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 魏慧觉得今天怪怪的，哪哪都不对劲。

  陆沙白和叶音坐在后座，一路上都没什么声音，整个车厢里只听见电台广播里，女主持正在接通热线电话, 声音轻柔的解决一个又一个感情问题。

  往常魏慧见到陆沙白和叶音, 她们聊天的声音都是不会停的，陆沙白虽然话不多，一般是叶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偶尔接上两句，但像这样整个车厢鸦雀无声, 只能听见电台节目的情况, 魏慧还是第一次见到。

  要说她们是吵架了，但明显不是啊。

  要是吵架了，还送什么玫瑰花？

  红绿灯的时候，魏慧忍不住看看副驾驶上的玫瑰花, 娇艳欲滴，显然是早上刚刚剪下来的新鲜花朵。

  陆沙白为什么忽然要送玫瑰花给叶音？

  她是怎么也想不通。

  她联想起进组前去叶音家帮忙整理资料，陆沙白过来给她送剧本，发现叶音家有人后，气氛陡然变得奇怪。

  魏慧从那天起, 就想了很多。

  比方说……她们俩在谈恋爱？

  魏慧刚有这个想法，就被自己否决了，并且暗笑自己想太多。

  倒不是因为别的, 娱乐圈里多的是同性恋人，她早就见怪不怪，只是觉得她们不像那么回事。

  陆沙白之前有许多传闻，魏慧知道她是男女通吃，至于叶音，身上就有喜欢女生的气质。

  但要说陆沙白和叶音是一对，魏慧是不相信的。

  她觉得她们之间没有那种情人之间特有的粘腻感觉，所有的亲密行为，倒不如说是陆沙白将叶音当成小孩照顾。

  但此刻魏慧一直觉得她们缺少的这种感觉，正在后座悄无声息的上演。

  陆沙白在浴室里给了叶音三个吻，现在才想起来害羞，因此她正梗着脖子装作漫不经心。

  可是实际上，她的心跳一直很快，控制不住自己，叶音皮肤的触感留在她的唇上，让她忍不住想再次接触。

  她的手正在叶音握在手里，像往常一样，叶音捏着她的手指，从指节到指尖，一点点轻轻揉过，描摹出她整只手的形状。

  亲昵的动作现在变得名正言顺，反而让陆沙白有点不习惯。

  叶音自从上车起就开始赖在她身上，行使女朋友的特权，头靠在她肩膀上，挽着她的手，时不时抬起脸，对她眨眨眼睛。

  陆沙白没说话，任由她将自己的手揉来揉去，唇边的笑掩饰不住，偶尔低头亲亲她的头顶。

  魏慧车开得很稳，窗外风景几乎在匀速流逝，算算路程，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她们就能回到市区。

  “今天晚上吃什么？”

  空气安静，又流转着微妙的气氛，魏慧看不到后座，只觉得有点难受，找了个话题开口。

  “要不要去吃肉庆祝杀青？”

  魏慧当了一段时间助理，很懂艺人们的心情。

  对于明星而言，只要有了人气，别的东西早晚都会有，但唯独这一口吃的，轻易不能放松。

  多少明星为了保持身材，嘴馋的时候只能看看食谱。

  叶音还是为数不多能在放假的时候吃一点肉的艺人。

  “我都可以呀，”叶音抬脸看着陆沙白，觉得躺在她身上简直太开心，“我听阿白的。”

  这话语气不要太腻人……

  魏慧在电台广播里忽然听见这么一句，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两个人怎么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太正常。

  “我都可以，吃清淡点怎么样，”陆沙白顺手搂住叶音，将下巴搁在她头上，“照顾下不能吃油腻的小叶子~”

  小叶子……？

  魏慧又被了雷了一下，她可还是记得，陆沙白向来都是直呼大名，这下怎么叫起小叶子来了？

  她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魏慧的专业意识很强，作为叶音的助理，考虑任何事都将她放在第一位，别说吃得清淡点，就算是陪叶音吃沙拉，她也没意见。

  商量了一下，大热天的就不吃火锅烤肉之类的了，正好市中心开了新商场，去那边吃蒸汽海鲜。

  蒸汽海鲜既新鲜又清淡，味道也好，而且以不发胖著称，再爱减肥的人也喜欢吃几口，对比了一下几个选项，大家都觉得这家是最合适的，因此魏慧直接就将车开了过去。

  店家是采取先买海鲜再做菜的形式，进门的地方放着大片水柜子，里面养着各色海鲜，咕噜噜冒着泡。

  魏慧本以为陆沙白肯定会走在最前面，三两下把海鲜都点好，然后她们等着吃就行了。

  毕竟她是三个人里对吃最精通的，挑个海鲜应该不在话下。

  挑海鲜对陆沙白来说确实简单，但她今天看了琳琅满目的海鲜，却一点过去挑的欲望都没有。

  算了算了，还是请店员代劳吧，挑海鲜的事还做得不够多吗，有什么意思，去包间里跟叶音聊聊天才是正经事。

  魏慧目瞪口呆看着陆沙白跟店员几句话聊好要些什么品种，看也不看一眼那些海鲜，就跟叶音一起往里面走。

  这下她是真觉得两个人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前面两人还是手拉手走路，叶音步子更轻快一点，陆沙白比她走得慢半步，还是那么沉稳。

  到底是什么原因？

  魏慧忽然联想起叶音的合约上，还有三个月，叶音莫不是要跟缪斯解约？

  这两周都在拍戏，倒是确实没开过工作会议。

  被叶音拉着手走在前面，陆沙白也想起了这个问题。

  最近事情确实多，工作室的事琢磨得差不多，她就开始操心起别的事来，还是要找个时间开会，魏慧当助理的时间不长，不说什么都告诉她，但叶音的近期安排总是要知道的。

  包间不大，恰好够坐四个人，这家店主打的精致风格，桌子上铺着红白格子桌布，旁边一扇小窗户，窗台上摆一束花，看着很温馨。

  陆沙白和叶音坐一边，魏慧坐在对面，这下叶音是不好意思再赖在陆沙白身上了，桌子底下两只手缠在一起，还在十指相扣。

  等上菜的空闲里，陆沙白先夸了魏慧几句，说她这两周把叶音照顾得很好，助理当得很棒。

  她们三个人本来算个小团队，再说魏慧的合同本来就没挂在缪斯那边，是叶音单独给她开的工资。

  即使以后叶音跟缪斯解约，魏慧照样也是她的助理。

  “这个月不会很忙，”陆沙白喝着柠檬汁，跟魏慧说话，“有工作的时候过来就好啦，平时可以自己玩。”

  叶音点点头，加上一句：

  “慧慧放松点，又没卖身给我。”

  她这话一说，陆沙白倒看了她一眼。

  叶音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想调侃她，碍于魏慧在这里，才没说出口。

  魏慧笑着应好，有假不休是傻子，她才不会放假的时候给别人找不痛快呢。

  陆沙白按工作流程，早几天就将这个月的工作计划发给了她。

  魏慧一一记在心里，月末有个电影面试，月中去拍之前魏神演唱会的曲目mv，再录一下《春日旧事》的角色歌，就算是结束了。

  平时的日子里，叶音排了一周五天的表演课，本来魏慧是要去接送她的，但现在她们都这么说了，显然是另有安排。

  “表演课我不接送的话，音音自己去上？”

  保险起见，魏慧还是问了一句。

  “我陪她去呀。”

  陆沙白眉眼一弯笑起来，魏慧忽然感觉自己被闪瞎。

  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了！

  她又想起了之前的猜测，既觉得不靠谱，又觉得好像有点那种感觉，好奇心像小蚂蚁一样在她心上爬。

  魏慧有点想直接问，毕竟她是叶音的助理，确实有理由关心她的感情生活。

  要是助理对艺人的感情动态一点都不知道，连艺人跟别人恋爱了都不知道，万一闹出什么绯闻来，那是吃不了兜着走。

  她之前做裴善助理的时候，光是金主和暧昧对象的名单就记了三天，免得见面了认错人闹笑话。

  这次做叶音的助理，第一天她问陆沙白有什么注意事项，暗示可以告诉她需要注意哪些人了，哪知道陆沙白说叶音现在感情一片空白，没什么需要注意的。

  再叮嘱一下她，在剧组看见谁跟叶音走得近，及时注意，别闹出什么事了再告诉她，弄得收拾不了局面。

  正当她忐忑纠结的时候，店员进来上菜了。

  “清蒸石锅鱼、蒜蓉粉丝扇贝、生蚝一打、白灼鱼汤，”店员端着盘子进来，报一溜菜名，“还有几个菜，十分钟后上。”

  菜刚上桌，叶音就给魏慧夹一只扇贝，笑道：

  “辛苦啦，这段时间多谢照顾。”

  魏慧处于懵懂状态，默默接下这只扇贝，滴两滴酱油吃起来。

  扇贝很新鲜，加了蒜蓉和粉丝，吃在嘴里既有海鲜的味道，还有蒜蓉的香味，粉丝又细又嫩，跟薄盐酱油最相配。

  食物让魏慧暂时忘记了思考，她舀一碗鱼汤，跟她们闲聊起来。

  话题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陆沙白很懂吃饭的时候不谈工作，绝不会在这时候扫兴。

  叶音给魏慧夹过一只扇贝，接下来夹的菜基本都是去了陆沙白的碗里，连酱油都贴心的帮她倒好。

  魏慧倒是早就习惯了，之前几次吃饭，叶音也是这样把陆沙白照顾得无微不至。

  那时候她觉得挺奇怪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样照顾经纪人，后来聊天的时候提起，叶音跟她说：

  “她嫌剥虾开生蚝麻烦，我就帮她做了呗。”

  语气十分理所当然，天真的魏慧没有想更多。

  吃过几只扇贝，魏慧想来盒椰奶，懒得喊店员上楼，干脆自己过去拿。

  她打个招呼，走出了包间。

  正在认真吃生蚝的陆沙白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状似不经意的说：

  “等会告诉她？”

  “嗯？”

  叶音还没反应过来，喝一口鱼汤，问道：

  “告诉她什么？”

  “我们在谈恋爱啊，”陆沙白手上动作不停，说得理所当然，“免得她多想。”

  刚刚魏慧的表现，显然是觉得奇怪。

  她是个敏感的小姑娘。

  陆沙白叹口气，不如直接告诉她，免得想来想去，反而多出误会。

  叶音现在有了助理，比起自己，魏慧才是跟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人。

  放假的时候还好，要是在剧组里，真的是朝夕相处了。

  陆沙白惆怅起来，感觉有点不是滋味。

  多年没吃过醋的陆小姐，还没想起这种感觉叫泛酸。

  “也可以啊……”

  告诉魏慧又没什么，叶音自然不会反对。

  “她看不出来吗？”

  “大概是看不出来吧，”陆沙白吃一只扇贝，觉得味道特别正，又夹一只给叶音，“她也是有点傻气。”

  跟你一样。

  她在心里补一句，叶音听出她的话外之音，瞪她一眼，带点娇俏。

  “是说我有点傻气吗？”

  有点傻气的魏小姐从门口进来，拿着一盒冰椰汁。

  “我哪里傻气了，我不服，陆姐你欺负我。”

  吃饭气氛放松，魏慧也开起玩笑。

  “哦……？”

  陆沙白拖长声音，拿湿纸巾擦擦手，故作高深。

  “那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们在谈恋爱。”

  “啊？”

  魏慧还没反应过来，愣头愣脑的问。

  “谁跟谁？”

  “我和叶音。”

  陆沙白无奈的一笑，看一眼叶音，意思是看吧，果然都傻气。

  “啊？？？？”

  魏慧这下是真的震惊了，倒着椰汁都忘记了，玻璃杯都快装满了，也没看她停下。

  “倒满了。”

  陆沙白扶一下她的手，语气温柔，等她自己反应过来。

  “你们两个？？？”

  魏慧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结果竟然是真的？

  “我猜到了，”她舒了一口气，既然她们肯告诉自己，说明也是把她当自己人的，“没想到是真的。”

  “慧慧猜到了？”

  叶音倒是高兴起来，揽住旁边的陆沙白，笑道：

  “谁傻气，谁傻气，我们才不傻。”

  魏慧不知道刚刚她们说了什么，看叶音的动作，庆幸自己已经习惯了。

  “什么时候的事……”

  魏慧问道，她这段时间跟叶音怎么说也算形影不离了，结果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今天。”

  陆沙白吃着叶音剥的虾，心情特别好。

  她就喜欢看别人被吓傻的样子。

  “我告白的。”

  魏慧愣愣的点头，不知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叶音听她这样说，不可思议的侧头看着她。

  她怎么会这样觉得啊？？？

  陆沙白微微仰脸，笑得一脸得意。

  原来是这个套路哦，难怪今天她出场方式那么骚包。

  叶音感觉自己看透了真相。

  她捏捏陆沙白的手，纯当补偿自己。

  陆沙白想占这个名头，就让她占吧。

  叶音十分大度的拍拍她的手，陆沙白知道她不跟自己计较，笑得露出糯白的牙齿。

  魏慧一脸神游天外，显然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吃完饭后，魏慧自己开车回家，陆沙白和叶音打算在这边逛逛再走。

  说是逛逛，其实也就是走两圈，再换个地方吃甜品。

  “想看电影吗？”

  这家商场衣服不是很好看，随便看了看，也没什么试穿的欲望，正好路过电影院，陆沙白顺口一问。

  本以为叶音肯定会答应，不料对方居然摇了摇头。

  诶……

  陆沙白不解了。

  谁谈恋爱的时候看电影，是真的看电影啊？

  大多是随便找个片子随便看看，实际上还是想找个地方拉拉小手抱抱腰。

  以叶音的黏人劲，宁可逛商场，不肯看电影 ，也是够稀奇了。

  “今天不想看嘛，”叶音抱着她的胳膊撒娇，“白天拍电影，晚上看电影，不想看嘛。”

  这个理由很充分，是她考虑不周了，没想到她上午刚拍完电影，现在让她去看，肯定不乐意，陆沙白带着点歉意摸摸叶音的头。

  “那等会去吃甜品？想吃什么？”

  “吃黑糯米香草冰淇淋！”

  叶音飞快的回答，暗想幸好圆了过去。

  说不想看电影，那是假的。

  叶音只是想到《春日旧事》等到10月就会上映，她希望自己跟陆沙白看的第一场电影，正好是自己的电影。

  叶小姐还不知道她的愿望迟早是要落空的，怎么可能等这么久才第一次一起看电影？

  好在现在陆沙白也没有坚持，再逛了一会儿，正好有家冰室，两个人走进去，一人点一份甜品。

  陆沙白早就走累了，加上冰室里装修不错，小卡座两边的沙发颇为舒适，一坐下，她就靠在了叶音身上。

  “拍戏累不累？”

  陆沙白靠在她身上，闭上眼睛。

  “不累呀，”叶音说起来拍戏来，语气里满是兴奋，“大家人都很好。”

  她说起剧组的事来，就停不下来。

  从导演给她讲戏，说到萧绿跟她一起吃饭，整个人都像染上了光彩。

  以前叶音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喜欢剧组。

  陆沙白不说话了。

  萧绿这个名字有点扎耳朵啊……

  她含笑听着叶音讲她的剧组趣事，里面不少部分跟萧绿有关。

  唉，虽然是女朋友了，但是孩子大了真的管不住了。

  陆小姐有点唏嘘。

  叶音能喜欢演戏，她当然是开心的，其他的事情是不可控的啊。

  这样想想，陆沙白觉得开心了不少。

  这家冰室口味不错，甜度刚刚好，吃起来不腻人，奶味也足。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两个人默契的准备回家。

  路上招手叫了出租车，陆沙白本想先送叶音回家，不料叶音先她一步开口，报了陆沙白的地址。

  转头看见陆沙白不赞同的目光，她扯扯对方的袖子，笑道：

  “想先送你回家嘛。”

  陆沙白刚想说你年纪小，要早点回家。

  “你是我的女朋友呀。”

  她的声音软糯，语调里带着宠溺，一下子击中了陆沙白的心。

  陆沙白感觉自己的心变得炙热而柔软，叶音总能在一些细小的时刻，让她感觉到自己被爱着。

  被温柔包围。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一颗接一颗的星星从夜幕里慢慢钻出来。

  如同陆沙白此刻的心，里面对于叶音的喜欢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将她慢慢吞没。

  出租车停在公寓楼下，陆沙白下车对她挥挥手，目送着她离开。

  司机公事公办，把车开得飞快，叶音坐在车里，凉风吹在她的身上，起初能闻到陆沙白身上清淡的香味，现在已经渐渐消失不见。

  她身上的味道，让她神魂颠倒。

  叶音以前不知道这种感觉，但在浴室里，陆沙白的嘴唇擦过她的嘴角的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爱情。

  什么叫做食髓知味。

  她的嘴唇竟然那么软，触碰在皮肤上，带着凉意，而后又有热气，感觉自己的血液从心脏聚集，一齐冲向头脑。

  变得无法思考。

  现在她离开了。

  即使明天就能再见面，但叶音还是觉得失落。

  掐指一算，还要再有十二个小时，才能看见她的脸。

  陆沙白才会再次对她笑，摊开手心任她揉捏。

  叶音捂住自己的脸。

  不是自己太想她。

  都是夜风惹的祸，让思念侵蚀了她的心。

  叶音下车第一件事，就开始打电话给陆沙白。

  电话接通得很快。

  陆沙白却没有说话。

  “阿白。”

  她小声叫着她的名字。

  “我好想你。”

  陆沙白还是沉默。

  让她慌张。

  片刻之后，她听见陆沙白叹一口气。

  “怎么办？”

  她这样说：

  “我好想你。”

  “现在就想见你。”

  夜风吹散她的声音，陆沙白站在阳台上，看着闪耀的星星，没等她的回答。

  她继续说下去，想起很多缥缈的过去。

  最初叶音跟她一起去酒会，跟在她后面，什么也不说，只是盯着她。

  叶音带她回家，她霸占了叶音的床。

  叶音去她的家里，倒一杯柠檬水，坐在沙发上等她，乖巧得不像话。

  她一直都是静默的看着，一言不发，却又异常黏人。

  不知不觉的占据她的心。

  陆沙白深吸一口气，想起还欠着她的一句话：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真爱的第一征兆是无时无刻都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