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忙碌 (5)
作者:东尽欢      更新:2023-07-31 04:08      字数:21527
  先分手再去寻花问柳吗?他是不是以为我会缠着他?或者会跟他要分手费……”

  初阳气得面色通红:“本来这么晚我也不该打电话吵你睡觉,就是心里太气了,你是没看到他那样子,不解释一声,还追上来问要不要送我?难道我还要夸他很有绅士风度吗?他要是下车站在我面前,我就扑上去抓花他的脸,有什么了不起?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吗?”

  林居然开着车:“他们这样的人都花心,就像王先亮,换女朋友换得多勤。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吧?”

  初阳当然想过,一生一世这种词,连席文都担不起,放在柏峻言身上就过于奢侈。

  她与他,本就是因自己放错药,阴差阳错凑在一起。

  始于错误,全都是错误。

  现在自己未深陷泥潭,抽身而出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该庆幸吧!初阳心绪复杂,最能真切感受到的莫可名状的酸楚,她的力气像被突然抽空,全身疲软,初阳偏着脸看窗外,道路两侧的景物疾速向后退去,所有的一切都会远逝,不是吗?

  柏峻言的感冒似乎加重了,第二天上班时,连何左都察觉出来,向他建议:“不然再叫林医生过来看一下。”

  “不用,他不是说了要一周左右才会痊愈吗?”柏峻言不甚在意。

  “可你昨晚喝酒了,感冒不能喝酒。”

  “一点都不喝又说不过去。”柏峻言意思着喝了两杯,就从饭桌上退席。

  “最好是不要喝。”胡青也表示担忧,看了看他的日程表,明晚有子公司的高层回总部,因为业绩不错,柏峻言要给他们开庆功宴,胡青建议:“不如把庆功宴改在西汀度假庄园举行,换成篝火晚宴,这样大家玩得更开,你也不用喝酒,露个脸就行。”

  “行,”柏峻言揉了揉额角,“我一点都不想去饭店,饭菜的味道,酒气,还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混在一起觉得难受。”

  何左道:“对,排气系统做得再好,也不如露天环境,你昨晚从饭店出来,香水的味道好重。”

  柏峻言怔了一下:“我从饭店出来时,身上就有香水味?”

  “是啊。”

  “你怎么不早说?”

  柏峻言以为香水是初阳喷的,她又在自导自演,柏峻言暗自好笑地看初阳发挥演技,都没拦她一下,甚至今天,柏峻言还在想要怎么收拾初阳。

  现在,似乎弄巧成拙了。

  这也不怪柏峻言会误解,初阳上次不就干过这种事吗?她从林居然头上拔了根头发,然后赖在柏峻言身上,开始怒火中烧大发脾气。

  想起林居然,柏峻言随口问胡青:“你昨晚把林居然送回去了?”

  “我给她叫了一辆出租车,看是个女司机,我把车牌号记下,让她自己回去了。”胡青陈述,“她酒量很好,头脑十分清醒,不会出事。”

  柏峻言微微诧异:“林居然酒量很好?”

  “对,她的上司是瑞色杂志的苏总监,就住在江山苑,我也认识,随便聊了两句。苏总监说林小姐喝七八两白酒是小意思,不然也不会带她出来吃饭。”

  柏峻言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这个朋友,倒是有点意思。”

  初阳在外面晃了一天,虽然逛街地点是奢侈品云集的华贸天地,但没见到明星的踪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区,走到门前,余光一瞥,她有些发愣,柏峻言之前在这里租了一个车位,此时,那个车位没有空着,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初阳微怔,但心底又有隐隐的窃喜,她面色如常的转身,朝电梯走去。

  柏峻言几步追了上来,他不吭声,带着不可忽略的压迫感。还有其他人在等电梯,初阳不想让人看笑话,电梯来了,她大步迈进,柏峻言跟了进来,他一直沉默着,沉默地站在初阳身边。

  出了电梯,初阳毫不示弱地瞪他:“你来做什么?”

  “昨天的事……”柏峻言顿了一下,讪讪解释:“我以为是你做的。”

  “什么?”

  “我以为你故伎重演,香水是你偷喷上去的。”柏峻言说,“毕竟你之前干过这种事。”

  初阳惊讶了一下:“明明就是你劈腿,还想赖在我头上!”

  “我没有。昨天有人请吃饭,我觉得包厢里很热,把外套脱了让胡青拿着,胡青的女朋友来过,不小心在上面喷了点香水,我也是今天才听他说起。”昨晚的饭桌上,柏峻言旁边坐了个女人,估计是对方身上的;他也怀疑是林居然故意为之,但无凭无据,只会越描越黑,赖在胡青身上更省事,柏峻言面色无辜,“你知道我感冒了,鼻塞,没有闻出来。”

  初阳不信:“你昨晚说你在加班!”

  “我是先去吃的饭,但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我很早就走了。然后公司有事,就去加班。哦,我吃饭时还遇到你朋友林居然,她知道我走得早。”

  “谁知道你走后,是去加班,还是去与人幽会?”

  柏峻言:“我公司的人可以证明。”

  初阳:“你公司的人都听你的。”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柏峻言说,“如果我找了别的女人,那我现在还来这里做什么?昨天我没跟你解释是我的错,但也是因为你有前科,我以为你又在自导自演。”

  提起昨晚,初阳快气死,走路走得太远,脚踝都在痛。初阳狠了狠心:“我不能原谅你。”

  “我没有说希望你原谅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搬进江山苑时,你曾允诺我可以将你扫地出一次,就当是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初阳惊诧地看他,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柏峻言毫无愧意:“上次我也被气得不轻,这次我们扯平了。”

  初阳无语:“你明明就劈腿了。”

  “被你抓了现行,还是你能提供有力证据?”

  资本家是不是都这么厚颜无耻?初阳深吸口气,组织语言:“柏峻言,不管你有没有劈腿,我都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初阳想了整整一晚上,他们总有结束的时候,早结束,总比晚结束好。

  柏峻言脸色略晦暗:“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开心。”初阳承认,但适可而止,这本来就是一场错误,再继续下去,就会错得夸张,错得离谱,错得没有回头路,她玩不起,必须悬崖勒马,一个晚上,初阳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的眼神里尽是坚定:“我们到此为止,我真的不想和你再纠缠下去。”

  “你不能这样,”柏峻言直直地盯着她,“你不能招惹了我,潇潇洒洒转身就走。”

  初阳辩解:“那次下药,我真不是故意的,也许那天太忙了,我才会犯错。”

  柏峻言仿佛在讥笑她:“你觉得我会信吗?”

  初阳无力:“你要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为什么总想着结束呢?可惜你没有机会,柏峻言道:“我不知道。”

  初阳气馁。

  柏峻言伸出手将初阳抱住,初阳挣扎,他不放开,反而愈加用力:“不生气了好不好?我感冒了,可以休息两天,明天我带你去逛街买东西好不好?”

  意图用糖衣炮弹来腐蚀她,初阳绝不上当。

  看她毫不领情,柏峻言改口:“不然,我再带你去拍照?我想想,哪里更容易拍到……”

  “你以为你抓到我的软肋了?”初阳嗤道,没有他,她也能拍到照片好不好?

  初阳要证明给他看,拒绝了柏峻言要带自己去某某酒会的提议,工作,最终得靠自己。

  目前有一个很火的综艺节目《非常拍档》,十几个明星在一起做游戏,玩竞技,笑料百出,收视火爆,最近节目组来到东津市,要在城南的童话城主题公园录制最新一期。童话城已经放出通知,即将闭馆两天,以配合节目录制。

  如果能拍到节目录制花絮,或是明星在镜头之外的真实面孔,初阳定能小赚一笔。

  初阳去童话城踩点,在闭馆的前一天,背着背包再次进入公园,这天晚上公园打烊时,她没有出来,寻了一处人少的场馆,在阁楼上的雕像后面藏了起来。

  这一次,初阳将打破职业生涯的藏匿时间纪录,明天,节目组工作人员将进行场地布置;后天,艺人们才进入童话城录制节目。也就是说,初阳在一天两夜之后,才有可能见到艺人们的身影。

  幸好她的活动范围大,只要注意避开摄像头和工作人员,她可以在多处地方活动,可以上洗手间,可以去饮水机处接水。不过,晚上的时间很难熬,童话城空寂得只有值班人员,屋子里黑乎乎的,落针可闻,初阳多多少少有点害怕。

  最大的挑战是睡觉问题。

  如今已是秋季,夜里气温不高,初阳只能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她带了一条薄毯,但夜里仍被冻醒。她安慰自己,一个月有三十天,她只需要坚持两天,剩下的二十多天就可以舒舒服服睡大觉,逛街,看电影,月工作时间,已经远远低于国家标准。/

  柏峻言打来电话,初阳挂断,虽然夜里童话城没什么人,但仍不可掉以轻心,初阳改为短信聊天:“在工作。”

  柏峻言:“又在酒吧?”

  初阳:“不是,在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

  “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后天下午。”

  柏峻言劝道:“别拍了,回来睡觉。”

  初阳倔强:“我才不回你那儿。”

  柏峻言真是个强盗,那天晚上,不由分说地给初阳收拾东西,又把她的东西拎到江山苑,初阳跟他赌气,虽然人在江山苑,但没跟他住一个房间。/

  手机上,很快收到柏峻言的回复:“那你回自己那儿也行,外面不安全。”

  “放心,我很安全,在外面酒店,等着拍新闻。”初阳编个理由。

  柏峻言:“快回来。”

  初阳嫌烦:“要你管!”

  她把手机关机。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初阳换了地方,藏在主干道旁的巨型怪物雕塑夹缝中,这里视野宽阔,定能拍到艺人们在节目组外的照片。初阳减少饮水量,架好相机,静待艺人们的来临。/

  八点多钟,艺人们来到童话城,《非常拍档》的节目嘉宾是六男六女,有的是常驻嘉宾,有的是临时来客,有人负责装帅,有人负责耍宝,但无一例外的,全是当红艺人。初阳盯着视线范围内的每一个人,若有艺人经过,初阳快速按下快门。

  十点多钟时,有名穿着节目组制服的女子走近,初阳兴奋,是张熟面孔,龙易的妹妹,超模龙殊晚。本以为龙殊晚只是路过,但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走到自动售卖冰淇淋机前,翻了翻口袋,脸色郁郁。

  她叹气,转头盯着旁边的怪兽雕像。

  初阳心上一紧,她发现自己了?

  殊晚朝着雕像走过来,透过人宽的夹缝,与初阳四目相对。

  初阳心头一沉,又完了!

  露馅

  殊晚认出初阳:“是你呀。”

  初阳干笑:“呵呵。”

  殊晚问:“你来偷拍我们录节目?”

  “生计所迫。”初阳讨好地笑,请求道:“你能不能别叫人?我保证只发你那些看起来美美的照片,不然,你看看我拍的,不喜欢的我就删掉。”

  殊晚也躲到夹缝里,拿过相机查看照片,初阳和她套近乎:“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不录节目吗?”

  “现在在录男队员的部分,女队员可以休息几十分钟,我到处转转。”殊晚一边查看照片一边道,“节目组有规定,不让我们外传节目拍摄的照片,都不让我们自拍,所以……”

  “不是你外传,是我偷拍,到时候你又能上新闻。”初阳怕她删照片,装可怜:“我在这儿已经躲了一天两夜,晚上好冷,我都差点感冒了。吃也吃不好,这两天都吃的小饼干,睡觉更不要提了,你看我,黑眼圈都出来了。要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这个月房贷又没办法还。你知道我多辛苦吗?房贷一个月六千,一大半是银行利息,我只是想有个安身之所而已。”

  殊晚有点动摇:“我也知道你很不容易……”

  “太不容易了,一个月拼死拼活赚点钱,交完房贷,水费电费物业费,一个月还能剩多少钱?不然我也不可能来干狗仔这活。你说谁不想舒舒服服躺在家里,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们遇到这么多次,也算熟人了,你能不能当做当没看到?”

  殊晚于心不忍,犹豫半天,道:“那你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你真是太好了。”初阳感激涕零,随口道:“我请你吃冰淇淋。”

  “好啊。”

  你还真想吃啊?初阳从口袋里摸出钱,跑到自动售卖冰淇淋机前,她大方地买了一个最大号的冰淇淋,跑回来递给殊晚,殊晚眉开眼笑:“夏威夷坚果,哈根达斯冰淇淋中我喜欢的味道。”

  她一点也不客气,拿起勺子吃了起来,还问:“你怎么不吃?”

  “这个很甜,吃了我就想喝水,但是水喝多了就会想上卫生间。”初阳得减少上卫生间的次数,以免被发现。

  “那你挺辛苦。”殊晚说。

  “挣钱都这样。”

  “是啊,我也很辛苦,这几天跟着节目组,伙食好差,摄像机还天天跟着转,一点隐私都没有。”殊晚抱怨,“我有四天没吃冰淇淋了。”

  “伙食差吗?”

  “没有冰淇淋,虽然饭菜味道还可以,但是份量好少,他们大概以为我只吃一点点。”殊晚有所不满,“不过出场费很高,我就再坚持一下。”

  “你现在人气不错,节目组也让你做常驻嘉宾了,出场费是不是更高?”

  “对呀。”

  看她这么好说话,初阳试探着跟她打听娱乐圈的事:“前几天有人拍到徐磊跟常雨蓝深夜幽会,他们在谈恋爱吗?”

  殊晚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道:“没有,是常雨蓝团队炒作,徐磊已经让人在交涉。”

  初阳:“我就猜是在炒作,徐磊可是我的男神诶,他歌唱得那么好,常雨蓝才配不上他。”

  “他以前也是我的男神,后来我就不喜欢他了。”

  “为什么?”

  殊晚抱怨:“他太能吃了,一点都不让着我。”

  初阳扑哧笑一声,妹子,我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地道的吃货。

  说话间殊晚已经把冰淇淋吃完,眼巴巴地看着冰淇淋机,初阳赶紧道:“要不我再请你吃一个?”

  “好啊。”殊晚激动。

  “但是,冰淇淋热量很高,你要是长胖了不能怪我。”

  “不会怪你,”殊晚摆手。

  初阳又去给她买了一个,递给她时不忘提醒:“这个非常容易长胖,你掂量着吃。”

  “其实我就是那种怎么吃都不胖的类型。”殊晚一把接过冰淇淋,揭开盖子,继续开吃,她是个单纯的人,遇上美食便开心到极点,殊晚笑得眉眼弯弯:“你想知道什么吗?不影响工作的话,我就告诉你。”/

  初阳想了想,问:“你们节目组里,容正和韩茂生是不是不合?”

  殊晚有点为难:“节目组有规定,不准我们外泄内部成员的事。”她想了想,道:“这样好了,我告诉你一个有关你的秘密。”

  初阳纳闷:“有关我的秘密?”

  “是啊。”殊晚贼兮兮地看她,“你跟柏峻言什么关系?”

  初阳吱唔,这个,真是一言难尽。

  “他在南源市把你睡了,是不是?”

  初阳艰涩点头,妹子,你消息很灵通。

  殊晚:“是因为你放错了药,对不对?”

  连这个你也知道?初阳意外,咱俩到底谁是狗仔?

  “然后他以错过了投标为借口,要你赔偿二十万?”殊晚对初阳投以同情的目光,“你真惨。”

  初阳尴尬:“我就是一时失误。”

  “不是你失误,是柏峻言故意算计你。”

  “算计我?”

  “对呀,他对你进行了心理干预。你会犯错,是因为你觉得红色代表激情和欲望,柏峻言故意让人到处张贴广告,比如娱乐会所,比如助兴药品,他统统用红色做背景。你坐的出租车是他安排的,座套上就有类似的广告,电梯里,某些人的衣服上……尽可能地在你能看到的地方,进行颜色强化。哦,前一天你们在c市和我哥哥签约,对不对?他就已经开始布置了,你有没有接到什么传单?上面肯定是大面积的红色。”

  初阳仔细回忆,殊晚似乎都说对了,初阳仿佛置身于漩涡之中,只能讷讷点头。

  “全都是他提前安排的,然后,他让人给了你两包药,没有任何文字说明的药,把安神助眠的那包用红色标记,还让人把你的手机拿走,你就容易出错了。”

  初阳恍如雷击:“他故意的?”

  “对呀,他故意引诱你犯错,你如果上了他的当,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睡你。”殊晚把知道的统统告诉她,“还有,那天下午的投标也是假的,慕皓天的公司确实在招标,但是跟柏峻言公司的业务不完全对口,他中不了标。”

  惊天阴谋,初阳几乎不敢相信:“你怎么知道这些?”

  “柏峻言跟慕皓天是大学同学,他们关系很好,称兄道弟的那种,他告诉了慕皓天,慕皓天告诉了我。”殊晚总结道,“柏峻言好坏,你以后小心点,不要再被他耍了。”

  说话间殊晚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看:“估计节目组叫我回去了,你慢慢拍,别被人发现了。”她几口吃完剩下的冰淇淋,从怪兽雕塑的夹缝中溜出来,快速离开。

  初阳哪里还有心情拍照?

  下午,柏峻言提前下班,不到四点就回到江山苑,家里有人,初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柏峻言道:“你拍照回来了。”

  初阳“嗯”了一声。

  柏峻言脱了西服:“消失了两天,收获怎么样?”

  “收获非常大。”初阳别有意味道,“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柏峻言随口问,弯下腰准备给自己倒杯茶。

  “八月底在南源市,有人给了我两包药,告诉我一包是安神助眠的,一包是助兴的。在此之前,他故意四处张贴海报,安排出租车,反复对我进行了颜色误导,还故意拿走我的手机,最终导致我混淆药物,端了一杯有助兴药物的水给他……”

  柏峻言正在倒茶的手一顿。

  “事后,他以丢了招标项目的名义,要求我赔偿二十多万,实际上那天就算他出席招标会,也不可能中标;后来他又对我步步紧逼,害我一时失了方寸主动献身,他顺势倒打一耙,说我故意下药勾引他。”

  初阳高深莫测地看柏峻言:“你说这人是谁呢?”

  柏峻言镇定道:“你想说什么?”

  “你真沉得住气啊!到了这个份上,既不承认,也不指责我胡言乱语,还想静观其变。”初阳走到他身边啧啧称赞,“怪不得别人说柏总是大boss。”

  柏峻言放下茶壶:“你听谁说的?”

  “你有个大学同学叫慕皓天,慕皓天有个女朋友叫龙殊晚,如果我没记错,当初还是你让我去讨好她。”初阳感慨,“讨好她果然没坏处。”

  柏峻言暗骂一声,面上却毫无波澜,大方承认:“的确是我做的。”

  “我就一直纳闷,像我这样品貌不扬的人到底哪个地方能吸引有权有势的柏总,今天我终于明白,柏总是觉得我特别傻,特别好玩。”初阳自嘲,她盯着柏峻言,话锋一转:“你是不是一直对我拿你当挡箭牌的事耿耿于怀?”

  “不是,”柏峻言摇头,直言:“我喜欢你,想得到你。”

  “能让柏总看上真是我的荣幸。”初阳勾过柏峻言的脖子,在他耳边说:“其实我也喜欢你,但是,我们结束了。”

  她松了手,推开柏峻言,拎过自己的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朝大门走去。

  “初阳,”柏峻言喊住她。

  初阳顿足。

  柏峻言的眸子似黝黑的暗夜:“我跟你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初阳微微侧过身,回应他:“是的,你的占有欲更强。”

  柏峻言垂着手:“我是个商人,对于商人而言,签了合同不算,钱到了自己的账上才保险。所以,我只相信拿到手的东西,夜长梦多,只争朝夕。”

  “对,你是个商人,而我是个狗仔,我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初阳平静地看他,又环视这富贵奢华的大厅,毫无留恋,语气也是淡淡的:“希望不要再见。”

  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步一步离开别墅。

  对策

  表面风平浪静,初阳心里早已卷起惊涛骇浪,晚上她去了林居然的住处,初阳差点捶桌,义愤填膺地控诉柏峻言的罪行,喋喋不休地唠叨了一通,问林居然:“你说他是不是对当初的事耿耿于怀?”

  “大概是吧。”林居然回答,“他这样的人,不喜欢被人耍。”

  初阳瘫在沙发上,后悔不迭:“早知道这样我情愿不要新闻,也不该惹上他。”初阳又从沙发上惊坐而起,郁闷:“这次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居然好意思要我赔偿二十万,二十万啊,我要辛苦多少个日夜。”

  林居然一边嗑瓜子,一边问:“那你为什么不跟他算账?”

  “那二十几万最终我还是用的他的钱还,没办法要回来,他也带我拍过几次新闻。”初阳叹气,

  林居然说:“当初跟席文分手时你可不是这样,事后你还想着报复他。”

  初阳摇头:“柏峻言不是席文,他阴险狡诈,我斗不过他,还是躲远点好。”

  说起席文,林居然聊起,“我前几天见到席文和他女朋友了,他女朋友原来是欧阳慧,广达贸易是她家的,欧阳慧是独生女,家里公司等着她继承,怪不得席文把你甩了。”

  初阳兴致缺缺:“不关我的事。”

  她颓丧,把脑袋埋在抱枕中,怎么坏男人都被她遇上?初阳闷闷道:“你说我运气怎么这么差?”

  “大概你流年不利。”林居然评价道。

  “那世上还有好男人吗?”

  “应该有。”林居然说,“不然,你试着去接触一下其他男人。俗话说得好,治愈失恋的最好办法就是再开始一段恋爱,不过呐……”

  林居然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跟柏峻言好像不是谈恋爱。”

  “别提他了。”初阳沮丧,她就被一直被柏峻言玩弄在股掌,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事已至此,她只能及时止损:“让柏峻言滚蛋吧,我要蔑视他,忘了他,开始新生活。”

  “很好。”林居然对她表示赞许,“要不要我介绍男朋友给你?”

  初阳愣了一下:“这有点太快了吧?”

  她完全提不起兴趣。

  “你不是说你要开始新生活吗?”林居然问,“难道,你对柏峻言还有期望?”

  “我对他能有什么期望?”初阳炸毛,她要忘掉柏峻言,把他抛得远远的,初阳改口:“有合适的人选介绍给我吗?”

  林居然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初阳托腮:“我觉得经济适用男就很好。”

  像柏峻言那样的,太不适合过日子。

  林居然想了想道:“前两天,我同事说想介绍几个朋友给我认识,大概就是你说的那种类型,上市公司白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

  初阳握拳:“好。”

  很快就敲定见面时间和地点,一家富有小资情调的餐厅,对方是两个人,同一个公司的,一个二十六,一个二十七,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

  长相嘛,要说惊艳肯定谈不上,但也算五官端正。一人明显是经常加班的,有淡淡的黑眼圈,还穿着上班的西服;另一个明显更懂得生活,金丝眼镜配休闲服。

  林居然和初阳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打了招呼,初阳找话说:“你们几点钟下班,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眼镜男说:“五点半。”

  初阳问:“但你们公司离这里不近,下班高峰,路上不堵车吗?”

  眼镜男笑得邪气:“你其实是想问我们是开车来的,还是坐地铁来的?如果我说是坐地铁,你大概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吧?”

  初阳被噎,她只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不过既然是相亲,大家都抱着真诚的态度,肯定要了解彼此情况。”眼镜男推了推眼睛,道:“我是开车来的,奥迪a3。”

  初阳忽然觉得跟对方交流有障碍,干笑两声,问:“那你们住在一起吗?”

  “你们女人说话都这么绕弯吗?其实你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买房,对不对?”眼镜男再度发威,“那你是处-女吗?”

  初阳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奇葩都被她遇上,初阳想捶桌,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初阳微笑:“我有房,请问你是处男吗?”

  眼镜男脸色一白。

  初阳冷笑:“看来你不是,而且还没房。”

  眼睛男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旁边的西服男终于出声了,他弱弱举手,道:“我是。”

  初阳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摇头叹息:“你的人生真是太失败了。”

  这顿饭根本吃不下去,初阳和林居然忿忿离开,走出餐厅,初阳瞋目切齿:“以后再也不来了,世上根本就没有靠谱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奇葩,他工资多少,一年赚得有没有我多还是个问题,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不就处-女是不是就找不到好男人了?”/

  她不是处-女也是柏峻言搞出来的,一想到柏峻言初阳就窝火憋气,怒斥一声:“柏峻言真不是东西!”

  林居然拽了拽她的胳膊,示意她闭嘴。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我讨厌的人里面,柏峻言肯定排第一……”初阳还想继续骂两声,但后面的话却被噎住,侧前方,两道灼人的目光射过来,目光的投射者正是柏峻言。

  夜色中,他浑身上下似乎冒着寒气。

  吓得初阳一哆嗦。

  不,她不能露怯,输人不输阵。初阳挪开目光,无视,是对敌人的最高蔑视。

  她把林居然搂得更紧,大大方方道:“今天这两个帅哥其实也还不错,但我觉得我可以扩大选择面,你还有资源吗?我又不上班,时间充裕,什么时候相亲都可以。”

  林居然:“那我扩展一下资源,再介绍一两个给你认识。”

  “说话算数哦。”初阳作期待状,“不然我们今晚去酒吧?看看会不会有艳遇。”

  林居然:“好啊。”

  她准备从柏峻言身边视若无物的路过,柏峻言沉沉开口:“初阳……”

  他想说什么,

  初阳转头看他:“这位先生,你在叫我吗?难道我们认识?”她作恍然大悟状,“哦,应该是认识的,不过呐,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你。”

  柏峻言脸色阴沉如暴雨前的天空。

  初阳视若无睹,她扭过头,拉着林居然快步离开。

  柏峻言站在原地,脸色隐忍,最怕的不是愤怒,而是无视。他被拒绝在远方,连敲门的机会都没有。

  何左小心翼翼地问:“还去吃饭吗?”

  柏峻言答非所问:“她会主动来找我。”他意味深长地加上后半句,“找我帮忙。”

  既然他被拒绝,只能等初阳主动上门。

  何左明白柏峻言的自信源自何处,他早就给自己铺了后路,何左请示:“放廖子凡?”

  “廖子凡这步棋过于危险,如果要用,需要部署很多东西,太麻烦。”柏峻言说,况且,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适合用廖子凡,“胡青,帮我把最近的请帖整理一下。”

  翌日,胡青把数张请柬放在柏峻言的办公桌上,道:“我筛选过了,这些活动会有娱乐圈的人参加。”

  柏峻言拿过请帖一张张查看,酒会,派对,秀场活动……他从某张请帖里翻出几张船票,道:“这个不错。”

  某国际品牌搞的时尚旅行游,乘客们将乘坐豪华游艇从东津市前往南方海滨赌城,期间,船上将举行该品牌时装秀,珠宝售卖等活动,邀请对象是富商和娱乐圈艺人。

  柏峻言看着船票微笑,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胡青说:“那让范主编通知她。”

  “范主编自己手下有人,却把船票送出去,有点说不通。我可不想断掉范主编这条线。哦,让范主编送条消息给初阳,增进他们的合作关系,下次再用时,免得初阳生疑。”柏峻言翻动手中船票,“这一次嘛,我另外找人。”

  得找一个绝不会引起初阳怀疑的对象。

  柏峻言想了一会儿,给慕皓天打电话。

  用的是视频通话,接通后,柏峻言责怪道:“你女朋友把我的事搞砸了。”

  慕皓天听殊晚说过,他毫无愧疚之意,甚至没有掩饰他的幸灾乐祸,笑出了声:“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柏峻言:“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秘密绝对不能分享与人,说不定就天下皆知了。”/

  “我真没料到会这样。”慕皓天哈哈地笑,“不过,你肯定有对策。”

  柏峻言点了点头,问:“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再来东津市?”

  “你有何贵干?”

  “我想请她帮一个忙。”

  慕皓天直接拒绝:“她没空。”

  “你把我女朋友搞没了,现在,你得弥补我。不然的话,我就只好去追你女朋友了。”

  慕皓天不屑:“你没戏,你已经被她归属到坏人那一类,翻不起风浪了。”

  “怪不得你要把我的事告诉她。”柏峻言失笑,“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制造麻烦。”

  慕皓天眼神不善地瞪他一眼。

  柏峻言理直气壮:“所以,你得帮我忙。”

  慕皓天犹豫片刻,妥协道:“她下周末要去东津市参加广告宣传活动。”

  结束和慕皓天的通话,柏峻言又想到什么,问胡青:“七夕那天在柏汀大酒店,前男友的求婚对象我瞧着有点面熟,好像在哪个酒会上见过,应该不是名门望族的子女,但也不会是普通工薪阶层。胡青,你认识吗?”

  胡青摇头。

  何左插话:“广达贸易老板欧阳达强的女儿,名叫欧阳慧,今年从国外留学回来。”

  广达贸易不是什么大公司,柏峻言不认识实属正常,他捏着船票,道:“这种活动,女人应该都喜欢来凑热闹,不如送几张船票给他们。”

  有前男友掺和,初阳压力更大。

  胡青道:“送船票不难,但对方来不来,并非我们能左右。”

  “不来也没关系。”柏峻言不甚在意,前男友不重要,重要的是闺蜜。

  游轮

  初阳大多数时间都在扫街,蹲点,她已经把柏峻言拉入黑名单,无从知晓他是否联系过自己,这晚,她在外面闲逛时,接到一个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女音:“是初小姐吗?”

  “我是。”

  对方语气和善地告诉她:“我是龙小姐的助理,周日晚上,她会去星光世界顶楼的餐厅吃晚饭。”

  初阳立即明白,对方希望她去拍照。

  不要以为媒体放出的照片全是狗仔出其不意偷拍而来,狗仔的工作模式本就有两种,一种是自己四处挖掘;第二种就是等艺人们找上门,主动透露其行踪,明星嘛,需要在新闻上经常露脸。

  周日,初阳早早就去了星光世界,六点多钟时,殊晚出现了,她和经纪人,助理,保镖等人走在一起,初阳找好角度拍照,殊晚知道她在拍,也不介意。/

  进了餐厅后,殊晚一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初阳在大堂靠门的位置坐下,侍者拿了菜单过来,一个人来吃饭,虽然奇怪,但餐厅总不能撵人。初阳正准备点菜,一名女性在她对面坐下,初阳认得,是跟在殊晚身边的助理。

  助理礼貌地笑:“我知道你是记者,拍照是你的工作,但是龙小姐一直不太喜欢别人打扰她吃饭,你等在这里,会影响她吃饭的心情。”

  对,依照那位龙小姐的吃货本性,的确不喜欢别人打扰。初阳会意:“那我换个地方吃饭。”

  反正她已经拍了几张照片。

  助理笑意融融:“多谢你的理解和支持。”她从包里摸出两张船票,递给初阳:“今天参加广告活动时,商家送给龙小姐两张船票,是花桥的时尚庆典,请了不少时尚达人。龙小姐没有时间去,也许你用得着。”

  殊晚拿到船票觉得没用,正不知道送给谁,慕皓天说晚上既然请了狗仔拍照,就送给对方,合作愉快嘛。

  初阳意外了一下,随即惊喜:“给我?”

  助理道:“对。”

  初阳笑得合不拢嘴:“龙小姐的为人真是太好了,替我谢谢她,一定要谢谢她。”

  助理点头:“我会的,你看你……”

  她欲言又止。

  初阳道:“我这就离开,祝你们吃得开心。”

  “谢谢你。”助理说,又拜托道:“发新闻的时候,还请多多关照,希望能多报道一些正面消息。”

  “龙小姐善良又可爱,我们只是据实报道而已。”

  助理放了心。

  初阳向她告辞,离开餐厅,出门后仔细看了看对方送来的礼物,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她拿到的是某豪华游轮的船票,从东津市驶往南方的海滨赌城y市,这可不是普通航行,而是一趟时尚旅程,船上将举行某国际品牌时装秀,潮流珠宝展,慈善拍卖会等活动。初阳有两张船票,好东西,当然要和朋友分享。

  她拿着船票去找林居然:“豪华游轮两日游,享受奢华晚宴,期间还有时装秀,歌舞表演,慈善拍卖……”

  林居然异常激动:“全部免费?”

  “对呀,而且还有帅哥美女看哦,等我们到了y市,找个酒店住两天,参观一下赌城风光。”

  林居然有点为难:“那就得四五天时间,我年假已经休完了。”

  “那就请假。”初阳怂恿道,“病假,事假,探亲假,找个理由休几天就行。”

  林居然抱怨:“请假要扣年终奖,很多的。”

  初阳相劝:“怕什么?你想想啊,船上有多少钻石王老五,你去勾搭一个,下半辈子就不用愁,怕什么扣年终奖。”

  林居然最终经不起初阳的软磨硬泡,编了个理由请假。

  周五傍晚,两人拎着简单的行李来到码头,她们即将乘坐的是一艘星级游轮,服务生身着制服,男俊女俏,彬彬有礼地引领客人上船,木质栏杆被擦得纤尘不染,楼梯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游轮的甲板上带露天泳池,每一只杯子都贵得咋舌,林居然叹道:“扣工资也值了!”

  两个女人心情雀跃地找到自己的房间,把东西放好,初阳没有在屋中逗留,她要去游艇入口处,看看有哪些明星会来,林居然要补妆,朝她挥手:“你自己去吧,我待会儿去找你。”

  初阳朝甲板走去,在走廊上,意外碰见席文。

  两人皆愣了一下。

  席文十分意外:“你怎么有船票?”

  初阳不甘示弱:“我怎么不能有?”

  席文问:“你跟谁来的?”

  初阳实话实说:“林居然。”

  “看来传言是真的。”席文对初阳投以同情的目光,“听说听说你被柏峻言甩了,一分钱都没捞到。”

  有没有搞错?是她把柏峻言甩了好不好?初阳气愤,还有,后面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分钱都没捞到?初阳鄙夷道:“喜欢傍大款的是你吧?听说你女朋友家境还不错,你是不是不用买房,直接住她家?”

  席文不想和初阳吵,转身绕道,临走前丢下一句:“早知道你要来,我就不来了。”

  “早知道你要来,我……”初阳顿了一下,“我还是得来。”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对我的生活,已经无关轻重。”

  初阳是狗仔,来此是为了工作,上船的时间算是比较早的,但是,有人比她更早。

  游轮顶层的豪华套房中,夕阳的光辉从窗外漫入地面,柏峻言站在窗前,西边的天空是金彤彤的,辉煌灿烂,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何左进入屋内,向他报告:“初小姐上了船,如你所料,她带了那位林姓朋友。那个叫席文的也上了船,刚才在走廊里,他和初小姐遇上了。”

  柏峻言转身,看不出喜怒:“他们聊了什么?”

  “离得远,我们的人没有听见。不过看神色,似乎是相看两生厌,最后不欢而散。”

  柏峻言脸上有细微笑意,他走了几步,在沙发上坐下。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几支迷你药剂,柏峻言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其中一支:“胡青,你确定这个药不会给人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胡青回答:“药剂师是这样说的。”/

  柏峻言拆了一支,嗅了嗅,没有特殊气味,看起来如同清水,听说味道也寡淡如水,健康的人服下后,会头晕,恶心,呕吐,和晕船的症状十分相似。但不是晕船,如果不知内情,服用晕船药,反而会让症状更加严重。

  胡青补充道:“到时候吃点其他的药,很快就会好。”

  柏峻言满意:“等船开动之后,就给她吃。”

  胡青:“好的。”

  柏峻言抬头看他:“胡青,你还没问我到底是谁吃。”

  胡青意外:“不是给初小姐吗?”

  “我怎么会对她下这样的手?”柏峻言舍不得,“是给她的朋友。”

  谁让她们关系那么好?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从天边消失,深沉的夜色笼罩大地,游轮缓缓启航。东津市地理位置较特殊,一条江横贯市区,江宽水阔,船只行驶一小时左右便进入东海。如今是秋季,江风吹过来携带着丝丝凉意,晚上的宴会在室内举行,大厅以金色装饰为主,白色大理石雕塑点缀其中,华丽雅致,正前方有t型舞台,彩灯耀眼。

  今日的大厅热闹非凡,酒香在空气中飘荡,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初阳和林居然都换了礼服,林居然兴致高昂地找男士聊天,初阳则拿着手包穿梭在宾客中,她无心与人攀谈,目光如雷达,在人群中搜索目标,不小心与人相撞,对方手中的半杯酒泼在初阳身上,连连道歉,初阳说没关系,她有带多的衣服,回房换一件就好。

  她朝走廊的方向走去,瞥见一个人影,目光倏然收紧。

  柏峻言看见了她,目光流露出些许笑意,朝初阳走过来:“你又混上船了。”

  初阳目光警戒:“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就不来了。”/

  “你怕我?”柏峻言口气有种促狭的味道。

  初阳点头:“对,你可怕。”

  柏峻言摇了摇头:“我是算计过你,但我没有害过你。在这条船上,你最该担心的人不该是我,而是……”

  初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席文和欧阳慧正言笑晏晏。

  这艘船真没意思,初阳只觉无趣,她越过柏峻言,朝走廊的方向走。

  “初阳,”柏峻言喊住她,“我住楼上6号房,房间很大,视野也很好。”

  初阳表态:“我对你没兴趣,对你的房间更没兴趣。”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遇到麻烦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柏峻言示意远方的席文,“我记得,你拍照被他拆穿过。谁知道今晚会怎样呢?”

  初阳回房间换了套衣服,折回大厅时,没有再见到柏峻言,她松了一口气。船上艺人不少,初阳拿起手机,伺机拍照,不料一个女人总跟着她,甚至拿着手机对着她拍照,初阳认识,这女人之前和欧阳慧窃窃私语,是欧阳慧的人。

  初阳无语,朝她微笑:“美女,你总跟着我,难不成对我有意思?”

  那人笑,直截了当道:“我想这里并不欢迎狗仔。”

  “有证据吗?”

  那人微笑不语。仿佛在说,我很快就能抓到证据。

  初阳郁闷,席文那对狗男女就是想把她赶出去。

  闷闷地收了手机,初阳去找林居然,林居然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初阳往她身边一坐,抱怨道:“席文故意跟我过不去。”

  林居然懒懒地靠着沙发,眉心微蹙:“你破坏过他的好事,他现在来破坏你的好事,有什么奇怪?”她说话有气无力,面色也略显苍白。

  初阳看出她状态不好:“你怎么了?”

  “我有点晕船。”

  “啊?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林居然等着看秀,摆手说不用。但晕船反应越来越厉害,她觉得头晕,乏力,恶心,时装秀开始时,她冲进洗手间,吐了一通。初阳看她面上冷汗直冒,赶紧把她扶回房间,又去找船上的工作人员,要了晕船药,给林居然倒了热水。

  林居然吃过药,在床上休息,初阳折回大厅,刚偷拍几张,见到那女人又朝自己走过来,初阳抓狂,收了相机,老老实实看秀。

  时装秀结束,初阳回到房间,发现林居然的晕船症状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她蹲在马桶前吐得昏天黑地,几乎站不起来。船上有医务室,初阳去叫了医生。

  医生过来看了看,开了点药,嘱咐她好好休息。林居然根本睡不着,冷汗直冒,夜里,医生来看了几次,表示晕船跟个人体质有关,能开的药他已经开了,他束手无策。

  林居然觉得自己快死了,浑身难受到极点,人到了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旅游享受,她声音低低的:“初阳,我要下船……”

  “好,我去问问。”

  初阳去找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告诉她,游轮目前在海上,中途不会靠岸,直达目的地。

  而到达目的地的时间,是第三天傍晚。

  初阳把结果告诉林居然,林居然哭了:“我撑不到那么久,我要下船,我要去医院……”

  林居然几近崩溃。

  初阳又去找船员,询问能不能就近靠岸,船员仿佛听到了笑话:“这艘船这么多人,不乏名流贵族,怎么可能为了你单独改变航程?晕船很正常啦,我刚上船那会儿,也吐了两天,坚持一下,平时要多锻炼,没什么大事。”

  可初阳觉得似乎有大事,林居然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闷哼声,面色呈现出灰白色,仿佛一条鱼被扔在岸上,濒临死亡的那种状态,她偶尔开口:“初阳,我要下船……下船……”

  声音低低的,甚至含混不清。

  初阳眉头紧拧。

  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大学时,初阳有次为了拍照爬上假山,不甚摔下来,造成轻度骨裂,腿上上了厚重的夹板,几个室友天天背她去上课,尤以林居然对她最好,买了电炖锅在宿舍偷偷熬汤,说她得多补补。

  她们从不见外,一起吃饭,逛街,分享生活的苦与乐,借钱也不用写欠条。现在,看林居然这么难受,初阳的心也跟着揪紧。

  还有两天,林居然要受怎样的煎熬?

  怎么办?

  游轮不会为她们改变航向,但是,如果是柏峻言开口的话,结果可能不同。

  初阳内心挣扎不定,她好不容易从柏峻言的魔爪下逃出,如今又去找他,初阳仿佛看见前面有火坑在等待自己。

  林居然又从床上爬起,努力撑着身体,对着床侧的垃圾桶呕吐不止,她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五官拧在一起,异常痛苦。

  初阳心一横,出了房间。

  彩票

  初阳上楼,6号房间在哪儿?服务生给她指了个方向,初阳走过去,却被保安拦住:“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6号房的柏峻言找我。”

  “您是……”/

  “初阳。”

  柏峻言大概提前交待过,保安微笑着放行。6号房,房门是对开设计,典雅气派,附近有保安值勤,服务台也有人候着,保证随叫随到,初阳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按动门铃。

  几次之后,房门从里面打开,柏峻言显然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睡眼惺忪:“是你啊。”他抱怨一声,“你要来也早点。”

  三点多钟,睡得正香。

  对着他,初阳有点紧张:“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进来说。”

  柏峻言招呼初阳进屋,示意沙发:“坐,你喝不喝东西?”

  “不用了。”

  “不喝就算了,大半夜的,一会儿还要睡觉。”柏峻言打了哈欠,懒懒地坐在沙发上,他没穿上衣,起床时随意找了个睡袍披在身上,松松垮垮,胸前春光一片。

  初阳觉得十分尴尬,低头看着屋中地毯:“林居然晕船晕得很厉害,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说,让游轮就近靠岸?我想带她下船。”/

  “我以为你自己遇到了麻烦,原来是为了她找我。”柏峻言不置可否地笑一声,“她对你可真重要。”

  “她是我的闺蜜。”

  “闺蜜?”柏峻言从喉中发出一声嘲讽笑声。

  “你们男人不会懂这种感情。”

  柏峻言点头:“我是不懂。”一面可以对你掏心掏肺,一面又可以在背后卖你,女人之间,好像挺复杂的。

  初阳轻咬下唇,犹豫片刻,请求他:“你能不能帮一下忙?我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

  柏峻言靠着沙发,别有意味地笑:“那你也该知道我不帮忙,只做交换。”

  初阳鼓起勇气问:“你想要什么?”

  柏峻言声音如淙淙流水:“我想你回来。”

  大概在她身上,他只能拿到这样的好处。初阳直视他:“多久?”

  柏峻言怔了一下。

  “应该有个时间限制吧,如果不长的话,我可以考虑。”

  柏峻言想了想,道:“一年。”

  初阳:“一个月。”

  柏峻言眸中盛满笑意:“你都这样砍价吗?”

  初阳摊手:“我只能接受这么多,你不接受的话,我就让林居然忍一忍,去y市再说。反正难受的人也不是我。”

  “我可以接受你的条件,不过,行使权力的时间是明年三月中旬到四月中旬。”柏峻言微笑着解释,“那时候春暖花开,非常适合谈恋爱,我希望有个人陪在我的身边。”

  初阳同意:“成交。”

  柏峻言再次强调:“无论中途发生何种情况,明年三月中旬到四月中旬,你都得来陪我。”

  初阳点头:“好。”

  柏峻言很有面子,主办方表示愿意配合,游轮在附近的海滨小城靠岸,服务生扶着林居然下船,但游轮只做短暂停留,初阳的行李被放在码头,游轮又收起扶梯,缓缓离开。初阳看看站在码头的柏峻言:“你不走?”

  “我走了,你能把她送到医院?”柏峻言看一眼林居然,“我是个有信誉的商人,送佛送到西。”

  林居然双腿发软,站立都成问题,更别说走路。码头不大,每盏路灯相隔的距离很远,这是个县城,名字嘛,初阳以前没听说过,码头上停泊着渔船,天还没有亮,但渔民们已经在船上忙碌,他们三五成群,说着初阳听不懂的方言。说实话,人生地不熟,要是初阳一个人带着病号林居然,她心里肯定瘆得慌。

  柏峻言的人很会做事,有人扶着林居然,有人拎行李,有人和渔民交涉,渔民家有车,对方有病号,又愿意出钱,渔民送他们去市中心,当地最好的酒店只有四星级,但地势环境好,面朝大海,前方是一片长长的白色沙滩。

  林居然和初阳住一间,初阳刚把林居然扶到床上,胡青来敲门,递给她一包冲剂:“问当地人要的,他们说已经产生晕船反应,就别吃晕船药了,吃这个,效果很好。”

  初阳把药拿过来:“谢谢。”

  胡青叮嘱:“窗户不要关,好好睡一觉。”

  初阳点头,用温水将冲剂冲调,林居然喝过,等到她睡着,初阳终于松一口气,折腾一夜,她又困又乏,躺在床上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中午。

  林居然好多了,不过昨晚吐得太厉害,她没什么力气。初阳下楼准备给她端点粥,碰到柏峻言,他带了胡青和何左,另外还有两名助理,刚从餐厅吃过饭,初阳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柏峻言喊住她:“初阳,晚上请我吃饭。”

  口气是不容商量的。

  初阳为难:“我还要请你吃饭吗?”

  “我帮你这么多忙,你不该请吃饭吗?”柏峻言理直气壮,“哦,对了,是请我们所有人,因为我们的旅游计划被你搞砸了。记得挑家有特色的餐厅。”

  他的确帮了自己很多,初阳不好拒绝,点头应下。

  渔港自然以海鲜为名,初阳打听到一家不错的餐厅,离酒店不远,就在沙滩的另一端,傍晚,几个人一同去吃饭,林居然没有同行,她不能大吃大喝,窝在酒店休息。

  胡青等人另开一桌,初阳和柏峻言对桌而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初阳翻来覆去看菜谱,点完菜仍在看,柏峻言的眼风扫过来:“菜谱很好看?”

  初阳找借口:“好多菜做法独特,还有这个什么鱼,长得挺奇怪的。”

  柏峻言说:“既然这么独特,试试吧。”

  初阳:“我们已经点了挺多菜。”

  “难得来这里一次,再说,你又这么好奇,当然要试一试。”他招手喊服务员,“加菜。”

  他加菜加得毫不客气,初阳看了看菜价,又瞧了瞧自己的钱包,默默地把菜单放下。她敢肯定,要是自己付不起饭钱,柏峻言绝不会掏钱主动买单,要么趁火打劫,要么抱着胸看她在餐厅刷盘子抵债。

  以为柏峻言比较狠,结果发现胡青那桌更狠,四个男人,胃口特别好,吃掉十几个菜,两桌花费八千多,何左还说:“这里的菜真便宜,那么大的鲍鱼才298一个,在东津市价格估计得七八百。”

  所以你吃得毫不客气!初阳捧着账单心头泪流如瀑,这次的旅游基金被吃光了。

  “我付吧。”柏峻言看她面色为难,开口道。

  初阳意外了一下。

  “何左他们大吃大喝惯了。”柏峻言解释,何左等人跟着他什么星级酒店没去过?饮食支出全部刷公务卡,从不计较价钱。何况何左年薪百万,真没觉得一顿饭几千块钱有什么大不了。柏峻言拿出手机,准备网上转账付款:“我不是想宰你,只是想跟你吃个饭。”

  “我只是还你个人情而已。”初阳疏离道,从钱包里掏出银-行卡递给服务员:“刷卡。”

  柏峻言沉默,长长的睫毛投下半片阴影。

  吃饱了,当然要散散步,这里比东津市更暖和,初秋天气,海风不带凉意,吹在身上神清气爽。走在沙滩上时,初阳故意和柏峻言拉开半米的距离。

  “初阳,”柏峻言的声音在夜晚中透着股温润气息,“你为什么不喜欢跟我在一起?”

  因为你太危险了,初阳玩不起,她口气淡淡道:“我们不合适。”

  柏峻言抬头看向远方,“我对你用了点小手段,但不是在耍你,一直以来,我都很认真。”

  “那又怎样?”初阳面上毫无波动,声音冷漠:“我对你没兴趣。”

  柏峻言发出自嘲般的轻笑:“你相信爱情吗?”

  初阳默了一会儿,回道:“你相信彩票吗?”

  他的爱情,落在初阳身上,这概率……大概和买彩票中大奖差不多。

  不远处正好有一家福利彩票店,初阳大步走过去,问店家:“今晚开什么?”

  “双色球,两元最高可中一千万。”/

  初阳从钱夹里掏出两块钱递过去:“买一张。”

  “机选?”

  “好。”初阳点头。

  店家出票,把彩票给她。

  捏着彩票,初阳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又停步,踟蹰片刻,她转身回来,把钱包里的所有的现金都倒了出来,这是准备用来旅行的现金,两千多,初阳递过去:“全买。”

  店家:“要加倍吗?”

  初阳不贪心,只求最大概率:“不要。”

  彩票机哗哗地出票,初阳翻找拎包,把包里最后几个钢镚也换成彩票,出门时,身上一分现金都没有,只剩下手里捏着一沓彩票。

  柏峻言对她投以古怪的目光,初阳拍了拍他的肩:“如果我今晚中了头奖,我就去你房间。”

  柏峻言瞪她一眼。

  “我尽力了,我把所有现金都掏出来了。”初阳说。

  晚上,酒店房间,初阳坐在床上,面前一堆彩票,林居然翻了个白眼:“我记得你不是爱做美梦的蠢女人。”

  “我这不是想碰碰运气吗?”初阳看时间,“是不是快开奖了?哪个频道?”她抢过电视遥控器,“现在,见证千万富婆诞生的时刻到了。”

  电视里正在摇奖,初阳拿过纸笔,把号码记下,开始一张张核对号码,她拉起林居然:“来,你再帮我核一遍,我怕我看花了眼,把一千万给漏掉。等我中了,给你买辆玛莎拉蒂。”

  一个小时后,林居然对她表示祝贺:“恭喜你,有三张彩票中奖,中奖金额分别是五元,五元,十元。”

  初阳一脸菜色:“才二十块……”

  果然赔得血本无归。

  初阳长叹一声,挺尸在床。

  林居然评价:“死蠢。”

  旅游

  下一日,林居然满血复活,和初阳一起去楼下吃早餐,游艇旅行计划泡汤,假期还在,可惜初阳囊中羞涩,两个人正商量着去哪儿玩,有人在旁出声:“请问我能坐这儿吗?”

  胡青端着盘子,站在桌边询问。

  只有他一个人,不见柏峻言,也没见柏峻言其他助理。

  胡青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初阳不好拒绝,道:“当然可以。”

  待胡青坐下,初阳问:“柏峻言呢?”

  “柏总已经用过早餐,我早早出门办点事,所以来得更晚。”胡青解释。

  初阳长舒一口气。

  胡青调侃:“初小姐大早上就挂念柏总,他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我才没挂念他。”初阳只是怕他影响自己吃早饭的心情。

  胡青轻笑出声,仿佛在说,别不承认了!

  初阳闷头吃饭,不再理会胡青。胡青安静吃了一会儿饭,转头询问林居然:“林小姐,今天没什么大碍了吧?”

  “没事了,”林居然回道,“还多亏了你的老板帮忙,替我向柏先生说声谢谢。”

  “你可以亲自跟他说。”胡青微微笑,“柏总平易近人,这点初小姐最清楚。”

  “他哪里平易近人了?”初阳觉得这就是个天大的谎言。

  胡青询问:“那初小姐是对柏总哪里不满意呢?”

  初阳阴阳怪气道:“我对他哪里都满意,如果他肯离我远点,我就更满意了。”怕胡青又说什么,初阳站起身:“我再去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这里是自助餐,初阳在桌边转了几圈,见到有现煮砂锅米线,她索性不走了,站在窗口前:“帮我来份这个,少放点米线……再少一点……”

  初阳慢吞吞端着米线回到位置,胡青已经离开,林居然告诉她:“胡助理说他之所以更晚来餐厅,是因为他在做新的行程规划,柏峻言有几天假期,打算去九寨沟。”

  “去吧,去吧,”初阳巴不得他走得越远越好。

  林居然:“胡助理刚才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玩。”

  初阳闷声道:“我才不去。”

  “可我已经答应了。”

  初阳抬起头,惊道:“你答应了?”

  林居然说:“游艇旅游泡汤了,我们去不了y市,但我的假期还在,当然是继续旅游,所以我就答应了。”

  “我们可以单独去。”

  “九寨沟那边是少数民族聚居地,民风彪悍,我们两个人去多不安全。现在黑导游那么多,万一被人半路扔下车怎么办?旅游有男人在很好啊,有人拎东西,安全有保障……我已经把我的身份证给胡助理,让他一起订机票。”

  胡青已经拿着林居然的身份证上楼,走进柏峻言的房间,道:“如你所料,初小姐的朋友答应了。”

  “这个朋友比初阳容易搞定多了。”柏峻言叹道,吩咐胡青:“马上订票。”

  公司以前给初阳订过机票,身份证信息早有记录,初阳会去的,柏峻言对此有十足把握,谁让她跟林居然关系那么好呢?

  初阳跟林居然关系的确好,离开酒店,直奔机场,中途转机,两个女人几乎黏在一起,连去洗手间,两人都手拉着手同行。初阳刻意与柏峻言保持着距离,偶尔应答两句,也是爱理不理的,她只跟林居然嬉笑聊天。

  两人好得让柏峻言羡慕,没关系,下飞机后让两个人分开。

  飞机抵达黄龙机场,柏峻言养了那么多人,自然有人为他安排,早有车子在机场外等待,车子是当地租赁公司的,负责开车的也是当地人,全程接送,并充当向导。柏峻言带了何左、胡青,另有两名助理,一行五人,加上初阳和林居然,如今再加上两名当地司机,九个人,两辆车正好。

  柏峻言所乘坐的车辆,肯定要少一个人,老板嘛,追求舒适宽敞。初阳拉着林居然准备上另一辆车,胡青过来道:“初小姐,你不跟柏总坐在一起吗?”

  初阳拒绝,她要离柏峻言远点,柏峻言是危险生物,你永远不知道他在前面挖了一个什么样的深坑,很有可能坑不止一个,而是密密麻麻遍布脚下,只要你一个大意,就会跌落坑底,无法翻身。

  对于这样的人,最好是敬而远之。

  胡青劝道:“车辆窄小,两个大男人挤在后排,舒适性大打折扣。女性娇小,还是请初小姐去跟柏总挤一挤。”

  都是五人座的车,哪里挤了?初阳坚决摇头。

  胡青为难,向林居然求救:“不然请林小姐坐那边?”

  林居然意外:“我去?”/

  胡青摊手:“没办法,只能这样安排。”

  初阳拉林居然的手,别去,那人比土匪还可怕。/

  胡青请求道:“让老板获得良好体验是我的工作,林小姐,能帮一下忙吗?”

  林居然:“是我麻烦你们太多,当然得服从你们的安排。”

  你要去就去吧,初阳得小心警惕,没事离柏峻言远点。

  初阳和何左等人乘坐一辆车,看着柏峻言乘坐的车子一路加速,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她的司机倒是稳妥得多,说山高路陡,他们刚下飞机,车子不能开太快,不然容易晕车,他甚至准备了晕车贴,让何左发给众人。

  往前走了十来分钟,坐在副驾驶的初阳清楚地看见路边站着个人,身材挺拔,不是柏峻言是谁?

  车子在柏峻言身边停下。

  “你怎么下车了?”初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