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白对岳勇讲的事情只有三件事情。

  第一、长云的现状。

  第二、迟惟的潜力。

  第三、杨逸远的价值。

  这三件事情，顾书白用数据和事实说话, 用了三个小时, 彻底让岳勇明白, 长云想要在下一赛季获胜所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当然，把杨逸远交易过去, 顾书白并非没有讨要到交换的代价，他想要莫甘，但是长云不放人, 顾书白只好退而求其次, 要下了踏血在游戏里的一个据点, 做了一笔划算的“生意”。

  杨逸远很快就收拾好东西从天启搬到长云俱乐部，临走时, 大家给他开了一个简单的欢送会。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 但杨逸远经常教导他们很多比赛会用的小技巧, 比年颐靠谱多了, 天启的小辈们都很感激他。这次转会去长云，对杨逸远来说, 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们不会任性得因为自己的不舍而阻止杨逸远有更好的发展。

  长云俱乐部离天启俱乐部很近, 打个车过去不到十分钟, 杨逸远到的时候, 教练岳勇亲自下来迎接。顾书白那一番话说得神乎其神, 岳勇几乎把杨逸远当成了救兵，很是看重。

  陈诚和迟惟两个也被岳勇叫来下迎接，这三人以后将是岳勇重点培养的输出核心, 自然应该早一点培养好关系。

  陈诚和迟惟俩一个德行，今天不训练，十月底的天气穿着凉拖就晃悠下来了。

  陈诚主动上前帮杨逸远拎箱子，他对天启的人都自来熟：“杨哥好啊，我是陈诚，我来帮你拎啊。”

  迟惟稍后一步，看着杨逸远，表情不太友好。

  有在紧要关头转会走的沙策和龙海在先，迟惟对从天启转走的人第一印象不太好。他双手抄兜，大爷似的看着杨逸远，问道：“这么多人帮你拎，不用我了吧？”

  杨逸远好人脾气：“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他也拒绝了陈诚的好意，拖着本来就不沉的拉杆箱，跟在教练岳勇身后。

  陈诚和迟惟在背后跟着，陈诚小声说：“你干嘛给人看你臭脸？”

  “他是从天启过来的，听说现在天启都没找到教练和奶妈呢，你不替你家小宝贝着急？”迟惟反问。

  “什么我家小宝贝！瞎说什么呢！”陈诚脸一红，反应慢了半拍，“你是说他也是从天启叛出来的？可是现在是转会期啊，转去哪儿都不奇怪。你还能让人家一辈子留在天启啊，无理取闹呢你。”

  迟惟脚步一顿，瞪着陈诚，一头小黄毛跟着抖擞了一下，陈诚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迟惟跟上去，说道：“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更年期。”陈诚小声嘀咕了一句。

  几人进了俱乐部大楼，岳勇带杨逸远去宿舍。杨逸远被安排在了陈诚和迟惟的对门，屋里原本住着李晓峰一个人。

  他们到的时候，李晓峰正在开窗通风，见到几人过来，忙让出位置，向杨逸远打招呼：“嗨，我叫李晓峰，住那屋。”

  长云的宿舍是两室一厅，两人各自一个房间，共用厨房、卫生间和客厅。

  杨逸远点头打了招呼：“杨逸远。”他四下看了看，长云俱乐部建在这儿很久了，房间装修偏旧，比不上天启，但比他之前待的永恒好多了。挺满意。

  他把行李放下，听见岳勇对迟惟说：“迟惟，你今天没事的话带他到处转转，认认俱乐部的行政人员。”

  “李晓峰不是他舍友吗？”迟惟不太乐意地说，“怎么不让李晓峰带他去？”

  岳勇蹙着眉头：“你不是闲着吗？”

  “我有事，我不闲。”迟惟没好气地说，“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带他转，谁爱带谁去。”

  “迟惟你干什么呢！”岳勇厉喝了一声，“人家顾弈一个外人都把我们俱乐部的状况看得清楚，把杨逸远介绍过来，你在这儿闹什么闹呢？丢不丢人？”

  迟惟一愣。

  岳勇还在训他：“因为我总决赛没让你上场？你对我心有怨气是不是？那你冲人家杨逸远发什么火？”

  “书……顾弈介绍来的？”迟惟慌张地问，“那天启怎么办？他来我们这儿了，天启不就缺人了吗？”

  杨逸远主动说：“我在天启的作用不大，顾弈说，我来了这里可以帮你更好地在团队赛上发挥实力，他让我来给你打辅助。”

  迟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忽然转头冲回房间。

  其他人见到迟惟风风火火的样子，都是一脸莫名其妙。陈诚尴尬地替迟惟打圆场，说道：“估计这几天便秘，心情不好。杨哥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这脾气。”

  “我没事。”杨逸远知道两人之间的深层关系，从迟惟问出的那个问题上猜出了他在担心什么，相当大度地说。

  “那我带杨哥去转转吧，”陈诚主动请缨，“正好下午我没训练，晓峰不是要出去买鞋吗？”

  “那就麻烦你了啊，”李晓峰一脸抱歉，“下午打折，机会难得。”

  “行，谢谢啊。”杨逸远说。

  “自己人，别客气。”陈诚摆摆手。

  房间里，迟惟捞了电话给顾书白打过去，那边一接通，他就急急忙忙地问：“杨逸远是你让他转过来的吗？”

  “嗯，杨逸远到了？”顾书白很自然地问。

  “到了……”迟惟听见顾书白那边稀疏平常的语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郁闷了一会儿，问，“你怎么让他过来了？你们天启现在这么困难你还……”

  “困难是困难，但缺的不是杨逸远这样的选手。”顾书白说，“经过甲级联赛的磨合，谢爻、齐凯他们日渐成熟，杨逸远的优势越来越难发挥，与其让他留在天启浪费时间，不如去长云。比起我们，你更需要他。”

  “我……”迟惟握着手机，蹲在地上，烦躁地揉了下短发，语无伦次地说，“我总是让你这么担心，我没想让你这样的，我……我还闹了脾气……我真的是个蠢蛋……我……”

  “嗯？”

  “我……”迟惟想说谢谢，但却觉着矫情，情绪全都在胸口发酵，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我爱你，顾书白，我真的很爱你。”

  “嗯，我也爱你。”顾书白在电话那边轻声说着。这几个字就像是被神圣殿堂的大主教赐予了什么奇妙的魔法一样，如圣泉的泉水一下子将迟惟心头压着的所有负担和郁闷清除干净。

  可迟惟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挂了电话之后，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

  洗好脸，迟惟确定别人看不出自己的异样之后才出门。

  门口见到俱乐部的阿姨，迟惟忙问道：“阿姨，你看见陈诚了吗？”

  “看见了，带了个新人在一楼认人。”

  “谢谢阿姨。”迟惟灿烂一笑，匆忙下楼，正好和要上楼的两人撞了个正脸。

  杨逸远手里拿着张介绍图，是一楼行政的小姐姐给他认识俱乐部大楼用的。

  迟惟站住了，看杨逸远，两人都有点尴尬。

  陈诚怕迟惟又发疯，忙支开迟惟：“迟惟，甘妹妹刚找你来着，在他宿舍，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迟惟翻了个白眼：“甘妹妹今天回家了你是不是个弱智。”

  陈诚瞪眼骂道：“弱智骂谁？！”

  “你个弱智，”迟惟又骂了一句，走过去从杨逸远手里拿过介绍图，看了下上面圈了红圈的地方，说道，“还有这么多地方没去啊，陈诚你办事效率真是够低的，我来吧。”

  陈诚刚想回击，听见迟惟这话愣了，警惕地盯着迟惟，拉过来小声问：“你不会想什么损招整人家吧？”

  “我是那种人吗？”

  陈诚怀疑地盯着迟惟，察觉出了点异样：“你眼睛怎么有点红？”

  “红吗？”迟惟赶紧断了话题，“我去带杨哥转转，你回去休息吧。”

  “别，”陈诚还是不放心，“人家刚来我怕你把人家挤兑得玻璃心，我跟你一起。”

  “行行行，”迟惟一脸“我服”，“那就一起，咱俩罩着，给杨哥长长脸。不过你先让开一会儿行吗？我想跟杨哥说句话。”

  “说什么？”陈诚警惕心十足。

  “怎么我说你今天是不是跟我卯上了？你这么护着人家？又不是你家小宝贝。”

  “你再提他我就动手了啊。”

  两人声音越吵越大，杨逸远头疼，问道：“要不然我自己去转转？”

  “别。”迟惟忙说。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迎面来了个熟面孔，三个人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高旭阳从楼上走了下来，正面看见杨逸远，脸上堆起笑容：“逸远啊，好久不见了。”

  “嗯，有一个赛季了。”

  “听说你来长云了？”

  “今天刚来。”

  “挺好的，飞黄腾达。”高旭阳话里带着酸味。

  杨逸远笑了笑：“还要努力打出成绩。”

  高旭阳没说什么，看了看杨逸远身边的“黑白双雄”，问道：“你们这是？”

  “我们在带杨哥四处转转。”迟惟说。

  “杨哥？”高旭阳怎么也没想到迟惟会用这种尊称称呼杨逸远，杨哥？什么情况？

  “是啊，杨哥。”迟惟哥俩好地搭住杨逸远的肩膀。

  “挺好的，呵呵，杨哥。我不陪你们聊了，行政那边找我有事，我下去了。”高旭阳不是滋味地说了一句，错过他们下楼去。

  陈诚瞥了一眼高旭阳的背影，说道：“我怎么感觉高旭阳说话语气怪怪的。”

  “反正我不喜欢他。”迟惟直接说。

  “你不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迟惟咳了咳，放开揽着杨逸远的胳膊，小黄毛耸拉着，说道：“杨哥，咳，那个啥，对不起啊，我一开始态度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别介意。”

  “没事。”杨逸远笑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关系，误会解开了就好。”

  见到对方这么大度，迟惟更是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我脾气太冲了，以后，以后多多指教，我一定会好好跟你学习的。”

  杨逸远忍俊不禁，反问道：“顾弈和你说什么了？没必要这样啊，大家都是一个队伍的，互相学习。”

  “顾弈？清川？清川说什么了？你们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陈诚一脸懵逼。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说什么，陈诚追问：“到底说了什么？什么东西啊？喂，别不理我啊！喂！”

  顾书白下午用备用头盔试过五个来应招的奶妈，都不太满意，他叹了口气，颇有些惆怅地揉了揉额心。

  奶妈真的太难找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难到这种程度。

  韩星给他发来消息，顾书白接了通话，那边说道：“官方把你头盔寄回来了，好像出了点问题，你要是现在有时间的话下游戏来看看。”

  “好。”顾书白退出游戏，回到现实，去会议室找韩星。

  韩星手边放着一个还没拆开来的快递，递给顾书白一封信，说道：“刚才组委会的人说你头盔在检查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那边已经尽快给你抢修好了，这边是说明信件。”

  顾书白皱着眉头将信件打开，里面是组委会对这次意外事故的说明。

  他们会向外界公开这次意外，并向顾书白道歉和给予一笔补偿费用。出了意外的头盔被他们格式化，回归了出厂值，需要顾书白拿到手后再次调整一下。

  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顾书白将头盔递给韩星：“帮我检查一下有没有做什么手脚。”

  “做手脚？”韩星被吓到了，“组委会的不会对我们的头盔做手脚吧？”

  “有备无患。”顾书白说。

  “我知道了。”韩星点点头，把头盔接过去，检查个头盔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他自己的头盔早就拆了，根据官方头盔自制了一个能提供更好游戏体验的头盔，完美过审，最近还有万古官方工作人员联系他，想要他给出专利，但韩星还没调试好核心，不想就这么交出去，一直在推脱。

  头盔交给韩星后，顾书白又继续看着邮箱里发过来的应聘简历。

  教练里面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这两个“职位”似乎跟他杠上劲儿来了，越是着急就越是没能遇见个合适的。

  顾书白翻看到晚饭也没挑出来几个顺眼的。

  傍晚，韩星把头盔检查好了，确实如官方所说，恢复了出厂值，其他没问题，让顾书白试试。

  顾书白把账号卡从备用头盔中取出来，插进自己的头盔之中，登入游戏，重新调试了下系统数值。

  韩星随后也登入游戏，和顾书白组在一个小队，问道：“怎么样？能行吗？”

  “我试试。”

  顾书白进入天梯打了一盘，没见什么大问题，退出来后对韩星说：“目前没什么问题。”

  “我检查了三遍，应该可以放心用，你再多用用看。”

  “清川，”鱼尾刃发来消息，“我们在带九哥打副本，你要不要来玩？”

  “好，孤星也在，我们组你。”

  顾书白和韩星两人一同组进了鱼尾刃的队伍，队伍里都是熟面孔。

  方九思升到了45级，鱼尾刃他们在带他打45级的大副本，一群满级玩家带队当然不会有什么困难，几人一路上边打边聊。

  鱼尾刃说：“我大概后天回去，怎么样？教练和奶妈招到了吗？”

  “还没，”顾书白说，“一直没有合适的。”

  “也是挺难办的，”鱼尾刃长叹口气，“这几天我打天梯碰见个奶妈就问有没有兴趣打职业，可惜碰到的不是已经是职业选手了，就是对打职业没兴趣。”

  第二赛季将在一个月后开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们找奶妈和教练，这一个月能不能找到顾书白心里还真是没有底。

  “教练？”方九思一惊，“怎么你们天启一直都没有教练的吗？还是教练不合适？”

  “本来有一个教练，沙策走了，我们就等同于没教练了。”

  “沙策这个事情我听说了，但是我没想到你们除了他就没别的教练了，那你们一直都是怎么训练的？”

  “清川帮我们制定的训练计划。”鱼尾刃说。

  “挺出人意料的……”方九思问，“网上招聘了吗？”

  “在招，几个大网址都登了招聘消息。”

  “难为你们了，”方九思宽慰道，“我回去仔细看一下你们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没事，九哥，”鱼尾刃忙说，“你身体不好，不要太操劳了。”

  方九思是因为身体原因a掉游戏的，调养了很久才见起色，这次回来不知道能玩多久。

  刷完副本之后，顾书白确定头盔没什么问题，下了线继续在网上查找简历，一直熬到十二点多才洗漱休息。

  没教练的原因，顾书白觉着是跟自己眼界高有关系。

  石天野那么有钱，和陈启明两个一起出资找教练，薪水待遇都是圈内顶尖的，前来应聘的教练不少，但顾书白就是莫名看不上眼，就连石天野都不耐烦地吼他“你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教练？”

  可能是有沙策在前，顾书白挑起来格外小心翼翼。

  他想要的教练，实力不需要是最顶尖的，而是那种能把选手的事情放在自己心上的。

  他不想再挑一个压根就不相信他们能够夺冠的教练，把队友们的努力摔在地上践踏。

  他不想再看到他们脸上失落的表情。

  晚上睡了不到一个小时，顾书白莫名开始头疼，疼醒了。

  他坐起来，按了按太阳穴，血管像是磕了兴奋剂，频繁跳动着。

  顾书白去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之后感觉舒服了一点，可头还是疼得厉害。他打开药箱，找出一片止疼药吃了，又打开电脑继续查看简历，在忙碌之中，渐渐的，头疼的感觉才淡下去。

  困意涌上来，顾书白关上电脑，再次入睡。

  第二天起来，顾书白登入游戏，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在竞技场里开了一个上了锁的训练模式，测试了一下夜杀技能，攻击伤害和属性都没什么问题，但他总觉着好像少了点什么。

  顾书白切换到纯阳心法下，先是气纯再是剑纯，打了一套输出循环，结果打到剑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无我无剑”打不出来了，后来又查看了下背包里属于剑三的东西，大约消失了1/5的道具。

  顾书白切回登录界面，从剑三的登录界面进入游戏，步入帮会大厅的时候，帮会书童、点天工树的高九问、食堂厨子辛三金全都不见。

  帮会领地里，祝融山、帮会牧场、一半唱晚池全都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顾书白怔了怔，恍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可能会逐渐失去纯阳的能力。

  顾书白从没有打算在比赛之中使用纯阳的能力，违反规定，也是对职业选手的侮辱，但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失去这些能力。

  如果没有纯阳系统，他可能在游戏里不会顺风顺水地走到现在。

  挺舍不得的。

  顾书白退出游戏，拎着头盔找到韩星：“你帮我再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会影响脑电波的东西，我昨天晚上有点头疼。”

  他不会阻止纯阳系统逐渐消失，但要提防它的消失对自己身体可能造成的伤害。

  韩星忙放下手中的活，接过头盔再次检查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晚上，韩星把头盔还给顾书白，说：“我能力有限，没找到哪里有问题。根据你说的症状我调整了一下头盔，加了点隔离道具，过滤了一部分在游戏中没有用处的脑电波，能让你用起来负担小一点。我这个头盔里也有，官方检查过，是合格的，你放心用。不过你最好上游戏调试一下，因人而异，有些细微数值我再给你调一调。”

  “好。”顾书白点头应了，戴上头盔进游戏调试了一下，几乎和平日里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下来之后对韩星说，“一切正常。”

  “那就好，”韩星担心地说，“如果哪里还有问题你一定要跟我讲，尤其是身体上的，游戏头盔和人体的适应性现在还存在一些很难攻克的问题，我怀疑是重置的时候带出了这些潜在问题。不行的话就换一个头盔吧，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做一个，只是我的核心技术还不成熟，可能会存在一些小bug。”

  顾书白：“没关系，就这个吧，目前没什么大问题。”

  “好的，”韩星没忍住又唠叨了一句，“要是有事你一定要说啊，别闷在心里，一定及时跟我说，也别跟我客气，千万要说啊。”

  顾书白轻笑：“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