶端的人物。

  想到这里，顾书白心一沉，没有锁住的心思跃然而出：“迟惟，其实我最想要的人是你。”

  迟惟：“……”

  迟惟没有回应，顾书白就将话题岔开：“我在这边升级，你要过来一起吗？这附近的小怪经验很高。”

  “好啊。”迟惟笑着说，“我等下就来。”

  这个话题被他们不动声色地带了过去，因为他们彼此都清楚，他们不会去对方的公会，但谁都不会勉强对方。

  这是他们的默契，也是他们对彼此的信任，更是对感情的肯定，即便未来有一天，他们会站在世界舞台对立的两方，他们也还是会面对面微笑，伸出手，轻声道一句：“请多多指教。”

  “这边怪等级有点高，35级，带个奶妈或者多带点红药水。”顾书白提醒道，他现在就在和明月、孤星三个人一起刷，深渊回响加了公公会也是独行侠，现在又不知道在哪儿pk。

  “哎呀。”迟惟嘀咕了一句，“去不成了，还真让你说对了，无尽之刃找我pk。”

  无尽之刃的密聊发了过来：“有时间吗？”

  酌影成三抬头一看，无尽之刃就站在他不远处，在高大的榕树的阴影之下，一身玄色重铠的无尽之刃屹立在那里，仿佛经受住了时间的洗礼，显现出一种厚重的锋利感。

  “有啊。”酌影成三愉快地回应了，“pk是吗？”

  “嗯。”

  “不如我们玩点有意思的吧？”迟惟提议道，“酒馆的擂台你玩过吗？”

  “玩过。”酒馆的擂台是偏向于赌博性质的pk，玩家两方在酒馆上追加赌注上台pk，建立独立的pk房间，地形随机，这是未来万古比赛舞台的模拟版，插入到游戏之中的实验体。

  “就比这个，我们都赌点有意思的东西吧？”酌影成三这个角色动作着，晃动了下手中的武器，“我赌这把龙血长枪。”

  “……”赌注有些大，无尽之刃并不是很想赌，但是酌影成三的表情很不认真，这种不认真的样子反而让他想认真地赌一场。

  无尽之刃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迟惟的赌注：“我赌这件战甲。”

  “听说你这把武器是温老师帮你打到的？”迟惟直接点出了赌注，“我都赌龙血长枪了，你也赌武器怎么样？”这个要求明明特别招人烦，但自迟惟口中说出来却不会让人有这种感觉。

  “这把不行。”无尽之刃拒绝道。

  “怕输？”迟惟笑得特别张扬，那张漂亮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嘲讽，就好像是很直白地在询问无尽之刃一样，无尽之刃眯了眯眼，看向迟惟，最后握住手中的阔刀，点了点头。

  两人到酒馆内，迟惟率先一步给了擂台的费用，无尽之刃看着迟惟一路招呼的动作，难受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有种每一步都在被酌影成三牵着走的感觉，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可酌影成三像是一把软绳子，捆着他让他根本无法挣脱。

  进入包间之后，传送门一左一右地出现在两边，一方以红色为代表，一方蓝色以蓝色没代表，两边除了颜色以外没有任何差别，但对于不同的玩家和战队来说，因胜率不同会有各自的幸运色。

  迟惟笑着说道：“你先选。”

  又是这种感觉。

  无尽之刃眉头紧拧，那张本就煞气很重的捏脸模型因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更显得充满了金戈杀伐之气，无尽之刃咬了咬牙，瞪了迟惟一眼，迟惟嬉笑一声，说道：“别瞪我啊，选一个吧，这里按时间计费的，超过游戏时间半个小时就得加钱。”

  要是无尽之刃换成明月赏秋菊，绝对能一句“你怎么不先选”给迟惟顶回去，但可惜现在是无尽之刃，他只能闷着。

  无尽之刃左右看了看，走向了红色一方。

  “那我就蓝色。”迟惟说。

  两人各自站在传送阵上，半分钟的调整属性时间过后就被传送到了战场之中。

  这次的随机战场是荒原，对两方来说是个势均力敌的场地，无尽之刃虽然用的是阔刀，相对于酌影成三的长枪来说是短兵器，但是由于狂战士的职业定位，技能动作大多都是大开大合型的，在灵活性方面不比酌影成三好到哪儿去，反而是酌影成三的龙血枪战士，以快准狠闻名，未必拼不过狂战士的攻速。两方打起来，在职业克制方面谁都不输谁，五五开。

  所以，这场比赛的关键就是，谁先将距离拉到于对方有利的位置谁就能先赢。

  开战之后，两人迅速拼到了一起，这个时候抢占先手是至关重要的环节，这样才能有足够的闲暇时间去调整站位。

  迟惟一记龙影虚晃过去，制造出了三段残影，被无尽之刃荡开的剑气全都扫了个干净，迟惟唏嘘一声，感慨道：“不错嘛，知道用这招对付龙影，那下一招呢？”说着，迟惟靠着一个快速位移技能，瞬间靠近到无尽之刃身边，无尽之刃没想到打中长距离的酌影成三会选择这样危险的攻击方式，直接逼近到自己身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下颌一疼，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动，整个人迅速向后飞退。

  龙血枪战士被称为进可攻，退可守的职业，在中长距离的时候，以枪技为武器，在短距离的时候，以棍技为防守，然而，迟惟的龙血枪战士以守技为攻技，将本身守的棍技作为输出的攻技制造了短暂的挑飞控制时间。

  无尽之刃反应极快地受身落地，身上只掉了十几点微薄的血量，棍技本来就不是攻击型的，伤害不会高到哪儿去。

  随后的狂风暴雨才是真正的攻击。

  无尽之刃顺利受身落地，但技能的共cd还在旋转的，迟惟下一招技能便紧随而至打在无尽之刃肩膀上，一个带着破甲buff的断头吟直接造成了150点真实伤害。

  “运气不错。”迟惟笑了一声，“居然出破甲了，怎么打boss的时候就没这个好运气。”

  在迟惟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手中已经轮换了三个技能，龙血枪战士的技能虽说大多都是瞬发，但不是没有共cd的，在迟惟手中像是完全没有衔接时间一样，一个接着一个。

  那漂亮的打法，完全的爆发力让无尽之刃都忘了反应。

  这一瞬间，他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个他第一次看到温怀兴的凌霄一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