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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确实有些熟悉。
虞夜稍稍退开，回忆了一下，才试探着问道：“不言？”
不言是和原主在同一家平台上直播的，两人有过短暂的合作。不过跟原主这种小主播不同，不言可是平台上数一数二的大主播，他主播的是游戏，唱歌也十分好听，偶尔还会播点其他的，长得好看，性格温和，说是平台上人气最高的男主播也不为过。
原主刚签约的时候平台有安排他们合作过一次，只是不言的女粉太多，而原主又是才开播没什么粉丝，所以非但没带动人气，反而被黑了一段时间。原主性格不怎么吸粉，平台的人没有看到她红的潜质，后续的合作也就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对方还能认出她来。
这一会的功夫，雨就更大了些。
虞夜站在伞外，被淋湿的发丝贴在脖颈处，薄薄的衣服也被打湿，湿淋淋的贴在身上，有些狼狈。
但这无损于她的容貌。
雪白的肤，深黑的瞳，于缥缈的水雾中，生起了点隐隐约约的楚楚可怜的味道。
没有人能抵抗这样的美貌。
柯言便是呼吸一滞，看着她怔了会，才将伞向前递了递，为虞夜挡住了下的更大的雨，“你好，我叫柯言。”
虞夜看了看他暴露在雨水中的半边身子，笑了笑，说道：“我是虞夜。”
她主动往前走了一步。
伞足够大，可以容纳下两人。
他们离的很近。
柯言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问道：“你住在这附近吗？”眼里暗藏着一点不自知的期待。
“那里。”虞夜看了眼不远处的小区。
柯言下意识地说道，“这么巧。”他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于强烈了，又调整了一下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平和，“你没带伞，我们刚好顺路，不如我送你回去？”
“阿嚏——”虞夜话还没出口，便先打了个喷嚏，她对上柯言关切的眼神，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也没有过多推辞，便同他一起朝小区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十分安静，一时间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很久没看你直播了，”柯言突然说道，“不过最近有个叫温洁的主播挺火，我记得你们两个关系很好？”
柯言十分庆幸自己的记忆力如此强大，能记得这些很久以前的事情，可以让自己在这种时刻引出话题。
没想到在他口中能听到温洁的消息，虞夜奇怪地看他一眼，重复道：“温洁？”
柯言点了点头，却又有些不解。难道他记错名字了？
虞夜的眼神更奇怪了，“我和她关系并不好。”
“……不好？”柯言有些惊讶。依照他的记忆，——之前与夜色合作时的记忆，——对方是的确亲口说过两人关系很好的。
虞夜确认道：“嗯，也许是你记错了。”
柯言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其实，平台最近有个活动，需要找个主播搭档。别的主播都已经找好搭档了，我找不到人，所以……”
说实话，这样突兀的邀请很少会出现在他身上，更遑论是初次见面的人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虞夜，他就那样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他在说谎。作为人气非常高的主播，人缘又十分的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和他搭档，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人。
虞夜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道：“活动应该只允许和自家平台上的主播搭档吧？很抱歉。”
柯言一下子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脚步骤停，惊讶地看她，“你换平台了吗？”
“嗯。”虞夜也跟着停下脚步，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和平台合约到期了，就换了。”
“这样吗……”
柯言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了些，他有些抱歉地笑笑，举着伞继续走。
他对夜色也只是有过那一面之缘，没什么感觉，要说了解当然也是不可能的，甚至自那之后就没有关注过。
只是这次现实中初见，他却真切地体会到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到小区时，他们才惊奇地发现两人住同一栋楼，甚至柯言正好住在虞夜的楼上。
上了楼，分别的时候，柯言一脸欲言又止，完全看不出平日里举止有度的模样。
虞夜注意到了，问道：“怎么了？”
柯言踌躇了一会，才开口：“方便告诉我你在哪里直播吗？”
嗯？
虞夜顿了顿，告诉了他平台的名字，两人这才分开。
……
虞夜回去后先吃了药，又洗了个热水澡，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地套了件衣服出来。
磨蹭了这些时间，现在已经比平常直播时间晚了一会了。
虞夜边擦着头发边打开了直播间，调整了下摄像头，发丝微湿，水汽将她的脸氤氲出一片淡色的粉，使她本就出色的容貌更加迷人。
直播间已经聚集了好些人，一边百无聊赖地聊着天，一边猜测着虞夜迟到的理由以及她什么时候会来。
——小姐姐怎么还不来？？？
——没有主播看我要死了_(:3」∠)_
——不会今天不播了吧？
——别吓我哼今天看不到小姐姐我不睡觉了……
虞夜的出现打破了弹幕的平静。
本来三三两两的弹幕一下子密密麻麻，所有的赞美及表白不要钱似的铺满了整个屏幕。
——啊啊啊啊啊主播终于来了！！！！
——小姐姐每天都这么好看qaq
——主播才洗完澡吗？
——主播真漂亮，好喜欢主播。
——……
这些人的弹幕总是很有趣，虞夜看着这些弹幕轻轻笑起来，房间里都明亮了一瞬。
没有管那些又在嗷嗷叫的弹幕，虞夜看到账号上有人给她发了消息，她点开，发现是夏越轩发给她的一些资料。
因为现在在直播，虞夜也不好细细查看，只粗略地看了一眼，便回了一句“谢谢”。
夏越轩正坐在电脑前，正襟危坐，看着她的直播。
她没有开录屏，此时便只能看见她在键盘上按动的手。
观众们不停发出“主播在干什么？”、“主播在和谁聊天？”这样的疑问，夏越轩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架势，美滋滋地回道，“不用谢。”
他看见虞夜做出一个打字的动作，可是他等了一会，聊天框也没有一丝反应。
夏越轩：“？”
没网了？
虞夜在发完谢谢后就准备关掉界面的，可是在她鼠标移动的时候，突然跳出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消息。
确切的说，消息很平常，只是普通的你好，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发消息的人。
——这条消息，来自风神。
她顿了下，实在想不到对方有什么理由找她，便问道：“风神？”
宁风琛一直挂在她的直播间，自然也看到了她那个不明显的惊讶表情，想了想，便回道，“活动后天开始，主办方要求我们做好准备。”
对于其他重视这次活动的主播来说，提前做好相关的准备，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不过职业选手大都不会很在意这些，更不用说是风神了。
宁风琛是对任何活动都不感兴趣的性格，平常的活动都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现在主动提出准备活动，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怕是要惊呼不可能。
只是现在知道的是虞夜。
她虽粗略地了解了一下游戏相关的资料，对职业选手也有所关注，但是详细一点的信息，她就没有怎么注意了。
因此看到风神的消息，她也就只是惊讶了一瞬，便回复到，“那等下播后再商量吧。”
她记得对方也是在晚上直播的。
“好。”宁风琛这么回道。
虞夜看了，也就关了聊天界面，顺手打开了录屏。
在等待游戏打开的时候，她看着屏幕上一片询问她刚才在干什么的弹幕，笑了笑，说道：“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她也就不再理会那些疯狂询问的观众，将屏幕缩放，认真玩起了游戏。
她毕竟不是普通人，经过几天的练习，闲暇之余又常看一些别人的直播，现在的技术已经完全看不出新手的痕迹了。
不说很强，在打匹配时也能独当一面了。
这几天她有试过别的输出英雄，每个英雄都有独特的技能，以及不同的打法思路，她试了试，决定还是先练好麦克雷。等到这个英雄能拿得出手了，再练习别的英雄。
要说练英雄，首选当然是竞技比赛。
虞夜在没有直播的时候试过一把，只是打起来很吃力，通俗的说，是她觉得自己很菜，打起来没有那种掌控全场的气势。
因此她目前直播时还是主打快速比赛，想着等麦克雷练好了再去直播竞技。
这一把她依然选的麦克雷。
队友也配合地选了半藏、百合这些强力英雄，源氏在脸上蹦蹦跳跳，秩序之光将篮球吸进篮筐里，语音里传来一阵喝彩声。
快速里难得有个奶，在出生点的墙上来回滑动着，停不下来。
“哦看看这阵容，我们赢定了。”
伴随着卢西奥的语音，出生点的门升起，一行人冲了出去。
然后被猩猩和d.va教做人。
弹幕齐刷刷地安慰她。
——别难过快速就是这样。
——英雄克制啊，没办法。
——主播已经很厉害了，完全看不出来才接触游戏，加油加油。
——……
第二场的时候，虞夜根据弹幕里的建议换了几次英雄，从死神到天使，只是无论是输出还是辅助，都不能拯救输的结局。队友们死撑着不换英雄，她一个人也不能翻盘。
在这把输了以后，观众们倒看起来比她还要生气，不停地吐槽她刚才的队友，然后小心翼翼的安慰她。
虞夜平静地开了下一把，然后笑起来，“别想了，快速而已，我们开下一局就好。”
观众们十分配合地“好好好”、“这把加油”、“主播是最棒的”发着弹幕。
虞夜便移开了视线。
虽然不是很在意，但她确实是不喜欢失败的。
这个游戏想要赢，除了精湛的操作外，还需要队友间完美的配合。和路人想要打出漂亮的配合不容易，因此个人的技术就显得格外重要。
她的技术还是太差了点。
虞夜这么想着，突然想到了刚才联系她的风神。
没记错的话，对方可是号称国服第一麦克雷。
跟这样强的人一块练习，也许能学到什么？
于是虞夜今天下播的比平时早了点。
她关了直播间，去风神的直播间看了一眼。
他正打着游戏。
屏幕上一如既往地只录着他的手。
宁风琛打的是竞技，他的分高，排到的自然都是些很强的人。
一个个操作都很厉害，配合起来技能也放的完美无瑕，打出一波波的combo，很快就平推到了终点。
即使是在高端局中，他的操作也是极其亮眼的，全场最佳毫无疑问是他的麦克雷，走位飘逸，一枪一枪，“叮叮叮”地爆头，弹幕上也齐刷刷地飘过一片666。
宁风琛直播时还开着小号用手机看着虞夜的直播，见虞夜下播了，这把打完，他也就十分任性地关了直播间，屏幕突兀地变成黑色。
所幸现在也快到他的下播时间了，他的粉丝也习惯了他的随意，只象征性地哀嚎了几句，便纷纷离开了。
这边虞夜却面临着一个问题，——该做什么准备。
活动比拼的是两方加起来的人气，为了吸引更多观众，其他主播都做了各种各样的计划。这些队伍中，有的选手是和主播原本就认识的，商量起来便是毫无顾忌；有的不熟，这两天便也尽量互动，消除一点陌生感。只有他们这一队，在比赛的前一天才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
且两人都不是话多的性格，虞夜好歹还会感谢礼物，偶尔说说话，宁风琛直播时真的是秉承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如非必要，绝对懒得开口。
这样看来，实在是没什么可准备的了。
于是两人沉默了会，还是虞夜先提出，“不然我们明天先双排试试？”
说实话，她对于活动不是很在意，倒是如果能提高点技术，那就再好不过了。
宁风琛没有异议，答应了，又发了一句，“你进步很快，不过快速时队友很少打配合，可以试着去打竞技。”
他发完这条就下线了，虞夜想了想，才觉得对方应该是看了她刚才的直播，算是在鼓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