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染：别生气了，因为这种人不值得！】

  此时申夏站在宋染身边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又招来一顿骂！三个人站在吧台后面，等着赵文瑞把涉案人员都带走后宋染才开口：“走吧。”

  语气平静的就像刚才骂人的不是他一样：“能等我几分钟吗？”申夏问。

  宋染看了一眼明欣正拉着申夏的手：“我在外面等你。”说完抬步出去了。

  他人一走，周围压抑的气氛就消失了。明欣拉着申夏的手兴奋的问：“你真的和宋长官在一起了？”

  “没有。”申夏否认：“我现在在他那里工作。”

  “瞎说！”明欣明显不相信的表情：“你没看到刚刚找不到你宋长官急成什么样子，还说没在一起！”

  “真没有。”申夏拉着明欣，在她再次开口盘问前换了个话题：“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变成夜班了？”

  “我升职了！”明欣笑着说：“我现在是水阁的小主管，所以也会管一些晚上的事情。”

  申夏：“那你知道这里买卖人口？”

  说到这个，明欣叹口气：“大家都不容易，谁家能真狠心卖自己的孩子呢？还不是生活所迫。”

  “那也不能……”

  “夏夏，你还是太单纯了。”明欣说：“如果有个人要杀你，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死，不是你就是他，你会怎么选择？”

  这个答案很明显，申夏就算不过脑子都知道选哪个：“可是现在这个比喻它不恰当，现在还没有到生死攸关的地步呢！”

  “到了！”明欣说：“不卖了她，那一家人都会饿死，舍弃一个就可以救一家人！”

  如果站在那将要饿死的一家人的立场上，卖掉一个孩子会痛一阵，但是救了一家人，他们会感谢她的。可是申夏不是，她无法不站在那个被卖的人的立场上。就算换成另一个家庭会让她吃好喝好，可是那不是家，那个陌生的环境里没有她朝夕相处的家人。她会害怕，会恐惧，会憎恨卖掉她的家人们……

  明欣脑中思想已经定型，就算申夏再怎么说都不会动摇她。她不开口，可身体气的直发抖：“从现在开始这个地下交易已经不在了，我们在这里讨论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强忍着胸腔中的怒气，好声好气的说了再见，出了这个门后，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明欣笑着送走申夏，回到吧台时后面站了一个人，他手拿调酒瓶，正在往里面倒青梅酒。看明欣走过来后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揽过她亲了一口：“今晚还真在意料之外呢！”

  明欣反问：“到底是国警局来你感到意外，还是申夏来你意外？”

  “都有！”

  申夏一出门迎来一阵风，正吹向眼睛，她努力控制的眼泪被风一吹流满脸。

  宋染：“……”手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扇子，刚刚的风就是他扇的。抿抿嘴收起来：“舍不得走？”

  申夏摇摇头，袖子一抹把脸上眼泪擦干：“不是。”

  一说出这两个字就感觉委屈，连控制眼泪连把刚刚和明欣的聊天内容说给宋染听。

  说完之后迎来的就是宋染长时间的沉默。沉默到申夏都开始怀疑自己做错了。

  “被生气了，那种人都不值得你生气。”

  她以为会迎来一阵批评，没想到居然是宋染的安慰。申夏愣神几秒后点头：“不气了。”

  宋染笑了，手中扇子指着申夏的鼻头：“瞧你那点出息，说不过就哭鼻子，出去别说你是我宋染的助理。”

  申夏：“因为我也是被亲戚卖了的，所以我……”她一开口，鼻头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赶紧收住。

  宋染不知道申夏是被卖进去的，他知道申夏无亲无故生在骷城，以为是被拐进去的。

  又是几十秒的沉默：“有我在，这个组织就不会存活，一天都不行！”

  赵文瑞抓了孙薪后连夜审问，孙薪为了钱敢冒险，但本身真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吓唬了一下后问什么说什么了。

  第二天几个人坐在一起讨论时对于孙薪的表现申夏还不是太惊讶，最让她惊讶的是这批被抓的人里居然有孙阳！

  萧炎说：“孙阳自己说是在家里待着总想起死去的父母，就去水阁买酒了。”

  可是昨晚申夏明明记得那时候吧台处还没有开始卖酒。她看向宋染，对方明显已经知道孙阳在说谎。

  宋染：“再问问他，他这话里面有水分。”

  “好。”萧炎答应。

  赵文瑞：“这几天我会让人盯着点孙阳，有异常我们会立即控制起来。”从昨天的抓捕行动中赵文瑞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关于孙阳的，现在情况还不明了，证据也不充足，根本没有办法确定嫌疑人到底是谁。

  简短说完孙阳，就要说水阁的老板孙薪了。

  萧炎两个词概括孙薪这个人：“嗜钱如命、胆小如鼠。”

  申夏琢磨一下，还真对。

  宋染问：“都交代了什么？”

  “讨可怜呗！”赵文瑞说：“前半晚上说自己多不容易，一家老小都指着他养活，不走点歪道就得饿死。”

  萧炎接住赵文瑞接下来的话：“我们队长一发火，这人麻溜不皮了，问啥说完都不卡壳的。”

  宋染：“说没说孙文耀夫妇。”

  赵文瑞：“说了，是有些过节，孙薪一周前知道他们私自截活后就闹翻了，最后一次合作完就没有再见过了。我们查了孙文耀夫妇被杀那天，水阁有活动，孙薪白天在水阁没出来，晚上一直在下面主持节目。”

  这一来，孙薪的嫌疑也排除了，同时利益之争这条也彻底断了。

  大家围在桌前沉默着不言语。

  徐可站起来：“要不散了吧，赵队长你们再去现场找找看有什么遗漏的，然后仔细排查一下他们近期有过接触的人。我和郑瑜再去验一遍尸体。”

  “可以。”赵文瑞同意徐可的提议。

  “走吧郑瑜。”徐可叫上郑瑜上楼去验尸。

  “等一下。”才走出去几步，赵文瑞突然想起什么，叫住徐可：“徐长官，局长让我给您带个话。”

  徐可问：“什么话？”

  赵文瑞：“局长说他左撇子，你买回来的水果刀都供右手的人使用的，他用着不舒服，让你有时间给他换一个左手的。”

  “知道了。”徐可点点头，上楼了。

  申夏比他们都早接触水果刀，但是并不知道水果刀还分左右手。她看向宋染，明显对方也不知道。

  宋染：“走吧，上去验尸。”

  最近最大的案子就是孙文耀夫妇被砍头事件，不光是国警局重视，就连国警局上面的总局也非常重视这个案件。

  宋染等人一起在楼上尸检到凌晨，早上大家都趴在桌子上睡觉时国警局传来一个文件，据说是总局下来的文件，针对儿童买卖的问题，申夏别的看不懂，只能看懂最后结尾用汉语打出来的一句话：“从今天开始彻查到底，没有结案时间。”

  喃喃道：“这个总局是不是安插了内线？消息好灵通啊！”

  宋染解释：“国警局局长每天都会做汇报，当然知道的快。”

  “好吧。”申夏从桌上起来：“你们要吃什么？还是只喝果汁和能量水？”

  宋染：“你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吧。”

  申夏会的菜很少，罗云绍比较了解她，送菜时尽量挑她会做的送。六个人她做了三个菜一个汤一个水果拼盘，六杯果汁，以防有人吃不惯饭菜，她又备了几瓶能量水在旁边。

  切水果时徐可正好进来，申夏打招呼：“徐长官。”

  “恩。”徐可点头，在申夏身边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一捧水浇在了脸上，抬头的瞬间清醒许多。转头看正在切水果的申夏：“你是左撇子？”

  “ 不是啊！”申夏说。

  徐可：“那你用左手刀？”

  申夏看了一眼问：“是吗？我没注意。”

  “你看你手这里。”徐可指着申夏手的虎口处：“已经被硌红了。”

  申夏抬手看一眼，确实已经红了。她并没有往刀不合适方向想，一直以为只是突然用刀不习惯：“这怎么看左右手啊？”

  “这里。”徐可接过刀，指着刀柄：“这里的小凸起是区分，凸起处朝外，用起来更锋利，朝内时锋利收起，确保不会伤人。”徐可把刀朝内放下，手在上面划过。

  “哎……”申夏惊呼。

  徐可抬起手，完好无损：“刀具很容易成为伤人武器，这点设计不能保证不伤他人，最起码保证不误伤自己。”

  申夏皱眉问：“那杀害孙文耀夫妇的刀是不是也分左右手？”

  徐可猛地怔住，足足十秒突然伸手大力的拍了申夏肩膀一下：“申助理，你太棒了。”说完转身就向楼上冲。

  “他怎么了？受啥刺激了？”徐可刚出去，宋染就带着穆游新来了。看到申夏在切水果，抓了一块放在嘴里：“快点做，我快饿死了。”

  “去尸检了。”申夏说，把案板上的水果装盘交给宋染：“这个好了，你饿可以先吃。”

  “我还是去楼上看看吧。”又在盘子里拿了一块水果塞到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

  申夏：“……”等人走了，又把空缺的补上。

  宋染走在楼梯上，口中的水果还没有咽下去就被急匆匆冲下来的徐可吓的噎住了。

  宋染：“……”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快让一让。”徐可说，从宋染身边下去，直接跑到厨房：“是左手！！！”

  前面还一筹莫展，没想到就切个水果讨论一下刀，就峰回路转了！申夏也跟着高兴，放下手里的到：“太好了，现在范围就小了。”

  “我让我爸派人去查骷城和崖城所有左撇子的人。”

  申夏看着风风火火冲出去的徐可怎么感觉他现在陷入了一个癫狂的兴奋状态，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

  “夏夏别怕。”看到徐可兴奋状态的穆游新终于开口了：“徐局长说这次的案子如果破了，就让他自己出去住。”

  申夏：“不是太理解。”

  穆游新：“如果你家住了一个国警局局长，几十年的老国警，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你就知道那种滋味的痛苦了。”

  “知足吧，有些人相见都见不到呢。”宋染突然出现在门口冒出来一句。说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