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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月下（1）

  蒋梓芊起身回道，“回皇上，她呀是去年进宫的宫女。还没来得及侍寝，就自己做错事得罪了太后，便被太后降为了宫女。叫什么来着？哦，萧若。她呀，是个不安分的，本来是在浣衣局的，却又去勾搭别的男子，所以又被遣到了辛者库。可谁知她又用了什么手段，去了尚衣监。”

  “哦？萧若，当真如此？”

  当问及萧若的时候，我便看向了坐在一侧的太子姜允。他的脸色已经铁青，可一直不发一言。

  “皇上，奴婢刚来宫中，不懂规矩，这才得罪了太后。可如今，奴婢已经学会了宫规，且在尚衣监内勤勤恳恳，认真学习。这件百花齐放衣裙，是奴婢一针一线自己缝制的，就是为了在今日能搏皇上一笑。”

  皇上听后有些动容，道，“本就是朕的常在，却沦为宫女，而朕却一直不知道，实在是委屈了你。萧若，朕……”

  皇上的话还没说完，蒋梓芊又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咋咋呼呼道，“哎呀，这针法果真了得。不过这上面的金线，臣妾觉着不像是一个尚衣监的宫女能拥有的吧？”

  林檀微也起身道，“臣妾记得，这金线，是皇后下懿旨放在尚衣监，是专门给后宫妃子绣制衣裳所用的。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用这等金线，这可是大罪啊！”

  萧若也是没料到会发展成这样，而我也开始担心起萧若的安危来。她势单力薄，此时姜允更不会帮她，那些后宫妃嫔又怎么会容忍好端端的又多出来一个争宠的人。

  “皇上，这金线，是奴婢一点一点从姑姑那里收集来的。都是给娘娘们绣制衣裳之后剩下来的断线。皇上，奴婢一心只想让皇上开心，并未想到竟犯了错。皇上，奴婢知错了……”萧若说着，竟是梨花带雨一般落下眼泪，口中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奴婢甘愿受罚。”

  “朕想起来了。”皇上突然道，“你是一个县令之女萧若，你也是你们县城第一才女，今日一看，果真是才貌双全。朕当日竟错失了你。”

  “皇上……”皇后终于开口，“皇上若是看中了她，臣妾并无觉得不妥，可她一个宫女已然犯了宫规，如果不罚恐怕……”

  皇上道，“朕知道，你们都在说她是一个宫女却用了妃子的东西，那好，朕现在就册封她为贵人。如此，她用这些金线，可是顺理成章了？”

  “皇上，这……”

  “好了。今日是朕的生辰，难道你们要扫朕的兴吗？”

  皇后只好躬身道，“臣妾不敢。”

  蒋梓芊却还不愿，皇后又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退下。

  “好了，朕今日也有些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彤妃，朕……”

  “皇上。”萧若打断皇上的话，道，“奴，臣妾其实还准备了一段水袖舞，与去年彤妃所舞略有不同，本想着今天表演给皇上看，没想到皇上现在乏了，那臣妾改日再舞给皇上看吧。”

  “哦？原来若贵人也会水袖舞，朕还以为只有彤妃会。趁着夜色，朕便去看看，走，去你宫中。”

  “皇上，臣妾还没有宫殿。”

  “对，你提醒的对。”皇上想了一下，又看了看众人，道，“你就去君贵人的南薰殿吧？正好你们都是才女，一个跳舞，一个奏琴，朕过去之后，当是一件美事。”

  “臣妾谢皇上。”

  “裘荣海，你去安排一下。朕先陪着若贵人去御花园赏月，稍后便去南薰殿。”

  “嗻，奴才这就去办。”

  皇上亲手揽着萧若离开，而当众妃还在愤愤不平之时，就看姜允已经率先离席。

  “太子，太子……”龚舞萼叫了几声，姜允没理她，她在原地气的直跺脚，看向皇后道，“姑妈，你看看，太子他……”

  “自己的男人自己不想办法锁住他的心，总是指望别人，你有何用？还有，在这宫中本宫是皇后，以后不要叫姑妈。”

  皇后大概也是心情不好，加上龚舞萼这般也实在是丢人，皇后便语气不好起来。

  张碧彤坐在凤台之上，气的没起来。林檀微笑道，“原以为今日是彤姐姐一个人的了，谁知道风头竟然一个宫女给抢了。彤姐姐，我是该向你道喜呢？该是该让你想开些呢？”

  “哼，妹妹还是向本宫道喜，劝你自己想开些为好。这些日子，妹妹对本宫的态度，本宫可记得清楚的很呢！本宫早与你说过，本宫迟早还会回到原来的位置的，妹妹还是想想自己吧！云卿，咱们回宫！”

  张碧彤与云卿回宫，龙战问我道，“你也该回去了，我要去御花园保护皇上。”

  “龙大人慢走，梁大人那边也该去南薰殿了。”我实在没有想到，今日最大的赢家，竟是萧若。她谋划这一天想必已经谋划了许久了吧？我想起了那日去尚衣监找她，她偷偷藏起来的衣物。恐怕当时她就是在缝制这件百花齐放衣裙。

  只不过她对我竟也是隐瞒了的。我与她之间，已经开始生出罅隙了吗？

  终究是担心萧若，我便悄悄的想去看看姜允那边有什么动静。

  可没想到却在一处凉亭中遇到了皇后和姜允。

  “允儿，你今日有些反常。是真的因为舞萼，还是因为别的事情？该不会是因为那个萧若吧？”

  “允儿，你今日情绪反常不会是因为那个萧若吧？”

  皇后竟如此察言观色，难道是看出了端倪？

  我见姜允神色阴郁，顿了片刻，这才道，“母妃多虑了。若贵人是父皇的妃子，儿臣再好美色，也不会和父皇抢女人。不过是因为今天舞萼的事情，儿臣实在是情绪高涨不起来。”

  听到姜允这般说，皇后语重心长道，“允儿，舞萼是母妃看着长大的，的确平日里因为你舅舅惯着，性子骄纵些。可毕竟是个好孩子，也是一心一意对着你的。她呀，孩子心性，你多哄着她点，她就一点事没有。女人嘛，就是这个样子。母妃知道，你不太喜欢舞萼，但是日久生情也是可以的。何况，你娶了舞萼，你舅舅肯定是一心一意帮着你的。这一点，你就不用母妃再说了吧？你瞧瞧今日那个张碧彤，她若是上来了，可不得把姜烜也拉上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