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忙碌 (10)
作者:东尽欢      更新:2023-07-31 04:08      字数:21476
  母迫于生活压力,把初阳送去外婆家。

  初阳一直在外婆家住到六岁,上小学时,父母的工作稳定下来,把初阳接回家。

  父母对两个女儿都是同样的疼爱,前年初,初阳买房,姐姐结婚,两件事凑在一块儿,母亲各自给了十二万,那是家里的全部积蓄,父母辛劳一辈子的存款。母亲把钱给初阳时,说:“你现在要用钱,嫁妆我就提前给你,一碗水端平,你和你姐拿的是一样多。不过,以后结婚,我可真没钱给你了。我和你爸有退休金,尽量不拖你的后腿,你呐,自己把眼睛擦亮点,找个能够托付终身的男人。”

  现在,真找了个托付终身的男人,直接把结婚证领了。

  初妈妈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初爸爸后悔不迭,在家埋怨老婆:“当初我就说,不要让她把户口迁走,这下好了,女大不中留哦……”

  嘴上这么说,听说女儿要回来,初爸爸大早上就挎着篮子去菜市场买菜,初妈妈说:“着什么急?他们的飞机下午才到。”

  初爸爸回道:“早上的菜新鲜。”

  初妈妈打电话给初阳的姐姐、姐夫,让他们一起来家里吃饭。因为是周六休息日,初阳的姐夫不上班,开车去机场接初阳,姐夫来了没多久,就看到初阳和一个男人并肩走出来,姐夫朝初阳招手,又不着痕迹地打量柏峻言。

  互相作介绍后,柏峻言把行李放上车,初阳问姐夫:“我姐怎么没来?”

  姐夫一面帮着放行李,一面回答:“你姐怀孕了,最近早孕反应厉害……”

  初阳:“怀孕了?”

  “对,刚查出来,准备今天跟爸妈说呐。我让她多休息,在家等你。”

  初阳笑道:“姐夫,你肯定开心死了。”

  “那当然。”姐夫眼神里全是幸福,又正了正神色,问:“初阳,你是不是也怀孕了?”

  仿佛有一个雷在面门炸开,初阳差点被炸焦。连柏峻言正在放行李的手都顿了一下。

  “没,没有。”初阳尴尬。

  姐夫的目光分明在说,没怀孕,你这么急着结婚干吗?

  初阳汗。坐上车后,忍不住掐了柏峻言一把。

  柏峻言正襟危坐,领个证而已,他又没错。

  迈入家门,初阳有点紧张,柏峻言倒显得大方,他带了不少礼物,礼貌地向初阳的父母问好,叫了声“伯父,伯母”。初阳的父母脸上笑得起了褶子,呼人进屋,端出瓜果,闲聊几句,又钻进厨房忙碌。

  客厅里剩下初阳的姐姐和姐夫,电视里在放综艺节目,四个人随意聊天,姐姐瞄了瞄初阳手上的戒指,很大很闪的一颗钻石。

  初阳和姐姐的关系算不上亲密无间,两个人毕竟有年龄差距,而且,初阳小时候又在外婆家长大。一提到这事,姐姐感概:“爸妈总说对不起你,那么小把你送到外婆家,你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跟大家都不太亲近。自立能力太强,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人商量。”

  初阳笑呵呵道:“那时候家里有难处。领证的事,是一时头脑发热。”

  姐姐瞧了一眼柏峻言,笑:“不过你找到这么帅的对象,就算户口本不在你手上,也得偷出来。”她贼兮兮补充一句:“大不了我帮你偷。”

  几个人笑出声。

  晚饭,一大家人吃得其乐融融。初阳的婚事,木已成舟,家人不再说什么,好赖都是初阳自己选的。初妈妈已经退休,和小区里的大妈们打打麻将跳跳舞,初爸爸还在上班,没有太多时间招呼女儿女婿,翌日,初阳向姐夫借了车,带柏峻言去看看自己长大的城市。

  城市都是大同小异,况且这座城市比不上东津市的繁华,初阳决定去附近的景区转转,市郊有山,山间有漂流,五月初夏,正适合出游。

  初阳和柏峻言一起去玩漂流,这天不是工作日,漂流的人不算多,两人穿好救生衣,戴上头盔,从上游乘着橡皮艇漂流而下,水道很长,好几处落差较大,但有安全员护航,有惊无险。行到平缓处,两人用桨滑行,一路趣味多多。

  到终点时,两人衣服湿了大半,初阳一不做二不休,和柏峻言打起水仗,上岸时,两人皆如落汤鸡。

  景点早料到这种情况,终点站有衣服售卖,说不上多好,价格倒是不便宜。没办法,两人只好各自买了一套,换过衣服,去存包处拿好自己的包,太阳偏西,两人玩了这么一通也饿了,就近找个地方吃饭。

  附近是仿古建筑群,饭后,两人继续游玩,因是新开发的景点,游人不多,道路两侧的路灯用灯笼罩子罩着,古街幽深,别有一番韵味。

  两人玩到九点才打算回去。他们走得太远,距停车的地方有一段路,两人也不着急,慢悠悠往回走。快到停车场时,有段路十分偏僻,路灯也坏了,光线幽暗,假山后忽然跳出来三个男人,将初阳和柏峻言前后一堵,一人手上持刀:“打劫!”

  初阳吓得身体一抖。

  柏峻言抓住她的手,示意她镇定,小声道:“何左在停车场。”

  何左和他们一并来此地,不过下飞机后,他单独走了,在初阳家附近找了酒店住下。柏峻言来看看岳父岳母,何左总不能来凑热闹?今天出游,何左也开了车尾随其后,不过柏峻言去玩漂流,没让他一起。

  初阳也觉得没必要让何左跟着,反正没人认识柏峻言,城市治安也没那么差!

  结果,治安真是太差了。或者说,运气太差了。

  劫匪将二人逼到背面的墙角处:“把值钱的东西统统拿出来。”

  初阳把包扔给对方,万分庆幸,今天出来游玩,没戴柏峻言送的那枚戒指。不然初阳要哭死。

  劫匪翻出钱包,把里面的钱全部拿出来,他微微一愣,随即愤怒,有没有搞错?连张粉红票票都没有!零钱全部加起来,也就一百多。

  “你们出来玩不带钱吗?”劫匪快疯了,这个月干了好几票,都没抢到一千块钱以上的。

  “这……这年头……谁带那么多现金?”初阳磕磕绊绊道,哪里没有银行?最次也得有个自动取款机。而且,手机支付多么方便!还能打折。

  今天,她带了一千多的现金,漂流门票和晚上饭钱用手机支付,不过买衣服是用的现金,中途在小摊买点了水果,现在,就剩下点零钱。

  劫匪抢走两人的手机,就算这是最新款,转手又能卖几个钱?况且,现在的手机很多有防盗码,在运营商处备案后,卖都卖不掉。

  他们打劫这些游客,以为游客都是有钱人。现在,快被气死。

  再看这两个人,戒指,项链都没有。柏峻言把表摘了递过去:“这表一万多买的。”

  实际上七十多万买的,柏峻言没说实话,对方只是小毛贼,想弄点钱花花,他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麻烦。劫匪不识货,拿过钱瞧了一眼:“我看着才不值一万。”他们明显不满意,从钱包里翻出卡,卡还真多,影院卡,健身卡,超市会员卡……这年头,随随便便一商家,都喜欢弄个会员卡。劫匪找出银-行卡:“哪张有钱?”

  劫匪把初阳揪出来,把卡递给她:“那边有自动取款机,你去取钱,今天少了三万块钱,谁都别想走。”劫匪指挥同伴,“蚊子,你跟她一起。注意别暴露在摄像头下面。”

  蚊子把初阳推出去:“走,去取钱。”

  劫匪威胁:“你老公留在这里,别想耍花样。”

  “让他去取钱,我留下来。”初阳指着柏峻言道。

  柏峻言几乎立即明白了初阳的心思,取钱的人可以趁机跑掉,不过留下来那个就危险了。柏峻言脸色一沉:“初阳,别闹。”

  初阳不听他的话,对劫匪道:“我留下来,你看我是女人,比较容易掌控。不然你们两个人看着他一个……不是太妥当。”

  初阳瞄了瞄劫匪,个子不高,肌肉又不多,说实话,要不是你们手上有武器,打架还不定谁赢。

  “别听她乱说。”柏峻言道,“初阳,快去取钱,破财消灾。”

  劫匪觉得初阳说得有道理,把初阳拉到一边,刀锋指着她的脖子,对柏峻言道:“你去取钱,敢跑,我就对她不客气。”

  柏峻言坚持:“让她去!”

  劫匪拿了主意:“就你去。”

  初阳朝柏峻言使眼色,天知道这几个劫匪拿到钱会不会收手?走到自动取款机处就跑,赶紧跑,报警,不然找何左帮忙。

  “何左……”

  柏峻言想说什么,但劫匪已经挥着刀,示意他快去取钱。

  柏峻言走出去,蚊子跟在旁边,他戴着帽子,把帽檐压得很低。自动取款机不远,在邮局外面,没有设置小房间,只有一台单独的机器嵌在墙内,外面有挡板。蚊子站在三四步远的地方盯着柏峻言,柏峻言插卡,不时瞄一眼那个叫蚊子的劫匪。

  他比蚊子高,两人又有几步距离,柏峻言如果拔腿就跑,蚊子八成追不上他。

  不,他不能把初阳一个人留在危险中。

  般配

  柏峻言老老实实取钱,忽然听到叫声从初阳被劫的那面墙后传来,柏峻言一慌,卡也不要了,拔腿就跑回去。见到几个人打成一团,何左来了,手上拿着电棍,劫匪根本不是何左的对手,那个叫蚊子的劫匪本想冲上去帮忙,一看情形不对,拔腿开溜,兔子似的消失在远方。

  初阳站在一边,柏峻言跑过来,上上下下一番查看,见初阳没受伤,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胸腔。

  劫匪被何左放倒,初阳感激涕零:“何左好厉害!”

  柏峻言对何左说了声谢谢,初阳迷惑,问何左:“你不是在停车场吗?”

  “我一直跟着你们。”柏峻言叫他不要跟着,意思是跟远一点,何左年薪百万,不能什么都不干?他可是专业保镖,跟得远,初阳一直没发现。

  柏峻言脸色并不好看,责怪初阳:“让你走开点,你非要自作聪明!”

  “能走掉一个,当然得走。”初阳辩解,“我们两个都被挟制,何左根本不敢动手。”

  “我一个男人,怕什么?”

  “你的命值钱啊!”初阳说。

  柏峻言:“命都是一样的,我不想你受伤。”

  初阳:“我也不想你受伤。”

  柏峻言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把初阳揽进怀里,初阳伸手环住他的腰,柏峻言的腰际肌肉紧实,初阳总喜欢摸一摸。

  何左叫来警察,警察做了简单笔录,把劫匪带走。

  柏峻言和初阳走向停车场,找到汽车,柏峻言不熟悉这座城市,自然是初阳坐在驾驶位。车子没有开出去,柏峻言却握住她的手:“初阳,今晚不回去了,找个酒店开间房,好不好?”

  他只想抱着她,吻她,肢体相缠,仿佛那样,心头的紧张才能被驱散。

  初阳家里毕竟有爸爸妈妈在,有些事,挺不方便的。

  初阳犹豫:“这样不好吧?”

  他凑过来,把初阳摁在座位上,唇瓣碰了碰她的耳垂:“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我们跑得远,时间太晚了,明天再回去。”

  说话之间,热气喷灼,初阳呼吸紊乱,脸不知怎的就红了,喉中发出短暂的声音:“嗯。”

  两人就近找了家酒店,进入房间,初阳给家里打电话,因为心虚,怀里像揣着兔子,砰砰地跳。挂了电话,脸红得更厉害。柏峻言抽走她的手机,她发红的脸颊,真诱人,柏峻言亲了一下,触到她的皮肤,身体深处的火一下子烧得旺盛,含住初阳的唇瓣,激烈的吻她。

  初阳搂住他的腰,放肆地亲吻,舌头一点一点地探寻,纠缠,很快,两人的皮肤变热,柏峻言把她压在床上。

  因为打劫的事,柏峻言对这座城市的治安表示怀疑,没再继续游玩,和初阳一起窝在家里,看看电视,逛逛超市。这天晚上,初阳姐夫做东,找了家餐厅吃饭,席间,初阳姐夫开口问柏峻言:“听说你是做生意的,现在生意好做吗?”

  柏峻言:“还行吧。”

  “能赚多少?”

  “这个……得看市场,百八十万应该没问题。”

  “很好啊。”

  “很好。”初妈妈点头表示附和,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又怕别人说她势利,“我家初阳一年也能挣三四十万呐。”

  初阳闷头吃菜,柏峻言又没说一年挣百八十万。

  初妈妈的脸上已经笑出了褶子,两个人是多么般配啊。她问:“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初阳偷偷瞧柏峻言,柏峻言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初阳的意思。”

  初阳:“我下个月开始上班,刚上班就请婚假不好,下半年再说。”

  初妈妈垂着嘴角表示不满,柏峻言道:“我觉得早点办好,初阳,你看我们领证的时间在你入职前,你肯定请不到婚假。再说,你的工作量不大,腾出几天时间就行。”

  初阳抿着嘴,她总不能说,柏峻言,快给我个婚礼。

  “我觉得下个月就可以。”柏峻言说。

  姐姐开口:“来得及吗?”

  柏峻言:“有婚庆公司,准备起来很快。”

  姐夫连珠炮似的问:“房子装修好了吗?房产证上要不要加上名字?彩礼准备好了吗?酒店订了吗?婚纱照拍了吗?度蜜月准备去哪儿呢?”想当初,他可被这些问题头疼过,丈母娘手上捏着户口簿,可把他为难惨了。到初阳这里就变了,初阳自己去把证领了,丈母娘一声不吭。

  不行,他走过的路,也得让柏峻言走走。

  姐姐在旁附和:“我就初阳一个妹妹,不能马马虎虎就把她嫁了。”

  初妈妈瞪他们俩一眼,还真是夫妻同心。

  姐夫笑眯眯地看着柏峻言。

  柏峻言略有顾忌:“如果房子要重新装修的话,婚礼可能要往后推一推。”初阳赶紧道:“装修什么啊,多浪费。”姐姐在桌子底下踢她一脚:“这么着急结婚?”

  初阳羞涩地笑。

  姐夫问:“彩礼打算给多少?”

  柏峻言还没回答,初妈妈就开口:“婚礼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反正登记的时候也没问我们。”姐夫立即叫起来:“妈,当初你对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初妈妈说:“对呀,我已经享受过为难女婿的快感,没必要来两次。”

  姐夫叫唤:“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柏峻言邀请初阳家人去东津市玩,顺便再商量一下结婚事宜,初阳姐姐怀孕了,而且在上班,哪里能走开?只有初妈妈闲在家,柏峻言好说歹说,一番盛情,初妈妈决定去东津市住几天。

  离开那天,照例是姐夫送他们去机场,候机时,初阳和母亲在一起闲聊,姐夫低声对柏峻言道:“彩礼你多备点,爸妈人都很好,他们到时候都会还给你。不过,我们得把事情撑足,让他们觉得脸上有光。”

  柏峻言点头。初阳希望低调,原定下飞机后走普通通道,听这么一说,当然得走贵宾通道。

  通道外,有三辆车在等待,接机的人身着得体西服,个个精神抖擞,礼貌地为柏峻言等人拉开车门。车子开往柏家大宅,柏峻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回头对初妈妈道:“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初阳瞪了柏峻言一眼。

  那栋宏伟华丽的房屋着实让初妈妈吃了一惊,里面的佣人穿着统一的制服,保镖站得笔直,初妈妈觉得这样的场面只在电视里见过,如今真真实实地摆在面前。午餐地点不在正餐厅,柏峻言怕初妈妈觉得生分,改在楼上餐厅,三个人围桌而坐,旁边忙碌的厨师和佣人比吃饭的人更多。

  初妈妈低头吃饭,一声不吭。

  柏峻言礼貌地招呼:“不知道饭菜合不合伯母口味,家里有几个厨师,中餐西餐都可以做。伯母喜欢吃什么,尽管点菜。”

  初妈妈道:“我这个人不挑。”

  这顿饭吃得十分安静,初阳不知道母亲心里的想法。饭后,柏峻言带初妈妈去花园散步,请示道:“伯母,待会儿去楼上睡个午觉?不然,让按摩师给你来个按摩。”

  初妈妈摆手:“不必了,我呐,就在这花园转转,待会儿去初阳那里看看,说起来她买了房子,我还没去看过。”初妈妈调笑道:“那房子我是出了钱的,我当然得去看看自己的钱花在哪儿。”

  午后,初阳带母亲离开柏家大宅,她开的车是柏峻言的玛莎拉蒂,母亲坐在副驾驶,目光望向窗外,摩天大厦浮光掠影般在车窗外闪过,母女俩都没说话。

  回到住处,初妈妈在初阳的屋子里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别有意味地感慨一声:“还是这样的房子适合我。”

  初阳心头微凉,在旁边坐下:“妈,你是不是也不看好我们?”

  初妈妈:“你这个‘也’是什么意思?”

  初阳心头咯噔一下,她有说这个字吗?

  初妈妈直白问她:“初阳,你是不是自己不看好?”

  “毕竟,门第相差太大了。”初阳诚恳道,她对他们的未来,充满期待,但同时,有点惶恐,“但是我真的喜欢他,放弃他我很不甘心,柏峻言给了我去赌一把的勇气,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要去试一试,哪怕没有回头路。”

  初妈妈拉过初阳的手:“你想好了不就成了?初阳,我知道担心什么,你怕他以后会变心。但是你能保证找个经济适用男就不会变心?妈妈一把年纪,看得多了,什么经济适用男?不但变心的多,而且钱少。”

  初阳被母亲逗笑:“那你不反对我跟柏峻言的事?”

  “你做什么事,妈妈都会支持你。”初妈妈搂过初阳,“你已经打算去试一试,那就放下心里包袱,用心经营你的婚姻,好好享受人生。”

  “好!”初阳笑着点头,“妈,晚上我带你去逛街。”

  “逛什么街?你还不赶紧去筹备婚礼!就按你老公的意思,下个月办。”

  迎亲

  婚期较急,幸好有婚庆公司操持,初阳拿主意就行,她想要的婚礼不必太隆重,简单温馨就好。婚礼打算在东津市举行,初阳的亲戚朋友,柏峻言打算包机把他们接过来,酒店也订好,这着实让初阳父母觉得很有面子。

  麻烦一点的事是拍婚纱照。

  柏峻言请了一位非常有名的摄影师,有着多年拍摄经验,拍摄途中,初阳不停地向对方请教拍摄技巧,拍摄过程成了她的学习交流会。结果,婚纱照拍了三天都没拍完。

  婚纱照拍好之后,初阳开始投入到新的工作中,给明星模特们拍拍照,她还有大把时间筹备婚礼。

  柏峻言要找两个伴郎,慕皓天是他的同学,大学时候就说好了;另一个伴郎是王先亮,他跟柏峻言关系不错,另一个原因是,王先亮就喜欢凑热闹。

  这意味着,初阳得找两位伴娘。

  初阳找了以前在婚纱摄影公司的搭档默默,默默是造型师,她负责化妆造型,初阳负责拍照。默默对婚礼的流程十分了解,到时候补妆什么的,手到擒来。

  另一个伴娘嘛,初阳打算找大学室友阿岚,当年大家约好了,初阳打电话过去想问问阿岚方不方便过来,婚礼在周末举行,不会耽误阿岚太多时间。电话接通后,初阳说了情况,然后听到一个好消息,阿岚怀孕了。初阳笑着说恭喜,两人开开心心聊了很久,挂了电话,初阳想起,自己还没找到伴娘。

  大学是四人间,还有一个室友,在国外发展,平时几乎没联系。这回初阳结婚,室友来不了。

  初阳刚换工作,和新同事相处不错,但没熟到叫人来当伴娘的地步。

  初阳不知道另一位伴娘该找谁。

  晚上,初阳靠着柏峻言,抱怨:“你为什么要找两位伴郎?”

  柏峻言实话实说:“得有人来喝酒。”

  初阳忘了喝酒问题,默默酒量不好,挡酒恐怕不行。

  这下,初阳更苦恼。

  柏峻言建议:“你跟慕皓天的女朋友关系是不是挺不错?”

  “殊晚?是啊,我们现在玩得很好,经常在微信上聊聊天。”

  柏峻言:“你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意给你当伴娘。”

  初阳不是没想过,但殊晚太忙,大明星,通告多,而且殊晚还在上学,来参加婚礼就不错了。何况殊晚太单纯,婚礼上事情多,初阳怕她应付不过来:“我总不能叫她来挡酒!”

  柏峻言:“你不知道她酒量很好吗?”

  初阳看不出来:“有吗?”

  “慕皓天说,他女朋友比他的酒量更好。你叫她来挡酒肯定没问题,而且有慕皓天照应,伴郎伴娘配合默契。”

  初阳给殊晚打电话,征询她的意见,一听说可以当伴娘,殊晚兴奋:“我还没当过伴娘,听起来好好玩,放心,我一定来……要喝酒?没问题。是不是有伴娘服……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她问了许多问题,比初阳更兴奋。

  挂了电话,初阳摇头,这妹子认为当伴娘是件好玩的事情,不过,殊晚的责任感高,做什么事都尽心尽力。初阳八卦兮兮地用胳膊肘捅柏峻言:“慕皓天到底怎么追到殊晚的?她那么单纯,很容易被骗啊!”

  柏峻言觉得好笑:“你还是操心自己的事。”看初阳一脸好奇,柏峻言道:“听慕皓天说,龙小姐一点都不好骗。你只看到她外表单纯而已。”

  初阳反对:“不是,她真的没心机。”

  “混社会呐,有些人靠的是心机,有些人靠的是实力。很明显,龙小姐属于后面这种。”

  初阳:“而你呐,属于心机加实力的综合体。”

  柏峻言微笑:“谢谢夸奖。”

  初阳吐舌头。

  初阳总算找好了伴娘,没过多久,慕皓天和殊晚来东津市,初阳约上默默,带着殊晚去试伴娘服。男人们被扔在一边,慕皓天忍不住感叹:“你动作好快。”

  柏峻言微微笑:“夜长梦多。”

  “恭喜,恭喜。”慕皓天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你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喝到喜酒?”柏峻言调侃慕皓天,“早就有女朋友了,结果在我后面结婚。”

  “我呀,走正常的程序的话,可能还得等个十年八载。”慕皓天嗟叹。

  “看来你不急。”柏峻言笑道。

  “我急啊,但没用,龙家不会那么早让殊晚出嫁,我走你那一招也行不通,你知道殊晚的户口簿在哪儿吗?在龙易手上,他防贼似的防着我。殊晚出国要用到户口簿,他就让助理牢牢地捏着,我根本没机会。”慕皓天抱怨,龙家就差点在墙上刷一条标语,上书:防火防盗防慕皓天。

  慕皓天向柏峻言求救:“你得给龙易找点事做,不然他一闲下来,就开始找我的麻烦。”

  柏峻言哂笑:“看来你没打算走正常程序。”

  “对,我打算先上车后买票。”慕皓天贼贼道,“虽然你比我先结婚,但你不一定会先当上父亲。”

  柏峻言笑出声。他和初阳在一起时间不长,而且初阳目前刚刚投入到新工作中,短时间内的确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不急,人生那么长,有很多惊喜。

  初阳搬回了自己的小屋,她将从这里出嫁,婚礼前夕,亲友们凑在一起商量怎么闹婚礼,默默提议:“新郎这么有钱,明天来接亲的时候我们得多要点红包才开门。”

  阿岚说:“光给红包不行,我们得多多为难他。”她摇动初阳胳膊:“你没意见吧?”

  初阳兴致勃勃:“没有。”

  “那就好!”阿岚从包里拿出几张a4纸,“哈哈,我都准备好了,接亲堵门游戏大全,明天有好戏看了。”

  “有什么?”

  “传统点的比如唱歌,说情话,藏婚鞋;这个不错,给他一个面包,让他啃出love形状;还有,这个……红绳牵新娘,准备九根红绳,只有一根绑在新娘手腕上。其他的,可以绑纸条,纸条上有惩罚措施;或者绑食物。把绳子递给新郎,如果他拉到食物,就让他吃掉,拉到纸条,就让他玩纸条上的游戏。”

  “如果拉到新娘呢?”

  “那就让他进门接新娘啰。”

  “不如准备九十九根红绳!”

  “哈哈,你也太狠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把新娘拉出来!万一误吉时就不好了。”

  “也是,那就十九根,大不了把游戏弄狠点,反正他有伴郎。”

  “那个风流的王先亮是吧?我在微博上还关注了他,结婚那天我得拍一张传微博。慕皓天也很帅啊,好想看帅哥吃瘪,绳子这边拴什么?来,大家多想想。”

  “吃的,可以拴辣酱,大蒜头,对了,醋!新郎必须得喝醋啊!游戏嘛,一百个俯卧撑,公鸡舞……”

  “啊哈哈哈哈……好激动啊!待会儿就去买东西。”

  新娘这边讨论得热火朝天,新郎那边,也在开小型聚会。柏峻言对慕皓天道:“你回去在你女朋友耳边吹吹枕边风,到时候让她直接开门。”

  慕皓天表示无奈:“她不肯叛变。我问她新娘那边准备了什么花样,她都不肯说。”

  柏峻言鼓动道:“你想办法啊,不然我们都会被折腾。”

  柏峻言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帮人不会轻易放过他,初阳一直想看他吃瘪,说不定还在背后出谋划策。

  “我真没办法。”慕皓天不想为难殊晚,用眼神朝柏峻言示意旁边的龙易,“殊晚最听她哥哥的话。”

  柏峻言立即转向龙易:“你妹妹最听你的话?”

  “那当然。”龙易得意洋洋,“你以为慕皓天算老几啊?我要是和慕皓天同时掉进水里……”

  “她肯定先救我。”慕皓天打断龙易的话。

  “那是因为我水性比你好。而且,我这只是打个比方。”

  慕皓天轻笑:“就算我们俩同时掉进火坑里,她还是先救我。”

  龙易:“滚一边去。”

  慕皓天:“干吗?恼羞成怒了?”

  柏峻言打断二人的吵闹,对龙易道:“我还是想在你的综艺节目中投点广告。”

  龙易:“你想让我妹妹当内应,让她开门是吧?”

  柏峻言点头:“是的。”

  龙易奸笑:“不好意思,今年《进击者》节目的广告全部定好了,最重要的是,我很想看热闹啊!”他笑得前俯后仰:“能看到你被整,花多少钱都值啊!还有慕皓天,他是伴郎,肯定会被连累的!到时候我要拍照把那画面记录下来……哈哈……”

  柏峻言无语。他转过身,拍了拍王先亮的肩:“那只有靠你去色-诱那个默默了!”

  王先亮:“我草……”

  婚礼是在周六,因为前两天下过雨,这日阳光明媚,但又不算太热。迎亲车队早早就来到初阳家楼下,柏峻言带着人上楼,不出意外,房门紧闭。

  初阳家上次装修时,安全起见,除了防盗门,另在里面加装一道铁栅栏门。柏峻言带人敲了敲门,防盗门打开,屋内一众人笑得花枝乱颤,隔着栅栏门伸手要红包。

  红包不是问题,柏峻言准备充分。

  但新娘的亲友们不开门,要新郎唱歌,图个热闹,柏峻言和他的亲友团们选了几首喜庆热情的曲子,一起唱得很欢乐,后来又玩了两个小游戏。亲友们把准备的红绳递过去,伴郎们开始叫唤,你们这帮女人太心狠,怎么有这么多红绳?

  再看看红绳那头系的东西,一帮人快崩溃。

  新娘这边,个个笑得直不起腰。

  柏峻言一看情况不妙,和他的伴郎们紧紧靠着门,佯装选绳子。何左快速摸出一把钥匙,手从栅栏门里探入。

  这房子是柏峻言找人装修的,他手上怎么可能没有备用钥匙?

  新娘这边的人发现时,钥匙已经插-入锁眼,大叫:“你们耍赖!”门口的人连忙阻止,玄关太小,容不下几个人,迎亲团与之周旋,有人发红包,有人抓对方的手,哄笑不止。锁被打开,女人们拉着门,但外面的男人力气大,很快把门拉开,一哄而入。

  进门时,一众人如同胜利者,呼哨声不止。

  女方这边,准备的小玩艺没用上,但依旧玩得很欢乐。柏峻言进屋,开心地抱起初阳,发现初阳没穿鞋,好吧,找婚鞋游戏,男人们个个摩拳擦掌。

  别看这帮男人衣冠楚楚,在屋里翻找的架势跟鬼子进村似的,找到一只,欢欣雀跃,如同买彩票中了大奖似的。

  另一只鞋被藏在衣柜中,用胶带粘在衣柜顶板下方,又找了一块板子遮住,被设计成夹层。男人们开了几次柜子都没发现,兴致愈发高昂,连沙发都给翻过来,初阳坐不住了:“你们再这么找下去,我的房子就快被拆了。”

  王先亮说:“我怀疑被她们藏在裙子底下。”他威胁道:“你们再不拿出来,我就要掀裙子了。”

  有人打趣:“想掀别人裙子就明说,找什么借口?”

  “王少,你是不是想闹伴娘啊?”

  ……

  后来怕误了吉时,女方的亲友小小地给了点提示,鞋子被顺利找出来。柏峻言捧着两只鞋子,来到初阳面前,他半跪在地,替初阳把鞋子穿上,微微垂着眼帘,动作轻柔。鞋子穿好,他抬起眼,望着初阳的脸:“该嫁给我了,我的新娘。”

  婚礼

  婚礼举行地在锦色春会所的宴会大厅,并没有搞得盛大隆重,柏峻言邀请的人不多,现场被装扮成鲜花海洋,最多的是香槟玫瑰,几乎在能看见的地方,都能看见玫瑰傲然盛放。整个大厅充满梦幻色彩,灯光精妙,酒香四溢,初阳踏入会场时,仿佛步入另一个世界。

  初阳的心几乎被融化,音乐响起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穿过鲜花拱廊,一步一步走向柏峻言,那真是个英俊的男人,眼神温柔得仿佛要溢出水来。

  司仪说了什么,初阳好多话没听清。后来,司仪把话筒递给柏峻言,柏峻言说:“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家会所,那天,你说你爱我,夕阳的光辉落在你的脸上,明媚,热烈,那个样子我一直记得,并将永远记住……”

  初阳捂着嘴,想笑,又有点想哭。

  柏峻言说:“以前我从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直到你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音乐声太过于柔情,初阳的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幸好柏峻言有准备手帕,轻轻地帮她擦拭,轮到初阳说感言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轻声问:“我想把我的人生分享给你,不知道你要不要?”

  司仪还没来得及把话筒递给柏峻言,柏峻言说:“我要。”

  交换戒指,接吻,周围一帮人起哄,声浪如潮。但初阳仿佛置身于一个宁静祥和的世界,那里,只有她和柏峻言,世界一切皆不再重要,唇舌相触,她的身体变得很轻,如可飞去。

  仪式结束后,默默给初阳补妆,新人给宾客敬酒,初阳才见识到殊晚酒量有多好,宾客灌初阳酒,都是殊晚来挡;宾客灌柏峻言酒,自然是伴郎挡酒,但殊晚心疼慕皓天,主动接了杯子,从第一桌喝到最后一桌,脸不红心不跳,脚步稳健神智清明。

  初阳暗叹,美女果然有硬实力。

  晚上洞房没怎么闹,春宵一刻值千金,宾客们简单地意思了一下,纷纷告辞。柏峻言送走宾客,折回来时,初阳正坐在喜床上。

  为了应景,床上铺了红色玫瑰花瓣,初阳心底是满满的幸福,汹涌澎湃,她有很多话想对柏峻言说,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初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低着头摆弄花瓣。

  甚至有点不敢看他。

  柏峻言在她身边坐下:“有什么感想?”

  初阳抿着唇笑:“总觉得不真实。”

  “要不要我掐你一把?”

  初阳靠在他身上:“好坏。”

  柏峻言捏了捏她的鼻子:“再坏,你也嫁了。”

  “我是太冲动了。”初阳说,“我们认识才一年,从前我总是认为,两个人应该用几年时间慢慢相处,在相处中才能确定是否合适。没想到这么快就结婚了。”

  “看来你对未来有点不确定?”

  “正是因为不确定,人生才充满惊喜。”初阳笑得眉眼弯弯,问:“今天是不是收到许多礼物?”

  柏峻言:“是的。”

  “我可以拆吗?”

  “当然可以。”

  礼物都是关系较亲密的人送的,堆放在于卧室相连的客厅中,初阳拉过一张矮凳子坐下,柏峻言询问:“你要不要清点一下今天收了多少礼金?”

  “不需要,我只想拆礼物。”初阳拿过剪刀,“因为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充满期待,充满想象,然后亲手拆开,这是一个非常奇妙的过程。就像我们结婚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未来的路是什么样子,但我充满憧憬。”

  柏峻言:“你希望我和你一起拆吗?”

  初阳:“当然。”

  柏峻言递给她一个礼盒:“不然拆开这个看看?”

  “好。”

  初阳剪绑带,锦盒中躺着一对摆件,洁白如玉的陶瓷,镶嵌着金线,典雅大方。初阳小心翼翼地捧起摆件:“做工非常精致,我喜欢这个。”

  柏峻言指了指壁柜:“摆在那里应该不错。”

  “对。”

  两人各拿一件,小心地放在壁柜上,调整位置,初阳露出满意的笑容。

  柏峻言问:“还继续拆吗?”

  “拆啊,反正时间还早。”初阳随手拿过一件礼品,礼盒包装得很严实,两个人奋力拆了一会儿,看到里面的东西,两人囧。

  里面躺着的,是一大箱壮阳补肾保健品。

  “这个应该是送给你的。”初阳有点想笑,努力忍住。

  柏峻言哭笑不得。

  初阳问:“谁送的?”

  柏峻言看了看卡片:“王先亮。”

  初阳:“也许经他亲身试验,效果不错。”

  柏峻言不吭声。

  初阳窃窃地笑,随手抱过一个礼盒,初阳朝柏峻言眨眼:“你说,这个是送给你的,还是送给我的?”

  礼物几乎都是柏峻言的朋友送来的,自然是送给他的。

  六十厘米高的大盒子,初阳掂了掂,不算太沉,不会又是补品吧?这么大一箱,柏峻言得吃到哪年?初阳朝柏峻言贼笑:“你的朋友,是不是认为你有点不行啊?”

  一帮损友,柏峻言在心头暗骂。

  初阳兴高采烈地拆盒子,层层包装打开,里面的东西露出真面目,初阳脸上笑容一僵。

  箱子里有一张卡片,上书:希望我的礼物能为你的婚后生活增添新的乐趣。

  ps.因为你那么喜欢九和的情侣酒店,我才买了这些。听说是最新产品哦!

  一整箱情趣用品。

  “我喜欢。”柏峻言从初阳手中把盒子拿过去,兴致勃勃地查看里面的用品,里面有无数个未拆包装的小盒子,盒子上的照片火辣劲爆,柏峻言把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诡笑:“很丰富呐,人生果然处处充满惊喜!”

  初阳捂脸。

  也许是包装盒上的图片过于激情,柏峻言蠢蠢欲动,他从凳子上站起:“你要拆的话,就继续拆,我去做点准备工作。哦,对了,你把消毒液放在哪里?”

  初阳连忙拉住他:“别,我们以后再玩。”

  柏峻言想了想:“也行。”似乎不用任何东西,他已心潮澎湃,柏峻言把初阳拉起,搂入怀中:“今晚,我非常激动。”唇瓣贴在初阳颈侧,试探性的触碰,舌尖偶尔探出来,在初阳的皮肤上打转。初阳一阵颤栗,听到柏峻言蛊惑的声音:“你好像也很激动。”

  “嗯。”初阳从喉腔发出模糊的声音。

  柏峻言提议:“一起去洗澡。”

  “好。”

  正好把床上的玫瑰花瓣放在浴缸里,浴缸很大,两个人躺在里面依旧有很多空间,红色花瓣在水面飘飘荡荡,初阳搂着他的脖子,放情拥吻,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一切都属于她,初阳热烈地吻他,舌头想进入更深的地方,但仍然不够,舌尖纠缠在一起,身体也纠缠在一起。

  花瓣漾出浴缸,在浴室洒了一地。

  婚礼之后,两个人并没有去国外度蜜月,初阳刚找到新工作,请太多假不妥,她和柏峻言去东北小旅游几天,而后回到东津市,投入各自的工作中。

  初阳所在的公司,杂志发行只是众多业务中一块,公司的摄影工作室经常对外合作,许多明星接的广告代言,平面广告拍摄工作都是由初阳所在的公司负责。这日,初阳接到拍摄任务,是电器代言广告。

  而那个代言明星,是戴林丽。

  助理向戴林丽介绍摄影师:“这是初阳,龙殊晚国内写真的御用摄影师。她还拍摄过柳絮,王先亮……”

  戴林丽不吭声,眸中有不屑,也有种别样的意味。

  助理出门拿东西,做准备工作。戴林丽目光在初阳身上轻轻一掠:“你跟九和的人很熟?”

  初阳笑得僵硬:“还行。”

  “龙殊晚的御用摄影师,应该不是还行这么简单?”

  提起“龙殊晚”这三个字,戴林丽咬牙切齿。

  戴林丽这大半年几乎没在荧幕上露脸,原计划上映的新片也被无限期推迟,她没接到新的片约。龙易联合了多家媒体对她进行封杀,态度强硬,戴林丽虽然不是九和的艺人,但圈子那么小,大家都是出来赚钱的,导演制片人没必要因为一个演员和九和作对,毕竟,演员可以换,九和影城不好换。

  戴林丽如今身价大跌,开始接不入流的电器广告。

  戴林丽瞄了瞄初阳,与九和相熟的人,大概是龙易那个卑鄙小人的走狗,待会儿拍照定会把她往丑里拍,戴林丽走出摄影棚,朝外面的人喊:“我要换摄影师。”

  初阳收相机,正好,她也不想给戴林丽拍。拍得太好,初阳心里不舒服;拍得不好,这又与她的职业素养相悖。戴林丽主动提出来,省了麻烦。

  客服人员小跑过来:“戴小姐,初阳老师的拍摄技术很好。”

  戴林丽欲言又止,委委屈屈道:“不是技术问题。”

  客服人员:“请问您对我们的摄影师有什么不满意吗?”

  戴林丽控诉:“她态度恶劣,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既然她这么不愿意跟我合作,我只能请求换摄影师。”

  初阳惊愕,她什么话都没说好不好?哪里态度恶劣,对她人身攻击?

  想换摄影师,又怕被人说耍大牌,难道就要拿她当挡箭牌?

  客服人员保持微笑:“好的,戴小姐,我们派新的摄影师过来。”客服人员转身,在初阳的工作记录上记了个差评。

  下午,初阳被领导喊去谈话,领导语重心长道:“初阳,我知道你跟九和的人合作得不错,戴小姐跟龙易有矛盾,龙易的确希望有人去为难戴小姐,但她毕竟是客户,我们不能对客户进行人身攻击。”

  初阳:“我没有。”

  领导不吭声,但脸上表情活脱脱在说:谁信?

  初阳郁闷,之前影棚里就她和戴林丽两个人,戴林丽是实力演技派,现在,初阳有嘴都说不清。

  傍晚,柏峻言来接她下班,初阳上车,柏峻言见她脸色郁郁,问:“怎么了?”

  初阳把事情说了说。

  柏峻言摇头,觉得好笑:“到现在,戴林丽还是没学会收敛。”他微微侧过脸,“你知道她最近为什么又嚣张起来了吗?”

  初阳不知。

  柏峻言解释:“戴林丽傍上了富豪,昌荣地产的老板郝昌荣。”

  初阳:“那位老板快五十岁了吧?”

  “年纪不是问题,郝昌荣精神着呐,他实力不弱,现在跟龙易杠上了,砸钱投资电影,戴林丽担任女主角。用郝昌荣的话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太嚣张,他说他要看看龙易有没有本事封杀掉戴林丽。”

  初阳吐了吐舌头。

  柏峻言凑得更近:“龙易来东津市了,今晚请我吃饭。说是朋友小聚,我看没那么简单。”

  初阳警觉:“他想干什么?”

  柏峻言笑得神秘:“肯定没好事。”他顿了一下,又转了口气道:“说不定是好事呐,来,我告诉你怎么做,到时候我们去坑龙易一把。”

  合作

  车子开往酒店,龙易和慕皓天都来了,还有王先亮等人。柏峻言和初阳进入包厢时,他们已经坐在位置上,柏峻言进门便道:“不好意思,初阳的工作有点小问题,耽误了时间,来晚了。”

  慕皓天打趣:“你新婚燕尔,成天形影不离啊!”

  柏峻言:“怎么不带你女朋友来?”

  慕皓天:“她快考试了,忙着复习。”

  柏峻言拉着初阳就坐,愤懑道:“初阳工作不顺,跟你女朋友还有点关系。”

  慕皓天:“哦?”

  “今天初阳给人拍平面广告,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就是戴林丽。戴林丽一听说初阳是龙小姐的御用摄影师,立即翻脸……”柏峻言把事情说了说,龙易一听,精神来了:“她这么嚣张,柏总不能忍吧?总得出口气。”

  柏峻言:“这事我得责怪你,是你的妹妹被欺负,然后你把事情越搞越大,结果呐,到现在还没把戴林丽封杀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初阳是被你们连累。”

  初阳默默地捧起茶杯喝水,柏峻言真是太不要脸!

  一提此事,龙易愤懑:“本来她是被封杀了,没有公司愿意跟她继续合作,结果那个郝昌荣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横插一脚,砸钱让她拍电影。反正我在全国的几十家影院是不会上映她的电影,我倒要看看她的电影能卖多少票房。”

  柏峻言:“郝总说了,不为票房,就图个开心。他说那点钱他看不上。”

  王先亮笑着插嘴:“看来戴林丽功夫不错,郝昌荣枯木逢春,不惜大动干戈也要博美人一笑。”

  “什么博美人一笑?”龙易责怪慕皓天,“我怀疑他是跟你有业务竞争,故意跟我们过不去。”

  慕皓天:“他一直都跟我过不去,毕竟,是竞争对手。”

  龙易转向柏峻言:“柏总,戴林丽的事,你不会坐视不理吧?”

  柏峻言:“我非常支持你,去年你说要封杀戴林丽,我也跟关系较好的媒体打了招呼,朋友们也不再找她作广告代言。”

  龙易:“现在有郝昌荣插手。”

  “要对付郝昌荣……”柏峻言顿了一下,“非常麻烦。”

  “的确有点麻烦,郝昌荣跟我龙家没有直接业务往来,所以想请柏总帮忙。柏总手下的物流公司跟他有合作,昌荣地产最近在做政府的项目,开发的楼盘主打新型建筑材料,主要供应商就是柏总。如果柏总可以暂停合作关系,拖他半年,他不能按时完工,收不到钱,资金周转就会出现困难。”

  柏峻言:“我跟我的客户过不去,得赔钱啊!”

  “柏总的合同,赔偿条款方面一定签得非常谨慎,应该赔不了太多钱,你的损失和郝昌荣相比,是小巫见大巫。”龙易鼓动他,“为了你的太太,出点钱是应该的。”

  柏峻言沉吟。

  初阳立即反驳:“我没关系,戴林丽嘛,就让她嚣张好了。”

  龙易看柏峻言:“柏总不会这样认为吧?”

  “代价太大。”柏峻言略有顾忌,“我压着货不卖,还得赔偿对方损失,这个……”

  初阳拽了拽柏峻言胳膊:“我们不要凑热闹,好多钱,亏不起。”初阳转向龙易:“龙总不要意气用事,殊晚本身也不在意这事。”

  “可我在意。”龙易说。

  柏峻言想说什么,初阳赶紧拦住他:“别,我真的不介意。”

  龙易嘀咕一声,就说不要带女人来!他继续道:“积压下来的货物让慕皓天来消化,剩下的损失我来赔偿。”

  初阳道:“龙总,你这样很危险啊,既然跟殊晚有关,我还是跟她说一声。”

  龙易声音一沉:“不要告诉她。”

  初阳:“看来殊晚不赞成你的决定。”

  龙易盯着柏峻言:“柏总直接开条件。”

  初阳不同意,拽着柏峻言的手:“损失很大的,除了直接赔款,还会有声誉上损失,以后都不能合作……”龙易头疼,女人就是斤斤计较,柏峻言想了想,道:“这样好了,我们正在合作的新能源项目,你把你手上的股权让一半给我,我就掺和这件事。”

  龙易犹豫。

  初阳立即抱怨:“哎呀,做生意不能这样啊,我还是告诉殊晚,让她来做决定。”

  龙易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不要让殊晚知道这件事。”

  柏峻言应下:“好的。”他示意初阳不要再开口,但又有点顾忌:“龙总,我知道你不在乎那点股权,那要扳倒郝昌荣绝非易事,他不从我这里拿货,肯定会从国外拿货,你得继续砸钱,两败俱伤,你有可能会把九和赔进去。”

  “我从来没在乎过九和。”龙易轻俏笑一声,“明天,我就让人着手把股权转让给你。”

  吃过晚饭,柏峻言带初阳离开,上了车,柏峻言嘴角勾起,脸上带着生意人的奸诈笑意,初阳埋怨:“你不是让我拦着你吗?”

  生意上的事情她不太懂,但这事,一听就是个自杀行为,到最后对谁都没好处。初阳忧心忡忡:“我根本就不在意戴林丽的事,她嚣张,随她去呗。龙易意气用事,你犯不着去凑热闹,到时候公司垮了怎么办?你还笑……”

  “我为什么不笑?”柏峻言一脸轻松,“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龙易拿九和来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未必能斗得过郝昌荣。但是,如果九和真破产,龙易的兄长能袖手旁观?慕皓天能不出钱出力?我再去给郝昌荣施加压力,说他的现任女友欺负我老婆,只要态度强硬,郝昌荣看清事态严重,他不会真为了戴林丽压上自己的全部身家。”

  柏峻言对此很有自信:“说不定过几天,大家就凑在一起吃饭,握手言和,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而为了表示诚意,郝昌荣会主动打击报复戴林丽,让她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柏峻言补充一句:“虽然这场战争根本没打起来。”

  初阳愣了一下,回味过来:“然后你还能得到龙易手上的股权?不花一分钱?”

  “对,新能源的前景我很看好,那家公司龙易持股虽不多,但慕皓天有等量持股,上次我听龙易说会把他手上的股份给妹妹当陪嫁,这样一来,慕皓天持股就多了。”柏峻言摇了摇头,“到我们孩子那一代,谁是最大的股东会成为一个问题。所以,我得拿回一部分。”

  初阳呶嘴,孩子那一代……亏柏峻言想得出来。

  她心有顾忌:“从龙易手上拿这么多东西,会不会太过分?”

  “龙易坑我的时候,可是眼都不眨一下。”柏峻言得意洋洋,伸出手,“来,击个掌,庆祝一下。下次我们继续我唱-红脸,你唱白脸,再从龙易那里弄点好处。”

  初阳配合地与他击掌相庆:“既然有一般功劳是我的,那我应该分一半财产。”

  “我的本来就有你一半。”柏峻言喜气洋洋,“以后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初阳握拳:“好。”

  果真如柏峻言所言,十多天后,郝昌荣和柏峻言龙易等人一同去打高尔夫球,言笑晏晏,几人彷如多年故友。郝昌荣带了个新女友,妖娆火辣,他一脸气愤的模样:“那个戴林丽,真是气死我了,在外面跟那些男模勾搭不清,我非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初阳不知戴林丽是不是真勾搭了男模,也许,只是郝昌荣想给自己台阶下,找的借口。

  郝昌荣说:“高尔夫球我是打不过你们年轻人,想坐下来打打牌,想起龙总技艺超群,我就不来送财了。”

  龙易笑道:“荣叔,你打高尔夫球的时候,我说不定还刚学走路呐。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

  这才几天,称呼都变了,初阳暗自嗟叹,无商不奸,个个没节操!

  打球时,郝昌荣赢了几局,柏峻言也不是他对手。一起吃晚饭,送走郝昌荣之后,初阳揶揄柏峻言:“你今天发挥得不好啊!”

  “故意让着他而已。”柏峻言转头看龙易,“龙总今天也没玩尽兴吧?不如明天我们来比试一场。”

  龙易傲慢道:“你赢不了我,慕皓天每次被我打得落花流水。”

  柏峻言:“这可不一定,慕皓天打球也不是我的对手。”

  龙易兴趣不大:“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可没有今天的好天气,最高温度三十五度,出来打球简直是煎熬。”

  柏峻言:“那我们换个室内运动。”

  龙易想起什么:“明天下午有珠宝拍卖会,柏总会去凑热闹吗?”

  柏峻言:“当然要去,慕皓天说他时间赶不及,让我帮他拍一串项链。”

  最近,一家很有名的公司在东津市举行珠宝展览,展览为期三天,拍卖会定在明天下午,柏峻言明天上午带初阳去看看展品,如果有中意的,下午正好竞拍。

  龙易:“那明天一起去。”柳絮是公众人物,不能弄得太寒碜。

  这次的珠宝拍卖会有不少珍品,上午,初阳看得目不暇接,柏峻言让人去交了投标保证金,下午,和初阳一起出席拍卖会。拍卖会还没开始,初阳拿着产品手册,翻来覆去地看,柏峻言问她:“看了这么久,喜欢哪一件?”

  初阳:“我看这么久,是因为我觉得他们的照片拍得不够好。比如这串项链,打光不对,虽然很闪,但喧宾夺主,凸显不出造型。”

  柏峻言:“那我买回去,让你慢慢拍。”

  初阳:“给我个假的,我也能拍。”

  “就是说你不要了?”

  “我可没这么说。”

  “那你要哪件?”

  初阳:“我可以全要吗?”

  “也行。”

  初阳大笑:“霸道总裁风,我喜欢。”她搂着柏峻言胳膊,“不过龙总也来了,你要买完,龙总岂不是要空手而归?”

  龙易就在旁边,摊了摊手:“我不介意。”他转向柳絮,“你看,不是我不给你买首饰,是因为柏峻言太强势了。”

  柳絮不依,摇晃龙易的胳膊:“我也喜欢霸道总裁风。”

  龙易:“我不喜欢。”

  柳絮:“来嘛,我知道你能掌控住多种画风,今天来霸道一下。”

  龙易断然拒绝:“不。”

  “你跟柏总学学。”

  “我要保持个人风格。”

  柳絮嘟囔:“小气。”

  龙易反驳:“柏总是给他老婆买东西,你又不是我老婆。”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柳絮眉飞眼笑,“我答应你了。”

  龙易:“我没有跟你求婚。”

  柳絮示意柏峻言和初阳:“你们刚才听到了吗?他明明在跟我求婚。”

  初阳笑着:“恭喜,恭喜。”

  柳絮得意洋洋,“我们别参加拍卖会了,回c市,领证。我的户口簿也在我手上哦。”

  龙易:“我的,好像弄丢了。”

  柳絮:“很巧,被我捡到了。”

  龙易瞪大了眼睛:“你居然偷我户口簿!”

  “谁让你随手乱扔?”柳絮拽龙易,“走了,我们回c市。”

  龙易:“别,我还得给你买首饰,不然过几天的电影节,看你戴什么?”

  柳絮:“我不介意。”

  龙易:“我介意啊,公司花了很多钱才把你捧红,你还没回馈公司!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这么早迈进坟墓。”

  结婚,生子,暗无天日。

  柳絮知道龙易不想结婚,她不介意,趁机宰龙易:“那我今天想买两套首饰。”

  龙易点头:“行,行。”

  初阳全程围观,好想笑。

  拍卖的时间到了,来宾们在各自的位置坐下,会场安静下来。拍卖品被展示出来,主持人对它详细介绍,柏峻言问初阳:“喜欢吗?”

  “还行。”

  “要买吗?”

  “把牌子给我。”

  柏峻言把牌子给初阳:“你自己决定也行。”

  旁边柳絮有样学样,用手肘捅了捅龙易胳膊:“把牌子给我。”

  “不行。”龙易拒绝,“给你的话,我待会儿就破产了。”

  柳絮:“知道你有钱,不会破产的。”

  龙易:“有钱也是我赚的。”

  柳絮:“你就不能学学人家柏总吗?”

  龙易:“问题是你也学不了初阳啊!”

  柳絮:“我是演员,肯定能学。”

  龙易:“你能学,我也不一定喜欢啊。”

  初阳在旁边摇头,这两个人真是够了。

  情敌

  龙易是嘴上小气,真出手的时候也大方,看到心仪的卖品,他根本不在乎价格,给柳絮拍了两套珠宝,项链,耳坠,戒指一应俱全,非常适合电影节这种重要场合。有些东西初阳很喜欢,也会跟着竞价,但价格被抬得太高,她就不喜欢了。柏峻言低声劝她:“如果喜欢的话,尽管跟。”

  初阳摇头:“可它在我心里只有这个价,超出预期就失去乐趣了。”她问起:“慕皓天要买的那条项链拍卖编号是多少?”

  慕皓天没空来,他看上了一条蓝宝石镶钻项链,让柏峻言帮忙代拍。柏峻言告诉初阳编号,又说:“待会儿你可以尽情举牌,慕皓天说了,不管多少钱都要拍下来。”

  初阳:“送给殊晚的?”

  柏峻言:“对。”

  初阳:“怪不得没让龙易帮忙。”

  那条项链很美,镶嵌的蓝宝石虽然称不上硕大,但净度极高,用无数颗白钻镶嵌,白钻总重七十多克拉,整条项链造型别致,惊艳四座。

  竞拍开始,众多买家对它产生兴趣,但随着价格的升高,竞拍的人越来越少。后来,只剩下两名买家与柏峻言叫价,再后来,只剩下一名,但这名买家似乎势在必得,每次有人叫价,他随即紧跟。

  初阳正准备再次举牌,龙易示意她不用再跟:“那是王思远的秘书,应该是给他办事,大家都认识,没必要抬高价格。”

  初阳用眼神询问柏峻言。

  柏峻言:“那就不跟了。”

  柏峻言给慕皓天发信息:“被王思远派来的人买走,龙易叫我不要去争。”

  慕皓天很快回复:“好,我私下解决。”

  柏峻言给初阳拍了一条钻石项链,款式简单大方,适合平时佩戴。拍卖会结束后,工作人员把项链送了过来,柏峻言示意初阳把头发撩起来,初阳笑道:“柏峻言,你怎么还是老样子?买了东西非要让我立即换上带走。”

  柏峻言:“你不喜欢吗?”

  初阳:“当然喜欢,女人买了新东西,恨不得立即换上。”

  柏峻言把初阳脖子上原有的那条项链摘下,放好,又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新的。初阳心情愉悦,忍不住在柏峻言脸上亲了几下。

  傍晚,慕皓天和殊晚一并抵达东津市,柏峻言尽地主之谊,请客吃饭。殊晚抵达时,初阳就注意到,那条蓝宝石项链已经戴在她脖子上,殊晚肤白,在宝石的衬托下,整个人优雅灵动。

  初阳称赞道:“怪不得慕总想把它拍下来,这条项链太适合殊晚。”

  慕皓天似乎很不想说这个话题,脸色闷闷。殊晚道:“这不是慕皓天送给我的,是思远哥哥送的。”

  下午慕皓天打电话给他,王思远乐了,他拍那条项链本就是想送给殊晚。

  初阳拉着殊晚去一边玩,慕皓天在柏峻言身边坐下,闷闷道:“我讨厌王思远。”

  柏峻言取笑他:“干吗?看他也像情敌。”

  慕皓天并不否认:“最要命的问题是,龙诚龙易两兄弟跟他一起长大,毫无芥蒂,殊晚的父母也喜欢他。”

  柏峻言大笑,又正经问:“在感情上,你女朋友不能给你安全感吗?”

  “我相信殊晚,她在情感上非常专一,可她那么漂亮,身材火辣,正常男人怎么会不动心呢?”

  柏峻言哂笑:“你是说我不正常了?”

  “你已经心有所属。”慕皓天瞟他一眼,回忆道:“我第一次见到殊晚,当时只有一个想法,这女人真美,我想要她。”

  “一见钟情?”

  “是的。而且带了一点点生理上的冲动,想睡她,养她,不惜一切代价。”

  柏峻言恍悟:“怪不得你看谁都像情敌,你是以己度人。”

  慕皓天问他:“你难道不会怕初阳被抢走?比如王先亮,他很会讲花言巧语,很会讨女人欢心,你某天出国办事,要几个月时间,你心里又不放心,会让王先亮照顾初阳吗?”

  柏峻言皱眉:“我才不会!”

  “你会不会让人盯着初阳?”

  柏峻言想了想,道:“会。”

  “你看你老婆,身材没殊晚好,胸没有殊晚大,换成是我,我肯定看不上,王先亮估计也看不上,但你居然担心这个问题。”

  柏峻言:“我觉得初阳很好,身材匀称,很机灵……”

  慕皓天总结道:“这就叫作爱情,两个猪一样的人还怕对方被抢走。何况客观上讲,殊晚的确很美,不然她怎么能这么红?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

  柏峻言拍拍他的肩:“我理解你,加油,好好造人。”

  说话间殊晚和初阳回来了,殊晚笑得娇俏:“思远哥哥也要来东津市玩,他从国外直接飞过来,今天半夜的飞机,我要去接他。”

  慕皓天:“你好好睡你的美容觉,不然就不漂亮了哦!大不了我去接。”

  殊晚:“那你要去接哦。”

  慕皓天微笑:“没问题。”等殊晚一走开,慕皓天立即变脸,表情恨恨:“明天,我要把王思远打得落花流水。”

  翌日,一帮人订了去拳击馆玩,那里有格斗场地,男人的骨子里流淌着暴力的血液,有时候需要释放一下。

  初阳表示担心:“你要玩?”

  “我小玩一下,更多是当看客。”柏峻言毫不掩饰自己的短处,“慕皓天喜欢玩这个,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柏峻言轻笑:“毕竟,我更喜欢用脑子。”

  初阳问:“他要跟王思远打?”

  “是的,他想借机揍王思远。”

  “那会不会很暴力?”

  “你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商业炒作而已。综合格斗的规则非常合理,非常人性化,偏向于制服,而不是伤害,可以摔,可以抱,在地面搏杀时可以使用绞技,达到不用流血就制服对手的目的,比拳击、踢拳的伤害性小得多,是公认的非常安全的运动。何况大家只是玩玩而已,有裁判,也有护具,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