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5)
作者:咩咩桑      更新:2023-07-30 03:59      字数:20882
  好歹能给自己的礼遇都给了,不过想着自己千方百计才从长宁侯府出来,如今又要回到长宁侯府去了,一时半会还得老老实实呆在长宁侯府,心里就有些难受了……

  不过沈易北在迎她进门这件事上还真的没委屈她,别的不说,这京城之中哪家那户抬姨娘可没有宴客的规矩,就是一顶青顶小轿从侧门塞进来。

  但是今儿顾玉和周六几个都过来了长宁侯府,其中最为高兴的就是周六了,端着酒杯手挥舞的,“……真是巧了,之前咱们还说不知道这东阳伯府的二姑娘会嫁到谁家去,若是嫁到和咱们不熟悉的人家,以后想要吃她做的好吃的只怕都没机会了。”

  “如今可好了,他成了北哥身边的姨娘,这北哥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北叫她坐着,她不敢站着!”

  姨娘是个什么东西,在坐的人心里都清楚审议,这东阳伯府二姑娘虽身份尊贵,可嫁了人,那也只能是个姨娘了,当着沈易北的面,只能自居“奴婢”!

  沈易北今天穿着一件暗墨色的直裰,那腰间挂着的腰带上还是搀着红丝线绣的,到底还是费了点心思,“她可不是一般的姨娘!”

  可不是嘛,要真的是换成了一般的姨娘,哪里敢提这么多要求?

  顾玉也一个白眼扫了过去,“你怎么说的话?”

  说实话,原本他今天是不打算来长宁侯府的,可思来想去,前段时间他和沈易北已经说好了,那场酒以后,他再也不计较这件事,彼此还是好兄弟!

  就算是心里难受,可他也得坦坦荡荡,像个男人才是!只是这说放下就放下,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看看你这张嘴,还是早点改的好,要不然以后你吃苦头的时候还在后面了!我看慧贵妃娘娘最好给你选个厉害的媳妇,将你管起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了!”

  “哎,我说你你这脾气也太大了些吧,我不过说了两句,你就这样编排起我了!”周六高兴的揽着顾玉的肩膀,可算是听出不对劲来了,“再说了,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没关系,我连话都不能说了吗?这是谁定下的规矩?”顾玉脾气大起来,那可是大的吓人!

  周六忙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你看看你,脸上明摆写着‘我不高兴’这几个字,该不会你喜欢……”

  沈易北扬声打断了他的话,“今天厨房那边准备了螃蟹,这螃蟹是从阳澄湖那边运过来的,一只螃蟹能有半斤多,你们可有口服了!”

  一听见又好吃的,周六也就无心理会别的事情了,“那敢情好,正好吩咐下去,要厨房那边温几坛子上等的黄酒,这吃螃蟹什么都能少,就是不能少了黄酒……”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北哥,你们府上的螃蟹多不多,能不能送一筐子给我?”

  “好啊,待会儿我就吩咐下去,要人捡最大最肥的螃蟹,选上一筐子送到你们府上去!”沈易北也没多想,一口就答应了。

  周六讪笑一声,“我们府上怎么会缺螃蟹了?是,是莫愁了,前两天莫愁给我唱小曲儿的时候还说了几句,直说特别想吃螃蟹,只是怡红院那种地方你也是知道的,银子虽不缺,可这上好的螃蟹可不是有银子就能卖到的……莫愁都说了那样的话,我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可你也知道,我们府上我祖母向来管我管得多,特别是我媳妇刚没了,我祖母恨不得每天都盯着我,要不是我说今儿来长宁侯府,只怕我祖母还不放人,生怕我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要是我从我们府上要了一筐子螃蟹出去,我祖母肯定会知道的,我祖母那张嘴,念叨起来我烦都能烦死了……”这种事对他来说,总觉得说出去了还是有些丢人的

  沈易北笑着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了,那就送一筐子螃蟹去怡红院那边,对了,我这段时间忙得很,也没时间问你和莫愁怎么样了,看你这样子倒像是过得不错,莫愁连你和茶都喝上了……”

  周六嘿嘿笑了两声,“也算不上关系很好,可莫愁到底没用一张冷脸对着我了,也愿意弹两首小曲儿,唱两首歌给我听听,蛋别的话倒是没怎么说,也就上次我在她跟前说我府上得了几筐螃蟹,她无意间说她已经许久没吃到螃蟹了,所以我这才留心了。”

  说着,他更是极为狗腿的道:“说到底还是北哥教的好,要是没有你指导我,我哪里会得莫愁的青睐?”

  顾玉可看不惯他这样子,不过就他如今这心境,只怕看什么都不顺眼了,“看你这狗腿样儿,不过是一个青楼里的姑娘罢了,值得你会这样的心思?男人啊,可不能将心思都放在这上头,我祖父说了,这样的男人才叫没出息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他自己,还是在说周六了。

  周六可不理会这些,只道:“北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莫愁对我死心塌地的?”

  沈易北一口酒下肚,含笑道:“你要一个妓坊里的姑娘对你死心塌地做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如今你喜欢她咱们都看出来了,可凡事都要有个度,越过这个度,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你们周家如今才被封为了侯府,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了,难不成你还打算将妓坊里的妓女带回去不成?你可别忘了,如今你才没了媳妇,慧贵妃娘娘一门心思想要为你挑个高门嫡女,你和莫愁走的太近,到了说亲的时候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周六沉默了,还别说,他还真打算将莫愁给接回去的,如今莫愁年纪小,并未开苞接客,可听花老鸨的意思是再等上一两年,这莫愁可就要成为怡红院的头牌了,他喜欢的姑娘,怎么能任由着万人睡千人枕了?

  他这人好懂得很,沈易北扫了他一眼,“难道你还真有这样的心思了?”

  周六不承认,但也没否认,“这又不算多大的事儿,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了?而且你们也知道,我姑母素来最疼我了,说不准到时候我嚎上两嗓子,我姑母也就答应了……”

  “事情要是真的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沈易北只觉得这周六是真蠢,蠢的扶都扶不上墙,“要是你不相信,大可以回去探一探你祖母的话……”

  他正和周六说着话,外头就传来了追风的声音,“侯爷,邹姨娘那边传来话,直说邹姨娘肚子疼……”

  “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了?”沈易北虽不喜欢邹姨娘,可邹姨娘也是府中的老人了,他不过去看看也说不过去,只要顾玉等人自便,也就去了邹姨娘院子里了。

  内间里的邹姨娘如今正躺在床上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一见到沈易北,这眼泪更像是掉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把就扑进沈易北的怀中了,“侯爷,侯爷,您可算是来了,奴婢还以为您不管奴婢了,不理奴婢了……”

  沈易北皱眉,“这是什么话?”

  说着,他更是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宋云瑶,道:“可是请了大夫回来了?”

  宋云瑶点点头,“我已经差人去请了大夫,还有太医那边也差人去请了,估摸着待会儿就到了……我也知道今儿是谢姨娘进府的日子,不该去找侯爷的,可邹姨娘疼成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

  062 早点替侯爷生猴子,不,生孩子

  沈易北只道:“不必自责,来都来了,说这些也没用……”

  他不是什么心狠之人,特别是看到这个时候邹姨娘面色惨白,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更说不出要走的话了。

  没多久这大夫和太医就相继来了,首先来的是寻常给长宁侯府看诊的大夫,这位老大夫细细给邹姨娘诊脉之后,想了一会儿才道:“想必是邹姨娘这段时间郁结于心,开几副凝神养气的方子,喝上几天也就好了。”

  后来那宫中的太医也来了,说的也是差不多的话,说白了,邹姨娘这压根儿就没病了!

  沈易北好歹也是从小请惯了太医的,如今这话中的意思大约也明白了,等着太医一走,他就对邹娘道:“你好好歇着,等我有时间了就来看你……”

  只是他刚站起身来,邹姨娘就巴巴拽着他的袖子,“侯爷可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吗?奴婢刚没了孩子本就是可怜,昨晚上更是梦到孩子来找奴婢,只说他舍不得奴婢和侯爷,侯爷,您就算是不看在奴婢进侯府多年的情分,也得看看那个早没了的孩子的份上啊!侯爷!”

  沈易北眉头一皱,这话说的好像有些过了,那个孩子只怕还没成型了,哪里来的托梦这么一说,“邹姨娘,你这可是话里有话?之前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邹姨娘微微一愣,压根就不知道沈易北到底说的是什么,他糊弄沈易北的话实在太多了,平时几乎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侯爷这话,奴婢怎么听不明白了?”

  沈易北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忘了之前你说过你相信孩子之死和谢橘年无关,怎么如今又说起这样的话来了?今天是谢橘年进门的日子,你千方百计想将我留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邹姨娘一愣,自己好像是说过这话,不过这些不重要,如今她只想将侯爷留下来,这谢橘年就算是身份再高,可嫁到侯府第一天侯爷没过去,这话一传出去,只怕谢桔年不出几日就会整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不用等着过几天了,如今的谢橘年已经是笑话了,她不过只是添一把柴火。

  她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对,奴婢是说过这样的话,奴婢压根就没存着不相信谢姨娘的意思,只是……侯爷就不能看在奴婢和奴婢孩子没了的份上留下来陪陪奴婢吗?”

  沈易北眉头一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来谢橘年说的那番话了……这世上的女人大都都是口是心非的,谁都不能例外,谁都不能!

  宋云瑶压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跟着开口道:“是啊侯爷,橘年不是个不懂事的,她要是知道邹姨娘难过成这个样子,也一定会答应让侯爷留在这边的,若是侯爷不放心,我亲自去橘年那边解释一番。”

  她们俩个话里话外是个什么意思,要是沈易北再不明白那就是个傻子了。

  邹姨娘哭的更加厉害,恨不得就要下床抱着沈易北的腿嚎啕大哭了,一口一个她可怜极了,好像沈易北一走,她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沈易北只觉得心头那块璞玉的裂痕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索性这样,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摔碎了算了,“既然云瑶你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我就留在这里陪陪邹姨娘。”

  宋云瑶和邹姨娘自然是高兴得很。

  可谢橘年在新修葺的芙蓉园中等了一两个时辰,还是没见到沈易北过来,她倒是无所谓,毕竟一开始就已经约法三章,可玳瑁却是气得厉害,“姑娘,您说侯爷这是什么意思,未免也太不将您放在眼里了吧?之前奴婢看着长宁侯府那样大的阵仗,只觉得侯爷心里对您还是有所亏欠的,他怎么能这样……”

  合欢朝着她使了个脸色,低声道:“说这些做什么,别惹姑娘心里烦!”

  谢橘年有些哭笑不得,她虽不在意,可说一点都不生气却是假的,这沈易北未免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就算是逢场作戏也得走个过场也好啊……

  谢桔年等到晚上天黑透了,这沈易北还是没有过来,她也不在乎,要玳瑁和合欢去收拾收拾箱笼清点清点嫁妆……她今天一天也是累极了,梳洗一番,吃了些东西也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夜自然是睡得酣甜,到了第二天早上,谢橘年一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问玳瑁沈易北昨天晚上可有没有过来,这可是原则问题!

  玳瑁摇摇头,直说侯爷没有过来!

  谢橘年不晓得该说他什么才好了,他原本还觉得沈易北是个很聪明的,如今一看也是个十足十的蠢货了,明明知道这是邹姨娘使出的计策,怎么还中计了……

  她正在心里暗暗骂沈易北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庄嬷嬷的声音,“谢姨娘可起来了?”

  这一声谢姨娘,让谢桔年觉得很是刺耳,可到了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只点头要合欢将庄嬷嬷请进来。

  庄嬷嬷进来之后还是一副趾高气昂这样子,一进来更是幸灾乐祸的冲着谢橘年福了福身子才道:“奴婢给谢姨娘请安了,谢姨娘昨晚上睡得可还踏实?”

  哟,这可是话里有话了!

  谢橘年像是没听懂似的,点点头道:“托庄嬷嬷的福,睡的还好!”

  庄嬷嬷笑着道:“按照规矩,今儿谢姨娘可是要给老祖宗、老夫人和夫人那边奉茶的,不过这个时候时候还早,侯爷让奴婢给谢姨娘家送个人来了,说是来照拂谢姨娘饮食起居的!”

  怨不得她这么高兴。今天早上侯爷找到她说是要她送个人给谢橘年的时候,她还愤愤不平的替夫人说了几句话,可后来一想会不会是侯爷不放心谢橘年,专程弄了个人来这儿盯着谢橘年的?

  谢橘年也没多想,“既然是侯爷的安排,那就让她进来吧!”

  打人不打脸,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虽说这沈易北如今不给她脸面,可她也不能做得太绝了才是,最起码这个时候要将人收下,至于以后,她多的是办法将那个人送走了。

  庄嬷嬷只拍了拍巴掌,便有人带了个壮实的丫鬟进来了,“这就是侯爷要奴婢送进来的丫鬟,这丫头不是咱们长宁侯府的丫鬟,可侯爷说了是专程从外面买回来伺候姨娘的,想必是为了能尽心尽力伺候谢姨娘了!”

  谢橘年点点头,正欲说话的时候,可看着那个女子却是越看越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那女子摇摇头,只跪了下来,道:“姨娘是金贵身子,什么时候见过奴婢了?”

  合欢也道:“是啊,姑娘您是不是弄错了?”

  谢橘年含笑道:“我记性一向很好,应该是不会弄错的……”

  庄嬷嬷中越发觉得不耻,这人刚送来,谢橘年就已经开始攀上关系了,“人已经送到了,姨娘还得赶着去跟老祖宗、老夫人和夫人敬茶了,奴婢就不耽搁姨娘的时间了!”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下去了。

  谢橘年这才仔仔细细打量那丫鬟,如今更是正色道:“我是真的见过你,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那天那个装神弄鬼的女鬼……”

  方才带进来的那姑娘听到这话,只低着头,没有说话。

  谢橘年冷笑一声,“是夫人安排你进来的?”

  那女子摇摇头,低声道:“是侯爷让奴婢进来伺候姨娘的!”

  谢橘年微微皱眉,“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被夫人买通了,怎么又和侯爷扯上关系了?当日你逃走之后,老祖宗和侯爷分明下令谁都不要再去追查这件事了……”

  那姑娘抬头看向她,这才道出了实情,“奴婢名叫秋娘,父亲原来是正威镖局里的镖头,前两年父亲走镖时因为风大雨大,不小心连同货物一起掉下山崖,父亲死了,那货也没了。”

  “镖行一向有规矩,人亡货在,父亲死了,那些雇主追在奴婢的娘身后要货,奴婢的娘亲身子骨一向不大好,奴婢是骄家中最大的,只好借了银子赔了那些货款钱,因此家里更是欠了不少银子,更别说奴婢上头还有年纪大的奶奶,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家中一直都很艰难。”

  “不知道知画姑娘从哪儿找到奴婢了,奴婢想的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银子又赚的多,也就答应了……等着事情败露之后,奴婢从长宁侯府逃走之后却被侯爷半道捉到了。”

  “侯爷是个好人,不仅没说要将奴婢扭送到官府的话,更是找了大夫,拿了银子治好了奴婢母亲的病,更是送了奴婢的几个弟弟去学堂念书……从那个时候起奴婢就决定这辈子都要好好报答侯爷……”

  这话,谢橘年怎么听怎么觉得熟悉,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英雄救美,那美人到了最后一般都是以身相许的,“你要报答侯爷去找侯爷就是了,找我做什么?”

  秋娘跪在地下,正色道:“侯爷就像是奴婢的再生父母似的,侯爷让奴婢做什么,奴婢自然做什么,侯爷前几天找到奴婢,说让奴婢好好在姨娘身边伺候,一辈子护着姨娘的安全,奴婢自然不能食言,只要有奴婢一口气在,就定不会让人伤姨娘半分!”

  顿时,谢橘年只觉得心头某个地方一软,沈易北想的还挺周到的,这长宁侯府中多的是人看她不顺眼,所以想要找个人护着自己。

  可她转而一想,又觉得哪哪儿好像有点不对劲,别人不知道秋娘的身份,看到秋娘顶多只会觉得有一两分眼熟,可宋云瑶和知画怎么会不认识秋娘?宋云瑶又怎么会任由着自己手上捏着宋云瑶那么大一个把柄?

  想及此,她忍不住多打量了几分跪在自己跟前的秋娘,秋娘想必是长期晒太阳的缘故,脸色黝黑,个子虽不高,可却看起来极为挺拔健硕,一看就是个习武的好手,也怪不得那一天她能够飞檐走壁了……

  之前的秋娘扮演女鬼的时候脸上图了一层厚厚的脂粉,整个人又是披头散发,一身白衣,要不是谢橘年记性好,真的很难将眼前这个人和那天的女鬼联系起来起来!

  更何况这个人是沈易北送进府的,就算是谁觉得有一两分眼熟,也不敢说出来的!

  谢橘年也懒得去想这些事,反正这人是沈易北弄进来的,出了事,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既然你来都来了,那就好好在芙蓉园住下,将芙蓉园当成自己的家,合欢,你给秋娘安排一间房,带她熟悉熟悉芙蓉园!”

  合欢对于这个功夫了得的秋娘,打从心底里还是有几分害怕的,生怕她又变成女鬼,朝着自己张牙舞爪扑了过来,只和她离得远远的,“我们家姑娘是最和善的一个人了,这芙蓉园中规矩也不多,一般来说我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需要吩咐小厨房一声,只要小厨房那边不太忙都会给我们做的。”

  “还有这伙食,之前我们在长宁侯府中的时候这伙食也算不错,不过高门大府中也是有它的规矩的,若是去迟了,那荤菜怕是就没有了,但是在芙蓉园中,一般都会给你留下来的……”

  “平时你想吃什么还可以和厨房的管事妈妈说一声,不出什么意外,过两天就能吃到了,不过就算是姑娘说话,可是有一点就是要极为注意的,姑娘这个人最讲究‘忠心’二字,只要你对她忠心耿耿,很多事情可以不和你计较,但要是你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那就那姑娘对你不客气了。”

  秋娘点头道:“这一点你们放心,我们这些江湖人最讲究的就是义气和衷心了,既然我认准侯爷是我的主子,侯爷说要我往东我就不会往西的,定会对谢姨娘忠贞不二!”

  合欢点点头。

  至于谢橘年那边,则带着玳瑁直接去了宁寿堂。

  谢橘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宁寿堂正厅之中已经等了有这么多人了,该来的人都来了,倒是老夫人见着她来了,冷哼一声才道:“都这个点了才来,还真是好大的架子呀!”

  前几日宋云瑶已经写了一封信接了老夫人回来,老夫人原本就是打算拿乔一番,再加上宋云瑶的态度很好,她见着众人没谁提起那五千两银子的事了,自然就回来了!

  可一回来就听说谢橘年和自己儿子的风流韵事传的沸沸扬扬,有不少人还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直说自己儿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加上这谢橘年害的自己的孙儿没了……她怎么会对谢橘年有好脸色?

  谢橘年也想到了,正欲开口说话的时候,老祖宗却是率先开口道:“你也不过是才来,只怕到了如今连板凳都还没有坐热了,怎么还去埋怨橘年了?今儿好歹也算是一个高兴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

  老夫人只装腔作势喝了一口,没有接话。

  老祖宗这才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橘年就来奉茶吧!”

  谢橘年端着茶先去给老祖宗和老夫人奉茶,老祖宗赏赐给她一副红宝石头面,颗颗红宝石晶莹剔透,和那天顾玉送给她的宝石成色几乎是不相上下;老夫人送给她的则是一个只普普通通的金簪子,看着虽华贵,但却是楼空的,并没有什么稀罕的地方。

  轮着谢橘年到了宋云瑶跟前的时候,她也不拿乔,端着茶盅就要跪下去奉茶。

  老祖宗却开口道:“你就站着吧,你好歹是东阳伯府的二姑娘,以后在侯府之中用不着给任何人下跪!”

  最疼自己的到底还是老祖宗!

  谢橘年应了一声好,像是没看到宋云瑶那铁青的脸色,直接将茶盅递到了宋瑶跟前,“还请夫人喝茶!”

  这下子,就算是宋云瑶心计再深,这个时候面上也流露出几分不高兴的神色来。

  后来还是老祖宗看了她一眼,“宋氏,你怎么不接茶了?”

  看似是提点,却带着几分警告。

  宋云瑶这才将茶接过去抿了一口,将自己的礼物送给了谢橘年,谢橘年身后的玳瑁忙将东西接了过去。

  谢橘年不过是瞥了一眼,这是一只成色不错的金镯子,样子也不错,看样子也是实心的……看样子这宋云瑶还是和原来,表面功夫自然是做得极好的。

  接下来便是和府中的两位姨娘过个礼了,今日这一出不过是走个过程,谢橘年这府里头谁不熟悉了?

  谢橘年到了柳姨娘跟前的时候,柳姨娘并没有什么说什么,只是将自己准备的荷包递了出来。

  可轮到邹姨娘的时候,邹姨娘脸上却带着恨恨的神色,“还请谢姨娘不要见怪,如今我身子骨还未大好,还没来得及给谢姨娘准备见面礼了,不过叫我说,这见面礼不见面礼的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咱们可是早就见面了,再熟悉不过了,谢姨娘说了?”

  因为这段时间邹姨娘没了孩子,阖府上下谁都觉得她可怜,之前宋云瑶没了孩子,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可邹姨娘的孩子却被人害死的……因为众人对她的怜悯,她现在连自己的本分都忘记了。

  老祖宗眉头一皱,原本是打算说话的,可想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话到了嘴边也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今邹姨娘呛上几句,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谢橘年像是什么都没听懂似的,“我觉得邹姨娘说的对,本来就是熟人嘛,何必这样客气!”

  说着,她更是笑了两声,道:“我这才几天没回来长宁侯府,怎么这气氛就有些变了?惹得我还有些不习惯,原来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好,想说什么说什么……”

  她只觉得今天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不仅是她和宋云瑶、邹姨娘之间的气氛尴尬,就连老祖宗和老夫人的气氛也有些尴尬。

  老祖宗微微颔首道:“你说的对,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该和和睦睦的,我不管之前到发生了什么事儿,可关起门来咱们还是一家人,若是以后谁再生出什么事情了,我这个老婆子再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众人齐声说是。

  老祖宗又说了几句话,便让她们下去了,可末了却道:“橘年留下来吧!我有些话要和你说了!”

  谢橘年乖巧留了下来,老祖宗看着她的目光深沉,好一会儿才冲着她招手道:“过来,到我跟前来!”

  谢橘年走上前去,轻声道:“老祖宗,怎么了?”

  “方才我说的话,你可都听进去了?”老祖宗看着她点点头,更是正色道:“这话不仅是对宋氏和邹姨娘说的,更是对你说的,你们啊年轻,为了侯爷的宠爱一时间做错了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我还是哪句话,一家人该和和睦睦的说起来,以后你们相处的时间还多着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得太过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说着,更是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侯爷没有歇在芙蓉园,我也是知道的,邹姨娘那边使了什么小手段,我也是知道……你放心,不仅是邹姨娘那儿,就连侯爷那边我也会叮嘱他几句的,侯爷也不是个不懂事儿的,有些话我和他说清楚,他为了家宅安宁也不会做的太过了……”

  谢橘年笑着说好,“老祖宗您放心,我没有介怀昨天的事!”

  老祖宗点点头,对她的话很是满意,“既然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了,如今,长宁侯府中子嗣空虚,先是宋氏没了孩子,接着再是邹姨娘……我虽不希望姨娘的孩子抢在嫡子之前出生,可你在我心中原非是寻常的姨娘,你素来像是我的亲生孙女儿似的,我希望你能够早些替侯爷开枝散叶!”

  这话说的谢橘年就有几分犹豫了,这种事情好像不是努力就行的吧,更何况她压根没打算替沈易北生猴子,不,生孩子……可想想老人家抱孙心切,这拒绝的话也就不好说了。

  063 已经乱了,不在乎更乱一点

  老祖宗看着谢橘年的样子,只以为她是害羞了,拉着她的手道:“我也知道你心里委屈了,可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说什么都无用了……你放心,若是机会合适,我会进宫找皇后娘娘说上一说,请皇后娘娘将你封为平妻的。”

  “虽说这平妻是商户人家才有的规矩,可放眼京城内外,还从来没有说哪个伯府人家的姑娘给人做妾的,我相信,皇后娘娘那边是会答应的!”

  她和季皇后还是有几分交情的。

  谢橘年又说好,这八字还没一撇了,她犯不着因为这种事惹得老祖宗不开心,倒是她看着老祖宗今天好像是真的不大高兴的样子,只问:“老祖宗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祖宗冲着她摆摆手,“罢了罢了,不说也罢!”

  还是算在老祖宗身边的黄妈妈抢声道:“老祖宗还能因为什么事而不高兴?除了老夫人能惹老祖宗不高兴还能有谁?”

  谢橘年只道:“老夫人……这又是做了什么?”

  老祖宗长长叹了一口气,“前老夫人管家我也没说什么,毕竟她是咱们长宁侯府中的老夫人,原先她账也的确是也管得不错,可如今那些账目却被她管得乱七八糟,更是无无缘无故没了五千两银子,一问她这五千两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自自个儿都说不上来。”

  “那五千两银子也不算是大数目,过了也就过了,我也不是那种揪着媳妇不放的恶婆婆,如今她那五千两银子的空缺还没补上,一回来又要找我要管家的权力,口口声声说这侯府中没有一个让姨娘管家的道理!”

  “这还真是有意思了,连个姨连管家都比她管得好,她也好意思在我跟前吹鼻子瞪眼的?这柳姨娘是丫鬟出身,并没有跟着任何人学过该如何管家,可凡事都讲究用心二字,我看柳姨娘这段时间的家比她管的好多了。”

  “别的不说,她什么东西都喜欢花团锦簇,这侯府中什么东西名贵就要种什么东西,柳姨娘一管家,就将花圃中名贵的花儿都换了下来,直说这些花儿太娇贵了,每年得请十多个人侍弄,还不如种上芍药和牡丹这些寻常的花,不仅好看,等着花期过了还能当药引子卖钱了。”

  “从头到尾办下来,总共才花了三百两银子,若是搁在她那儿,只怕没有一千两银子办不下来……咱们侯府中虽不缺这点钱,可那些花瓣留着也是留着,还不如交给一些丫鬟婆子们处置,任由着他们多赚几个钱,这样大家伙都高兴了!光是这一件事,我就能看得出柳姨娘的用心来,别的事儿,还多着了!”

  她现在也算是看出门道来,这明白账目上老夫人是贪了五千两银子,更别说这暗地里的账目了。

  别的不说,就说说这燕窝,老夫人和柳姨娘买的都是相同品相的燕窝,老夫人买的燕窝是五两银子一两,柳姨娘却是买的三两银子一两,这其中的差价银子去哪儿了?这侯府上下,每年要吃几十斤燕窝,更别说还有别的东西了……

  谢橘年也听出门道来了,只是这婆婆和媳妇之间的事,她还是少插手的好,“老祖宗别生气,可别生气,要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就不好了,不过……老夫人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老夫人只有侯爷这么一个儿子,她的东西都是给侯爷的啊!”

  更何况她也是听说过老夫人生出名门,当初出嫁也是十里红妆!

  老祖宗冷笑一声,“我如何知道她的心思,罢了罢了,别说这种事了,这事儿一提起来我就觉得头疼!”

  老祖宗都说这件事不要再提,谢橘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劝了老祖宗几句话也就回到芙蓉园了。

  她刚回到芙蓉园,这合欢就凑了上来,“姑娘,奴婢已经将秋娘带到她房间去了,奴婢觉得这个秋娘看着像是个老实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心眼多不多,万一她又和夫人参合到了一起,到时候姑娘后悔就来不及了……”

  谢橘年笑着:“既然是侯爷送过来的人,若是侯没有十足的把握,应该是不会将人送到我这边来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段时间你们还多事多盯着她一些,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动!”

  说着,她更是想了想道:“合欢,待会儿吃过午饭太阳不错,正好你带着秋娘去府中转一转,也别忘了告诉别人,她是侯爷送到我身边照顾我的,相信这个消息不出半个时辰就能传到夫人耳朵里去了。”

  既然秋良的身份瞒不住,索性还不如大大方方告知众人,反正这担惊受怕的人是宋云瑶而不是她。

  合欢应了一声也就下去了。

  谢橘年向来散漫惯了,如今在这修葺之后的芙蓉园中逛了两圈,只觉得很满意,收拾收拾了东西,早早用过了午饭就去睡午觉了。

  合欢依言带着秋娘出门散步了。

  这秋娘出门一趟,却是将宋云瑶吓到了,宋云瑶从宁寿堂回来之后,这脸色一直不大好看,特别是她听说了秋娘的身份之后,脸更是吓得惨白,半晌才道:“真的,真的是她?”

  邹姨娘不明故里,只添油加醋道:“夫人,有些话奴婢憋在心里有一会儿了,这个时候不说也得说了,早上的时候奴婢就觉得老祖宗做的太过了一些,当初奴婢和柳姨娘刚进府的时候,老祖宗不过是一人赏了一支金钗,可到了谢橘年这就变成了一副红宝石头面。”

  “不是奴婢心大,是在替夫人觉得委屈了,要是奴婢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夫人进门的时候,老祖宗赏的也是一副蓝宝石头面,老祖宗分明就是告诉众人,在她老人家心中,这谢橘年和您是一样的身份了。”

  “还有老祖宗那话,字字句句都是维护着谢橘年的意思,您忍得下这口气,奴婢可忍不下!”

  说着,她更是厉声道:“也不知道谢橘年到底使出什么样的下贱法子,侯爷如今都对她青睐有加了,还专程派了一个镖头的女儿去给她当丫鬟?侯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怕我们害她不成?”

  就算是他们真有这个打算,如今还没有制定出计划来了,所以她还是觉得冤枉得很。

  宋云瑶惨白着一张脸,只道:“侯爷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邹姨娘,你说,好端端的侯爷为什么要派一个会功夫的丫鬟到橘年身边,这是巧合还是……”

  邹姨娘觉得自己行的端坐得正,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侯爷就算是怕有人害谢橘年,那也是担心而已,到时候咱们只要小心些,定定不会让人察觉的。”

  说着,她更是冷声一笑,“更何况那个叫什么娘的丫鬟,就算是功夫再好,难不成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谢橘年身边?奴婢倒是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能够护得了谢橘年了……”

  接下来她说了些什么,宋云瑶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脑袋里翻来覆去的都想着一件事——侯爷是怎么找到杜秋娘的?是不是是意外?杜秋娘有没有将她做下的事情告诉侯爷?有没有将自己供出来……自己要去找侯爷认错吗?要是真的说了,那杜秋娘在侯爷跟前没有供出自己来,那岂不是败露了……

  不,不能去,如今敌未动,她先动了,先找到侯爷说这件事儿了,侯爷定会对她失望的……

  宋云瑶心里乱糟糟的一团,好不容易等着送走了邹姨娘,恨不得连饭都没吃,只要知画偷偷去见杜秋娘一面。

  殊不知这杜秋娘的一举一动,现如今已经在谢橘年的掌控之中,不过杜秋娘也是个守本分的,先是问过谢橘年的意思,之后这才偷偷去了花园里的一颗大石头旁。

  知画已经在那里等了许久了,一看到她更是压低声音道:“你说你怎么到长宁侯府来了?这是你来的地方?要是你的身份被人知道了,不仅是你,就连夫人也要跟着一并遭殃……”

  说着,她更是一把拽住杜秋娘的袖子,声音更是压低了几分,“更何况当日咱们谈好的银子,我已经差人全数送到你家去了,你是不是还想要银子?若是想要银子,夫人说了再送一百两银子过去给你娘治病,只是这个地方你却是呆不得了……还有夫人安排你做下的事,侯也知道了吗?”

  她的语气很是急促,好像生怕有人看到她和杜秋娘在一起似的!

  杜秋娘早就得沈易北叮嘱,装作沈易北毫不知情的样子,只道:“你放心,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没有说,我是知道分寸的,当日收下了夫人的银子,就会倾心尽力替夫人办事。”

  “还有,我娘的病如今已经好了,多谢夫人挂心……我来这儿是侯爷恰好见着我功夫不错,要不然我也没这个机会了……”

  听了这话,知画才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这杜秋娘不是个没分寸的,这也是她当初选中杜秋娘的原因,更何况,她可是知道杜秋娘住在哪儿,要是杜秋娘敢有什么动作,那就别怪她们不客气了。

  可接下来杜秋娘的话却是让她吓了一大跳,“我答应过侯爷,要在长宁侯府中照顾谢姨娘的,这是侯爷吩咐我的话,我已经答应了,当日我答应夫人的话已经做到了,如今答应了侯爷的话也要做到才行!”

  知画一下子气急了,道:“我不知道侯爷生了什么心思,竟然将你给找到长宁侯府来了,你那几分拳脚功夫,也就能糊弄糊弄侯爷,你这样的人哪儿找不到?莫要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

  “我可明明白白告诉你,这侯府内院之中当家作主的是夫人,若是夫人不想要你在这儿,你觉得你能呆几日?若你是个聪明识趣的,趁早收拾包袱走,夫人看在之前你替她做事的份上,还能打发你几两银子,要不然也就别怪夫人不客气了……”

  杜秋娘看着眼前的知画只觉得很陌生。之前知画对她可谓是毕恭毕敬的,从上门求她,到后来交代她该如何行事,连半点不敬都没有……可如今事情办完了就露出这幅嘴脸!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心隔肚皮,你永远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个什么德行!

  杜秋娘一张脸绷的紧紧的,“夫人会怎么对付我,那就不劳你操心了,只是我要奉劝夫人一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夫人交代我做的事……夫人还是趁早告诉侯玉的好,要不然依照侯爷的脾气,知道了这件事后怕夫人那边不好交代了……”

  她到底是收了宋云瑶银子的,还是希望宋云瑶能够迷途知返!

  知画皱着眉头将她的话打断了,“你操心自己就好了,关心夫人做什么?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好,这件事绝对绝对不能告诉侯爷,要不然我们第一个放不放过你!”

  杜秋娘只说,这件事侯爷都已经知道了,她说不说还有什么关系?

  知画又忍不住重复了方才的话一遍,这才匆匆走了。

  杜秋娘回到芙蓉园之后,将知画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谢橘年,谢橘年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还真是其主必有其仆啊,这宋云瑶是个笨的,没想到知画更蠢!”

  “不过你放心,她们说要对付你,可我这边会护着你的,我虽只是长宁侯府的一个姨娘,可有人想要对我身边的人动手,也得看看我答应不答应!”

  “对!”玳瑁梗着着脖子道:“兔子急了还咬人了,更何况我们家姑娘才不是兔子了!”

  谢橘年笑了起来,杜秋娘见她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其实她被沈易北抓到的那个夜就对谢橘年有几分好印象,如今见着这小姑娘五官明艳,也就更生出几分印象了,“侯爷说了要我平日里寸步不离跟着姨娘了,姨娘到哪儿都得带着我原先我也就是猪油蒙了心,因为知画的几句话,以为夫人是的好的,还以为姨娘在府中为非作歹,所以这才生出要帮了夫人的心,要不然,我断然是不会做那样的事。”

  像他们这种江湖儿女,讲究的就是一个“路见不平、侠肝义胆”,只是如今她想起自己做的事儿,都觉得臊得慌,“如今见了姨娘,只觉得姨娘面善得很,定是个好人!”

  好人?

  谢橘年来到这个世界,好像没谁说她是好人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我是好人?你怕是不知道我之前做下的那些事,要是知道了,怕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就算是我知道了姨娘之前做下的事,还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杜秋娘甚至能感受到一旁丫鬟们的不屑,她知道那些人在想些什么,无非是觉得她这是在讨好谢橘年,可她面上的神色不变,“原先阿爹在世的时候时常教导我,这人一辈子谁都有做错事儿的时候,可最重要的却是眉宇间的一派正气,侯爷和姨娘脸上就有这样的正气!”

  “我有正气,嗯,算你有眼光,只是侯爷也有?可见你啊,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谢橘年摇摇头,惋惜道:“侯爷这个人,算了,等你在府中的时间长了,也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毕竟背着人说他坏话不大好,像她啊,一般有什么坏话都当着别人说了。

  杜秋娘笑了笑,她没有签卖身契,对外说的是受沈易北嘱托进长宁侯府来保护谢橘年的,所以这芙蓉园上下的丫鬟婆子也没谁将她当成了一般的丫鬟,只将她当成了客人似的。

  吃饱喝足睡好的谢橘年只觉得神清气爽,想着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虽说这芙蓉园中的桂花都落得差不多了,可到底还有点,只要小丫鬟去采那仅剩下来的桂花打算去熬桂花蜜。

  谢橘年正站在院子里指挥的时候,却听见有小丫鬟齐声道:“见过侯爷!”

  谢橘年像是没听到似的,扬声道:“……唉唉,你左手边还有一串桂花开得不错,对,就是那儿,再往左边点……你小心点,可别摔着了,桂花没摘着没关系,人可不能出事!”

  直到沈易北站到她身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她还装作没察觉似的,“你们将桂花先收好了,到时候我给你们熬桂花蜜,比寻常的蜜糖香多了……”

  沈易北冲着那些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和你们……姨娘说!”

  “姨娘”这两个字,他咬的也很别扭。

  等着丫鬟婆子都下去了,沈易北拨弄着丫鬟们才呈上来的桂花,“怎么,你生气了?”

  这话,谢橘年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暧昧,好像自己就是他府中争宠的姨娘似的,“才没有,侯爷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和夫人一样,将自己的高兴与悲伤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在我看来,这样的女人最笨了!”

  “哦?这话怎么说?”沈易北从小到大听的都是妻以夫为天之类的话,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听说。

  谢橘年看向他,正色道:“侯爷你想啊,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要是每个女人成亲之后都只会顺从,这天底下的女人不都是一个样了吗?侯爷当初喜欢夫人的时候,肯定是有夫人过人的地方,可是如今夫人一颗心都拴在了侯爷身上,只怕侯爷也觉得夫人不如之前有吸引力了……”

  沈易北并没有反驳,却是将话题给扯开了,“你见过杜秋娘吗?”

  谢橘年也明白人家这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已经见过了,听合欢说她看着像个懂事的,而且原来她是镖头的女儿,想必身手比我想象中要更好些,这件事上还是要谢谢侯爷费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这话说的沈易北有些不好意思,她见惯了嚣张跋扈无理的谢橘年,更何况现在这件事是他理亏在先,只道:“何必这么客气?就算是有杜秋娘在你身边,可你平日里行事还是小心些为好。”

  谢橘年也跟着他一起拨弄了桂花来,小小的桂花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可还是挺香的,“侯爷的心思是好的,只是将杜秋娘送到我身边,夫人知道了那样只怕是不好对付……如此以来,这长宁侯府也该乱了。”

  “这长宁侯府不是早就乱了吗?再乱一些也无妨,正好清一清门户!”沈易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谢橘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倒是沈易北微微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小时候我是养在祖母身边的,那个时候就时常听黄妈妈说起老祖宗年轻的时候日子有多么难过,祖父宠妾灭妻,黄妈妈只说在我父亲只有三四岁的时候生病了,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可我祖父刚过来看了一眼,这二老爷的姨娘吴姨奶奶就随便寻了个由头将祖父给叫走了,更是在二门那边卡了人,想要要了我父亲的性命,要不是老祖宗聪明,只怕我父亲压根就不能平平安安长大。”

  “便是我那个时候年纪小,可还能记得当时黄妈妈说这件事的时候浑身发抖……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更不要说我父亲和老夫人关系一向不大好,父亲身边虽没什么侍妾姨娘,和老夫人向来是相敬如宾,可说好听了那是相敬如宾,说不好听了,一年到头他们俩压根见不到几次面,更不要说同房了。”

  “所以从小到大我就在想到底什么样的夫妻才能算得上和美,我更在想若我有了妻子,我一定会疼她宠她,不会叫她受半分委屈……云瑶嫁给我之后,我自诩没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就算是我身边有柳姨娘和邹姨娘,我怕云瑶吃醋,也很少去她们院子里,就算是去了也不过是坐一坐就走了,但她如今却是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叫我心里如何舒服?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之前我和邹姨娘亲近就是为了气他,如今想来自己也挺混蛋的……这世上的女子大多数都是可怜人,邹姨娘又做错了什么?”

  064 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人

  谢橘年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难受,不仅是这个年代的女人,就算是现代,女人也是命苦的,别的不说,这人人嘴上都喊着男女平等,可女人又要上班,又要生孩子,更要照顾一家老小。

  可男人了,只要老老实实将自己的工资卡上交,哪怕是回家当大爷,终于也会说他是二十四孝老公……从古至今,对女人好像都不公平!

  她忍不住点点头,“侯爷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了,邹姨娘没了孩子,平常说话有点冲我还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夫人那边……不过万一到时候夫人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侯爷打算怎么办?”

  她现在也算是明白了沈易北,这人了,面冷心热,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冷面煞似的,可若是熟悉起来却发现这人不像表面那样无情,而且他的心肠……好像也挺好的。

  沈易北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和她夫妻一场,今天她找杜秋娘的事情我也知道,之前我叮嘱过杜秋娘,要杜秋娘提醒她几句,如果她肯对我坦白相告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可要是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还是越错越深的话,那我真的不能放任她这样下去了。”

  “我是她的丈夫,更是长宁侯,我不能对长宁侯府上下数百口人不负责任,如果她真的越错越远,我想……就远远将她送到庄子上去吧!”

  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实在是做不到将宋云瑶扭送官府或者家法处置。

  谢橘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书中可说了,这男主对女主可谓是百依百顺啊,“这样好像是最好的做法了……”

  她也觉得这个话题好像太过于沉重了些,只岔开了话题。

  可沈易北却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等去了怡红院,心情也不大高兴。

  今晚上这包厢之中只有他、周六和季七三个人在,还是没有见到顾玉,这沈易北的话还没问出口了,周六就急匆匆道:“你们说顾玉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儿?整天没日没夜的喝酒,连宫里的差事都不去领了,我姑母说了,原本皇上对他印象很好的,还夸他长进了,可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告假,皇上那边虽没有说什么,可他长久这样下去怕是不大好。”

  “你们是不知道,原本皇上是打算将那指挥使的位置交给他,可他这样子只怕这指挥使的位置也要换人了,你们说这叫怎么回事儿?”

  “还有兴国公府那边,昨儿我去过兴国公府一趟,打算去找顾玉,可顾玉没见着,却是和老兴国公说起了这件事儿,老兴国公也说摸不透他,老兴国公还说他老人家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劝的也已经劝了,可顾玉整天就是喝酒,喝的连白天黑夜都不知道了。”

  “老兴国公看着他这样子也难受的很,直说他这样子还不如之前和咱们在外头胡吃海喝,最起码他每天还是清醒的,哪里像这样子……哎……”

  说着,他更是一声接一声的叹气,他从小和顾玉在一起就喜欢争嘴,可小打小闹惯了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季七是个聪明人,只道:“是不是发生落什么事情?我瞧着顾玉这段时间像是有心事似的!”

  “他能有什么事?”周六话音一落,也觉得不对劲,“就算是他真的是有心事,不和我们说,还能和谁说了?”

  他和季七两个人议论纷纷,可沈易北却知道这件事的关键之所在,“这件事儿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交给我就行了,我保证一个月之内顾玉会重新振作起来的。”

  季七却是半信半疑的,“这话当真?你这段时间府里头添了新人,忙不过来,我们压根就没将这事儿告诉你,你是不知道我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劝的话也劝了,这办法恨不得都用尽了……”

  “是啊!”周六也跟着叹了口气,可旋即一想,却是一拍季七的肩膀,“你看你是怎么说话了?就是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咱们北哥,我相信咱们北哥一定有办法的,他说一个月能搞定顾玉就不会超过一天。”

  说着,他更是朝着沈易北靠近了些,“北哥,我这边也有烦心事儿了。”

  沈易北喝了口茶,戏谑道:“怎么,难不成又是因为莫愁姑娘?”

  “不是因为莫愁,莫愁那边细水长流,我也不着急,毕竟花老鸨也跟我说了,今年莫愁年纪还小,不会出来接客,她这破生子的事儿可是要交给我的,谁都不能抢了去!”周六脸上总算是带了几分笑容,可那笑容却是转瞬即逝,“我难过的是我的亲事!”

  “你也知道,之前我姑母看中了你们府上那谢姨娘,可如今她嫁给了你,我姑母又开始琢磨起别的人来了,你知道他看上谁了吗?”

  沈易北看了周六一眼,旋即却是道:“不会是保宁长公主的那个私生女吧?”

  “对,就是她要不我怎么说北哥你聪明了!”周六一拍大腿,哎哟叫唤了一声,“保宁长公主那是什么人了?众人都说我姑母是红颜祸水,得了,你们也别这样看着我,外头那些人说什么,我心里头门儿清了,就连我也觉得我姑姑有的时候太那什么什么了,哎。咱们这个话题好像扯远了些,这件事和我姑母是不是红颜祸水没什么关系……”

  “反正那保宁长公主可是不折不扣的母老虎了,就连皇上提起她都得发怵,众人都说皇上之所以能继承大统,和保宁长公主有很大关系,这保宁长公主可是先皇最疼爱的小女儿,九王爷是先皇最疼爱的儿子,可九王爷一个儿子竟然还没能敌过保宁长公主这么个当女儿的。”

  说着,他的声音更是低下去了几分,“说是先皇决定立太子的前一天晚上,保宁长公主在御书房里面是又哭又闹的,到了第二天先皇这才定了皇上为太子,太子当了十来年的太子也就成了皇上,九王爷却什么都不是。”

  “我可是听人说了,之前先皇连将九王爷立为太子的折子都拟好了,不过说冤枉,这九王爷还真是挺冤屈的,九王爷的才干咱们可都看见了,他将这商铺都管理的井井有条,这商铺比国家大事儿可难多了,那些商人更是难缠的要命……”

  他这话说的是牛头对不上马嘴,可沈易北却是抓住了关键之所在,“这保宁长公主的女儿如今好像还没到十三岁吧?会不会太小了些?”

  “我也是这样说的!”周六只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盟,恨不得要趴到他身上大哭一场才觉得心里舒坦,“可我姑母却说就算是保宁长公主的女儿年纪小,那也是金枝玉叶,就算只是个野种,可皇上还是封她为郡主了,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能好好将她的性子调教出来了。”

  “而且我姑母还说了,我怎么着也得守孝一年,到时候那保宁长公主的女儿差不多也就十四岁了,年纪也差不多了,可我怎么着都觉得不太对劲儿,保宁长公主是一母老虎,她女儿就一小老虎,我可不想娶一个母老虎进门了!”

  沈易北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只是你姑母一个人的想法,你这边不愿意,估计保宁长公主那边更不愿意了,说是保宁长公主说一心向佛,带着她的女儿住在庵堂内。”

  “这当娘的哪个不想给自己女儿寻一门好亲事,只怕在保宁长公主心目中,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都配不上她女儿了,更别说你了!”

  “我,我怎么了?”周六挺起胸膛,砰砰拍了几下,一副天底下他最厉害的样子。

  季七也摇摇头,笑了起来。

  周六感受到他们俩儿嘲笑的目光,这身子顿时就矮了半截,“虽说我是差了点,可保宁长公主的女儿连爹都是谁都没弄明白了,嫁给我也不算很委屈……正好我这边不愿意,保宁长公主那边也不愿意,可我姑母那边,哎,说起来这事也是一桩烦心事儿……我姑母那性子,你们也知道,她要做的事儿,但是一定要做成的……”

  “放心吧!”沈易北拍拍他的肩膀,道:“保宁长公主不仅极得先皇的宠爱,也很得皇上的宠爱,要论皇上这辈子最疼爱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保宁长公主,一个是你姑母,她们俩儿碰上面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周六这下子就更烦了,他既希望她姑母赢,又希望她姑母不赢,只觉得这顿酒喝的就更加索然无味了,喝的醉醺醺的就回去了。

  沈易北和季七倒是没喝多少酒,特别是季七,酒量虽不怎么好,可喝了两杯酒,出了怡红院的大门送了周六上了马车,只道:“……你现在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吗?”

  沈易北扭头看向他,“你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懂了?”

  季七淡淡一笑道:“我父亲一直都说你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原先他说这话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我自诩我们俩之间一直都有几分交情,对你的了解比父亲对你的了解多,直说里整日在外头赛马捧粉头,能有什么大出息?可你猜猜我父亲说什么,大智若愚,更何况你的纨绔不堪都是装出来的,原先我并没有将这话当真,只觉得是父亲看走了眼,如今看来,是我太过蠢笨了些。”

  “顾玉和周六这样的身份,京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攀附攀附不上,可你了,和他们才认识几天就已经称兄道弟了,就这份本事,京城之中有几个人能有……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三皇子的意思?”

  “我是我,三皇子是三皇子,我和三皇子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沈易北将三皇子撇的一干二净,“或者就算是三皇子的意思,有什么关系吗?”

  怡红院前红灯笼的光亮洒在沈易北的脸上,让他的面色看起来有几分坚毅。

  季七忍不住笑出声来,“当真是我小瞧你了!”

  沈易北却是淡笑着道:“是我小瞧你了才是,季七,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和三皇子关系不错,就连三皇子也将你当成了自己人,可如今是三皇子的意思,还是我的意思都好,怎么,你害怕了吗?”

  “你害怕三皇子在朝中势力变大?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有别的打算?”

  季七面色一变,“沈易北,你是不是酒喝多了,这种话可是你能乱说的!就算是我姐姐贵为当朝国母,膝下虽有八皇子,可他们母子在后宫之中步履维艰,这你应该是清楚的,我怎么敢有异心?”

  “三皇子就算是不受宠,可也是是成年皇子,又是当初冯皇后留下的嫡长子,就算是不得皇上看中,可在朝中的势力也比八皇子要大得多,你心心念念的跟在三皇子身边,与三皇子交好是不是就是这样?”沈易北今日并没有喝多少酒,如今神志清醒的很,“或者,你不是为了皇后娘娘和八皇子,而是为了你自己。”

  “你方才字字句句的意思都是我结交周六和顾玉是有所求,那你了?季七,你又是为了图些什么?真心朋友吗?你从一开始都知道你和顾玉、周六不是一路人,他们是纨绔子弟,整日在外头赛马后包养粉头,只有他们想不到的事,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

  “你了?一心只想着科举之路,白日里和他们在外头风花雪月,可到了晚上回去只怕还得挑灯夜读吧?要不你那满腹学问又是从哪学来的?对,皇后娘娘和八皇子的心思和打算我不清楚,可季七,我敢说你压根就不如表面这样良善……”

  季七面色大变。

  沈易北不动声色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那你了?你就是个好人了吗?沈易北,此时此刻你敢对天发誓这辈子会一直归顺于三皇子?还是你敢发誓,接近顾玉和周六觉无半点所图?沈易北,其实我们俩都是一样的人,我姐姐是当朝皇后,可手中无权无势,甚至及不上区区一个贵妃受宠,你虽说是堂堂长宁侯,可长宁侯府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长宁侯府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当真是要替三皇子打算吗?”

  “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上,我不怕告诉你一句,这四皇子和七皇子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知道了你的心思,你和三皇子只怕都没什么好日子,特别是你,可能连性命都会丢掉!”

  他和沈易北不一样,就算是季家门第不如周家显赫,可季家到底是有个皇后的,就冲着这一层情分,四皇子和七皇子知道了也不敢要了他的命……

  沈易北淡淡一笑,“如此,那我就多谢你了。”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剑已出鞘,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当晚回去的时候,他就在书房看到了一箱子金银珠宝,特别是当他听追风说这都是顾玉送给谢橘年的,谢橘年想要他帮着还回去的东西,忍不住摇摇头,“这顾玉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

  接下来追风的话很好的替他圆了场,“侯爷,您说说这顾世子也真是的,送来这么大一箱子东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谢姨娘的心思?虽说您对谢姨娘没什么感情,可如今谢姨娘已经是您的人了,他这样做像什么样子……”

  沈易北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对,显然已经忘记了之前他和谢橘年之间的“约法三章”了,“正好,让谢橘年去劝劝顾玉的好!”

  有了这个心思,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谢橘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这么聪明,想必顾玉的心思你也知道了,这段时间顾玉是萎靡不振,正好不如你趁着还东西的由头去开解开解他。”

  “这……”谢橘年有些犹豫了,要她面对着一个队自己痴心无比的美少男说那样决绝的话,不像是她风格啊!

  “怎么?不愿意了?”沈易北道:“顾玉是个好人,其实也是个很可怜的人……”

  谢橘年想到那张好看的脸,点点头道:“也行,不过侯爷你也知道这段时间老夫人盯我盯着紧,直说我没什么规矩,要我每天都跟着宫里头的嬷嬷学规矩了,我怕是出不去吧?”

  “放心,有我在了,我将你带出去,安排你和顾玉在寻味楼见面,只是你得想想该怎么劝他才是!”在沈易北眼里,这种事儿那就不叫事!

  谢橘年很是满意,她可打算能好好出去晃悠一圈了。

  沈易北却道:“你不是向来都很喜欢银子吗?这顾玉送给你的一箱子东西少说也会值几万两银子了,你怎么不收着,非得还回去?”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虽说我不是君子,可我也不是小人,是我的银子别人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