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院子里,两人就略收拾了东西直接走了。 (9)
作者:咩咩桑      更新:2023-07-30 04:00      字数:20819
  这些?嗯……不过我还是听我祖父讲过,这老辽王去世之前给辽王定下了一门亲事,如今的辽王妃好像是老辽王妃的外甥女,说起来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咦,你不说我倒是没想起来了,说起来也是奇了怪了,我好想听我祖父说过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这辽王应该会将王位传给辽王故去大哥的儿子,一般来说,若是辽王有儿子怎么会将王位传给别人?难道……这辽王没有儿子!”

  他这话音还没落下,就被周六给打断了,“怎么可能!这辽王是什么人,身边是数不尽的美女,怎么会膝下连个儿子都没有?我看这辽王就是看重情义之人,说不准是想着要是大哥没死,他这王位就是他大哥的,如今想要将王位重新还给他大哥那一脉了!”

  对于辽王,曾与纵横于京城内外的小混混周六还是极为崇拜的,这崇拜的级别也就仅次于他的北哥了。

  “你放屁,你说你什么都不晓得在这儿瞎说什么了!我和北哥说的可都是正事儿!我还从没听过,这谁继承了王位还会将位置还回去的!”顾玉在这一点上,是极其瞧不上周六的,没好气道:“我可是听我祖父说过,这辽王大哥的长子可是从小就养在这辽王身边的,是当做未来世子爷在培养的,那就说明辽王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的!”

  周六如今觉得自己立了大功,这脾气也是渐长,“你才放屁了!你都说了辽王从小将他大哥的长子养在身边,人家辽王就知道自己生不出儿子来了?这辽王如今也就三十多岁了,要是想生儿子还不简单吗!肯定是辽王会将王位传给他大哥的长子的……”

  他们俩儿就算是几岁的小孩子似的,你争我夺的。

  沈易北也懒得管他们俩儿,一个人想着心事独自朝前走着,他走了很远,却越是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了……这丹阳县主和宝琳长公主长得并不像,反而着丹阳县主长得有几分像辽王了,也就是辽王生得魁梧英俊一些,丹阳县主是个姑娘,脸上带着几分稚气和孤傲。

  仔细想想,好像也就丹阳县主的嘴巴长的像保宁长公主,那一双眸子和一对眉毛简直和辽王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想及此,他愈发笃定丹阳县主就是辽王的女儿了!

  只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辽王为何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这保宁长公主为何又带着丹阳县主在别院一住住了这么多年……

  他满心忧虑的回到了长宁侯府,在门口却见着丹阳县主正拉着谢橘年在商量嫁衣的样式,丹阳县主一扫对之前什么事都不上心的模样,对自己的嫁衣可谓是有诸多要求的,这太素淡的不行,会显得喜气不够,可若是花样太繁复的也不行,会显得太过于庄重和老气,更别说如今正值民不聊生之际,若是她在嫁衣上头花费了太多心思,万一被旁人瞧见了,会被嚼舌根子的。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皇帝舅舅和娘亲背负着骂名了,更不想让自己未来的夫君和夫家也被人唾骂。

  所以为这个事儿,谢橘年也很是头疼,只道:“……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样?我看不如就按照之前公主出嫁的惯例来,这样嫁衣的样式也显得大方一些,上头更是绣了莲花和牡丹花,你看行不行?”

  丹阳县主撅着一张小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显然还是有些不满意。

  谢橘年耐着性子道:“我看就这样吧,别人怎么着你也就怎么着好了,这样也不会落了骂名出来!大不了我到时候再让那些绣娘在你的袖口和领口处绣上几圈金丝藤蔓,比别人的衣裳好看些华贵些,你觉得好不好?”

  丹阳县主这才觉得心里稍微舒服些,可还是觉得不满于,忍不住嘀咕道:“可我觉得之前公主出嫁的衣裳都丑死了,还没弄外头绣娘绣的好呢!”

  谢橘年扫了她一眼,道:“我也想过,只是如今想请外头的绣娘赶工怕是来不及呢!别人出嫁都是两三年前开始准备了这些了,那嫁衣是请了江苏一带最好的绣娘绣两三年才能绣出来的,自然是好的,只是如今距离你嫁给顾玉也没多久了,哪里改的过来?若是你愿意,等一等倒也无妨,再等上两三年就好了,反正你如今年纪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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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橘年这话音还没有落下,丹阳县主就忙道:“不成,不成,就按照你方才说的那样就好了,到时候用金线在袖口和领口绣藤蔓,我觉得挺好的,好,咱们就这样定下了!”

  就连沈易北在门外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丹阳县主被保宁长公主护得太好了,简直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等着他走进去了,丹阳县主已经忘却了方才的不快,就是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侯爷,你看今天姐姐给我选的这个嫁衣料子,你觉得好不好看?”

  这一对小夫妻还真是谢橘年和沈易北的迷妹和迷弟,一个是极其崇拜沈易北,另外一个则是极其崇拜谢橘年,就连这出嫁时嫁衣的料子,都要用的与谢橘年一模一样,只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看了。

  沈易北连连说不错,末了更是道:“……到时候顾玉见着你穿上嫁衣的样子,一定会喜欢的,哦,今儿顾玉还和我说起你了,他说你喜欢吃福橘,如今虽不是吃橘子的季节,可也不是完全没有的,到时候他托人他说到时候托人给你捎一些回来,不过这个季节正是容易上火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橘子太酸了,你可不能多吃!”

  这可是有规矩的,未成亲的小夫妻,两人在成亲之前,定亲之后是不能见面的。

  便是厚脸皮如同丹阳县主听了这话也羞红了脸,“你瞎说,顾玉才不会说这些话来羞我了!”

  只是她这话音刚落,就想起来她好像是和顾玉说过自己喜欢吃福橘了。

  沈易北笑了笑,只与谢橘年相视一笑,没有再说话。

  丹阳县主却是一咬牙一跺脚也就出去了,末了在门口拍拍巴掌,“我可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最好能赶快给平哥儿和安安生个弟弟妹妹才好了!”

  一说完这话,她是一溜烟的就跑了。

  沈易北听到那丹阳县主的脚步声渐传渐远,这笑容也是渐渐隐匿下去了。

  谢橘年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一见,心中一惊,忙问怎么了。

  沈易北将今日的所见所闻都道了出来,最后更是长叹了一口气,“回来之前我就猜丹阳县主十有八九是辽王的女儿,可如今看着她的神态举止,只觉得这丹阳县主肯定就是辽王的女儿了,女儿肖父,我看他们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越看越像。”

  “只是这话该怎么和丹阳县主说了?我想保宁长公主处处瞒着丹阳县主,定是有她的原因的……而且这件事皇上不提,保宁长公主不提,谁都不敢提,如今我怕这件事会闹得轩然大波!”

  不得不说,这丹阳县主还真是命运多舛啊!

  谢橘年开始也是吓了一大跳,后来转而一想这件事好像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这保宁长公主心气有多高,咱们是都知道的,丹阳县主的身世,这京城的妇人没少议论过,只说那凡夫俗子保宁长公主肯定是瞧不上,当初还有人说过这丹阳县主是兴国公的孩子了,后来还有人说怕是保宁长公主连兴国公都瞧不上,放眼京城内外,还有保宁长公主瞧得上的人吗?”

  “说那个人是辽王,这我倒是有几分相信的!就连我对战事不关心,对辽王不了解,可辽王的名字连我都听说过了……只是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关键是当初发生过什么,保宁长公主为何要隐藏这件事情?辽王又为何不顾一切回到了辽东?”

  沈易北想了一路都没想清楚,只摇摇头,看向了谢橘年,却见着谢橘年也是紧蹙着眉遇。

  他忍不住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发丝,“好了,好了,别想这件事了,就想多了伤神!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只怕不出几日,这真相就要大白了!”

  听到这话,谢橘年的眉头倒是蹙的愈发厉害了,“这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不在乎,毕竟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保宁长公主和辽王这样做肯定是有他们的原因,他们既然选择了这样做,就要为当初的事情承担后果,我担心的只有丹阳县主。”

  “如今丹阳县主也就十几岁,她本就已经经历过那样多的事情,她这身世闹出来了只怕又是一场轩然大波,有心人还会将当初她和四皇子的事情也会闹开来的,这老兴国公和顾玉可能不在乎,可兴国公府难道还能不在乎?退一万步说,到时候顾玉也生出退缩的心思来怎么办……”

  “你放心,顾玉不是那种人的!”沈易北对自己的还兄弟还是有信心的。

  谢橘年方才也就是随口一说,其实也不是很担心顾玉,只道:“关键是单眼显著这样子,丹阳县主……唉,你也看到了,如今她心思极其敏感,这旁人要是说错了一句话,就会惹得她半天不高兴,只怕自己是配不上顾玉,如今要是又闹出自己身世这件事儿了,我就怕她会更加胡思乱想的。”

  其实若是丹阳县主真的是辽王的女儿,那也是公主了,随随便便配京城哪家的公子哥儿都是绰绰有余的,可偏偏那个人是顾玉。

  这件事却是要从很久之前讲起了,自古以来这辽王都不太平,要不是因此,这开国皇帝也不会封一个异姓王了,要知道放眼历朝历代,也就辽王一个异姓王了。

  其实这历代辽王也是有这个实力的,其实吧这种事情换成了任何人心里都会不舒服的,觉得自己要实力有实力,要本事有本事,要军队有军队,要粮草有粮草……什么都够了,可偏偏就是那开国皇帝运气好,这才坐上了皇位,心里怎么可能舒服?

  这心里一不舒服,他在辽东那一带蠢蠢欲动了,历代皇帝也不会放任者他们为所欲为,自然是要全权镇压的,只是京城之中数的过来的武将世家也就那么几个了,最出名的就是兴国公府了。

  自古以来不知道多少兴国公府的男儿死在了辽东,所以说这兴国公府的人最恨的也就是辽王了,也就是那老兴国公是个铁血铮铮的男儿,拿得起放得下,知道整件事要怪的不是只有辽王了。

  可老兴国公这样想,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会这样想啊!

  说到这儿,沈易北脸上是半点笑意全无,“明日我去试试看顾玉那边怎么想的,我觉得依照顾玉的性子应该不会就随随便便妥协的!”

  说起来他更是道:“好了,别去想这些糟心事了,听说平哥儿最近的食量越发大了,瞧着倒是比安安长大了许多!”

  往日谢橘年一说起自己孩子那就是眉开眼笑的,如今也是这般,脸上隐隐约约带了几分笑意,“这刘太医来过几趟了,说是平哥儿都快赶上了足月儿生的孩子了,平哥儿那边倒是没什么大碍,以后定是个活泼可爱的哥儿!只是安安那边……我却是有些担心,他这些日子脸色虽比之前刚抱回来的时候好了不少,可瞧着精神气还不是十分好,这可怎么办啊!”

  “不着急!这安安总得多养些日子才是!她缺什么,只要她要的,我都会给她找来的!”沈易北是太了解谢橘年,知道不管谢橘年到什么伤心事,只要说起两个孩子,她就会高兴起来的。

  果真如此,两人说了一下平哥儿和安安,谢橘年脸上的不快消散了不少,到了最后两人更簇拥在了帐幔之间。

  这沈易北可是记得丹阳县主说的话了,要给平哥儿和安安添个弟弟妹妹的嗯,不行,这一个还不够得多生几个才行。

  原先他只觉得自己不喜欢孩子,可别人的孩子与自己的孩子那可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对自己的孩子他是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的。

  此时此刻,这长宁侯府的芙蓉园内是一片旖旎。

  可宫里头的御书房内却是一片沉寂,皇上强撑着身子坐在那龙椅上,下首坐着的则是一言不发的宝琳长公主。

  皇上也急了,他可是强撑着身子起来同保宁长公主说事儿的,可不管他说什么,丹阳县主压根就不理他,到了最后他只深吸一口气,“”保宁,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件事到底成不成?你倒是说句话呀!”

  “怎么?当年父皇将我卖了还不够?如今皇兄还想再将我卖了?”保宁长公主一张孤傲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来,冷笑一声道:“众人都说身在皇家皆是不幸,如今我算是真正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了!这些年我受的委屈还少吗?难不成如今皇兄还想再为了皇位将我舍出去?我倒是想要问问皇兄,父皇临死之前交代你的那些话,你都忘记了吗?还是父皇和皇兄想的一样,在你们心中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比皇位更重要了,是不是?”

  皇上一下子噎住了,只道:“保宁,朕不是这个意思,朕这不是在这好声好气和你商量吗?”

  不管是先皇还是皇上,都觉得亏待了保宁长公主,所以才会对着保宁长公主低声下去的,嗯,不是他们是这样觉得,而是事实本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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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宁长公主只觉得听到了这样的话,只觉得很好笑,冷声道:“商量什么?皇兄你要和我商量什么?商量来商量去,还不是就那么几句话,要将我送到辽东去?皇兄,您连当年的父皇都还不如了,当年的父皇好歹还念及着我是他的女儿,不忍心伤我太深,可在皇兄心中,不管是谁怕都及不上这皇位吧?今日我就明明白白将话撂在这儿,我是不会去辽东的,更不会去见辽王!至于你们……若是有本事守住了皇位,那我佩服你们的本事,若是守不住这皇位,拱手让人就算了,反正迟早这皇位也是要任由别人夺去的!”

  ????“我从来没听说过哪朝哪代的皇位是由一个女人来守护的,今日我来守护这位置,等着明日我死了了?我死了,你们打算该怎么办?”

  ????皇上被她噎得彻底说不出话来。

  ???保宁长公主却还觉得不够,只觉得要将自己的心里的怒气全部发出来才舒坦,“若是你们真的敢逼,明日只怕就会见到我的尸体了!皇兄,我可不是吓唬你的,我的性子是怎么样的,你比谁都清楚的!”

  ???皇上这是彻底吓坏了,只道:“保宁!保宁!别这样!别这样!有话好好说,若是你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父皇和母后啊!”

  ????父皇和母后?

  ????保宁长公主想这两个人,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异常!这母后已经去世多年,她甚至有点想不起母后的脸!

  ???在她印象里,她的母后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女人,当然这也是外人看来觉得的,其实任何女人都是善妒的,她的父皇有很多妃子,母后当着外人是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可背地里不知道多少次发了多少次脾气。

  ????那个时候她的皇兄是儿子,颇得父皇喜欢,她是个公主,小的时候她的很多次怨恨她为什么不是个儿子,怨恨九王爷那么得宠,若她是个儿子,是不是就能让她父皇多来看她母后几回了?

  ????只是到了后来,她极其得她父皇的宠爱,所以她母妃这才渐渐对她有了好脸色,有的时候她父皇三两个月不去她母后的院子里,她母后便挑唆着她去找她父皇。

  ????那个时候,她为了讨她的母后高兴也时常去做这种事。

  ????只是有些道理,她却是渐渐大了才懂得,母后压根就不疼她!

  ????至于她的父皇,对她一直都是很好的,只是十五年前的那件事除外!

  ????就因为那么一件事,她对她的父皇却是彻彻底底死心了,甚至到了如今,她依旧觉得生在皇家是一件极其不幸的事情,生而为皇家女,便要一辈子要为皇家做打算!

  ????想及此,她嘴角的冷笑更甚,“皇兄,你算是说错了!要是父皇和母后知道如今你这样想了,我想他们也会赞成你的,说什么要好好照顾我……在他们心里,在你们一个个心里和眼里,何曾将当成过一个人?就连父皇……皇兄啊,你可知道当年父皇曾说过什么话?他说既然我不愿意跟着辽王去辽东,也不能跟着他去辽东,说要将丹阳打掉!”

  ????“丹阳,丹阳……她是我的孩子,是她的外孙女啊!他,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还口口声声说这是为了我好,说为了我好嫁人,可他既然想让我好嫁人,为何当初让我想方设法的去接近辽王?难道就没有想过我的名声吗?”

  ????提前当年的事情,保宁长公主满脸都是眼泪,浑身更是忍不住发抖。

  ????有些事情,皇上也是知道的,只是远不如当年先皇知道的那么清楚而已,直道:“保宁!别说了,别说了,父皇临终之前说过,是我们皇家亏欠的是我们,都是我们亏欠了你!”?

  ????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皇上心里是很清楚的,别人会以为她过得风光的很,可也只有保宁长公主身边的亲近之人才知道的保宁长公主一直过的都不好。

  ????还记得保宁长公主很小的时候,他们的母后还没有被追封为皇后,只是个小小的嫔位,那个时候宫里头受宠的妃嫔们不算少,不知道有多少人瞧不上他们兄妹两个。

  那个时候保宁长公主求卑躬屈膝的很想和那些公主玩,只是那些公主压根就不愿意搭理保宁长公主,不仅如此,还处处欺负保宁长公主,后来等着保宁长公主在皇上跟前得宠了,一下子翻身了,就连对待那些妃嫔们都不大看的上了。

  到了如今,保宁长公主更是变成这幅如今谁都看不上的样子。

  只有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心里苦的很,要不然换成哪家的姑娘,不是活泼可爱的模样,哪里像是这个样子?

  别的不说,就说说丹阳县主,就算是丹阳县主没有父亲,可丹阳县主一看就是娇养着长大的姑娘,保宁长公主虽说是先帝的掌上明珠,可一看就是从小看着很多人的眼色长大的,所以到了如今这性子才会变成这般肆无忌惮的样子!

  保宁如今只冷声道:“皇兄不必再说了,我是不会愿意见他的!事到如今,见与不见,还有什么关系了?很多事情再也改变不了了,你觉得他如今来京城是来找我的吗?我看他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当年我受到父皇的嘱托,偷了他的粮草图和地形图,为了这件事他恨我一辈子,当初若不是那老辽王被部下害死,剿灭辽东一带的就是父皇了!,恨我来不及,怎么会找我呢?”

  “就算是我和父皇对不起他,可丹阳,丹阳还是他的孩子呀,当初他不知道丹阳的存在,如今怕是知道了丹阳的处境所以这才来京城的,可如今才知道有什么用?都过去了这14年了,他怕是早就知道了,怕在心里他一点都不看重丹阳,如今不过是借着这个借口寻个由头来打仗的!”

  “更何况皇兄你觉得他看重丹阳吗?他是王爷,这身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儿子都有数不尽的,更别说女儿了,他凭什么看重太阳?就算是他真的么放心不下丹阳,这十几年来他又做什么?”

  “当年……就算是我做错了,可他一样有什么错,丹阳可是他的女儿啊,他凭什么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的!”

  说到这儿,丹阳县主的情绪十分激动,她不替自己觉得惋惜,毕竟自作孽不可活,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和她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只是他的丹阳凭什么这么命苦,“我可告诉你皇兄,你要想为难我,有什么冲我来,可不要为难丹阳,为了这皇位,为了这江山将丹阳给舍出去了,丹阳是我的掌上明珠,谁要是敢动她,我和他拼命的!这话我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这话,皇上自然是知道,“丹阳是我的外甥女,你也别将父皇想的那么不堪,父皇临死之前也是这代我要好好照顾你和丹阳的,父皇也是很喜欢丹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那个时候病重,每次他老人家看到丹阳市多高兴啊,直说这丹阳和你小时候一样,看到了丹阳就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里似的!”

  保宁长公主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皇上也不好说什么,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要么说这父皇和母后是极其疼爱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要么说如今这如今的局势不明朗。

  听到了最后,就连保宁长公主都听不下去了,只道:“皇兄到底要说什么,直说就行了!如今夜已经深了,我可没时间和你在这耗着了!”

  皇上深知自己能得到这个皇位是和自己妹妹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要不是因为父皇觉得亏欠了保宁长公主,这皇位一定是那九王爷的,如今更是有求于保宁长公主,也不好拿出皇帝的威严来,“你也知道,父皇不大看重朕,你也是被父皇抱在膝盖上长大的,父皇不知道在朕跟前说了多少次,若你是个儿子,一定会将皇位传给你,可惜了,你这么好的脑袋瓜子……”

  “你说这件事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辽王那边,我了解他的性子,他是不会在和你谈条件的,只是要硬碰硬怕也是不可能,如今我们和辽军的实力相差悬殊!别说他没有将所有的辽军都带来京城,就只凭借着留在湖北的一万多人,我们也是抵挡不了的!”保宁长公主说起这话来是一针见血,想了想道:“我看就不如答应当初老辽王开出的条件好了,割地给他们,让他们自立为王!”

  “这一个国家两个皇帝怕是不好吧!”皇上一想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别人拿去了,心里疼的那就要滴血似的,更觉得无颜面对列祖列宗,“那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保宁长公主狠狠瞪了他一眼,直接道:“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个法子了!”也就是他这个皇兄没本事,皇上要是有点本事,也不会造成这样一个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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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也知道再和保宁长公主说下去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再加上今日保宁长公主也的确是情绪不安,他也困了累了,这件事儿到了最后却是不了了之了。

  保宁长公主回去却是一宿都没有睡着,这脑海中是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眼前,到了第二天自然是眼睑下面一片青紫。

  因为保宁长公主身份尊贵,这个宫里头除了季皇后和珍珠不用来与她请安,旁的人多少都要来探望探望保宁长公主的。

  就算是之前保宁长公主不大愿意搭理她们,可这面子上的活计却不会少的,但是今日保宁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却是闭门谢客,更是道保宁长公主病了。

  一下子这消息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最为殷勤的自然是他的未来女婿顾玉了。

  说实在的,顾玉还是有点怕保宁长公主的,可就算是在怕,得了沈易北的提点,也只能老老实实去给保宁长公主请安了。

  保宁长公主谁都没见,唯独见了他,如今的保宁长公主歪在贵妃榻上上,看着由沈易北陪着来的顾玉,只觉得这顾玉怎么看都像是个小孩子,这和她请安都找个人陪着,难不成自己还能吃了他?

  她揉了揉眉心,道:“你倒是有心了!我这边不碍事儿的!正好我这儿得了些新鲜的山楂,个个有鸡蛋那么大,你差人拿回去吃吧!到时候不管是做山楂糕还是熬糖水,都是不错的,到时候给你们家人都分一点,让大家伙尝一尝!”

  其实这保宁长公主就像是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似的,很少有这样对人嘘寒问暖的时候,唯独一个也就是丹阳县主了。

  顾玉只觉得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忙道:“多谢保宁长公主,多谢保宁长公主!”

  除了这话,他也不知道该说别的什么了。

  这保宁长公主瞪了他一眼,只觉得这孩子怎么就没点眼见力了?

  她转头又看向了沈易北道:“你也拿些回去,丹阳素来爱吃这些东西!而且这东西是极好的,想必长宁侯夫人也爱吃人,不过不管爱吃不爱吃,这东西多吃些总是有好处的。”

  沈易北前道谢,又道:“我瞧着您好像脸色不大好看的样子,请了太医没?不如让丹阳过来陪您住几日?”

  “不碍事儿的!丹阳陪我就陪了十几年了,整日和我呆在一起怕也闷了腻了,正好她也喜欢橘年和你两个孩子,就让他们多在一起玩一玩吧!没事儿的!”话虽这样说,可沈易北还是从保宁长公主眼里看到了落寞,只是保宁长公主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顾玉也不傻,见状也说了几句要保定长公主注意身体的话,两人就下去了。

  沈易北走在路上,正犹豫着待会回去了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丹阳县主的时候,却被告知这丹阳县主和谢橘年已经进宫了。

  丹阳县主虽没心没肺,可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听说自己娘亲昨天晚上来到了京城,慌忙带着谢橘年一块来了。

  其实谢橘年原本是不想来的,这只是架不住丹阳县主死乞白赖,只说走哪都巴不得要自己陪着。

  谢橘年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一套了,只好陪着她一起进宫来了。

  她们俩儿在这宫殿门口还碰到了沈易北和顾玉,因为有规矩的约束,丹阳县主一看到顾玉就羞红着脸躲开了,低着头匆匆进去了。

  沈易北却拉着谢橘年叮嘱了几句,“……待会儿你说话的时候还是小心些,我看着保宁长公主心情好像不大好的样子!”

  谢橘年点点头,只说好,说自己有分寸的。

  两人在这儿你侬我侬,顾玉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丹阳县主身上,直到看不见了这才舍得挪回来,末了更是道:“我差人捎丹阳的东西你们都收到了吗?还有福橘了,你们都吃了吗?”

  谢橘年笑着道:“我们都收到了,你放心好了,我可不会苛责你的丹阳的。”

  顾玉听了这话只知道傻笑,这才是真正爱一个人的样子,不会担心她是否喜欢自己,更不会担心她是否厌弃自己。

  沈易北原本是打算再交代几句话的,可想了想只叮嘱了她一句小心行事就走了。

  等着谢橘年步入院子的时候,这保宁长公主正一脸慈爱的看着丹阳县主,丹阳县主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道:“……娘亲您就放心好了,他一定会对我好的!若是他敢对我不好,我会和您告状,和皇帝舅舅告状!我看他敢对我不好!”

  保宁长公主听了这话,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意,看向谢橘年道:“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原先她就被我娇惯的不成样子,这住到你们长宁侯府才几天,这脾气越发大了!”

  谢橘年也跟着直笑,“难道保宁长公主觉得这样不好吗?”

  “好!我自然觉得是好的!只是这姑娘家嫁了人就不能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得关心丈夫,操持长辈的起居,以后可不能像这样玩闹了!”保宁长公主摸着丹阳县主的发丝,这眼神就舍不得从丹阳县主面上挪开,若不是谢橘年看到过之前保宁长公主的样子,是很难相信这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的。

  保宁长公主笑着道:“更何况这世上什么人都是靠不住的,你的父母你的亲人那都是靠不住的,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就是你自己,知道吗?”

  丹阳县主只觉得这话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娘亲,您怎么就靠不住了?就算是皇帝舅舅靠不住了,可我也能找您啊,难道您还能眼睁睁看着我受委屈不成?”

  保宁长公主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可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总有一天她也会死的。

  丹阳县主没有感受到这低落的气氛,缠着保宁长公主说了几句话,就说要看保宁长公主给她带来的嫁妆了。

  这保宁长公主这次从别院带了不少好东西,想必是打算一点点将丹阳县主的嫁妆送过来的。

  此时只有谢橘年和保宁长公主在了,谢橘年原本也打算跟着一起瞧瞧的,只是保宁找公主却将她留了下来,“橘年,你留下来,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谢橘年自然是留下了,“保宁长公主您有什么话直接吩咐就是了。”

  “吩咐谈不上,不过就是有些话想和你说!”保宁长公主向来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如今更是开门见山道:“所有的事情怕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谢橘年万万没想到保宁长公主会是这样直接,想了想,她点了点头,“对,我都已经知道了。”

  “你说若是顾玉顾虑不要丹阳了,丹阳该怎么办?”当母亲的总是会操心女儿的婚事的,更何况丹阳县主的身世和别人不一般,“更何况我看丹阳是爱惨了顾玉,原先的事情之后,我在丹阳跟前就不能提起顾玉,若是这次他们的婚事不能继续,我只怕丹阳……”

  谢橘年只道:“依照着我对兴国公府世子也的了解,他是不会做出退亲的事情来的,更何况当初他央求老兴国公上门求亲的时候想必是把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都想到了的。”

  “可顾玉不会,难不成别人也不会吗?万一别人瞧不起丹阳了?为难丹阳了?”保宁长公主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难受。

  谢橘年却是看的很淡,“就算是到时候真的有人瞧不起丹阳县主,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丹阳显著不是个小孩子了,她不能一辈子活在您的羽翼之下!很多事情她要自己去面对的,更何况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不管是好是坏,她都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而且我觉得兴国公府世子爷是不会让他失望的!您应该对丹阳县主有信心,也更对兴国公府世子爷有信心才是!”

  其实这个道理,保宁长公主原先也想过,自己女儿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就算是如今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丹阳,依照着丹阳的性子,只怕也会硬着头皮走到底的。

  丹阳啊,就和她的性子一样,不会轻易交付于真心,可一旦将这心交出去,就不会再有收回来的道理了,这么多年她又何尝不是一样了?

  当初她怀有丹阳的时候,先皇想将丹阳流掉,她不愿意,先皇没有办法,只想替她找一块遮羞布,想要将她许配给旁人,到时候这公主早产生下女儿,旁人也不敢多说什么的。

  因为冲着她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显贵人家的哥儿想要来求娶她,先皇也帮他选了两三个合适的,只等着她点头就是了,只是……她无论如何还是做不到这一步,她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那个人啊!

  想及此,她只觉得喉头发涩,“你说的有道理,丹阳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能一辈子护着她,只是橘年,若有朝一日丹阳真有什么苦处,你能不能帮帮她?你就当这是一个母亲在求你!”

  如今她用的是丹阳县主母亲的身份,而不是保宁长公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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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橘年只道:“保宁长公主您这话严重了,就算是没有您的这番话,改日丹阳县主有什么困难,我也一定会帮她的!说句越了规矩的话,对我而言,丹阳县主就像是我的妹妹似的,您也别笑话我高攀,打从我一开始见到她就很喜欢她,原先我不相信这世上有眼缘这种东西,可如今见了却发现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的!丹阳县主喜欢我和我玩,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记捎给我一份,我自然也不能辜负她对我的这份喜欢,您说是不是?”

  话说到这儿,她就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保宁长公主,您不会是想做些什么吧?”

  保宁长公主扫了她一眼,脸上浮现了几分笑容,这笑容是除了丹阳县主跟前很少对别人有过的,“你放心,我没有这么傻,如今还没看着丹阳嫁人,我怎么会轻举妄动了?更何况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言风语我没听过?当初皇上刚继承大统,曾有心想要将慧贵妃立为皇后,那个时候我极力反对,再加上皇上恪守法制,所以这才将季皇后立为了皇后,为了这件事,慧贵妃——我的亲表姐指着我的鼻子,将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要我真的是个脸皮薄怕事儿的,只怕也就不能带着丹阳活到今天了。”

  “至于辽王……当年的爱恨情仇到了如今已经成了过眼云烟,我知道皇兄想要要了辽王的性命,若换成了一般人,肯定会为了皇家和兄长舍去自己的性命,只是我却很自私,我还有我的丹阳,我还没看到我的外孙出事,我不会这么傻!”

  其实就算是她想要杀了辽王,只怕也没这个本事和实力吧!

  嘴上说着什么都是过眼云烟,可这么些年不知道在多少个梦里她都梦到辽王,也想见到辽王,想将当年的误会说清楚。

  只是当辽王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京城城门外的时候,她却没有这个信心了,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见了。

  谢橘年听到这话这才放心了,事实上保宁长公主也没她想象中这么不堪。

  等着丹阳县主进来之后,保宁长公主却是将她的身世也告诉她了,末了更是道:“……丹阳对不起我一直瞒了你这么多年,其实我也不想的,当年的恩恩怨怨我也觉得没有提起的必要了,原本是打算一辈子瞒着你的,可是如今你都要嫁人了,也不是小孩子了,还是告诉你的好!就算是你恨我怪我,我也无话可说!”

  丹阳县主活了这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娘亲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原先年纪小的时候,她不知道,如今只觉得心疼了,心疼的眼眶都红了,“娘亲,您别说了,别说了,我怎么会恨您怪您了?之前我虽没有父亲,可我得到的却是比别人多得多,别人有的我都有,别人没有的我还是有。”

  “还记得那个时候慧贵妃娘娘还在世,皇帝舅舅也没有登上皇位,甚至连太子都不是,有一次慧贵妃娘娘在您跟前吃了瘪找我撒气,直说我是没爹的野孩子,您知道了冲上去狠狠给了慧贵妃一巴掌,这慧贵妃闹到了皇帝舅舅跟前,您又是给了她一巴掌……这辈子您能给我的您都给了我啊,我还有什么不满意了?还有什么不知足?”

  丹阳是真的长大了!

  保宁长公主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若换成了一般的母亲肯定会将丹阳县主搂着狠狠哭一场的,可保宁长公主这性子,只是微微颔首倒是什么话都没说了。

  因为这件事,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之间都需要个缓冲的时间,所以在丹阳县主问了几遍保宁长公主需不需要自己陪,被保宁长公主拒绝之后,丹阳县主还是跟着谢橘年一同回到了长宁侯府。

  这一路上丹阳县主都是怏怏的,到了马车快到长宁侯府的泗洪终于忍不住了,只道:“橘年姐姐,你说我爹……不,辽王长什么样子?侯爷不是见过他吗?侯爷回来了之后有没有和你说起辽王?”

  就算是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心里哪能真的能不在乎了?

  还记得小时候她的娘亲总是骗她说等着她长大了,她的爹爹就会回来了,小时候她最盼望的就是长大了,如今这一天是真的来了。

  谢橘年摸摸她的额头,笑着道:“侯爷和我说了,说辽王生的很年轻也很英俊,说你长得很像她,当初侯爷一回来就知道你是辽王的女儿了,毕竟你们的长相是骗不了人的。”

  辽王身形高大,所以如今就算是丹阳县主只有十四岁,却生的比寻常女子都高了。

  丹阳县主却是沉默了,良久才道:“可我真的好像见一见他,看看他是不是和我想象中一样,橘年姐姐,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梦到过他多少次吗?可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她想要去看一看,只是她知道这样做,娘亲会不高兴的,所以她不会这样做的,“你说他这次来京城是为什么?不会是因为知道我受了欺负来给我撑腰的吧?”

  只是辽王到了,这四皇子也已经死了。

  想了想,她又道:“你说他不会是拿我当幌子,真正想要的就是那皇位?从小到大我听多了见多了这样的事情,你看看四皇子和七皇子,两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为了皇位,四皇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谢橘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叹了口气道:“好了,别去想这些伤神的事情了,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了,你啊只要安安心心当你的新娘子就好了!如今有保宁长公主和我们护着你,等着你成亲之后,我就将你交给顾玉,你要相信顾玉,这顾玉是兴国公府的世子爷,到时候你就是兴国公府的世子妃了,旁人怎么敢欺负你了?”

  提起顾玉来了,丹阳县主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笑意。

  她这边是心情好了不少,谢橘年的心情可是一点都没好的,她一进门,就连看到乳娘抱着平哥儿和安安的时候脸上都没什么笑意。

  逗了逗两个孩子,谢橘年只要乳娘将两个孩子抱下去了,如今她可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沈易北见状,知道这下子情况怕是不大妙,“丹阳县主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谢橘年乏力点点头,可转而一想,又道:“你怎么就知道这件事的?”

  沈易北拉着她坐了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你啊,都写在这儿了,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其实这件事情,丹阳县主是早晚都要知道的,只是……这件事却是太棘手了些,辽王要见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可她们俩儿都不愿意见辽王,保宁长公主这性子,若是她不愿意见,谁都不能强迫她的。”

  他们俩儿在这商量了很久还是没能商量出个所以然。

  谁知道到了帝天辽王就有动作了——四皇子的陵墓被毁了,一具尸体被毁的不成样子。

  众人还不知道其中的缘故,直说辽人果然蛮横不讲理,一时间是人人自危。

  可辽王还真是有本事啊,就算是皇上下令将城门都给封了,可辽王还是带着那千余人兵马闯入了京城,如今一行人都住在了寻味楼,丝毫没有遮掩,是一点都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的。

  皇上一看,大事不好啊,这次是派了他的心腹李长德亲自去和辽王谈判,只是辽王见都没有见李长德,丢出来的还是那几句话——他只要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若是见不到这两人,这两人不肯跟着他回辽东,他不介意留在京城的,只是留在京城,这皇上的皇位也就保不住了。

  皇上这下子是真的着急了,更是听说那驻扎在湖北的那些辽军也已经朝着京城方向打过来了,这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等着皇上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只怕这辽军距离京城也不远了。

  这朝堂之上人人都是急的不行,唯有保宁长公主还悠哉乐哉的,她为了自己的安全和经常能见到丹阳县主,如今连别院也不回去了,只住在原先慧贵妃住的延禧宫,也算是悠哉乐哉。

  皇上是愈发觉得看不懂自己这个妹妹,这阿慧死了,死的又不大太平,她们俩儿一向不和,这保宁怎么在这延禧宫还能住的下去?也不怕晚上见鬼了?只是如今他一心操持着朝堂上的事情,劝了几次见着保宁长公主不听,也就任由着她去了。

  正当皇上觉得手足无措的时候,这三皇子却是毛遂自荐了,说要亲自去和辽王谈判。

  如今甭管是骡子是马,皇上都打算拉出来溜溜,见着三皇子想要试一试,犹豫片刻也就答应了。

  这段时间的三皇子也在为自己筹划,他向来是个极其小心谨慎的人,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出手的,与辽王碰面是这样,对皇位,也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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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究竟和辽王说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可经过三皇子那番话之后,辽王等人虽没有退出京城之外,可整日却是呆在寻味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相比于原来那高大强壮的辽军在京城四处走动,惹得京城人人惶恐不安,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皇上见状,这才对自己冷落许久了的嫡长子刮目相看,问问他到底和辽王说了些什么。

  三皇子笑了笑道:“……父皇将这件事想的太严重了,儿臣无非是打着亲情牌了,儿臣和辽王说,小时候他还抱过儿臣、还教过儿臣功夫了,还记得儿臣小时候会骑马还是跟着辽王学的,小时候的事情连儿臣都还记得,辽王也一定记得的,所以对儿臣才多给了几分情面。”

  皇上听到这话果然没有再深究了,在心里觉得这辽王总还有一些人性的,毕竟如今辽王还是求着他们了。

  可这些话沈易北是一万个不相信,他不相信辽王会有这么好说话,除非这三皇子自己与辽王做下了什么交易。

  只是,会是什么交易了?

  他并不知道,他知道季七那边肯定知道,不过季七如今和他们越走越远,已经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了。

  沈易北心里有事儿,就连回来的时候看到平哥儿也是闷闷不乐的,如今平哥儿已经回笑了,一笑就露出光秃秃的牙床来,看起来滑稽又可笑,因为安安身子弱些,如今还只会流口水了。

  沈易北看到儿子心情这才好了不少,谢橘年见状即命人端了些汤菜过来,只道:“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瞧你愁眉不展的,之前你老是劝我但是不要太伤神,想多了劳累的还是自己的身子,这话你对我说的怪起劲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忘记了?我看你啊总一天将自己累垮了才舒服!”

  如今的谢橘年就像是个小管家婆似的,念念叨叨的,可沈易北只觉得心里一暖,捁住她的腰道:“好好好,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咱们就不说这些事情了,我也不想这些事情了。”

  话虽这样说,可他整个人还是怏怏的,没什么精神。

  谢橘年知道他根本就做不到不想,只道:“侯爷,就像是我这几天劝丹阳县主似的,凡事都得从好处想,这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撑着了,没有你,这明天的太阳还是一样会升起来,若是你病倒了,我们这家都没有指望了。”

  “咱们走到这一步实在是不容易,从最开始你我相看不顺眼,到了如今有了两个孩子,以后的路更是长着了,要将时间都花费在高兴的事情上!而且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就算是辽王真的攻打到京城,自立为王了,我想依照着我们和宝林长公主、丹阳县主的关系,辽王是一定不会为难我们的,你说了?”生

  这个道理,沈易北也明白,只是说到和做到并不是一个概念,而且在他的主观印象里,就算是辽王真的成了皇上,那也是乱臣贼子,要他对着辽王俯首称臣,他做不到。

  这古代人和现代人的思想完全不一样,古代人说白了那就是有些刻板,有些一根筋。

  可谢橘年却将这些事情看的很淡的,如今只巴望着家里的人能够好端端的,剩下的事儿便什么都不操心了。

  道理沈易北都懂,可却还是道:“算了,今天晚上你先睡吧!我和顾玉他们商量一些事情,等着晚些回来再陪你。”

  因为孩子大了,开始闹腾了,这几天谢橘年照顾两个孩子明显感受到了吃力,所以也没有多想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夜他睡得极沉,这期间还做了一个梦,梦到别人将她掳走了,她想叫却是怎么都叫不出来,想喊却也怎么都喊不出来。

  她更是觉得自己这一个梦做得很长很久,等着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遭都已经是陌生的一片。

  原本自己睡的那张床是梨花拔步青丝帐的,只是如今这帐子也没了,周遭也是极为简朴的摆置,远不如她的芙蓉园华贵。

  这谢桔年打量了周遭的一眼,倏的一下子坐起身来,这儿不是芙蓉园,不是长宁侯府。

  旁边有丫鬟听到动静,立马上前来道:“见过长宁侯夫人,奴婢叫春岚,以后您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奴婢就是了。”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谢橘年是满心防备,更是打量着眼前这个叫春岚的,这个春岚身形高大,说京腔的时候面有些别扭,看着倒不像是京城人,而她敢确定,自己之前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人。

  春岚像是没听见似的,只道:“长宁侯夫人您要不要喝水?肚子饿不饿?您都睡了两三天了,只怕肚子早就饿了吧,要不奴婢找人给您端些东西上来?”

  谢橘年又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谁?我到底在哪哪儿?”

  春岚索性直接出去了,出门之前还道:“若是长宁夫人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一声就是了。”

  说完这话,她还不忘将门给关上,更是上了锁。

  谢橘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去想这件事,沈易北是最小心谨慎的一个人了,平素这长宁侯府四周都安排了有暗卫把守,更别说这长宁侯府有了沈易北之后,如今也算是一等的勋贵之家,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将她掳走?

  思来想去,她联想到方才的春岚,只觉得这人肯定就是辽王了,只是好端端的辽王抓自己做什么?而且据沈易北所说,这辽王知道自己和丹阳县主关系好,辽王难道不想修补他和丹阳之间的关系吗?如今将自己捉来又算个什么意思?

  谢橘年想的脑袋都疼了,还是没有想到其中的关键点。

  又过了一会,春岚又端着粥菜和茶水进来了,生硬道:“长宁侯夫人用一些饭菜罢!您要是熬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就划不来了,您就算是不为自己想一想,也得为您底下的两个孩子想一想!”

  谢橘年却是开门见山道:“我要见辽王!”

  春岚脸上有小小的惊愕,显然没有想到谢橘年会想到这里来,不过片刻之后她却是想起辽王的话,这长宁侯夫人聪明绝顶,不是一般人,瞬尔也就释然了,“奴婢会帮您王爷说一声的,只是王爷最近事情多有些忙,愿不愿意见您那就不一定了!”

  “那就有了春岚姑娘了!”谢橘年总算对他有了好脸色。

  没过多久谢橘年便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想也不想,她就这人是辽王了,辽王还真的如同沈易北所描述的那样。,和丹阳县主很像,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谢橘年上前给辽王见礼,辽王微微颔首,扫了桌上一眼,只见桌上的饭菜已经没得差不多了,想着这个女人还真的不简单,忍不住笑了起来,“长宁侯夫人还真是名不虚传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吃饭喝茶……”

  “要不然我该怎么样了?坐在这里乖乖等死吗?”谢橘年脸上还带了几分笑意,只道:“而且我觉得辽王您应该不会要了我的命,您要是想要了我的命,如今我就不会好在这在这里了,您说是不是?”

  “果真是个聪明人!”辽王最欣赏的就是聪明人了,想着上一个他遇见这么聪明的女子就是保宁长公主了,如今只道:“那你就不怕吗?如今我要杀了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更何况长宁侯夫人你怕是说错了,如今留着你的命是有用处的,若到了没用的时候,你的命自然就保不住了!”

  谢橘年笑着道:“那我就竭力使自己的命有用一点,辽王您说是不是?这方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想要活命虽不说简单,但也不简单吧!说吧,辽王您大费周章将我抓来是做什么?总不可能找我就过来喝茶吃饭的吧?我想就算是辽军厉害,可他们躲过长宁侯府的暗卫也是费了大力气的,若是我没有用处,辽王何必多此一举了?”

  辽王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来,道:“长宁侯夫人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冰雪聪明,我需要长宁侯夫人告诉你的丈夫一声,我需要他助三皇子登上大统之位,如今三皇子在城门之内,我在城门之外,只要我们里应外合,这皇位就是三皇子的三皇子。”

  这件是有关三皇子什么事情?邵九娘只觉得就算自己脑瓜聪明,可也想不透这里面的弯弯折折,“我还以为是辽王您自己想要坐上这皇位了。”

  “我可没这个心思,在外人看来这皇位是好,可我却觉得没什么好的,整日为老百姓操碎了心,这京城不像我们辽东,人心都是黑的,什么时候被自己的亲近之人害死了都不知道!”辽王喟叹一声,“还是我们辽东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管高兴还是不高兴都摆在了脸上,活的多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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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橘年越发觉得听不懂了,“既然您对这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那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亲者痛仇者快,您这样做只会让在乎您的人更加伤心的,您难道就没有想过您这样做让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无言面对皇上和朝中大臣吗?”

  ????“前些日子我进宫见了保宁长公主,保宁长公主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她更是处处对我及其亲和,还有丹阳县主一直将当成姐姐似的,您这样做岂不是寒了她们的心?”

  ???妇道人家都是头发长见识短!

  ???辽王是西北人,身上有着西北特有的大男子主义,只道:“我这样做是为了她们为难?你觉得这京城是什么好地方?这皇上,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吗?只有三皇子心性纯良,他小时候我还抱过他了!他性子如何我是最清楚不过了,先皇后性子平和善良,她的孩子也不会差的!”

  ????当初他在京城的时候,保宁长公主不知道多少次在他跟前夸过先头的那位皇后,更是说故去的慧贵妃不是什么好东西。

  ????先入为主,所以辽王一直对先皇后和三皇子印象很好,“到时候三皇子继承了大统,不管保宁和丹阳愿不愿意跟着我会去辽东,她们母女的日子都不会太差的!”

  他是有自己打算的,最好的就是将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带回辽东,有他的保护,母女两人定会生活的无忧无虑,到时候他更会亲自给他的女儿丹阳寻一门好夫婿的。

  不过……依照他对保宁长公主性子的了解,这保宁和丹阳是不会跟着他回去的,可若是留着她们母女两人在京城,他是一万个不放心,若真的是那白眼狼登上了皇位,等着保宁百年之后,这丹阳身边连个护着的人没有,。

  就像是他有心护着他的女儿,只是从听闻风声到他从辽东赶到京城,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上一次他也是听说的四皇子欺负了丹阳,这才匆匆赶来,只是来的迟了,就算是他将四皇子的尸首千刀万剐,也依旧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这四皇子和七皇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四皇子这样,七皇子又能好得到哪里去了?

  谢橘年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只能和他讲道理,“可这皇位是皇上的,不管是谁都是皇上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肯定会选一个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我想若是三皇子有这个才能,皇上也一定会将这皇位传给三皇子的,辽王,您不觉得您此举有些越俎代庖了吗?”

  “越俎代庖?什么是越俎代庖?当年若不是先皇从中作梗,若不是贼人相害,如今这皇位就是我们的了!不过我对这皇位也没什么兴趣,可我愿不愿意要和有没有本事得到,那就不是同一件事了!”如果没有当年的事情,他和保宁长公主就走不到这一步了,所以他一直对这皇位是恨之入骨。

  谢橘年只觉得和这个人说不通,只道:“话不投机半句多,辽王这样想,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既然辽王您不愿意放我走,那我就安心在这住下了,不过也请您告诉我的夫君一声,我在这边好的很,要他不要担心我!”

  辽王似笑非笑一声,没有说话。

  谢橘年一下子就觉得不对劲了,“敢问辽王这些天到底做了些什么?”

  “长宁侯夫人,方才我还夸你聪明了,怎么如今就犯起蠢来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的夫君一声你还安全着了?我还等着他来帮我的大忙了!”辽王平日里素来最瞧不起那些满肚子诡计的小人,可这打仗的时候却是讲究计谋的,在他看来自己这不算心计,只是计谋。

  “辽王要他帮什么忙?”谢橘年一听到辽王要利用沈易北,整个人就不好了,“当初他因为帮了九王爷,到了如今皇上一直对他耿耿于怀,若再发生这种事情,他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再翻身了,就连七皇子也不敢再相信他了,辽王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了!”

  “还真不愧是夫妻,连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我派人找到沈易北的时候,你猜猜沈易北说什么?沈易北说的话和你一样,只说要我放了,你有什么事情冲着他来,让他做牛做马都可以,当我是傻子吗?空口无凭的话,谁会相信了?更何况你们中原人向来狡猾得很,这种话我是不会相信的,有你这颗棋子捏在手里我才放心!”辽王只觉得在他们身上吃够了亏,如今只道:“不过你们夫妻两人的感情倒还是挺让我佩服的,由此妻子,一生何求啊!”

  说到这儿,他不由得想到了他和辽王妃的关系,这辽王妃是他父王临终之前替他娶的,当时他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他的父王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的心已经留在了京城,留在了保宁长公主身上,为了趁早斩断他的情丝,这才帮他定下了一门亲事。

  这辽王妃是他母亲的侄女,就算冲着这一份身份,他也不会苛责辽王妃的,只是他一直将辽王妃当做妹妹似的,这妻子的人选,他的心中只有一人……

  这么些年,他不是没有恨意保宁长公主,没有怨过保宁长公主,只是都过去了十几年,再多的愁和怨也被思念给磨平了。

  谢橘年坐在床上,没好气的道:“就凭辽王这样的手段和心计,只怕也不敢有人对您真心相待吧?宝琳长公主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只愿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在辽王心中,只怕这辽东比保宁长公主母女重要的多……若我是你,大大方方前去找保宁长公主,如今又是找皇上,又是绑架我的,哪里有半点衬衣?”

  “若是你知道当年发生事情,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辽王说起当年的事来多少有些激动,一拍桌子说着站起身来,“当年是她对不起我,当年……你知道她的话说的多难听吗?当年她想要害死我,想要害我们辽东数百万的百姓,我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她字字句句像是刀子一样扎在我的心上,如果不是因为丹阳,若不是我和她之间还有个丹阳,我是再也不愿意来京城了!”

  他是王爷,在辽东向来只有别人对他俯首称臣的份,还从没有敢那样对他了!

  不过当初他喜欢保宁长公主,就是因为保宁长公主身上有辽东女子的烈性,不,甚至比辽东女子更加个性一些,他当时就想吃掉它她,更想着自己会将这头小豹子给收服的,没想到收服这头小豹子要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如今他又来了。

  谢橘年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辽王想起当年的事情,这思绪如同潮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只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这皇家都没有什么好人吗?当年我的父王有自立为王的心思,这先皇知道了我父亲的心思,日日担惊受怕,只说召我们进宫,我的父王为了辽东的子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宫的,所以就派我前来。”

  “那个时候先皇为了拉拢我们,想要用和亲的办法来缓解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先皇的确是个老狐狸,他打算将那不受宠的公主拿来搪塞我,那种深宫里养大的公主只要看见生人就会红了脸,那种女子我怎么会喜欢?”

  “机缘巧合之下,我见到了保宁,深深的爱上了她,更提出要求娶保宁的意思来着,保宁是先皇的掌上明珠,他又怎么舍得他的保宁跟着我一起去辽东了?更何况,先皇的心思我也知道,原本他是打算用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先稳住我,等着几年过后,他们休养生息好了,再一举攻打下辽东。”

  “那时候,不管先皇是成是败,那位公主的命运都不会太好……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这里来,只是一心想要求取保宁,更与先皇提了好几次,先皇最后没有办法,这才答应了!当时我年纪小,并没有想过是先皇对保宁说了什么,才让保宁对我的态度有所转变,毕竟原先保宁对我一直冷冷的,只觉得我要夺了他父皇的江山,更不止一次嘲笑我是辽东来的傻大个,从那之后,保宁对我才有了笑脸,还跟着我去郊外骑马踏青,那个时候我只以为是先皇的话对保宁起了作用,没想到这都是他们两个人在做戏,都是为了先稳住我而已!”

  “可我了?我只以为我和保宁是两情相悦,我们甚至已经说好她跟着我回到辽东之后,我给她修建什么样的宫殿,甚至已经想过两人以后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没想到,她骗我,他们都在骗我,这世上谁都可以骗我,只是,她怎么能骗我了?但凡她说要天上的月亮,我都会给她摘下来的,但凡她说想要了我的性命,我也会二话不说给她的……我那么相信她,到了最后她却是狠狠给了我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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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最后谢橘年只觉得糊里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