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忙碌 (9)
作者:
东尽欢 更新:2023-07-31 04:08 字数:21770
,关上车门,她转去主驾驶,手机响起,她赶紧接电话。
那头应该是她的友人,小仙女声音娇俏:“刚从美容院出来,做了个spa……好吧,我承认,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不去美容院呢……是的,他请我去喝下午茶……他家有很大的玫瑰园,听说培养了十多年,几个稀有品种开花了,他邀请我去看看……”
初阳的耳朵竖得尖尖,小仙女要去哪儿呢?
孙亦雪笑得羞涩:“风和日暖,不就应该和英俊的男人一起散步吗?我也很想去看看他家,真正的富豪家庭到底能奢侈到什么程度;我也想看那些玫瑰,听说别的地方,根本看不到……”
初阳兴奋,小仙女谈恋爱了,对方是个富豪。
“没恋爱……八字没一撇的事……”小仙女否认,但声音染着甜蜜,“不过呐,他的确不会随便邀请别人去他家……不说了,我该和他一起去喝下午茶了,帮我把那个通告推掉好吗?有进度我一定告诉你。”
小仙女挂了电话,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
小仙女的约会对象是谁呢?初阳好奇,孙亦雪目前人气火爆,如果能拍到约会照片,今年又不用愁了。
初阳快速溜回自己的车,发动引擎,跟上。
小仙女的红色轿车开出地下停车场,行到滨江路,她停下来,路上有一辆劳斯莱斯在等她,司机身着西服,另有两三名保镖模样的人,个个英伟挺拔。他们的动作谦逊有礼,小仙女和司机聊了几句,拒绝相送,她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那辆劳斯劳斯在前,小仙女的车紧随其后,不,对方不止派一辆车来接她,另有一辆奔驰为其护航。
好大的派头,小仙女果然钓上了富豪!
初阳开着车跟上。
三辆车速度不快,行驶得十分规矩,初阳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车子驶入一条小公路,说是小公路,因它只有三个车道,而且没有设立人行道。路上没有其他车辆,也没有一个人,说偏僻吧,这里离市区行车也就十来分钟,位置很好,不知为何没被房地产开发商染指。
因为路上车少,初阳怕被发现,远远地拉开距离。幸好这条路没有支路,尽头处,出现一道气势恢宏的大门,门口保安身板笔直,保安将初阳的车子拦下。
初阳放下车窗,不吭声,敌不动我不动。
保安看了看车,又看看初阳,客气道:“您好,按照惯例需要登记身份信息,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初阳从包里翻出身份证,保安登记之后还给初阳,开门放行。
什么地方?居然还要登记。
初阳驱车进入,拐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栋豪华建筑出现在前面,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宫殿,它的风格像欧洲庄园,前方是大片大片的草坪,大块大块的花坛,道路宽敞,喷泉中活水跳动。
在进入庄园前还有一道门,门卫没有拦初阳,甚至有身着黑色西服的保安过来引路,示意初阳把车子往前开。
初阳猜测,这里应该是一家专门服务于权贵的酒店;也有可能是赌场,或是集赌场和酒店于一体的私人会所。
奇怪,初阳居然不知道东津市还有这样的地方。
奢华,私密,死贵。/
保安素养很好,把初阳引领向停车区,泊车小哥过来,亲自为初阳停车,初阳看着泊车小哥把车子开向副楼,那华丽宏伟的建筑,一楼宽大的房间是停车场,每一辆车,都受到自出厂以来最高的礼遇,不再呆在阴暗的地下室,也不再忍受风吹日晒,它们停在华丽的屋子里,变身为珍贵的艺术品。
初阳没敢多看,怕那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小模样被人瞧出端倪,她转个身,朝主楼走去。
主道宽阔,地面全部由大理石铺设,两侧草坪绿如翡翠,没有一丝枯黄败叶,生机勃勃。初阳进入主楼大厅,这真的是一座宫殿,装修风格不是土豪似的金碧辉煌,艺术与奢华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穹顶装饰着金线,与白色的大理石廊柱相映相辉,优雅而雄伟。
对了,小仙女去哪儿了?
初阳寻找小仙女,走廊被设计成阿拉伯式的拱廊,西侧有室内恒温泳池,佣人在屋中专注地忙碌,玻璃被擦得明亮如镜。
初阳上楼,一面寻找小仙女,一面参观这栋宏伟的建筑物,初阳见某个房间半掩着门,探头瞧了瞧,哇,这里居然有私人影院,柔软宽大的沙发椅,可躺可坐,前方荧幕超大,不知道有没有3d效果。
在这里看电影要多少钱?要不然让柏峻言放放血?
后方传来脚步声,是佣人走过来,初阳赶紧离开,寻思着在这里开个房间好了,和柏峻言一起度过美妙的一夜。得去问问价格,对了,刚才在大厅似乎没有看到前台。
初阳下楼,屋子太大了,如同迷宫一样,初阳没能返回大厅,她走向了后院。
如果说前院是壮丽,那后院的风格偏向于秀美,露天泳池的水在阳光闪着光,微风起处,水波荡漾,初阳不得不感慨其奢侈,这个季节,恐怕没多少人会进入露天泳池游泳,但泳池的水清澈见底,显然经常更换。
花园妩媚,绿树抽出新叶,各色花卉争奇斗艳,空气中浮动着清淡的花香。
那是玫瑰吗?洁白素雅,如同玉石雕琢而成,但边缘却是火红色,美得让人心碎。初阳不由自主地从包里拿出相机,为什么今天只带了卡片机?娇艳美丽的花朵,必须用单反才能呈现其美好,初阳懊恼。不管了,先拍几张再说。
初阳手持相机,凝神专注地拍照。
“你在干什么?”园丁惊讶出声。
“我想拍两张照片。”初阳指了指玫瑰花,“非常漂亮。”
“这里不能拍照!”园丁叫道,他警惕地盯着初阳:“你是谁?”
没等初阳回答,园丁招了招手,身着西服的保安小跑过来,保安看着初阳手中的相机:“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从大门进来的。”初阳大大方方道,这里的保安长得都不错,个个身着修身西服,如同经过严格训练的保镖,高级消费场所果然不一样,初阳友好地询问:“你们这里住一晚要多少钱?需要办理会员吗?哦,前台在哪儿?我好像没看见。”
保安目露惊诧:“这里不是酒店!”
他劈手夺走初阳的相机。
“喂,你干吗……哎哟……”初阳叫出声,保安意图制住她,他的同伴跑过来,夺过初阳的包。
初阳推搡,挣扎,但对方身高马大,初阳很快被制住,她大叫:“你们干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要投诉你们!”
保安怒斥:“你私闯民宅,该我们问你想干什么?”
初阳怔愣:“民宅?”
“是的,这里是私人住宅。”保安没好气,“你怎么进来的?想干什么?”
这么大动静立即引起其他人注意,有人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保安汇报:“左哥,抓到一个行迹可疑的女人。”
何左认出初阳,惊讶得叫出声:“你怎么来了这里?”
何左示意保镖把初阳放开,初阳揉了揉手臂,这帮人太粗鲁了,她想拿回自己的包和相机,保镖有些犹豫,何左朝他使了个眼色,保安把东西还给初阳。
“柏峻言在这里?”初阳问何左。
“他当然在。”何左点头。
“他在这里干吗?今天不用上班吗?”初阳把相机放进包里,回头看那两个动手的男人,他们似乎忌惮何左,恭谨地垂手站在一旁,“这是哪儿?我以为是什么会所,可他们说这是私人住宅。”
何左:“这里是柏家大宅。”/
初阳正在扣背包锁扣的手一顿,她抬起眼,盯着何左:“柏峻言呢?”
“他……”何左犹犹豫豫。
不需要何左回答,初阳已经看见柏峻言,花间小径上,有人在散步,柏峻言穿一套休闲服,挺拔俊逸,而走在柏峻言身边的,正是小仙女孙亦雪,她指着花坛中的玫瑰说着什么,掩嘴窃笑。
阳光正好,大片大片的玫瑰翩然怒放。
初阳默默望着园中那一双俪影,花开得太热烈,颜色艳得刺眼。
赌局
他们走得更近,因为专注,园中其他人变得无关紧要,他们的目光只在鲜花,只在春光,或许只在对方……柏峻言声音温润,介绍:“这是从日本引进的品种,花期在六月……”
“咳咳——”何左故意咳嗽。
柏峻言转过脸,高大的身体微微僵住,他的眼里写满意外:“初阳,你不是在c市吗?”
初阳机械应答,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那边工作提前结束,我回来了。”
她扯动嘴角,问柏峻言:“这里是你家?”
柏峻言点头。
怪不得门卫没有拦她,准确地说,是没拦车子,那是柏峻言的车,天气适宜时,他常开那辆敞篷,门卫应当认得。初阳心里是莫可名状的酸楚,讷讷道:“你家很漂亮,真的……很……”
江山苑的别墅与之相比,成了简陋的茅屋。
“很漂亮。”初阳语无伦次地重复。
柏峻言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跟着她来的。”初阳指了指孙亦雪,语气有些嘲讽:“你知道我干哪行,我,想知道小仙女跟谁约会,现在知道了。”
柏峻言立即辩解:“不,我们没有在约会。”
“嗯,你们在看玫瑰。”初阳点了点头,什么玫瑰?初阳看不清,双眼仿佛蒙着一层雾,她找到自己的声音:“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你们继续……”/
心上生出脉脉的疼痛,身体变得麻木,初阳如木偶一般转身,这瑰丽宏伟的宫殿,此时,变得格外面目可憎。
柏峻言追上来,抓住她的手臂:“初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孙亦雪半点关系都没有。”
初阳艰涩出声:“这是你的家,对吗?”
“是的。”柏峻言承认。
初阳面色阴翳:“你从来没带我来过。”
她以为他的家在江山苑,原来不是;那个被他邀请来柏家大宅的女人,也不是她。
怒放的玫瑰,更与她无关。
“我说过我有别的住处,你没兴趣。”柏峻言辩解,“你喜欢江山苑,那边可以拍到明星,这里什么都拍不到。”
初阳不吭声。
柏峻言慌乱:“孙亦雪在这里,是因为吴叔,吴叔年纪大了,前阵子在街上摔倒,没人理他。是孙亦雪的车子路过,把他扶起来,及时送他去医院,如果晚一点,恐怕吴叔就会有很大的危险……哦,吴叔是我家里的老管家,他没有子女,对我关爱有加……”
柏峻言对孙亦雪表示感谢,询问对方有何要求。孙亦雪听吴叔说家里的玫瑰开了,她别无要求,想看一看。
柏峻言不喜欢欠人人情,及时还清,以绝后患。
柏峻言解释给初阳听:“我爸爸不在了,陪我长大的长辈只剩下吴叔,他对我很重要。”
初阳的心一直往下沉,声音如同腊月的河水:“这位很重要的吴叔,似乎你也没有介绍给我认识。”
柏峻言以为她不信,信誓旦旦道:“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初阳:“我信你。”
所以才更觉无望。你生命中重要的人和事物,小仙女认识,我却无知。
她小声问:“我想回去了,可以吗?”
初阳没回江山苑,也没回自己的住处,找个酒店窝着,毫无人情味的装修,惨白的床单,一切都显得无望。
她像鸵鸟,每次受伤,都窝在被窝里,混混沌沌混吃等死。
这次却怎么也睡不着,胃里翻腾得难受。初阳在被子里闷声哭泣。
不是因为孙亦雪,而是,初阳终于看清她在柏峻言生命中的地位。
整晚失眠。
早上,初阳从床上爬起,去楼下喝了一碗粥,掏出钱包付钱,看到里面的卡丁车俱乐部会员卡,也许,她需要释放。
卡丁车俱乐部十点钟营业,开门时,初阳已经在门口等候。/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来得这么早。”
初阳勉强挤出一丝笑,进门,存包。
来得匆忙,初阳没有带衣服,租用俱乐部的公用服装,穿好,戴上头盔,希望不要被人看到她流过眼泪。
坐上车,踩死油门,卡丁车咆哮着冲出线,工作日,又是上午,俱乐部没什么客人,初阳一个人驰骋赛道,转弯时,初阳没有减速,原本以为能够漂移过去,车子撞在赛道边线的轮胎上,停了下来。
初阳挫败。
磕磕绊绊到终点,看见有高大的男人等在那里,不是工作人员,是柏峻言。他的眸子深邃幽黑,定定地看着初阳。
初阳别开视线,不看他。她从车上站起,柏峻言几步跑过来,朝她伸出手。
初阳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别过身子,自己从车内走出。
他的手顿在半空,讪讪收回。
初阳把头盔还给工作人员,柏峻言走在她身边,不吭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初阳开口。
“昨晚你没回家,手机又关机,我有点担心,让人到处找你。你用了身份证住酒店,我在警察局里有朋友,他们告诉了我。”
柏峻言没去打扰她,只让人守在酒店,护她周全。
后来,听说她来了这里,柏峻言没心思上班,也过来了。
初阳淡淡评价:“你一直都很有本事。”
柏峻言落在前额的头发略显凌乱,他试探着伸手,拉了拉初阳的胳膊:“不生气了,好吗?”
初阳抬起眼,与他对视,几乎是乞求道:“放过我,好吗?”
她的眼里满是哀伤,却异常坚定。
柏峻言摇头:“不行。”
初阳苦笑:“你太自私了。”
以柏峻言的能力,初阳躲不掉,逃不掉。她满脸灰败,朝水吧走去,拉过椅子,颓丧地坐下。
柏峻言走过来:“初阳,你知道我喜欢你。”
初阳嘲讽地戳穿他:“目前喜欢而已。”
也许只是喜欢和她玩玩,反正,那点喜欢薄弱如纸,甚至,不能带她回家。
初阳神色凄迷:“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柏峻言想了想,居高临下地看她:“这样吧,我们玩一局卡丁车,如果你赢了我,接下来的一年,我可以不去烦你。如果你输了,就当昨天的事没发生过。”
初阳琢磨着他的话:“一年?”
“也许一年后,我已经找到了新欢。”
那就永远不会再来烦初阳,初阳应下:“好。”
初阳记得,柏峻言上次在这里输得很惨。
他不擅长赛车类项目,连电玩飞车都会被初阳打败。
断了吧,桥归桥路归路,初阳决心已定,重新去挑选头盔。
“我得让何左把我的运动鞋拿过来。”柏峻言十分慎重,“放心,他很快。”
柏峻言在俱乐部买了一套新衣服,戴上头盔、手套,何左也来了,把他的运动鞋一并带来,柏峻言气势饱满。选好车子,在起点线准备出发时,柏峻言强调:“初阳,如果我赢了,那你别生气了,待会儿一起去吃饭。”
你根本赢不了!初阳好歹是这家店的钻石级会员,玩了那么多次,怎么会输给柏峻言。
柏峻言心有侥幸:“你今天的状态看起来不好。”
怪不得柏峻言会开出赌局,初阳不屑,她只是没用心而已。
指令员的令棋落下,比赛开始。
初阳屏气凝神,全力出击。
结局没什么悬念,初阳以压倒性优势获胜,柏峻言落后不止一点点。
他的车在终点线停下时,柏峻言忍不住捶方向盘。他摘下头盔,满脸不甘。
“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初阳提醒他,头也不回地朝更衣区走去。
她解放了,心头也有失落。但能怎样?长痛不如短痛。
“初阳,”柏峻言喊住她,“我们再赛一次。”
初阳拒绝:“没必要。”
“你不觉得一年的时间太短了吗?”柏峻言在她身后道,“如果你赢了,三年之内,我都不来找你。”
初阳回头:“你赢了想怎样?”
柏峻言执着:“当一切没发生过。”
初阳发出一声冷笑,再给你十次机会,你也赢不了我。
“好。”初阳走过来,强调:“记住,三年都别来烦我。”
三年,足以冷却他那少得可怜的热情。
初阳面无表情地走向赛车。
柏峻言赢不了她,第二局,他仍被初阳远远地甩在后面。
下了车,初阳嘲弄道:“你还要赌吗?”
柏峻言眼神中有几许愤怒:“要。”
“可我没兴趣了。”初阳不想再陪他玩下去,转身就走。
“那三年之后我会再来找你。”柏峻言倔强道。
初阳回头,怒视他:“有意思吗?”
柏峻言眼中跳动着好战的火苗:“那个时候,你也许已经和某人坠入爱河,甚至有可能准备步入婚姻殿堂,而我会出现,不惜一切代价破坏你原有的生活,将你拉入我的生活轨道。”
初阳被气到:“为什么?”
“因为你今天赢了我。”柏峻言不甘心道,“你知道这一切会发生的,哪怕我已经找到新欢,但为了扳回这一局,我也会来找你。”
初阳怒斥:“你简直不可理喻!”
柏峻言坚持:“那就再来一局,我觉得我可以赢你。”
初阳的眸子仿佛充着血:“那就来局大的,如果你输了,永远别来找我,永远不给我找麻烦,从我的生命轨迹里消失。”
柏峻言反问她:“你想玩大的?”
“我想跟你彻底撇清关系!”
“好,那就赌大的,”柏峻言咬牙道,“如果我赢了,那就去民政局,直接登记结婚。”
初阳怀疑自己的耳朵:“登记结婚?”
“你不是要玩大的吗?”柏峻言逼视她,“不分,就婚,要么永不往来,要么纠缠不清。”
他强调:“如果我输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给你添任何麻烦,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如果你赢了,就老老实实跟我回去,接受被我欺压的命运!”
太气人!初阳走到他跟前,磨牙:“你确定你不会再给我添麻烦?”
“永不找你,也不会再给你下套。”柏峻言一字一顿道,“敢赌吗?”
初阳深吸一口气:“我赌。”
让一切画上句号。
输赢
初阳细致地检查了车子,柏峻言也不例外。
坐在车上,整装待发,柏峻言忽然偏过头:“初阳,你要不要考虑故意输给我?”
去死!初阳怒目切齿。
她的心脏跳得比平时快,微微紧张,如同即将应付一场大战。她可以赢他,初阳有绝对的信心,就柏峻言那烂技术,初阳足以甩他一条街。
很快,一切都会结束。
心里有不舍,但长痛不如短痛,初阳必须把这一刀挥下。
初阳盯着指令员手中的小旗,掌心微微冒汗。
小旗落下,口哨声同时响起,初阳一脚将油门踩下去,卡丁车如炮弹般奔腾而出。
两辆车子在赛道上呼啸,拐弯,平驰,渐渐拉来距离,初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赛道上就两辆车对不对?前面那辆真是柏峻言的?
草,他是打了鸡血吗?
打鸡血也不可能啊!这不是赛跑,而是技术对抗!
柏峻言平稳地前行,娴熟地转弯,他甚至会攻击,在前方以s线行进,不让初阳超车;甚至在拐弯时故意别住初阳的车,而后一个漂亮的漂移,把初阳甩在身后!
距离越拉越远。
柏峻言的车冲过终点线,掌声四起!工作人员对他表示祝贺:“太棒了,你刚刚刷新了俱乐部的记录!”
柏峻言举手欢呼,打了个呼哨。
初阳停下车时,瞪大的瞳孔中就映着柏峻言那得瑟的模样。
初阳呆呆地瞧着他,眼中有震惊,也有不可思议。
柏峻言摘了头盔,朝初阳挥手,“我赢了!”
初阳喘气,似乎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柏峻言从车上跳下来,揶揄初阳:“你是不是故意输的?”
不,初阳没有藏拙,她尽力了,计时结果也表明她是正常发挥。初阳反应过来:“你精于此道。”
柏峻言眉飞色舞,洋洋得意:“我是业余赛车手,得过两次奖。”
初阳叫出声:“那你以前还故意输给我!”
“我想让你开心一下,好像你很喜欢赢我。”柏峻言摘了手套,浑不在意道,“再说,我总赢你也挺没意思,干脆把这个项目让给你。”
“刚才你也是故意的?”
柏峻言笑得神秘:“我总得熟悉一下赛道。”
顺便把她激怒,一时头脑发热下了重注。
初阳愣愣地坐在车上,忘了起身。
柏峻言转身从何左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拨了助理的号码,接通后说:“你在江山苑,对吗?上楼找到主卧,我睡的那一间,衣柜中间第三个抽屉,初阳的户口簿在里面……不,不用送过来,拿着户口簿去民政局等我。”
初阳买房后,户口已从老家迁出,户口簿一直在她手上,去年搬家,初阳把户口簿带去了江山苑。
初阳听着柏峻言打电话,双眼瞪大如铜铃,不,她没打算结婚。
初阳从车里跳出来,直奔存包处。
但她的包不知何时到了何左手上,何左递给柏峻言,柏峻言不慌不忙地拿出钱包,从里面找到身份证,催促初阳:“赶紧去换衣服,动作快点的话,能赶在民政局下班前办完事。”
民政局的招牌落在瞳孔中,初阳恍惚。
结婚?太戏剧化了吧?
她在车上扒着车门,不,不要结婚。
柏峻言在旁边懒洋洋开口:“走吧。”
初阳试图劝说他:“这不是闹着玩的,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柏峻言坚持,“愿赌服输。”
“你只是被输赢的冲动控制住了,你需要冷静。”
“我非常冷静。”柏峻言口气沉静。他缓缓下车,礼貌地为初阳拉开车门:“下车。”
初阳犹疑着问:“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柏峻言扶着车门,从容道,“不然,我不会在前两次故意输给你,激怒你……”
初阳一噎,他故意算计她,这是个天大的坑。
也许,从他踏足卡丁车俱乐部那一刻起,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是冲动吧!可初阳心里隐隐有期待:“你是认真的?”
“初阳,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柏峻言说。
初阳心跳加快:“想要什么?”
柏峻言眸色明净:“想要你。”
初阳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在心房上,初阳慌张,呼吸紊乱。
“初阳,输了就是输了,拿出点勇气和担当。”柏峻言催促她,“反正我不会放过你,不如,来一场彻底的纠缠。”
他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坚定,初阳的心跳快得仿佛要冲破壁垒,她喜欢他,不是吗?
恋情到最后,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分,要么婚。
柏峻言已经给出答案。
初阳吸一口气,下车。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纪念日,民政局人不多,工作人员递表格给他们,让他们去一边填写。初阳握着笔,偷偷瞄柏峻言,他表情认真,写的字也漂亮,遒劲有力。
“柏峻言,你真想好了?”初阳再次询问。
柏峻言抬起头,瞪她一眼。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初阳小声道。
柏峻言发出沙沙的写字声,头也不抬:“有个坟墓,总比死无葬身之地好。”
他们是上午前来登记的最后一对,工作人员拿过表格看了看,公事公办地问:“你们双方是自愿的吗?”
柏峻言:“当然。”
初阳没吭声,我是我是赌输了才被拽到这里,你信吗?
柏峻言拍了一下初阳,初阳干笑一声:“是的。”
工作人员看她一眼。
“真是自愿的。”初阳强调,至少,她是自愿跟他赌,虽然中了柏峻言的计。
工作人员拿着身份证户口簿登记,指了指旁边的屋子:“去宣誓,待会儿过来就能拿证了。”
程序不算复杂,不多会儿,从窗口递出来两个红本,初阳打开,内页的照片上,柏峻言的嘴角微微翘起,笑得十分奸诈。
坐回车上,初阳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初阳仍有点迷糊。她想再去看看结婚证,但那两个红色本本在出民政局时,就被柏峻言全部拿走。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初阳不知道要开去哪里,如同她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自己,是欢喜,抑或悲伤?
可心底真切地知道,她喜欢他。
“孙亦雪的事,我很抱歉。”柏峻言开口,“我不愿意耽误太多时间,尤其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在你没回来之前,我想把事情办完。”
“结果,弄巧成拙。”柏峻言吐一口气,“他们都说这事看起来有点严重。”
昨晚柏峻言一整夜没睡,忐忑不安,给初阳打电话,她不接;想去找她,又不敢。语言什么的,从来都显苍白,柏峻言自己都不信。
他只信实实在在的东西。
所以,又算计了她一把。
初阳觉得怪怪的,闷闷道:“你们以前还一起吃过饭。”
“吃饭?”柏峻言想了一会儿,回想起来:“似乎那个时候我就跟你解释过。我记得那天你哭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演戏似乎没有必要。”
“吃寿司时,芥末不小心弄到眼睛里。”
柏峻言嘴角抽了抽。
过了一会儿,柏峻言唏嘘道:“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
“哪里奇怪了?”
柏峻言数落初阳的罪状:“明明是你喜欢江山苑,天天蹲守在那里拍明星,又责怪我不带你去其他住处;我说我有家庭影院,你说电影院好,回头又说我没带你去更好的地方看电影……”
“你想说我蛮不讲理?”
柏峻言点头:“是的。”/
初阳气愤:“那你还要跟我……”
结婚两个字到了嘴边,初阳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柏峻言却理直气壮:“既然你那么不讲理,我也只能不讲理,先结婚再谈其他的。”
初阳闷闷地转过脸,有点别扭。
车厢内又安静下来。初阳听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许多。
柏峻言的呼吸,也略显急促。他喜欢掌控一切,但对于初阳,总是患得患失,如今,有了那带着钢印的小红本,心里忽然踏实许多。
如今,他们是合法夫妻。不再是用“分手”两个字便能轻易了断的关系。
想一想,总觉得很圆满。
柏峻言微微低头,小心地,迅速地,像埋伏已久的猎豹突然发起攻击,抓住初阳的手。
初阳觉得很痒,想抽走,脸又忍不住红了。
柏峻言摩挲她的手指,抱歉道:“决定有点匆忙,没买戒指。”
车内隔音很好,他每个字都听在耳中都无比清晰。
字落在耳膜,又仿佛敲在心上,初阳的心狂跳。
昨晚还闷在被子里哭,盘算着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又沉浸在欣喜中。
车子开往的地方是柏家大宅,春光明媚,草叶仿佛都在闪光,宫殿式的建筑更显得气势恢宏。下了车,柏峻言拉她去后院,花团锦簇,百花争艳,玫瑰园一片热闹,这个季节,玫瑰初绽。
柏峻言示意玫瑰:“你现在可以看个够。”
初阳被呛到,呶嘴,作嫌弃状:“有什么好看的?”
柏峻言赞同:“我也这么认为。”
所以孙亦雪提出想来看看玫瑰时,柏峻言同意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请求,看吧,看吧,有什么好看的,江山苑的花瓶里也常插着玫瑰,初阳总把花瓣一片片摘下,用来泡澡。
似乎挺实用的。
“那你昨天还说我没带你看玫瑰。”柏峻言指责道。
初阳汗,女人和男人,大脑似乎不在同一个频道,初阳狡辩:“我是觉得用来拍照还不错。”
“哦,那你尽管拍。”柏峻言说。
改行
初阳没给玫瑰花拍照,时间不早,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柏家大宅,餐厅大得像篮球场,摆着长长的条形桌。说实话,初阳不喜欢这样生分的就餐方式,桌子那么大干吗?开会吗?
还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佣人?晚上,他们还在吗?不在的话,这么大的屋子,似乎有点恐怖。
在的话,啪啪啪的时候多不自在啊!她和柏峻言,经常从床上换到沙发,甚至浴室……这下该怎么换?
初阳思绪跑远。
“你在想什么?”柏峻言看她心不在焉。
初阳总不能说在想啪啪啪的地点,赶紧找个借口:“在想这个菜怎么做的?”
她用筷子随便指了一盘菜,有点慌张。
“是不是饭菜不合你口味?”柏峻言问,“家里有几个厨师,擅长的风格不同,你想吃什么?”
“不用,饭菜很好。”初阳回答,“就是觉得这桌子太大了。”
她坐在柏峻言的右手侧,但仍觉得那么远,想夹根菜给他,一点都不方便。
“我也这么认为。其实,我挺喜欢江山苑,大小正合适。”柏峻言顿了一下,又说:“这是正餐厅,我们也可以去楼上吃饭,就不会有这种困恼。”
初阳握着筷子,不解地问:“那你怎么不带我去楼上?”
“结婚第一天,我觉得应该正式一点。”
他果然很正式,饭后,柏峻言介绍管家给初阳认识,还有那位吴叔,初阳觉得柏峻言是故意的,那表情仿佛在说,别跟我找茬,你看,我介绍给你认识了。
吴叔住在副楼,在柏家享受永久居住权。他年纪大了,头发全白,慈眉善目,礼貌地朝初阳颔首:“你好,太太。”
初阳一个激灵,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才多久的工夫,她已经从未婚少女变成已婚少妇。初阳内心宽面条泪。
吴叔带着初阳参观柏家大宅,笑容和蔼地向她介绍着柏家历史,甚至说起柏峻言幼时趣事。柏峻言不在,初阳原定是过几天才回东津市,柏峻言希望到时能有更多时间在一起,把工作全挤在这些天。
他有一些公事要处理。
柏峻言没去公司,秘书把文件带到柏家大宅,柏峻言在书房忙碌。
他不在,初阳一点心情都没有,心里像有岩浆奔涌,找不出出口,在窄小的胸腔激荡不止。初阳向吴叔告辞后,就找来书房。
书房厚重的木门虚掩着,初阳做贼似的走过去,探着脑袋在门缝里瞧。
“他在开视频会议。”候在门外的胡青见初阳探头探脑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初阳缩回来:“你怎么不在里面?”
“有秘书,分工不同。”胡青简短道,他看着初阳,眼中满是戏谑笑意,话语倒是十分真诚:“恭喜。”
恭喜她晋级成为已婚人士吗?初阳汗。
每次都被柏峻言坑,连结婚都不例外,没戒指,没鲜花,没求婚,只剩下一场赌局供怀缅。想一想,还是有点不甘心,初阳在胡青旁边的椅子坐下,贼兮兮地问他:“你是不是很懂东西?”
胡青:“你想咨询什么吗?”
“我现在离婚,能分多少财产?”
胡青被噎一下,想了想道:“如果离得这么快,估计分不到多少。”
他的回答十分稳妥:“我不是法律方面的专业人士,不知道婚前财产应该怎么算,不过婚内呐,肯定算共同财产。”胡青友好地笑,“保险起见,我建议你晚几年再离婚,毕竟,柏总一年能赚挺多。”
初阳:“那晚几年,我能分到多少?”
胡青纠正她:“其实不是你能分到多少,而是,柏总愿意给你多少。”
初阳不懂:“法律不是有规定吗?”/
“是有规定。但问题是,你斗不过柏总。”
胡青那眼神,赤-裸裸地充满蔑视。
初阳跳脚:“谁说斗不过?”
胡青不屑,脸上表情明显在说,斗得过的话,是谁被忽悠着去了民政局?
初阳表情挫败。
“其实,你早就赢了。”胡青又开口,“柏总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他当初答应跟你在一起,那个时候就沦陷。而你,只是在骗他。”
初阳很不好意思,垂着脑袋:“我也不想嘛……”
心脏在胸腔里噗噗地跳,仿佛要撞破牢笼冲出,初阳在椅子上坐不住,又站起来,跑到书房前,瞅一眼,好想看的脸,那比模特还帅气的脸。冷不防木门被拉开,初阳重心不稳,往前跌一步。
正好撞在柏峻言身上。
“你想做什么?”柏峻言眸子里都是笑,顺手揽住她的肩膀。
初阳揉了揉鼻子:“不做什么。”
“想找我?”
初阳点头,又快速摇头,但眼神期待地看他:“你忙完了吗?”
“嗯。”柏峻言顺了顺她的头发,“你想干点什么?”
“没,没什么。”初阳抿着嘴笑,没话找话:“你家的游泳池能用吗?”
柏峻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现在是我们家的。”
初阳窃笑。
“能用,但这个季节,室外的泳池水凉。室内的那个恒温泳池更合适。”柏峻言牵了初阳手,“走吧,去游泳。”
初阳其实并不想游泳,仍拉着柏峻言的手下楼。
四月暮春时节,阳光正好,在室内游泳少了几分情趣,如果能在室外,躺在水中,晒晒太阳,听燕语呢喃,方不负这大好春光。
周末,柏峻言带初阳去郊区的温泉酒店,那里有很大的室外温泉池,酒店建在山中,鸟雀在酒店背后的山林中安家,叽叽喳喳声不止。初阳和柏峻言一起前往温泉池,穿过大堂,意外碰见王先亮。
王先亮当然不是一个人,搂着他胳膊的是个网红,瓜子脸,大眼睛。
初阳拿出手机,她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拍照,甚至蹲下-身选取角度。柏峻言在旁边围观,觉得有点好笑。
王先亮瞄了她一眼,没吭声。他的女友更不介意,搂他搂得更紧。
他们也是来泡温泉,换过泳装,出现在温泉池。初阳没把太多注意力放在那边,和柏峻言玩得不亦乐乎,玩累了,靠在躺椅上休息,柏峻言去洗手间,初阳从包里拿出手机,对着王先亮连拍几张。
“拍得开心吗?”王先亮从泳池中爬起,在初阳身边的椅子坐下。
“还行吧。”初阳从容道。
王先亮:“你现在都不掩饰一下,是不是有点太嚣张?”
初阳嘿嘿地笑:“心知肚明的事,我再掩饰,就显得不真诚了。”
“柏总也不管管你。”王先亮摇头,“卖我那么多次,我得让他给我点好处。”
初阳:“别,你这样的狮子,开一次口得多大啊!”
“怎么的?怕我宰他吗?”王先亮打趣,“难不成快成一家人了?”
初阳不吭声。
“我估摸着你们俩快了。”王先亮自顾自说道。
初阳故意问:“你怎么知道?”
“谁不知道他爱你?我早就说过,他会栽在你手里。”王先亮从喉中发出一声笑,“你已经快把他发展成狗仔了,前几天,他还问我娱乐圈的事情。要知道,他以前对这些可没兴趣,所以我说你们俩快了。”
初阳抿着嘴,却抑制不住唇边笑意扩散。过了一会儿,她说:“王少,我拍了你那么多次,也挺不好意思的。这样吧,我免费为你拍一次写真,当作感谢你。”
“你还会拍写真?”
“我是专业摄影师,兼职狗仔。”
“哟,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王先亮这么臭美的人,哪会不喜欢拍照?这事还得跟柏峻言说一声,不多会儿柏峻言从洗手间回来,王先亮提起:“初阳说要给我拍写真。”
柏峻言瞪初阳一眼,心里极不舒坦,面上也是不大乐意的样子。
初阳拉了拉他的手:“走吧,回房间了,在这里晒得有点晕。”
牵着手朝房间的方向走,柏峻言声音闷闷的:“怎么想着给他拍写真?”
“我想转行。”
柏峻言意外了一下,随即,又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想通了?”
“嗯。”初阳点头,“做狗仔太累。”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影响到柏峻言。
以后对人怎么介绍呢?某某指着初阳说,这是柏峻言的太太,做狗仔的。初阳是没什么,可想想那画面,有点喜感。
柏峻言问:“那你想做什么?”
“回归本行,专业摄影师。”
初阳想去某知名时尚公司应聘,非常有名的一家,时尚界的泰山北斗,主要拍摄对象是明星名人,他们号称拥有全国最好的摄影师,工作时间不长,待遇堪称诱人。
想去这样的公司非常难,要么有名气,要么有作品。初阳早就开始准备,前些日子在c市,初阳给殊晚和柳絮各拍了一套写真集,如果再加上王先亮,嘿嘿,初阳去应聘时,就可以说:“我的拍摄技术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我也给很多名人拍过写真,比如超模龙殊晚,比如一线演员柳絮,比如网红富豪王先亮……”
有代表作品,应聘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知她想转行,柏峻言表示欣慰,同意了给王先亮拍写真的事,但依旧板着脸:“不许在家里拍!”
“不许拍不穿上衣的!”
“不许有肢体接触!”
……
初阳汗,你也太强势了。
那些已经拍下来的照片还是要卖的,有钱不挣,傻吗?回到房间冲澡换衣服,之后,初阳打开电脑,联系媒体,因为和新迅娱乐合作很多次,初阳照例是先找范主编。
王先亮再结新欢,与网红泳池戏水。
范主编给的价格一向不错,价格谈妥,初阳把所有照片都发过去。
范主编一边收照片,一边闲聊:“你的日子看来很逍遥啊,成天出入高级场所,拍这些照片手到擒来。以后有新闻,优先联系我哦。”
初阳:“我不打算再干这个了,准备转行。”
范主编一点也不意外:“我知道你干不了多久。”
初阳:“这个行业太辛苦,并不适合女人。”
“对,而且你还有柏峻言,没必要继续从事这个职业。”范主编八卦兮兮地问,“你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
初阳:“登记了。”
“啊?”范主编发了个惊讶的表情,又捶地:“我一下子就少了两条财路。”
初阳:“两条?”
范主编:“对呀,去年给你放的消息,柏峻言要付给我钱;等你拍到新闻,卖给我,上头又会给我奖金。我两头收钱,很爽啊!现在,都没了,不过,还是要祝你新婚快乐。”
初阳惊讶:“你给我的消息,是柏峻言让你给的?”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们夫妻同心呐。哈哈哈……好吧,我说实话,我去年六月被他买通了,每次放消息给你都有钱收。当然,收购你的新闻,我还是公事公办的,不过还是很划算呐,有些消息我没有,柏峻言反而有。”
初阳磨牙,柏峻言,你到底给我挖了多少个坑?
戒指
五一,国家法定节假日,留在东津市的部分同学约在一起吃个饭。电话是从前的班长打过来的,问初阳有没有时间,初阳犹豫着问:“请林居然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敷衍回道:“她不会来。”
初阳应下聚餐。
更让初阳高兴的是,同宿舍的室友阿岚回来了,阿岚毕业后回了老家,考上公务员,生活平静安稳,听说这次不是一个人来东津市,带上了男朋友一起。
会餐是在晚上,在一家不错的餐厅订了包厢,人不多,十来个,其中有几个是家属,阿岚坐在初阳旁边,低声问:“林居然的事,你知道吗?”
初阳心头咯噔一下:“什么?”
“听说她和一个富二代厮混在一起,那个富二代有艾滋病。所以今天吃饭,班长没叫她。”
初阳垂着脑袋,不吭声。
“好可怜。”阿岚感概。
旁边的一男生听到,插嘴:“她现在过得很好,我前些天还看见她了,开了一辆玛莎拉蒂,红色的,超级漂亮。”
“谁的玛莎拉蒂?”
“那个富二代给林居然买的,对方有钱,滨江路上有二十多个门店,还有几十套房子,一个月收租金都收到手软。不过现在呐,很多人知道他染了病,钓不到新的女友了。谁都不可能拿生命来恋爱啊?他就和他的旧女友们生活在一起。”
“旧女友们?”话音重点落在那个“们”字上。
“是啊,能凑齐两桌麻将。你没看到出门在外,左拥右抱的盛况!带着女朋友们一起去买衣服,出手很大方。林居然现在从头到脚,一身名牌,逍遥着呐!”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得竭力讨好那个富二代?对方拥有很多,而林居然,只剩下他了……”
“两桌女友,是要上演宫心计吗?”
“说不定林居然是个中高手呢!”
……
初阳沉默地听他们聊天,林居然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初阳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又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在听别人都故事。
他们终于结束这个话题,阿岚招呼道:“不谈她了,说点开心的,我今年有结婚的打算,有可能十一期间办酒席,你们有空要来哦!我负责报销来回机票。”
众人纷纷祝贺:“恭喜,恭喜。”
阿岚抱住初阳的胳膊:“到时候,你来给我当伴娘。”
初阳略显为难:“大概我不能给你当伴娘。”
阿岚不满:“我们大学时可是说好了,没结婚的,要给先结婚的当伴娘。”
初阳:“我结婚了。”
席上众人,皆张大了嘴巴。
阿岚更是叫出声:“你结婚了?”
初阳:“领了证,应该算结婚了吧?”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没有通知我们。”
初阳说笑:“这不是春天来了吗?晚上楼下的猫叫得太厉害,蝴蝶也成双成对,我一时冲动,就跑去把证领了。”
众人继续恭喜初阳,并问:“今天怎么不把老公带出来?说了可以带家属。”
“他出差了。”柏峻言最近挺忙,又去了国外。
有人不依不饶:“那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这个……”还没跟柏峻言商量,初阳打马虎眼:“放心,摆酒席时一定会通知各位,准备好红包就行了。”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几个男同学喝多了,九点多钟才散席,初阳拉着阿岚:“不如去我家住,你们睡卧室,我睡沙发。我家那沙发很大。”
房子已经重新装修好,其中一间卧室仍被改成摄影棚。
“知道你买了房子,不用了,我们已经订好酒店。”阿岚拒绝,“明天你家亲爱的还没回来吧?不如一起去逛街。”
阿岚难得回一趟东津市,初阳当然得作陪。翌日,三个人一起去逛街,阿岚挽着初阳的胳膊,男朋友走在旁边,老老实实地拎着包,像个苦力,但毫无怨言,嘴角总是翘起。阿岚的老家在二线城市,比不上东津市的繁华,此次回来,打算放血购物。
逛着,逛着,就去了珠宝店,男朋友想送阿岚一枚戒指。阿岚拉初阳给她作参考,玻璃柜台里,戒指在射灯下闪着光,纯净的钻石让心都变得柔软,初阳看着里面一枚枚戒指,心潮澎湃。
一生一世,一对戒指。
初阳一直也没送柏峻言礼物,也许,她应该主动一点。初阳指了指一对戒指:“能不能把这个给我看看?”
结婚对戒,款式简单大方,女款初阳戴着正好合适,男款嘛,初阳想象着柏峻言的手,他戴着一定好看。
价格有点贵,幸好初阳前阵子帮殊晚拍电影挣到一笔钱,有能力支付。
店员把戒指装在盒子里递给初阳,初阳接过来,仿佛手上捧了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初阳心潮澎湃。
好希望柏峻言快点回来。
初阳给柏峻言打电话,他要还要飞两个国家,四五天左右。
等得有点着急。
几天后,柏峻言终于回来,在市里一家高级餐厅订了位置。
餐厅里音乐悠扬,柏峻言略略抱歉:“最近事情有点多,我想尽快忙完,之后能有一个长点的假期。毕竟,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他近些天很忙,初阳能从他的眉眼处看出淡淡疲惫,心疼起来:“不要搞得太累,身体最终。”
柏峻言:“可我要养你。”
“我很好养的。”初阳说,“而且我也能挣钱,哦,我写了自荐信去杂志公司,收到他们的电话了,让我下周一去面试。”
初阳得意洋洋地补充:“成功的希望很大哦。”
“那就好。”柏峻言微微笑,“下旬我没多少事,不如,我们去一趟你家。流程有点混乱,但总得去看看你父母,商量一下结婚具体事宜。”
初阳抿着嘴笑,结婚,听起来好甜蜜的字眼。初阳嘴角的笑意如涟漪般扩散开,声音也醉人:“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礼物?”柏峻言略有意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餐厅光亮太亮,他的眼睛仿佛都在闪光,“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真的?”
“嗯。”
初阳期待:“是什么?”
“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初阳道:“这样好了,我们一起拿出来。”
初阳从包里拿出戒指盒,素色的盒子,精致小巧,她像揣着什么了不得的宝物,心脏砰砰跳起来,欣喜中带着点紧张,她小心地把盒子捧在手心递出去,既希望这个动作显得庄重,又想故作轻松,矛盾起来,导致动作有点僵硬。
对面,柏峻言也把礼物放在桌上。
初阳看着桌上两个差不多大小的盒子,微微诧异:“咱俩不会买了一样的东西吧?”
“说明我们俩心有灵犀。”柏峻言十分期待,“交换礼物。”
初阳小心的他的礼盒拿过来,胸口像揣了一只兔子,怦怦乱跳。打开礼盒,里面躺着一枚戒指,镶嵌着很大一颗红钻,晶莹,纯净,璀璨夺目。初阳的呼吸仿佛都停止,目光无法从戒指上挪开:“太美了。”
彩色钻石一向是钻中珍品,初阳喃喃道:“这个一定很贵。”
“最重要的是你喜欢。”柏峻言说,他的目光落在初阳买的对戒上,“原本我打算回来后,和你一起去挑选对戒,没想到你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声音微微震颤:“我非常喜欢。”
初阳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戴着合不合适。”
柏峻言取出男款戒指,试了试,大小正合适,他微笑:“很好。”
柏峻言把它取下来收好,抬起头询问初阳:“现在,我可以为你戴上戒指了吗?”
初阳抿着嘴点头。
柏峻言拿回自己买的戒指,慎重地为初阳戴上,他的手指有点抖,盯着初阳戴着戒指的手,微微笑。
初阳的掌心,不知怎的在冒汗。
吃饭的时候,柏峻言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初阳的手,那枚戒指十分华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仿佛要把人的心烧化。
看了许多次之后,柏峻言终于忍不住,问:“我可以提前把你送的戒指戴上吗?”
初阳猛点头,虽然结婚戒指应该是婚礼当天戴,但心里好激动,似乎按捺不住:“我也要戴吗?”
“当然。”
“戴在一起?”
“可以戴在一起。”柏峻言说,“我帮你。”
把两枚戒指一并戴在无名指上,手指穿过戒指洞,仿佛步入新生活的大门。
新奇,激动,初阳十分艰难地控制自己的情绪,餐厅那么多人,她怕自己得意忘形。
饭毕,结账离开。两人下楼,楼下的人行道很宽,香樟树微涩的气息浮动在空气中。柏峻言拉着初阳的手,行到香樟树下,再也忍不住,拉初阳到怀中,掰过她的脸吻过去。
初阳回应他,狂热地吮吸他的唇瓣,舌尖纠缠,恨不得融合在一起。初阳是如此喜欢他的气息,他的味道,舌头不断深入与探寻。
分开时,两人气息紊乱。
柏峻言扶住初阳的肩,询问:“想逛逛街,还是回家?”
“我想和你散散步。”
“那随便走走。”
他们并肩而行,前方热闹,街灯拉长他们的影子,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偶尔晃动,戒指折射出的光亮时有时无,如星子闪烁。
——————————————————————————————————正文完
拍照
这段时间,初阳都住在柏家大宅。卧室在二楼,客厅,浴室,供主人消遣的小厨房,一应俱全,有单独的进出门,关上门后,主人拥有绝对的私密空间。
所以,初阳不用担心啪啪啪的地点,她照样能换房间。
除了楼梯。
楼梯的妙处很多啊!夜晚,躺在床上,初阳向柏峻言建议:“我们明天回江山苑住,好不好?”
柏峻言在被窝里搂着她:“那边夜里没人,你更喜欢对不对?”他仿佛看穿她的小心思,在初阳耳边发出低低的笑声:“你想念什么?”
初阳才不承认,找个借口:“我的新工作还没定呐!那边明星多,我还得继续去拍几张。”
换工作其实是一件麻烦事,周一,初阳应约去杂志公司面谈,对方询问她的工作履历,并有摄影师来考核专业技巧。初阳拍过几个名人,对方非常看重这点,他们的摄影师经常上电视,上杂志,介绍的时候总得有名衔,说这位摄影师曾给某某某拍过照片,多好听。
这次面谈还算顺利,初阳回家没多久,就接到电话,让她周末去参加专业测试,给几名模特拍照。能上杂志的模特,多少有点名气,她们也挑摄影师,如果摄影师籍籍无名,模特就不情不愿,拍照不配合。
初阳被拉过来拍照,公司什么都没介绍,说:“实习摄影师。”
听到实习两个字,模特脸色一变,连目光都懒得多给。什么意思?该不是从街上随便拉了一个摄影师过来?
美女们情绪不高,这就是考验,能不能拍好照片,就看初阳自己。
初阳认出对方,是去年年底超模大赛的前三甲,初阳跟她们打招呼:“美女们,好久不见。”
美女们略略点头,算是打招呼。
“去年在高尔夫球场见过你们,那天模特那么多,但几位很容易让人抓住目光,果然,最后的前三甲是被你们收入囊中。”
美女认真回忆,见过吗?
初阳调试镜头,不吭声。
记性好的人回想起来,是那个狗仔!好像跟柏峻言关系密切,哦,对了,还认识王先亮。美女双眼发光:“王少最近在干什么?不开派对吗?”
初阳:“他不开派对,会闷死。”
“那什么时候开?”
初阳:“好像下周就有。”
“在哪儿?”
“锦色春会所。”初阳调笑道,“你给他打电话,说想去玩,他保证会邀请你。”
“好啊,好啊!”
“能不能先拍照?拍完了给他打电话。”
“当然,这是工作嘛。”
把美女们的情绪调动起来,拍照就容易多了,一切顺利,半个小时候初阳交作品。
两天后的下午,初阳在江山苑看电视,接到杂志公司的电话,她被录用了。
初阳兴奋得跳了起来。太高兴了,自然得与人分享,初阳抓着手机,立即给柏峻言打电话。柏峻言也许在忙,没人接,初阳却想到另外一件事,柏峻言总坑她,她总得给自己弄点福利。
对,也得坑柏峻言。初阳赶紧摁断电话。
不多会儿,柏峻言的电话回过来:“初阳,在干什么?”
初阳沮丧地叹气一声。
柏峻言担心:“怎么了?”
“我不是去杂志公司应聘吗?他们也没给我回电话,我心里着急,刚才打电话去问了……”初阳惨兮兮道,“他们说我不行。”
“不行就算了,换家公司试试。”
初阳语带哭腔:“我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很快就下班了,等我回来。”
“你快点哦。”
挂了电话,初阳在沙发上跳,来呀,哄我呀,啊哈哈哈……
半个小时后,柏峻言到家,初阳窝在沙发中作萎靡状,柏峻言在她身边坐下,把她拉进怀中:“不开心?”
初阳嘟囔:“如果是你,你会开心吗?”
柏峻言抚摸她的头发:“晚上去吃大餐?”
“不想吃。”
“带你去买买东西?”
“不想去。”初阳死气沉沉道,在柏峻言怀里蹭:“人家心情很差啊,好沮丧啊……”
柏峻言的手探入她的衣摆:“不然,我们来做点开心的事?”
初阳把他的手拿开:“没心情。”
柏峻言无奈:“那你要怎样才开心呢?”
“不知道。”初阳继续挺尸,她像是想到什么,从沙发上坐起:“这样好了,我给你拍照。他们居然说我拍照技术不行。”
柏峻言有点意外:“拍照你就开心了?”
初阳点头:“对呀,不过要拍另类照哦。”初阳仿佛想好了什么好主意:“我要把你画成小猪,不然,大公鸡也行,做点特殊造型,不然,你穿女装?”
柏峻言面上表情一僵。
初阳好想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像煞有介事道:“这对我的摄影技术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我相信,我能作好。”见柏峻言不吭声,初阳跑过去,摇他的胳膊:“你配合我一下嘛。”
柏峻言沉默片刻,咬咬牙:“好。”
初阳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啊哈哈哈,拍下照片,以后可以笑柏峻言一整年!
柏峻言说:“我先去洗个澡。”
“快点,快点。”初阳催促。
柏峻言进屋找家居服,初阳给相机换镜头,柏峻言从卧室出来时,手上拿着手机,道:“刚才接了个电话,何左说那个出轨的谭超出现在虞天大酒店,巧的是,他的情人的车子正好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初阳正在换镜头的手一顿:“你是说他们有可能去开房?”
“有可能。”
初阳抬头看柏峻言,这家伙明显在诱惑自己,他不想拍照,故意抛个诱饵给她。话说,这诱饵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初阳表示怀疑:“谭超真的出现在酒店?”
“骗你干吗?”
“你要是骗我,晚上回来我们就拍照。”
柏峻言应下:“好。”
初阳纠结。好想捉弄柏峻言,可谭超这条线,她跟了很久,卖掉的话,至少二十万……
算了,以后再跟柏峻言斗智斗勇,机会多多。现在嘛,先去把照片拍回去,让她的狗仔生涯画上圆满的句号。
初阳和柏峻言奔赴虞天大酒店。
谭超的情人名叫章含雅,她的车子的确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至于人在哪儿,初阳不得而知。谭超也出现在这里,但他没去酒店订房间,而是在楼上的春堂居用餐,初阳和柏峻言也去餐厅订了位置,很遗憾,坐在谭超对面的,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他的经纪人。
柏峻言夹菜到碗中,道:“他也没那么明目张胆,说不定是个幌子呐。”
吃完饭,送走经纪人,谭超就可以去楼下房间,房间里,他的情人一定在等他。初阳的收官之作,也将是一条劲爆新闻。
何左给柏峻言送来一张房卡,柏峻言拿着房卡对初阳微笑:“房间订好了,在章含雅隔壁。”
初阳忍不住给柏峻言一个熊抱:“你太棒了。”
快速吃过饭,初阳和柏峻言去楼下房间,她现在有一枚更先进的摄像头,小巧,精致,信号发射距离更远,把摄像头悄悄藏在走廊中,初阳在屋中电脑查看。走廊上空无一人,她有些无聊,开始刷网页。
刷着,刷着,微博上有新的消息,章含雅在机场发了张自拍,她即将登机,前往九和影城开始新片拍摄。
“章含雅根本不在这儿!”初阳叫出来。
“哦,不在就不在吧。”柏峻言浑不在意。
“你不是说她在隔壁开了房吗?”
柏峻言站在衣柜前,查看房间内的东西,头也不回道:“我说什么就信?”
“你骗我!”初阳跳了起来。
“也不算吧,那个谭超不是真来这里吃饭吗?”
初阳从电脑桌前站起,走到柏峻言跟前:“柏峻言,你回去老老实实穿上裙子让我拍照。”
“其实,我也会拍照。”柏峻言从衣柜中拿出未拆封的包装袋,拆开,里面是一条裙子,“你穿上拍出来应该不错。”
他嘴角微勾,有奸诈笑意。他手上的那条裙子是大红色,不,那怎么能称得上是裙子?就是几根带子组成,镶嵌有少量蕾丝花边。
这是一件情趣服!而且是超火爆的那种。
初阳的脸一下子滚烫。
柏峻言示意衣柜:“里面还有其他款式,你可以都试一试。”
初阳这才注意到房间的摆设,吊杆,绳子,铁架……初阳心里一颤,这是间情侣房。不同于九和酒店风情万种的情侣房,这里的房间太直白,太另类,太太太……让人受不了。
“你故意选的这个房间?”
柏峻言点头:“对,原来虞天酒店也有这种房间,比起九和,少了那么点味道。不过,偶尔来尝试一下这种粗砺风格,应该也不错。”
好恐怖的房间,墙上居然挂了一条小皮鞭。初阳猛摇头:“我没心情。”
她要离开这里,初阳转身朝大门走,被柏峻言懒腰抱起,他不由分说地把初阳扔床上,压在她身上:“应聘成功了,你心情很好!”
“啊?”初阳愣一下。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
“你给我打电话之后,我就打了电话去杂志公司,想问问到底是什么原因,然后……我就知道了。”柏峻言语气邪恶,“你想耍我,现在,付出代价的时候到了。”
初阳叫唤:“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柏峻言从她身上爬起,扔给她两条裙子:“穿上,现在来拍照。”
拍出来的照片,哈,他可以看一整年。
初阳欲哭无泪,她什么时候才能斗赢柏峻言?
归家
工作的事情已经敲定,杂志公司让初阳下个月开始上班。眼下,她有一段空窗期,柏峻言也腾出手,想去初阳家里拜访。
五月中旬,二人一并飞往初阳老家。
初阳上面有个姐姐,她比姐姐小五岁,母亲当时是意外怀孕,实在不忍心让这个生命流逝,坚持把初阳生下来。因为两个孩子的出生,初妈妈已经几年不上班,仅靠初爸爸一人支撑家庭,上有老下有小,不堪重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