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思念
作者:羽飞飞      更新:2023-07-28 07:19      字数:3522
  《凤后倾城》

  晋/江/独/家/连/载

  文/羽飞飞

  常容在青林山时, 他那很会关心人的二师兄就说过,常容这人天生脑袋长得与平常人不一般, 因此他从不曾有什么悲伤的事情。

  即便是少小离家, 打小见不到爹娘, 身边没有任何亲人,他也不曾因此悲伤难过。

  反而因青林山的师父师兄,和其他同仁的陪伴,时常欢脱不已。

  故而, 他的二师兄合欢总说, 只要照顾好常容的饮食起居,他便能过得很好。

  可今日,常容却是心不在焉了一整日。

  晨起教授常华习武时,常容无心教他,让常华自个儿在一旁练习;到了国子监,常容人虽然坐在那儿, 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午时, 从国子监回来后, 常容连午饭都没吃, 到后院的石凳子坐下。一坐便是半个时辰, 一动不动地不言一语。

  想起昨夜的事儿, 常容一颗心揪成了面糊团。

  “你当真看不出,我就是个死短袖的。不过借着报恩, 想缠着你罢了。”

  “怎么?是不是觉得这断袖之癖着实让人不喜, 还十分恶心想吐?”

  凤子倾说出的这些话, 已经让他很是震惊了。没想凤子倾将他压在美人榻上,竟然……轻薄了他?

  “轻薄”一词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亦是形容得不很合适,可现实情况却又是如此。

  常容这人开化地慢,从未遇到哪个令他心动的女子,但也知道男子与女子是天和地那般相对应的,从古至今便是如此。

  只是,当凤子倾的嘴唇贴上他的时,他心中却是有一刻,像是练功着了魔一般,真气乱串,无法呼吸。

  因而,他没有及时推开凤子倾,让他更近一步地做出那等混账事情。

  他觉得被侵犯了,才会挥手揍了他那一拳。

  常容生得强壮,一双拳头犹如铁般强硬,揍下那么一拳,凤子倾的嘴角当即裂开,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方才重新站稳。

  凤子倾低垂着头,眼神由哀伤变得犀利。

  常容心中是慌乱的,“子倾……”

  凤子倾回过头,挥起长袖袍,便往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那一声“啪”,让常容都觉得吃惊。

  不想凤子倾甩起长袖袍,对着他的脸又打了一巴掌。

  “你可以骂我死断袖,也可以揍我,但打人也得看地方,你娘的,竟然敢打我脸!别以为老子钟意你,你就能肆无忌惮了!”

  常容:“……”

  “硬块头,”凤子倾难得表露出如此严肃的神色,“若你当真觉得我很是恶心,那我可以在你跟前消失,你自是不必担忧。答应你的事儿,我也一件不会落,定然帮助你完成。”

  说罢,凤子倾便转身走了。

  常容不知为何,瞧着他那身影,竟是觉得很落寞孤寂,心头便没来由地疼了一下。

  ……

  “三哥。”

  常华不知何时来了后院,正站在他身后,“三哥,你可是还在生华儿的气?”

  坐在石凳子上的常容转过身,瞧见小常华低垂着头,一副任人打骂的模样,再加上那白肉呼呼的脸庞,当真是把“楚楚可怜”表现得淋漓尽致。

  常容自是不忍苛责他,伸手搭在他头上轻轻往下一压。

  “三哥,华儿自知此次之事做得过分了些,等那死妖修……华儿是说连侍卫,日后我不同他多计较便是。”

  此时,化作小鸟模样的凤子倾刚巧飞落在院落的翠绿树木上,听到这话,心中诽谤,“你不同我计较?可知我平日不过让着你,不愿与你一个小屁孩认真罢了。你这白肉团子……”

  常容:“华儿一向懂事。此事并非都是华儿的过错,你不过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只是子倾不同寻常人,听了这话反应有些过激罢了。”

  常华疑惑,“三哥说那连侍卫不同寻常,可是说他修士的身份。难道修士都比平常人儿易被激怒吗?”

  常华摇了摇头,“并非是这个。”

  他想了半个时辰,能得出的唯一结论便是,凤子倾昨晚那些个儿话,并非是胡诌。

  凤子倾这人虽然难得认真,但当真严肃起来,便是比谁都真。

  因此,他昨个儿说的定然是真的。他当真是个……断袖。

  偏偏还是个钟情于自己的短袖。

  常容深叹了口气,“他心中钟意我,自是无法将我当常人这般对待。只是,我一向当他是真兄弟罢了,其他的,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兄弟情深,刀山火海,自是不多说一个字。

  可男儿私情,亲个嘴儿,常容都觉得慌乱不安,怎受得了凤子倾一片比泰山还重的心意?

  凤子倾原本便只是打算来瞧一瞧这呆傻硬块头,没想到莫名其妙地又被拒绝了一次。

  “你娘的!”

  小鸟气愤至极地拍打着翅膀,想飞身往承明殿外而去。

  谁料被气得头昏眼花,拍打翅膀飞起时,竟糊里糊涂地往最繁盛的枝丫上撞,瞬时发出了“唰唰唰”的声响。

  常容和常华听到声响,同时转过头。

  只见,那交错的树枝繁盛地挂着翠绿的叶子,从摇摇晃晃的叶子网中探出了一只小鸟,身上的羽毛已被浓密的枝叶掠得乱七八糟。

  小鸟像是看见了他们,很是尖锐地叫了声,而后便拍打着翅膀,往承明殿外飞去。

  常容恍然才想起来,那只小鸟好似一直为凤子倾给自己送信的那只。

  许久不见,它怎会出现在此地?

  可是凤子倾有信件交于他?

  他惶然站起身,望着那飞远的五彩小鸟,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没想,过了有半个月,别说信件没见着,连凤子倾都不见了。

  只是,这“不见”得很是和规矩。

  两人不欢而散后的隔天下午,皇后娘娘身旁的得喜公公便亲自来传了皇后娘娘的口谕。

  只说有要职,暂且遣用了三皇子身边的连侍卫,到外头去走了一趟,几个月后便回来。

  时间虽然模糊不清,但准事儿倒是给了,这下常容连遣人到外头去寻人的理由都没个儿,自然就只能轻轻放下这事儿了。

  事儿虽然是轻放下了,可人却是怎么都放不下。

  常容的生活依旧,晨起同常华到后院去习武,结束后便一同前往国子监。

  有武课的时候,两人也会相伴到武场去,好好听陈佩大将军的课程。

  经过这些时日,常容同那林家小姐的关系确实更进一步,但这一步走的很是令人大为失望。

  他们不曾同其他人所想那般彼此青睐,反而是彼此肝胆相照,成了比钢铁还硬的兄弟关系。

  兄弟常有,却是有一人离开之后,半点音信全无。

  那日瞧见那只五彩小鸟后,常容每日都要到后院去转一转,只怕那小鸟是不是迷了路,找不到他的寝室,送不来信。

  过了十来日,还干脆让赵忠遣人来,在后院的每棵树上,都挂了个金丝笼子,就等着五彩小鸟光顾。

  ……

  常容没能盼来凤子倾和它的专属信使,朝中却是等来了西北快马加鞭送来的加急信函。

  那日,信函送到兴德宫,原本正在休养的顺乐皇帝便下了病榻,换上了许久未用的龙袍,被扶着坐上了龙椅。

  朝中百官各个狂奔而来,就连各位皇子都被传唤而来。

  众人集聚前朝,望着上头的顺乐皇帝,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顺乐皇帝手里还捏着那镶着红泥的加急信函,一个头憋成了两个大。

  最终叹了口气,用略带疲惫的声音,向底下人宣布:“西北传回来消息,含夏国遣大将基都从荒漠进军,直逼雁门。各位爱卿,对此事如此看?”

  朝中众人都知顺乐皇帝不好战,在位期间,除了逼不得已之时,几乎都是主和。

  西北含夏国进犯大丰也并非一次两次,前些儿,顺乐皇帝都是派遣了大使前去谈判,便算了事了。

  因此,百官都秉持观望的态度,各个缩成了无壳的乌龟。

  顺乐皇帝出了名的有耐心,百官不言一句,他也面如死灰地坐在上头,活像是一尊没上色的大佛。

  只是这大佛脸色着实不好,怪吓人的。

  陈佩大将军豪爽惯了,为首做了这出头鸟,迈出坚定的脚步,站出来,同顺乐皇帝行了礼。

  “皇上,臣认为,含夏国屡次三番进犯我朝,实属逼人太甚。我大丰人才济济,一个小小含夏国当真不必放在眼中。臣甘愿请命,带领精兵,为护大丰而战。”

  此言一出,朝中一片寂静,只剩龙椅上那位神色不佳气虚体弱的顺乐皇帝还在喘着气。

  好半响,顺乐皇帝才用略显低沉的声音说道:“陈将军骁勇善战,精忠报国,自是我大丰难得的人才。只是,战事一开,硝烟四起,苦的终究是朕的子民,需且再议。”

  陈佩大将军闻言,握紧拳头,仍要继续求旨。却被顺乐皇帝打断:“其他爱卿可有什么看法?”

  他只得往后,退回自己的位置。

  随后,朝中几位文臣引经据典地分析了此事,又将含夏国的历史轮着轰了一遍,得出的结论仍旧是:此等小国定然是掀不起风浪的,它们只不过为求生存物资,不若将前朝加诸在其身上的进贡减免,它们也就不会如这般跳蚤似的狂躁不安了。

  顺乐皇帝听了这么一番说词,脸色终究是缓和了些。

  令人膛目结舌的是,三皇子常容却忽而走出来,道:“启禀父皇,儿臣认为,此战必不可少。不若干脆应战,一举收服含夏国,扩大我大丰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