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杜风一脸茫然的起来, 刚动一下，突然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妈个鸡，又怎么了？

  老爷爷脸不红, 心不跳的立在一边, “昨天你中招之后我给你施了法，别担心，是施法过后的正常体虚，过几天就好了。”

  正常体虚我菊花会疼？你踏马逗我？

  杜风一个枕头砸了过去, 被老爷爷顺手接住, “别闹, 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椒盐虾和筒骨汤, 还有羹和蒸蛋, 还想不想要了？”

  杜风白了他一眼，“快给我拿过来，吃完再生气。”

  老爷爷笑眯眯的给他端过来, “还想要什么, 卡给你, 你自己买, 我继续上班了。”

  杜风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这么急着上班？”

  昨天不是上过了？在小天地里有时差，好歹可以休息休息吧？

  “我上夜班，刚拉了两个客人, 钱都没回本呢。”老爷爷去换衣服。

  “什么回本？”杜风对这个不懂，“不是老板出钱吗？”

  “你想的真好。”老爷爷点点他的额头，“白天和晚上都要交钱才能开车的，白天一百到一百五，晚上八十到一百，再加上油费，一天最少要跑一两百才能回本，钱都交了，不跑亏死去。”

  出租车司机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个月十二个小时，最多也就三千到五千左右，厉害一点的八千到一万，老爷爷跑夜班一天能有一两百已经十分不错。

  扣掉成本，也就是说白干了，有时候还会亏本，老不划算了。

  “原来出租车是这样的啊。”杜风算是长见识了，“那你去吧，我自己吃。”

  以老爷爷的性子，这么扣，不赚回来是不会罢休的。

  但是他刚刚做，没有经验，不知道什么样的人需要坐出租，什么样的人不需要。

  比如一些老年人，像老爷爷这样的，百分之百舍不得坐出租，当然身边要是有儿女的话说不定有希望。

  最好赚钱的就是一些年轻人了，太小了坐不起，十几岁到二十几岁是最容易招出租的，一般看到孤身一人，都可以上前问问。

  没希望也不要紧，他神念强大，能及时赶到的附近几千米内有什么动静都能知道，一些赶内道过不去的，有人拒载的，各种原因招不到的，老爷爷及时开过去还能赚两个钱。

  到白天换班之前勉强保本，白班那个问他怎么样？老爷爷苦的说不出来，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同行拍拍他的肩，“刚做没办法，以后就好了。”

  出租车一般只招有经验的那种，最少两三年起步，老爷爷当然没有，他的资格证是假的，模仿年龄相似的人证件，只换了一个照片。

  因为那些证件号码网上都能查到，要是不小心露馅了混都混不下去。

  老爷爷交班后离开，刚走出去，突然一辆公交车冲了过来，似乎在躲什么人，他歪头看去，公交车避开的地方站了一个小女孩，一眨眼又不见了。

  像一副画风精致的油画，颜色慢慢变浅，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可不是人能办到的，也就只有鬼才能做到。

  老爷爷脚步顿下，这只小鬼他昨天刚来的时候也见到过，不过昨天的功德分还是淡金色的，今天已经变成了黑色，似乎经历了什么变化。

  那公交车车速不减，直直冲来，正对着老爷爷，司机厉声尖叫，“快躲开！”

  老爷爷轻轻抬手，像打太极一样，柔柔把车接了下来，司机只感觉车子好像撞进了棉花里，微微一顿，他没有受伤，后面的乘客也没有受伤。

  不过他还没忘了被车撞到的人，因为是大车，看不到地方情况，只能下来查看。

  司机腿有点软，小心翼翼下来，却发现没人，转头去看，他躲开的那个小女孩也不见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点惊悚。

  一脸无措的站在马路中间，不知道该干嘛，其他乘客也缓缓下来，有的指责司机怎么开车的，有的坐等赔偿，人多心思也多，现场乱乱的。

  司机的位置是最高的，也是看的最清的，他还年轻，也不可能眼花，可是那两个人呢？

  ——

  对面的咖啡厅内，老爷爷抱着茶杯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外面太阳真大啊。”

  他坐了一会儿，没点东西也没要水，茶杯也是自己的，因为咖啡厅太贵了。

  底下还在闹哄哄的争吵，警察来了又走了，乘客们等不及，也挨个走了，七七八八散掉之后，那只小鬼再度出现。

  “嗯？”老爷爷惊叹出声，“胆子不小啊。”

  那小女孩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刚刚有点意识，恐怕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吧。

  昨天看到她的时候身上还属于单纯善良状态，今天就变成恶鬼。

  死了之后孤单又难过，差点酿成大错。

  老爷爷给杜风发个消息，【这里有个单子，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杜风昨天考除妖师资格证，结果被穷奇追上，而且看他的意思一时半会也不会死心，肯定流连在考核区附近，准备守株待兔。

  杜风考不了，只能另外找工作，一大早就出去了，然而找了一圈也只能服务员，收银，或者武师适合他，毕竟都没毕业，找工作不好找啊。

  从前基本都是做做肯德基的临时工，现在眼界高了，不太想做那个。

  杜风在纠纠结结之中发短信问过老爷爷，像他妈那样开一家店行不行？

  老爷爷当然支持，不过是支持他自己出来招客，像业务员一样，发传单，到处拉人，开店还是算了。

  杜风正骂着老爷爷扣呢，老爷爷倒是主动跟他发起消息来，【发个地址，马上来。】

  反正也找不到工作，一连问了几家，自尊心都被打击了，杜风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越活越过去了。

  主意都没有了，开实体店不行，可以开网店啊。

  开个除妖杂货店，卖符卖服务，只要给钱，去外地都行。

  老爷爷把地址发来，【带把伞，外面热成狗。】

  墙角下数钱：【我一个男的带什么伞，还怕晒黑不成？】

  老爷爷就是矫情，又不是很远，而且早上太阳也不是特别厉害，能忍受。

  路人甲：【你误会什么了？】

  路人甲：【我是说给我带把伞，不是给你。】

  墙角下数钱：【……】

  难怪老爷爷这么多年都找不到媳妇，就他这样的，除了我也就没人要了。

  杜风扭头往回走，老爷爷发的地址离他不远，跑步十分钟左右。

  清晨不算太热，杜风穿着马甲，跑着跑着马甲都不要了，找个隐秘的地方送进小天地里，就这样跑过来的时候还出了一身汗。

  【在哪？】杜风发了个消息给老爷爷，【我已经到了。】

  【在六楼，你快点，她要跑了。】

  杜风赶紧过去，本来想去等电梯，但是两个都在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干脆爬楼梯上去，爬完两条腿都是软的。

  “你好歹也是修士，才这么点路就不行了？”老爷爷在门口接他。

  “修士修的是气，又不是体。”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练气士和练体士的原因，练气士修的是气，存在体内，需要的时候用，比较擅长远攻，隔老远操控宝剑打架之类的。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身体差，不能跟练体士比。

  至于练体士，练体士是那种持久，耐战，而且善于近战的那种，你一拳我一拳，打几拳都没事，要是搁在练气士身上，挨一拳就吐血了。

  老爷爷摇摇头，“不谈这样。”他挥挥手，“走吧，我们下去找她。”

  杜风：“……”

  既然要下去刚刚为毛不说，等他上去了然后再一起下去？

  老爷爷什么毛病，就喜欢折腾他。

  “哎。”老爷爷似乎刚刚想起来，“你刚刚怎么不在下面等我？”

  杜风：“……”

  “你刚刚怎么不说？”刚刚他要是让在下面等着，杜风还会上去？

  “刚刚你又没问。”老爷爷揉揉他的脑袋，“快走吧，别纠结这点小事上。”

  杜风刚准备走，突然来事，“想上厕所了，你盯着点，我先去上个厕所。”

  老爷爷颌首，“快去快回。”

  杜风挥挥手表示知道，他只是想上个小的，又不是大的，一会儿就能出来。

  咖啡馆里就有厕所，因为没点东西，杜风特意等别人走了才进去，里面有两个位置，并排列着，正好刚刚两个人出去，一下子空出位来。

  杜风把t恤拉上，用下巴夹着，方便不尿在衣服上。

  他昨天刚被嘿嘿嘿，身上的痕迹还没消，有新鲜的，也有黑紫色的，遍布整个白皙的肚皮上，露出的腰上也是。

  所幸四下无人，也不用顾忌，上完才放下。

  杜风拉上衣服掖好，刚走出去，里面突然显出另一个人的影子来。

  那人身上的颜色不断变化，从半透明的白色，变成了肤色。

  一个年轻光头的男人站在最里面，看了一眼杜风离开的地方，目光闪烁。

  “好漂亮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