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院子里,两人就略收拾了东西直接走了。 (13)
作者:咩咩桑      更新:2023-07-30 04:01      字数:20812
  女低声道:“公主殿下,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这孩子……”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这是最后几个字,她却不好说!若是这个孩子早来一两天,只怕所有的情形都会变的。

  保宁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如今深吸一口气,不过须臾之间,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理清楚了,只看了李长德一眼,“李公公,劳烦你告诉皇上一声,这孩子我要保住他!”

  李长德愣了一愣,也跟着跪了下来,“公主殿下,这……这怕是使不得啊!若是这个孩子保下来以后,您以后该如怎么办?依奴才之愚见,这孩子留不得!”

  “况且您和辽东小王爷的事情本就是瞒着众人的,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保宁冷笑一声,声音倏地拔高了,只道:“是不是只怕对皇家的名声不利?只怕外人都会说是我们皇家算计辽东,是吗?父皇既然敢做,为什么就不敢承认了?况且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想保下这个孩子,他是我的心头肉,是我的骨血,我要保住他!今日我就明明白白将话撂在这儿了,若是谁想要冲着这个孩子动手脚,那就是一尸两命,我也不会活下去的!”

  她从小就是说一是以,说二是二的,向来没有说了不敢做的时候!

  李长德听了这话,低低应了一声是,转身就下去了!

  过了三四天,李长德这才前来复命,“……皇上也说了,若是公主殿下想要保住这孩子也是可以!只是这孩子生下来之后要认到其中一个妃嫔的名下,到时候也能方便公主殿下能够经常看到他,那孩子皇上定会好好照养着长大!”

  “等着过上一两年,等着保宁公主您心情稍微好些了,皇上再为你选一个好驸马,到时候将孩子再抱到公主府上,您觉得如何?”

  “我不答应!”保宁冷笑一声,“这父皇都已经替我打算好了,于情于理都是最好的选择,我从小到大父皇喜欢什么我就怎样去做,可这一次我却不想这样了,他是我的孩子,他要堂堂正正管我叫娘亲!我也知道我不想你们为难,李公公,请你告诉父皇,要父皇给我一个庄子,我去住到庄子上,此生此世不会再皇宫了!”

  李长德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保宁却道:“我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真的惹恼了我,我可什么都不会管的,只会将这件事闹开,若是父皇肯给我一个庄子,我定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将这个孩子一人给保下来。”

  她的意思是很明白了,若是这皇上肯答应她的要求,她就说这孩子是她在外和人私相授受怀上的,等着皇上再次发现的时候,月份大了自然不好,再流掉这个孩子,一个人将所有的名声都背下来。

  可若是皇上不答应,她就昭告众人,这是他们父女两人联手起来欺骗辽东小王爷,到时候,哪件事流传出去会让皇家名声折损更大,皇上自然能够分辨出来的。

  李长德想到这额头上冒出些汗来了,这保宁公主不愧是由皇上亲自教养着长大的,心计和城府丝毫不逊于皇上,还是皇上的话没说错——若保宁公主是个男儿,那以后一定是个极厉害的!

  李长德也没有选择,如今他就是个传话筒,只应了一声,就转身回去告诉皇上了。

  到如今,这件事皇上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五六天之后,这保宁略养了养身子,则踏上了去郊外的马车,皇上对外说的是,最近寒冬地冻,保宁公主身子不爽,所以去庄子上小住,等着天气暖和那再回来。

  因为保宁向来受宠,便是如今快到除夕了,保宁不在宫里头,众人也不觉得又什么奇怪的,只纷纷在私底下说保宁公主是个命好的。

  保宁听到这话的时候,正坐在前去庄子上的马车上,什么都没说,只苦笑了一声。

  她在庄子上一住就是十多年,最开始养胎的时候有刘太医照顾着,就算是整日郁郁寡欢,可腹中的孩儿到底是没有大碍的,到了最后只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儿来了。

  208 保宁长公主番外10

  其实保宁也不是和宫里头一点联系都没有的,每隔几日就有太医随着刘太医前来给保宁把脉,还有这前来送补品的人一日就看出了端倪,只是这皇上不说什么,旁人哪里敢指指点点?这种事传出去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只是等着保宁孩子生下来,却是再也瞒不住了,到了最后被那有心人利用,到了最后几乎是满城皆知,就连那保宁的母妃也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听到了这事儿也是正经的很!

  她这些日子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儿子争夺太子之位上,对于女儿也并没有怎么管,对这个女儿,她从小就没有怎么上过心,一听到这话只觉得丢脸的很,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有一张王牌,那就是保宁,没想到,这张王牌如今却变成了催命符,听闻保宁生了个孽障,她却是连个信儿都没有捎过。

  后来还是保宁的哥哥五皇子过来了一趟,看着妹妹憔悴的不成样子,心里也是愁得很,他虽为唯唯诺诺,可却是心疼自己的妹妹的,就算是自己妹妹和自己的宠妾闹得不太愉快,如今看到她这样子却还是忙前忙后,要人给她打点。

  保宁看到他这样子,心里这才觉得稍微舒服了点,她的父皇和母妃都没有露面,唯一露面的就是自己的亲哥哥了,“父皇那边怎么说,母妃那边又怎么说?是不是如今这宫里头都已经炸开了锅?”

  五皇子的眼神有些闪烁,只道:“如今你才生了孩子,可别多想!当务之急是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他这话什么虽是什么都没说,保宁却也能够想到了,只冷笑一声,便再没有说话了。

  吃了一碗鸡汤,她这才道:“母妃怕是恨不得没有生过我吧?她一直以来都巴望着你能登上太子之位,如今出了我这件丑事她我恨不得过来掐死我是不是?”

  五皇子忙止住了她的话头,“好了保宁,你别说这些了,你正是坐月子的时候,该好好养着,可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向来不错,因为保宁的母妃向来不待见她,所以当哥哥的自然是要多护着她一些。

  只是五皇子不说不代表保宁不会去管,不会去问,只是当她听说了京城那些谣言非语,当听说自己的母妃说自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东西,自己的孩子是个孽障,应该一生下来就被溺死,当她听说自己的母妃去皇上跟前说了无数次要将自己一碗毒药灌下去的话……她的心渐渐变得更冷了,所以十多年都没有在步入皇宫一步。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父母总是牵挂自己的孩子的,皇上倒是来过两次,可破镜难以重圆,这镜子碎了就是碎了,再也回不成当初的模样。

  最开始保宁是没有见皇上的,可在李长德的劝说之下,第二次还是见了皇上一面,这父女两人原本是很亲热的,几乎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只是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两人却是无话可说。

  皇上老了不少,保宁也不复原来的青春年艾,两人坐在一起心里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却是没有一个字说出来的,后来还是有宫女抱着丹阳出来,这皇上到了到丹阳,气氛才好了不少,只夸丹阳可爱,后来更是逗丹阳叫皇祖父!

  皇祖父!

  保宁听到这个称呼,虽没有说话,眼眶却是红了,按照规矩这公主的女儿不算是皇家人,就算是见到了皇上,也只能称一声皇上!

  这皇祖父是皇子皇孙称呼的,她的丹阳凭什么这样称呼皇上?

  皇上却是一心扑在了丹阳身上,只觉得这丹阳和小时候的保宁生的一样好,顿时像看到了小时候的保宁似的,逗着丹阳,要她以后多去宫里头玩。

  丹阳难得见到一个陌生人,自然也是喜欢得很,和皇上相处的极为融洽,有了丹阳这一个枢纽,保宁和皇上才能说上几句话,说来说去说的都是丹阳的事情。

  也是因此这逢年过节的时候,保宁才愿意带着丹阳去宫里头走上一两趟,她并不说自己去看皇上,只说皇上想念丹阳,所以带着丹阳进宫了。

  这流言蜚语还在继续,只是皇上都不说什么,旁人就算是想说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说了!

  保宁原本以为她和皇上的关系会渐渐和缓,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突然病重了。

  不过也是,皇上的年纪大了,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最近这冷风一吹,便是病来如山倒,彻底垮了下来,就连刘太医都说好像怕是时日无多了。

  保宁听他这话,就算是和皇上之间有再多的怨怼,却也不能不进宫去了,只是当她怎么都没有想过这皇上会对她说出这样的方法来,“……是朕对不起你,朕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朕害了你一辈子!若不是因为朕当年一己私欲,你哪里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保宁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皇上都这样,她总不好再提当年的事情,“父皇,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别想当年的事情了……”

  皇上却冲着她摇摇头,“保宁,朕知道你心里还是怪朕的,只不过你不愿意说,看在父女一场的情分上,你不愿意在这最后的时候伤害朕……朕这些日子想了很多,想你小时候,想丹阳的以后,想着太子之位……朕是想要将老五立为太子的,只是你的哥哥却是太平庸了些,远远及不上老九能够担得这太子之位……”

  这一点,保宁也是知道的,这人啊都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不过她却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只道:“父皇怎么想那怎么做就是了,我没有关系的,丹阳也没有关系的。”

  皇上抬手,抚着她的发丝道:“不瞒你说,朕将老九立为太子的诏书都已经写好了,原本是该宣告众人的,只是朕却是觉得这样也不大妥当……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们母女了,你和老九向来没什么情分,若是等着老九继承了大统,以后……若是他不管你和丹阳了怎么办?没有朕护着你和丹阳,你们该怎么办?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们了怎么办?还记得小时候宜宁欺负你了,你就喜欢跑到朕跟前来告状,以后,你连告状的人都没了……”

  保宁听到这话,也是跟着泪眼婆裟,就算是他们父女之间有再多的不快,可到了这一步,却忘却了之前的不快,只记得彼此之间的好了,“父皇不用这样,一切该以大局为重!”

  皇上心里也是有一杆秤的,若是保宁这个时候真的说要立她的亲哥哥为太子,说不准皇上心里还真的会偏向九皇子那边,只是保宁不愧是他亲自教养着长大的女儿,这般懂事,这般顾全大局。

  这样一比较,皇上只觉得自己未免不配当父亲了,两人说了大半夜的话,除了辽东小王爷那事儿没说,其余的话能说的都说了,父女两人心中的疙瘩也算是解开了。

  到了第二天,这皇上的圣旨就下来了——立五皇子为太子。

  九皇子一听到这话的时候可是傻眼了,他虽孝顺,可身在皇家光有孝顺那是不够的,得有心计和城府,他一早就安插了人在皇上身边,自然是知道自己这太子之位已经是十拿九稳了,可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九皇子忙去皇上跟前表孝心,想着这件事说不准还有些转寰的余地,这皇上的心思如今是谁都摸不准,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他只觉得是皇上听信了保宁的话,所以心思突然变了,若是他在皇上跟前好好表个孝心,说不准皇上又会改了主意。

  虽说这太子之位已经定下来了,可谁不知道五皇子平庸无能,这样的人怎么能担得了太子之位了?从古至今,这废黜太子的事儿不知道有多少了!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皇上却是在半个月之后驾崩了,众人都说是皇上早知道了自己时日无多,所以这才这安排好了一切。

  皇上出殡那日,众人哭成了一团,可真伤心的却是没几个了。

  短短几日,保宁就像是老了不少,如今这世上对他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离开了她,她只觉得心下再无眷念,只带着保宁回到了庄子上。

  一个月之后,皇太后也去世了,众人都说这皇太后和先皇伉俪情深,所以追随先皇而去,保宁听到这话却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是知道她的母妃怕是因为高兴过了头,所以这才去了。

  如今她的心里也不盼别的,只希望她的丹阳能够寻一门好亲事,这样她也就能放心了……

  只是世事难料,她的命苦,她的丹阳的命更苦了,接下来的事情谁都没有料到,她更是万万没有料到会在有生之年见到了辽东小王爷——不,如今这个人已经不是辽东的小王爷了,而是辽东赫赫有名的王爷!

  209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谢橘年还是不想认放任辽王和保宁长公主两人像是仇人似的,有的时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谢橘年原来是看惯了韩剧的,就见不得那些哭哭啼啼的剧情,不管这个过程再怎么悲惨,到了结局是好的那也是好的呀!

  到了最后,谢橘年只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只是这就要请众人做出一场戏了,这想法最开始她并没有告诉众人,只告诉了沈易北一个人,沈易北听到这话只道:“……我不同意,你当你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了?这事儿不成,若是惹恼了保宁长公主和辽王,你知道其中的后果吗?我看这件事我们还是别搀和的好……”

  “只是这件事成不成,咱们却是要试一试才知道啊!”谢橘年狡黠一笑,反正如今她自己的身份也快保不住了,如今这外头都说当初她勾结了九王爷,两人一同朝篡位,既然都已经这样,她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在乎那些虚的干什么!

  说着,她更是道:“更何况如今我这境地我也知道,皇上如今还顾不上我,可要是真的想起上我了,就怕我这为止也就保不住了,自古以来,但凡是和谋朝篡位扯上关系的,能有几个能落到好下场?”

  “要说如今谁在皇上跟前说话最有分量,除了保宁公主还能有谁?况且你我也知道,保宁长公主之前对我好,可能也是看在丹阳县主的份上,这其中的情分又能又几分?但是我真的帮他们成了这件事,你说这辽王和保宁长公主是不是都会感谢我的?又怎么会对我的事情不上心了?”

  沈易北并不关心旁人如何,毕竟他如今惦记着自己的橘年都来不及了,哪有还有心情去关心别的,可如今一听这话,两人却一拍即合。

  谢橘年随便找个理由邀了保宁长公主,沈易北之前虽没有和辽王打过交道,可辽王本就是通情达理之人,也就是当初受了三皇子的蒙蔽,所以这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一看到沈易北自然是觉得愧疚满满,所以当沈易北提出要给他践行的时候,辽王自然是满口答应的。

  只是保宁长公主那边,谢橘年却是碰到了些问题,因为保宁长公主和辽已经彻底撕破脸了,保宁长公主心情自然是不好,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参加集市?

  谢橘年见状,并不去来求保宁长公主,只将目光放在了丹阳县主身上!

  丹阳县主向来是个喜欢出去玩的性子,如今被关在屋子里坐了这么长时间的假,一颗心早就不安了,如今见着能出去玩,哪里有不答应的?可自个儿出去玩,好像也说不过去,只打着陪保宁长公主的由头。

  保宁长公主向来个疼爱女儿的,见状只想着陪女儿四处走走逛逛也是好的。

  谢橘年一行这才出发了,他们佯装成贵妇人,身边带着十来个身手极好的随从,一行人在集市上买买逛逛,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面上总算是看到了些笑意。

  丹阳县主不折不扣小孩儿性子,如今手上抓着冰糖葫芦,捧着莲子糕,最后连那芙蓉糕也不放过,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嘴里还直说好吃。

  保宁长公主看的眼里都是慈爱,可更多的却是心疼,“瞧瞧你这肚子都成这样了,还这般贪吃!这宫里头做的东西,别院里厨娘做的东西比这儿好吃多了,怎么就贪吃这个了?当心吃多了会拉肚子!”

  丹阳县主却浑然不在意,一口囫囵将芙蓉糕吞了下去,才道:“这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也没有芙蓉园小厨房厨娘做的东西好吃,只是再好吃的好东西,吃的太多也成了一般的滋味儿了,我倒是觉得这摊子上的东西还好吃,人都坐在一起,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吃的热闹!”

  这话说的保宁长公主是哭笑不得,只任由着她去了。

  几个人又逛了几圈,一个个都有些累了,恰好她们几个人已经走到了寻味楼门口,这寻味楼当初是九王爷的产业,如今却已经成了公家的产业了,这生意和以前相比更是好的很。

  也就是因为谢橘年早有准备,所以才订了这寻味楼其中最大的一间包厢,寻味楼的东西其实也不过尔尔,也就是花样子多,味道和宫中御膳房相比夜路差不多。

  所以保宁长公主吃了几道菜,只有放下筷子了,如今的她实在是没什么食欲。

  这天渐渐要黑了下来,保宁长公主便直接道:“咱们也该走了吧,时候不早了!”

  谢橘年却是道:“保宁长公主稍等,如今还有一出大戏!”

  “看戏?”这话说的保宁长公主一愣,显然是有些不相信,环顾了周遭一圈,“听戏?在这儿?这儿是如何能够施展开的?”

  丹阳县主也跟着高兴起来,“听戏?好啊好啊!正好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戏园子了,咱们一起去听一听好不好?好了,咱们现在就去嘛!”

  保宁长公主横了她一眼,其实她们出来已经是没了规矩,这待嫁姑娘出来四处逛街本就是极其没规矩的,她也就是心疼女儿,可要是这种事传到了兴国公府耳朵里去了,那就不好了,他不会让女儿被人戳脊梁骨的!

  谢橘年笑了笑,没有说话。

  丹阳县主却是拖拖拉拉的,不愿意走,没过一会儿便听到隔壁传来了男子的说话声,这声音极为熟悉,仔细一听却是沈易北的声音,“……今日是我给辽王践行,可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辽王您!”

  保宁长公主一听到“辽王”这两个字,面色大变,倏地要起身离去。

  若不是谢橘年眼疾手快将她按住了,她就走了,谢橘年只用着彼此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保宁长公主稍安勿躁,暂且听一听。”

  她和沈易北之间早已经筹划好了,这虽是两个包厢,可中间的那堵墙已经被敲掉了,只留了一块木板子,以作遮挡,所以若是不仔细看,便是不会发现其中的端倪,可这其中却有一点是好的,要是这对面的人说话声音大了,他们是听得见的。

  男人们说话的声音本就比女子大一些,如今沈易北和辽王刚进来,并没发现异样之处,所以辽王只道:“什么事?”

  他也觉得奇怪,他和沈易北本无什么交情,之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哪里会有践行这么一说?

  沈易北只道:“因为您来了京城,丹阳县主的身世已经是人尽皆知,这朝中那些言官的秉性想必您也知道,那没风浪就能掀出几分风浪来,更别说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有不少人都说这辽东向来和京城不合,若是将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留下,那愧对先皇,所以想要将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赐死,皇上虽说性子仁慈,可能给坐上皇位的人向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处处当以大局为重,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我听顾玉说,皇上怕也有些动摇了。”

  “顾玉没办法,只能央求我来找您了,我虽和保宁长公主、丹阳县主没什么表情,可我的妻子与丹阳县主情同姐妹,顾玉也是丹阳县主未来的夫婿,所以这才找到您,毕竟如今只有您能够救丹阳县主和保宁长公主了……”

  辽王一听这话却是狠狠一拍桌子,厉声道:“还能有这种事儿?皇上那皇位若不是有保宁出头,他如今还不知道哪个疙瘩呆着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成,我得带她们母女两个离开京城……”

  沈易北却是面露几分迟疑来,“只是保宁长公主那性子……而且丹阳县主马上就要和顾玉成亲了,只怕她也不愿意离开京城的!”

  “既然她们不愿意走,那就将她们绑走好了,反正我在她们母女心里也是恶人一个,索性还不如将恶人做到底!”辽王满脸都是鄙夷,如今也顾不上之前和保宁长公主闹得不愉快的事情了。

  沈易北道:“可保宁长公主若是不愿意走,那该怎么办?毕竟皇上也是保宁长公主的亲哥哥,保宁长公主素来相信他,若是您想要来强行将人带走,只怕很难……”

  “就算是再难我也得做,要不然真的任由着她们母女丢了性命吗?”辽王拳头紧握,若是皇上这个时候在他跟前,他恨不得要狠狠揍皇上一顿了,“哪怕是拼尽了我自己的性命也无妨,我欠她们母女实在太多了!”

  沈易北面上恰时露出几分不懂来,“可既然如此,当初您怎么会丢下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不管?当日在宫门口,若是您态度再绵软些,对着保宁长公主说些好话,说不准保宁长公主就愿意见您了,说不准就愿意跟着您一起回辽东了……”

  其实他是懂得辽王的,最懂男人的还是男人,他知道辽王性子就是如此,不是那种对着女人说好话的人,可有的时候啊,女人偏偏就是吃这一套,所以他们得让保宁长公主知道这辽王的心思才对!

  210

  只是沈易北如今说的这话,辽王也是想过无数次,甚至想过当年离开京城之前,若是和保宁长公主能够好好说道说道,事情也不会变成了今日这个地步!在宫门口也是,要是他能放下身段,事情也不会成了这个样子!

  只是每次回想起来他和保宁长公主之间的种种,辽王总是后悔不及,可当着保宁长公主的面,还是放下不下身段。

  事到如今,辽王也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

  沈易北又道:“更何况,这件事也不是辽王您想的这么简单的!这保宁长公主身边有侍从,有随从,还有宫女,您想要将人带回辽东派是痴人说梦,更何况这京里头是皇上的地方,您如何能将保宁长公主带的出去?万一您没有将保宁长公主带回辽东,将自己折损进去那可怎么是好?”

  这点,辽王还没来得及想了,如今却是想也不想就道:“若是真的将我折腾进去,能够让她们母女看到皇上的真实面目,我也就无所谓了!原本之前我是不相信这世上有舍身忘己的爱情,可看到你为了谢橘年能够放下一切,能够不顾长宁侯府的安危,为他舍生忘死,却是想了很多,你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了?你能做的我也能做,只是不知道她们母女心中是怎样想的,会不会怪我……罢了罢了,男人何必去在乎那些细枝末节,她们怎么想的,我不在意,只要我问心无愧,只要她们母女平安就是了!”

  说着,他更是细细琢磨这件事来,“保宁那边,不管我怎么样,她都是恨定我了,只是丹阳那边……如今她马上就要成亲了,若是真将她带到辽东去,一时半会怕也找不到个可心的夫婿!我倒是不懂了,这京城的姑娘都喜欢那些弱气十足男子?便是顾玉出生于兴国公府,可也长得像是书生似的,这到了辽东哪里有这般秀气的男人?我倒是觉得我那副将不错,只是长得也是五大三粗的,我还真觉得这京城的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手不能提的,嫁给这样的男人能有什么意思……”

  几杯酒下肚,这辽王的话也就多了起来,其实他本就是个豪爽之人,只是面对着京城人的时候,总有些过度防备了,如今这话渐渐放开了,“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

  来说去,这话就是这个意思,更是说起了当年回辽东之后的种种来。

  其实这辽王才回到辽东的时候,辽东已经乱成了一片,他要处理他母妃的丧事,要安置他的父王,没过几个月,他的父王也去世了,为了完成他父王的遗命,他更是娶了自己的表妹为妻……那个时候可真的是忙得脚不沾地!

  等的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辽王再次派人去京城打听保宁长公主消息的时候,却发现这保宁长公主的孩子都已经生下来了!

  彼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几宿几宿都睡不着啊,他最开始回到辽东,看到辽东的一切,可是下定决心要忘却保宁长公主,好好生活的,只是这人啊却是掌握不了自己的感情的,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想去保宁长公主,要不然也不会硬撑了那么久,还是派人去打听保宁长公主的消息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辽王妃好好过日子,只是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的出现,却是完完全全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那个时候他的心里是极为矛盾的,这辽王妃是他的表妹,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只是辽王妃从小就是被他当成妹妹一样看待。

  可不管怎么说,辽王妃也是他母妃的侄女,从小也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他难道要去伤害这样一个无辜的女人吗?

  这爱情对男女而言是有区别的,在男人身上体现的则是懦弱,在女人身上体现的则是大胆!

  到了这个时候,辽王却是变得越发懦弱了,无数次想要去找保宁长公主和丹阳县主,可是每次这个计划都搁浅了,若不是到了后来出现了四皇子轻薄丹阳县主的事儿,他还是不会下定主意前来京城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变了,只是没想到一抬头的时候却是见着保宁长公主带着丹阳县主站在门口。

  辽王只觉得自己喝多了恍惚了,可转而一想,自己的酒量却没有这么差!

  保宁长公主是双眼通红着,丹阳县主已经哭的是不能自持,若不是紧紧抓着保宁长公主的手机,只怕就已经哭得晕厥过去了,如今她要嫁人了,是听不懂一丁点这种事的。

  保宁长公主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道:“这些话,你为何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她在别院上那么多年,等着再次听完老辽王和老辽王妃的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再加上先皇和皇上是刻意瞒着她,所以她只知道老辽王和老辽王妃去世了,这其中的原因她并不知道,真以为是辽东动乱,所以两位老人家去世的早,却万万没有想过他们会因为自己而死。

  眼前的人还会说话?那就说明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辽王一下子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保宁长公主却是朝着他缓缓走了过去,直到:“你又为何没有将这些告诉我?若是你说可这些,我觉得自己就算是下了十八层地狱都死不足惜……”

  辽王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可就算是听到这话也急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难不成我还要告诉你们?这又是何必了?保宁,更何况你的性子我也知道的,若是告诉你了,你心里也不会舒服,与其让两个人心里都不舒服,还不如瞒着你,让你快快活活的好。”

  说着,他更是道:“保宁,方才我和长宁侯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快!快些回去收拾东西,我们一起回辽东!这皇上想要害了你们了!咱们回去了辽东,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杀过来的!至于这一路上的安危%我身边还带了有千余将士,护着你们也是没有问题的,走,我们现在就走,免得夜长梦多,这东西也甭收拾了。”

  话毕,他更是慌慌忙忙去抓保宁长公主的手,好像多待在这里一刻就会多一份危险似的。

  保宁长公主任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等着他要拽自己离开的时候才道:“你当真愿意为了我们母女两人放弃性命?放弃辽东的一切?”

  辽王是一脸着急抓着她的手朝外走,就算是觉得如今情况紧急,也不忘点点头。

  保宁长公主却是嘴角含笑。

  辽王只觉得屋子里的氛围好像有些不对,除了丹阳县主一个人懵懵懂懂的,好像别的人脸上都含笑,这保宁是这般,沈易北和谢橘年也是这般。

  辽王也是洞悉力非常之人,只道:“你们一个个这是怎么了?”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谢橘年再不上前解释的话,那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只道:“辽王,这一切都是我和易北设计而成的,我们见着你们两地分离在即,实在是不忍心你们有情人饱受相思之苦,所以这才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来!皇上要处置宝琳长公主的事儿是假的,方才保宁长公主才知道了这件事儿,不过因为这件事,我想你们两个人能够和好也说不准了!”

  “真的?”辽王却是有些半信半疑,若是事情能够这样,那未免太好不过了,他的保宁和丹阳也就能安全了,只是笑了笑,他却是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了,“那既然这样了,保宁岂不是就不愿意和我一起回辽东了?”

  谁都没想到在这个关头,他竟然还有心情去操心这些!

  谢橘年也跟着笑起来,笑着道:“可这样丹阳县主不就能够嫁给顾玉了?这样大家伙的才能和和美美的,要不然就要丹阳县主跟着您去了辽东,只怕整日要以泪洗面了,丹阳县主的眼泪您怕是没见识过,真哭起来,您可是要头疼的!”

  “橘年姐姐!”丹阳县主一下子脸红了,跺了一下脚,极为不满似的、

  谢橘年笑着道:“怎,么咱们送来厚脸皮的丹阳县主也知道害臊了?也不知道谁前几日见着顾玉的影子在外头晃,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等着顾玉走了之后,这肠子都悔青了吧?”

  事到如今,丹阳县主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能低头装傻。

  保宁长公主心疼女儿,只道:“好了,你们就别打趣丹阳了,再说下去,这丹阳的脸都要红了……”

  她并没有说跟不跟辽王回去辽东的事情,事事难全,若是留在京城,她放心不下辽王,可若是去辽东,皇上和朝堂那边不好交代,更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所以说,这件事也是棘手得很。

  辽王也跟着笑呵呵的,一脸宠溺地看着丹阳县主,“是啊,你们就别打趣丹阳了!这姑娘家的脸皮都薄了!”

  211

  谢橘年听到这话也是跟着嘴角弯弯,这才像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了,她也知道保宁长公主怕是有很多话要和辽王说,所以只找了个借口就与沈易北和丹阳县主一并出去了。

  坐上了回去的马车,丹阳县主也是一脸高兴的模样,“……原先小时候我总是在想我的父亲长什么样子,长得是高是矮是胖还是瘦,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见到了,当时听说他将橘年姐姐你抓走之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恨不得连以后不和他说话的心思都有了,没想到他也是有苦衷的!”

  谢橘年摸摸她的头,道:“是啊,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以为它是黑的,实际上它却是白的,而且辽王一直都是一个坦坦荡荡之人,之前也是听信了三皇子的谗言,所以才会这样子的……不过事到如今这三皇子还是好端端的,我想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不得不说三皇子这人心机深沉,便是在与辽王交涉过程之中也是半点把柄都没有留下来了,就算是辽王冲到皇上跟前去道出了三皇子做下的一切,只怕三皇子也不会相信的,毕竟一边是自己的仇敌,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便是傻子也知道皇上会相信谁了。

  提起这件事,丹阳县主也是满肚子的火气,“三皇兄也太坏了些,原先在别院的时候,娘亲总是在我跟前提起他,直说他从小就可怜,生母去世的早,皇帝舅舅又不疼他,虽说后来舅母扶持了一个皇后娘娘上来,这皇后娘娘性子绵软,也是个没主心骨的,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更别说护着他了,每次我娘亲说起他来的时候都是长吁短叹的,可惜我娘亲那个时候很少进宫,就算是想要护也护不着他的……没想到他竟变成了这样子,偏生还将皇帝舅舅哄得一愣一愣的!”

  在她的世界里,一向好人就是好人,这坏人就是坏人,如今这三皇在她心里已经成了坏人了。

  沈易北笑了一声,看起来心情倒是很不错,“打从皇上继位之后,这太子之位一直都空着,群臣不知道上书了多少次,那个时候四皇子和七皇子争执不下,皇上左右为难,如今四皇子死了,当初七皇子也是受了大委屈,只是没了慧贵妃娘娘在皇上跟前念叨着,我看皇上也不是完全属意于七皇子的,要不然这太子之位是早就定下来的。”

  说白了,男人就是这么回事,喜欢你的时候只将你看成了无价珍宝似的,可若是不喜欢你了,哪里记得你是谁?当初皇上疼慧贵妃不是也疼到了骨子里去了?可如今慧贵妃死了没多久,对七皇子也不如之前疼爱了。

  这件事说白了也是为难得很,其实就算是皇上真的有心想要立七皇子为太子,可母以子贵,子以母贵,素来都是相辅相成的,这慧贵妃死了,七皇子妃的出身并不显赫,所以七皇子在朝堂上的胜算并不多。

  更何况如今皇上年纪大了,这人啊年纪一大就容易追忆往昔,回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不可否认,他也是市场怀念慧贵妃的,只是如今三皇子孝顺,他也是经常想起先头的那位皇后,只觉得对不住人家,所以对三皇子更是多了几分照拂。

  况且这历朝历代立太子都是立的嫡长子,怎么能到他这儿就变了?

  沈易北正因为知道皇上的心思,所以只觉得有些不安,殊不知这个时候的三皇子比他更加不安了。

  天已经黑了,可这个时候的坤宁宫却是灯火通明,季皇后坐在上首,季七坐在下首,三皇子一人背手在大殿中踱步,看起来一副极为不安的模样。

  后来还是季七按捺不住了,只道:“……三皇子不必着急,虽说如今辽王要离开了京城,可不管怎么说这长宁侯夫人却变成了九王爷余党,这沈易北与长宁侯夫人感情深厚,难道他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人丢了性命?只怕到时候会在皇上跟前据理力争的,这七皇子见了,到底是帮还是不帮了?”

  “若是帮,谁都知道皇上一直不大待见九王爷,如今提起九王爷谋逆的事情,更是恨得牙痒痒,到时候七皇子开口相劝,定会惹怒皇上的!可若是不劝,如今拥护七皇子的大臣不算少,见着七皇子见死不救,定会寒了心,到时候七皇子身边没了沈易北,又没了可用之人,您觉得七皇子还能有什么大气候?”

  “就冲着这一点,只怕七皇子那边就要着急了这人啊一急就乱套了,到时候这江山还不是您的了?”

  话虽这么说没错,可这太子之位一日没有定下来,三皇子就一日心里不舒服,更何况若是有辽王在京城,就冲着辽王那性子,他三言两语一挑拨,还不是他说什么辽王就做些什么了,如今辽王又要走了,他只怕又要等上一段时间了,“如今父皇的心思谁都猜不透,万一真的将那太子之位给了老七,只怕到时候就迟了!”

  “可这太子之位就算是给了七皇子,可也得看看七皇子也得要有没有这个本事坐了!”季七笑的是一脸和煦,在他看来,这七皇子身边没有沈易北,就像是被折了翅膀的鸟儿似的,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这心黑的,还真是旁人想都想不到的,旁人只说他温文儒雅,孝顺恭敬,哪里想到他还有这样一幅面孔?

  他能想到的,三皇子自然也想到了,“在我看来,就算是父皇将这皇位双手捧着给了老七,老七只怕也坐不了多久的,暂且不提福建和四川那一带匪寇颇多,就说说那辽王,难道老七能抵挡得住?”

  “只是我总觉得这太子之位转了一圈,最后才落到我手上,却是有些耽误时间,东西捏到手里才会觉得踏实!罢了!罢了!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还是早些杀了沈易北的好,他死了我才能放心!季七,你不是向来和沈易北他们有些交情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既然你和他关系不错,想必也知道他的弱点,早些将他弄死了算了,这样我也能安心些!”说起这话的时候,三皇子脸上的神色不改,一说完这话,他这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季七并不怕谁,如今见着七皇子走了出去,却是忍不住长长吁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季皇后皇后坐在上首,方才他虽一直没说话,可弟弟的神情和动作一直是看在眼里的,她知道季七是有些怕三皇子的,虽然说三皇子不轻易发怒,可有句话说得好,狂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却是不叫,若是这三皇子脾气上来了,连她都有些害怕的,只道:“你说你也是的,既然怕他当初和他搅合在一起做什么?我虽受了先皇后之托,好好照拂三皇子长大,却也是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罢了!他们争夺太子之位,咱们掺合进去做什么?这种事若是一朝不慎,那就是满门抄斩的事情!小七啊小七,你素来是个聪明的,如今怎么发起这样的糊涂了?”

  她话里话外透着埋怨,当初等着她发现季家上了七皇子的船,却已经太迟了,那个时候说什么都完了。

  季七只摇摇头,道:“长姐,你以为咱们有选择吗?咱们家早就没有选择了,早在您步入皇子府的时候,成了皇上的正妃,那个时候我们去家就已经没有选择了,您是先皇后选出来的皇后,一荣俱荣一辱俱如,早就和三皇子绑在一起了,当初您说说,要是那七皇子或者四皇子被立为了太子,等着他们继承了大统,咱们还有活的命吗?”

  “到时候别说是您了,就连亲季家也得跟着遭殃,还不如跟着三皇子搏一搏,咱们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人!三皇子虽不是什么好人,可冲着名声,来日他继承了大统,咱们的日子也不会太差的!反倒是别人继承了大统,您是那个空架子太后,只怕也活不了两年的!”

  他见着自家姐姐受苦受累了这么多年,也想要他姐姐过上几天好日子。

  季皇后听到这话只摇摇头,“那沈易北那边了?你打算如何做?你们关系虽不是非常好,可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难道你就下得去手?”

  “这不是我下不下得去手,我不光需要为您想一想,也得为皇子想一想,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季七说起这话的时候也是无奈的很!

  他和三皇子早就谈好了,若是真的帮助三皇子夺得太子之位,到时候三皇子就会将季皇后所生的皇子封为亲王,给他一块封地,将他送的远远的,这乃是最好的选择了。

  三皇子生母早亡,留下季皇后一个空壳子太后也没什么关系,他们季家则继续留在朝堂之中辅佐三皇子,这样怎么算他们季家都不吃亏。

  ☆、212

  季皇后向来听不得季七说这样的话,如今一听这话只觉得心窝子疼,“小七,是姐姐对不起你,从小到大你虽说是和周六、顾玉在一起玩,可却是融不进他们的圈子,他们一个有兴国公府护着,一个有慧贵妃护着,你不仅没人护着,还整日想着替姐姐多打算一点,是姐姐对不起你……”

  季七一听这话,眼泪恨不得就要掉下来了,“长姐,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从小到大不是有您护着我妈?”

  其实这季家的情形也是极为尴尬的,季七的父亲在他们姐弟小的时候就宠妾灭妻,他们的生母积郁成疾,早早就抛下他们去了,等着季老爷那宠妾被扶正之后,更是没有他们姐弟的活路了。

  而且季老爷也是个糊涂的,府里头的侍妾姨娘一大堆,孩子自然也是一大堆,对他们姐弟也不怎么上心,所以她们姐弟从小到大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季七生母去世的时候,季皇后已经大了,偏偏那个时候季七还在襁褓之中,等着季七稍微大一些的时候,有的时候受了继母给的委屈,就哭哭啼啼的说要去找娘亲去!

  季老爷听这话就眉头直皱,更别说他们那继母了,对他们姐弟二人更是没什么好脸色的,每次一听到这话就冲着季七甩脸子,这下头的人都是看着上面人的脸色做事的,上头的人不待见这两位主子,下面的人自然也跟着怠慢起来。

  所以从小到大,这季皇后和季七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若不是有季皇后会护着季七,只怕季七连安安稳稳长大都不能够了。

  特别是季皇后为这个弟弟做的更是特别多,还记得那个时候季皇后其实已经和人定下的亲事,那亲事虽不是什么好亲事,也算是低嫁,可到底是知根知底的,那人从小就是极喜欢季皇后的。

  更何况这低嫁也有低嫁的好处,到时候会将她当成掌上明珠似的,只是那个时候先皇后见着季皇后性子温婉,出身世家,所以将主意打在她身上来了,后来先皇后更是询问了季老爷的意思。

  季老爷倒是半点都没有想过要问自己女儿的意思,只点头说好,倒是先皇后是个明白事理的,知道这种事情强求不来,所以也找到了季皇后,问了问她的意思,那个时候季皇后已经出嫁在即,这八字庚帖都已经换了,原本是想要嫁过去的,可是一想到要嫁到皇子府,心思却变了。

  那个时候皇上还是五皇子,她只想着五皇子还算是得皇上宠爱,这五皇子下头还有一位极为得皇上宠爱的保宁公主,五皇子前途不可限量,咬咬牙也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也就是因为这门亲事,所以季家上下不敢小瞧他们姐弟二人,季七也才顺顺利利得到了这季家世子的位置。

  想到自己姐姐为自己所奉献的一切,季七连连摇头,“长姐,以后你也别再说什么委屈了我的话,其实说白了,我们姐弟两人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我一切为了您,您又何尝不是一切为了我?我只希望咱们能过上好日子!”

  “原先小的时候,我知道了您进了宫,知道您心里是不愿意的,只希望您膝下的皇子能够继承大统的,让您能够一雪前耻,让您以后的日子能过上好日子,这个愿望,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只是我恨自己没本事,如今皇上的身子骨看着不大好了,就算是我再怎么小心筹划,四处勾结党羽,只怕也等不到这一日,索性还不如就投靠三皇子!长姐,您别怕,凡事都有我在了!总有一日,我会让您将以前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都还回来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要是让那季夫人将欠他们的都一点一滴的还回来!

  季皇后也知道他这是话中有话,跟着红了眼眶,只道:“好,姐姐相信你!姐姐相信你!我的小七最有本事了!”

  到了最后,这姐弟两人都已经是眼眶红红的。

  季七也不好在这儿多呆,毕竟这里是内宫,说了几句话也就出去了。

  如今这宫里头上下看似是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涌非常,季七如今并没有想着去打压七皇子,只想着早些将沈易北铲除的好,所以四处放下风声,只说这九王爷和谢橘年勾结的事情。

  到了最后,这话却是越传越玄乎,甚至有人说这九王爷和谢橘年早先就暗生情愫,九王爷将谢橘年安插在了沈易北身边,更是四处替九王爷收集情报……一传十,十传百,沈易北就变成了众人眼中的可怜人,被戴了绿帽子不说,还被妻子欺骗了这么长时间!

  到了最后,就连皇上都有些相信这件事了,只将七皇子找了过去,问起了这件事。

  七皇子一听皇上的意思像是有戏,眉眼一喜,若是沈易北能够将这件事给撇的干干净净,那是最好不过了,直道:“父皇英明,长宁侯的确是和这件事半点关系都没有的。”

  只是他想到沈易北和谢橘年的感情,想到沈易北能够为了谢橘年连性命都不要了,却又有些犹豫了,就沈易北那性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说动的,“是不是父皇这些日子听到了些什么?其实就算是父皇不将儿臣找来,儿臣也是有些话要和父皇说的,这宫里头有讹传讹的事情向来不少,大家伙儿都说长宁侯夫人是九王爷的傀儡,可既然是这般当初九王爷出事儿的时候,长宁侯夫人怎么没事儿?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能够瞒天过海?父皇您大可以想想看,我看这就是要有人离间您和长宁侯的关系了!”

  皇上扫了他一眼,知道他最近和沈易北走得近,“你也莫要替长宁侯边说话了!你当这天底下女人都简单了?从古到今,祸国殃民的女人难道还少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那谢橘年也不是个简单的,当初凭着一己之力能够让长宁侯扶她为正妻,这长宁侯夫人原先是谁,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可是宋阁老的女儿!”

  “而且这些日子,朕想了想,她的确不是个简单,居然能够说动老九和她做生意,更是和保宁、丹阳关系要好,和兴国公府那边的关系也好,这众人提起她来没有一个不夸赞,这世上哪里有这样厉害的人?朕看啊,就是她有心出谋划策,所以才落得了一个这样好的名声!这世上哪有这样厉害的人,说不准她就是狐狸精转世,用来迷惑众人的了!”

  七皇子一听到这话就觉得汗颜的很,这父皇当真是越活越糊涂的,这世上哪有什么狐狸精,“父皇的意思是……”

  皇上冲着他摆摆手,道:“朕虽年纪大了,你也别以为朕老糊涂了,这些日子宫里头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些话,朕也知道有人在背后捣鬼,可朕老了,胆子也小了,有些事情宁可折损八百也不能放过一个人,更别说区区一个弱女子了!你不是和长宁侯最近走的很近吗?你就回去告诉他一句,若是想要重回这朝堂,重新取得朕的信任,让他将家务事给处理干净了,再来找朕!”

  这些日子,皇上也是思来想去想了很久,不得不承认,这沈易北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材!若是真的因为谢橘年而放弃了一个可造之材,他只觉得有些不甘心,更何况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沈易北当初和九王也有所牵连,可这朝堂上的人都不是这样的吗?明面上是和这个交好,实际上却是那个的人,他已经习惯了。

  何况如今九王爷已经死了,就算是沈易北有再大的本事,也生不出什么风浪来的!

  七皇子原本还打算再劝劝的,可皇上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冷声道:“还不快下去!”

  七皇子只能憋屈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可他下去之后,却是思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和沈易北说这件事,他知道沈易北是不会答应的,可皇上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可是听明白了,那就是要沈易北杀了谢橘年,这,这种事哪里是人做的?

  后来七皇子只找到了周六,与周六商量商量,周六一听这话,气的是直拍大腿,若不是因为这七皇子是皇上的儿子,他早就骂人了,如今只道:“七皇子,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儿?若是我北哥真的杀了谢橘年,以后谁还敢嫁给他?这不是要当一辈子的鳏夫吗?”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难不成就硬生生顶回去,你能有这个胆子?”七皇子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棘手得很,其实他和周六是一类人,虽不大聪明,有些好高骛远,可有一点却是极好的,那就是心肠不坏。

  要是换成了三皇子那类人,知道了皇上这意思,连知会都不会知会沈易北一声,直接派人就将谢橘年给解决了。

  ☆、213

  提起这事儿,周六也是为难得很,七皇子之前不是没和他说过要去沈易北的意思,只是如今进宫城门那件事之后,他们心中都明白,这话连试探都用不着试探了。

  周六想了想只道:“七皇子,依我看,这件事就先拖着,得看看三皇子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万一过几日,这三皇子忘记了这茬儿,亦或者皇上忘记了这件事,岂不是皆大欢喜了?虽说如今北哥不能入仕,可等上几年,北哥再去辅佐您也不迟啊!”

  这话若是叫沈易北和顾玉听见了肯定是要狠狠骂他一顿的,可如今听到这话的是七皇子,他好好思量了一番,却是觉得可行。

  只是,他们到底是小瞧了三皇子,这谢橘年和九王爷勾结的谣言却是越演越烈,到了最后已经连谢橘年都听到了。

  起先是玳瑁听到了这消息,玳瑁这丫头虽机灵,但更是个忠心耿耿的,最开始听到这话的时候也觉得告诉谢橘年不大好,还专程和杜秋娘商量过这事儿,最后两人都觉得这事儿还是别告诉谢橘年的好。

  可玳瑁机灵归机灵,却是个藏不住心事儿的,这谢橘年就算是每日照料着平哥儿和安安,也能发现她的不对劲。

  最开始,谢橘年只觉得是丫头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问了两三回,可玳瑁都说没事儿没事儿。

  谢橘年只觉得玳瑁平日里虽泼皮,可到底是姑娘家,这种事儿也不好说,所以挑了几个合适的人选,给玳瑁挑。

  玳瑁一听到这话,脸色倏地就变了,“……夫人,您,您这是做什么?奴婢不打算嫁人,不,奴婢打算现在不嫁人了!”

  谢橘年怀里抱着安安,如今安安已经算是彻底养好了,一张小脸是粉粉嫩嫩的,这嘴里也冒出小米牙来,看着玳瑁那一张羞红的脸,只知道傻乐。

  谢橘年逗了逗安安,笑着道:“这是什么话?你要是真的不想嫁人,就不会说现在不嫁人的话了,你也先别忙着回绝我,你都还没看看这几个人选了,这其中有追风,还有刘管事的小儿子……人多着了,一个个都是极好的人,不过你要是没有看中的也没关系,若是喜欢哪样的,告诉我一声……你也别和我说不想嫁人的话,我看你最近心事重重的,不是想嫁人了是什么?”

  “夫人,您怎么能这样说?奴婢是真的不想嫁人!”玳瑁一激动,说着说着就道:“奴婢是替您觉得不公平了,您没听见外头那些话……”

  她这话还没说完,杜秋娘就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别多嘴。

  玳瑁这才反应过来,乖乖闭上嘴了。

  倒是谢橘年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也不逗怀中的安安了,只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玳瑁和杜秋娘都没有说话。

  谢橘年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我觉得你们俩儿肯定是有事儿瞒着我的!说吧,什么事儿?”

  玳瑁扫了杜秋娘一眼,低声道:“夫人,没什么……是,是奴婢想要嫁人了,您觉得方才的人选中,哪个好?”

  可谢橘年不是她能随随便便蒙骗过去的,谢橘年抬头扫了杜秋娘一眼,只道:“秋娘,你来说!”

  杜秋娘这人性子倔,更是有一点极好的,那就是不会撒谎。

  如今的杜秋娘叫苦不迭,低头道:“没……没什么……”

  谢橘年只道:“你们俩儿口口声声说没有瞒着我的事,可看你们俩儿这样子,哪里像是没事儿?你们不说是不是,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我找别人来问一问,我就不相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话毕,她更是一叠声的叫旁的丫鬟进来。

  玳瑁见状,也知道大事儿不妙,芙蓉园中的丫鬟虽是精挑细选的,可也不是个个都是聪明伶俐的,若真的有人说出什么不该说得来,那就糟了。

  她只道:“夫人息怒,奴婢说,奴婢都说……是,是这些日子外头的风言风语,说夫人您是九王爷余党,这些日子潜伏在长宁侯府之中一直想要替九王爷报仇了,还有人说您早就和九王爷暗生情愫,甚至,甚至连少爷和姑娘也是九王爷的骨血!”

  这话,着实是太难听了些!

  好在谢橘年不是这个年代的人,要不然听到了这话肯定是要狠狠哭一场的,她听到这话却是笑了笑,“就这些?”

  玳瑁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也不知道她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只小心翼翼点了点头。

  谢橘年笑着道:“这些人可是吃多了没事儿做?放着自己家里头的事情不管,净喜欢去操心别人家的事情,这侯爷又不是个傻子,若平哥儿和安安不是他的骨血,他能不知道?这种话,也就是那些无知之人才会相信了!”

  说着,她扫了杜秋娘一眼,却见着杜秋娘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道:“怎么了,秋娘?是不是你也有什么话要说?”

  杜秋娘有些犹豫,可转而一想,这话反正都已经说了,不如全部说了算了,也免得她整日觉得良心不安,“其实玳瑁这话只说了一半,我还听有人说,皇上听闻这消息动怒了,只说九王爷余孽是一个都不能留,偏偏您是长宁侯府的夫人,这皇上就算是不看在侯爷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长宁侯府百年清誉的份上,不好过多为难您,只是却告诉了侯爷一声,要他处理好这件事……”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那就是要沈易北亲手杀了谢橘年!

  听到这话,谢橘年嘴角的笑意却是渐渐凝固了。

  怪不得,怪不得这段时间沈易北一直怪怪的,更是和她说起过以后的生活,那个时候沈易北直说两个人过些日子就去找一个依山傍水的庄子,带着平哥儿和安安一起住到庄子上去,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还问沈易北这朝堂上的事情该怎么办,可沈易北却是左顾言他,将这个话题给岔开了……那个时候是她刚回来不久,只以为这话是沈易北哄骗自己的,没想到一切都是是真的!

  杜秋娘瞧见她这样子,只道:“夫人,您没事儿吧?”

  谢橘年摇摇头,却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没事儿,我没事儿……”

  接下来,她却是连哄安安的心思都没有了,只让奶娘将安安抱下去,一个人坐在屋子发呆。

  这段感情中,好像一直都是沈易北比她付出的要多些,她就像是个弱者似的,碰上了什么事儿,还没有就想着去退缩了。

  只是这一次,她却没打算这般。

  等着沈易北回来了,她佯装做没事儿人似的,问起沈易北今日做了些什么。

  沈易北接过她盛好的乌鸡汤,笑着道:“我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去找七皇子议事儿而已,见见府中的幕僚,你了,你今儿都做了些什么?平哥儿和安安有没有闹腾?”

  其实夫妻之间本就是这般,闲暇无事的时候一直平平淡淡,说差不多的话,做差不多的事,可就是因为那个人是自己心爱之人,所以也觉得很是幸福了吧。

  谢橘年见着他什么都不说,也不提这事儿,说了自己今儿做了些什么,末了更是道:“……保宁长公主和辽王怎么样了?”

  沈易北原本就打算回来告诉她这事儿的,“辽王和保宁长公主那边我不好打听什么,若是做的过了,怕是会引得人反感,不过我倒是挺顾玉说了几句,直说这两天保宁长公主时常出宫,原先保宁长公主每日一进宫,在宫里头住不了两日就要回别院了,可这一次倒好,压根就没提要回宫的话。”

  “还有辽王,那一日就说要回辽东,都已经和皇上辞行了,可方才我从七皇子府出来的时候,好像还见着辽军那一行人住在客栈里头了,只怕一时半会,这辽王没有要走的意思……既然这般,我看保宁长公主和辽王说不准能够旧情复燃了。”

  “只是这种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得很!”谢橘年也巴不得世上所有的相爱之人都能够生生世世在一起,只是很多事情却是难以如愿的,“当年他们都没能在一起,如今这局面比当年更加糟糕,原先老辽王在世的时候,好歹还有些章法,可如今辽东在辽王的带领下比当初更加强健,从辽王如今的行径来看,就能看得出来他压根就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一边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边是自己孩子的父亲,这保宁长公主怕又要头疼了!”

  说着,她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正好丹阳县主说想要见见保宁长公主,我看不如明儿我就和丹阳县主进宫一趟好了。”

  沈易北不疑有他,只答应了,说去提她们打点。

  谢橘年是有自己打算的,她虽关心保宁长公主,但更关心的是沈易北,她知道如今这普天之下唯有保宁长公主能够说动皇上了,既然这般,她就要进宫试一试了。

  ☆、214

  其实这次谢橘年打算带着丹阳县主进宫也是还有一件事,毕竟这丹阳县主出嫁在即,不可能一直住在长宁侯府中,所以说她也想过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丹阳县主罗到宫里头,以县主的名义出嫁,却以公主的礼遇出嫁,所以说丹阳县主这次回宫怕是要一直待在宫里头了。

  丹阳县主还是有些舍不得,她虽心里想陪她的娘亲,可还是舍不得谢橘年,更是舍不得那芙蓉园的小厨娘。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丹阳县主只道:“……橘年姐姐,你说我娘亲会不会跟着辽王一起回辽东?”

  就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