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桑柔社会法.番
作者:      更新:2023-07-29 21:47      字数:7806
  事隔半年, 如果你在戈兰互联网搜索框输入“桑柔”其人,搜索框下面排在第一地关键词条是:戈兰版莱温斯基。

  问桑柔在“首相遇刺事件”过去半年后,生活过得如何?

  “我很好。”她会淡淡一笑, 回答。

  真的很好吗?

  即使这个国家的女王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从某种程度上把她和“莱温斯基”划清界限,但回到学校,桑柔总是能时不时听到角落的窃窃私语声。

  那些窃窃私语声肯定会出现“莱温斯基”类似词眼, 桑柔知道。

  桑柔还知道,和她交情很好的同学在疏远她,从前对她照顾有加的师长们不再对她嘘寒问暖, 甚至于,鼓动她一起递交何塞路一号实习生申请表的那位同学当着几百人的面, 给予她如是评价:“你连给女王提鞋都不配!”

  没事,没事,这些都是她应该承受的,连同写满她公寓墙上的“婊。子”名声。

  在首相面前正经八百上演脱衣戏码不是婊。子行为是什么?她更是震惊戈兰“首相遇刺事件”的罪魁祸首。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些,知道这些的人也会装作不知道。

  沉默面对那些指责。

  像在女王面前承诺那样,桑柔没给这个国家的首相先生写信;其实, 她也没脸写信了。

  没脸给首相先生写信, 更没脸去看哥哥,也把昔日串着对戒的项链连同佐罗面具一起束之高阁。

  想给首相先生写的信可以藏在心里,但哥哥总归要去看的。

  去看哥哥前,桑柔想让自己稍微像样一点。

  恰好,之前一直号称很欣赏她的澳洲社会活动家米歇尔女士到戈兰来做慈善活动, 桑柔鼓起勇气给米歇尔打电话。

  很快,桑柔成为米歇尔助手之一。

  慈善活动过程中,除去公事桑柔从不与任何人交谈,从不参与任何私事讨论,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屡获让人如坐针毡的目光,也有人特意开上数小时车就为了看一眼“戈兰版莱温斯基”,甚至于,那位提供慈善活动场地男人在被桑柔拒绝后,轻浮说出:“因为我只是一名房地产商人不是首相的关系吗?”

  以前生存手段还在。

  桑柔比谁都清楚,现在最能帮到她地就是:沉默。

  日子在沉默中一天天度过。

  二零一六年到来。

  三月初,鹅城传来女王首相“离婚公投”消息,这天早上,东部几家媒体还是找到学校来了。

  打发走那几名记者,打开宿舍门,一桶水朝桑柔头上浇下。

  和那桶水一起地还有七嘴八舌的责骂:“你比都清楚,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从今天起,你可以收起你那无辜的眼神。”“我猜你会投支持离婚票吧?”“我已经申请调换宿舍,和你这样的人住一起,恶心。”

  苦笑。

  对着那些离去的背影,桑柔听到自己喃喃说:“我不想……我不想他们离婚。”

  这是桑柔首次尝试为自己辩白,桑柔认为自己说地是真话,她是不想那两人分开。

  你看,她这不是投了反对离婚票吗?这就是很好的证明。

  投完票,桑柔彻夜等待结果。

  公投结果产生的数个小时后,传来首相和女王已办理完离婚手续消息。

  一个礼拜后,院长找到了桑柔。

  如果不是院长提及,桑柔都差点把她曾经申请过成为一名终身制社会服务人员事情给忘了。

  院长告诉她,她递交的申请已经通过,但还需取得申请方担保人签名,院长给予桑柔,申请人担保方人选的建议。

  还能有谁,是那个人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院长建议的担保人第二人选为女王。

  闻及“女王”桑柔心里苦笑,何塞宫最后一面已经宣告,一切再无任何可能。

  桑柔告知院长,这件事情她需要重新考虑。

  此话一出,桑柔发现慈眉善目的老先生眼里写满了了然。

  摇头,低低说:“不是的,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然,人已经不见了。

  四月,桑柔回到鹅城。

  米歇尔最后一场慈善展览将在鹅城举行,巧地是,这天恰逢一年一度“与首相先生连线”大型直播节目,这一天,也是女王赴欧洲学习的日子。

  车站,人来人往。

  一边电子屏幕正在播放“与首相先生连线”节目;另外一块屏幕上“女王将在今天下午离开戈兰远赴欧洲开启新的旅行。”播报员声音清晰。

  五月中,结束米歇尔慈善展览活动,桑柔没和往年一样留在学校过假期,她在米歇尔的推荐下,成为澳驻戈兰使馆一名见习员工,负责社会公益版块。

  三月初女王首相那场离婚公投经两个多月沉淀正在和戈兰人渐行渐远。

  几个主打首相女王爱情牌景点关闭了,制造首相女王情侣商品作坊这两个月也少了大半,据说,政府已经出台了若干补助方案。

  值得庆幸地是,离婚公投让戈兰打开了国际知名度,机场酒店人满为患,何塞宫和何塞路一号成为炙手可热的旅游景点。

  问两位当事人受到离婚影响吗?

  “女王去了欧洲,我不知道她的状况,至于首相先生……我想,应该没受到影响。”大部分戈兰民众大致会给出以上回答。

  据传,首相在离婚公投结束第二天就回何塞路一号办公,生活作息和平日一般无异,办公、处理事务、出访、公共场合和到访的外国政要谈笑风生。

  怎么看,还是人们熟悉的首相先生。

  比大众媒体,戈兰国民掌握的讯息,桑柔还多知道了一点点,据使馆一名外务部员工透露:国外一家著名八卦网站在对戈兰小年轻针对性二十四小时蹲点追踪一个月后铩羽而归,“过去一个月,那家伙就只有两次休闲活动。”八卦媒体团其中一员说,这两次休闲活动就是和朋友海上夜钓,还是如假包换的纯夜钓,这两次跟踪夜钓花费他们五万美元经费,“他连一次酒吧都没去过,不是被你们女王甩了吗?适当的借酒消愁能缓解压力。”另外一名跟拍者满脸愤恨,他在一个月跟拍过程中丢失了价值三万美刀的表。

  五月末,戈兰成为世海会成员国,首相以成员国领导人身份出席在阿姆斯特丹举行的世界海洋年度议会。

  首相先生在议会上的表现应该会让戈兰民众把之前“我想,首相先生应该没受到影响。”改成“首相没有受到离婚影响。”

  首相先生在世界海洋议会的表现堪称精彩绝伦,他的五分钟发言让在海洋垃圾占据最大比例的印代表集体退场抗议,还在和最擅长握手的西方某领导人的握手较量中占据了绝对上风,那位几次想挣脱首相先生的力量掌控都无果,只能尴尬一笑再笑。

  最后,媒体还给那位一个手部特写,看来,戈兰小年轻可以去参加民间掰手腕趣味赛了。

  在戈兰民众热议首相先生和某领导人握手趣闻时,一名在奥地利留学的戈兰女孩贴出了几张她在布达佩斯校园网找到的照片。

  身材苗条,扎低马尾辫穿牛仔裤的女人骑自行车从布达佩斯老街穿过,自行车收纳筐放着鲜花水果还有一只猫,自行车车轮碾过数千年历史的石板路,一时兴起,站起来蹬,风卷起女人鬓角的碎发,定额,让看的人会心一笑;谁曾想,迎面走来提琴盒的卖艺人,急忙以脚代替车刹,硬生生定住,老人安然无恙和她擦肩,并给予冒失女人安抚性一笑,镜头定额在女人呼气的瞬间,看得让人忍不住想给她一个拍头顶警告:“下次小心点。”

  看清骑自行车女人的脸,戈兰民众开始欢呼,那是我们的女王。

  照片中,女王虽没有戴上玫瑰皇冠时的典雅端庄,甚至于差点碰倒一名卖艺人,但骑着自行车在布达佩斯清晨薄雾老街中穿行的女王自然而惬意。

  据说,这几张照片让几名女王忠实支持者当场留下激动泪水。

  下班,桑柔回到公寓。

  再一次,她在公寓门板上看到显眼的“婊。子”两字。

  四天前,她才刚刚清理完。

  桑柔知道,这是谁干的,算上这次,已经是第十次。

  公寓小区旱冰场上,几个女孩正不亦乐乎。

  桑柔第一眼就找出那穿红格衬衫的女孩。

  挡住女孩滑行道路,在女孩即将撞上她时,桑柔身体一侧,女孩直直跌倒在地上。

  居高临下,桑柔警告女孩:“再有第十一次我就报警。”

  置若罔闻,女孩在同伴搀扶下站起,笑嘻嘻问:“奇怪,以前都不生气的,这次怎么就生气了,人们都在谈论女王骑自行车的照片,这让你心里不好受了?”

  桑柔觉得女孩的声音表情都刺眼极了。

  给女孩做出了一个警告手势,掉头。

  背后传来——

  “婊。子!”

  握紧拳头,桑柔一遍又一遍和自己说:那是一个未成年人,不需要去理会。

  隔日。

  在桑柔计划里,今天是她去看哥哥的日子,这也是她经历那件事情后,首次有了去看哥哥的勇气。

  但最终,桑柔还是取消了去看哥哥的计划。

  今天天气不好,去看哥哥要一个好天气。

  结束阿姆斯特丹之行,傍晚时分,首相专机抵达鹅城机场。

  繁忙公务和长途飞行让首相先生略有疲色,面对大批等候记者,首相先生在保镖和安全部门人员护送下埋头前行,一名记者大声喊出的“首相先生,您看到女王在布达佩斯的照片吗?”让首相停下脚步。

  站停,顿了顿。

  再次启动脚步,把一众记者扔在身后。

  六月初,大使夫人随行翻译因意外住进医院,桑柔暂时充当了大使夫人翻译。

  六月中旬,一次大使夫人聚会中,桑柔听到这样一则消息,加国大使夫人随行翻译年轻美丽专业,但却是不折不扣的野心家,上个月,在何塞路一号举办的驻戈大使联欢会上,这名加国大使夫人随行翻译和首相先生之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我猜,她是故意往首相先生的酒杯撞,甚至于,那件丝质衬衫就是为那一个瞬间准备。”韩大使夫人翻译语气轻蔑。

  这样的小插曲导致加国大使夫人随行翻译好身材一览无遗,当晚,何塞路一号主人在各国大使面前展现出了极好的绅士风度,带着加国大使夫人随行翻译前往更衣间。

  联欢会结束第二天,加国大使夫人随行翻译就递交辞呈,前天,有人看到她和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士出现在鹅城一家顶级私人会所上,这位高大英俊男士就是何塞路一号主人。

  加国大使夫人随行翻译,不,应该是前加国大使夫人随行翻译是一名华裔,中文名字叫杨敏敏。

  当晚,桑柔找出联系录,给和她曾经一起在何塞路一号当实习生拨打电话,苏珍妮也打了,但电话打不通。

  “这次之后,我会把你列入黑名单以此来表达,你不受苏珍妮欢迎。”这是那次苏珍妮答应帮她带她去见女王时说的话。

  除去苏珍妮,其余九人都接听了电话。

  九人中有六人答应参加聚会,剩余三人因人不在鹅城无法赴约,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成为何塞路一号秘书团队的简不在三人无法赴约名单中。

  聚会时间定在周末,六人如约而至。

  在桑柔稍稍提了一下自己哥哥和首相女王的关系后,那几人放松了警惕,其中一位还激动嚷嚷说自己没相信错人。

  你看,她想骗人总是很容易。

  只可惜,桑柔从简口中获得的讯息不多。

  最有价值的讯息是曾经有年轻女人通过秘书办公室给首相先生留话,那通电话是简接的,女人在电话中哀求帮忙转达首相先生,是她的错。

  这听上去有点像男女间在闹变扭。

  桑柔还想继续追问下去,无奈简已经醉得就像一堆烂泥。

  不管怎么样,可以确定地是: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就是了,而这个女人会不会是杨敏敏呢。

  桑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大费周章去打听这些。

  首相先生已经离婚了,和女人约会再正常不过,也许是三月离婚六月就和女人约会,这让桑柔产生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拥有如此大魅力,让犹他颂香在短短三个月间就从和前妻离婚阴影中走出。

  只可惜,网上没有杨敏敏相关信息,只知道那位年轻貌美身材火辣。

  七月初,一个无所事事夜晚,桑柔喝了点酒,借着酒气她来到何塞路一号附近兜转。

  桑柔承认,她不是第一次干这事,犹他颂香的管家她是认得的,有那么一两次她遇到那位老人家,之前不敢上前但这一次,她冲了过去挡在轿车前。

  桑柔让那位老人家转达:丹尼尔斯。桑的妹妹等在门外,请求见首相先生一面。

  这个晚上,桑柔再次踏进何塞路一号首相先生寓所。

  在首相生活理事带领下,桑柔来到犹他颂香的书房。

  站在书房办公桌前,桑柔头垂得低低的。

  嚷嚷着见人家一面总得有原因吧。

  见面原因多得是。

  低着头,向这个国家领导人致上姗姗来迟的谢意。

  夜总会停车场遇刺当晚,他们被转移至安全部,被送至安全部途中,虽然两人共乘一辆车,但桑柔绝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神志不清,偶尔有点意识,看到地都是他或是紧锁眉头或是心不在焉。

  那晚后,桑柔再也没见过犹他颂香。

  传达自己感激之情,并为自己惹下的漫天风波表达万分歉意。

  最后……

  “我投了反对票。”怕表达不够清楚,桑柔补充道,“我投了反对首相和女王离婚票。”

  书房气氛似乎在瞬间因她这句话变得说不清道不明,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让桑柔手掌心也不知道怎么,有细汗冒出。

  僵持间,发呆间。

  很轻很轻的声音让桑柔抬起头来。

  桑柔缓缓抬头。

  那人眉目淡淡,说不清他是对你温柔的还是冷酷的,几眼之后说了句“也不过就这样。”细细咀嚼“也不过就这样”更像是他在和自己说话。

  心头颤了颤,问:“首相先生,您刚刚说的话是……是什么意思?”

  他没回应,朝桑柔做出你可以离开了示意。

  这么难才见上一面,怎么能……一双脚宛如生根般的。

  迎面而来的那束视线让桑柔如坐针毡。

  微微敛眉,犹他颂香嘴角是在笑着的,眼里却带着冷淡和嘲弄:“想给首相先生再表演一次脱衣戏码?”

  “能告诉我……首相先生刚刚说的那句‘也不过是这样’是……是什么意思?”即使腿已经开始在打着退堂鼓了,但希望还是和直觉背道而驰。

  直觉告诉桑柔,快走,继续呆下去你会所获伤心欲绝;但希望却让她咬牙坚持,说不定,说不定……

  “就那么想知道?”他问。

  “求您。”

  “这一刻,再见到我冒着生命危险从叙利亚带回来的小家伙,其实不过和每一个在路上和我擦肩而过的人意义相同,长发短发,高个矮个,或胖或瘦终究只是芸芸众生中一员。”他淡淡说。

  桑柔摇头,不是的,不会的。

  她不要成为他生命中芸芸众生一员。

  似乎,他觉得还不够残忍。

  “还执着于脱衣表演?信不信?”犹他颂香收起嘴角笑意,“这次你连给你穿上衣服的时间都没捞到,当真你那样干的话,我相信,把你从我书房带走的警卫还是乐意一饱眼福的。”

  这一次,桑柔相信了。

  相信了自己在他面前连一丁点任性的机会都没有了;相信自己当真再上演一次脱衣戏码,那人会让自己什么也没穿离开书房。

  脚步跌跌撞撞。

  花园回廊,桑柔和一名妙龄女郎打了一个照面,桑柔在首相侍卫官带领下往外走,那位妙龄女郎则在首相生活理事带领下往里走。

  庭院灯光线不是很充足,桑柔无法看清妙龄女郎的长相,只能通过曲线判读,女郎有一副绝好身材。

  原来都是真的,男人真的都喜欢性感女人,自嘲一笑。

  小段路过后,桑柔忍不住回头看。

  正逐渐远去的妙龄女郎有一头乌黑长发。

  依稀间,桑柔想起,另外也有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女人。

  回到公寓,桑柔再次看到公寓门板上醒目的“婊。子”,桑柔一手紧握棒球棒,一手大力按响公寓一户人家门铃。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爱穿红格衬衫女孩的家。

  然,给她开门地是一张完完全全的陌生面孔,那位告诉桑柔,她要找的人已经搬走一个多礼拜了。

  棒球棒狠狠砸在自己公寓门猩红的字样上,这次又是谁做的?!

  她不是婊。子,不是!

  夜晚,桑柔从噩梦中醒来。

  不顾满头大汗,打开门,看清门板上什么也没有时,大大松下一口气。

  再一个周末到来。

  下班回家,桑柔再次在自己公寓门板上看到那个让她屡犯恶心的词汇,这次,字体是黑色的。

  额头抵在墙上,喃喃说“到底是谁干的?到底是谁。”“我不是,我不是婊。子,不是!”没人听她说话。

  七月初,在心理医生建议下,桑柔回到东部学院。

  七月中旬,桑柔见到了李庆州。

  李庆州带来了其上司代替转达给她的一份文件。

  迫不及待打开,桑柔赫然在文件袋里看到自己申请成为一名终身制社会服务人员的志愿表格。

  表格申请方担保人一栏填着犹他颂香的名字。

  惨然一笑。

  自己心上人亲手把自己送上独孤终身这条路,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残忍的了。

  申请人签名档处一片空白。

  有那么一瞬间,桑柔想把那张志愿表格一分为二,我不要,我才不要。

  似看穿她的心思,李庆州告诉桑柔,可以当这张表格不存在过。

  “你现在还年轻,可以理解,也没什么可丢脸的,首相先生……”说到这里李庆州看了桑柔一眼。

  触及首相先生,注意力前所未有集中。

  “首相代替转告,你可以选择不在志愿表上签名,他也可以选择把那三百零六封信一把火烧掉。”李庆州低声说。

  不,不行,不要!

  她不要他一把火烧掉她给他写的所有信件,那是她仅存的甜蜜回忆,她写,他看。

  桑柔在志愿表格上签下自己名字。

  签完名字,满怀希翼。

  “首相先生……不会……不会一把火烧掉我写给他的那些信,对吧?”轻声问。

  李庆州点头。

  桑柔大大松下一口气。

  李庆州告诉桑柔,首相先生会信守承诺,不烧掉那三百零六封信。

  “但……首相先生于昨天让秘书室把那些信件当成垃圾废品处理。”李庆州低声说。

  桑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她听到自己的笑声,笑声很快变成哭声,再去看那份已经被李庆州拿在手里的申请表格,哭声又变得了笑声。

  这是桑柔听到过最难听的笑声。

  这天,首相生活应急事务官显得耐心十足。

  等她笑完哭完,告知她:念及丹尼尔斯。桑对戈兰做出的贡献,丹尼尔斯。桑的妹妹拥有一项特权,假如她某一天厌倦当一名终身制服务人员,可以向服务机构申请解除终身制。

  李庆州把这个申请解除终身制比喻为:“你可以把这个理解为修女还俗。”

  但——

  一旦桑柔解除终身制成功,戈兰即时会产生以“桑柔”命名的一项社会制度法。

  此项社会制度会详细罗列桑柔其人所作所为,此制度运用目的为警示作用:不要妄谈成为一名终身社会服务人员。

  听听,这听上去是一个多么人性化的选择。

  但其实是以另类方式把桑柔这个名字钉在耻辱榜上,嘲笑她的自以为是和轻浮。

  “去转告首相先生,桑柔社会制度法永远不会产生。”桑柔恨恨说。

  李庆州看她的眼神就宛如:你看,你又说了一次大话。

  “我没说大话!”桑柔大声喊出。

  李庆州走了,离开前和桑柔说了这么一段话。

  “珍惜眼前所有一切,努力去争取同学朋友的爱;努力在师长们表现出积极的一面;同样一件事情,别人付出五分真心,你就要付出十分真心,总有一天,一切一切都会回来。”

  不死心,问:“这也是首相先生让转达的吗?”

  李庆州摇头:“是我代替你哥哥给你的话。”

  泪水瑟瑟而下。

  “别对那个人存在一丝一毫的幻想。”这是李庆州走前留给桑柔最后一句话。

  大洋彼岸。

  那个叫苏深雪的女人提倡的“时尚垃圾”理念得到一百名环保名人联名支持的新闻爬上戈兰媒体各大头版头条。

  戈兰小年轻也在自己个人社交网上表达对前妻的支持。

  只是,有趣地是,戈兰街头小报却报道了:那则支持讯息发布不到四十分钟,在某私人场所,首相先生被问及前妻时。

  “不要在我面前提及这个女人的名字!”犹他颂香阴沉一张脸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