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院子里,两人就略收拾了东西直接走了。 (8)
作者:咩咩桑      更新:2023-07-30 04:00      字数:20882
  她,等着安安找回来的时候,是要让安安认她做干娘的,她如今年纪还小,平日里就像个小孩子似的,真以为认了小姑娘当干女儿,就像是过家家似的,那才好玩了。

  ????虽然丹阳县主在保宁长公主跟前说过几次要不要进宫,保宁长公主顺不用去,但她心里却是想谢橘年想的紧。

  ????因为这些日子,保宁长公主并未像之前那样管着她,她能够带着人出去走走散散心了,所以这一天她趁保宁长公主不注意的时候,她又再次留下了一封书信,带着两个宫女和一些随从直接杀到了长宁河府去了。

  ????谢橘年看到她的时候自然是吓得不得了,慌忙派人去别院给保宁长公主送一封信,宝命长公主的回信也是极为简单——若是丹阳这样能高兴些,那就让丹阳在长宁侯府多住些时间就好了,只是如此一来就要多麻烦谢橘年了。

  ????得了写封信,丹阳县主便在长宁侯府安安心心住了下来,每日就是逗逗平哥儿和安安,或者和谢橘年说说话,日子到底是过得极为惬意的。

  ????这期间顾玉也曾来过两三次,只是每次听说顾玉来了,丹阳县主就像是没听见似的,或者就算是真的听见了,谢橘年问起她的一起来,她也是避而不谈,并不愿意出去相见。

  ????谢橘年到了最后也直摇头,“照这样子下去,丹阳何时才能寻到一个好人家?”

  ???她向来觉得这姑娘就要活得开心才是路,丹阳县主真的过得高高兴兴,嫁不嫁人倒也无所谓,凭着丹阳县主如今的身份,一辈子也能活的舒舒服服的,只是丹阳县主每次虽在笑,但那笑容却并未触及到年底。

  ????有好几次就要平哥和安安睡着了,丹阳县主在旁边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原来多活泼的一个姑娘啊,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

  ???谢橘年每想到于此,就会觉得心里一阵难受。

  ????沈易北道:“今日顾玉过来虽说有些公事,可往常顾玉来找我的时候,也并不是一定非要来长宁侯府的,原先咱们可都是在寻味楼吃饭的!如今九王爷死了,寻味楼也充了公卖给了别人,所以说去寻味楼吃饭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你想想要是换作了之前的顾玉,要是知道丹阳县主现在住在长宁侯府,只怕是一步都不肯踏进来,但是如今他不近来了,还来的有些频繁,我看了这件事也并不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呢!”

  ????听到这话,谢橘年眼里恨不得能迸出光来,“真的?”

  ????沈易北点点头,含笑道:“难道我还会用这种话来骗你吗?所以平时没事你也要多劝劝泽丹阳县主,劝她最好能和顾玉说上话,要是换成丹阳县城原先的性子,两人孩子说不准都怀上了!”

  ????“至于老兴国公那边,我也试探过了老兴国公的意思,他老人家到底是上过沙场的人,对生死都已经看得淡了,更不要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更何况老兴国公也是有他的打算着,这丹阳县主心思单纯没什么坏心,虽说身世上不太好听,可架不住丹阳县主身份高贵,有这样一个儿媳妇,那个兴国公夫人怎么敢随意拿捏?”

  ????“兴国公夫人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碰到那种好说话的儿媳妇,定会端着架子,依着顾玉那性子又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到时候闹开来又是家宅不宁!到时候要是兴国公夫人敢对丹阳县主怎么样,不需要兴国公府这边出面,只怕保宁长公主那边就会将她给生吞活剥了,而且我估计她也不敢对丹阳县主怎么样的……这样想来这一门亲事怎么算都是不错的!”

  ???谢橘年忍不住笑了起来,“原先我只听人说这老兴国公是位铁血铮铮的汉子,没想到如今听你这么一说,还是个老狐狸了,想的这么通透!”

  ????“在朝堂上爬摸滚打的,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但凡是笨一点的都不会位居高位的!”沈易北是从心底里崇拜老兴国公的,如今提起老兴国公当年做的那些事,更是笑吟吟道:“你是不知道这老兴国公当年胆子多大,他是和先皇一起长大的,说是先皇小时候还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了,只是到了后来别人都不敢明着说这话,只说他勇有谋!”

  ????“当时还有不少人曾说过,若是那老兴国公生在读书人的家里头,就凭着他的脑袋瓜子,只怕也会步入内阁,坐上了阁老之位了,可见这人聪明,做什么都无所谓,就像我似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谢橘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还有人这样变着法子夸奖自己的?”

  ????沈易北却是一本正经道:“我可没夸奖我自己了!我小时候就知道长宁侯府日子不好过,做人呢不能太拔尖,要是太拔尖了,别人会记恨你,会打压你的,所以我小时候就开始琢磨怎么振兴长宁侯府,那个时候我也不大喜欢读书,其实吧,也不是不喜欢读书,只是想要从文却是太难了,这沈家在朝堂之中也没什么可以依靠的人,想要靠着我自己一己之力去往上爬实在太难了,后来就想着去习武了,正好也让二房那边能够放松警惕。”

  他知道这话说出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从小到大他就开始在筹划这件事了,就算是没有当日在皇上跟前的那一箭,以后他也多得是机会。

  谢橘年笑着道:“好,好,就你最聪明,到时候只希望我们的平哥儿和安安能向你一样聪明就好了。”

  沈易北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就传来了丫鬟的通传声,“侯爷,夫人,丹阳县主过来!。”

  这丹阳县主到底是没出阁的姑娘家,沈易北一个外男也不好多在这儿,所以等着丹阳县主进来,两人打过招呼之后沈易北就下去了。

  丹阳县主还是怏怏的,像是做什么都没精神一般,“……橘年姐姐,我整日都好无聊啊,都快憋出病来了,原本我以后你这日子已经够无趣了,没想到问了问身边的丫鬟,这才知道你的日子还算是好的了,起码上头没有公公婆婆,不用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管家上头,可想而知别人的生活该多没意思,换成是我,我怕就活不下去了。”

  “其实话也不能这样说,其实人都是可塑性很强的,如今你只觉得这样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可真的有一天过上这样的生活,你又会很快适应了。”谢橘年看着丹阳县主百无聊赖的样子,也觉得心疼,“要不等着过几天天气好了,我们一行人去庄子上住些日子?”

  “真的?”丹阳县主只觉得有些欣喜若狂,“橘年姐姐你的身子不要紧?还有平哥儿和安安怎么办?”

  谢橘年笑着道:“我这都出月子好长时间了,没事儿的!自从我月份大了之后就再也没出去过,都快憋坏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至于平哥儿和安安,这府里头不是还有老祖宗在吗?正好将他们俩儿接到老祖宗院子里去住几天,咱们几个好好出去玩玩!”

  她虽来到这个朝代已经很久了,可骨子里却还是现代人的事先,这人啊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光围着孩子娶转,正好如今秋高气爽,趁着这个机会和沈易北、丹阳县主出去玩玩,当然,她自然不会忘记偷偷喊上顾玉的。

  丹阳县主顿时脸色就变了,那是满脸欢喜,“那橘年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去哪儿?我之前听你说过这长宁侯府名下有一个庄子,里头还有温泉了,要不咱们去泡温泉吧?我还听说过这皇上新赏赐给东阳伯府一个满是木樨花的庄子,这个时候木樨花开了,要是咱们去那个庄子说不准还能做桂花糕吃了,橘年姐姐,要不趁着这个机会我教我做菜吧……”

  她一高兴起来,那话就是滔滔不绝。

  谢橘年笑着说好,“……咱们尽快出发,不过去哪儿可得我说了算,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丹阳县主一个劲儿地说好,还没和谢橘年说上几句话了,就忙跑回去收拾衣裳去了。

  谢橘年将这事儿和沈易北说了,沈易北也只说好,“他们俩儿我看迟早是会在一起的,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俩儿也当当媒人,到时候事情成了,老兴国公和保宁长公主定是要感谢我们的。”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沈易北也找到了顾玉,顾玉如今也是不大高兴,自从上次老兴国公训斥了兴国公夫人陈氏一顿之后,陈氏倒是没敢再搀和顾玉的亲事了,可架不住人家陈氏枕头风吹得好啊,如今因为他的婚事,兴国公倒是每日一见到他就说个不停,直说他今年年底之前必须要将婚事定下来,要不然兴国公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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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自帮他定一门亲事了。

  顾玉能够不顾兴国公夫人陈氏的颜面,却不能不顾忌自己和兴国公的父子之情,就算是心里并不亲近父亲,可兴国公到底是他的父亲,而且所言所行更是为了他好。

  所以这些日子他也是头疼的很,沈易北找他的时候,他还为这事儿烦心了,只一个劲儿倒苦心,“……北哥,你说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便宜事儿?从小到大他就没怎么管过我,原先我娘在世的时候将我交给了我娘,等着我娘死了之后又将我交给了我祖父,如今居然想插手起我的婚事来了?”

  “什么儿女亲事该是交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狗屁!都是狗屁!你说说他哪里有半点当父亲的样子,从小到大我就在想,以后要是我当爹了,决不能像他一样不负责任,这孩子生了就不管了像什么事儿?对我这样也就算了,就连对陈氏生的那几个孩子也是这样,心情好,他们懂事听话了,就逗一逗,若是他们不听话了,就将他们丢的远远的,这天底下哪有这样当父亲的……”

  他虽说着埋怨的话,可他的言语之中并没有透露会不理会兴国公的意思来。

  沈易北只道:“你啊,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等着你成了我这样了,心里就舒服了是吧?这兴国公是看着不大靠谱,可他心里也是疼你的,父爱如山,这男人总不可能口口声声将对自己儿子的疼爱挂在嘴上吧?”

  “原先我还没当父亲的时候,不能理解这话中的意思,如今算是明白了,我对平哥儿不就是这样吗?橘年总是买怨我,说我不疼平哥儿,可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平哥儿也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疼他?不过想着安安是个姑娘家,一生下来就吃了不少苦,姑娘家的又是娇贵些,所以才多疼了安安几分。”

  “可我敢打包票,在我心里他们俩都是一样的!我想这兴国公来对你和陈氏那几个孩子也是一样的,哪有疼这个不疼那个的?都是没有的事儿!更何况要是兴国公真的不疼你,这陈氏吹枕头风,只怕就将你和陈家姑娘的亲事定了下来!”

  “那陈氏说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她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多替自己和自己娘家、自己孩子打算打算,兴国公一直不算果断,我以为他会答应陈氏这事儿,没想到却一直拖到如今……更何况你想一想,兴国公嘴上虽有些话不大好听,可真的有背着你偷偷给你订了亲事,到时候他这亲事定下来,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如今他这话,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罢了,想要巴望着你早些成亲!我说句不该说的,你看看这京城有哪家哥儿像你这么大年纪还没成亲的?人家周六这新媳妇媳妇都娶进门了!”

  说到周六,也是周六运气好,原本这周家老夫人是不愿意让莫愁进门的,更是背地里替周六说了几门亲事,可自从慧贵妃娘娘死了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嫁到周家去了,所以周老夫人也对这事松了口,更是在这事儿上松了口。

  如今这七皇子重新在皇上跟前得眼了,可周老夫人之前说的话总不能不作数吧?

  更何况七皇子和周家感情也算不上十分要好,就是和周六感情好,有七皇子在背后撑腰,周六能有什么怕的?更何况周老夫人也不是个拎不清的,莫愁平日里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莫愁也是个好性子的,她虽没当过母亲,可想着自己底下也是有年幼的弟弟妹妹,将周六的女儿宝姐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教养的!

  顾玉听到这话直叹气,一个劲儿只道:“北哥让你说我这是怎么好?让我娶那些女人吧?我是真不愿意娶,可我我也不愿意让我祖父和父亲担心啊!”

  沈易北拍拍他的肩膀道:“该来的总会来,不着急!反正你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事儿,心里又烦,不如跟着我们去郊外走一走!”

  自从沈易北因为帮九王爷的事发生之后,他在皇上跟前也彻底失了宠,取而代之的则是顾玉,只是顾玉对于揣摩皇上的心思并不太在行,再者皇上也是昏迷多清醒的时候少,所以顾玉闲下来时间也是挺多的。

  听到了这话,顾玉却还是有几分犹豫,“你和橘年出去走走,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更何况如今他也不敢完全确定自己对谢橘年已经死心了。

  沈易北拍拍他的肩膀道:“反正出去玩嘛人多才好玩!到时候我将周六和莫愁也一起叫上,咱们几个出去逛一逛,正好我想找一个有木樨花,也有温泉的院子,我们家可没有这样的好院子,听说这兴国功公府是有,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借给我们用一用?”

  “北哥,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但凡是我的东西,那就是你的东西,什么借不借的!”顾玉是极其豪气。

  沈易北道:“既然你没有将我当成外人,你对我来说也不是外人!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何必在意那么多,一起去吧!”

  顾玉想了想,终究还是点点头,他这些日子实在是心里太过于憋闷了。

  这件事儿就算是这么敲定了,等到了出发那一日,周六和莫愁却是没能出现,沈易北差人过去问,这才知道原来是莫愁已经怀有身孕了,月份还小,也就才一个月而已。

  因为莫愁身子不大好,再者孩子未满三个月,不易出去走动,所以莫愁就不能去了,周六高兴的像是什么,所以也一并留在家里陪莫愁。

  所以最后只有沈易北带着谢橘年和丹阳县主出发了。

  至于顾玉,他向来是不屑坐马车的,所以一个人先骑马过去了,正好让这院子里的人四处打扫打扫,看有什么缺的少的也能及时准备着。

  等着沈易北等人下了马车,看到这院子的时候,不免有些咂舌,他们虽知道兴国公府乃是朝中一等一的勋贵,却没想到这兴国公府的别院也能够如此富丽堂皇,不仅仅富丽堂皇,更是处处透着百年世家的底蕴和雅致来。

  别的不说,就说说那木樨花吧,在一两里地之外,他们都能闻到木樨花的香味了!

  如今不过是木樨花开放的初期,像乡下里头的木樨花还没有开,这兴国公府别院栽种的来是高价购买的木樨花,自然是香气迎面扑来!

  等到了院子门口,他们看着四周种地都是木樨花,更是觉得赏心悦目,东西向来是以稀少为贵,如今处处木樨花没有开,这里的木犀花更显得珍贵了。

  就连生来见惯了稀罕东西的丹阳县主见了也是忍不住拍手道:“呀!这地方真好,侯爷,没想到长宁侯府还能有这样一个好地方了!”

  之前保宁长公主也一直在寻觅这样的好地方,只是连保宁长公主都没有托人找到了。

  沈易北没有撒谎的习惯,可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正犹豫着该怎么说的时候,顾玉听到有人禀告便迎了出来,他知道自己会看到谢橘年,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看到丹阳县主。

  在看到丹阳县主的那一刻,他傻了眼。

  丹阳县主哥那更是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顾玉扫了沈易北一眼,虽没说话,可这眼神里头的意思是太明显不过了,在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易北咳嗽一声,才道:“你也是知道的,丹阳县主如今住在长宁侯府,我们出来总不能将丹阳县主一个人丢在长宁侯府吧?反正想着大家又不是不认识,一起玩也热闹些。”

  顾玉“哦”了一声,倒也没继续说话了。

  丹阳县主的头一直垂着,压根就不敢去看顾玉。

  谢橘年只觉得这气氛实在是尴尬,只道:“因为莫愁如今怀有了身孕,所以不便出来,周六也呆在家里头陪她了。”

  顾玉又是“哦”了一声,也显得有几分拘谨。

  四个人一起进了院子,大多时候都是沈易北和谢橘年问,他们俩儿问一句,顾玉答一句,这气氛要多尴尬那就有多尴尬了。

  好不容易各自回到了院子里,丹阳县主一迈进自己的院子就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没想到这谢橘年也跟着进来了,“这是怎么了?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了!”

  丹阳县主抬眼,嗔怪道:“橘年姐姐,你们这是做什么?”

  “你说我这是在做什么?”谢橘年看到她眼眶都是红红的,知道她也是难为情,只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其实也不是我们这次也不是一定要撮合你和顾玉,只是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就算是没有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难不成你们一辈子就不打算见面了?或者见面了就不说话了?不管怎么说,你们如今也算是朋友啊,既然是朋友,一起出来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不是还在这儿吗?怕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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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阳县主听到这话,眼泪止不住簌簌落了下来,更是紧紧攥着谢橘年的手,哽咽道:“橘年姐姐,我知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一想到那日发生的事情,我心里还是会觉得难受,连我都觉得我自己脏,更不要说顾玉了!”

  “顾玉是什么身份我也是知道的,他从小到大什么样的世家姑娘没见过?上赶着与兴国公府结亲的世家姑娘不知道有多少,他怎么会看得上我?凭什么看得上我?他连原先的我都看不上,更不要说如今的我了!橘年姐姐,我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你们会处处瞒着我护着我,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谢橘年拍着她的脊背,只道:“那你有没有想过顾玉今天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原先的顾玉看到你的时候,何曾是这样的神色?上来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里会顾忌你心里舒不舒服?看他如今不仅顾及了你,说话之前还看看你的脸色,怕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惹得你不开心的,这就有一个好的开始啊!”

  “丹阳,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在想什么,可人生过不去的坎有很多,你再觉得怎么难熬,总有一天也是要迈过去的!而且你对这件事很是介怀,不代表所有人都介意这件事,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四皇子啊,你有什么好觉得自卑的了?”

  “我,我……”丹阳县主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可她还是知道自己脏得很。

  谢橘年只道:“好,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我不撮合你和顾玉,你们以后也会见面!与其说皮后见面落得这样下场,让别人瞧出了笑话,还不如先尝试看怎么相处,有了之前的事儿,这京城上下看你笑话的人多的是,他们就是闲着没事想看你笑话,可他们越是这样,你就越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

  丹阳县主眼中带泪,可还是郑重点了点头。

  等到吃晚饭她再见到顾玉时,脸上的神色也就没有那么尴尬了,只是她到底还是小姑娘家家的,并不太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是将头埋着吃饭。

  到了最后就连沈易北都看不下去了,只道:“丹阳县主,照着你这样的吃法,不出三两日就会变成个大胖子的!到时候等你回到了别院之中,怕是保宁长公主都不认识你了!”

  丹阳县主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又夹了一块酱肘子往嘴里喂着,“哦!我就是喜欢吃酱肘子!”

  别院之中也有顾玉请来的厨娘,只是厨娘的手艺和兴国公府与芙蓉园厨娘的手艺却是相差甚远。

  再者说了,丹阳县主平素是不太爱吃肥腻的东西,如今连吃了好几块酱肘子还不嫌腻,也实在是厉害!

  谢橘年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也不拆穿她,“算是爱吃酱肘子,可也不能吃得太多,如今正是秋天本就容易上火,若是吃太多油腻的和上火的东西,嘴巴里会长溃疡的。”

  话毕,她更是给丹阳县主夹了一筷子松仁玉米。

  丹阳县主好不容易吃到点青菜,也是吃的狼吞虎咽。

  顾玉本是有些尴尬的,瞧见她这样子,嘴角倒是带了几分笑——这丹阳县主也挺有意思的!

  他喜欢使坏,如今更是将这桌上几道青菜的菜都吃了,独留下了酱肘子和老鸭焖藕等一些肥腻的菜。

  到了最后丹阳县主再抬眼的时候,发现这桌上都没有下筷子的地方了,不过她已经吃了一碗米饭,想了想还这才住手。

  在接下来的两三日,他们打算去摇了那木樨花去做桂花糕,他们的已经分工很明确了,这谢橘年留在厨房里做桂花蜜,到时候包在桂花糕里头,一口下去满嘴都是桂花的香气。

  至于这沈易北,因为他轻工好,所以得由他跳到树上去摇桂花。

  剩下的两人便是顾玉和丹阳县主了,他们俩儿就在地下捡桂花。

  丹阳县主一听到沈易北这样安排,气鼓鼓道:“不!凭什么让我去地上捡桂花?我也要和橘年姐姐一起去做桂花蜜!就算是不让我去做桂花蜜,我……我要去树上摇桂花……”

  沈易北和顾玉齐齐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只有谢橘年笑着道:“你说你要去树上摇桂花,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摔下来怎么办?至于这桂花蜜也不是你做的事儿,原先你也不是没有跟在我身边吵吵嚷嚷要学厨艺的,可学了几日,手上便烫了几个泡,保宁长公主见了心疼坏了,要是你在我这儿有个什么差池,你说保宁长公主以后还会准你出来吗?你就算是不为你自己想想,应该为我和保宁长公主想想啊,要是你不愿意再出来了,那就跟着我一起去厨房忙活吧!”

  “而且这庄子上的厨房可不是像你们那别院里的厨房似的,有那么多讲究!这炭炉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换过了,到时候要真是不小心烫伤了你,我可没法子!这又是庄子,这不像京城有太医,有大夫的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手上身上落了疤,可别哭了!”

  丹阳县主从小娇生惯养,那是最怕疼的,听到这话只皱着眉头。

  沈易北与谢橘年也不管她,一个上了树,一个直接去了厨房。

  丹阳县主见着大局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慢慢悠悠跟在顾玉身后,朝那木樨花下走去了。

  好在这木樨花林够大,顾玉在这,她便去了那儿,反正就是故意不和顾玉待在一块,心里的小算盘是拨的清清楚楚!

  顾玉瞧着她那磨洋工的样子,只觉得好笑,照着丹阳县主这速度下去,只怕等到天黑,他北哥摇下来的木樨花他们也捡不完了。

  想及此,他只朝着丹阳县主身后走去,此时丹阳县主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他们两个真是的,说是带我出来玩,分明就是将我骗出来,这一看就没安好心!长宁侯是这样的就算了,怎么橘年姐姐也变成这样了?以后我再也不想和她玩儿了!”

  顾玉听了,嘴角的笑意更深,道:“怎么,现在你就这样怕我了,原来的丹阳县主去哪了?”

  丹阳县主一个激灵,扭过头,像看到鬼似的,“你……你做什么?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顾玉靠在木樨树旁,只道:“原来你胆子大的连鬼都不怕,如今怎么还怕起人来?更何况这青天白日的,要是你心里没鬼,怎么会这么害怕了?”

  “我……我心里有什么鬼了?”丹阳县主也是毫不客气,只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了!”

  “那怕我吗?”顾玉只轻飘飘抛出这样一句话了。

  一下子,丹阳县主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顾玉自顾自道:“我猜你是怕我的!要是你现在不怕我,怎么见我想是见到鬼似的?每次一看到我就躲得远远的,我又不是老虎,难道会将你一口吃了?不过是捡几朵桂花而已,瞧你这样子,只怕心思都没放在这上面吧……”

  丹阳县主正欲说话的时候,顾玉却指了指她身边的簸箕,戏谑道:“看看你这簸箕里头桂花,什么时候都飞完了你都不知道了,照你这速度,只怕等到明年我们还吃不到桂花糕了!”

  说着,他更是道:“想必你也知道这芙蓉园小厨房厨娘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好,可我却听说她们的厨艺还是跟这橘年学来的了,橘年这次可是要亲自下厨,你要知道尝到橘年的手艺机会难得,你可得加把劲儿才是!”

  听到他说起谢橘年,丹阳县主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一股火,是不是这全世界就她的橘年姐姐最好了,只赌着一口气道:“要是你真的觉得橘年姐姐这么好,就让她来给你捡桂花好了,为何要和我在一起捡桂花了?你当我稀罕和你一起捡桂花吗?”

  她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脾气,不过只是知道顾玉曾经喜欢过谢橘年而已,就算是知道这橘年姐姐如今有了沈易北了,可不知道怎么的,她这心里就是酸溜溜的。

  别说是她了,就连顾玉也是摸不着头脑,他不过是听说这丹阳县主爱吃,所以这才说了这样的话,不过想着能和丹阳县主多说几句话而已,没想到却迎来了这样一顿排揎!

  顾玉忙道:“你这人脾气怎么还是这样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脾气也不知道收敛点!”

  他这话说的也不算重,可谁知道丹阳县主的眼泪却是簌簌落了下来,像是豆子似的停也停不下来。

  顾玉一下子慌了,甚至是有些手足无措了,“你别哭啊!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哭啊!”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他连哄都不知道怎么哄了。

  他越这样说,丹阳县主哭的越厉害,哭的双肩一抖一抖的。

  顾玉也是吓坏了,可除了“你别哭了”这句话,好像别的也不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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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玉像是忘了之前特别鄙夷男人坐马车的话,他和丹阳县主坐一辆马车,沈易北和谢橘年两人坐一辆马车。

  ????等着谢橘年上了马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长嘘了一口气,“这下子丹阳县主可算是能高兴起来了,昨天下午丹阳县主笑的多甜啊,今儿脸上更是能淌出蜜来!要是保宁长公主知道了这事,也会高兴的,这些天丹阳县主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心里比谁都着急,嘴上却也不好说什么!这当娘的心头肉就是儿女了,丹阳县主难受,她怕是比丹阳县主难受百十倍了,这亲事定下来,保宁长公主也能松一口气了。”

  原先没有当母亲的时候,她不懂得当娘的苦,如今算是全懂了,要是有朝一日谁敢对她的安安这样,她恨不得拿刀去把那人给杀了才是。

  沈易北笑着道:“看吧,我就说感情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的!他们俩最开始像冤家似的,到时候保不齐比谁过的都好了,不信咱们就走着看!顾玉这人吧看着是吊儿郎当的,但心底却是个极其负责的男人,要不然当初这丹阳县主对他有好感的时候,他就不会那样一副样子了,咱们就等着回去吃喜糖好了!”

  沈易北没有亲弟弟,他可是将顾玉和周六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的,这个顾玉亲事没有定下来,他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儿,如今这顾玉青是定下来了,他也高兴。

  更何况这顾玉原先对谢橘年有过那样的心思,这顾玉的亲事不定下来,晚上睡觉他都睡的不踏实了。

  回到京城之后,老兴国公则请人向保宁长公主探话了,保宁长公主最开始也是欣喜若狂,世上最幸福的事情无非是女子嫁给心爱的男人了,只是欣喜过后,她却是忍不住替丹阳县主担忧起来。

  如今她在世,还能帮着丹阳管管顾玉,可等着她百年之后了,到时候就只剩下他的丹阳一个人了,这丹阳的性子又不好,万一发起脾气来,顾玉怎么会受得了?

  而且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到时候就算有皇上压着顾玉,难不成还能压着顾玉不让他纳妾?

  保你长公主和丹阳县主提起这话,可丹阳县主如今只是满心欢心的,更是道:“……娘,您说的这些话我都懂,只是人活一辈子,不就是要痛痛快快的吗?要是瞻前顾后的,哪里能高兴的起来?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但我只知道要是我现在不嫁给顾玉,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后的我都不会高兴的,您说是当下重要还是以后重要了?”

  保宁长公主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却也不得不承认丹阳县主这话说的是极其有道理的。

  原本心中还是有几分疑虑和担心的,如今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别说丹阳县主现在要出嫁了,原本保宁长公主和谢橘年想的一样,以为丹阳县主的亲事定下来,她就能安稳了,没想到却是愈发担心了。

  老兴国公也借着这件事探过保宁长公主的心思,保宁长公主并没有反对,所以他老人家才请了没人上门提亲了。

  可思来想去,保宁长公主还是没有即刻答应这亲事,说自己要好好想想,可这件事却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还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去了。

  这些天皇上的身子骨依旧是时好时坏的,可听到这件好消息的时候也只是笑了两声,恰好如今是珍珠在照顾皇上的饮食起居,所以他说起话来更没什么不放心了,“……朕这身子骨朕清楚了,只怕也没多少日子了,如今阿慧已经去了,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妹妹了,她身边没个依靠,心里又不痛快,若是这丹阳能够嫁到兴国公府去,好歹保宁和丹阳也有了依靠!”

  “等着朕百年之后,她们俩儿也不至于孤苦伶仃的,兴国公府里头的老兴国公和顾玉那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是有人欺负保宁和丹阳,他们肯定不会答应的。”

  皇上说起这话来,脸上是笑容不断。

  珍珠坐旁边给皇上喂药,可皇上只觉得苦,并不肯喝药。

  珍珠有些无奈,只道:“皇上啊皇上!您口口声声说放心不下这个,放心不下那个!您得先把您自己身子照顾好才是最要紧的,别的不说,就说这药吧,刘太医开的药方是一日三顿,您可倒好,喝一顿不喝一顿的,这身子骨什么时候才能好?”

  “您只有将自己的身子骨养好了,才能多多照顾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啊,外人哪有自己家里人靠得住?更何况还有下头的几位皇子没成亲了,当人父母的自然要帮着去操持下头的儿子,您不看着他们成亲生子如何能放心的下?来,听话,把药喝了吧!”

  她向来是好性子,只拿出当年哄谢橘年的劲儿来哄皇上,要知道这当年的谢橘年可比皇上难搞多了。

  皇上却很少被人这样哄着,他年幼时候就被接到了嬷嬷身边教养着,那些个嬷嬷更是极其厉害的。

  如今他端着药碗一饮而尽,才道:“珍珠啊,朕原先觉得你太过于寡言,对朕不冷不热的,没想到朕病了,却是能看到真情了!朕病了,那些妃嫔也想着过来伺候朕,可也不过平日里是端端药,熬些汤过来装装样子罢了!”

  “朕虽病了,可还没有糊涂了,这阿慧不在了,你是对朕最好的人了,一直陪在朕的身边,朕想过了,想要将你提为皇贵妃,你觉得如何?”

  原本她以为珍珠会欣喜若狂,毕竟这皇贵妃和贵妃虽只差了一个字,但里头的意义却是完全不同。

  谁知道珍珠依旧是一副寡淡至极的样子,“皇上只要如今好好养病就行了,何须去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臣妾倒是觉得这贵妃身份就够了,按理说慧贵妃娘娘陪在您身边多年,给您生下了两个儿子,位居皇贵妃之位,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可臣妾入宫时间颇短,如今年纪又轻,这皇贵妃之位那是当不得了,若是真的坐上这位置,保不齐会有人说闲话的!”

  皇上微微颔首道,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想来只有他赏赐的时候,旁人欢天喜地的受着,还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他东西还没给出去,别人就一副不想要的样子!居然不愿意要那就算了!

  等着珍珠下去了之后,皇上却是若有所思。

  今日他睡的时间太长了,如今闲着也是无聊,所以倒是和李长德说起话来了,“这世上还真的有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女人嘛?而且,朕一直都觉得珍珠怪怪的。”

  “原先朕只觉得她性子寡淡,觉得她本性就是这样的,那个时候也没多想,可如今她在朕身边伺候的时候多了,朕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她在朕跟前总是时不时恍神,像是在想些什么似的!”

  李长德上前给皇上捻了捻褙子,笑着道:“皇上怕是多虑了!珍贵妃娘娘和别的娘娘不一样了,她从小是丫鬟出生,只怕是有些话说多了,有些事情做多了,皇上会不高兴了,所以这才小心翼翼的!”

  “朕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皇上摇摇头,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怪异。

  因为这件事皇上都知道了,难免去敲打了保宁长公主几句,再加上丹阳县主满心欢喜的,所以到了最后,这丹阳县主和顾玉的亲事还是定了下来。

  这宫里接二连三都是丧事,已经很久没有喜事了,所以阖宫一片欢喜,就连季皇后也开始替丹阳县主操心起来,她知道保宁长公主长年累月住在别院里,又是没嫁过人的,所以对于这些琐事而那些一窍不通,所以只拿出了公主出嫁的规矩来操办这件事了。

  这兴国公府也是一派喜气洋洋,又是准备聘礼,要是准备大婚所需的东西。

  皇上更是说想要顾玉和丹阳县主赐婚,只是皇上刚有这样的心思,便给打住了,因为辽王已经在京城城外了。

  这个消息远比顾玉和丹阳县主定亲的消息更让人震撼,毕竟喜事会让人愉悦,可如今辽王来犯,他们一个个快连家都保不住了,说不准连命都没了,哪有心思去操心旁人的琐事?

  是以,宫里头一扫之前的欢快,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愁苦,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至于皇上如今就算是在病痛之中,每日也得强撑着身子起来去听那些大臣们议论政事,去批阅奏折,只是越听到后面他越是心情不好,就越是病得厉害,到了最后索性不去管这些事儿了。

  那是因为他知道辽王是不可能打进京城来的,因为他手上有一张免死金牌!有了这张免死金牌,辽王哪里敢轻举妄动?就连生气,他也不过气的是辽王有这么大的胆子,辽东那一带已经有了这么强悍的势力,对于这一切,作为一国之君的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179

  皇上虽知道辽王不会这样做,可辽王对他而言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想一次就疼一次,如今这辽王都已经打到京城门口了,他还是着急的。

  他一着急,这下头的臣子们日子就不好过了,像沈易北、顾玉和周六他们几个每天都是忙得脚不沾地,一天到晚都呆在宫里头。

  他们仨儿都是有要紧事的,一个是刚当了父亲,要照顾家里的两个孩子,这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子,隔个两三天他不看到平哥儿和安安,这两人就已经变了样子了。

  至于顾玉虽订了亲,这亲事定在明年开春,虽说他的亲事有老兴国公帮忙操持,可作为新郎官的他也是很忙的,毕竟瞧着他订了亲,兴国公夫人陈氏借口病了是啥事儿都不管,兴国公又是个指望不上的,如今也就他能帮上祖父的忙了。

  更何况这成亲时候要穿的衣裳,还有看看这聘礼有没有什么要增的减的,那都是要操心的,所以平日里也是忙得很。

  至于周六虽看着是最清闲的,可却是最倒霉的一个,莫愁自怀有身孕之后,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他素来将莫愁当成宝贝疙瘩似的,如今生在宫里,头,心却是留在莫愁身上。

  更别说最近皇上心情不大好,见着他办事不利,免不得会多训斥几句,周六从小长到大,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委屈?那是人累心更累啊!

  甚至就连谢橘年都跟着忙活起来,因为顾玉订了亲,但是兴国公府没个帮着操持琐事的女子,再加上保宁长公主没嫁过人,一问三不知,又不好事事麻烦季皇后,毕竟人家季皇后事情也多,总不能芝麻绿豆大小的小事儿也要去麻烦季皇后吧!

  保宁长公主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将这件事交给了谢橘年,谢橘年也乐意在这件事上帮忙,只是每次问到丹阳县主的喜好,要写信去别院,一来一回的至少要耽搁两天,多少有些不方便。

  所以丹阳县住回到别院陪着保宁长公主住了几日,又再次回到了长宁侯府。

  不过出发之前丹阳县主可是和保宁站公主说好了,到时候丹阳县主可是需要从宫里头出嫁的,一切按照公主下嫁的规矩来。

  现如今,谢橘年将丹阳县主当成了女儿似的,如今一切更是拿出嫁女儿的勤勉来,不仅帮她选花样子,还帮她准备嫁妆,因为当初已经数好了,这大件儿是季皇后那边准备,像是置办这些小东小西的则交给了谢橘年,等着末了,保宁长公主一并和她算银子。

  谢橘年却是觉得银子什么的都是小事儿,反正不管是她还是长宁侯府,都不会缺了这么点银子。

  这一日她更是要京城最好的银楼送来了好多种金器的样式,丹阳县主看看这个挑挑那个,心思压根没放在这上头来,看着看着却是忍不住叹气气来了,“……橘年姐姐,你说这辽王会不会真的打到京城来啊?到时候皇上和我们怎么办呀!虽说这种事从古至今成功的人很少,但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成功过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京城真的被打下来了,我岂不是就不能成亲了?”

  她到底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说什么做什么只想到了自己,管什么国破家亡,如今在她眼里这感成亲大过天。

  谢橘年拍拍她的手,示意旁边还有银楼的伙计在了,“放心,不会的!这京城是什么地方?怎么会任由着别人打进来?更何况这辽王只带了一些人马过来,想要闯进宫里头,难得很!说不准辽王这次是另有所图了?你啊,就安安心心把心放回肚子里好了!”

  她知道要是这些话传出去,只怕连皇上心里都会不舒坦的,丹阳县主这孩子,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丹阳县主撇撇嘴就没有说话了。

  倒是银楼的伙计听到这话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这两位主子一不高兴就将他们给灭口了,如今只将那些首饰端上来,供谢橘年和丹阳县主挑选。

  丹阳县主是见惯好东西的,如今连眼睛都没扫一下,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亲事,“可橘年姐姐……我还是觉得不放心,你说要不我进宫在皇上那边探探风声?或者我与我娘说一声,要她和兴国公府那边商量商量,把我和顾玉的婚期提前好不好?万一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怎么办呢?”

  瞧瞧,这小姑娘心里就只有情啊爱啊的!

  谢橘年是哭笑不得的,“放心,不会的!”

  说着,她更是拿起一个镶了小拇指盖大小宝石的金镯子起来,只道:“你觉得这个金镯子怎么样?好不好看?我觉得你皮肤白,到时候成亲的时候带上这红宝石的金镯子一定好看,你觉得呢?”

  宫里头赏赐下来的东西虽是顶好的,可样式却是有些老旧,而且戴起来会显得厚重,并不适合丹阳县主这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谢橘年选的这家银楼乃是江南最好的银楼,因为生意极好,所以在京城也开了一家分店,这首饰的样子也做的精巧大方,样式更是一等一的好,寻常人去定首饰,不等上三五个月那可是拿不到的。

  就说说谢橘年手上这只镂空的金镯子吧,不算太粗,可是胜在花纹精细,若是细细去看,还能发现上头雕着的是牡丹花的纹路和叶子的经脉,那牡丹花的花芯更是镶着红宝石,那宝石熠熠发光,还算是配得上丹阳县主的身份。

  谁知道丹阳县主连看都没有看金镯子一眼,只缠着谢橘年道:“橘年姐姐你看着办就好了,你找的银楼定是不会有错的……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心里没谱,我觉得还是回去问问看我娘好了……不对,我娘这几天心情好像不太好,之前我要来长宁侯府的时候,身边的嬷嬷还提醒过我几句,说让我这几日就陪就我俩在别院住着,等着她心情好了,再来长宁侯府也不迟,只是我娘说她没事儿,我没有多想,这才过来了……”

  她是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谢橘年却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这件事她和沈易北也说过。沈易北直说事情并没有这么糟糕,不过是皇上见着自己躺在病榻上,什么都不能做,所以这才指挥他们,让自己看起来忙一点,这样皇上的心里也能踏实些。

  至于辽王打进京城来的事儿,辽王连大队兵马都没有带,怎么打仗?所以她这才放心下来。

  到了最后,这丹阳县主还在叽里呱啦说话,她却是帮丹阳县主选了六只金镯子和几只金钗,至于这个名贵的东西则交给季皇后去办了。

  一直到了晚上的时候,沈易北才回来,那个时候的丹阳县主怕也是说累了,正坐在炕上逗平哥儿了,如今平哥也快小半岁了,会笑了,一笑,便朝着外头流口水。

  最开始的时候,丹阳县主还很是嫌弃的,只是逗着逗着去发现平哥儿和安安还挺好玩的,两个奶娃娃正是好吃的时候,看见宝林长公主嘴巴动了动,这口水就掉下来了。

  丹阳县主也是个小孩子,专程在两个奶娃娃跟前吃东西,逗平哥儿和安安斗得不亦乐乎。

  等着沈易北风尘仆仆回来了,她这才极不情愿的回去了。

  沈易北是一脸疲倦,今日回来的更是比往日迟了不少。

  谢橘年见了,只要玳瑁去厨房那边给他端些汤水来填填肚子,又吩咐小厨房那边做几道沈易北爱吃的饭菜。

  沈易北却是冲着她摆摆手,只道:“方才我们在宫里头已经囫囵吃过一顿了,如今不大饿,你就要小厨房将汤端过来,我喝几口就行了!”宫里头的那些饭菜自然没有芙蓉园厨娘做的饭菜合他口味了。

  谢橘年依言吩咐下去。

  沈易北却是一手抱起平哥儿,一手抱起安安,逗了逗两个孩子,也就每天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才会舒服点。

  他手上拿着拨浪鼓,一摇拨浪鼓,两个孩子的目光都落在上头了,却也不会说话,只能干着急。

  沈易北只道:“你们俩个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口叫爹爹了!”

  两个孩子理都没理他,眼神依旧直勾勾落在拨浪鼓上。

  特别是安安,见着自己拿不到,索性扯开喉咙大声哭了起来,沈易北笨手笨脚去哄,

  可安安就算是拿到了拨浪鼓,还是放声大哭。

  小孩子嘛,本就是这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兴趣来了就哭起来了,一哭没一刻钟那是停不下来的。

  谢橘年见了,只好将安安和平哥儿抱给了乳娘,恰好这个时候玳瑁将汤端上来了,今日小厨房煮的是牛肚青豆番茄汤,味道酸酸的,极其开胃。

  沈易北一口气喝了两碗,只觉得浑身舒坦了不少。

  谢橘年也喝了一碗,如今只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了?该不会是宫里头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180

  沈易北只叹了口气道:“这宫里头的确是发生了大事,今天下午的时候辽王派人去了递了折子,说是要进宫拜见皇上!”

  ????“进宫?”就连谢橘年也觉得讶异了,“辽王要这个时候进宫吗?辽王要带多少人进宫?皇上答应吗?”

  ????沈易北只苦笑一声,道:“辽王这次进京虽只带了一千左右的兵马,可个个都是身手狡黠,你怕是没见过辽军,一个个身形高大,能以一敌三,可辽王说了,他这次进宫只带随从一百,想要与皇上说些事情而已,皇上那边自然不答应,直说有什么事儿让他写折子就行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的进宫?费这么大的力气,都打到宫门口了,只是为了与皇上说几句话,这话谁相信了?更何况这宫里头戒备虽森严,那谁知道辽王带百余人进去做什么?”

  ????“万一他想要凭借这百余人兵马来威胁皇上,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杀个皇上措手不及怎么办?皇上怎么可能会答应?只是若是不答应会有人说皇上这是怕了辽王,有损天家的威严,至于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们在皇上跟前商量了一下午,却是连个章程都没有商量出来。”

  ?????按照惯例,这亲王进宫是可以携带一部分的随从,但数量不能太多,辽王说这番话倒也是没说错。

  ?????只是皇上如今病了,又病的厉害,哪里会答应了?

  ????谢橘年想了想道:“那皇上怎么说了?难不成就这样一直拖着,辽王那边倒是无所谓,他们兵强马壮的,拖上几日也不怕!可京城的百姓知道辽王驻扎在城门之外,只怕心里会惴惴不安的,人心就要乱了!”

  ????“而且宫里头一日商量不出个章程来,你们每日都要进宫一趟,翻来覆去商量不出什么结来的!”

  ????沈易北也沉默了,连喝汤的心思也没有了,“可皇上让我们进宫,难不成我们还能不进宫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说什么,就连七皇子只有照做的份,更别说我们了!”

  ????出宫的路上,他和周六、顾玉已经商量了好半天,却是没商量出个结果来!

  ????谢橘年只道:“我看你们不如先劝皇上先把天家的威严放一放,我总觉得辽王这次进宫没有这么简单,就让辽王少带几个人先进宫一趟,看辽王到底是什么意图!等着你们在这猜来猜去的,只怕猜到明年也猜不出来的!”

  ???“可你觉得皇上会答应吗?”沈易北不免有些怀疑,他顿了顿才道:“辽王这次只带一千兵马进京,我本就觉得是极为冒险的行径,万一辽王带着少许人马进宫,这皇上将他杀了怎么办?我瞧着皇上也不是没有这个心思的,但我觉得皇上断然不敢这样做的!”

  ????谢橘年只道:“你想想这辽王如今不容小觑,光是辽王想要进宫一趟,皇上就吓得不得了,若是真的杀了辽军的统领,那剩下的将士一怒之下打进皇宫了,皇上该如何自处?到时候那些叛军四起,连个领头的都没有,皇上连和谁谈条件都不知道!所以说,皇上还是与辽王谈谈的好,起码咱们如今对辽王的意图还不清楚,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的!而且以我之见,这辽王对皇位也没什么想法的,明日你可以与皇上说说看,说不准皇上就答应了!都到了这个关头,皇上连皇宫和这江山都保不住,还看中那可笑的面子,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她的话,这一夜沈易北好好想了想,到了第二天如实将这些话和皇上说了。

  ????皇上如今对沈易北虽还有些看他不顺眼,可也不得不承认沈易北这些话说的是极有道理的,可还是犹犹豫豫道:“易北这话说的有道理,只是朕要是和辽王说要他少带些人马进宫,外人难免会觉得朕怕辽王,这样一来,朕的面子放在哪儿?皇家的颜面放在哪儿?”

  沈易北是知道皇上这性子的,如今只道:“这话自然是不会由皇上和辽王说,会有微臣出面与辽王商量这事儿,并不会让旁人知道,就算是到了最后辽王不答应,微臣也能够察觉到辽王的意图!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多了解些辽王的心思对咱们总归是没有害处的!”

  其实皇上是不大愿意派沈易北出去的,这沈易北曾出卖过他,万一又与辽王勾结怎么办?

  可思来想去,却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这顾玉虽机灵,但却失沉稳,这周六机灵不够蠢笨有余,更是周家的宝贝疙瘩,若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了九泉之下他该如何与阿慧交代?

  想了想,他也就点点头,道:“到时候你见了辽王不必胆怯,要记得你是代表着朕去和他议事的,不能丢了咱们的颜面,辽王就算是再厉害,可如今他也不敢打进宫来!”

  得了,这可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人家辽王愿不愿意的问题!

  其实众人都是心知肚明,沈易北应了一声,也就算是答应下来了。

  等着沈易北等人出了皇上的寝殿,顾玉却是忧心重重,“北哥!我看这皇上也太过分了些,如今革了你的职不说,却整日还把你往宫里头喊,喊你进宫出主意也就罢了,怎么能让你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这宫里头的内侍不少,皇上的心腹更不少,凭什么让你去那种危险的地方?谁都知道这辽王的星星琢磨不准,万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该怎么办?平哥儿和安安又该怎么办?”

  沈易北只道:“放心!不会有事儿的!辽王如今既然按兵不动,那就说明他要和皇上商量事儿的,若是敢杀了我,岂不是当众与皇上叫板?当众与皇上叫板,那就说明他是有篡位的心思,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不带着那大批军马进京来了?所以这个说辞是站不住脚的!”

  “更何况,我和辽王无冤无仇,如今皇上做什么说什么对他来说都不足为惧,更别说我了!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的,杀了我只会要京城百姓不安,别的倒是没什么用了!更何况两军交战不斩来者,我一个人孤零零去见辽王,人家辽王杀我做什么?”

  可顾玉还是觉得不放心,“不行!北哥!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见辽王!”

  周六在旁边也跟着道:“对!北哥!要死到时候咱们仨儿一起死,我们陪你一起去见辽王,打虎亲兄弟,有咱们仨兄弟在,并不会有什么乱子的!”

  沈易北拍拍他们俩的肩,只道:“你们俩这个兄弟算我沈易北没有白交,好了,就回去吧,我包准毫发无损的来见你们!”

  周六和顾玉还是不放心。

  沈易北却是扫了他们一眼,“难不成在你们心里,你们的北哥就这样没本事?”

  周六不好说话了。

  顾玉却是道:“北哥,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你这本事我们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你马首是瞻了,只是有句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怕万一啊!”

  “好,就算是真有个什么万一,你们俩跟着我一起去,不是一起死吗?到时候我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橘年和两个孩子交给谁都不知道了!好了,安心在这等着,晚上我就回来了!”沈易北也不管他们俩儿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直接吩咐追风牵了马过来,骑了马就出了城门外。

  如今这城门口有重兵把守,只准出不准进,为的就是怕辽王底下的将士以假乱真,装作那城中的百姓混了进来。

  倒是辽王那边没什么防备,沈易北没费什么功夫就见到了辽王,辽王和他想象中生的一样高大,更是比他想象中生的英俊和年轻,一点都不像是众人口中那个嗜血如命的辽军主帅!

  他见到沈易北,不过只是扫了一眼,“你就是长宁侯沈易北?”

  沈易北点点头上前行礼,“微臣见过辽王!”

  “你倒是比本王想象中要年轻多了!”辽王玩弄着手中的白玉茶盅,淡淡道:“想必今日你来也是奉了皇上的意思,说吧,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辽王不仅骁勇善战,还很聪明。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沈易北也开门见山道:“既然什么都瞒不过辽王您的眼睛,那微臣就实话实说了,皇上想要问问您到底想要做什么,若真的想要篡位,为何将大批军队留在省外,若不想要篡位,辽王您带着这些兵马入京又是要做什么?”

  辽王扫了他一眼,“这是皇上要你问的话?”

  沈易北点点头。

  辽王却是一下子震怒了,狠狠将茶盅抡到了地下,“他也好意思来问本王?本王想要什么,他比谁心里都清楚,长宁侯,你回去告诉他,我想要的东西他知道,给不给就看他一句话,若是不给,呵,给不给如今已经不是他说了算了,若是他不给,本王直接率领辽军直接杀到皇宫之中去抢!”

  181

  沈易北有些不明白辽王的意思,只抬头看向辽王,含笑道:“辽王您这话说的头不是头尾不是尾的,您要我如何与皇上说?更何况要是皇上也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皇上他知道的!”方才辽王脸上好歹还带着几分笑容,可如今说起这话来的时候却是神色骤变,又道:“皇上比谁心里都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说着,他更是拍了拍沈易北的肩膀道:“你就将我这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皇上好了,至于你……我和你无怨无仇,我也不会为难你的。”

  沈易北听到这话,与辽王告辞以后转身就要走,可辽王却是喊住了他,“长宁侯!”

  沈易北转过身,微微躬身道:“辽王还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倒也谈不上,听说你和丹阳县主的关系很好?”不知道为什么,辽王却是问出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沈易北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微臣和丹阳县主关系不算好,只是微臣的妻子和丹阳县主关系十分要好,所以丹阳县主时常来长宁侯府玩耍,如今还住在长宁侯府住着了。”

  辽王点点头道,也没有说话了。

  沈易北转身这才离开了,等到了回去之后,他将这件事告诉了皇上,皇上却是半响没说话,这李长德站在皇上身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皇上!皇上!您没事儿吧?”

  皇上半晌才摇摇头道:“朕……朕没事儿!李长德啊,你差人将保宁长公主叫进宫吧!”

  说着,他更是看了沈易北一眼,“你们都下去吧,朕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李长德与沈易北等人这才出去了。

  周六和顾玉等人更是摸不着头脑,“辽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辽王问起丹阳县主做什么?还有,这个时候皇上将保宁长公主叫进宫又是做什么?”

  沈易北没有说话,可他的脑海中却是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这话他却不敢说出口。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丹阳县主如今不过十四岁,而且辽王是十五年前离开京城的,他也曾听人说过那个时候保宁长公主和当时的辽王世子爷,也就是如今的辽王关系十分要好,难道这丹阳县主就是保宁长公主和辽王的孩子?

  等等,沈易北又觉得不对劲。

  当年辽王进京的时候,先皇尚且在世,原本是打算将另外一个不大受宠的公主嫁给辽王的,毕竟保宁长公主乃是先帝的掌上明珠,若真的嫁去了辽东,先皇哪里舍得?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保宁长公主对京城和朝堂的一切都很熟悉,虽说保宁长公主是先帝的女儿,可有句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历代辽东皆不太平,先帝哪里放心将保宁长公主嫁过去?

  只是若先帝真的不答应,辽王今日这番话又是怎么一回事了?

  抛开种种不谈,那个时候的辽王就已经是世子爷了,是未来的辽东指望,这保宁长公主也是先帝的掌上明珠,两人成亲并没有说不过去的地方,就算是先帝真的不同意,可保宁长公主连孩子都怀上了,在为何先帝宁愿丢了皇家的颜面,也不愿将保宁长公主嫁给辽王?

  而且,保宁长公主一向性子要强,若真的想要嫁给辽王,也多的是法子啊……

  因为心里存在着这个念头,所以他对顾玉的话都没怎么听进去了,“……北哥,北哥,那辽王长的什么样子?我听我祖父说过他了,说辽王是个铁血铮铮的汉子,说是当年老辽王去世之后,这辽东一带乱得很,辽王那个时候还没满二十岁了,却是凭借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在辽东站稳了脚跟,更是将那些以下犯上的将士们给压了下去。”

  “我祖父还说了,若是咱们兴国公府的人没有打探错的话,当初就是有人趁着辽王来了京城,冲着年老的老辽东动了手脚的,那根时候,啧,辽王叫一个乱,当时先帝知道了这件事还很是高兴,以为辽东能安安稳稳过上几十年了,没想到这才十几年了,辽东却是比皇上想象中还是厉害多了!”

  沈易北道:“这辽王如此厉害……那你对辽王还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辽王娶妻了没有?有没有孩子?”

  因为兴国公府是武将,在各个地方都安插了有将士,所以顾玉对辽东那一带也是极为熟悉的。

  顾玉想了想,倒是摇摇头,“这事儿我也不大清楚,毕竟我们武将出身的人家不会去打听这些儿女情长,哪里会管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