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是老公呀,宝贝
作者:郎总      更新:2023-07-30 17:08      字数:5530
  第四天搬师回府,李勋然一直打着哈欠,两只桃花眼频放青光,身体一夜被掏空,总感觉没怎么睡饱的样子,连张小严都走路缓中带飘,总落不下地面的既视感。

  赵铳揶揄了一句,“你俩晚上偷鸡去了吧,怎么跟彻夜醉生梦死了似的。”

  张小严的反应比较老辣,垂着头一直玩手机游戏,李勋然则像被人挖了祖坟一般,拳头使劲锤了赵铳一把。

  “混蛋玩意儿,走心开你的车吧!”

  赵铳这临时代驾司机捂着肩哎呦笑着,单手稳持地把握着方向盘,另手腾出来狠狠掐着李勋然的后颈,怪力乱神,直把李勋然疼得嗷嗷叫。

  李勋然叫骂:你这报复心强的家伙!

  赵铳笑:打小贼精,反正没吃过亏。

  曾楼迦瞧两个人越玩越没有分寸,双手绕过车座,轻拍拍赵傲天的后背。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行车不注意,亲人两行泪。

  赵铳立马收势,单手一指准备反扑的李勋然,“警告你,迦迦坐车上呢,我得专心致志保证他的安全,少跟司机插科打诨!”

  李勋然旋即化出一张恶心满满的鬼脸,对曾楼迦由衷佩服道,“铳子这头野驴总算是有人能调.教了,楼迦,你干的好。”

  曾楼迦捏住赵铳明显洋洋得意的脸,上揉下捏,“他才轮不到我管呢。”

  赵铳的嘴被捏变形,支支吾吾着:”别呀,迦迦,我墙都不糊,只糊你啊。”

  曾楼迦始才放过他的厚皮老脸,侧身靠在张小严的身旁,看着他的手指定格在游戏界面的操纵栏上。

  “你想什么呢?”他小声轻问。

  张小严摇了摇凝滞的眼神,“没想什么。”

  “你用后羿站直任打?”

  张小严这才想起来自己操纵着英雄,一技能接大鸟赶紧补救,结果为时已晚变成吐痰。丧气满满地拿膝盖顶了一下赵铳的坐垫,“老赵,咱们待会儿是直接下馆子,还是回家?”

  赵铳道:“谁是老赵,叫赵哥。”

  张小严居然洗了嘴,不再喊他禽兽,规矩叫一声,赵哥。

  赵铳的每一根汗毛都炸立,惊起一滩鸡皮疙瘩,“迦迦,你想吃什么好吃的?”

  张小严毛遂自荐,“今天中午随便应付点,晚上我给大家开荤。”

  说到做到,张小严下午就拉着曾楼迦出去买菜,回了家后直接借用赵铳家的厨房和高级厨具准备祭灶,以扎头的皮筋把刘海和后面的长发合拢,抓成一个小揪,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奶气十足的娃娃脸。

  提着粉色花边围裙对忙着打游戏的赵铳说,“瞧你挺正常个大男人,怎么围裙买的骚气十足?”

  赵铳偷窥曾楼迦一眼,心虚得没敢说,只好将火炮瞄准李勋然,蹬一脚,“来别人家蹭吃蹭喝,谁给你白嫖的勇气?给老子帮厨去!”

  李勋然根本丢不掉手里的游戏操纵杆,也有刻意的成分,“你跟我认识多少年了,我除了能洗洗自己,你见过我洗其他的东西吗?”

  混沌的脑子,突然回忆起自己跟张小严在浴室里互洗的那两发炮弹,更不可能进厨房一步去。

  曾楼迦放下操纵杆。

  赵铳立马把头贴在他的后脊,“宝贝儿,辛苦了~”

  曾楼迦反手把他游戏机也夺下,双手拽着赵傲天逐渐失去笑容的脸,“一起走啊,我需要你。”

  得嘞!

  冲冠一怒为蓝颜。赵铳大马金刀摆好架势,“宝贝儿,说,叫老公帮你洗菜?摘菜?切菜?还是尝菜?”

  张小严一头大蒜猛扔了过来,“迦哥来帮忙就行了,你在外面剥蒜。”厨房里已经够闷热烦躁的了,完全不需要两个陷入热恋的家伙进来烈火添油。

  赵铳乐滋滋地蹲在厨房门口剥大蒜。

  里面曾楼迦帮着洗菜摘菜,他做任何事情都谨慎认真,一颗小白菜从根部仔细掰开后,再用长流的细水冲净每一片叶子与根部的细沙,再堆放在沥水的篮筐中,堆叠得整整齐齐。

  一双巧手像极了能说善道般,迎着微然渐晚的光澜,让渲着涩涩红晕的柿子,青黄层染的茭瓜,凝乳洁白的玉脂豆腐,滑若脱骨的手撕鸡肉都规矩服从调遣,分类分色分量,须臾就摆在张小严随处可拿的灶台旁边。

  张小严则颇有些练家子的神韵底气,弱而无力的单手竟掂得起偌大的铁锅,火苗自锅底涌而簇舞,热油,爆葱,挥手漫撒些调料,武火炝炒,文火慢炖,毫不紧张,甚至还有些悠然自得。

  须臾里弥漫着人间香气的房间里,两个人忙碌的盈盈之姿,浸没在里面像幻气十足的梦。

  “迦迦......”赵铳探着头轻喊他一声,“你来。”

  曾楼迦立马收到召唤,蹲下来问,“你怎么啦?”

  再一瞧,赵铳手里的蒜头才剥了几瓣,很是诧异问,“你怎么干活这么慢啊?”

  赵铳捏着一粒尚未剥蒜皮的蒜瓣,半是抱怨着,“我家常年有保姆做饭,从来十指不碰阳春水,我就差拿嘴给你啃皮儿,还想怎样?”

  “可慢没关系,为什么你连蒜皮都剥不干净?”

  要你何用?!

  赵铳随手解开曾楼迦的衬衫纽扣又系起来,手速666。

  “是蒜太湿了。”

  张晓严的手速才是真的6到飞起,西湖醋鱼,冰糖肘子,西红柿炒鸡蛋,醋溜茭白,醉人手撕鸡,外加一盆翡翠虾仁汤准时准点摆上桌面。

  李勋然挑食,一向不贵的不看,不奢的不尝,平凡家人饭菜佳肴的香气,居然会在口腔里形成一股冲击,涌出汩汩口水,也是怪了。

  赵铳眼瞅着他准备屁股落凳,一脚把李勋然踹开几米,这是曾楼迦坐过的凳子,赵铳一脚踩凳面,“我老婆坐过的凳子,只我配摸!上面还热乎着呢!你奏凯!”

  李勋然回骂道,“我看你是谈恋爱谈成神经病!”

  “坐我这里吧。”张小严用脚尖推出身边的凳子,瞧他一副心灵手巧贤惠煮夫的可人模样,谁能联想出此人在床笫间如何放浪形骸。

  日夜两种形态的人,话说不是很可怕吗?

  李勋然勉强坐下,张小严立马给他捞了满满一碗鲜汤,一锅百分之五十的虾仁都落他碗里来了。

  李勋然推开一些距离,“抱歉,我对海鲜过敏。”

  张小严笑笑不说话,端着自己吃了。

  赵铳见所有人都闷头吃饭不甚热闹,突然提议要讲一个网上见过的笑话,张口就来,“有一只鸡.鸡。”

  曾楼迦一口热汤险些喷在他脸上,随手抽张纸捂着嘴,咳咳咳不停道,“你什么习惯,怎么张嘴就喷黄?”

  李勋然竭力避免与张小严的视线接触,侧了身子说,“你忘了,铳子上高中就满嘴跑高速列车,如果你当时从没听见,那全是他善于掩人耳目的伪装。”

  ”迦迦,你绝对错怪我了,我喷的每一句话绝对符合国五排放标准。”赵铳立手喊停,“你们倒是听我继续讲啊。”

  “有一只鸡.鸡,它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于是它问妈妈,怎么样才能见到爸爸呀?妈妈说,等你长大了就能见到爸爸了,不过在此之前,你也要不停地锻炼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于是这只鸡.鸡不停地修炼自己,成果斐然的时候从不外露炫耀,关键时刻也能硬的起撑的住独当一面,通过许多年的努力终于成了一只争气鸡。”

  “于是的妈妈兑现了当年的承诺,告诉他,你的爸爸其实就是……”

  “瓦特~~咳咳咳→_→”

  场面一度很冷。

  张小严悠哉悠哉地啃了一块肘子,“你这冷笑话的技术挺先进,是美国进口的吗?”

  李勋然反而笑个不停,“我觉得,阿铳最近因为谈恋爱,好像脑子瓦特了。”

  曾楼迦补刀一句,“既然这么有活力,待会儿碗就交给他洗吧。”

  老婆发话,谁能抵挡,不过赵傲天也不是吃素的善茬,寻个借口卷着曾楼迦一起去洗锅,趁机在厨房卿卿我我。

  张小严扫地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不当谨把李勋然的蓝牙移动拉杆箱给撞了一下,偌大的箱子当即倒在地上,李勋然取完东西之后没有锁紧,结果里面的鞋子衣服华丽丽地撒了一地。

  全是清一色的小白鞋,帆布鞋,旅游鞋,运动鞋,哪个奢侈品牌的都有,数了数大概十五双。

  听见动静,李勋然也跟着过来捡。

  张小严拿起一双全球限量版adidas yeezy boost全白球鞋,小鹿般的眼睛仔细打量半晌,像是寻见知音似的摸了一下。

  李勋然伸手夺过去,道,“这是18年买的,早都穿旧了,你看得懂上面的牌子吗?”

  张小严像被针扎入耳朵,脖子哆嗦了一下,鼓起勇气问,“你还挺喜欢白色的鞋子呢。”

  “嗯,喜欢的东西就是喜欢,没有任何道理,讨厌也一样。”李勋然取出个小型真空袋,把鞋子摆进去又密封好,再小心翼翼地塞进行李箱中。

  张小严想多说的话倾数吞入腹内,默默起身走到外面的阳台上。

  月明星稀,晚风停云。

  十二楼的疏冷,满满地灌入他那身宽大的衣服里,张小严的躯体好似在瞬间变得高壮起来,但身影却陡然寂寞。

  他摸了摸两只鼓鼓囊囊的口袋,一个里面有偷偷藏下的香烟,随手抽了一根叼在嘴里,空落地划着弧线。

  “给你火。”李勋然靠近上来,像是赎罪一样点燃打火机。

  张小严对了火,自顾自地吞云吐雾半晌。

  “你是不是怕我缠上你?”

  屋外的光线沉黑入梦,张小严带着奶甜的声音在一星火点之间,变得忽明忽昧。

  “怎么可能呢?”

  “我跟你只是玩一玩而已,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近禁欲太久了,有些积累需要释放。”

  “这世界上最可笑的感情就是我把你当工具人,你tm不会以为是真爱了吧?”

  他这些话停在李勋然的耳畔,像恶毒的诅咒。

  李勋然也置若罔闻地说,“你也想多了,我明天就回美国去了。”

  潜台词就是,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

  那太好了。

  张小严的手在另一个口袋里摸索了半晌,从里面掏出一个巴掌大的东西,递给李勋然。

  黑暗的轮廓下,大约是一个树袋熊的挂件。

  “什么东西,黑漆麻乌的!”李勋然反手拍了一下。

  张小严掌心的东西瞬间坠落下十二层。

  “你怎么这么笨!”张小严一甩烟头,双手同时探出,像要在越来越黑暗的深渊中去抢救他最珍惜某个的回忆。

  李勋然亲眼见着他那娇小的身躯,快要从栏杆上飞身跃下,简直骇到魂飞魄散,伸手锁住他的腰,暴怒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呀!你疯了不成,掉下去可就摔成肉泥了!”

  “要不行,下去找呗,至于吗你!”

  “不用找了!”

  李勋然隐隐觉得对方的目光穿透昏暗,直抵胸膛。

  “这样挺干净的,反正你什么也不知道。”张小严准备离开。

  “我不知道什么啊!你这人怎么古里古怪的!是不是油烟吸多了脑子也瓦特了!莫名其妙!”

  叫骂着,李勋然条件反射去拉张小严的手臂,被对方轻松闪避。

  “你如果什么都记得,我也就不用做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张小严的回答,沉入房间,再不复出。

  赵铳和曾楼迦送着李勋然上了飞机。

  回来后,张小严正用菜刀狂切洋葱,刺鼻又辛辣的气味刺激得他双目红肿,不停地滚着眼泪。

  赵铳奇怪地指指厨房里的身影。

  曾楼迦也不明所以地耸肩摇头。

  张小严眼泪汪汪地端着一盆,鼻头红扑扑的多了三分可怜兮兮,“咱们中午吃牛肉洋葱馅饺子,你俩洗洗手都过来帮忙。”

  然后特别跟赵铳提示一句,“赵哥,我很喜欢你这个房子,尤其是厨房这个部分,要不然咱们换了,你搬去跟我哥住吧!”

  心想,人单着不香吗,非要淌爱情这趟浑水?

  赵铳简直快乐地要跪在地上亲吻张小严的花围裙。

  充分利用小长假的最后两天,跟张小严互相搬了家当,张小严把他那一屋子的树袋熊打成个大包,全部扔去了垃圾回收站。

  曾楼迦叫赵铳正好去住小严空出来的房间,赵铳才不可能跟他分成两个屋子睡,一哭二闹三上吊,拍着胸脯打包票,平常以学习为主,绝对不会干涉曾楼迦的私人时间。

  这才勉强答应了用张小严的屋子摆放模型和画架,作为临时的学习室。

  恰好沈雅文给曾楼迦打了个电话,说最近有一个专业性很强论文答辩需要曾楼迦代表建筑系去参加一下,如果顺利通过,会有额外的奖金发放。

  赵铳得了天赐的好机会,命令曾楼迦一定专心学习,为系争光,而那间同住的小屋子就交给他亲手打理。

  曾楼迦只好全神贯注地在图书馆里奋战几天,晚上都跟着张小严在另一边住,完全不知道赵傲天请了装修公司,在家里叮叮当当地如何折腾。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就到了开学第三天,曾楼迦也从市图书馆转移到了校图书馆,为了制作ppt,他只好背着赵铳的笔记本电脑到处奔走,像足迹画着三角形的机械人,不停歇地忙碌。

  过了十月,秋夜就黑得极快,巨大的黑幕飞速低垂入绯色之上,遮蔽全部的明亮,灿光汇作星辰,照亮离人的归路。

  曾楼迦拖着疲惫的双腿,想着先回小严那边,然而电梯到了十二层之后,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转去了赵铳那边。

  屋子里静悄悄的,也不知道装修公司是什么时候离去,他已经忙得日夜颠倒,即使睡觉的时候都在清醒地复述着ppt。

  敲了敲门,空荡荡的回声似乎证实着里面无人。

  曾楼迦叹口气,只好再往回走。

  哪知背后的门蓦地一响,从黑暗里伸出一双大手,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头套,突如其来地罩在曾楼迦的头顶。

  曾楼迦害怕到四肢百骸抽作一团,条件反射想劈出手刀自卫,被对方敏捷地摁在转椅上,拼命地在家里奔跑旋转。

  就在他的心都快从喉咙里甩出来的时候,赵铳的声音明朗地响了起来。

  “宝贝别怕,是老公~”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张小严与李勋然的孽缘要穿插在故事里慢慢道来。

  嘿嘿嘿

  大概也得追妻火葬场。感谢在2020-02-17 20:41:06~2020-02-18 20:1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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