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乐文小说网”何水摇头, “无叶这妖一向狡猾, 没这么容易就死。”

  果然，天空之中仙使面容凝重，没有和大家一起庆祝，反倒观察起四周来。

  “仙使不用担心，无叶的青灯遮都爆出来了，这家伙肯定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另一人接口, “无叶是我们妖界的污点，除掉他整个妖界都会和谐！”

  “此子心狠手辣，又手握九字真言,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无叶终于死了, 大仇得报, 我心甚慰，哈哈哈哈哈。”

  无叶一死，等于少了一颗定时炸弹, 大家当然开心。

  仙使目光锐利，“大家不要高兴的太早, 无叶的大运海碗不在，这家伙可能还活着！”

  一般来说一个妖死后, 存在体内的东西就会爆出来, 就像游戏打怪一样，妖都死了，这些无主的灵物会自己逃跑, 寻找下一个主人。

  其他人顿时警惕起来，“不错，无叶的大运海碗不在，这家伙可能潜伏在暗处，等着给我们致命一击！”

  “大家小心！”

  气氛再度凝固起来，一时间妖妖自危，他们和仙使一起才拿下无叶，如果无叶没死，事后报复，单凭一两只妖根本拦不住他。

  灯光一闪一闪，青灯遮突然砰的一声炸开，四周又陷入黑暗，仙使暗叫不好，“是千年蜃珠，我们都被骗了！”

  无叶果然狡猾，来之前就做好了万全之策，他大概早就猜到了仙使会对付他，孤身一妖前来还反将了一把，将众人困在蜃珠深处，一时半会脱困不了。

  杜风眼前一花，似乎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无叶摘下盖在头顶的黑布，露出精致阴柔的面容，他轻笑着，脸色苍白。

  胸口有好几道口子，不知道是谁伤的，血嗖嗖直流，他也不管，直勾勾的看着杜风。

  “跟我走吧。”他伸出手，指尖圆润修长，无名指上的黄金戒指格外明显。

  杜风看了眼身后，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何水也不在，他顿时慌了，“何水！”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何水！”杜风叫的更大声。

  噗！无叶被他逗笑，“你还是老样子。”他摇摇头，也不勉强，“衣服借我穿穿吧，我的衣服破了，不好看。”

  杜风紧张的捂紧了身上。

  “衣服刚买的。”

  “真小气。”无叶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又不是不还你。”

  “真的会还？”杜风有点不信。

  “嗯。”无叶似乎受伤了，说话很费劲。

  “那……借给你吧。”杜风把衣服脱了，他个子不矮，又买的宽松，虽然无叶比他高，不过穿起来还是很合适。

  “真暖和。”无叶竖起衣领，把脸埋进里面，“不想还给你了。”

  “喂！”杜风胆子瞬间上来，“人可以不回来，衣服一定要还回来！”

  无叶勾唇笑了起来，笑容像穿透冰块的阳光，意外有一丝温暖。

  他大概是向往温情的，举手投足之间不知不觉会做出一些坏人不会做的事。

  就像当年他觉得自己可以不问青红皂白，杀了所有人类一样，事实上人类给他一碗水，他就会动摇这个决定。

  “没有被温柔对待的妖不会温柔对待别人，帮我谢谢何先生。”何先生给了他温柔，所以他在善与恶之间最终选择了善。

  虽然杀人，但是只杀坏人，虽然杀妖，但是只杀坏妖，但是一生太长，总要找点事情做。

  就像他曾经说过，每个人每个妖都有自己的爱好，有人喜欢画画，有人喜欢写作，也有妖爱装死，更有妖喜欢吃蜜。

  无叶没什么爱好，就想做个坏人，彻头彻脑的坏人，不被世俗约束，没有红尘烦恼，可惜他下不去手，因为他曾经被人温柔对待过。

  有人在他无助的时候伸出过手，所以他的坏人总是做的不成功，每到最后一刻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中断，但是谣言是可怕的，一传十十传百，一颗好白菜也能说成烂菊花，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好妖。

  “你认识他？”难道何水说的是真的，无叶的九字真言和大运海碗都是何水给的？

  无叶摇摇头，“不认识，不过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

  当时他只记得一把黑伞打在头顶，一个男人放下一个小碗，碗里还有一本秘籍。

  “我要走了，蜃珠困不了他们多久。”无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转身离开，背影孤寂萧条。

  “等等！”

  无叶回头，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他。

  杜风张张嘴，“衣服记得一定要还回来，干洗一下！”

  噗，无叶又笑了，“知道了。”

  他挥挥手，两手一撑，从天台上跳了下去，杜风赶紧推着轮椅过去，底下已经没人，无叶消失的无影无踪。

  “和他说了什么？”何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无叶把我衣服借走了。”

  “哦。”

  “无叶把我衣服借走了！”杜风加大了声音，又说了一遍。

  “知道了，你刚说过。”

  “无叶把我衣服借走了！”杜风瞪他，“我刚买的。”

  噗，何水笑了，“知道了知道了，给你买新的。”

  杜风还不愿意，“你说给我的惊喜呢？”

  “现在就要？”

  “嗯。”杜风抱抱手臂，“我冷。”

  二十一层有一半是天台，一半是大厅，刚刚无叶和仙使打着打着就到了外面，杜风没了外套，冷的直哆嗦。

  何水手上凭空多了几件衣服，商标都没摘，“你要哪一件？”

  这几件在商场的时候杜风试过，不过当时没买，什么时候买的？“你偷的？”

  “……会不会说话。”何水随手扔了一件给他，“我派分身买的。”

  “这样啊。”杜风又有了新的问题，“为什么要派分身去？”

  “因为不想浪费时间外加提不下了。”而且还想再挑两件。

  “明白了，你派分身偷的。”

  “……”何水摇摇头，“跟你说不清楚，你穿就好了。”

  无叶的蜃珠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被大家破了，先出来的是仙使，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其他人也依次从里面出来。

  仙使一挥衣袖，冷哼一声离开。

  这次大寿注定过不好了，无叶似乎本来就是捣乱的，不过又不能全怪他，一个巴掌拍不响，当然他的出现就已经打乱了这边阵脚。

  何水推动轮椅，“主人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我还没吃饱呢。”杜风拉住桌子。

  “我给你留的有。”刚刚大家都在打架，他拿了个盘子把好酒好菜都收起来了。

  杜风淫笑一声，“还是你狡诈。”

  “这不是要养吃货吗。”何水摇头晃脑，“这么掉面子的事都干了。”

  杜风没跟他一般见识，不过他倒是想起了其它事，“何水，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知道无叶不是坏妖，所以才让我去送饭的？”

  何水摇摇头，“我不知道，好多年没见了，我只知道这种人恩怨分明，不至于糊涂到乱杀无辜。”

  “这么说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差不多。”何水实话实说。

  “那你还编一大堆理由骗我？”一会说自己是坏人，一会又变成了好人，“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看上我了吧？”

  “没办法。”何水耸耸肩，“长的丑的人都善良，我要向你求助嘛。”

  “……我很记仇的我跟你讲！”

  何水哈哈一笑，安慰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有话回去再说，回家随便你闹脾气。”

  杜风也没有闹脾气，不过他是真的想回去了，毕竟该吃的菜何水都给他带回来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主要他还想干一件事，“我想进你的小天地里去看看。”

  何水毫不意外，“去那干嘛。”

  “翻翻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出去卖了。”他发现何水挺神秘的，不管什么都和他有关，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仙使和他是关系户，无叶居然也认识他，还有他不能的事？

  必须进去看看，万一里面金屋藏娇怎么办？

  “好吧，你想进就进吧。”何水也没有劝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里面也确实没什么可以瞒杜风的。

  俩人回到宿舍，杜风把何水带回来的食物全部扫光，又试了试新衣服，最后美滋滋的进了何水体内的小世界。

  小世界不愧是小世界，就像缩小的地球，里面有山有水有动物，该有的都有，一应俱全，他被传送到一片草丛上，小草到脚腕位置。

  这里空气很新鲜，似乎比外面还要好，能闻到淡淡的草香和清香。

  何水很快跟了过来，站在他旁边，阳光从头顶照下，何水微微眯眼，整个人似乎透明的一样，能从这边看到那边。

  “这不是你的体内吗？你怎么也进来了？”

  “小世界是独立的空间，我当然也能进来。”何水迈开脚步走来。

  “这样啊。”杜风似懂非懂，不久前这些东西离他还很远，没想到有幸遇到，还处在身边。

  小世界里温度正好，阳光不强不弱，环境优美，河水清澈，比外面的世界好上太多。

  “有水果吗？”杜风一来就想到了吃，毕竟这里种个什么都很方便。

  何水指了指不远处，那里长了一颗树，树上结了很多果子。

  杜风推动轮椅过去，抬头看了看高度，树很高，他可能碰不到，正懊恼着呢，身体突然一轻。

  何水从后面抱起他，两只手撑在他腋下，两只手扶住他的腰，还有两只手托着他的屁股，硬生生举了起来。

  杜风没有介意这个姿势尴尬，借着高度伸手去摘果子。

  “臭流氓，别碰我！”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像姑娘的，又像少年的。

  “谁？”杜风一脸懵逼，“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