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3)
作者:咩咩桑      更新:2023-07-30 03:59      字数:20993
  样的人,也算是祖上烧高香了,要是没有慧贵妃娘娘在宫里头,周六爷凭什么娶到周六奶奶?”

  说着,她更是蹙着眉头道:“我看这件事儿不太平常,反正咱们俩小心点就是了!不过你放心,到时候会护着你的,距离进宫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咱们也能好好筹划筹划了!”

  特别是她们一打听,到时候要进宫的除了慧贵妃的两位儿媳妇,就是周八姑娘了,至于那些庶出姑娘,压根就没这个资格进宫了。

  说白了,那一天延禧宫的宴会是家宴了!

  当周六听闻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拉着沈易北的袖子道:“哥,你说这东阳伯府的两位姑娘,特别是那二姑娘是不是真的特别厉害?”他只怕是不是谢橘年还有什么别的本事他不知道了。

  沈易北因为邹姨娘没了孩子的事情,这几天一直不怎么高兴,可说实在的,他一方面是因为孩子没了伤心,还有一方面则是因为宋云瑶在其中动了手脚而伤心。

  如今他只道:“话怎么这样说了?”

  周六低声道:“哎,你是不知道我姑母这个人啊,平日里是最吹毛求疵的一个人了,看自家人觉得哪哪都是好,可看别人觉得看哪哪不好,我想就算是东阳伯府这段时间得皇上看重,可东阳伯府要人没人,在朝中要势没势,我姑母平白无故的看中东阳伯府做什么?”

  “要知道,也就是像顾玉他们那样的人家,才能入得了我姑母的眼,这东阳伯府……”

  说着,他挥挥手道:“只怕就算再过个一二十年,我姑姑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的!”

  沈易北只想着那周家人果然是个个不聪明,只道:“你只看到了东阳伯府如今在朝中的局势,可却没有看到一个字——情,皇上对东阳伯府顾念着旧情呢,只要有着一份旧情,在东阳伯府想要飞黄腾达,哪里是什么难事儿?更何况就算是那东阳伯不成器,可在皇上心里,只怕对东阳伯也有不一样的情怀,慧贵妃娘娘只要牢牢抓着皇上的心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用管,所以慧贵妃娘娘对东阳伯府两位姑娘也好的没话说,叫我说,你离慧贵妃娘娘还差的远了。”

  就连他也忍不住察觉出不对劲来了,要是慧贵妃是个聪明人,想到这一层没什么稀奇,可这周家的人,一个赛一个蠢,慧贵妃哪里能想到这一茬?

  周六一拍脑袋,哎呀叫了一声道:“哥,还是你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儿来?是不是连我也得巴着那东阳伯府的两位姑娘,特别是那二姑娘?”

  “要是叫慧贵妃娘娘看到你这样儿,只怕会想这周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人来了!”沈易北道:“你想想,你们周家是什么身份,如今在京城之中还需要巴着谁?事情做的不好,还跌了份儿,更别说,这东阳伯府的二姑娘还没成亲,和你走的近,对人家的名声有什么好处?”

  这段时间,他一直想着要去东阳伯府看一看,可没找到合适的由头。

  他也想过去老祖宗那边试探一二,可话刚出了头,老祖宗只说已经派人去东阳伯府走过一趟了,这下子,他倒是没有什么好借口过去了。

  有些话想要问,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所以沈易北心中这份愧疚一直存到了如今。

  周六又是一拍脑袋道:“瞧我这笨的,不过这东阳伯府的两位姑娘年纪也不算小了,特别是那大姑娘听说已经十七八岁了,怎么还没定亲呢?难不成一直打算等着东阳伯府复位之后再来寻亲事?”

  “放眼京城上下,这十七八岁还没成亲的姑娘虽还有几个,可没定亲的姑娘,除了那位二十多岁的保宁长公主,好像也就没谁了。”

  说着,他更是吃了一筷子东坡肉,才道:“北哥,你说这东阳伯府大姑娘想找个什么样的?会不会是我姑母想要替他们做媒吧?虽说我们周家世世代代不大出众,可好歹也是京城世家,周家族人中出众的子孙也不算少,我估摸着会不会是我姑母想要将东阳伯府的大姑娘嫁到咱们家去?”

  沈易北听到这消息,心中咯噔一沉,论长相,珍珠是极不上谢橘年的!

  虽说娶妻当娶贤,可这话在惠贵妃那里却是行不通的,慧贵妃这人好华贵,好明艳,不管什么东西,那都要挑最漂亮的,就连她那两个儿媳妇,也是由她一手挑的,个个长得像牡丹花似的。

  难道,惠贵妃会不会是看中谢桔年了?

  他心中怎么觉得有些不舒服,只道:“哦?你们周家还有极出众的子弟?我怎么没听说过?就算是有,也不过是旁枝,你们周家嫡支中你是最小的,就算是旁支再能干,能有什么助力?都分了家了,就算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了,可能帮衬上慧贵妃娘娘和你们周家的时候却是太少了。”

  周六点点头,道:“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说着,他更是琢磨出不对劲来了,“北哥,你可别太瞧不起人了,我们周家有个远房堂哥,家里穷的很,说是穷的叮当响,听我娘说当年他一出生,他爹就死了,他娘将他拉扯长大,当初他要去血糖,家里没银子,他们娘儿俩在我们周家院子里跪了一天,那个时候我姑母才跟着皇上,不过是一个刚进皇子府的侧妃,我们周家也没什么银子,后来还是我祖母见着她们娘俩实在是可怜,这才拿了一笔银子给他们。”

  “我那堂哥也是个有出息的,先是中了秀才,前段时间又中了举人,听那书院里的先生说,他中进士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些年和我们家一直走着呢!我祖母还不是想着有朝一日他中了进士,能够在朝廷之上帮衬帮衬我那两位皇兄呢?”

  说着,他更是掰着指头算起来,“要是我没有算错的话,今年他应该也十七岁了,嗯,十七岁,虽说年纪比那东阳伯府的大姑娘小上一点,可姑娘家大上一两岁,也没什么不妥,刚好前段时间我那堂婶也来,说我们能不能帮我堂哥说一门好亲事。”

  “不成我得回去探探我祖母的话,说不准,那东阳伯府的大姑娘,真的成为我堂嫂了。”

  他倒是啦蛤蟆想吃天鹅肉,正说着话了,顾玉和季七也进来了包厢。

  顾玉听说他这话,看他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声了,随手取下自己头上的帽子放了下来道:“我说你吧,你还真的不太聪明,你姑母什么时候将你那堂哥放在眼里过?更别说如今大费周章的替他相看东阳伯府的二姑娘了。”

  “东阳伯府如今虽不太显贵,可有皇上的照顾,身份也不一般,嫁给你那家境一贫如洗的堂哥,实在是太委屈了,人家东阳伯府凭什么了?难不成还真当你古墓是一手遮天了不成?”

  这话,也就顾玉一个人敢当着周六说了,他喝了一口茶,才道:“就算是皇上知道了,只怕心里也不会痛快,想着当年老东阳伯为了皇上命都丢了,恨不得连祖上的祖坟都叫人给掘了,如今自然要替东阳伯府的两位姑娘找上一门好亲事的!”

  由最初的迷茫到如今的笃定,他已经想好了,这段时间先好好当差,等着过段时间哪一天祖父心情好了,就和祖父提上这件事,要祖父去东阳伯府提亲。

  他对于自己这门亲事还是挺有自信的,别的不说大从他小的时候起,就有人开始来打听他的亲事了。

  周六不免有些怏了——好像这是他和谢橘年能攀上的最亲近的关系了。

  沈易北却是越想越不对劲,他隐隐约约记得宋云瑶和他说过,慧贵妃娘娘这这人虽蠢,可胆子却大的厉害,会不会是慧贵妃娘娘真的看中了谢橘年?

  他的打量的目光落在了周六面上,慧贵妃娘娘最疼的就是周六这个侄儿了,再加上慧贵妃娘娘一直对周六奶奶不是很满意!

  因为有心事,所以一顿饭吃下来他并没有多高的兴致。

  吃完了饭,各自就回家了,就算是那怡红院再好,可去的多了也没什么可乐呵的了,而且顾玉明儿早上还得进宫当差了!

  他们一个个都觉得顾玉这段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就连皇上都将老兴国公召进宫去,夸赞了顾玉好几次。

  沈易北骑着马,深夜里的马蹄声嘚嘚作响,明明是极为安静的夜,他却觉得心烦意乱。

  这几天追风已经习惯了,只跟在身后道:“要是侯爷觉得心里乱,不如去怡红院听莫愁姑娘唱小曲儿吧?”

  嗯,每次沈易北去怡红院真的只是听小曲儿而已,不过至于别人是不是这样觉得,那就不大清楚了。

  沈易北勒住马,扬声道:“去东阳伯府。”

  也许是喝了不少酒,胆子也大起来了,沈易北站在芙蓉园门口的时候,半点胆怯都没有。

  倒是看着那似曾相识的“芙蓉园”牌匾,忍不住讥诮一笑——这人也太懒了些,直接将长宁侯府院子的名儿搬过来了。

  他并未叫人通传,径直进去了。

  合欢刚伺候了谢橘年睡下了,正准备穿过游廊回房的,如今看到沈易北,只觉得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还真的没看错,失声叫道:“侯,侯爷……您怎么来了?”

  一阵冷风吹来,沈易北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行径好像有些不妥,有什么话不能白天大大方方的说?

  可如今来都来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沈易北微微咳嗽一声,道:“去,把你们家姑娘喊出来,我有些话要和她说!”

  这个时候?

  合欢原本想说自己姑娘已经睡了,可看着沈易北那张好看且带着几分郑重的脸,抬脚就折回去了。

  谢橘年虽说穿到这个不知名的年代有段时间了,但还是没能习惯这个朝代的作息,恨不得一到八九点钟都躺到床上去了,怎么睡着?

  如今她正掰着手指头看能不能研究出什么新菜来,听说沈易北来了的消息,想也不想就说不见。

  宋云瑶和沈芷柔将屎盆子扣到她身上,还指望她对沈易北有什么好脸色,怎么可能?

  这两人一个是他妻子,一个是他妹妹了!

  合欢咽了个口水道:“姑娘这样怕是不妥吧!不管怎么说,侯爷都是您的……表哥啊!”

  “表哥”这两个字,谢橘年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别扭,这表哥的含义就像是在宾馆门口看到一对熟人,别人说他们只是大学同学似的……引人遐想!

  谢橘年想了想还是道:“好了好了,来都来了,我也不想要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你要他去偏厅那边等我吧!”

  谢桔年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她在房里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去了偏厅。

  原本以为去了偏厅,沈易北早已满脸不耐烦或者早已经走了,可她却没想到,沈易北却端正坐在太师椅上,脸上好像还带着几分……焦急。

  谢橘年不由得有些心虚,“侯爷找我有什么事?”

  沈易北好看袖长的手敲着太师椅扶手道:“听说你下个月初要进宫一趟,还是要去慧贵妃娘娘?”

  谢橘年坐在他对面,点头道:“没错!”

  “难道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沈易北心中暗道,原先他以为这谢橘年被打了一顿板子变得聪明点了,没想到也没太大的变化,“慧贵妃娘娘是出了名的看不起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甚至连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保宁长公主,她也没放在眼里,怎么会偏偏对你高看了?”

  “哦?难不成连侯爷发现这件事不太对劲了?”谢橘年这几天一直都在想这件事,“我早就发现不对劲了,不仅是我,就连姐姐也觉得不对劲,可慧贵妃娘娘入宫多年,她的心思那是我们能够猜得透的?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到到底是因为什么!”

  沈易北微微一笑,“那你知不知道慧贵妃娘娘不喜欢周六的妻子?”

  谢橘年点头道:“这件事我倒是知道,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易北的目光落在她明艳的面容上,这个时候她已经梳洗过了,脸上粉黛未施,可却显得愈发好看了,“慧贵妃娘娘这个人怕你知道的不多,她性子极为要强,就算是和皇上之间也很少有让步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皇上哄着她。”

  “当初周六奶奶进门的时候,慧贵妃娘娘极为不高兴,也就是周老夫人进宫了好几趟,慧贵妃娘娘才接受了这个侄媳妇,可这两年下来,慧贵妃娘娘对周六奶奶却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特别是周六奶奶去年那一胎生下了女儿,慧贵妃娘娘气得像是什么似的,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贵妃娘娘应该是看中你了……”

  “看中了我?”谢橘年刚喝了一口牛乳下去,如今也顾不上那牛乳滚烫,囫囵咽了下去,才道:“可周六已经成了亲了!再说了,就周六那样一个草包,我,我才不想嫁了……”

  她这个态度,沈易北还是比较满意的,“周六是成亲了没错,可慧贵妃娘娘想要说服皇上给周六抬一个平妻,在慧贵妃娘娘那儿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其实这件事还是要看你自己怎么想,要是你不愿意,我会帮你的!”

  “帮我?”谢橘年连戒备地看了他一眼,只道:“侯爷怎么帮我?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一天慧贵妃娘娘压根就没有邀请侯爷进宫了!”

  “再说了这天上怎么会无缘无故掉馅饼?侯爷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侯爷不是一直觉得我像是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你不放吗?我嫁给了别人,不仅是你,还是夫人,谁都乐见其成了,这长宁侯府也能少不少事儿了!”

  还真是话里有话呀!

  沈易北觉得原来的谢橘年像狗皮膏药,可现在的谢橘年却像是一朵玫瑰似的——毫看,却带着刺儿,“怎么,你不想要我帮你?要是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到时候你嫁给了周六,我作为周六的朋友,会让他多照顾你几分的!”

  “别呀!”要是论见风使舵的功夫,谢橘年称第二,那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她忙笑着道:“我不过是说笑而已,侯爷不必介怀,不过侯爷说帮我,到底是怎么一个帮法?”

  沈易北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显然对她的话不是很满意!

  谢橘年也不在意,只斟酌道:“侯爷这段时间和周六爷关系不错,不如就走了周六爷的路子!我听说慧贵妃娘娘想将周家八姑娘嫁给兴国公府世子爷,不如那一天也约了兴国公府世子爷一起进宫,这慧贵妃娘娘知道了一定不会不答应的,到时候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也好早做防范!”

  当初她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只觉得这宫里头和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清宫戏完全不一样!

  旁边候着的人鸦雀无声,走路恨不得连声音也听不到,原本她是不紧张的,可见着慧贵妃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她也跟着有些紧张了,连半个字都不敢说错,万一得罪了那宠冠六宫的慧贵妃娘娘,她是真的没好日子过了!

  沈易北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在慧贵妃娘娘跟前,得比在皇上跟前还要小心!这件事你也告诉珍珠一声,免得到时候出了纰漏!”

  谢橘年应了一声好,仔仔细细打量着沈易北,脑袋里天马行空地想了起来,会不会沈易北身体里也装的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要不然,沈易北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

  沈易北被她这目光看的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不悦道:“你又在看什么?”

  “我在看,侯爷到底是不是还是侯爷了!”谢橘年看了他脸上不解的目光,只道:“要不然,侯爷怎么会对我这么好?明天太阳怕是要打西边出来了!”

  沈易北神色有些不自在,“我……你到底是我的表妹,要是你过得不好,只怕老祖宗心里也会难受的!”

  谢橘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侯爷什么时候变得扭扭捏捏起来了?嗯,让我猜一猜,只怕因为我被夫人和沈芷柔诬陷害了邹姨娘的孩子,侯爷觉得愧对于我,所以想着帮我一把,心里也能好受点吧?”

  056 这是唱的哪一出

  沈易北舒朗一笑,倒也没有隐瞒,“你怎么知道?还有,你就这么笃定我相信你?”

  “侯爷应该也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大可以想一想,就算是我真的看邹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顺眼,这想要害死邹姨娘肚子里孩子的办法多得很,为什么偏偏要当着众人的面去害?疯了不成?”谢橘年回想起这件事来,还是有些气愤的,“而且当时情况极乱,夫人说是我害的,我还说是夫人害的了!虽说夫人有沈芷柔这个人证,可这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夫人是和沈芷柔穿一条裤子的啊!”

  话糙理不糙!

  沈易北沉默了,“可我问过云瑶了,她说这件事和她没关系……”

  “那侯爷有没有问过她,到底有没有亲眼见着我推了邹姨娘?要是她说谎,就要她不得好死?”谢橘年还真是气急了。

  沈易北道:“这话,我没有问。”

  他根本就没有勇气去问,他不想让自己和宋云瑶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可他不知道,哪怕是最上等的瓷器,只要这裂缝一旦产生,裂缝终究会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只会变成一堆碎瓷片!

  谢橘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夸他深情还是骂他糊涂了,“侯爷,这长宁侯府的内院是该好好理一理了,要不然,这内院之中除了夫人的孩子,怕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

  她虽厌弃这个朝代的一夫多妻制,可也不能承认宋云瑶的做法是对的。

  说完这话她抬脚就走了,有些话,她已经劝了,至于怎么做那是沈易北的事儿。

  等着到了延禧宫的那一天,谢橘年果然是见到了沈易北,不仅是沈易北,还有季七,顾玉,周六都在了!

  这周八姑娘也站在了慧贵妃身侧,之前在周家的时候,周八姑娘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似的,可如今站在惠贵妃娘娘身边,那就像一只温顺的兔子似的!

  只是她的眼神却是时不时落在了顾玉身上,可见这周八娘是真的喜欢顾玉,偏生男儿家对这种事情反应迟钝的很,顾玉和周六是半点感觉都没有。

  珍珠和谢橘年上前给慧贵妃请安,慧贵妃之前见过谢橘年了,如今只不咸不淡夸了珍珠几句。

  倒是四皇子妃素来会来事儿,恨不得将珍珠和谢橘年夸成天上才有的仙女似的。

  周八姑娘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这七皇子妃见了,只道:“哎,如今看看这三个没有出嫁的姑娘都是极好看的,回想当年我们没有出嫁的时候也像是花一样的,可嫁人没几年,就成了明日黄花了……”

  她本是打算夸上几句周八姑娘的,可如今却是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要她成了明日黄花,那已经生下两个皇子的慧贵妃成了什么?

  果然,慧贵妃瞪了她一眼,“要是你闲的无事做,就去小厨房那边盯着!”

  周八姑娘还是挺喜欢自己这位你表嫂的,只替她说话,“是啊,七皇子妃,姑母这是不放心将这事儿交给别人去做了。”

  七皇子妃只能灰溜溜下去了。

  四皇子妃得意一笑,在惠贵妃跟前,一直都是她比较得脸,倒是一直坐在周六身边的周六奶奶半个字都不敢说,她可是一直不得慧贵妃喜欢的。

  慧贵妃娘娘将七皇子妃打发出去,颜色才好看了些,问了珍珠平日里做什么打发时间,读了些什么书。

  珍珠一一作答,半点差错都没有!

  慧贵妃对这谢家姊妹多了几分喜欢,只道:“……说起来你们的哥哥过年之前也能回来了,皇上不知道在本宫面前说了多少次说对不起你们姐妹两个,还是本宫劝皇上说如今你们已经苦尽甘来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珍珠笑道:“慧贵妃娘娘说的是。”

  她是极小心的,在慧贵妃跟前该说的斟酌片刻再说,不知道该不该说的,那是绝对不会说的。

  慧贵妃也察觉了,索性直奔主题,“长得多水灵的两个姑娘,也不知道到时候谁有福气将你们给娶去了,哦,本宫倒是忘了问了,你们俩儿应该是没有定亲吧?”

  正喝茶的沈易北差点就呛到了,这慧贵妃娘娘的含蓄还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珍珠被老祖宗教导的还不错,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卑不亢道:“回慧贵妃娘娘的话,我已经定过亲了,橘年还未定亲,要等着大哥从西北回来之后再商议橘年的亲事!”

  这话虽叫慧贵妃比较满意,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哦,你定的是哪家的哥儿?本宫怎么没听到消息?”

  珍珠道:“我定的并不是京中显贵人家,而是长宁侯府管事的儿子,当初已经说好了,等着明年秋天成亲,不过后来皇上的旨意下来之后,这门亲事还得经过哥哥同意才是!”

  别说是慧贵妃多看了珍珠一眼,就连素来大大咧咧、胸无城府的周六都忍不住多看了珍珠两眼……这东阳伯府的姑娘配长宁侯府管事的儿子,好像不大相配吧?

  慧贵妃讥诮一笑,“原先你是长宁侯府老祖宗身边的丫鬟,和管事的儿子也算是门当户对,怎么如今你还打算嫁过去不成?”

  话一说完她便止住了,她就是再蠢也该知道,要是珍珠没存这份心思,如今压根就不会提起这茬来,只会说自己没有定亲。

  放在周六等人眼里,这珍珠是有情有义,可放在慧贵妃眼里,这珍珠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傻子了!

  不过傻子也好,这谢橘年有这样的姐姐,到时候岂不是更好拿捏了?如此一来,她更是势必要将谢橘年嫁给周六了。

  珍珠像是没看到众人脸上的惊愕似的,含笑点点头道:“这门亲事自然还是作数的!当初是刘管事亲自与老祖宗提亲,是合过八字、定下日子的,也就是后来我成了东阳伯府的二姑娘,唯一变的就是这一点了!若是因此我看不上刘大哥,那我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说着,她更是抿唇一笑道:“更何况我对这门亲事也是极为满意的,这门亲事等着大哥回来之后,我会亲自与他说的,我相信他是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老祖宗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她知道老祖宗这么做是为了她好,可她还是决定要嫁给刘大哥!

  慧贵妃似笑非笑道:“没想到大姑娘还真是叫本宫好生佩服了!”至于这是真佩服还是假佩服,谁都不知道!

  反正等着午饭摆上来的时候,男女分席而坐,周六挨着沈易北坐着的时候自然是狠狠夸了珍珠一番,“原本我以为东阳伯府的二姑娘已经是厉害的了,没想到那位东阳伯府的大姑娘才叫人佩服了!若换成是我我都做不到!”

  沈易北笑着道:“说到你了?咱换个别人说行吗?你这样的,要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也就觉得奇了怪了!”

  顾玉也笑着附和道:“是啊,谁说女子不如男,至少这位东阳伯府大姑娘的脾性就让我们敬佩了。”

  男眷这边吃饭倒是没什么事儿,可女眷那边却是不大太平了!

  慧贵妃吃到一半,却是将筷子丢在了桌上,厉声道:“这御膳房里的人是不是不想活了?本宫素来爱吃醉鸡,吃的是那一个鲜嫩味儿,怎么如今这醉鸡酒味这么重?还这么老?是不是要气死本宫?”

  延禧宫虽说是有小厨房的,可这种主菜还是要御膳房那边做的!

  四皇子妃率先站起来,道:“那要不媳妇差人去御膳房那边问问看?要不要御膳房那边重新做一道醉鸡送过来?”

  慧贵妃冲着她摆摆手,“罢了罢了,这个时候做也来不及了!这样吧,小六媳妇,你去和御膳房的人说一声,凡是经手这道菜的人,每人赏二十个板子,本宫倒是要看看,以后他们长不长点记性,连本宫都敢这样糊弄,到了别的主子跟前还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儿呢!”

  原本是派一个宫女就能做的事儿,可她非得将周六奶奶给打发出去。

  正在战战兢兢吃饭的周六奶奶一听到这话,忙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谢橘年原本是有些担心的,可吃着吃着也渐渐放松下来了,难道慧贵妃娘娘真的找她只是为了吃一顿饭?

  慧贵妃的行径也叫她很是放心,从吃饭的时候压根就没和她说几句话,倒是和四皇子妃说个不停,“……老四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虽说你膝下已经有一儿一女了,可皇上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皇家的子孙向来单薄,你能够为皇家多开枝散叶,那是最好的事情了!皇上和本宫见了,心里只有喜欢的份儿!到时候这正妃的位置也只会是你的!”

  四皇子并没有纳正妃,如今的这位四皇子妃乃是侧妃,也是因为府中没有正妃,所以直接开口四皇子妃,毕竟谁都知道慧贵妃已经将她当成了正经儿媳妇了,也就是四皇子那边暂时还没松口了。

  七皇子妃听到这话只能低下头,如今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了,因为这件事慧贵妃娘娘不知道找了多少次她的麻烦!

  一说起这件事,四皇子妃只觉得腰杆子挺得更直了,“是,母妃放心,媳妇都记下了。”

  慧贵妃的目光又落在了周八姑娘脸上,“你了,你祖母可有帮你说什么人家?”

  周八姑娘面色一红,低声道:“姑母!”

  慧贵妃笑着道:“这儿又没有外人,你害羞个什么劲儿?你啊,素来像是个泼猴似的,也就说起这事儿来会害羞,说吧,刚好让本宫帮你参谋参谋,你祖母如今年纪大了,进宫的时间也不如从前多了,你娘又忙得很,这种事儿,本宫这个当姑母的也得帮着多操心操心!”

  “姑娘家的不比哥儿,若是哥儿没娶到好的媳妇,还能纳妾,但是姑娘家的不一样,要是没嫁个喜欢的,合心意的,这一辈子都过的不痛快!”

  这一番话恨不得说的周八姑娘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也顾不得谢橘年和珍珠在场,忙道:“姑母,祖母……祖母说想将我嫁到祖母的娘家去,祖母说我被家里人惯坏了,还是低嫁的好,这样以后就没谁敢对我不好了,可姑母,我一点都不想……”

  慧贵妃一听到这话,眉头蹙成了一团,“娘怎么越来越糊涂了?之前小六的亲事,如今你的亲事,都是这样,咱们周家的姑娘自然是样样都好的,怎么能低嫁?你放心,你的亲事,姑母会帮你做主的……”

  话毕,她的目光便透过屏风落在了顾玉俊朗的脸上……兴国公府的这门亲事,她是势在必得!

  周八姑娘顺着慧贵妃的眼神瞄过去,小眼神也跟着亮了几分……天底下智能的这么好看的人?

  在场的人,只怕除了慧贵妃和周六之外,没谁不知道她的心思了。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小半个时辰也就过去了,一顿饭也就完了。

  慧贵妃看起来心情不错,只道:“这御花园的菊花开了,你们陪着本宫一起去瞧瞧,难得你们都进宫了,本宫心里头高兴,今儿什么事都不理……”

  四皇子妃笑着搀住她的手臂,笑着道:“好,母妃说什么都好!”

  倒是七皇子妃哎呀一声叫了起来,“怎么周六奶奶还没回来了?”

  要不是她提了这么一句,谁也不会想起周六奶奶来,包括周六。

  四皇子妃对自己这个蠢笨的妯娌很是瞧不上,如今这个时候的聪明人多得很,就她最能干?

  慧贵妃皱眉道:“该不会又跑到哪儿玩去了吧?”

  这个时候周六才将周六奶奶想起来,一夜夫妻百日恩,这莫愁虽是周六心尖尖上的人,可他对这位听话懂事的周六奶奶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姑母,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向来守规矩,既然您说要她去御膳房那边一趟,她断然不敢偷偷跑去玩的……”

  换成了他,还有可能做这样的事!

  慧贵妃最见不得他维护周六奶奶的样子,一挥手道:“来人,你们出去找找周六奶奶,若是找到了就要她早些回来,就说小六等着她了!”

  为首的内侍应了一声也就下去了。

  慧贵妃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御花园。

  谁知道走到了半路上竟碰到了皇上,谢橘年胆子大,趁着慧贵妃给皇上请安的时候偷偷看了皇上一眼,这皇上年纪不算大,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个脾气好的,特别是看向慧贵妃的眼神之中,更带着几分宠溺。

  原来她觉得这本书中最好命的就是女主了,如今一看,好像是慧贵妃了!

  慧贵妃也是习惯了,当着一众小辈儿的面都拽着皇上的性子开始撒娇了,“皇上今儿可得陪着我们一起逛花园子,臣妾可不管您的事情多不多,您就得陪着,不管怎么说,小六和小八都管您叫姑父了!”

  说着,她更是纤纤玉手一指,指向了谢橘年,“看,臣妾知道皇上的心思,将东阳伯府的两位姑娘也请过来了,好让她们来宫里头见见世面了!”

  “你做的很好!”皇上点点头,目光落在了谢橘年和珍珠身上。

  谢橘年和珍珠又上前见了一次礼。

  皇上比谢橘年想象中和善多了,只道:“莫要客气,既然阿慧都将你们当成了一家人,就不用拘礼,如今这东阳伯府中也没有个当家人,要是缺什么少什么,或者有什么不习惯的,直接来宫里头找慧贵妃,慧贵妃会替你们做主的!”

  言语之中显然将慧贵妃当成了这六宫之中的女主人似的!

  谢橘年和珍珠齐齐福身,说是。

  皇上的兴致也就约好了,和慧贵妃两人走在最前头,像沈易北他们这些人还是极有眼色的走在了最后面。

  因为御花园的小径也算不上宽敞,再加上慧贵妃之前也发话了,今儿来的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所以男女之间也没有见外。

  最高兴的自然就是周八姑娘了,她凑到了顾玉身边只道:“……我听姑母说你最近在皇上跟前当御前侍卫?皇上还狠狠夸了你几次?姑母说了,只要你好好当差,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了!”

  得,她不仅将慧贵妃当成了后宫中的主人,还将慧贵妃当成了这整个天下的主人了。

  顾玉却不是很喜欢这周八姑娘,按理说之前有他们的风言风语传出去,这个时候就是该避嫌才是,如今语气淡淡的,甚至比在上次在周家的时候还要冷淡几分,“那就借周八姑娘吉言了!”

  周八姑娘脸上红扑扑的,“不用这样客气,不仅是姑母,就连我祖母也时常夸你,直说别看你现在每天都和我六哥混在一起,但以后定比我六哥有出息多了!”

  周六气的脸色发青,“你是我妹妹,还是顾玉的妹妹了,怎么说话的了?”

  周八姑娘瞪了他一眼,“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看看人家兴国公府世子爷,再看看你……”

  七皇子妃也跟着调笑了几句,她和四皇子妃不一样,四皇子妃乃是慧贵妃千挑万选的,至于这七皇子妃则是七皇子自己选的,因为这件事,当初慧贵妃还狠狠闹上了一场,惹得彼时皇上对七皇子都很是不满。

  后来还是周家老夫人见着母子二人僵持不下,给慧贵妃当说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慧贵妃这才松口了,再加上七皇子妃素来会来事儿,极得七皇子喜欢,慧贵妃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其实说起来这七皇子妃也算是聪明的,要不然按照慧贵妃的性子,只怕像对周六奶奶那样对她了,说不准她早没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慧贵妃,她就觉得心里……瘆的慌!

  他们几个就说开了,谁也没有注意远远落在后面的谢橘年、珍珠和沈易北了。

  谢橘年低声道:“你说慧贵妃娘娘这到底是要做什么?”蠢人有蠢人的路数,他们三个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这慧贵妃到底要做什么!

  沈易北摇头,轻声道:“我也没看出来,我方才试探过周六几句,周六说她也不知道,还以为这就是一场普通的家宴,直说慧贵妃娘娘素来爱热闹,原先在皇子府的时候就时常举行这样的宴会,但是如今这儿是宫里头,还能是皇子府,吗?”

  珍珠也是忧心忡忡,叹了口气道:“你是不知道,方才吃饭的时候,我捏着筷子的那只手手心的汗都没干过,生怕慧贵妃娘娘说出什么话来,可偏偏也不敢表露的太明显……”

  “没事儿的!”谢橘年看了一眼走在最前头的皇上和慧贵妃,低声道:“有皇上在,就算是慧贵妃娘娘真的想说什么做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他们正说着话,周六却是扬声道:“易北,你在做什么了?还在后头偷偷和两位表妹叙旧了?”

  他可是敌不上周八姑娘那张嘴,偏偏季七不搀和,顾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得找个帮手了。

  一直没说话的顾玉却是难得板起脸来,“这儿是在宫里头,可不是在你们周家,你说话得注意些!”

  他的意思是要考虑考虑谢橘年姊妹俩儿的名声,可偏偏有人自作多情只觉得顾玉这是在替她六哥着想了,为她六哥着想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呗!

  周八姑娘只觉得上一次兴国公府之所以没答应这门亲事,定是因为顾玉的继母在其中作梗,不成,她得再求姑母去试一试……

  谢橘年他们也不好落在最后面,忙跟了上去。

  季七是个文雅人,只道:“待会儿我们来玩做诗怎么样?要不然光赏墨菊有什么意思?”

  周六连忙摆手,“还是算了吧,你说评一评这怡红院谁的小调儿唱得好,谁的舞跳得好我还行,莫说是做诗了,恨不得要我评谁做的好我都看不出来,还是饶了我……”

  四皇子妃嗤笑一声,面上露出几分鄙夷来。

  057 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

  周六爷觉得有些不自在,扯了扯顾玉的袖子道:“还有顾玉,估摸着也不成,饶了我们几个!季七,你那文绉绉的功夫还是留着考进士去好了,别在我们跟前显摆,赢了我们又有什么意思。”

  说着,他想了想才道:“我看不如我们待会儿去河边捉螃蟹怎么样?这宫里头的螃蟹没人敢捉,定是又肥又大!”毕竟这是在宫里头,他也不敢玩的太过了。

  周八姑娘一听这话,就蹙起眉头来了,“六哥你说你出的这叫什么馊主意?待会儿皇上和姑母也要和咱们一起过去,难不成要皇上和姑母也和咱们一起脱了鞋袜去湖边捉螃蟹?”

  “还有,你见过京城哪家的姑娘会当着外男的面脱了鞋袜的……”

  周六嘀咕道:“谁说没有?之前小时候咱们不是经常玩嘛……”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周八姑娘那一道凌厉的目光,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还是沈易北道:“这是在宫里头不是在外头,不是你想怎么胡闹就能怎么胡闹的,就算是再憋屈,也就憋上一两个时辰咱们就该出宫了!”

  “也是,待会儿我就去怡红院找莫愁!”一提起莫愁,周六脸上哪哪儿都是笑,“你是不知道,我按照北哥的话做的,没出几日,这花老鸨还真是急了,都差人在周家门口堵我了,直说我这几天怎么没去怡红院了,还说莫愁这几天想我想的紧了!”

  “虽说这话不一定是真的,可昨儿我去怡红院的时候,莫愁难得陪我喝了一杯茶,还给我唱了一首曲儿……啧啧,北哥你再教我几招,到时候莫愁看到我的时候肯定是眉开眼笑的!”

  谢橘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莫愁是谁?”

  周六挠头道:“这……”好像宫里头也不是说这些的地方!

  沈易北淡淡道:“一个姑娘家家的问这些做什么?”

  “刚才我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谢橘年一副“你什么都瞒不住”的表情,道:“可听侯爷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

  顾玉皱眉道:“二姑娘,你喊他侯爷?怎么还像……易北身边的丫鬟似的?”

  谢橘年皮笑肉不笑,“叫习惯了!”

  她总不能说这“表哥”两个字她实在是叫不出口吧!

  沈易北深深看了她一眼,只道:“嗯,这称呼的确是要改一改了!”

  谢橘年理都没理他,挽着珍珠的手就朝前走。

  刚走了没几步,她就见着刚才慧贵妃派出去的那个内侍踉踉跄跄跑了回来,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皇上和慧贵妃跟前,“皇上,娘娘,不好了,周六奶奶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方才还挽着皇上臂弯,正和皇上你侬我侬的慧贵妃顿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扬声道:“你将话说清楚!”

  不仅是谢橘年,就连沈易北等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四皇子妃带着众人走了上去,正见着那内侍正在答话,“……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奉了娘娘的命前去找周六奶奶,原本只是在延禧宫到御膳房这一条路上找的,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后来还是有个宫女说见着周六奶奶朝着湖边走去了,奴才带着人过去找了一趟,却见着湖边有一具尸体,奴才命人打捞起来一看,就是……周六奶奶!”

  周六一下子怔住了。

  慧贵妃脚下的步子一软,瞬势倒在了皇上怀里。

  皇上扬声道:“周六奶奶真的是溺水身亡的吗?”从小在深宫长大,他见过的龌蹉事儿实在太多了,不能不多想。

  那内侍声音中也带着几分哭腔,“千真万确皇上,奴才还在湖边捡到了周六奶奶的绣鞋,想必是一时间没站稳这才掉下去了……如今这宫里头还有谁敢害周六奶奶了?”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下,周六就厉声道:“不可能,她从小就在福建长大,和京中的姑娘不一样,她会枭水!”

  躺在皇上怀中的慧贵妃面色变了变。

  沈易北忙接话道:“虽说周六奶奶会枭水,可这种事也不能一概而全的,每年湖中淹死的都是些会游水的,更别说如今是深秋,周六奶奶身上的衣裳,配饰又重得很,一时慌乱没顾得上也是正常的……”

  周六眼眶已经红了,只呢喃不可能,不可能,他虽不是长情的,却也不是薄情的,更何况周六奶奶还替他生下个粉雕玉琢的女儿!

  慧贵妃已经哭了起来,“都怪臣妾,都怪臣妾,要不是臣妾想着今儿设宴,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皇上,皇上啊……”

  她一哭,皇上的心就揪成了一团,“好了好了,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小六啊,你也别太伤心了!”

  若是这件事拖下去,这慧贵妃指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了!

  皇上这都发话了,就算是周六伤心也不能太过了,可众人瞧着,怎么这慧贵妃好像更伤心的样子!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众人安抚了周六几句,也就出宫了,至于慧贵妃则由着皇上陪着回了延禧宫。

  坐上了马车回到了东阳伯府,谢橘年还是没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傍晚的时候,沈易北就来了,来过了一次,这一次他倒是轻车驾熟,直接去了偏厅,这才要合欢去请谢橘年过来。

  谢橘年一进偏厅,看到他就直直开口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沈易北摇头道:“原本我以为慧贵妃娘娘今天这一场宴会是鸿门宴,是冲着你去的,可没想到却闹出了这样一件事,方才我们送周六回去的时候也听周六说了很多。”

  “当初周家老夫人之所以选中周六奶奶就是因为她行事知道进退,知道周六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什么样的人都镇不住周六的,索性还不如找一个能撑得住台面、老实本分的。”

  “这么多年就算是慧贵妃娘娘再怎么不喜欢周六奶奶,这周六奶奶也从未对慧贵妃娘娘有半分不敬,也没有去周家老夫人跟前道委屈,这样一个识得大体的人,怎么会在宫里头四处乱走,还会掉到河里去了?”

  谢橘年点头道:“更何况周六爷方才说了一句话,这周六奶奶本身就会枭水的,就算是真的是一时间慌乱,这身上的衣裳首饰太重了,可扑腾一阵也不算难事儿,而且,这湖边本就是危险地方,平时都是有宫女内侍守着的,今天那些人了?都去哪儿了?”

  “所以,根本就是有人要害周六奶奶!”沈易北和她想到一起去了,“这后宫之中如今已经是慧贵妃娘娘的天下了,就算是真的有异心,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去害周六奶奶,所以这个人只是会慧贵妃娘娘!”

  “慧贵妃娘娘!”最后这五个字,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了出来。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向来不需要拐弯抹角,谢橘年只觉得这件事比自己想象中棘手多了,这慧贵妃还是一如既往的蠢,但心狠手辣却不是盖的,“可是我有些弄不懂慧贵妃娘娘为何要害死周六奶奶……”

  沈易北讥诮一笑,“众人都说皇上宠慧贵妃娘娘,却是越不过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谢橘年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是规矩!皇家的规矩!”沈易北这些年虽看似纨绔得很,可到底是真纨绔,还是在筹划些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当初先皇驾崩之后,众人议论的最多的不是先太子外家该如何处置,而是议论这后位到底会是谁的,毕竟皇后娘娘不得宠那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膝下又只有一个几岁的儿子,恨不得如今连字都认不全!”

  “反观慧贵妃娘娘膝下有了已经娶妻生子的四皇子和七皇子,有不少人都打包票这后位一定是慧贵妃娘娘的,可皇上一继承大统,就封了皇后娘娘为皇后,说是因为这件事,慧贵妃娘娘还大闹了一场,皇上心疼归心疼,可却是没有改变主意,因为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侧妃在正妃没有犯错的情况下,坐上后位的!”

  “要说慧贵妃娘娘傻吧,有的时候叫人觉得她傻的可怜,可她也不完完全全是傻的,她知道,她只要揣摩皇上一个人的心思就可以了!”

  “皇上因为宠爱慧贵妃娘娘,所以连带着对周家都多了几分感情,所以慧贵妃娘娘怕是想依照着皇上的性子,是不会给周六抬平妻的,毕竟平妻也就在商贾人家盛行……”

  话说到这儿,谢橘年已经觉得浑身有些冒冷汗了,将话接了下去,“所以慧贵妃娘娘只能杀了周六奶奶,杀了那个将她的话当成圣旨一般,和她无冤无仇的周六奶奶!”

  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前一秒还和自己在一个桌上吃饭的周六奶奶,下一秒就被人害死了!

  这个朝代,实在太疯狂了!不,不对,是慧贵妃太过于疯狂了!

  沈易北看了她一眼,“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橘年摇摇头,轻声道:“那照你这样说来,岂不是慧贵妃娘娘对我是势在必得了?”

  “慧贵妃娘娘今天的这一哭,哭的皇上心都软了,怕是慧贵妃娘娘说什么,皇上都会答应了……万一到时候皇上赐婚下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沈易北也沉默了。

  刚才他送周六回到了周家,周家不少丫鬟婆子一听说周六奶奶没了,哭成了一团,直说周六奶奶那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他这心里也是有些难受,所以还没来得及想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

  他心里难受啊,想要找个人陪自己说说话——那种自己想在他面前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的人!

  片刻之后,他才道:“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总会有办法的!”

  这个时候的延禧宫内,慧贵妃的眼泪总算是止住了,可眼眶还是红通通的一片,皇上耐着性子再劝着,“……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和你更是没有半点关系!阿慧,朕知道你心肠好,怕小六伤心难过,可朕瞧着啊,这小六压根就不像那种长情之人,只怕掉上两滴眼泪,过上两天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说着,他更是轻轻捏住慧贵妃的手,道:“再说了,你不是一直对小六的媳妇不大满意吗?这京中适龄的姑娘又多得很,以后小六定可以娶一个合乎你心意的媳妇!”

  慧贵妃心中一喜,窝在皇上的怀中娇滴滴道:“皇上这话可是当真?臣妾素来是最相信皇上了,皇上可不能骗臣妾!”

  皇上亲了亲她的发丝,柔声道:“朕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原先你屡次在朕跟前说这小六媳妇不怎么样,原先我还觉得没什么,只想着这人是周家老夫人选的,错不了,可如今一看,这小六媳妇只怕是个不守规矩的,好端端的怎么就去了湖边……”

  “罢了罢了,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也没用了,朕答应你,以后这小六媳妇人选就由你来定,这下子可高兴了?”

  慧贵妃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来,“既然皇上说起这话了,那臣妾也就如实说了,臣妾这段时间很喜欢东阳伯府的二姑娘了……”

  “东阳伯府的二姑娘?”皇上不由的有些犹豫了,这周六是个草包他是知道的,况且这周六还是续弦了……

  慧贵妃见着皇上的面色沉了下去,微微有些不高兴了,只拽着皇上的袖子撒娇道:“皇上,方才你可是答应臣妾的,可不能说话不作数了!”

  皇上道:“这不是说话不作数,只是这门亲事……怕是有些不大合适……”

  慧贵妃娇嗔道:“皇上,皇上,您答应臣妾的,方才咱们可说好了,您难不成想要耍赖不成?臣妾不答应,臣妾不答应……”

  皇上被她搅和的头都晕了,只道:“好好,既然你瞧中了那东阳伯府的二姑娘,那就东阳伯府的二姑娘,只是这件事得缓一缓才成,还有小六那边,你得叮嘱叮嘱他,以后他可不能胡来了!”

  慧贵妃面上一喜,哪里有不说好的?

  等到了第二天她就将周六给找进宫来了,周六这一夜怕是没有睡好,整个人沧桑了不少,眼睑下面一片青紫,有气无力上前给慧贵妃请安,“见过姑母!”

  慧贵妃一点看不上他这个样子,哟了一声才道:“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爹死了娘了,给本宫振作一点,不就是死了媳妇嘛!原先你那媳妇,本宫是一万个瞧不上,死了也好!”

  周六低着头没说话说,这样的话,对死者虽不敬,可要他顶撞惠贵妃,再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开口。

  慧贵妃喝了一口茶,又道:“得了得了,意思意思就成了,之前本宫也没见你对你媳妇有多好,一个月到头恨不得没和她说上几句话,就连本宫在宫里头也听说你和那怡红院的头牌,好像叫什么,莫愁的打得火热,如今怎么就一副深情满满的样子?当着本宫的面还有什么可装的?”

  周六低声道:“可到底是结发夫妻,她死了,我这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好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伤心了!”慧贵妃冲着他摆摆手,将身边不相干的宫女内侍打发下去之后,这才道:“本宫已经帮你物色了一门新的亲事,那人不知道比你原先那媳妇好上多少!”

  周六瞪大的眼睛,“是谁?”

  惠贵妃笑着道:“就是东阳伯府的二姑娘,之前你不是在本宫面前恨不得要将那东阳伯府二姑娘夸成天上才有的仙女似的,这下子你可高兴了?”

  周六“啊”了一声,他对谢橘年还真从没存过这份心思,不是说谢橘年长得不好看,可每个人喜欢的美人都不是一样的,他就喜欢莫愁那种我见犹怜、宛如莲花柔弱似的江南姑娘,谢橘年长得明艳了,他不好这一口。

  慧贵妃扫了他一眼,“怎么高兴坏了?”

  周六摇头,下意识脱口而出,“不是,我,我之前从没存过这份心思,更何况东阳伯府的二姑娘……姑母之前您不是说这皇上很是看重东阳伯府吗?我这个样子……皇上怎么会答应?我倒是无所谓,万一惹得姑姑和皇上之间生了嫌隙,那就不好了!”

  慧贵妃对他这份孝心很是满意,点头道:“你呀好好把自己的心操好就行了,别担心本宫,本宫已经和皇上说好了,你就等着回去风风光光将那东阳伯府二姑娘娶进门吧!”

  说这,她更是道:“这件事儿你回去与你祖母说一声,先要她老人家去东阳伯府那边透透风,在私底下也将这个消息透出去,皇上的意思是打算等着东阳伯回来之后再与东阳伯说这件事,万一有哪家不长眼的抢了这门亲事,那就不好了,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周六昨儿一夜没睡,本就浑浑噩噩的,如今应了一声后转身就下去了。

  可出了宫门,他怎么琢磨就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与谁说之将他最好的兄弟们找了出来。

  沈易北、顾玉和季七三人一听这话,异口同声的说不好。

  最着急的就要数顾玉了,扬声道:“你怎么这样糊涂?你姑母糊涂,你也跟着糊涂了不成?怎么一口将这门亲事答应了下来?原先那位周六奶奶门地低,性子贤淑,所以你在外头怎么玩,周六奶奶连半句怨言都没有!”

  “但是东阳伯府二姑娘怎么会答应?这东阳伯府后头还有皇上撑腰了,到时候你要是胡闹,保不齐皇上都得站在她那一边,可你这性子,要你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只怕比杀了你还难受,我劝你还是早点和慧贵妃娘娘将话说清楚,将这门亲事退了吧!不对,这门亲事一定得退!”

  就连季七也跟着点头:“对,这成亲是两家结亲,可不是结仇,你这性子要是娶了东阳伯府二姑娘以后,怕是会和东阳伯府闹得水火不容!”

  “更何况那东阳伯府二姑娘,我瞧着也是个有想法的,不像是个逆来顺受的,嫁给你,不仅是她委屈,估计连你也会觉得委屈,还是顾玉说得对,这门亲事不太好!”

  “对!对!”顾玉只觉得季七这话说到了他心坎上去了,像谢橘年那样的好姑娘就应该配他这样的有担当的人。

  周六现在可真是骑虎难下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姑母那性子,她决定了的事,别说是我了,就连我祖母出面也是拦不住她的,更何况她昨儿已经开口和皇上都说了这事儿,只怕是十拿九稳了!”

  说着,他更是长长叹了口气,道:“东阳伯府的二姑娘我虽喜欢,哎,你们可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喜欢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个喜欢,应该算是欣赏的意思,这样的姑娘就是应该当朋友的,你们也知道我的心思,我心里只有莫愁一个人!”

  顾玉斜了他他一眼,他虽和周六交好,可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瞧不起周六这个人,这媳妇昨儿才死了,今儿就惦记上莫愁了,“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将莫愁抬进周家去?你答应,得看看你姑母和人家莫愁答应不答应了!”

  周六恨不得都要哭出来了,“那你们说怎么办?我心里乱糟糟的,难不成真的要将东阳伯府的二姑娘抬进门去?”

  “自然是不行的!”一直没说话的沈易北这才缓缓开口,道:“别人不知道谢橘年是什么性子,我是知道的!她的亲事,得她自己点头,要不然就算是皇上发话了,她真的嫁过去了,想要将你们周家搅合的天翻地覆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小六,我也就是将你当兄弟,有些不该说的话才会说的,你姑母和大街上那种恃强凌弱的强盗有什么区别?仗着自己得皇上喜欢,看到谁不错,就想要掳到你们周家去……”

  周六梗着脖子道:“你怎么能那样说我姑母?”姑母最疼的就是他了!

  058 见招拆招,就是招数有点毒

  沈易北淡淡道:“你扪心自问,慧贵妃娘娘的行径不是强盗是什么?要是你姑母真的看中了谢橘年,自然会要你们家老夫人上门提亲,你以为别人当着你们周家人的面不说什么,就背地里就不会说什么了?背地里说的比我这还难听了!”

  “更何况就算到时候谢橘年嫁到你们周家去之后过得不好,东阳伯在皇上跟前说上几句,皇上心里也不舒服,怪来怪去,反正不会怪到你姑母身上去,肯定会怪到你头上去的,你的在你姑母心中是皇上的喜欢重要一些,还是你这个侄儿重要一些?”

  呆头鹅一般的周六只道:“自然是皇上的喜欢更重要一些,我祖母都说了,若不是因为有姑母在宫里头,得皇上喜欢,我们周家哪里会有今日?”

  沈易北含笑道:“所以说啊,到时候不仅是皇上怪你,说不准素来最疼你的慧贵妃娘娘都得怪到你头上去了,你啊,还是细细将这件事大蒜好,要不然等着以后有你哭的时候了!”

  周六只觉得这沈易北的话向来都极有道理,忙道:“那北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既不得罪我姑母,又能顺顺利利退了这门亲事?说实话,以前我向来是玩惯了的,之前娶了媳妇之后又像是没娶似的,要是如今真的娶了个厉害的回来,还真是比杀了我还难受!”

  “是啊,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顾玉向来懒得搀和周家那些破事儿,如今是难得的热心。

  四个人商量了一阵儿,还是没商量出什么办法来,临走之前,沈易北只道:“就算是当务之急没办法,我看你还是和你祖母那边支个声儿,和你祖母说清楚!”毕竟这周家好像也就周家老夫人就一个明白人!

  不提这周家老夫人还好,一提周家老夫人,周六也跟着叹气:“我祖母,哎,不说也罢……我祖母年纪大了,再加上姑母又是个要强的性子,如今更是得皇上喜欢,这些年祖母事事都顺着姑母的意思,只怕这件事儿祖母也是会答应的,最好有什么办法惹得姑母厌弃东阳伯府二姑娘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易北却是将这话听到心里去了,论起谢橘年的丑闻,那还少了吗?

  就算这些事儿是谢橘年之前做下的,反正就是她做下的……就是这名声传出去有些不好听,不过凡事都是有取舍的。

  等着回到了长宁侯府,沈易北的心情总算是好些了。

  他刚到了书房,这外头就传来了追风的声音,“侯爷,夫人又过来了!”

  就连追风都知道这段时间侯爷和夫人的关系不大好,要不然,侯爷怎么会大多数时间睡在书房了?

  沈易北犹豫片刻,才道:“让夫人进来吧!”

  几天不见,宋云瑶好像又瘦了些,一进来就道:“侯爷好几天没去看我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男人将你捧着的时候,你拿乔拿乔也就算了,可如今她的处境,可不能再拿乔了——特别是她听闻昨儿侯爷和谢橘年又见了面,便怎么都坐不住了。

  沈易北只将这两天的事情告诉了她,“……慧贵妃娘娘看上了谢橘年,我怎么都没想到!”

  宋云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高兴的,谢橘年那样的人配一个草包这不是正好吗?只是她看着沈易北不大高兴,只道:“侯爷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难不成是觉得橘年嫁给周六有些委屈了?”

  “那倒是没有!”沈易北接过她递过来的汤碗,却是一口汤都没喝,直接放在了跟前的书桌上,“周六这个人虽好色自大,可心地却是不坏的,众人都说他仗着周家无法无天,可你想想,这么多年来他有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吗?顶多也就是打打架,在妓坊抢抢人而已!”

  “按理说这几年嫁给周六也算是他的福气,依照着2慧贵妃娘娘如今的权势,在朝中可谓是一呼百应,要是谢橘年能够驾到周家去,别说是她了,就连着整个东阳伯府在皇上面前都会跟着水涨船高!”

  宋云瑶觉得不解,“那侯爷是在担心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担心谢橘年的脾气罢了,如今她脾气虽变了不少,可有句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保不齐她什么时候脾气一上来,又和之前一样了!”沈易北长长叹了口气,只道:“这东阳伯府在京中举目无亲,也就和我们长宁侯府算得上亲戚,若她真的将周家得罪了,那周家岂不是连我们长宁侯府也要恨上?”

  “更何况,你觉得谢橘年像是那种周六怎么在外面玩,她都不管的人吗?”

  宋云瑶也跟着蹙起了眉头,“橘年不是这样的性子!侯爷的意思是,这门亲事对我们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她不愿意看见谢橘年的好,要是谢橘年过得不好,她倒是那件齐全,可前提是谢橘年对长宁侯府,对她并没有半点影响。

  沈易北点点头道:“何况这谢橘年已非是完璧之身了。若是这件事让慧贵妃娘娘知道,你说慧贵妃娘娘会怎么想她?又怎么想我?”

  宋云瑶面色又黯了几分,“慧贵妃娘娘的性子我也知道些,凡事总是要挑最好最美的,但凡有一点瑕疵的东西,她都瞧不上!如今这件事慧贵妃娘娘虽不知道,可有朝一日会贵妃娘娘知道了,说不准会觉得是橘年有心欺瞒于他,让整个周家成为笑话,因此,也会恨上咱们长宁侯府!”

  沈易北只道:“我猜依照着慧贵妃娘娘那护短的性子,那个时候谢橘年已经是慧贵妃娘娘的侄媳妇了,慧贵妃娘娘定不会声张这件事,可慧贵妃娘娘恨上我那是绝对的事情。”

  “可若是如今将这件事闹开,东阳伯府和谢橘年的名声又该怎么办?虽说我对谢橘年没有男女之情,可她到底是我的表妹,老祖宗有多疼东阳伯府的那三个……要是这件事如今闹开了,只怕谢橘年这辈子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