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没良心的。

  谁天天陪着她、照顾她？

  谁怕她冻着、饿着，有好东西全想着她？

  渔灵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伤”得四哥哥透心凉了。

  当然, 即便知道了, 也没心情给他暖一暖。

  因为她现在也透心凉了。

  呜呜。

  大哥没回她信息。

  他在忙什么呢？

  渔灵拍了拍雪人的脑袋，没心情玩雪了, 很快收拾了东西跟周赫明回家。

  家里

  江云白在休息间画画，听到开门声, 走出来：“你们回来了？玩的怎么样？”

  “三哥哥, 我们玩得挺开心的。”

  渔灵笑着回一句，直奔向自己的房间。她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 想看大哥有没有给自己回信息。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

  钟景则并没有回信息。

  渔灵趴在柔软的床上, 左手托着下巴，右手百无聊赖地点着钟景则的微信界面，思考着：大哥在忙什么？怎么还不回我呢？都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外面忽然传来周赫明的喊声：“小渔, 吃饭了。”

  “哦。来了。”

  她应了声, 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下了床, 去客厅用早餐。

  今儿的早餐很简单。

  包子、油条、红薯粥，配两杯热牛奶。

  钟玉不在，没人会炒菜。

  他们吃的是咸菜, 腌制的萝卜干, 切得很碎，颜色是淡黄的，沾了点红色辣椒面, 调拌的很有味道，也很开胃下饭，就是不大有营养，让还在长身体的弟弟、妹妹吃这样的早餐，自然是不合适的。

  江云白为自己的不称职而羞愧：“早上先这么吃，中午……我找个餐馆，让人送菜。”

  “好啊。”

  周赫明率先应声，给了建议：“我听朋友说申市长阳路新开了个餐馆，名字叫白云间，私房菜炒得很好吃。”

  渔灵听到这里，举手接了话：“我去过。我跟大哥有去吃的。”

  “味道怎么样？”

  “还行吧。”

  她不记得什么味道了，正吃着咸菜，点评了下：“还没有这个好吃。我喜欢。”

  酸酸甜甜还带点辣，真好吃，真够味。

  周赫明：“……”

  他看她吃的津津有味，笑了句：“小渔，你还真不挑食。好养活啊。”

  “好养活不好吗？”

  她反问一句，还板着脸说教了：“挑食可不是个好习惯。三哥哥，你说呢？”

  “当然。”

  江云白毫不犹豫地站在渔灵的阵营：“小渔妹妹说的很对。”

  渔灵有三哥哥支持，更加现身说法了：“所以，四哥哥，你要向我学习，以后不能挑食哦。”

  周赫明：“……”

  他迎着她关切的小眼神，也不舍得说她不对：“行吧，你好看，你说的都对。”

  渔灵：“……”

  关好看什么事？

  她是要他多吃咸菜啊！

  于是，她主动夹了咸菜给他：“既然我对了，那你要多吃点。”

  周赫明：“……”

  他不喜欢吃咸菜的啊！

  果断改话题：“三哥，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大哥安排我去买年货。”

  还要三天就要大年三十了。

  周赫明火速报名：“我也去！”

  他是只要有借口不学习，刀山火海都要去的人！

  买年货这么光荣艰巨的任务怎么能少得了他？

  江云白一眼看穿他的用心，笑着拒绝了：“不行。大哥说了，你要在家学习。这种小事，不能浪费你的时间。”

  周赫明：“……”

  大哥真的是亲大哥！

  对他太“好”了有木有？

  可其实吧，不是在家，就会学习的。

  像他，身在家里，心在外面，没用的。

  大哥那样见多识广的能耐人，竟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悲哀啊！

  渔灵听着他们的交谈，插了两句话：“三哥哥，大哥跟你联系了吗？我早上发信息给他，都没回我。”

  语气透着点小失落。

  江云白安慰她：“许是没看到吧？他出差，很忙的，你不用担心，没几天就回来了。”

  渔灵点头，不说话，垂着脑袋，心里默默数日子，还要两天或者三天。

  好长的时间呐。

  江云白注意到她的小情绪，想办法逗她开心：“小渔，待会要跟三哥一起去买年货吗？”

  年货？

  这是个全然陌生的词。

  渔灵要花费好长时间，才调动原身的记忆力，理解这个词语背后的文化，之后，闪现在脑子里的是漂亮的烟花和亮闪闪的仙女棒。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她也想玩，便想着买年货时，顺道买了：“好的。三哥哥。”

  他们早餐结束后，就出门了。

  所谓年货，鸡鱼肉蛋等这些是必需品，瓜子、花生、糖果等小零食也很重要，除此之外，就是炮仗、爆竹，不过，现在城市禁止燃放这些东西，也就不用买了，哦，还有春联。

  江云白在街上挑春联，没挑到满意的，便准备买了笔墨纸砚带回去，让二哥来写。据他了解，钟玉写的一手好毛笔字，是个多才多艺的男人。

  渔灵陪同在侧，挑挑拣拣，看了会春联，觉得没什么趣味，就四处看看，这一看，就看到不远处有小女孩在玩仙女棒，顿时心痒难耐了：“三哥哥，我想玩仙女棒。”

  她激动地扯他的袖子，指了下不远处售卖的摊位。

  江云白笑着应了：“好。等会给你买。”

  “我微信里有钱的。”

  她拿出手机，晃了两下，小兔子似的开溜：“三哥哥，你在这里等我，买了我就回来。”

  “等等——”

  江云白伸手拽住她的帽子，算是把她拦住了：“别急，这里人多，别乱走，我一会给你买。你别离我太远。”

  他知道这个妹妹十六岁了，都快成年了，可就是忍不住当她是小孩子。她的外形、言行、性情都太孩子气了，大哥说，她随父生活，胆小怯弱，不敢见人，想来是这层原因。她有股初入人世的天真，而他们都默契地保护着她的这份天真。

  渔灵不知道内情，觉得三哥哥有些小瞧自己了。她已经穿来人间好些天了，了解了这里的风土人情、世俗法则，也知道保护自己了。

  “三哥哥，我不乱走。”

  “三哥哥，你放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三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乖乖听话，扯着他的衣摆，站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玩着探头探脑的小游戏。

  江云白觉得她有种淘气的可爱，伸手按住她的额头：“老实点。”

  渔灵：“……哦。”

  她立刻站直身体，乖乖不动了，像是被点了穴。

  江云白终于买好了春联相关的东西，带她去买仙女棒，价格并不贵，买了好多，够她玩个几天。

  渔灵高兴地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像是抱了个宝贝。

  等回到家，立刻向四哥哥炫耀了：“你看！仙女棒！”

  周赫明坐在书桌前，从题海里抬起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哦。”

  反应有点冷淡啊？

  脸色也不对？

  鼻音也有些重。

  渔灵感觉到了异样，忙关切地问：“四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嗯。小渔，我很不舒服。”

  周赫明点头，随后一阵仰天长叹：“学习使我痛苦啊啊啊。”

  他坐不住，浑身痒痒，只想出去浪。

  渔灵：“……”

  学习这么痛苦啊？

  原身的记忆里，上学似乎也挺痛苦的。

  既然苦了，那吃点甜的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软糖，递给他：“四哥哥，给你糖果吃。可甜了。也许你吃了甜的，就不觉得苦了。”

  这是江云白买瓜子、花生、糖果等小零食时，随手抓一把，放她口袋里的。

  周赫明听着她的话，觉得她的逻辑不太对，也没心情指正。他不喜甜食，没去接，手扶着额头，唉声叹气：“小渔，你不懂，学习使我头痛、头晕、眼花、胸闷气短、浑身乏力，这是病啊，哪里是几块糖能治好的？”

  渔灵这下担忧了：“啊？这么严重？那怎么办？要去医院吗？”

  “暂时不用。我觉得我还能撑得住。”

  “四哥哥，别硬撑啊。身体重要。”

  “我怎么能不撑？你看这小山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什么？”

  “我的寒假作业。”

  “……”

  渔灵瞥了眼书桌上一摞摞课本，心里为他默哀了。

  认知里，人间学生党的寒假作业确实是一件极痛苦的事。

  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绞尽脑汁地想方法安慰他：“四哥哥，别怕，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先苦后甜，付出才有回报。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这样励志的生活。”

  “励志是该励志的。可我是一个励志让清北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清北？她是谁？女孩子嘛？四哥哥，你恋爱了？”

  她刚有手机，学习了一些东西，但还不太能跟上一些网络热词。

  周赫明也无心解释，将错就错地叹息：“如果是就好了。”

  渔灵：“……”

  所以，四哥哥想恋爱了吗？

  这可是高三党的大忌啊！

  正要开口劝他收心向学，站在门口，不知道听到了两人多少互动的江云白咳嗽了一声：“小赫，别教坏小孩子！”

  他说着，迈步走进来，伸手放到他额头上，感觉有点烧，微微皱起了眉：“你昨晚在哪睡的？感冒发烧了吧？小渔，快离他远点！当心传染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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