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终认亲
作者:青丘美人云      更新:2023-07-30 07:13      字数:2778
  待收拾好了出来, 正在马车旁等候的张演见到阿远也是一愣,恍然明白了为何刚才那沈大夫盯着自己看,阿远倒是没什么反应,和张演互相见了礼,随后扶着沈觅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驶向城东,攀谈了几句, 得知那老者乃是洛阳城中有名的粮商大户, 因素日里乐善好施, 人称之“张公”, 张演是长子,还有一幼子。

  说到幼子时,张演看向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阿远, 却见阿远看着窗外,丝毫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便也不再继续, 转而和沈觅叙说家父的病症。

  沈觅倒是有心听几句张演的家事, 怎奈见阿远有些心不在焉, 想必他是挂心考试是否入围,便也不再多问。

  马车绕过喧闹的集市,挑着人少的巷子走, 就这样还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

  刚进了门,看见张公被仆人搀扶着向这边走来,旁边还有个穿着打扮较为华贵的妇人,想必是其夫人了。

  沈觅还未行礼, 一旁的张演已经快跑几步上前搀住父亲,略带埋怨的说道:“父亲怎么亲自出来了,这腰疼的毛病还没好利索,再厉害了可如何是好?”

  旁边的张夫人很是客气的对着沈觅行了个礼,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沈大夫了,真是好生年轻俊俏啊,那日家夫山上遇险,能捡回一条命实在是万幸,多亏了沈大夫援手相助,老身一家感激不尽。”

  沈觅赶忙回礼,“夫人这可使不得,折煞晚辈了,我既是大夫,遇上这样的事自是应该看看的,这也是大夫的本分。”

  张公嗔了儿子一眼,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阿演,当着沈大夫的面岂能这般无状,让你去酬谢沈大夫,你怎的把沈大夫请过来了,大老远的如何好让一个姑娘家家的奔波至此。”又对沈觅笑道,“我儿给沈大夫又添麻烦了。”说完,抬眼看到了沈觅身后的阿远,不由得也是一愣,与身旁的夫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张夫人的神色不像刚才那般自然,声音略有颤抖,“请问,这位小郎君是?”

  阿远恭敬的行了个礼,回道:“见过夫人,我叫阿远,今日陪着阿姐来此看诊的。”

  “哦,哦,原来是沈大夫的弟弟,”张夫人口中喃喃低语,眼睛盯着阿远上上下下的打量,“敢问小郎君今年多大了?是哪里人士?”

  阿远被看的羞赧,低头道:“晚辈今年十三岁,从青州而来。”

  张公一听“青州”二字,面上又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色,一手捂住左胸,呼吸变得急促。

  张演忙抚胸帮他顺气,“父亲,父亲莫要着急,莫要着急,咱们先进屋,”看看一旁红了眼圈的母亲,“母亲,我们进去说,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

  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阿远,对沈觅道:“沈大夫,失礼了,这位小郎君像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家父家母一时过于激动,还请二位莫要见怪。”

  沈觅自然理解,对着张演点了点头。

  若是张公和张夫人真是阿远的父亲母亲,这当然是天大的喜事,可不知为何阿远并不曾激动,反而冷静的出奇,难道是近乡情怯?沈觅伸手握住阿远的手。

  这手不再是小时候软软的小手,已经比自己的手掌还要大,有了男子汉的模样,只是这手现在是冰凉的,手心里都是汗。

  沈觅拿出绢子把他手心里的汗擦干,看着阿远的僵硬的表情,“怎么了,可是担心?”

  阿远看着走远了的几人,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这便是近乡情更怯吧!

  沈觅摸了摸阿远的头,“我们进去吧,若是亲人自然是好的,若不是,我们再找,左右有阿姐呢,无论何时,阿姐都在你身边,永远是你的阿姐。”

  阿远抬头微笑,“嗯,我有阿姐,无论何时,我都是阿姐的弟弟,最亲最亲的弟弟。”

  进了正厅,张公倒是没提刚才那话茬,只和沈觅说着自己的病症,张夫人打量着坐在一旁的阿远,却也没再问什么。

  沈觅仔细的诊了脉,详细的询问了平日里的症状,判断是心疾,最受不得刺激的一种病。

  一旁的张演说道:“父亲原本身子骨不错,几年前去北地做一笔买卖,不料路过青州时遇到破城而入的匈奴人,不慎丢失了我的幼弟,家父深受刺激,从此患上了心疾的毛病,这些年我们不停地到处寻找,却总是无功而返,家父的心疾因此也越来越严重了。”

  沈觅心中一颤,阿远可不就是匈奴人破城的时候捡到的么!

  “敢问张公,那丢失的孩子几岁?”

  张公一听大儿子说到这个,不由得涌上眼泪,颤悠悠的伸出手比划着,“五岁整,孩子外祖一家住在青州北地,那时我正好去谈生意,便一家人同时赶往青州,顺路看望孩子外祖一家,那日是他五岁的生辰,我带他去街上买些小玩意儿,可谁知遇上了破城的匈奴人,那些天杀的贼人冲进来见人就杀,掠人掠畜生,满城哀嚎啊,我的后背被匈奴人砍了一刀,当即昏厥了过去,被当成死人抬到了义庄,义庄那时已经塞不下了,我被搁在了院中,后来被人发现还没死透,抬回去治了一个多月才醒过来,可......可是,可怜我那幼子,已经不见了,如今也不知是否还在世上,我心里悔啊,不该那日带他出门去,可这些年,心里总有个念想,觉得他还活着,于是到处去找,可一次次都是失望啊。”

  沈觅看向旁边的阿远,见他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微微发抖,便又问道:“张公可还曾急着那日孩子穿什么衣服,身上可有什么物件?”

  那张夫人见沈觅对此事如此上心,想来定是有缘故,急道:“穿的是件绿色衣衫,那是我为他亲手缝制的,脖子上戴着一支金项圈,项圈上刻着百个不同的福字,是孩子外祖那日特意给他戴上的,为的便是遇难成祥,福气随身。”

  沈觅略一思量,“那,孩子身上可有胎记?”

  张夫人抹了把泪,连连点头,“有,有,背上有块胎记,红色的。”

  阿远猛地抬头看向张夫人,眼中的泪水禁不住的淌下来。

  沈觅见状,说道:“八年前,我与父亲路过青州北地,在匈奴人的铁蹄下有幸逃过一劫,那时的惨相至今仍历历在目,阿远便是那时遇见的,小小的一个人儿坐在混乱的街道上,身着深绿色衣衫,不过脖子上不曾见过项圈,想必混乱中丢失或者被人拿走也是有可能的,”看着阿远道,“阿远,你把背上的胎记给张公和夫人看看,看看是否是一样的。”

  张夫人已经忍不住,猛地扑上去抱住阿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是我的阿言么,是我的阿言么,适才一见你就觉得像,同你大哥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自小你兄弟俩就长得相像,给母亲看看,看看,”张夫人一边哭着,一边掀起阿远后背上的衣袍,露出那块红色胎记,伸手摩挲着,“是我的阿言,没错的,是我的阿言,是我的阿言回来了。”

  阿远这才回抱住张夫人,口中喃喃道:“母亲,你是我的母亲,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样的梦我做过好多次,每次一醒来母亲就不见了,我怕,怕的很。”

  张公和张演也上前抱住这娘俩痛哭。

  沈觅泪腺向来不高,看着阿远一家团聚,自己早就在一旁感动的落泪。

  作者有话要说: 小泽:我什么时候出来?种的鱼都收获两拨了

  窦窦:我什么时候出来?一肚子坏水憋的肚肚疼

  作者君:大狐狸和大尾巴狼靠后哈,先让我大觅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