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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咩咩桑      更新:2023-07-30 03:59      字数:21009
  般位极人臣的……”

  当时不少人纷纷在恭贺沈易北,所以没谁留心宋云瑶到底说了些什么,可谢橘年却不能不多想。

  上一世?

  难道宋云瑶是重生而来?

  要真的是这样,好像这一切就能说得通了,宋云瑶为何会想着开铺子,为何能够与惠贵妃投缘……只是上一世应该没有自己的出现吧?

  谢橘年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之中,像宋云瑶那样的女人应该不会因为与沈易北的泛泛几面就想着下嫁,更何况,这长宁侯府的门第和宋家比起来也是有些差距的,像宋云瑶那样的人,怎么会为了爱情而与自己父母闹得不和?

  只有一种可能,沈易北并非池中之物!

  谢橘年只觉得恍然大悟,只觉得自己要好好抱紧沈易北的大腿了。

  等着她们一行人回到长宁侯府的时候,这惊天的喜讯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宁侯府了,老祖宗和老夫人高兴的很,特别是老夫人,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多谢沈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多谢多谢祖上保佑!”

  在她看来,这沈易北也能够入得了皇上的眼无非是投机取巧罢了!

  老祖宗也很高兴,她盼了这么多年盼的就是这一日,甚至因为这件事能够放下与老夫人之间的隔阂,“侯爷这次果然没有叫咱们失望,当年算命的先生就说过侯爷以后是会出人头地的,我总算是等到这一日了!”

  宋云瑶也跟着泪盈于眶,想当初才嫁过来的时候她也曾彷徨过失望过……如今她总算是等到了!

  看来看去,这一屋子女人好像也就谢橘年和柳姨娘最为平静了。

  老夫人更是道:“咱们长宁侯府一定要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热闹一番,让那些不开眼的人瞧瞧,咱们侯爷如今可是正三品了,啧,正三品,多少人读了一辈子的书都没能爬上这个位置了!”

  老祖宗扫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件事还是莫要太声张的好,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侯爷刚晋升为皇上身边正三品的一等侍卫,还没有就就已经显摆起来,落在有心人眼里,只怕会被人抓住把柄的,可若真的要聚一聚,那是未尝不可,但也不是这个时候,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要低调行事!”

  老夫人却是不大赞同,这事儿不庆贺,还能有什么事儿值得庆贺,“这事儿还是问问看侯爷的意思好,媳妇想的是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侯爷的同僚都宴请一番,这样侯爷以后在宫里头也能有个照应!”

  老祖宗皱眉道:“在宫里头当差讲究的是真本事,若一味讲究人脉,侯爷如何能安心当差……”

  得,这婆媳两人还真的是天生的冤家,一言不合就开始争了起来。

  此时的沈易北却被周六和顾玉等人簇拥着要他请客,“……北哥,今儿你这客可是得请定了,方才你是没看到皇上的脸色,皇上看到顾玉一箭直入靶心的时候那是眉飞色舞。”

  “可皇上看到你那一箭射出去的时候恨不得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就连皇上都说了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过你这样的人才了……今儿我可是不会和你客气,待会儿咱们可得挑怡红院最贵的酒,咱们好好乐一乐,不过今儿季七没来,怪可惜的!”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在宫里头的时候因为自己没能好好捯饬自己惹得慧贵妃训斥一顿,他一直闷闷不乐,可见着沈易北得了赏赐,整个人又高兴的像是什么似的。

  今日的事情沈易北一点都不意外,可面上还是装出极高兴的样子来,“既然你们高兴,随你们怎么折腾都行!”

  顾玉也拍着他的肩膀道:“没想到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原先你赛马赛过了周六,我就觉得你厉害,没想到还有大招等在后面了!”

  若是没有自己在,那今儿的风头就全是顾玉的了,“顾玉,我……”

  他这话还没说完,顾玉就拍着他的肩膀道:“兄弟之间说这些做什么?以后我想要找人比试可有对手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了……”

  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怡红院,这刚到了怡红院,花老鸨就迎了出来。

  周六一看到花老鸨,简直像是看到了亲娘似的,“妈妈,快些将莫愁叫出来,今儿我心情好着了……”

  “哟,那真的是恭喜六爷,贺喜六爷了!”花老鸨脸上腆着笑,更是浮现了几分为难的神色,“只是六爷,今儿真是不巧,莫愁,莫愁她……”

  周六一听这话,忙道:“莫愁怎么了?可是病了?”

  花老鸨摇摇头,低声道:“不是病了,只正在陪别人喝酒了,您看看这莫愁每次都陪着六爷您,您也腻味了不是?前几日才从扬州那边送来了几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哎呦,那水嫩嫩的,恨不得上去摸一把就能留下五个手指印,个个长得漂亮,不如我将那几个姑娘叫过来服侍六爷您?”

  “那几个姑娘刚被调教好了,压根还没接过客了,六爷您今儿可是有福气了!”

  周六平时好说话的时候那是极好说话,可要是他倔脾气上来了,谁的面子都不会给,“花妈妈,难不成是我平时来怡红院的次数少了,你连我的规矩都不知道?我哪次来不是要莫愁陪的?”

  “花妈妈,你也别跟我在这儿东扯西拉的,浪费爷的时间,快点将莫愁叫过来!”

  花老鸨一脸为难。

  周六只觉得愈发来气了,“这莫愁如今在陪谁了?我倒是要看看京城之中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爷抢人?”

  沈易北和顾玉他们已经开始坐下喝酒了,这怡红院里头的姑娘就算是长得再好看,可看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沈易北只道:“罢了罢了,你也莫要让人家花妈妈为难了,你平素就像是个小霸王似的,花妈妈就死得罪了谁也不敢得罪你啊?今儿来的那位,只怕比你来头更大!”

  花老鸨只觉得自己总算是碰到了一个明白人,“多谢长宁侯体谅……”

  可周六却偏偏要往外头闯,“花妈妈不说是不是,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亲自去看一看了!”

  话毕,他气冲冲就要往外头闯。

  花老鸨拽着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道:“我说,我说,我的六爷啊,您可真是位大爷!如今那位可是宫里头的人,是五皇子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五皇子!这五皇子也就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在宫外招摇撞骗,花妈妈你去宫里头打听打听那五皇子算什么人物,到了四皇子和七皇子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恨不得四皇子打他一巴掌,他连疼都不敢叫的!”周六是满脸不屑,只道:“如今到了宫外头,在爷跟前装大爷了来了是吧?呸,他做梦!”

  周六急匆匆朝着外头赶去,花老鸨是拦都拦不住,一路赶到了包厢门口,“啪”的一声就将门踹开了。

  五皇子如今喝的是醉醺醺的,一只手如今已经搭在莫愁的胸上,已经被逼着喝下去了几杯酒的莫愁是一脸为难,长长的睫毛上已经挂了几滴泪珠,她一看到周六进来了,更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似的。

  她虽没说话,那光是那盈盈眼神就足以将周六的七魂六魄给勾走了。

  周六一见,更是觉得保护欲爆棚,上去道:“哟,这是谁了?这不是咱们的五皇子吗?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五皇子不在宫里头给皇后娘娘贺寿,怎么跑出来了?”

  说着,他更是一拍脑门,只道:“哦,看我这记性,我倒是忘了,也不是什么猫儿狗儿的能到皇后娘娘跟前贺寿的,像五皇子,只怕还不够格,所以这才想着出来借酒消愁吧?这是我奉劝五皇子一句,有些人你是动不得的,最好给爷长点眼睛!”

  他在京城中就像是螃蟹似的,一直都是横着走路的,除了宫里头的两位表哥,他还没说将哪位皇子放在眼中的。

  五皇子被人戳到伤心处,站起来狠狠将酒杯抡到地下,“周六你个狗杂种,有本事将话再说一遍?”

  “我说了又怎么了?”周六撸着袖子上前,“还有,你骂谁狗杂种了?我要是狗杂种了,那慧贵妃娘娘是什么?四皇子和七皇子又是什么?你骂别人狗杂种之前先想想看自己,你不过就是四皇子养的一条狗,也好意思骂别人……”

  五皇子就算是再不受宠,可也就在皇上等人跟前伏低做小,哪里轮得到周六责骂?当即两人就撕打到一起去了!

  077 冲冠一怒为红颜

  等着沈易北和顾玉赶过去的时候,周六和五皇子已经打成了一团,就算是旁边有姑娘们在,可一个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敢上前?

  那茶碗、桌子、凳子摔了一地,一片狼藉,更是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声,后来还是沈易北和顾玉带来了,这才将他们俩分开。

  五皇子年纪比周六大,生的比他高一些,但周六却比五皇子胖一些,下起手来也更狠一些,所以到了最后两个人谁都没有讨到好。

  顾玉年幼时就时常入宫,可五皇子还是有几分私交的,“五皇子,您莫要和周六一般见识,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话我原先不知道和他说了多少遍,可她倒好,左耳进右耳出,从来就没将我的话你去过!”

  “您啊,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他这一次,权当他是喝多了酒,在发疯了……”

  至于沈易北,则将周六拽到一边去了,低声道:“你是疯了不成?为了一个莫愁竟然连五皇子都敢打,五皇子就算再不受宠,可也是堂堂皇子,是皇上的亲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觉得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会向着谁?不管传到谁耳朵里去,这件事都是你的错!”

  “还有四皇子那边,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五皇子一直追随四皇子左右,这些年来,你和四皇子关系不怎么样,倒是和七皇子的关系越走越近,原先皇上没有继位之前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就不和睦,如今皇上继承了大统,为了太子之位,他们俩儿更是争的你死我活,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如果四皇子觉着你这是故意生事,我看你怎么办?”

  今日周六没怎么喝酒,如今一阵冷风吹来,整个人也清醒了大半,忙道:“那,那怎么办?难不成让我上前去给他赔不是?”

  “若是如此,那最好不过了!”只是,沈易北的话还没说完这周六就厉声打断了,“不可能,就算是皇上狠狠将我训斥一顿,我也不会给他赔不是的,北哥,你,你是没看到她方才怎么对莫愁的……”

  沈易北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动了真心,只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五皇子喝了不少酒,这脾气也上来了,不管顾玉怎么劝,甩着袖子就走了。

  因为这一场闹剧,所以沈易北他们也没了喝酒的心思,倒是莫愁难得凑了过来,“六爷您没事儿吧?”

  她说起话来向来温声软语,让人一听就恨不得陷进去。

  周六本来是身上疼的厉害,可一听到这话,只觉得什么事儿都没了,“没事儿!我没事儿!方才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将五皇子打的是满地找牙?就算是真有事儿也是五皇子有事儿,我,我真没事儿……”

  莫愁点点头,脸上总算是展露出笑意来。

  沈易北和顾玉则离开了怡红院,顾玉更是道:“好了好了,今晚上这酒也喝不成了,还是各回各家,想想明天该怎么办的好!”

  他这话,可是对周六说的,这四皇子狠戾那是出了名的,要是让四皇子知道这件事,只怕周六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周六就算是满心着急,可还是拉着莫愁的手说了几句话才舍得走。

  等着沈易北回到长宁侯府的时候,这长宁侯府灯火通明一片,宋云瑶命小厨房准备了很多沈易北爱吃的饭菜,更要知画二门门口守着。

  只是沈易北还是没有去正院,而是径直去了这芙蓉圆满。

  芙蓉园里头的谢橘年可是什么都没准备,她只觉得自己累了一天,如今正掐着二郎腿躺在炕上,一边吃着蜜瓜一边任由着小丫鬟给自己捶腿,就连沈易北进来,她也不过是微微点头,活生生一大爷模样。

  沈易北皱了皱眉。

  谢橘年在合欢的明示下,总算是开口了,“侯爷吃过晚饭了没有?要是没吃过的话,要小厨房给您下碗面!”

  如今这灶台子的火都已经熄了,若因为沈易北一个人再重新点火做饭实在是麻烦!

  沈易北摇摇头,道:“我已经吃过了,不过是有些话想问你!”

  因为那一夜情,谢橘年到了现在还很是介怀,不过她想的很明白,就算是再怎么介怀事情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沈易北已经是正三品的御前一等侍卫,她这态度好像也得改一改。

  想及此,谢橘年忙坐了起来,狗腿道:“侯爷有什么话想问直接问,奴婢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才听够了众人的恭贺,沈易北脸上一直都没什么表情,如今却是带了几分笑意,“我只想问问丹阳县主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你和丹阳县主是真的投缘?”

  这京中瞧不起丹阳县主身份的人多得很,可想要讨好丹阳县主的人也很多,像那种心里鄙夷丹阳县主,明面上讨好丹阳县主的人也就更多了。

  “怎么,侯爷不相信?”谢橘年瞥了他一眼,才道:“我和丹阳县主就是投缘啊,我猜是因为别人都将她当成娇滴滴的县主看,在她跟前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放不开,我了,就是将她当成一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啊,嗯,不过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说着,她想了想,又道:“要不然她也就不会对顾世子一见钟情了!”

  “这件事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沈易北将她和丹阳县主归于一类人了。

  谢橘年道:“我从来不觉得这件事简单啊,只是丹阳县主一心将这件事想的太过于简单了,保宁长公主那边一天不松口,这件事就一天不成,更何况这丹阳县主和顾玉的年纪相差也太多了。”

  “所以你大可以和顾世子说一说,让他不用烦心这件事,这事儿只怕就是丹阳县主一个人的意思了。”

  “你觉得这事儿是丹阳县主一个人的意思,事情就简单了?”沈易北啜了一口茶,才缓缓道:“这丹阳县主做下的那些事儿,难道你都没听说过?”

  谢橘年摇摇头,怨不得她不知道,而是原先谢橘年小姑娘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沈易北,别的事是半点都不关心。

  沈易北这才道:“这过年时候放的炮仗你可知道吧?有一年除夕过年,保宁长公主带着丹阳县主来宫里头过年,那个时候先皇还在世,我记得丹阳县主好像也才七八岁的样子,她很少来宫里头,喜欢四处乱跑,这乱跑也就罢了,竟然拿着炮仗四处乱跑,那些宫女内侍见了一个个也不敢告诉保宁长公主,只能护着丹阳县主,不让她胡来!”

  “可你知道丹阳县主拿着炮仗去哪儿了吗?她用炮仗去炸那些花儿草儿鱼儿的什么就不说了,竟然拿着炮仗去了茅厕门口,点了几个炮仗丢到茅厕里去了,当时茅厕里还有几个小太监在了,吓得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惊的是屁滚尿流……这样的事儿,丹阳县主做的太多了,所以顾玉一听到丹阳县主说出那样的话才觉得害怕!”

  谢橘年笑的不能自遏,“怪不得,怪不得我说顾世子向来无法无天,当时一听到丹阳县主说的那番话,脸色就变了……不过我觉得奇怪,原先他们俩儿没见过面吗?”

  “他们应该也算不上是头一次见面了,不过次数应该很少!”沈易北从来不会和宋云瑶说这些话,在宋云瑶主观意识里,这些话都是粗鄙不堪的,像琴棋书画才是最高雅的!

  不知道为什么,沈易北只觉得没来由的一阵轻松,在谢橘年跟前,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谢橘年好像从来不会嘲笑他,并且在他说上一句话的时候谢橘年就能接下一句话了,“兴国公府虽显赫,可顾玉一直都是跟着老兴国公的,前几年老兴国公怕有人想害顾玉,很少让顾玉离开他老人家身边。”

  “再加上到底是后宫,顾玉一个男人也不方便进去,前两年先皇病重的时候,丹阳县主和顾玉应该打过一两次罩面,估计是丹阳县主没有注意到吧,要不然依照着顾玉那个长相,丹阳县主应该不会忘的!”

  此时他嘴角微翘,一副意气风发、志在必得的模样,明明模样比顾玉更盛千百倍!

  谢橘年有些看呆了。

  沈易北又和她说了今日怡红院的那件事,谢橘年缓过神来道:“也就是说周六爷对那位莫愁姑娘是真心的了?之前我也听周六爷说起过那莫愁姑娘好几次,什么时候能不能带我出去见识见识?”

  “我还从没听说哪个姑娘家要去怡红院见识的!”沈易北毫不犹豫地就回绝了。

  谢橘年只道:“侯爷不答应吗?侯爷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法三章,要是侯爷不答应,我只能自己去瞧瞧了……”

  怡红院虽说是京中第一大妓坊,可到底也是鱼龙混杂,沈易北只道:“好,等我有时间就带里过去看看!”

  说着,他更是道:“时候不早了,我今晚上就在芙蓉园歇下吧!”

  078 藏的还真够深的

  谢橘年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低声道:“侯爷,这怕是不太好吧,之前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就算是沈易北成了那天王老子,她也不会委屈自己的!

  沈易北扫了他一眼道:“你想到哪去了,不过是想着现在天色不早了,看外头那架势又下雨了,就在你芙蓉园睡一夜,你要合欢去收拾一间屋子来,以后我过来的时候就在那里睡!”

  谢橘年一听这话这才放心下来,慌忙要合欢她们下去了。

  等着沈易北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是一夜无眠,箭已离玄,不得不发,到了如今是半点回头路都没有了。

  到了第二天,京城之中自然是一片哗然,有人惊愕那长宁侯府的侯爷竟然能够入得了皇上的眼?还有人惊愕昨晚上怡红院的那一场闹剧,最为惊愕的则是四皇子府中的四皇子了。

  此时五皇子恨不得要哭倒在四皇子跟前,其实原本他是没有这么大胆子的,就算是那周六再窝囊再混帐,可到底也是四皇子的表弟,是慧贵妃娘娘最疼爱的侄儿,再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和周六硬碰硬,也就是昨晚有美人在侧,这酒一喝多也就乱了心神。

  但是此时五皇子想着面子不能丢,只道:“四哥你可得替我做主啊,我知道周六是你的表弟,可四哥也得想想周六平时和谁走的近,除了那几个纨绔子弟也就和老七走的近了!”

  “老七如今是个什么心思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不将我放在眼里无所谓,可不能不将四哥你放在眼里,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别说……”

  “够了!”四皇子眉头一蹙,阴沉的面上更是浮现了几分不耐烦,这些日子他和七皇子背地里没少做那些小动作,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那太子之位,“周六昨天真的敢动手打你?是他先挑起的事端?”

  “当然是周六了!”五皇子就差对天发誓了,“天地良心啊四哥,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平素就没什么大志向,只想着喝喝酒听听曲儿也就够了,那周六是个什么货色,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蛮横无理得很!”

  “我何必与他硬碰硬?只是昨儿我实在是气不过,他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四皇子脸色一沉,“他说了些什么?”

  五皇子低声道:“这话我就不好说了!”

  其实昨晚上周六还真的没说什么,不过是他咽不下这口气,要是众人知道他一堂堂皇子折损在周六手上,传出去他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就算是他的生母当年只是皇子府中的一个丫鬟,被皇上宠幸之后有了他,这才成了皇子府的一个侍妾,可如今他的身份不一样了,他可是当朝五皇子了!

  “说!”四皇子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向来没什么耐心。

  五皇子这才犹犹豫豫道:“周六当时来闹事儿的时候我就将四哥你抬出来了,可周六还是没有住手的意思,当时直说就算是四哥你在一样不会将你放在眼里的。”

  说着,他窥了四皇子一眼,这才道:“周六还说,有老七在,他有什么可怕的?他还说皇上疼长子,百姓疼幺儿,慧贵妃娘娘最喜欢的就是老七这个小儿子,有慧贵妃娘娘在,这老七一定会被立为太子的……”

  他这话还没说完,四皇子就倏地抬手,满桌的茶盅落地哐当作响,冷笑道:“老七……当真是我小看他了,之前他在母妃跟前投乖卖巧,我装作没看见,没想到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哼,我也不能再忍了!”

  五皇子只点头道:“是了,如今谁不知道皇上疼慧贵妃娘娘疼得像是眼珠子似的,这太子人选也要从四哥你和老七当中选出来,四哥是慧贵妃娘娘的长子,这太子之位不是四哥你做,难不成还能便宜了老七……”

  他们这边已经是炸开了锅,可季家一样是不太平。

  季老爷和季七在书房中,季老爷坐在书桌前眉头紧蹙,“……这沈易北当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可若他当真这样有本事,为何到了如今才开始有所动作了?”

  顿了顿,他又道:“难道是因为皇上刚继位,所以长宁侯也坐不住了?按理说也不该如此啊,当年先皇虽在世,可太子之位早已定下,压根就不存在夺嫡之争!”

  季七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沈易北这个人的心思深沉,我和他交好这么些时日,却是半点都看不透他。”

  “但我却知道一点,他并非等闲之辈,昨日先是在皇上跟前露了脸,接着怡红院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父亲您说这件事会不会跟他也有关系?”

  “你是说昨儿五皇子和周六之间,他也搀和了一脚?”季老爷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若真的如此,那沈易北未免也太厉害了些。

  季七点点头,“周六和沈易北交好的时间虽不长,但周六对沈易北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沈易北说要他往东他不会往西,沈易北说要他往西他绝不会往东,昨晚的事情若是沈易北想要拦下来,那是绝不会发生的!”

  略一沉吟,他更是道:“所以父亲,我猜测,说不准是沈易北想要借着周六的手将京城的水搅浑,搅的天翻地覆,让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太子之位的争夺上,将目光放在四皇子和七皇子身上,这样,要是沈易北再有什么动作,长宁侯府有什么动静,恐怕就没人会注意到了!”

  季老爷面色大变,“若真的如此,这沈易北未免太可怕了些……”

  季七只道:“不过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也许沈易北没有我们想象中这么厉害,不过这四皇子和七皇子相争,对我们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两败俱伤!”

  “到时候就算是有慧贵妃娘娘蹿唆,皇上真的打算将这两位皇子当中的一位立为皇子,也得看看朝臣答应不答应了……”

  季老爷微微颔首,“这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暂且看看,看那沈易北到底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这边已经安排人日以继夜盯着沈易北了,沈易北平日里身边虽只带了一个追风,可两人功夫皆是不凡,自然是能够察觉出来。

  到了傍晚的时候,周六还过来了长宁侯府一趟,“……北哥,你说我这次是不是真的闯祸了?我今儿一大早差人在四皇子府门口等着,说是见着五皇子一大早就过去了,五皇子出来的时候脸色像是不错,你说四皇子会不会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按照四皇子的心眼,十有八九是会的!”沈易北如今手上捏着官府才送过来的任命状,扫了他一眼,“怎么,如今知道怕了?昨天晚上是谁在莫愁姑娘跟前英勇无比的?”

  周六一拍大腿,只道:“北哥,你就莫要笑话我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快点给我出出主意啊,别说我是四皇子的表弟,若真的惹恼了四皇子,他的亲弟弟都不管用,更别说是表弟了……”

  他们俩儿正说着话,外头却传来了小厮的通传声,“侯爷,夫人过来了!”

  沈易北微微一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周六就挥手道:“原来是嫂子过来了,就让她进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外人!”

  说的好像他才是这个书房的主人似的!

  宋云瑶提着食盒缓缓走了进来,周六给她见礼之后还是喋喋不休,在他看来,这沈易北就像是他的亲哥似的,那宋云瑶就像是他的嫡亲嫂子似的,不必见外,“……北哥,这次你真的得救我才行,四皇子,唉,我怕四皇子那边找我的麻烦,四皇子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会在明面上对我怎么样的,可背地里那些阴损招数却是一招比一招毒辣,从小到大,七皇子不知道在这上头吃了多少亏了!”

  现在正给沈易北盛鸡汤的宋云瑶在听到“四皇子”这三个字的时候,手倏地一抖,那滚烫的鸡汤就洒到了自己的手上。

  沈易北忙道:“怎么了?疼不疼,烫不烫?怎么这么不小心?”

  宋云瑶强撑着笑意道:“没事儿,不过是烫着了……”

  沈易北只道:“知画,快差人去请太医!””

  周六现在就算是有满肚子的委屈,这个时候也说不出来了,只道:“北哥,这嫂子的手烫伤了,那我就先回去,等着明儿再来寻你!”

  说完这话,他也就灰溜溜的走了。

  宋云瑶眼泪落的厉害,沈易北只道:“是不是疼的厉害?追风了?追风,你快将府中平时给老祖宗请平安脉的大夫寻来,再取些冰块来……”

  说着,他就要下去找追风,可他刚走两步,宋云瑶就紧紧抓住他的手,“侯爷,我,我以为你再也不管我,再也不相信我,再也不想看见我了,便是看到我手伤了,也不会心疼我了!”

  沈易北道:“怎么会了?你放心,我不会不相信的!”

  话虽这样说,可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宋云瑶的手中抽了出来。

  宋云瑶沉浸在沈易北的话中,喜不能自禁,一点都没能察觉,“原来侯爷心里还是有我的,这样我就开心了,我还以为邹姨娘原先的那番话……”

  “好了,邹姨娘那件事,不要再提了!”沈易北有些不忍去看她那张消瘦了不少的脸,可一想到她做下的那些事儿,一颗心又变得坚硬起来,“你的手还好,还没烫伤,只是有些红了,想必是没有大碍的……”

  没多久追风就带着大夫就过来了,那位老大夫细细给宋云瑶的手敷了冰,又用了药,这才道:“好在如今天气冷了,这鸡汤一路送过来也凉了不少,夫人的手并没有大碍,想必用药用个两三天也就没事儿了。”

  沈易北顶着宋云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要追风送老大夫先回去,这才对他道:“你先回去,我怕周六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先去找他,晚些再过去看你。”

  宋云瑶乖巧点点头,带着知画就出去了,如果换成了之前,她定会在沈易北跟前撒一会儿娇,但是如今她只觉得还是罢了。

  知画压根就没察觉到她心情低落,只跟在她身边高兴道:“奴婢方才站在夫人身后,瞧的是一清二楚,侯爷见着夫人烫伤了,那眉眼里的着急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一样了,知画,一切都不一样了!”宋云瑶之觉得心头都是压不下去的苦涩,脑海中更是响彻着周六方才说的那番话。

  上一世四皇子心狠手辣至极,这一世依旧如此,对,这一世和上一世的人本就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多出来个,她如何能指望一个人能够心性大变,那是不是上一世的惨剧也会再现?

  宋云瑶只觉得心下惶恐,原先她只以为这一世自己离四皇子远一些,离沈易北近一些,所以宋家和她都会安然无恙,可这一世却有太多东西不一样了,谢橘年的出现,沈易北和周六的交好,邹姨娘被终身软禁……

  上一世她压根就没听说过谢橘年这号人物,沈易北和周六在七皇子身边宛如左膀右臂,更是势同水火,哪里和如今似的像是亲兄弟一般?邹姨娘更是她的左膀右臂……不对,都变得不对了!

  宋云瑶只觉得整个人烦躁不堪,想要与谁说一说,可这种事儿是不能说的,说出来没人会相信,更会将她当成了疯子!

  知画到底是跟着她多年,也察觉出她的心烦意乱来,“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侯爷方才分明对您还是极为关心的,就算是侯爷说如今不能陪着您,想必也是因为这几日侯爷领了御前侍卫的差事,定是忙得很,您的也莫要胡思乱想,当心想多了伤神!”

  如今这宋云瑶最重要的就是坏有身孕,有了孩子,就什么都不怕的。

  宋云瑶摇摇头,只能咽下满心的苦涩,“知画,之前我要你办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知画愣了愣,瞬尔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压低声音道:“夫人说的是要奴婢派人盯着四皇子府那边动静的事儿?”

  宋云瑶点点头。

  知画面露几分难色来,“四皇子那个人疑心极重,这四皇子府里头规矩多,压根就打听不出来什么,更别说四皇子府四周更有侍卫守着,一般人哪里能打听出来什么?”

  说着,她更是想了想,道:“倒是四皇子妃那边,不对,是白侧妃那边,奴婢倒是听说了些动静,如今这四皇子妃的位置没定,白侧妃一心想坐上四皇子正妃的位置,不过她的确是有这个本事,慧贵妃娘娘一直在暗中帮衬她。”

  “倒是四皇子那边怕是不大瞧得上白侧妃,如今正派人暗中打听,看有没有哪家家世好、没有出嫁且聪明的姑娘了,怕还是起了想要立正妃的心思!”

  这消息对宋云瑶来说是远远不够的,“还有了?”

  知画又想了想,却摇头,“别的倒是没打听出什么来了,这四皇子府就不好打听出什么的!”

  宋云瑶心更乱了,这四皇子目光长远,她是比谁都清楚的,所以四皇子想着另觅四皇子妃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及此,她只道:“罢了罢了,盯着更紧些吧,多派些人盯着,银子都不是事儿,最重要的是打听出我要的消息了!”

  如今有了那那两间脂粉铺子,她还怕缺银子嘛?

  知画如今连问都不敢多问,这宋云瑶脾气早已不复当初了,就连她们这些在宋云瑶跟前贴身伺候的稍有做的不对,非打即骂。

  宋云瑶走了两步,谁知道在花园里更是看到了谢橘年,这下子,她的心情也就更糟了,转身就要走。

  这几日沈易北和谢橘年关系好像更好了,她恨不得看都不想再看到谢橘年。

  知画却轻声道:“夫人这是做什么?夫人可莫要记错了,您才是这侯府中的当家夫人,这普天之下哪里有当家主母见到了侍妾姨娘转身要走的道理?您这样做,那谢姨娘只会以为您是怕了她,只怕会蹬鼻子上脸的!”

  “奴婢也知道,这些姨娘平日言行举止压根挑不出差错来,可这人总不可能一点错都不犯吧?到时候咱们留心些,这狐狸总是会露出马脚来的!”

  宋云瑶点点头,迎着谢橘年走了上去。

  若换成了原先的谢橘年,如今她都这样得宠成这样子,并不会像宋云瑶放在眼里,但是如今的谢桔年却大大方方朝着宋云瑶微微颔首,道:“夫人!”

  老祖宗曾说过,她在长宁侯府可以不向任何人行礼,可这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宋云瑶挤出几分笑来,“谢姨娘几日不见,果然是娇俏了不少,看样子好也最近颇得侯爷的喜欢!不过有句话我得提点姨娘一句,姨娘就是姨娘,就算是你再侯爷喜欢还是姨娘,莫要太猖狂了!”

  谢橘年只觉得委屈啊,她哪里猖狂了?可还是道:“多谢夫人提醒!”

  她想得很明白,就算是她打定心思想要离开沈易北,可她只是一个姨娘,想要离开长宁侯府,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的很,她得做好一辈子困在长宁侯府的准备!

  所以和这宋云瑶了,能不撕破脸的就最好不要撕破脸,毕竟敌人在暗,她在命!

  宋云瑶早就料到了,又说了几句刺她的话,可惜啊,谢橘年反应还是淡淡的,甚至到了最后朝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夫人是不是要过去?若是要过去,那您请吧!”

  顿时,宋云瑶只觉得自己那几拳就像是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只能带着知画气冲冲走了。

  她本就心情不好,如今这心情是越来越糟,“这谢橘年当真是变了个人似的,原先她哪里是这样子的?”

  这话说的知画心里哆嗦,“谢姨娘,谢姨娘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怎么会了?”说起这鬼上身,宋云瑶倒是有几分兴许,这些年来,她不敢去大佛寺,也不敢去老祖宗的小佛堂,就怕自己的身份被神明知道了,“就算是这青天白日的,说这样的话也怪瘆人的,别说了……不过你说,咱们当真就真的抓不住谢橘年的把柄了吗?”

  知画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从谢姨娘身上找不到把柄,说可说不准能从别人身上下手了?这谢姨娘怎么说都是谢家的姑娘,难不成谢家出了事儿,她置身事外?”

  宋云瑶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从珍珠身上下手?”

  可话还没说完,她就摇了摇头,“这法子怕是行不通,珍珠从小是在老祖宗身边长大,老祖宗一直夸她是宁寿堂最为妥帖的一个人。”

  “打从她在老祖宗身边伺候开始,好像就没做错过什么事儿!这人比谢橘年还要机灵老成,如何能够抓到她的把柄?”

  话一说完,她就想到了,这东阳伯府里头可不仅仅只有谢橘年和珍珠两人,还有一位东阳伯谢信了……

  顿时,她脑海中只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想及此,她只道:“知画,快吩咐人去准备马车,我要回宋家一趟!”

  知画却有些犹豫,“夫人,都已经这个时候都了,万一待会儿侯爷回来的时候若是您不在了,这就麻烦了……”

  宋云瑶苦笑,“这样的话听听也就算了,就算是他到了正院不过是坐一坐就走了,好了,你快吩咐人下去准备马车,如今你的话怎么就变得这样多了?”

  知画这才匆匆下去了。

  宋云瑶也算是运气不错,等着她到宋家的时候这宋阁老正好刚回家,宋云瑶直奔书房。

  两人在书房里头说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宋阁老将贴身小厮打发了出来,宋云瑶也将知画遣了下去,这书房一周,甚至还安排了护卫守着,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谁都不知道她们俩儿到底说了些什么,可知道宋云瑶出来的时候眼眶是红红的,就连宋阁老也在书房坐了一夜。

  079 跟着侯爷去见世面

  接下来的日子,长宁侯府看似是风平浪静,可有些时候风平浪静的背后却是暗涌非常。

  谢橘年也觉得日子过得太平静了些,沈易北去了宫里头当差,她了,连斗嘴说话的人都没了,每天只能研究研究菜谱,要么就是去宁寿堂给老祖宗请安,亦或者回到东阳伯府陪珍珠说话,日子过得好像太顺利了些,顺利的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就连和珍珠说起这话的时候,她都觉得有些不解,“……宋云瑶这个人看起来像朵白莲花似的,可实际上就是一支带刺的玫瑰,什么时候指不定扎你一下,扎的你毫无防备。”

  “最近我去给老祖宗请安的时候也碰到她过几回,她并没有为难我,不仅在老祖宗跟前对我笑眯眯的,就连私底下对我也是和颜悦色的,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珍珠皱眉道:“之前你说邹姨娘的所作所为乃是宋云瑶授意而为,可见她这是打算将你除掉了,如今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橘年点点头道:“是啊,而且我相信邹姨娘的话是实话,邹姨娘进长宁侯府也有些日子了,和宋云瑶关系一直不错,要是那春药一事和宋云瑶没关系,她压根就犯不着得罪宋云瑶。”

  “毕竟邹姨娘说谎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要是牢牢抱紧宋云瑶的大腿,说不准还有出来的可能性,可见这件事宋云瑶就是幕后之人……不过她既然想要我死,怎么如今没动静了?”

  珍珠抓着她的手,道:“若是这般,那你就要更加小心了!原先我以为你嫁到长宁侯府虽有些委屈,可起码能够一辈子衣食无忧,平安度日,没想到却是跳到火坑里去了!”

  顿了顿,她才道:“这样吧,之前邹姨娘有孩子的时候搬到了宁寿堂和老祖宗一起住着,如今你也搬去跟老祖宗一起住,宋云瑶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你下手的!”

  “难道你忘了邹姨娘最后孩子还是没有保住吗?”谢橘年笑了笑,投给她一个“你大可以放心”的眼神,“其实就算是宋云瑶对我下手,我也不怕什么,我已经安排了人在正院,她要是有什么动作,我也能听到一些风声,能够有些防备!”

  说到这儿,她不免有些犹豫,“可怪就怪在她这段时间往宋家跑得极为勤快,这才是不对劲的地方!你想啊,宋云瑶之前将沈易北看着像眼珠子似的。如今这几天沈易北去过正院两次,可她都不在,说明他现在在筹划的事情比讨好沈易北更加重要……”

  “那会是什么事情呢?”珍珠也跟着纳闷了,不过下一刻却道:“放心,你不用怕,不管宋云瑶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你身后都有东阳伯府撑腰!”

  “你就算是当妾,可这门亲事也是皇上赐下来的,就算是宋云瑶陷害你,这条命却能保住,大不了到时候回东阳伯府来,姐姐养你一辈子……”

  谢橘年点点头,只说好,心里满满的动手感动,,旋即更是问道:“对了,我听沈易北说刘大哥主动要去陕北那一代管理陕北的铺子,不过沈易北还没答应,说要他再想一想,听说刘大哥的态度很坚决,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儿?”

  一提起刘振飞,珍珠面上的那几分笑意却是半点都没了,“没什么事儿,你莫要操心我的事,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她也不想要谢橘年跟着担心自己,这妹妹的处境已经很是为难了!

  倒是刘正飞要去陕北的事儿,她半点都不知情,不过刘正飞却是托刘管事来东阳伯府了两次,都说要退亲,直说如今刘退了两次亲,只是说如今的刘正飞压根配不上她。

  可她压根没有松口,当初刘正飞没有放弃她,如今她也不会轻易放弃这段感情的。

  姊妹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谢橘年就坐上了回去长宁侯府的马车。

  今年的冬天好像来的格外早,现在不过是正下午,天儿就阴沉沉的,灰暗的厉害。

  等着谢橘年回到了芙蓉园,殊不知这沈易北已经在芙蓉园中等着了。

  如今沈易北身穿一身玄色侍卫服,看起来是威风凛凛,一直留在院子里的玳瑁忙凑上来说:“姨娘,方才侯爷吩咐庄嬷嬷将侯爷平时饮食起居用得上的东西搬了不少过来了,奴婢看侯爷好像是打算长住在芙蓉园的意思……”

  什么?

  谢橘年一听这话就炸毛了,她和宋云瑶之间的关键问题之所在就是因为沈易北,要是宋云瑶知道了,更是不会放过自己。

  她提着裙子匆匆走上去,“侯爷这是要做什么?还把衣服也搬到芙蓉园来了?要是夫人知道了,又该不高兴了……侯爷忘了,你应该去的地方是正院,的老祖宗整天就念叨着长宁侯府还没个孩子!”

  “这长宁侯府难道不是我想住在哪儿就住在哪儿吗?更何况我进宫当差的时候从侧门走更近一点,你这芙蓉园距离侧门也更近一点,你可别多想了!”沈易扫了她一眼,“再说了,我住在芙蓉园里头最轻松,没人来叨扰我!”

  谢橘年忍不住嘀咕一句,“你住在柳姨娘那儿,柳姨娘也不会去叨扰你的。”

  她怎么说怎么觉得这沈易北的堂堂长宁侯当的有点失败了,别人家的姨娘侍妾都是争风吃醋,他倒好,压根就没人理她!

  沈易北压根没听到她说什么,不过瞧着她这狡黠的样子像一只狐狸似的,只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两句,注意你的说话态度,再说了,我为何要去正院?若是你能生下孩子,这老祖宗岂不是更加高兴了?”

  谢橘年撇撇嘴,“可老夫人和夫人不会高兴,侯爷不会不知道这叫嫡庶不分吧?只有夫人生下这府中的嫡长子,才能皆大欢喜!”

  她低着头,压根就没看到沈易北眉眼之中似乎带着几分淡淡的失望。

  等着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沈易北脸上只带了几分笑意,“好了,今日怕是有初雪,你不是一直嚷着在长宁侯府憋坏了吗?正好我明日不用进宫当值,今日带你出去看看!”

  谢橘年一个“好”字还没出口,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侯爷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了?”

  说实在的,她今天也不是很想出去,毕竟天气这么冷,她向来畏寒的厉害,一出去就忍不住冷的直哆嗦。

  沈易北只道:“闲着无聊,就当是出去遛狗了!”

  谢橘年:“……”

  等着他们俩儿上了马车,沈易北只道:“想去哪儿?”

  便是马车里搁了暖炉,谢橘年怀中也揣着暖炉,可她还是冷的上下牙齿直打架,掀开帘子直接对车夫说:“去怡红院!”

  沈易北脸色一阴,“怡红院?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跟着侯爷去见见世面!”该狗腿的时候,谢橘年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侯爷您想啊,到时候我们坐在包厢里头,屋子里烧着地笼,旁边放着暖炉,桌上放着美酒美食,旁边还有人唱小曲跳舞,外头还下着雪,多好啊多有意境啊!”

  “您看看这外头,冷飕飕的,连路上的行人都匆匆往家里走,路边的小摊小贩也已经收摊了,能有什么逛的?”

  她对怡红院已经感兴趣很久了。

  沈易北皱眉道:“可你一个姑娘家的去怡红院,怕是有些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谢橘年顿时就更狗腿了,谄媚道:“也不看看您是谁?您可是堂堂长宁侯,是皇上跟前新晋的大红人,更是是皇上跟前的一等御前侍卫,您说好,旁人还敢说不好吗?好了,咱们就去吧!”

  沈易北看着她那双亮闪闪的眼睛,拒绝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倒是等着怡红院的花老鸨一看见沈易北身后跟了个姑娘,还是一个绝色倾城、极为明艳的姑娘,就算是她见过大世面,如今也不由得有些傻了,“长宁侯,这,这是……”

  谢橘年却是比沈易北看起来要更加轻车驾熟,只道:“妈妈不必多问,只需要给我们准备一间最好的包房,最好的酒菜,再将你们怡红院的花魁给叫出来,哦,我想起来了,你们这儿的花魁好像是叫莫愁是吧?那就将莫愁姑娘给叫出来,我记得莫愁姑娘的琵琶谈的极好!”

  “得了,妈妈你也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放心,咱们侯爷有的是银子,不会亏待你的!”

  站在她身后的沈易北也朝着花老鸨点点头。

  花老鸨这才眉开眼笑的,“好了,来,侯爷,姑娘,这边请!”

  因为周六等人是怡红院的常客,所以花老鸨还专程给他们留了一间最好的包厢,如今谢橘年坐在包厢里头,这酒菜很快就上来了。

  谢橘年忍不住咂舌,这怡红院不愧是京城第一大妓院,包厢里头还挂着名人字画,就连那花瓶摆置看起来也是极为不俗,地下铺着的毛毯也是极为华贵,一脚踩上去也软绵绵的……若是别人不说,她还以为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书房了。

  080 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看着这满目富贵,富贵之中且处处透着雅致,谢桔年忍不住道;”怪不得侯爷这么喜欢往怡红院来了,换成我,我也愿意过来,瞧瞧,这端茶送水的小丫头一个个都长得极水灵,像朵花儿似的……侯爷可真会享受啊!”

  沈易北皮笑肉不笑,这谢橘年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每次过来也不过是听听曲吟诗作作画而已,哪里有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我又没说哪样!侯爷心思龌龊,怎么栽赃到我头上来了?”谢橘年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摸摸这个姑娘的小脸蛋,又看看那个小手,最后只道:“咦?怎么莫愁姑娘还没进来了?”

  这花魁还真是花魁,架子都不是一般的大!

  此时此刻,莫愁正坐在梳妆镜前,拿着梳箅有一下没一下梳着自己那青丝般的秀发,心事重重。

  一旁的花老鸨却是急得直跺脚,“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可是要将我急死才甘心是不是?之前你哪次听说那长宁侯来了不是高兴得像是什么似的,如今怎么就不愿意过去伺候了?你这脾气啊,最好还得改一改!”

  “之前碰上的像是周六爷那种好说话的,事事能顺着你的性子的,万一真碰上了厉害的,你还不是只有乖乖顺从的份儿?在五皇子那儿,你还没学乖?若是不话,上前只有一巴掌!”

  “看样子我真的把你看的太娇惯了,如今就凭着你这倔脾气,以后吃苦的时候还在后头呢!哎哟哟……”

  莫愁脸上半点涟漪都没有,只道:“妈妈莫要说了,你和长宁侯说一声,我身子不舒服,不愿意出去见客,这长宁侯和五皇子才不一样了……”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看着自己跟前的摇钱树,花老鸨是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只能耐着性子劝道:“这天底下的男人不都一回事儿?如今你凭什么觉得长宁侯不会和你一般计较?”

  “怎么,你以为那长宁侯还是原来的长宁侯了?如今他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谁见着不巴着捧着,也就是你敢说着话……”

  说着,花老鸨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毕竟是从小养着莫愁长大的,对莫愁的性子也是知道些的,“你,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长宁侯吧?”

  莫愁没有说话,依旧梳着自己的头发。

  花老鸨一拍大腿,直道:“唉哟唉哟,我是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原先你次次一听说长宁侯来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如今却耍起小性子来了!你啊,也得知道自己的身份,这长宁侯对你还不如周六爷上心,甚至连那周六爷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若你当真聪明就好好巴着周六爷,以后吃香喝辣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莫愁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这眼眶却是红了。

  花老鸨不由得叹了口气,语气也和缓了不少,“且不说这长宁侯已经娶了夫人,和长宁侯夫人一直琴瑟和鸣,更别说那长宁侯夫人出身高门,一般人可是招惹不得的!”

  “更何况今儿我看了,跟着长宁侯一起来的那姑娘不像是长宁侯夫人,或许是个相好的也说不准了,莫愁啊,我的傻姑娘,你就息了这份心思吧,长宁侯身边难道还缺了美人不成?他要是喜欢你,不早就要了你了?”

  莫愁心一酸,手一松,这梳箅从她手中掉了下去,“哐当”一声落在地下,变成了两半。

  她低声道:“就算是我没有见过长宁侯夫人,可也是听人说起过得,长宁侯夫人身量不高,为人极其贤淑温婉,又讲究规矩,想必是不会来怡红院的……”

  “我也听说起过,所以才断定那人绝不是长宁侯夫人,这长宁侯夫人是大家闺秀,如何会来怡红院这种地方?”花老鸨忍不住想着方才那姑娘,咂舌道:“倒是跟着长宁侯一起来的那姑娘长得眉目明艳,看着倒是有几分灵气,容貌和你比起来一点都不逊色!”

  莫愁见惯了各色美人儿,在她的世界里好像还没哪个姑娘能比她漂亮,如今听说这沈易北身边带了个比他更好看的美人儿,这好胜心也跟着上来了,“那妈妈带着我的琵琶,我过去瞧一瞧!”

  花老鸨这激将法见效,如今只吩咐丫鬟抱着琵琶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朝着包房去了。

  法子虽是激将法,可她有句话却是没说错——这谢橘年的容貌和莫愁比起来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易北和谢橘年等了好一会儿,莫愁才姗姗来迟。

  谢橘年看到莫愁的时候也觉得惊为天人,眉眼之中透着清秀,带着古典,有的人好看是容貌上,可她的骨子里都带着一种风情,这清秀和妩媚结合,明明该是很冲突的,可在她身上却是那般从容淡定。

  只是莫愁一开口,她好像就听出不对劲来了。

  莫愁手下的琵琶挥动着极为动人,可歌声却是极为哀切,那双哀怨的眼神更是放在沈易北身上一直舍不得挪开。

  就算是谢橘年是傻子,这下子也该懂了,只低声道:“侯爷还真是好福气啊!”

  沈易北端着酒杯喝了一口酒,才道:“什么意思?”

  还真不是他反应迟钝,而是这样的目光,从小到大他实在看得太多了,就算是长宁侯府早年前已经落败,可他这一身好皮囊却是一直都在的。

  谢橘年只呵呵笑了两声,“有些话说破了就没意思了……不过侯爷以后还是别和周六爷一起来怡红院了,要不然你们这友情肯定会受到考验的,侯爷觉得莫愁姑娘长得好看吗?”

  这能日日听莫愁弹琵琶也是一桩美事啊,要死沈易北将莫愁纳为了姨娘,她也跟着有福气了!

  沈易北点点头,“挺好看的……嗯,不过没你好看!”

  谢橘年瞪大了眼睛。

  沈易北瞥了她一眼,“这是实话……不过我一直都觉得,不管是男女,这容貌再好看也不过是皮囊而已,看得久了也不过如此,最重要的是有一颗善良的心,善良的灵魂比好看的皮囊重要多了!”

  谢橘年瞬尔就懂了为何沈易北之前会对宋云瑶那般情深意切了,谁要人家女主装的就是一朵白莲花了,“原来侯爷爱这个调调啊……”

  她故意将声音拉的很长,神态之中似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莫愁看在眼里,只觉得他们这是在打情骂俏,歌声也就更加哀怨了,到了最后,连谢橘年都听不下去了,“莫愁姑娘别唱歌了,听说你和侯爷也是旧识,不如咱们就坐下来一起喝喝酒吃吃饭说说话。”

  她感觉再听下去,自己这眼泪也要跟着一起掉下来了。

  莫愁微微颔首,冲着他们福了福身子,也就坐了下来。

  谢橘年忍不住再一次感慨,“莫愁姑娘长得可真标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江南人士吧?怎么会来京城了?”

  莫愁含笑道:“我的确是江南人士,母亲在生下幼妹的时候难产身亡,父亲没过几年也去世了,我只好带着弟弟妹妹来京城投奔舅舅,只可惜舅舅一家本就生计艰难,更别说还要养育我们几个了,到了最后更是穷的揭不开锅,我这才主动要求来怡红院的……”

  其实她也是有自己的清高的,那段时间舅舅和舅母的争吵,舅母的白眼和指桑骂槐……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要不然哪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会愿意到这种地方来?

  谢橘年点点头,道:“那莫愁姑娘的几个弟弟妹妹还住在你舅舅家吗?”

  莫愁点点头,挤出几分笑来,“没错,毕竟有舅舅和舅母照顾着,我也能放心些。”

  “可我要是莫愁姑娘,只会将那几个弟弟妹妹接出来的!”谢橘年顶着沈易北和莫愁不解的眼光,顿时想到了《欢乐颂》里头的樊胜美,“莫愁姑娘大可以想一想,若你的舅舅舅母真的将你们姐弟几个当成了亲生孩子一般,当初就算是砸锅卖铁都不会让你到怡红院来的,既然不是真心对你们,那你捎回去的银子,十有八九也会落入他们的口袋的!”

  光看莫愁的打扮,她就知道莫愁捎回去的银子不会少!

  莫愁有几分犹豫,她一向不愿意将自己家的丑事告诉别人的,可对她而言,沈易北并不是外人……

  沈易北却道:“你可别瞎出主意,几个半大的孩子要是没有长辈护着,若是出事儿了怎么办?”

  谢橘年呵呵笑了两声,“想必莫愁姑娘有的是银子,要是不放心自己的弟弟妹妹,不如给她们请两个妈妈照顾着,再请两个护卫,想必比你的弟弟妹妹在你舅母家过得舒服多了……不管怎么说,在自己家里总比在别人家里舒服,要是莫愁姑娘不相信,大可以下次问问你弟弟妹妹的想法……”

  莫愁看向她的眼神里的戒备总算是淡了几分,“多谢姑娘的提醒!”

  谢橘年笑着道:“姑娘不敢当,莫愁姑娘叫我谢姨娘就是了……”原先她觉得“姨娘”这两个字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如今竟能轻车驾熟地说出来了!

  081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对于长宁侯府的谢姨娘,莫愁也是有所耳闻的,敢问这京城之中有谁不知道长宁侯府的谢姨娘?当丫鬟的时候因为勾引长宁侯,所以到了身份恢复的时候只能给人做妾……

  所以这位谢姨娘只成了长辈告诫晚辈的范本——看,若是不懂得规矩,不知道好歹就会像那东阳伯府的二姑娘一样,出身高,样貌好,可最后只能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莫愁很难将眼前这个明艳且神采飞扬的女子,与传闻中歹毒的谢姨娘联想起来。

  嘴巴动了动,她正欲说话的时候,外头却传来了花老/鸨惊慌失措的声音,“哎呀,哎呀,不好了……”

  门倏地被推开了,接着便是花老/鸨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花老/鸨年纪虽不大,可到底掌管这怡红院也有些年头了,这怡红院是京中最好的妓院,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沈易北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花老?鸨低声道:“不好了……五皇子带着人来了,直说要见莫愁了,便是我说了这莫愁正在陪侯爷您,可五皇子还是不依不饶的,侯爷您说这该怎么办……五皇子也就是原先喝了酒才会这样莽撞,如今我看着他清醒急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仅是五皇子来了,我瞧着五皇子身后还带着一群人了,看样子像是来闹事儿的……”

  沈易北沉吟片刻,知道这事儿与周六脱不开关系,这别人在周六手上吃了亏认了也就认了,可堂堂一个皇子怕是不会吃下这个亏,“妈妈别着急,你先告诉五皇子就说莫愁姑娘今天身子骨不舒服,不过是来我这儿说了两句话就回去了,还请五皇子改日再来!”

  说着,他更是叮嘱道:“妈妈记得态度放低些,越低越好!”

  “哎呦,看侯爷说的这话,我在五皇子跟前也不敢不将这姿态放低啊!”花老/鸨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只吩咐莫愁快些回去,更是将脸上的脂粉擦去,这样也能看的病弱些。

  顿时这屋内的姑娘们也没了在吹拉弹唱的心思,这些姑娘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一般。

  沈易北冲着她们挥挥手,那些丫鬟们就鱼贯而出的退了出去。

  沈易北看向谢橘年,沉吟道:“你觉得五皇子来是做什么?”

  谢橘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得不说这怡红院不愧是京中第一大妓院,就连如今所酿桂花酒都是极醇厚的,“五皇子我也听说过,按理说他是不会得罪周六,得罪了周六就是得罪了周家,得罪了慧贵妃娘娘,可要是他背后有四皇子,那就不一样了。”

  “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莫愁是周六爷的心尖尖命根子,如今五皇子还过来,只怕不仅是针对周六,更是针对周六背后的七皇子吧!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沈易北点点头,“你倒是看得通透!”

  原先他就觉得谢橘年聪明,却没想到谢橘年眼光如此毒辣。

  两人正说着话,这楼下就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沈易北和谢橘年出去一看,果然见者五皇子带着人在大厅里头大吵大闹着。

  今日五皇子带着并不是寻常的护卫,而是一个个身着黑衣的禁卫军,看着不像是来闹事儿的,倒像是奉命行事一般。

  五皇子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恨不得戳到花老/鸨头上去了,“……怎么你这妓院门打开了,还做不做生意了?我今日就要点名要莫愁了,难不成她还不接客?这寻常人不接也就算了,我也不接?”

  “我可告诉你,今儿不管是莫愁得了什么病,哪怕就算是她一只脚踩到棺材里,只要人还没死透,那都得出来伺候,要不然就算是我答应,也得问问我身后这些人答应不答应!”

  花老/鸨一个劲的陪笑脸,“五皇子,话可不能这样说,您也是个明白人,这莫愁身子骨的确是不大舒服,今儿正来着葵水了,方才伺候长宁侯的时候刚弹了两首曲子,便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若是您不相信,大可以差人去房里头看看……”

  “滚滚滚,我今儿来这怡红院可不是听你说这些的,这莫愁到底有没有来葵水,待会儿我验一验便知道了!”五皇子可是奉了四皇子之命来的,只说今日定要破了莫愁的身子,膈应膈应周六。

  当时他听到这话高兴得像是什么似的,四皇子想要借着这件事给周六和七皇子立一立规矩,他求之不得了。

  当初花老/鸨可是放出话来,甭管谁要想成为莫愁那第一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