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者:7号兔子      更新:2020-09-22 23:24      字数:38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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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回到客栈,三个学生正好下楼。

  陈晚对他们招了招手,“坐,我请你们吃早餐。”

  “过桥米线怎么样?还是生煎包?”

  周蜜举手,“过桥米线,来云南就得吃这个呀。”

  陈晚笑了笑,“也对,把事做完,有时间带你们去吃正宗的。”

  三人都雀跃了,周蜜觉得陈老师今天心情好,好奇藏不住,“老师你昨天去哪里啦?”

  “一个朋友家。”陈晚低头翻菜单,“昨天你们玩的怎么样?”

  “周蜜买了好多东西。”陆林报告说:“都是特产,好沉,我和莫海威手都没空着。”

  陈晚笑:“上网店买就好,直接寄回家,东西大同小异,没什么区别。”

  周蜜恍悟,拍了拍脑袋,“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陆林指了指头:“你这儿也就这水平。”

  周蜜:“去死,你聪明,你聪明怎么不提醒我呢?”

  莫海威接着说:“因为你钱多人傻呀。”

  周蜜:“……滚。”

  听着他们玩闹,陈晚看了看时间,按计划,今天去洱海。

  吃完早餐去付钱,陈晚看到柜台上的租车广告,问前台的小姑娘:“你们这能租车?”

  前台麻利地收钱:“可以呀,你需要?”

  “怎么租?”

  “看你租哪一种,商务车呢,交三万押金和身份证,日租费用是八百,中低档的小车,押金一样,日租400,油费什么的都自理哦。”

  陈晚看了看车型,手指一停,“这辆有么?”

  她看中的是一辆丰田卡罗拉。

  “有的有的。”

  陈晚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照旧一件白t恤,搭了件修身的薄夹克,她的随身物件都在箱子里,箱子带了密码锁,陈晚刚准备拨,却皱起了眉。

  箱子的锁是四位数,她记得,最后一次关箱子,锁上的数字是7开头。

  现在一看,怎么是5?

  来不及深想,周蜜在门外喊:“陈老师,我们都准备好喽。”

  陈晚起身,背着小包就出去了。

  **

  从住的地方到洱海,一个小时的车程。陈晚设了导航,惬意地行驶在路上。

  “书上说,苍山洱海就是生活里的诗和远方。”

  周蜜滑下车窗,手指伸向窗外迎着风:“书上还说,云南有随处可遇的爱情。”

  莫海威笑她:“就是骗你这种小女生的,什么爱情啊,都是打着幌子的一夜.情。”

  周蜜啧了声,“好像你经历过一样。”

  陆林劝道:“过了少女的年龄,就让人家存点少女心吧。”

  周蜜气得伸长手,敲了下他的脑袋瓜子,“陈老师停车,把这坨垃圾丢下去。”

  陈晚单手控方向盘,“丢下去,还得负责捡回来,不嫌麻烦?”

  周蜜吐了吐舌头,不解气地戳陆林的肩膀。

  风在吹,阳光也漂亮,路很顺,天是蓝的。

  书上说,云南有随处可遇的爱情。

  陈晚弯了弯嘴角,爱情未可知,但惊喜却是真的有。

  自己开车速度快,把车停好,几个人拿着画板和画画工具步行去了景点。

  陈晚带了只单肩小包,空出的手帮学生拎着颜料盒。

  陈晚选了个位置,“就在这吧,山的轮廓清晰,是个画山水的好角度。”

  莫海威卸下大背包,陆林撑画架,周蜜拿手机四处拍照,兴奋感叹:“好美啊,真是美死了。”

  陆林纠正错误,“死了还怎么美?”

  周蜜白眼,“你真烦。”

  陈晚往前走了几步,也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陈朝阳。

  微信很快有新信息。

  “一个破湖有什么好看的,给我充点卡了没?”

  “没。”

  “快充,现在。”

  “求我办事就这态度?”

  “亲姐。”

  “不够。”

  “漂亮亲姐。”

  陈晚笑着打开了支付宝。

  画了大半天,下午四点的时候,他们收拾离开。

  大小旅游巴士都赶在这个时间回程。停车坪的出口窄,也没个红绿灯,车插车,费了半小时才挪到大路。

  进城已经夜幕降临,陈晚带他们吃了晚饭,送回客栈,叮嘱说:“早休息。”

  然后又去前台把车钱结了,预定好明天的。事情办妥后,陈晚没回房,而是出去走了走。

  这家客栈挨着古城,夜晚的街道更加热闹,八角房顶,黑色瓦片,木门上梁的糊纸灯笼,过阵风,里头的灯光也跟着晃。

  陈晚背着手走得慢,宋明谦的电话来了。

  “回住处了?”

  “对呀。”

  “在干嘛?”

  陈晚停在一个卖灯笼的小摊前,“看灯呢。”

  宋明谦呵了声,“看灯?你今天带学生出去了?你弟弟给我看了你发的照片。”

  “……”陈晚听出了他话里头的意思,宋明谦永远不会直接表露他的情绪,他总是绕着弯表达。

  商人都有这习惯。

  “你白天忙的跟超人一样,我哪敢打扰。”陈晚顺着他的话解释。

  男人笑得低沉,“怪我的意思?”

  陈晚说:“不敢。”

  她看中一个浅橘色的长方形灯笼,拿在手里转了转。

  “和你学生一起?”

  “没。一个人。”

  “有点晚,早回去。”

  陈晚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间,腾出另只手研究那盏灯,“说得好像你没来过大理一样,九点不到,热闹刚开始呢。”

  宋明谦说:“你又不喜欢热闹。”

  陈晚嗯了声,“所以准备换地方了。”

  “去哪?”

  她已经离开摊子,走向右边,“……书店。”

  挂断电话,陈晚进了家酒吧。

  **

  酒吧人不多。陈晚要了杯啤酒,一口下去一小半。

  她撑开旋转椅,背靠着吧台,闲适地观赏台子上的吉他表演。

  歌手是个留着胡子的小年轻,手指轻拨。唱的一首民谣。

  陈晚听不清歌词,拿起啤酒又抿了一口。

  手机的屏幕突然亮起明亮的光。

  陈晚接听,“莫海威,什么事?”

  没几秒,她皱眉,紧声道:“把地址发给我,我尽快赶到。”

  周蜜不见了。

  陈晚赶过去,莫海威和陆林惊慌无措。

  “回客栈后,周蜜非要去酒吧玩。我们本来是在一块的,旁边的桌在玩牌,我们就看了会热闹,回去的时候,就找不到她了。”

  “酒吧里找过了吗?”

  “找过了,陆林守着门口,我就在里面找。还是没找到。”莫海威的声音发抖:“陈老师,她会不会有事啊。”

  陈晚看了看四周,一条胡同到底,没有岔路。

  她说:“陆林你还是守在门口,万一她出来了,就通知我。莫海威你和我去里面。”

  酒吧有两层,他们找了一楼大厅,没有见到人。

  陈晚仰头看了圈,二楼被隔开做了包间,每一间都有门挡着。

  她拿出手机划出号码,递给莫海威:“你跟这个人说,就说我遇到麻烦,让他过来。”

  莫海威担心:“这么晚了,万一他不过来呢?”

  深浅不一的光从陈晚脸上滑过。

  “他一定会来。”

  **

  这条街上的酒吧都不大,陈晚上到二楼,一共六间包房。她从最中间的开始。

  门推开,音响躁动扑面而来,她一间一间地看,两个小包,三个稍大的,还有一间最大的。

  一圈下来,陈晚没有找到周蜜。

  震天的舞曲搅的人心浮气躁。陈晚撑着栏杆看向一楼大厅,她突然转身,目光定在最左边的那间。

  那是最大的一间,刚才推门进去,满屋的人,门口坐着个黄毛,很不耐烦。

  陈晚迈步,再次推开了那扇门。

  她直接走向包厢最里面的洗手间,洗手间的门紧闭,里面白炽灯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隐晦不明。

  陈晚用力扭门把。

  “你谁啊?”包厢里有人出声。

  门把扭不动,她重重地敲门。

  刚才出声的人见她不回答,拿起麦克风:“问你话呢!”

  陈晚转过头,盯住说话的人,正是那个黄毛。

  陈晚的眼睛不算大,但形状漂亮,眼角往上扬,清冷透亮很拿人,这一眼,性格里坚硬的一部分展露无遗。

  黄毛咽了咽,没再吭声。

  陈晚看着这扇门,突然一脚踹了上去。

  一下,两下,三下,越踹越用力。

  酒吧的门质量都不好,年久旧损,第四下的时候就被踢开了。

  门板弹在墙壁上砰砰响。

  “陈老师——!”周蜜失声疾叫,挣脱钳制扑了过来。

  陈晚迅速扫了一眼她的衣服,还好,是完整的。

  周蜜一脸的泪,哭得抽不过气。

  “他们不许我出来,捂着我的嘴,扯我的衣服……”

  周蜜泣不成声,陈晚把她挡在身后,洗手间里的两个男人,正慌乱地系皮带,其中一个个高的指着周蜜,“说好了玩游戏,玩不起就算了!”

  “我不上来,是你们硬拉我上来的!”周蜜气的浑身发抖,嗓子都喊嘶了。

  “你这么大个人了,谁拉得动你啊,都是出来玩的,装什么装?算了算了,都走都走!”

  高个男刚走一步———

  陈晚伸长右手,“啪”的一声拍向门框,把门给堵住了。

  “谁捂了她的嘴?”陈晚声音平缓,她的眼光太过直白,里面像有清冷的霜,一点一点能把人冻住。

  高个男被她盯得心里犯怵,大声说:“我捂的。”

  陈晚看了眼周蜜,周蜜咬着嘴,点了点头。

  陈晚明了,突然抓住高个男的手腕,再捉住他的两根手指,狠狠地往后一掰。

  毫无准备的男人,疼得嚎叫。

  “我□□妈!臭婊.子!”

  陈晚握住周蜜的手臂,“走。”

  其他看热闹的人,在高个男的这句骂声里回过神,场面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堵着门,把陈晚和周蜜围住。

  “别让跑了!”高个男气疯,妈的手指好像骨折了。他踉跄着从洗手间出来,左右晃头找东西。

  “周蜜,现在开始数五下,数到五你就跑。”

  高个男拎起一个啤酒瓶,陈晚迅速拿起酒桌上的话筒。

  离门口只有几步远了,堵着门的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太妹,她靠近她们的耳朵,对着话筒一声狂吼,尖锐的声音刺穿耳膜,小太妹“啊啊啊!”的尖叫,捂着耳朵直躲闪。

  “跑!”

  陈晚拉开门,使劲推了一把周蜜,周蜜跑了出去,下楼梯的时候她滚了好几圈,终于到大厅了,能看到酒吧大门了。

  劫后重生的快.感!

  “陈老师,我们———”

  周蜜回头,身后空空。

  “陈老师!”

  **

  陈晚慢了一步,被人揪住了胳膊。

  “你这女人够烈的啊,老子还没碰她呢!”

  高个男的啤酒瓶指住陈晚,“操,我手都断了。”

  啤酒瓶口正对着自己,陈晚神色平静,她的嘴角一弯。

  似笑,非笑。

  高个男一怔一怔的,“……我靠!”

  手上的啤酒瓶竟被她抢了过去。

  陈晚拿着瓶子往桌上用力一敲,“哗啦”一声,玻璃片四处飞,瓶身断成两截,缺口参差不齐,尖锐如刀。

  陈晚指着男人,语气如霜降,“我打了你又怎样,怎么?还想打回来?来啊,用这个。”

  半截啤酒瓶抵在男人胸前,陈晚手指长白,却分外有力。

  高个男懵了,咬牙骂道:“你他妈有病吧!”

  陈晚打心底的不屑,哼笑了声,“出息。”

  “还真以为我不敢打你了,臭三八。”

  高个男操起沙发上的话筒往她头上砸。

  陈晚捏紧酒瓶,迎面挥了过去。

  “啊!啊!啊!”哄叫四起,却又瞬间安静———

  因为酒瓶和话筒都定在了半空。

  男人的手被握住,陈晚的手腕也被抓紧。

  霍星站在两人中间,一手拦一个,燥烈的气氛戛然而止。

  他的眼眸漆黑,稍一用力,就摘下了高个男的话筒。

  高个男抬起头,对面的男人岿然不动,声音低沉。

  霍星说:“……朋友,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