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作者:扁担一号      更新:2023-07-31 08:11      字数:9156
  “您好, 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请查证后再拨。”

  完全出乎意料的声音,让池清画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空号?怎么回事,难道号码是错的?

  池清画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机,感觉不存在这个可能, 一个错误的号码, 术舒怎么可能会存在手机上, 以术舒细致严谨的性格来说,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而且从术舒接连两次梦到那个苏奕来看, 那苏奕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既然如此, 就更加不可能记错对方的手机号码了。难道是因为对方已经不用这个号码了?

  心中的疑惑太多, 最终池清画只能清除了手机上自己使用的痕迹, 然后再度悄悄的回到卧室内,将手机归还原位。

  翌日,池清画很早就醒来了,这个早晨一切如常, 他洗嗽完了之后就下楼做了份爱心早餐,然后端着早餐上楼唤术舒吃饭。

  池清画叫了好一会儿,何术舒才醒了过来, 不过脸上不知为何, 有些蔫蔫的,显得很没精神。池清画不由担心的试了一下何术舒额头的温度,发现没有异常后, 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没有发现生病之类的异常,何术舒这种无精打采的样子,在池清画眼里有了另一种解读,那就是术舒是因为昨晚梦到那个苏奕,所以才成了这个样子,想到这里,池清画的眸光不由得黯了一下。

  陪着何术舒吃完了早餐后,池清画便和往常一样的去公司了。但今天一到公司里,他便抛下了所有的会议,直接将助理萧泽叫了过来,然后扔给了他一个手机号码,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去查清这个手机号码曾经使用者的所有信息。

  萧泽虽然对boss那一脸阴沉肃杀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也知道现在的boss不好招惹,所以领了命后就马上下去忙活了。

  在萧泽离开后,池清画也没有干别的,只是沉着脸盯着房间一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他这个姿势没有维持多久,仅仅是十几分钟后,房门便再度响起,池清画看着走进来的萧泽,脸上也出现了一缕惊愕,紧接着就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面对池清画的质疑,萧泽脸色古怪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那个电话号码递了回去,“池总,这个号码我让人查过了,但是……这个号码根本没有任何使用记录,而且……135开头的号码,国内的运营商从来都没有下发过这个数字开头的号码啊,还有,我也查了一下国外的号码,可是池总你知道,国外大部分国家的号码比我们短,没有这么长的,少数那几个和我们一样位数的,也没有135开头的啊。”

  萧泽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但是那脸上的神情在很清楚的显示出一个信息,boss你是不是弄错号码了啊?

  当然这种找打的话萧泽是不敢明着说出来了,毕竟这种低级错误,实在是很难相信居然发生在他英明神武的老板身上。

  池清画听到萧泽的话,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萧泽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号码,但是这怎么可能?!

  池清画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后,最终沉声道:“再去给我查一次,给我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查,不要漏了什么。”

  萧泽听到这话,也意识到这个号码对池清画可能很重要,忙收拾起了之前那些许等着看乐子的心态,再度出去了。

  这一次,萧泽足足出去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回到了池清画的办公室里,可是带来的答案,还是同一个,那就是根本就不存在那个号码,那个号码也没有过任何的使用记录,不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这个答案,实在是出乎了池清画的预料,也让他原本只是想要找到情敌这件简单的事情,变得充满了迷雾。

  让萧泽离开后,池清画在办公室内来回踱了几圈,实在是沉不下心来处理任何公务,于是决定回去,虽然这个时候回去实在是早了点。

  被司机送回了别墅的池清画一走进家门,就感觉格外的静谧,往常的这个时候术舒大部分是在客厅里,可是今天却根本没有看到人,池清画疑惑的找了一圈,才在卧室里找到了何术舒,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术舒又睡着了。

  池清画直觉的感觉到古怪,术舒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嗜睡的,作息也一直很规律,可是昨天下午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不说,今天居然上午又睡了。池清画不放心的再度试了试何术舒额头的温度,发现不烫后才松了口气,不过犹豫了一会后他还是决定叫醒术舒,毕竟术舒前一段时间莫名的无精打采,这两天又格外的嗜睡,事出反常必有因,上次只是请家庭医生来简单看了一下,要不下午还是陪术舒去趟医院吧。

  这样想着的池清画便开始轻声唤起何术舒来,“术舒,术舒,起床了。”

  池清画的声音又轻又柔,带着满满的耐心,可是随着他这轻柔的呼唤一声又一声的响起,躺在床上的男人却仿佛并没有听到这些呼唤一般,连根睫毛都没有动一下,依然陷入深沉的睡眠中。

  那原本耐心的呼唤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陡然变得焦急起来,“术舒,术舒?术舒你怎么了?”

  池清画加大音量又叫了几声,却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忍不住伸手摇晃床上的人,床上的人也没有一点反应,原本寂静的卧房内瞬间变得兵荒马乱起来。

  手机一刻不停的拨出去,家庭医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获知消息的亲属也来了,直至所有人聚集在医院特护病房里,看着那身上连着一堆医疗器械的人,依然没有反应过来,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本来好好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就昏迷不醒了呢?

  ……

  ……

  熟悉的浓密雾气,熟悉的看不清四周的混沌空间,何术舒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又到了这里,何术舒忍不住有些困惑,接连几次梦到了相同的场景,这是巧合吗?

  就在何术舒思索着这个问题时,迷雾深处隐隐传来的呜咽声,让他又是一僵,他听着这哭的仿佛要喘不过气来的声音,心中酸涩,苏奕……

  怀着复杂的感情,何术舒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他感觉距离那个声音近了,更近了……直到眼前猛然一亮,那浓密的雾气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这是……

  何术舒看着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景象,吃惊的说不出话来,熟悉的房屋,熟悉的装饰摆设,这里是……他的家?

  何术舒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完全与他记忆中的住处一样,那套他一直居住的房子,要说唯一不同的,就是房间内多了一个灵堂,上面摆着贡品和蜡烛,还有一个框起来的黑白照片。当看清那灵堂所供奉的照片时,何术舒再度僵住,因为那张照片上的人……是他。

  然而他还来不及为看到自己的灵堂生出过多的感想,他又听到了那细细的呜咽声,比之自己之前在浓雾中听到的要清晰的多的哭声。何术舒一下子锁定了目标——在那灵堂的角落里,蜷缩在一起的黑乎乎一团。

  虽然那只是黑乎乎的蜷缩在一起的一团,但那熟悉的身形,何术舒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小学弟苏奕无疑,他忍不住走了过去。

  何术舒站在抱成一团呜呜哭泣的小学弟面前,心情无比复杂,虽然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时间,知道了小学弟隐瞒了自己的很多事情,那些真相让他吃惊讶异,甚至于难以理解,但也不得不承认,不管苏奕做了什么,但是他从来没有直接伤害过他。甚至于他这些年想起苏奕,脑海里大多还是两人相处的美好画面。他的死,更多的也只是一个意外。

  所以眼见着苏奕哭成这样,何术舒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他忍不住伸出手去,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毫无障碍的穿透了过去,不由得面露愕然。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是虚化的,不仅看上去若有若无,而且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仿佛随时都能飘走一般。这种真实又新奇无比的感觉,让何术舒的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丝怪异的感觉,他现在,真的是在做梦吗?

  有过诡异的灵魂附体经验,又死后穿越过另外一个世界,何术舒对这些东西格外的敏感,更别说他眼前的一切是这般的真实。

  就在何术舒努力探寻着自己现在是不是身处梦境的时候,蜷缩在那里的小学弟动了,抬起头来的小学弟,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只是面孔变得苍白无比,往日里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红通通的,整个人也显得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

  何术舒发现小学弟虽然是正对着自己,但是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自己,视线直接穿过自己愣愣的看向后方,停顿了几秒,才喃喃道:“中午了。”

  听到这句话,何术舒正有些莫名时,就见一直蜷缩在那里的苏奕有些迟缓的站了起来。何术舒这才发现对方的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当看清那是什么后,饶是镇定如他,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古怪的神情,更是感觉背后凉气直冒。

  一切只因为苏奕怀里抱着的是一个紫红色的木质盒子,那木盒上面雕刻了精美的图案,精致的就仿佛一个艺术品,但是亲手操办过自己父母后事的何术舒,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个骨灰盒的本质!

  何术舒条件反射的看了看自己的灵位,果然那里除了照片和香烛贡品外空无一物……

  何术舒纠结的看着苏奕直直走了过来,然后穿过了他,走到了灵堂面前,动作郑重又小心的,将骨灰盒放在了灵台上。

  放置好骨灰盒的苏奕,点上了几炷香,插在了香炉那些即将燃尽的香旁边。

  小心翼翼的插好这几炷香的苏奕,抬头愣愣的看着灵台上何术舒的照片,他看了没一会,眼睛又变得雾蒙蒙的,仿佛魔怔了般的喃喃道:“学长,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学长,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学长,今天是你的头七,你会回来看我吗?”

  头七,本来正默默听着苏奕说话的何术舒只感觉浑身一震,某个关键点仿佛突然被打通了一般,头七!苏奕说……今天是他头七!

  头七,也就是去世后的第七日,自古传闻,在这一天,逝者的魂魄会回到家中……

  ……

  ……

  池清画木然的站在重症病房内,凝视着病床上的人。

  一个月了,已经一个月过去,术舒始终没有醒来。

  这一个月来,他给术舒转了数个最顶尖的医院,甚至连军医院也转了,但是所有医院使用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找到术舒突然昏迷的原因。脑ct,全身检查更是做了无数次,但那些仪器都仿佛失灵了一般,给出的结果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去他妈的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的人,会一直昏迷不醒吗?

  每天看着心爱的人躺在病床上只能靠输液维持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可是这些无能的医生,无能的医院,全部都查不出哪怕一丁点原因,更遑论治疗方案,池清画只感觉在拿刀割自己的心。

  有的时候池清画看着那脑电图平缓的波动,都惶惶的有一种是不是哪一天那波动突然就停了的惶恐,而这一切,他却无力阻止。

  就在池清画压抑的几近窒息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悄悄的推了开来,然后一个人影溜着边的悄悄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池清画烦乱的皱了皱眉,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多少心思去轰赶他。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在术舒昏迷的这一个月,那顾北达同样也出了不少力,甚至请来了两个国际闻名的脑科专家。虽然那两个脑科专家同样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但是池清画知道,对方想要救人的心情和他是一样的,在这种时候,多一个人想办法就是多一份力量,所以他这段时间难得的对之格外宽容。

  走进来的顾北达非常的安分,他就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昏迷的人,然后视线又把床边的一圈精密仪器看了个遍。这段时间因为术舒的昏迷,他们各种求医问药之余,也几乎成了半个专家,床边那些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都能看个大概。所以看完了那些屏幕上波动的数值,顾北达就知道,术舒的情况依然算不上好转,甚至于因为长时间的昏迷,身体比之之前还要虚弱一些。

  顾北达同样急的抓心挠肺,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他憋了一会后,出声道:“我要找的那个老中医有消息了,已经派人去请了,过两天应该能把人请来。”

  池清画听了顾北达的话,点头道了声谢,因为目前最尖端的医生和医疗器械都没有一点办法,其实他现在已经有点病急乱投医了,凡是有一点希望的,对术舒的身体又没有伤害的,他都愿意试一试。

  甚至于他一直绞尽脑汁的去思索那两天的所有细节,试图找出术舒突然昏迷的原因,因为他相信术舒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的。可是那几天所有可能造成术舒变成这样的原因他都一一排查了,饮食,意外受伤,全部没有问题,要说唯一可疑的,就是术舒接连做了两次梦,并且在梦里都喊了同一个人的名字。

  因为这个原因,他掘地三尺的也想把那个苏奕找出来,可是仅仅是一个名字,没有任何信息,就连那唯一的电话号码也是假的,想找一个人是何其困难。

  池清画甚至想过从术舒以往的生活下手去找寻那个苏奕,毕竟是曾经认识的人,不可能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可是他在真正找寻后,发现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术舒的过往,就仿佛被特意清扫过一般,干净的仿佛凭空蹦出来的一般,根本无法通过这点去寻找那个苏奕。

  知道术舒顶级大黑客身份的池清画颓然了,他知道,如果术舒是有意想要清扫什么,根本不可能让他们查出什么来。当然他心里也隐隐的有一丝疑惑,因为术舒的过往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就仿佛不是清扫的,而是根本从来不存在过。但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池清画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问题,在实在无法通过术舒的过往找寻到有关那个苏奕的信息后,他就放弃了这条道路。

  顾北达来了又走了,两天之后,那个被他抱着极大期待,据说医术超神的老中医也来看了,结果一番诊察后,同样也没看出什么来,只能一边摸着胡须,一边说着怪哉怪哉走了。

  又一个希望破灭,所有人无疑都遭受了又一次打击,在这个时候,同在病房里的邵夏蓉看着大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心有顾忌,一番纠结之后最终还是开口了,“清画,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术舒那孩子突然昏迷了,不是因为生病呢?”

  池清画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看向自己的母亲。

  邵夏蓉抿了抿唇,神色间也有几分不确定,“术舒这孩子病的实在是太奇怪了,没有任何征兆,也什么都查不出来。你之前不是说术舒昏迷之前说过两次梦话吗,叫的还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我就想,是不是有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其实有些东西,我们家虽然不信,但是也不能完全否认那些的存在,据说有些厉害的大师,是真有本事的,清画你如果想试试,我可以托关系去请来,毕竟这样一直昏迷着也不是个办法,不管有没有用,也算一个尝试。”

  听了母亲邵夏蓉的话,池清画不由得心里一动,虽然他一直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但是这一刻,他想到了他与术舒的初遇,那显然不是科学或者医学能够解释的了的事情,也许术舒这一次突然昏迷了这么久,就是因为又遇到那种事情了呢?这种事情他们没有办法解决,也许求助那些所谓的大师,真的会有点用。

  而且就算没有用,就像母亲说的,左右是一个尝试,也不会耽误什么。这样想着,池清画干脆的点下了头,他现在已经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任何只要有一丝可能的,他都愿意去尝试。

  见到池清画同意了,邵夏蓉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不过她也知道儿子最在意什么,连忙补充道:“清画你放心,妈不会让他们乱做法的,毕竟大师来了我们都在边上看着,不管他说什么,我们感觉合理才让做。”

  邵夏蓉说这话也是怕真遇到骗子,到时候她一番好心不成反倒成了帮倒忙了,不过想想她打算去请的那位,邵夏蓉感觉应该是有点真本事的,而这也是她提出这个提议的底气来源。毕竟京城那些老牌世家哪一个都不比池家势弱,但却一直把那位当祖宗一样供着,如果那位真是骗子,能骗这些年也算是本事了,毕竟那些世家的人可不是什么民间的愚民。

  就这样,邵夏蓉在得到池清画的允许后就积极的去联系人了,虽然她对于那位大师从来只有耳闻,一次也没有接触过,但是毕竟在一个圈子里,那些大师的常客世家们和池家更是多少有些交情,所以托了一圈人后,总算有了消息。

  见面那天邵夏蓉和池清画亲自去大师那里登门拜访,想请大师去医院走一趟。

  他们在来之前就知道这位大师的腕极大,平日里有事相求的人都是自己上门,鲜少有出门的时候,但是这一次实在是情况特殊。术舒一直昏迷着,如果搬过来就要拆除那一堆辅助仪器,术舒本就昏迷的没有任何征兆,至今也查不出原因来,池清画实在是不敢随便搬动他,所以他们想要先来这里试试,好言说尽,许下重诺,看看能不能让这位大师走一趟。

  大师是一个穿着黑衣的老者,看起来不苟言笑,但是精神气十足,那一双眼睛极其的明亮,一眼看去似乎能看透人的内心一般。

  池清画见到这位大师的时候就在心中默默的判断着对方的性格,斟酌着那番请求该如何说出口,可是他没想大师在他进来后仔细端详了他片刻,就面露赞叹道:“好相貌。”

  池清画……

  虽然他知道自己长的过分俊美,但是一般人还真没有敢这样当面说的,不过眼前的大师……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他说的好相貌好像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一样。

  池清画本以为请这位大师出马一定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何,可是他没想,在他说完情况后,那位大师只是沉吟了一会,就干脆道:“罢了,难得遇上这种好相貌的,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再度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池清画……但他还记得自己此行事关重大,所以只是顿了一顿,就继续有礼的请大师出门了。

  车辆等一应物品,他们在来之前就准备好了,当两辆轿车在医院的停车场停下后,几人就直奔病房而去。

  何术舒所住的是医院里最好的特护病房,当推开房门后,就能看到那被一圈精密仪器围拢起来的雪白病床,以及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每次见到这个场景,池清画都会心脏一痛,今天也不例外,就在他全神贯注的盯着病床上的术舒时,他没有注意到,跟着他走进病房的大师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脸上就难以遏制的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反倒是邵夏蓉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她连忙问道:“大师,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邵夏蓉接连喊了两声,那大师才回过神来,但却依然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他紧紧盯着病床上的何术舒,接连叹道:“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这,这简直是老夫生平仅见!”

  大师如此失态的表现,自然引起了池清画母子的注意,而那位大师在刚开始的震惊过去后,也平复下了情绪,开始给他们解释起来自己为何如此失态。

  原来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场,形象点说也可以称作磁场,这种磁场只有他们这种修炼玄学,并且天赋异凛的人才能感受到。之前他之所以一见池清画就直言好相貌,并且这么简单就跟着他们过来了,就因为池清画周身的磁场格外强大,与普通人的磁场相对比,就好像萤火虫与一个一百瓦的灯泡区别,千万人中都难找到一个的那种。

  拥有这般强大磁场的人,一般而言只要不是太倒霉或者早夭了,都能非常成功,用古话说就是人中龙凤,可以成就一番大业,甚至夸张点说,用帝王命来形容也不为过,毕竟自古以来的帝王,几乎都是这种天生磁场异常强大的人。所以这位大师之所以这么主动,也是为了给自己结一个善缘,毕竟谁知道拥有这种磁场的人以后会成功到什么地步。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本以为他今天见到了一个磁场这般强大的人,就已经耗尽了几年的气运了,谁知道他来到这个病房里,却差点看瞎了眼。

  那躺在病床上的人浩瀚磅礴的磁场,就仿佛一个小太阳一般,这种磁场,这种磁场真的可能存在于人身上吗?

  大师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产生了怀疑。

  在大师语气激动的解释完磁场问题后,不论是池清画还是池母都静了静,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种内容。池清画想到自己一直隐隐的在术舒身上感觉到的不同,更是有种异样的感觉,不过池清画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术舒为何会突然昏迷了。

  听到池清画的问题,大师摸了摸胡须,道:“以老夫的经验来看,这位先生周身的磁场虽然磅礴,但确实有混乱松散的症状,一般出现这种症状,极大可能是有人用了与之联系密切的东西,在施招魂之术,所以才会这样查不出任何原因的昏迷。不过这也奇怪啊,这位先生的磁场如此强大,实乃老夫生平仅见,哦不,应该是历史仅见,这种磅礴的磁场,按理说不会魂魄不稳啊,因为招魂之人,只有与被招魂之人的磁场规模差不多,才有可能招魂成功,否则的话,就仿佛蚂蚁撼大树一样,不会有任何影响。可是不应该啊,难道这世上还有另一个有此种磁场的人?”大师说着说着,自顾自的拧眉思索起来。

  “大师可有办法破了这招魂之法?”池清画急忙问。

  “这个简单,只需找到招魂之人,夺回被其用之招魂之物即可,一般来说那用来招魂的物品可以是贴身穿的衣服,也可以是毛发血肉,当然还有骨灰,其中以骨灰的招魂之力最强,嗯,骨灰你就当我没说。”大师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不由得讪笑了一下,这人好好在这躺着呢,又全须全尾的,哪里来的骨灰啊。大师感觉自己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以前那些仙气真是丢的一分也不剩了。

  池清画没有在意大师话里的失言,而是皱眉沉思起来,之前他就怀疑过那个苏奕,现在大师的话,更是让他确信了术舒的突然昏迷,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苏奕搞的鬼,可是,他能找到那个苏奕吗?

  想到他之前的搜寻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有找到,池清画不由得烦躁起来,对于找到那个苏奕,他一点把握也没有,而且即使找到了,那也要花上不知多久的时间,这样想着,池清画便下意识的询问,“大师,术舒这样昏迷的状态会维持多久,一直这样没事吗?”

  “这个,不好说,但昏迷的时间越长,就越有永远醒不来的可能,所以还是要尽快破了这招魂之法为好。”

  池清画闻言神色一凛,只顷刻间背后就冒出了一层冷汗,虽然他一直猜测过这个最坏的结局,但是没想到这个结局会真的有可能变成现实。

  想想他在短期内找到那个苏奕的几率,池清画垂在身侧的手禁不住紧紧的捏成了拳,最后他咬着牙,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问,“破解这个招魂之法,除了那个方法,还有别的方法吗?”

  大师瞟了池清画一眼,撸着胡须道:“方法啊,倒不是没有,虽然那边借用了物品招魂,但是你们这些关系亲近的亲友,同样可以依法施展,只要这位先生的魂魄感应到你们的磁场,并且想要回来,就有可能自行归来。不过这个方法别人可以用,用在你们身上,实在是太难了啊。因为这位先生的磁场异常强大,所以最少需要两个你这般强磁场的人才可以撼动,否则的话就像我说的,蚂蚁撼大树,这位先生根本就无法感应到。说句不好听的,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你可知道你这种磁场千万个人里都找不出一个来,而且可以呼唤的人,不仅要有这种磁场,还要是和这位先生熟识的人才行,找一个陌生的人根本没用,你认为这位先生同时认识两位这种磁场之人的可能性有多少?”

  大师用你懂得的眼神看着池清画,直看的池清画脸色发白,就在这房间里陷入了难言的静默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先是小心的看了眼一见他就黑着脸的邵夏蓉,又悄悄瞟了眼池清画,见他没有发火的征兆,这才敢看向病房内唯一的陌生人,客气又隐含期待的询问道:“这位就是大师吧,请问大师您找到让术舒醒来的办法了吗?”

  然而大师并没有回应他,而是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一只手指着他,“你,你……”了半天,显然一口气没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