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难不成是那失传已久的广陵散？”辰竹一惊，连忙问道。

  “确实如此，没想到居然落与商家之手。”关倾瑶伸手摸着这圈竹简，动作轻柔分外珍惜，她解了甚久，约莫还记得其中的音阶，她得赶紧记下来，以备之后练习。“准备笔墨。”

  笔墨备下不久，关倾瑶便开始依照竹简上的音阶将广陵散重新抄录在纸张之上。

  关倾瑶这么一抄录就用去了一个多时辰，竹简上的乐谱难免有残缺之处，每每抄录至此时关倾瑶只得空出位来，先跳到下一边去，待全部抄录完毕在细细研究。

  夜间挑灯书写难免会精神不振，待全部抄录完毕之后关倾瑶几乎来不及收拾就先去床榻上就寝打算好好休息休息，其余的事情等明日再说。

  至于另外一头的商端也是打定了主意，等再过几日就启程回江城，那儿才是他的势力范围，留在那儿比留在洛阳还要安全一些。

  次日午后，关倾瑶带着辰竹去了一趟商府，说是要当面道谢。

  商端听闻此事也只是笑了笑，推托自己只是受人所托，此物并非是他寻到，若是道谢也应是向那人道谢才是。关倾瑶听此一愣，急忙继续问道是何人所赠。

  商端倒是在这儿卖了个关子，赠琴之人身份贵重，且与泽国有着家仇国恨，现下两国交战，能将古琴送来已是走了一步险棋。况且商端也并未收到消息，比如将此琴原主人身份告知关倾瑶，若是她自己猜出，他也乐得清闲。

  “此物老夫受人所托赠与公主，公主对那位也是相熟之人，好好想想自然也是知晓的。”商端此次任务已然完成，今日之后便会启程返回江城，索性打算趁着关倾瑶身在此处便开口道了句自己要回江城，明日就会出发。

  “为何不多留几日？”

  商端听此叹息一声，“府内事务诸多，产业账目也需一一核对，此次出行老夫并未令各地掌柜将账目送来洛阳。老夫此次出来也快要半年了，府中账目定然积累极多，要在打包送来洛阳也是麻烦，倒不如老夫亲自回去一趟。”

  如此关倾瑶也不好继续挽留，只是敬酒祝一路顺风。

  “公主为何不留商老爷几日。”

  “商家事务皆需要他一人决断，此次为送琴在路上耽搁已久，不好继续在洛阳逗留……再者，我也要好好练练这古谱。”

  辰竹深知自家公主的兴致自昨日就完全被挑起，这段时日怕是根本不会出府只会待在公主府内熟悉广陵散的谱曲，待有所成之后才会露面。

  见着自己殿下手持毛笔正在空白宣纸上写着音阶，那全神贯注的模样十分诱人，就连辰竹都忍不住吞咽一把，心中感叹驸马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是见着公主这副模样心里怕也是得要痒痒得吧。

  关倾瑶在公主府内研究广陵散，辰竹便入宫一趟禀告了一声，当日出宫陪在关倾瑶身边伺候。

  关倾瑶研究广陵散之际也是思虑过这琴是何人送来的，起初关倾瑶就已经想到了那个人，只是那人身份应不会亲自去江城托付，难不成是派了夜凌或是他人不成？若是如此，为何没有口信或是书信留下。

  关倾瑶百思不得其解，等她觉得烦忧之后在园内散步之后这才豁然开朗，许是云昝玥压根就不放心的缘故吧。若她们之间相互联系定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届时为保泽国不灭，关臧龙指不定会将她推出去，想方设法的将云昝玥引来，到时战场之上的气势便是瞬息万变……

  云昝玥明白这点，自然不会轻易留下讯息。

  不过此次关倾瑶生辰之礼，云昝玥也是放在心上了，特意寻了名琴古谱赠与关倾瑶，以示祝贺。

  关倾瑶对这份生辰之礼是极为满意的，简直爱不释手。

  两国交战已有半年有余，胜败参半，死伤无数。

  史鸿虽为猛将，可不通水性，云慕父子二人擅水站，此役他们可谓是占尽便宜，斩杀泽国大小将领数十人，如今已成功渡过长江，进攻荆州。

  史鸿死守荆州三月，最终被暗卫刺杀与将军府内，当日荆州城破。

  荆州乃是云慕等人攻下的第一座城池，云冷收前方捷报心中大喜，连派朝中另一员大将率军三万前去支援。至于前方受了重伤的士兵则是一一被专门护送回国医治，能救回多少是多少，不能救活的也依照早先定下的份额交于各户家眷。

  云昝玥早年的产业本只是为了打探消息而设，如今它所发挥的作用远不止此，此次护送受伤将士返回，其中出最大力的莫过于此，云昝玥也特意追加了一些补助银钱，其中依照等列分发银钱。

  因此举动云昝玥倒是无意之中得了不少赞誉，令云昝玥有几分意外。

  荆州自攻入之后云慕便下令凡是投降者不杀，愿为大溪效力者可编入新军，不愿者可就地解甲归田，绝不为难。至于另一头的将士们打扫战场，加急修缮城墙，待援军抵达之后便会继续往周遭州府推进，扩大大溪疆域版图。

  时过一月，泽国多次进攻皆被档下，期间数次被大溪骑兵冲散，溃不成军。待大溪三万援军一到更是惨烈，血战七日之后尽半数人等投降，少部分逃走。

  云慕集结四万人马领军向峡州挺近，云飞则是领三万人等同行，待云慕进攻峡州之时向归州进攻，至于剩下人马均扫荡荆州下还未投降的郡县，待悉数收服之后便会向朝廷请旨，派遣援军北上，继续开疆扩土。

  短短不到半年之际，荆州附近五个州府悉数被纳入大溪版图。自荆州失守之后关臧龙震怒，甚是想要御驾亲征，却被朝臣们拦下，说不可亲出。无奈之下，关臧龙另派了一员大将前去讨伐，另一方面调兵遣将，派了两路兵马前去进攻两座刚被大溪打下的城池。

  战事吃紧，关臧龙命户部尽早备好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外头因战事可谓是鸡飞狗跳，公主府内却是一片祥和，尤是关倾瑶自得到广陵散后便醉心于此，关臧龙因战事难免对子女孙儿有所忽视，好在并未出什么问题。

  泽国自建国起便时常遭受契丹骚扰，北边的军队自是不能动的，一旦将那儿的军队动用那么契丹的铁骑自然顺而南下，势必是要抢掠一空，这便是负面夹击，受难的还是泽国百姓。

  以往关家倒是有几个武艺不错的子弟，可在寿宴之上出了事，要么死了要么已经残了，想让他们领兵断无可能。

  ……

  “陛下，大溪下一步怕是此三州。”

  “传旨下去命这三州州府死守，同时命人前去援助，务必守住。”

  “臣遵旨。”

  正统十七年十月，云冷下诏增兵十万人等，派遣五员大将分别支援各州府，顺势攻下万州以西的三处州府。

  正统十七年十二月，大溪兵分三路，分别进攻山南道诸州府，久攻之下，拿下大部分的州府。

  正统十八年三月，契丹伺机南下攻入平洲，幽州危在旦夕，关臧龙派遣丞相前去唐州与大溪协议，暂停军事，待将契丹驱逐再行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