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作者:予我白鹭      更新:2023-07-31 02:27      字数:7649
  “还给谁?”易佳夕双目满是茫然, 像是沁了曾水雾。

  梁霁辰轻轻捏着她的下巴, 语气模糊,“没什么。”

  他不肯说。

  奇奇怪怪的。

  易佳夕不肯罢休, 还要再问, 刚张口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就立刻被吞没。

  他动作很急, 已不见初时的生涩,有进有退, 易佳夕的手被梁霁辰握着, 按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交换着理性和欲念的挣扎。

  如果不是后方有车鸣笛,中断了这场亲密,谁也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至少易佳夕没想过要停下来。

  在分开的那一刻,她忽然荒唐的想到关于易嘉泽那条丑闻热搜,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 一旦被拍到,又是一段网友喜闻乐见的丑闻。

  ——至于男女主人公在车里到底做了什么, 是不是真如外界猜测的那般, 没人在乎。

  易佳夕主动推开了梁霁辰。

  “开车吧, 去我家, ”她拉下镜子, 整了整头发,“别想歪了,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梁霁辰沉闷地答应一声,启动车子, 往易佳夕小区的方向开。

  听语气好像有点不乐意。

  易佳夕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有点红了——刚才被他揉的。

  “你是不是对我的耳朵有什么意见?”怎么老是跟她耳朵过不去呢?

  “嗯。”

  居然还“嗯”?

  易佳夕好气又好笑的看他一眼,“哪里得罪你了,说说看。”

  梁霁辰头往她那边轻轻一撇,“安全带系上。”

  “我现在有不系的特权吗?”易佳夕再一次把身体往下一滑,警报声戛然而止。

  车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梁霁辰凑过来,利落干净地给易佳夕系上安全带。

  “别的都行,这个不行。”

  在梁霁辰驾车送易佳夕回家的途中,睡在她家客厅的钱之航悠悠转醒。

  准确地说,他是被冻醒的。

  身上那床薄被子在没有暖气的室内显然不顶用,他冷得手脚都缩成一团,还打了个喷嚏。

  钱之航躺着喊了几声,没人回应,他睁开眼,四周是一片静谧的黑暗。

  他酒劲未退,歪歪扭扭地扶着沙发站起来,打开窗,试着去开灯,可几次都没反应。

  他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头晕眼花之下,根本找不到冰箱在哪儿。

  钱之航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他打开家里防盗门,外头依然是黑的,只有应急灯白惨惨的亮着。

  他脑子不清醒,跨步出去,突然被脚下的东西绊倒。

  “什么鬼东西……”钱之航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东西。

  是一件小包裹。

  他左看右看,扒拉半天扒拉不开,又折回屋内,随便找了个地方塞进去,转眼就给忘了。

  钱之航昏了头,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像喊魂一样喊易佳夕的名字。

  就像一只飞蛾那样,朝着实现里唯一的光源摇摇晃晃地前进。

  大楼是一梯一户的设计,并没有其他邻居,也没人听见他的喊叫声,他走进安全通道,正要下楼,脚才刚跨出去,忽然身子一歪,整个人径直从楼梯滚了下去。

  “扑通”一声,钱之航扑在水泥地上。

  酒精麻痹了一部分痛觉,他在地上躺了一阵,才睁开眼皮,低声咒骂道,“妈的,谁推老子……”

  抬头望,台阶上只有令人眩晕的白光,看不见人。

  梁霁辰把车停进车库,下车的时候,他特意问了易佳夕,“你在滨市还有其他房子吗?”

  “有的,”易佳夕问,“怎么了?”

  梁霁辰说,“这里不太安全,我建议你搬到其他地方。”

  进入电梯,易佳夕好笑地看着他,“这里不安全?那哪里安全?你那里?”

  她眼睛里都是笑意,明亮通透,梁霁辰忍不住轻轻捏一下她的脸颊,弹嫩香滑,他说,“我只是建议。”

  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觉得,但易佳夕最近正好也觉得这里太大,今天停电那会儿,她站在黑暗的走廊,前后都望不到底。

  那一时刻,易佳夕的确动了搬家的念头。

  她对梁霁辰说,“我会考虑。”

  梁霁辰点点头,没再继续游说。

  电梯到了,走廊里的灯还是黑的,只有尽头处的应急照明灯亮着,易佳夕开门和梁霁辰一起进去。

  刚一进门,便感觉到冷风阵阵,他们穿过玄关走进会客厅,发现窗户被打开了,风就是这样灌进来的。

  “我走的时候明明关窗了。”易佳夕纳罕地说。

  梁霁辰举着手机在厅里四下晃动一圈,照到空落落的沙发,还有散落在地上的被子。

  他问易佳夕, “你朋友走了?”

  这时候易佳夕才发现钱之航不见了,她起初以为他是上厕所去了,可在房子里喊了一圈,也没人回应。

  “可能是吧。”以钱小公子夜生活的丰富程度,自然不会在她这个停电的房子里蹉跎光阴。

  易佳夕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她心里记着梁霁辰手上的伤,打算先把医药箱找出来给他包扎,梁霁辰却拉住她,“好得差不多了,不包也没事。”

  “你确定?”易佳夕怀疑地看着他。

  刚才被她亲吻过的伤处,仍然有些微微的麻痒,梁霁辰微微发窘,忍不住把手背在身后。

  还好屋里够黑,易佳夕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你是医生吗?”易佳夕反问他。

  梁霁辰一愣,“……不是。”

  易佳夕淡淡地说,“既然不是,那你说了没用。”

  她的态度非常执拗,连鞋也顾不上换,自顾自地就要去储藏间找医药箱。

  “说了不用了。”梁霁辰试图拉住易佳夕,她却在同时被地上的被子绊倒,反而拉着梁霁辰一同倒下。

  准确地说,是易佳夕倒在被子上,梁霁辰倒在她的身上。

  空气短暂地凝固了一秒钟。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亲吻,他们曾那么贴近的亲密过,所以现在彼此都没有觉得特别尴尬,加上周遭的黑暗,更像是蒙上了一层面纱,使那些尖锐的东西都变得柔和。

  “好重……”易佳夕推了梁霁辰一下,力气很轻,像是在给他挠痒。

  梁霁辰用手臂把自己撑高一点,“这样呢?”

  易佳夕故意说,“还是重。”

  她这样说,却轻轻拽着梁霁辰的衣领,自己都觉得自己口是心非。

  没想到,这根轴到不行的木头,这时候忽然开了窍。

  他忽然翻身躺在地上,把易佳夕抱起来,让她可以靠在他的身上。

  位置互换,梁霁辰说,“现在不重了吧。”

  易佳夕刚要说话,客厅里的灯光在这一瞬间忽然亮起来,光盏细碎地映在他们身后的落地窗上,像是连起一道明亮的星河。

  屋里那么亮,把什么都照得一清二楚,让那些在暗处涌动的都无所遁形。

  他微微发红的耳垂,高挺的鼻梁,上下滚动的喉结,旁边的那颗褐色小痣……还有他的眼神。

  这些都让易佳夕感觉更热。

  屋内的暖气自电力恢复起便自动开始工作,出风口就在他们头顶上方,热风扑在易佳夕的脸上,那圈绒毛粘着她的脸,微微有些痒。

  “有点热,”易佳夕盯着他的耳朵,“你不热吗?”

  “我还好。”

  “那你耳朵怎么红了?”

  梁霁辰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当即反驳,“你老盯着我的耳朵,也是跟我耳朵过不去吗?”

  又来了。

  杠木头精又上身了。

  “你啊,”易佳夕忍不住笑了,声音像是在撒娇,“就不能让着我一点吗?”

  梁霁辰的声音有些哑,顿了顿才说,“热你不会脱外套吗?”

  易佳夕看他是真不行了,也不再逗他,垂下眼,手撑着地打算起来,“我回房间换衣服,你……”

  话音未落,她忽然被他拽下来,整个扑到他身上。

  “就在这里,”他的声音低到快要抓不住,却字字分明地落在她耳中,“我帮你。”

  这不是梁霁辰第一次突然转性了。

  他总是沉默,刻板,墨守陈规,遵循自己的那一套秩序。

  易佳夕固然喜欢他那副模样,可现在,他在沉沦,朝着深不见底的地方堕落,驻足她的眉间,嘴唇,耳垂,锁骨,一处处狎昵,帮她拉下外套拉链,那双用来演奏大提琴的手四处点火,她更快乐。

  易佳夕闭着眼,又睁开眼,看见他在亲吻那只停在肩头的蜻蜓,他好像格外偏心它,甚至解开束缚住蜻蜓的那根细带,四散开来。

  他翻了个身,再一次转换位置。

  被褥柔软,她的乌发凌乱地披散在身前,眼神迷离,看着梁霁辰探手进来。

  “你,”他却是突然顿了一下,呼吸更乱,“没穿?”

  易佳夕笑了起来,“废话,你洗完澡还穿内衣吗?”

  他闷头闷脑地来了一句,“我本来就不穿内衣。”

  “还杠,”易佳夕又推了他一下,“你起开。”

  怎么时候都不改这臭脾气。

  梁霁辰此时态度却软下来,他眼睛都发红,在她耳边轻哄着,“乖,宝贝儿,别推我……”

  他难得这么温柔,姿态都低下来,倒让易佳夕觉得意外,她常听说,外表再硬派的男人在动情的时候都得服软,她也常见到像钱之航那类软骨头的男人,在哄女人时伏低做小的样子。

  易佳夕从未试过那副调调,她也实在不是“宝贝儿”这一类型的,她是想反抗的,可手上却没劲,只能有气无力地说,“不许这么叫我……”

  “我偏要。”他根本不理会,又伏在她耳边叫了一声。

  像是大提琴能发出的,最低的声音,嗡地一声,在她脑中炸开。

  易佳夕认命般地闭上眼,随他去了。

  她一早觉得,梁霁辰是那种喜欢把方向盘握在自己手中的人。

  他不是在服软,他喜欢拥有绝对的主动权。

  “你,”易佳夕忽然随口问,“以前有过吗?”

  他摇摇头,“没有。”

  易佳夕等了很久,没等来他问同样的问题。

  他为什么不问呢?她忍不住分心去想这个问题,心里感觉不太好。

  而她自己为什么没有问他,有没有看到网上那些传言?

  就在这时候,易佳夕的手机响起来,就在她的外套口袋里。

  第一遍的时候,他们没管,然后手机又响起第二遍,第三遍……

  气氛被打断,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易佳夕气不过,把手机从外套里摸出来,发现是钱之航打来的,她火气更盛。

  她接起来,面色沉得像是暴雨前的天空,“钱之航,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则我把你打包送给易嘉泽。”

  那头传来钱之航的哼哼声,“我腿摔断了……救命……”

  第31章 ( ?° ?? ?°)?棠( ?° ?? ?°)?芯(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易佳夕在安全通道的楼梯间找到了钱之航。

  他抱着腿蜷缩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头发乱糟糟, 脸上还蹭破了几处,冻得直哆嗦, 加上那小狗一样的眼神, 看上去的确怪可怜的。

  看他那副倒霉样子,易佳夕也不好再凶他, 叫来救护车把钱之航送去医院,自己也陪着一起去。

  时间已经很晚了, 易佳夕没有让梁霁辰陪着一起去医院, 她态度很坚决,梁霁辰也就没有再坚持。

  “你就在我家休息。”易佳夕把梁霁辰带到自己的卧室,告诉他洗手间的位置。

  她的房间充满了清新的椰子气息,墙面都是灰粉色的, 被面泛着真丝的光泽, 床外围着一层乳白色的纱幔,微风吹动时曼妙地摆动, 十足的柔美。

  梁霁辰有些不自在, “我睡你的床?”

  “不想睡床可以睡沙发, 随便你。”易佳夕不太高兴, 扭头就要走。

  “你又来了, ”梁霁辰拉住她,语气有些无奈,“我不睡沙发。”

  刚才在客厅里,那床被子上, 她难得乖顺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又来了脾气。

  梁霁辰很难说自己更喜欢易佳夕哪副面孔。

  “乖,”易佳夕笑着,将刚才的感受如数奉还,“在家等我,我明天一早就回来。”

  要不是怕耽误时间,她真想叫他一声宝贝捉弄捉弄他,看他是什么反应。

  直到陪着钱之航上了救护车,易佳夕还忍不住回味刚才梁霁辰脸上那副震惊,而且十万个不情愿的表情。

  实在是太有趣了。

  “喂,我差点骨折了好不好,你不安慰安慰我,还笑个没完,还是不是朋友?”钱之航腿部缠上绷带,支棱在病床边上,脸上也贴着胶布,不住地对易佳夕发着牢骚。

  送到医院诊断后,他的腿并没有骨折,只是有几处擦伤和碰撞伤,医生说他连住院的必要都没有。

  护士给钱之航上药时,他叫得那叫一个惨,连植物人都能给他唤醒了,护士抿着嘴直乐。

  连带着易佳夕都觉得面上无光。

  她喝了一口吃宵夜时买的那瓶椰奶,说,“我送你来医院,还陪你到现在,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给我喝一口。”

  “不给,”易佳夕把纯净水扔到钱之航怀里,“伤员只配喝水。”

  钱之航恨恨地灌了几大口,“虐待!你这是虐待!”

  易佳夕对他的抗议视若无睹,“你赶紧睡,睡着了我就走。”

  “冷血动物。”钱之航表情愤慨。

  凌晨三点了,易佳夕又累又困,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不耐烦指数蹭蹭上涨。

  她淡淡地在在钱之航伤口上撒盐,“你那个模特女朋友怎么甩的你?说出来让我提提神。”

  钱之航一口气差点背过去,“……毫无人性。”

  易佳夕隔着被子戳了戳他的肚子,“该减肥了,胖子。”

  “我不胖!”钱之航忍无可忍,“这是坐着堆起来的肉,我吸口气就有腹肌,不信我吸给你看!”

  他说着就要,一副誓死捍卫自己尊严的样子。

  易佳夕不想瞎眼,忙移开视线,“你肯定是太胖,重心不稳才会摔跤。”

  “易佳夕!你,你……”钱之航咬牙切齿。

  易佳夕不再理会他。

  私人病房胜在清净,钱之航只在这里睡一夜,打过一剂消炎针就无人打搅,易佳夕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困意不断席卷而来。

  钱之航睡着睡着,忽然从梦中惊醒,他大声把易佳夕叫醒,“我想起来了!不是我自己摔下去的,是有人推我!”

  易佳夕此时头昏脑胀,半个字也听不进去,“是,不是你胖,是有人推你。”

  “是真的!”钱之航气得锤床,“妈的,要让老子查出来是哪个龟儿子推老子,弄死他!”

  接下来,他最起码围绕着“老子儿子”的话题骂了五分钟,易佳夕闭着眼听了会儿,淡淡地开口,“你喝醉了,确定是被人推的?推了你能当皇后还是怎么?”

  宫斗剧看多了吧。

  其实钱之航并不确定。

  他当时满脑子酒精,步伐不稳,三米之外人畜不分,自己摔了比较有说服力。

  他索性不去想,一心一意碰瓷。

  “我要不是为了找你,我会摔跤?”钱之航眼睛骨碌一转,“你大半夜不睡觉,跟那男人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不关你事。”

  不管钱之航怎么问,易佳夕都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他问着问着就困了,抱着被子呼噜声震天响。

  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梁霁辰从易佳夕那张床上醒来。

  尽管今天凌晨才入睡,但他依然保持惯常规律的起床时间,六点半的闹钟一响,他随即睁开眼睛。

  入眼,是围在床边一圈的乳白色轻纱床帏,朦朦胧胧,他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精神不是很好。

  这床太软,梁霁辰睡不习惯,即便闹钟不响,他也早就醒了。

  卫生间里有新的牙刷毛巾,洗漱完,梁霁辰本想洗个澡,又怕易佳夕这时回来恰好撞上,只能作罢。

  梁霁辰试着给易佳夕打了一通电话,她没接,估计是睡着了,他没继续打。

  昨夜客厅里的一团凌乱,早在易佳夕离开之后,就被梁霁辰整理好了。

  他打算找点食材给易佳夕做份早餐,刚拉开冰箱,忽然有个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是一只藏蓝色的小盒子,摔到地上,掉出一只亮晶晶的东西。

  梁霁辰捡起来,发现是一只耳环。

  那只雪花耳环。

  他对女人的饰物并不了解,唯独这只耳环,他印象深刻,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

  六角形的钻石雪花,光润粉白的珍珠,在夜里会微微带些蓝调,另一只耳环,就在梁霁辰那里。

  他不会认错。

  平安夜那天,梁霁辰曾经答应过易佳夕,会想办法为她凑齐一对。

  之后,梁霁辰想办法在网上查到耳环的品牌,发现这一款是五年前一个意大利手工品牌的限量款,一共只发售十对,根本买不到。

  如果想查出当年其他购买者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倒不是不可以。

  只是,梁霁辰不认为易佳夕会愿意戴别人戴过的东西。

  他已经联系到一位珠宝匠人,可以依原样另做一只,订金都已经付了。

  上回在日料店里偶遇易嘉泽,他曾经提过,另一只耳环是在连绍那里。

  梁霁辰一直记得这个名字。

  他把地上的盒子和耳环都捡起来,手指顿了顿,仅仅把耳环原样装进去,其他的什么也没做。

  不是没有好奇心。

  可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侵犯人隐私的行为。

  虽然梁霁辰不清楚这东西为什么会在冰箱里,他只是默默把盒子放回冰箱楼藏柜的侧边。

  上午八点,易佳夕从医院返回家中。

  她一觉睡到护士来查房,就连钱之航都比她醒得早,起来后,她顾不上吃早饭,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径直回家。

  手机经过一夜,已经没电了,易佳夕回到家里,没看见梁霁辰,充电开机后,才看见他在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梁霁辰语言极其简洁的告诉她,他上午有事情得先走,顺便把那件西装换上带走了,谢谢她帮他送去干洗。

  这不是告诉,简直是通知。

  还谢谢……易佳夕看到那两个字,生生气得在床上呆了好几分钟,才忍住没打电话过去质问。

  明明昨天晚上还贪婪热情得缠着她,满口甜蜜地胡言,一夜过去,摇身一变,又恢复成那副理智冷静的样子。

  易佳夕把手机合上。

  随他去。

  一周后,宋丛筠忙完一个大型并购案,给自己放假三天,约上易佳夕一同到巴黎购物。

  易佳夕把店里一干事物都交给孟瑶打理,许诺她会给她带一份独一无二的手信,只要她答应在这三天里,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要给她打电话。

  孟瑶乖乖听话,连消息都不敢给易佳夕发一个。

  还有一个人,不用易佳夕许诺任何好处,就自觉地切断了与她的联系,仿佛自觉隐身。

  巴黎是购物天堂,易佳夕和宋丛筠两人的战斗力都很强,连着逛了两天,收获颇丰,当然还少不了美食与美酒,忙得脚不沾地。

  易佳夕心情甚好。

  一半是花钱和度假带来的畅快,另一半,是一种说不清的轻松感。

  当然,易佳夕承认,她是喜欢梁霁辰的,很喜欢。

  但她并不认为两个人必须时时刻刻粘在一起,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毫无间隙的渗透彼此的生活。

  适当的给予对方空间,像梁霁辰那样,一步迈大了,他要缩回安全区里再想想,没什么大不了。

  易佳夕自认为十分大度,甚至还帮他买了一条领带和一条皮带。

  没其他特别的理由,她只是觉得这两款特别适合梁霁辰。

  如果非说还有别的,大概就是“你不理我,那我也不要理你,不光不理,我还得给你买东西,让你知道我有多无所谓”诸如此类的心情。

  晚上吃完法餐,回到酒店,宋丛筠突然问她,“你和梁霁辰进展到哪一步了?”

  “怎么这么问?”

  宋丛筠点了点那两份礼物,“送男人领带和皮带,就等于送女人内衣,不是想亲手帮他穿,就是想亲手帮他脱,你们是哪种关系?”

  棠芯城城整理: 昨天的评论我看了,没想到会吓到大家啊,嘤,摸摸头摸摸头。

  关于悬疑的部分,接下来应该不多了,涉及到必要情节还是会写,我尽量一笔带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