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西泽尔的话语，蝙蝠侠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略微迟疑了一瞬, 然后才有些不确定的用复杂的语气重复道：“超级罪犯的名单？”

  西泽尔看着他微微颔首。

  其实, 在奥创军团肆无忌惮的攻击下，不只是那些超级罪犯, 哥谭市的普通人，同样有很多人受到了伤害。

  毕竟，战争从来都是最残酷的事情, 纵观历史, 平时被视为最珍贵的生命, 往往会披着淋漓的鲜血倒在战争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穿着一身钢铁侠战甲的托尼稍稍走近两步, 仔细的把西泽尔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确认他应该没有受伤之后, 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却还是又询问了一遍道：“你没受伤吧？”

  西泽尔点了点头，“我没事, 艾利克斯和克莱尔他们也都没事。”

  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之后, 西泽尔的视线有一瞬扫过了同样带着蝙蝠头盔而遮挡住大半张脸的蝙蝠侠, 额外补充了一句道：“康斯坦丁拿来了一些圣水, 对伤口效果很有效, 我们刚刚一直在救人。”

  说着，西泽尔的目光也落在了浑身狼狈的这几位超级英雄身上。

  因为钢铁侠战甲的高科技缘故，托尼目前看起来可能是其中形象最好的一个, 当然，同样全副武装的蝙蝠侠也和他差不多，至于美国队长罗杰斯和巴基，他们两个看上去可就狼狈多了。

  说话间，艾利克斯手里拿着目前还剩下的小半瓶圣水也跑了过来。

  巴掌大的小猫狸子甩着尾巴球，稳稳的蹲在艾利克斯的肩膀上，就算是在奔跑中，它的身形依然很稳，仿佛绝对不会掉下去一般。

  ——虽然，随着艾利克斯距离西泽尔越来越近，眼尖的几个人几乎全都注意到了，那只小毛球一样的小猫狸子重新炸起了毛，并且，细细尖尖的爪钩，几乎都深深的挂在艾利克斯肩膀处的衣服上了。

  “你们受伤了吗？”艾利克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直接把康斯坦丁刚刚给的圣水拿了出来，“用这个。”

  托尼摇了摇头，干脆的拒绝道：“我不用。”

  蝙蝠侠也跟着退了一步，同时摇了摇头。

  他掩藏在蝙蝠头盔之下的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讶然之色，他知道这瓶圣水肯定来自于康斯坦丁，但是说实话，康斯坦丁那个家伙实在不像是会主动把圣水拿出来的人……

  “给罗杰斯和巴基。”西泽尔朝着他们两个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平静的说道。

  “哦哦，好！”艾利克斯立刻依言行事，因为太过担心，再加上刚刚一直在忙着救人，他甚至没能注意到，死神这会儿就漂浮在西泽尔的对面，和另外几位超级英雄站在一起。

  在最艰难的战斗过去之后，因为哥谭市当地的警方本身就受到了不小的损失，所以，他们至今没能到达第一现场。

  不过，哥谭市附近的驻军，随着他们终于夺回了自己军事基地里失控的系统控制权，不会乱七八糟的发射炮弹之后，军方的人马总算是姗姗来迟的进入到哥谭市了。

  一片废墟焦土的城市之上，听到直升机和装甲车的声响，西泽尔他们同时抬起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是美国军方的力量。”美国队长罗杰斯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便立刻报出了附近这支驻军的番号。

  只不过，不是军队系统内部的人马，必然对这些东西不太熟悉，尤其是西泽尔，他身为一个来自于种花家的无辜留学生，对于美国的军队设置，就更加的陌生了。

  至少，当在场的几个人都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时，他却只能微微挑眉，略微露出一丝困惑不解的神色。

  手里还抓着手机的寇森主动上前道：“我去和他们协调一下吧！刚刚神盾局那边也已经直接和五角大楼对话了，尼克·弗瑞局长也说，他立刻乘坐直升机赶来哥谭市。”

  美国队长点了点头，声音温和的主动道：“我也一起过去吧！”

  “好。”寇森一口答应下来。

  “……”因为曾经的军火交易所以同样和军方有些交情的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却是摆了摆手，主动退却道：“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至于刚刚一直辅助托尼战斗的人工智能friday，这会儿战斗结束了，它也很快便腾出手来，从卫星监控上把整个哥谭市的卫星地图扫了下来，“哎呀”的叫了一声，有些发愁道：“刚刚奥创军团的那些机器人根本就是无差别攻击，哥谭市好多地方都被毁了。”

  西泽尔和friday打了个招呼，掏出手机道：“friday，给我传一份实时的卫星地图？”

  “哦，好！”friday立刻答应下来，她直接暂时控制了一下西泽尔的手机，把数据用蓝牙发了过去。在传输的过程中，friday意外的检测到了蝙蝠侠的信号之后，还主动问了一句道：“你要一份实时卫星地图吗？”

  “……不用了，谢谢。”蝙蝠侠硬邦邦的回答道。

  friday小姑娘语气里完全是不以为然的态度，被蝙蝠侠拒绝之后，它也没当回事，只是继续和西泽尔科普，如今哥谭市里那些遍地断壁颓垣的废墟原本都是哪些地标建筑。

  “咦，哥谭市郊区这个方向，也被炸毁了——应该是奥创军团来时的方向。”friday看到西泽尔的手指落在了哥谭市地图上损毁最严重的的一个郊区的位置，立刻回答道：“那里原本是阿卡姆疯人院，天哪，都已经彻底被夷为平地了。”

  蝙蝠侠霍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过来。

  一直站在旁边的托尼随口说了一句道：“阿卡姆疯人院？我记得鹰眼之前说过，那里不是用来关押哥谭市的很多超级罪犯的吗？”

  鹰眼跟着点了点头，“没错，阿卡姆疯人院里面，最出名的一个犯罪分子应该就是外号小丑的那个了！不过不知道最近他有没有越狱出来。”

  西泽尔的目光转向蝙蝠侠，伸手随便比划了一下，“问他。”

  曾经把那些超级罪犯全都投入了阿卡姆疯人院的蝙蝠侠：“………………”

  骤然得知阿卡姆疯人院连同里面的那些犯罪分子一起被炸平了，布鲁斯·韦恩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件事！

  事实上，蝙蝠侠不肯杀人的原则，即使西泽尔他们不是哥谭市的市民，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

  这会儿，得知曾经废弃的阿卡姆疯人院最终获得了这样一个结局，说实话，西泽尔的心里，唯一闪过的一个念头，其实是天道好轮回。

  蝙蝠侠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说他的原则是否合事宜，但是，他的初衷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善良和正义，从来不应该因为对手的冷血和残酷而蒙上不该他去承受的阴影。

  现在，那些做了许多坏事、伤害过很多无辜者的犯罪分子终于为他们的胡作非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并非是他们此前一直在轻蔑讽刺的正义者的审判，而是机缘巧合的来自于奥创这样一个反人类的人工智能的疯狂行动，说实话，那些超级罪犯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布鲁斯·韦恩英俊的面孔始终都被蝙蝠头盔遮挡着，西泽尔他们也看不到他此时是何种表情。

  不过，这位哥谭市唯一的正义守护者、黑暗骑士的心情，估计也是充满了复杂和感慨……

  出于对哥谭市未来的考虑，西泽尔再次提醒了他一句道：“你真的不考虑去列个超级罪犯的死亡名单吗？我觉得这对哥谭市很重要。”

  无言以对的蝙蝠侠：“……”

  不管蝙蝠侠现在是何种心情，反正，西泽尔的注意力很快便转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贾维斯那边怎么样了？”西泽尔看向托尼和friday小姑娘，“刚刚寇森说，神盾局的局长已经和美国国防部的五角大楼直接通话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五角大楼内部操作系统的安全性已经没问题了？”

  friday干脆利落的回答道：“贾维斯也在，我把它的通讯接进来！”

  “嗨，托尼，嗨，西泽尔。”贾维斯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刚刚和奥创缠斗的时候，贾维斯根本顾不上和这边交流，现在，听到了贾维斯的声音，基本也就意味着，五角大楼那边在网络安全上的战斗同样也已经告一段落了。

  “贾维斯，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托尼也开口问道。

  西泽尔补充了一句道：“奥创军团已经彻底被摧毁，那么，奥创作为人工智能的自我意识呢？”

  “事实上，”贾维斯冷静而清晰的声音穿了过来，似乎也带着些不解的困惑，“奥创刚刚在和我的控制权争夺中，似乎频繁出现各种匪夷所思的错误，我甚至有些怀疑，他会不会是在复制自己的源代码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应该不是……”西泽尔瞅了一眼安安静静的飘在旁边的死神。

  然而，他这饶有兴致的目光所及之处，落在在场其他人的眼中，却是一片空气和背后的焦土残骸。

  艾利克斯若有所觉的微微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声音有些发抖的开口道：“西、西泽尔……？”

  “没事。”西泽尔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死神的确是这场战役最大的功臣，不过，它连照片都不想被自己拍到，显然，死神并不热衷于自己的存在被其他人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