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9)
作者:
咩咩桑 更新:2023-07-30 03:58 字数:21068
都觉得老祖宗乃是长宁侯府的权威!
谢橘年笑着道:“不相信咱们等着看就是了……”
珍珠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道:“……老祖宗说了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直说最近有什么应酬要带着你出去逛一逛了,老祖宗还说当初就应该给你改个名儿的,要是这样,之前你做下的那些事儿也就能瞒住了!”
要不然就谢橘年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儿,这别人一打听就打听出来,谁愿意娶这样的妻子进门?
谢橘年却是觉得无所谓,“这种事难道瞒就能瞒住了?有心人稍微打听打听,就能打听出来的,更何况,两个人成亲不是应该以诚相待吗?到时候就算是别人不打听,我也会如实相告的!”
“你……”这下子,珍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谢橘年笑着挽着珍珠的胳膊,笑着道:“好了姐姐别说我了,你了?你是如何打算的?”
当初珍珠和刘管事的儿子刘正飞的亲事定在了明年秋天,但是如今珍珠早已不是原先的珍珠了,她乃是长宁侯府的大姑娘,这门亲事能不能成还不好说了。
珍珠点了点她的额头,“我正说说着你了,你怎么就扯上我了?我和刘大哥的八字都合过了,日子都定了,哪里有更改的余地?”
谢橘年只觉得真的是佩服珍珠,人的身份变了,随之而来的选择也变了,就算是珍珠如今年纪不小了,可也算是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温婉美人儿,更不要说皇上知道珍珠的境遇之后,说不准还会给珍珠赐婚了!
可珍珠一点都没心动,她只觉得很惊愕,但更多的却是佩服,“那刘管事和刘大哥怎么说了?”
珍珠微微叹了口气,“刘大哥还好,直说我愿意成亲也好,不愿意成亲也罢,他都愿意尊重我的意思,但刘管事……刘管事直说原先他以为我是无依无靠的孤女,是长宁侯府的丫鬟,所以向老祖宗提了亲,,老祖宗答应了,我和刘大哥的亲事也就能定下了。”
“但是如今哥哥还在世,我的亲事自然是要等着哥哥回来做主,刘管事直说这以前定下的日子自然是不作数的,等着哥哥回京之后,他会亲自向哥哥求亲!”
谢橘年只觉得这世上的能干人怎么这么多,刘管事也是个不卑不亢的,“那你说哥哥会答应吗?”
她觉得一般人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嫁给一个奴才的儿子的!
虽然刘管事是管事,但在那些贵人眼中,说白了那就是个高级奴才!
珍珠笑了笑,温柔的面容之中带了几分坚毅的神色,“你放心,我会说服哥哥的,人活一辈子,不就是想要寻的一个如意郎君吗?只要刘大哥对我好,门第什么的重要吗?”
“若是不能嫁给刘大哥,我这辈子怕都会觉得遗憾,也不会觉得幸福,就算是嫁的再好,那也是旁人觉得的,有什么意思了?我相信哥哥会明白的!”
谢橘年忍不住将珍珠的胳膊搂的更紧了些,“姐姐放心,到时候我也一定会帮着你一起说服哥哥的,还有老祖宗那边,若是我们说不通哥哥,到时候再请老祖宗出面……”
珍珠笑着说好。
可谢橘年此时靠在珍珠身上撒娇,压根就没看到提起老祖宗的态度,珍珠脸上的笑容明显黯淡了几分。
老祖宗并不同意她嫁给刘正飞了!
只是这件事,不是老祖宗说不同意就不成的!珍珠心底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谢橘年已经打定主意,到时候是要站在珍珠这一边的。
现在的钟毓秀每天可没闲着,柴房那边的可热闹了!
当日宋家大爷去了老夫人院子里大闹了一场,如今依旧没有道歉的意思,宋阁老也没有前来训斥的日子,所以宋家大爷还是在柴房住着,只是柴房虽还在那老地方,可却被布置的像是长宁侯府的高级客房似的。
甚至每日宋家大爷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要吩咐下去一声,即刻就有人奉上来了。
只是宋云瑶不忍心见着自己哥哥受委屈,这宋家大爷是过的悠哉乐哉,但老夫人那边却是坐不住了,先是吩咐小厨房那边断了宋家大爷的吃喝,每日送过去的都是和丫鬟婆子们吃的饭菜,接着又是借口柴房要检修,撤走了柴房里头的拔步床和被褥……
要知道,这掌管长宁侯府内务的可是老夫人了!
这下子宋家大爷可是坐不住了,整日是骂骂咧咧的,就连他的妹妹宋云瑶都骂起来了!
宋云瑶一生气,也不管他了。
只是老夫人那边,她却是不能不管,终于有一日挑了个日子在花园子里与老夫人碰头了,她甚至还邀了二房的沈芷柔前来给她当说客。
当老夫人见到宋云瑶的时候,面色的确是不大好看,甚至连宋云瑶给她请安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但是在面对着沈芷柔的时候,老夫人的神色却是极为和蔼,“芷柔过来了?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去我院子里给我请安了?你爹爹最近可还好?是不是他最近忙得很……”
沈芷柔瞥了宋云瑶一眼,笑着道:“这不是刚准备和嫂嫂给伯母您请安去的吗?谁知道就在路上碰到您了?听说您前几日病了,病好了没有?我瞧着您的精气神儿好像是不大好,平日里得多歇着才是!”
老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亲昵道:“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怪不得连老祖宗都夸赞你孝顺了,还真是不假,这样吧,我那儿刚得了一筐子螃蟹,虽说六月的螃蟹还不大好,但若是大的也有黄了,味儿还不错,今儿中午就去我院子里一块用午饭,我要小厨房拆几只螃蟹给你炒年糕吃!”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嫂嫂今儿和她一块用午饭了!”沈芷柔有几分犹豫,旋即又道:“要不我和嫂嫂一块去您那儿吃饭?”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这眼神又落到了宋云瑶面上,还是点了点头。
有了沈芷柔在场活跃气氛,老夫人对宋云瑶也没有那么苛刻了,只是态度也说不上热忱。
宋云瑶是个聪明的,有沈芷柔开了个头,恨不得就要抱着老夫人的大腿说自己怎么怎么不容易了,“……娘怨我恨我打我骂我,我都无话可说,可您不要这样子冷着我,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大哥做的不是,可我真的是一点办法,当初若是能够拦着大哥,自然会将他拦着的,只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他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大哥从小到大是个什么性子,娘您也知道,莫说是我了,便是我母亲过来了只怕也一样将他没法子,我代大哥给您赔个不是了!”
说着,她更是哭的泣不成声,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来。
小时候她不知道被宋家大爷欺负了多少次,宋阁老还好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甚至还多偏袒她这个聪慧懂事小女儿一些,但是宋阁老平日里忙得很,鲜少有在内院的时候,是以,宋阁老的疼爱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
至于宋夫人却是将宋家大爷当成了命根子似的,也就是等着她大了,得京城贵夫人太太的看重,这才对她多疼爱了几分。
老夫人到了最后,这脸色也和蔼了不少,“……我也不是说怪你,怪你有什么用?当日来我这闹腾的也不是你,而是你大哥,唉,你大哥那个人……”
说到这儿,她甚至说都说不下去了,她都没脸说这些话了!
更何况那日发生的事情她也知道,明明是着宋家大爷先去了正院,紧接着才来她这儿的,她只怀疑是不是因为她没能将谢橘年送到宋家去,宋云瑶因此也对她怀恨在心?
所以,老夫人不免有些怀疑!
可宋云瑶却道:“是,是,娘说的是,千错万错都是我大哥的错,我已经写信告诉爹爹了,爹爹也说了,若是大哥不来给您赔不是,就当做没有大哥这个儿子!”
“那日我更是千般劝万般说,可大哥却是铁了心来找您,我根本就拦不住……若是,若是您不相信,只管将大哥叫来对质就是了!”
老夫人如今一听见“宋家大爷”这四个字就脑袋疼,怎么会答应来对质了,只说:“好了!好了!这件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我没提你怎么还提起来了?好了!好了!吃螃蟹!”
宋云瑶这才放心下来,可到底还是道:“您放心,如今我知道自己已经是长宁侯府的人了,凡事自然当以长宁侯府为先,更是一直担心着侯爷的差事,前几日我还专程写信给爹说了一次,爹答应了,说是这几日等着皇上心情好的时候,在皇上跟前说道说道了!”
“真的?”老夫人这下子可真是喜上眉梢了,这儿子虽是长宁侯府的侯爷,这侯位也是世袭罔替的,可新皇才继位,虽是世袭罔替的侯爷,可不受皇上看重,便是有一个空的侯位有什么用?
权势权势,自古以来都是先有权再有势力,接着再有金银财宝,要不然光靠长宁侯府每个月那点俸禄,恨不得连塞牙缝不够了!
这京城众人又都是捧高踩低的,甚至连她出去参加宴会,那些名门贵夫人对她也不如之前热忱了,
宋云瑶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会骗您了,爹说了,侯爷怎么说也是堂堂长宁侯府,至少得帮着侯爷谋一个正三品的官职才是!”
正三品?
老夫人这下子笑的是嘴巴都合不拢了,不知道多少读书人努力了一辈子,哪怕是那两榜进士,不知道多少人这辈子也和这正三品的官职无缘,“那就替我谢谢亲家老爷了!”
因为有宋云瑶画的这一块“饼”,这一顿饭吃下来自然是其乐融融。
沈芷柔甚至也帮着自己的哥哥说起好话来了,巴不得自己的哥哥也能得宋阁老提携一二,若是这般,那前途可是不可限量了。
宋云瑶虽看着和她关系好,但却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如今又怎么会随便答应?
她看似说了很多话,可等着沈芷柔回去了之后细细一想,原来自己这位大嫂可是什么都没说。
但她只能将宋云瑶巴的更紧了些。
也是因为今天这一番话,宋云瑶和老夫人的关系却是和缓了不少。
宋云瑶忍不住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
虽说这段时间侯爷对老夫人不冷不热的,但她这个当儿媳妇的却是没胆子这样做!
可刚喘气儿没多久,知画又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夫人,夫人,您快过去看看,大爷在柴房那边将人给打了!”
宋云瑶气的眼睛都红了。
等着她匆匆赶去柴房的时候,一问,只觉得更加生气了。
原因很简单,这老夫人断了宋家大爷的美食美酒,宋家大爷向来是娇生惯养惯了的,如今只抓着送饭的婆子要酒要菜,那送饭的婆子也是听着上面人的吩咐做事儿,直说没有,是老夫人吩咐的!
说宋家大爷蠢吧,那也挺蠢的,知道他现在再去找老夫人理论那无异于火上浇油,要是再闹腾一场,只怕他这辈子都要在信中侯府住下了。
可要是说他不蠢吧,他一个劲朝着那婆子撒气,最后气不打一处来,将人给打了。
那婆子抹着眼泪要去找老夫人!
宋家大爷还振振有词,“……你说说你们长宁侯府一个个人都是怎么当差的?叫我说,这样的婆子早就该发卖了,怪不得这么多年长宁侯府一日不如一日,安外必先攘内,这内宅都没管好,长宁侯府怎么能振兴?”
宋云瑶气的直发抖,“知画,你,你去宫门外头守着,等着爹爹从宫里头一出来就让他过来一趟!”
还未等知画开口说话,宋家大爷更是急急抢白道:“好端端的,将爹找过来做什么?他老人家每日有多忙你不是不知道?亏得爹之前还时常在我跟前夸你孝顺,怎么你连这么点小事儿都要叨扰他老人家……”
就算是混世魔王,也得有人能够镇得住他!
宋云瑶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却不忘催促道:“知画,还不快去!”
知画应了一声,提着裙子就跑出去了。
宋云瑶也不管宋家大爷在她身后逼逼叨叨的,直接去了正院!
等着宋阁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但是这一次宋阁老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和京城赫赫有名的九王爷一起过来的!
九王爷之所以在京中有名,原因有四个,一则他是先皇的老来子,就算是一个下贱的商户女所生,依旧不能阻挡先皇对他的喜欢,说是九王爷小的时候,先皇还经常抱着他一起去上朝了。
二来则是九王爷生的好,儿子肖母,这皇宫之中什么都不缺,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是以,这诸位皇子一个长得比一个好看,最好看的还是数九王爷莫属了。
三来则是九王爷虽是王爷,但却擅长做生意,士农工商,这商是排在最后一位的,可王爷做生意,却没谁敢说下贱了!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位九王爷还未成亲了!
当年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就曾帮着自己这个小儿子在挑亲事,可是还没等先皇定下哪一家的姑娘,这先皇就驾崩了。
如今九王爷还在守孝了!
当长宁侯府的丫鬟一个个看到九王爷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极尽精彩,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屋子里看看自己的发髻有没有散,再回去擦点粉……但众人更多的却是惊异。
九王爷怎么会过来了?
原来是宋阁老原本是答应了和九王爷一起去寻味楼用晚饭,可谁知道走了半道却被小厮寻到了,说自己女儿找他了。
宋云瑶的性子,宋阁老这个当父亲的很是清楚,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儿,宋云瑶是绝对不会打扰自己的,再想着如今住在长宁侯府的那个孽障……宋阁老只觉得头疼!
九王爷是个好脾气的,如今便跟着宋阁老一块来了。
但是宋阁老管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九王爷却不好一块过来了,直说去长宁侯府的花园子里头逛一逛!
等着宋阁老气冲冲赶去柴房,宋云瑶已经在等着了,便是平日吊儿郎当的宋家大爷此时也是一脸忐忑。
一见到父亲,平日里像是老虎似的宋家大爷顿时就变成老鼠了,“爹……”
多日没有看到儿子,宋阁老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抡了上去。
不远处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丫鬟婆子,一看到这场景,顿时议论纷纷。
宋家大爷从小没少挨巴掌挨板子,可还是第一次在外头被宋阁老打,原先宋阁老说过,家丑不可外扬,他这个孽障在家里收拾就够了。
可如今就算是心中愤愤不平,他也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还是宋云瑶看不下去,站出来道:“爹爹……”
众人都道宋阁老温文尔雅,可唯有他们这些亲近之人才知道,父亲的脾气并像表妹那样好,想想也是,若真的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宋阁老尚且三十过半,怎么会坐上阁老之位?
宋阁老却是理都没理她,只森然看着宋家大爷,“你可知道错了?”
043 赫赫有名的九王爷
宋家大爷也是个执拗的性子,如今捂着脸,并没有说话。
说实在的,其实他是打算给老夫人认错的,只是没有台阶可下,这一巴掌打下来,他就更加没台阶吓了。
宋阁老反手又是一巴掌,“知道错了吗?”
宋家大爷紧紧攥着缩在袖子里的拳头,还是没有说话。
宋阁老又是一巴掌。
接着,又是一巴掌……
没多久,这宋家大爷的双颊便已经微微肿起来了。
这下子就连宋云瑶都看不下去了,只抓住宋阁老的手,恳求道:“爹爹,就算是你真的要教训大哥,也不该在这儿才是,这消息若是传出去了,你要大哥如何做人?这外人又该如何议论大哥?”
“怎么,他还怕丢脸不成?若是他怕丢脸,也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宋阁老瞥了宋云瑶一眼,厉声道:“你让开!”
宋云瑶被他那眼神一看,却是有些吓到了,缓缓将手松开了。
宋家大爷不过是又挨了两巴掌之后,却是惊动了老夫人也过来了,老夫人听闻这消息的时候原本只以为宋阁老这是做戏给她看的,可没想到进来一看,却是吓到了。
如今宋家大爷的双颊已经肿胀的厉害,嘴角更是带着血迹,这——一看就是下了重手的!
老夫人只出来打圆场,“亲家老爷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这……”
宋阁老的眼神落到老夫人面上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原来是亲家夫人,我这正在教训大哥儿了,子不教父之过,当初大哥儿对亲家夫人出言不逊的时候我就该走这么一趟的,只是想着大哥儿大了,就算是糊涂了,等过几日兴许自己就能想明白了,却没想到他却是这般上不得台面……”
老夫人笑着道:“我当是什么事儿了,原来是这件事了,大哥儿也是真性情,再说这,这男子本就比姑娘家的晚熟一些,兴许等着过几年,大哥儿也就明白事理了。”
说着,她更是道:“亲家老爷,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儿就算了罢……”
他们这边说的是如火如荼,殊不知谢橘年一直派了玳瑁在盯着柴房这边的动静。
玳瑁是谢橘年身边的一等丫鬟,是谢橘年亲自从人伢子手上挑选出来的,她想的很清楚,这合欢已经是个沉稳本分的了,若等着宋云瑶到时候再拨给她一个老实本分的丫鬟,她身边岂不是连个能用的丫鬟都没有了?
更何况,到时候若那丫鬟是宋云瑶的人,她想都不敢想……
所以她就开口和老祖宗说了话,亲自在人伢子那儿挑选了一个看似机灵的丫鬟。
不过说真的,这玳瑁还真的没叫她失望,虽说才进长宁侯府,但有一点极好,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惧,但凡谢橘年一句话吩咐下来,她一溜烟的就跑了。
所以,谢橘年对她很满意!
这一次也是这般,这老夫人刚去了柴房说了几句话,玳瑁就带着消息回来了,脸上更是止不住的兴奋,原本就小的眼睛更是只剩下一条缝了,“……姑娘您是没看见,这宋家大爷被宋阁老打的像是猪头似的,我瞧着宋阁老的样子,这事儿怕是没完了,这下子您的仇算是报了!”
谢橘年愣了愣,旋即却是微微一笑。
玳瑁不解道:“姑娘,您笑什么?”
“我在笑,这位宋阁老真的是个能干人!”谢橘年舒舒服服靠在竹藤椅上,一旁的小案几上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还有一杯她最爱喝的桂圆红枣奶茶!
她记得上曾经说过,这位宋阁老虽说是入阁最晚的,但如今算起来却是四位阁老之中最得皇上看重的,众人都说,这以后的首辅之位定是宋阁老的!
当时她并没有将这些描述放在心上,如今可琢磨出不对劲来了,“你想啊,这宋家大爷性子倔的像头驴似的,就算是真的去给老夫人认错,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这样一来,老夫人心里也有了疙瘩……但是闹了这么一出,觉得不好意思的怕就成了老夫人!”
这下子莫说是玳瑁了,就连合欢都有些听不懂了。
谢橘年笑着道:“你们想想看,若是在你们庄子上,你不小心打碎了邻居家的一筐子鸡蛋,这邻居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但也不能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要是是这个时候你爹狠狠揍了你一顿,是不是邻居就会觉得这件事是因为自己引起来的?会觉得自己是始作俑者,会觉得不好意思?到了最后,只怕那邻居还会出来解围是不是?”
玳瑁点点头道:“还真是这样的了,原来奴婢听说这老夫人恨宋家大爷恨得牙痒痒,但是方才只冲着宋阁老说算了算了……”
“对,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对于玳瑁的机灵,谢橘年还是有些满意的,只是不知道像宋家大爷那个蠢货能不能明白他爹的一番苦心!
想及此,她皱眉道:“……这件事要是今天能解决好那就最好了,要不然这宋家大爷一直留在长宁侯府我还觉得瘆的慌,他那样的人啊,就算是宋阁老成了玉皇大帝,他一样也说扶不上墙!”
“你们说,那宋大奶奶每天看到宋家大爷那样子,会不会觉得饭都吃不下?”
玳瑁点点头,附和道:“对,宋大奶奶光是要面对着宋家大爷还不够,还得应付那一屋子姨娘侍妾……对了,今儿跟着宋阁老来的还有九王爷,听说这九王爷长得英俊潇洒,一走出去不知道能迷死多少人了!”
“哦?真的?”谢橘年一下子来劲了,她来到这个朝代也有段时间了,每天看到的男人就一个——沈易北,哦,不对,还有宋家大爷,如今听闻了有个美男子来了,自然是感兴趣了,“成亲了没?多大年纪?”
其实她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如今这么无聊,总得找个话题混混日子!
玳瑁掰着指头说的也很是起劲,原本合欢还觉得难为情,可听着听着也能搀和两句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可不假!三人越说越起劲,恨不得连九王爷身边的小厮家里有几口人都要探讨出来了……
谢橘年忍不住又道:“……九王爷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好,怎么还没成亲了?难道身边连个姨娘都没有?该不会是……有隐疾?”
这玳瑁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咳嗽声!
谢橘年扭头一看,却见着一个身着青墨色直裰的俊美男子,猛地看去,就好像中配版的……杨洋,不过好像比杨洋多了些英气,眉宇之间还多了几分算计!
这人长得真好看啊!
中配杨洋开口道:“姑娘,背后说人是非,好像不大好吧?”
谢橘年倏地站起来,忙道:“九,九……王爷?”
九王爷微微颔首!
顿时,机灵的玳瑁也忙上前请安,合欢也跟玳瑁身后也上请安。
谢橘年脑袋瓜子飞快地转着,这背后议论皇家子弟,好像是一桩大罪,“我,我们不过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算不上非议的,九王爷莫要见怪!”
说着,她更是极为狗腿道:“玳瑁,合欢,还不给九王爷上茶!”
她又将案几上的点心朝着九王爷方向推了推,“九王爷要不要尝尝这些点心,这都是小厨房刚做的,味道不错,还有小厨房刚做了两道甜品,九王爷要不要也用些?”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她单纯的以为这九王爷吃了她的东西,就不会和她一般见识了。
九王爷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只走过去,顺势在一旁的竹藤椅上坐了下来。
他刚才本就是闲来无聊四处逛逛,可走着走着却见到了一间漂亮的院落,想着前来讨要一杯茶水喝,没想到却听到那样的话……他认识的姑娘个个都是大家闺秀,莫说是在私下说人是非,恨不得看到外男要躲的老远!
这眼前的姑娘,嗯,怎么还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
九王爷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淡淡道:“那就上一碗杏仁露吧,这杏仁露不加糖,加半勺子蜂蜜,再加上半勺子玫瑰露,对了,再告诉小厨房一声,这杏仁露研磨好了之后再沉淀一刻钟,要不然这杏仁露里头都是沫子……”
零零总总,叮嘱了不少。
谢橘年只在心里想,原来她觉得自己在吃喝上面已经够挑剔了,没想到又来了个更挑剔的。
也不对,别人是皇子皇孙,这样也是应该的!
如此,她看向九王爷的目光之中更是带着几分打探,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王爷了……
九王爷只觉得不习惯,是很不习惯,终于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你看够了吗?”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生的好看,甚至因此从小他就得先皇疼惜,那个时候还有不少人打趣他像是个小姑娘似的……
只是对姑娘而言,这生的好看是好事儿,但是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他知道,在旁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命好的花瓶而已……
谢橘年这才收回自己火辣辣的目光,低声道:“嗯,勉强算是看够了吧!听说九王爷是和宋阁老一起过来教训宋家大爷的?我奉劝九王爷一句,这宋家大爷您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吧,他可不算是什么……好人!”
这是她能想到最温柔的措辞了!
九王爷淡淡笑了笑,“你是说宋大?他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不过你说的对,这宋大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一直不懂,宋阁老一世清明,怎么就生出宋家大爷这样的混账东西来了?
谢橘年附和点点头。
他们俩儿本就是第一次见面,再加上方才……的确是有些尴尬,所以一时间倒也无话。
没过多久,合欢便将九王爷要的杏仁露端了上来,一同送上来的还有谢橘年要的冰镇过的桂圆红枣奶茶,在谢橘年的桂圆红枣奶茶的衬托之下,那杏仁露看起来有些索然无味!
谢橘年只觉得现在每天的生活优哉游哉,宋云瑶自顾不暇,要吃什么有什么,要喝什么有什么,如今只小啜一口奶茶,只觉得花儿都开了。
九王爷扭头看了她一眼,“你这喝的是什么?”
“奶茶!”谢橘年回答的很是简洁!
“奶茶?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在蒙古那一带众人是喜欢煮奶茶喝的,那蒙古的奶茶我也喝过几次,但是味道却并不如何,你这奶茶,闻起来好像不一样!好闻多了!”九王爷自诩自己是个挑剔的,可如今只闻得到那奶茶的香味儿!
“九王爷还真识货!”谢橘年只觉得难得碰上了一个懂行的人,“合欢,给九王爷端一杯红枣桂圆奶茶来!”
合欢应了一声,战战兢兢下去了。
没多久,九王爷的那杯桂圆红枣奶茶也被端了上来。
九王爷嗅了嗅。
谢橘年斜着眼道:“九王爷放心,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谋害王爷的!没毒!”
九王爷忍不住笑了起来,宛如冬日里的暖阳似的,“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奶茶中加了桂圆和玫瑰,不对,是玫瑰酱,闻起来比玫瑰甜一些,也浓一些,对不对?”
谢橘年忍不住坐直了身子,“九王爷怎么知道的?”
九王爷喝了一口奶茶,才道:“好吃的好喝的尝多了,一闻就能闻出来了,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将这个方子卖给我?”
“九王爷要这个方子做什么?若是九王爷需要,我待会儿要人抄一份给九王爷就是了!”谢橘年可不傻,若是能够用区区一张奶茶方子就能和大名鼎鼎的九王爷攀上交情,那这桩买卖是怎么算怎么划得来!
九王爷笑着道:“姑娘想错了,我要这方子自然是有用,至于我,我向来不大喜欢玫瑰酱的味儿,若是姑娘愿意的话,大可以开个价钱,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答应的,只是从此之后,这奶茶的方子怕就和姑娘没有关系了,不知道姑娘可愿意?”
他并没有说要用这方子做什么!
谢橘年想了想道:“那九王爷打算开多少银子了……”
这就像是在菜场买菜似的,总不能先问问看价钱合适不合适,更何况,她原本是打算将这方子送到寻味楼去的。
如今有她的方子在,寻味楼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就连老祖宗都知道寻味楼的手艺极好,前几日还专程从天香楼叫了一桌子席面回去了……这寻味楼赚的多了,她这个隐形股东分得才多了!
九王爷只道:“一万两银子,不知道姑娘可觉得满意?”
一,一万两银子?
谢橘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现如今她每个月的分红也才一千多两银子,这一万两银子都能够买下整个长宁侯府了,这位九王爷还真是比传闻中更加财大气粗啊,“九王爷不会骗我吧?这一道方子能够值这么多银子?九王爷就不怕这方子是我在古籍上面看到的,要是这样,万一有一天别人也看到了这方子,九王爷这银子花的就划不来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就算是有朝一日旁人真的将这方子找出来了,却也比我迟了许久,有什么值得可惜的?那个时候得到和现在得到的心境早已不一样了。”九王爷笑的云淡风轻。
谢橘年笑了笑,笑容之中带着几分敬佩,“不了,我还是将这方子送给九王爷吧!”
九王爷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是为什么?虽说这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将这银子视为阿堵物,可一个个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谁又真的会不喜欢银子?姑娘怕是久居深闺之中,不知道这银子的价值,这可是一万两银子了,这书香世家姑娘的陪嫁银子差不多也就两三千两银子!”
谢橘年道:“我知道,其还方才我就猜到了是不会将这奶茶方子留着自己用的,肯定会用来送人亦或者拿去做生意,若是方才九王爷什么都不说,这奶茶方子我送给九王爷之后,九王爷用也用了,我还不是不知道!”
“可见九王爷是个实诚之人,更是个值得交好之人,我又何必看重那一万两银子了?更何况,方才九王爷都说了,千金难买心头好,在我看来,千金难买我开心,这方子就送给九王爷了!”
九王爷微微一笑,正欲开口说话的时候,这院子门口却传来了知画的声音,“奴婢见过九王爷,宋阁老正差了奴婢找您了……”
九王爷这才走了,可临走之前却忍不住回头看了谢橘年一眼。
他一出了这长宁侯府的大门,就差了身边的小厮要小厮去打听打听方才那姑娘到底是谁,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倒是合欢和玳瑁久久回不过神来,特别是玳瑁,嘴巴张的老大,生出一个手指头来,“姑娘,一,一万两银子,您说不要就不要了?”
幸好方才来的那个是九王爷,要是换成了别的人说这话,她知会觉得那人是不是在耍自家姑娘!
谢橘年笑着道:“这你就不懂了,这京城之中的人为了何九王爷交好莫说是一万两银子,有人花五万两银子都愿意,你放心,这一万两银子花的值!”
说着,她更是道:“合欢,待会儿你将那方子抄一份送到九王爷府上去!”她原本是想着待会儿就差玳瑁在门口等着九王爷,可一想,算了,她的名声都已经这样差了,可不能再背上一个勾三搭四的名声!
没过多久,九王爷便和宋阁老一起离开了长宁侯府府,当然一同离开的还有宋家大爷。
当宋家大院离开柴房的时候,这周遭的丫鬟婆子都深深长吁了一口气,这想着终于将这个瘟神给送走了。
但是九王爷来了的消息却像是一阵风似的,传遍了信中侯府的每个角落。
等着沈易北回来了之后,老祖宗甚至还专程将她找去了宁寿堂一趟,“……如今你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的?祖母说的哪件事儿?我怎么就听不懂了?”沈易北嘴角含着笑,十分恭敬!
素来慈爱的老祖宗却是一拍桌子,扬声道:“还同我装傻不成?这云青是你弟弟,如今都已经中了居然,你了,比他还大一些,如今整日在外头胡闹,你当我不知道?当年你父亲死了的时候,你是怎么在他跟前说的,直说以后一定会上进,不会再胡闹,但是如今了?如今你可是将你说的话都忘记了?”
“莫要看我老了,这外头的事儿,我也略听说了些,听说前些日子你为了一个妓女和周家六少爷争起来了?这周家是什么人家你难道不清楚?那是外戚,若传到宫里头慧贵妃娘娘的耳朵里,只怕整个长宁侯府都得跟着你遭殃!”
说着,她更是长长叹了口气,“我看你是年纪渐长,但越活越回去了,原先宋氏刚进门的时候,她还能管着你一二,如今你是不是连谁的话都不放在耳朵里了?”
她一声又一声的训斥,可沈易北却早已习以为常了“这京中的世家子弟不都是我这样的吗……”
“你还敢顶嘴?”老祖宗抬手,就抓起一旁的拐杖狠狠朝着他背上抡了过去,将他抡的一声闷哼,“是,这京城的世家子弟都像是你这般不成器,可你想过没有,别人都是有爹,有祖父,有家中族人撑着,咱们家有什么?咱们家就只剩下一个侯府的空架子!”
“祖母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不愿意靠宋氏娘家!当年宋氏嫁到咱们长宁侯府的时候,这京城中说什么的都有,可这些年你一直硬气,没有去找过宋阁老,这一点祖母也看得起你,觉得你做的对,但是难不成你真打算这样一辈子浑浑噩噩不成?”
“自从你爹死了之后,众人都说你听话懂事多了,原先我也是这般觉得,可后来一打听你在外头做下的那些事儿,呵,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样吧,从今以后你也莫要出去了,好好呆在家里头,想想以后该怎么办该,该怎么振兴长宁侯府!”
老祖宗是个倔脾气,她犯起倔来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事到如今沈易北只能说是。
044 京城中的纨绔们
可等着沈易北出了宁寿堂的大门,身后的追风忙凑了上来:“侯爷,这段时间您真的打算不出门了?”
沈易北只道:“若真的要我一直留在长宁侯府之中,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原先他和宋云瑶你侬我侬的时候,每日陪着宋瑶只觉得时间过得也挺快的,但是如今一想到宋云瑶,他心里边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叫他怎么在长宁侯府呆得下去?
就算是才成亲的时候,宋云瑶也想要将他往正途上引导,可惜她并没去这个本事……当初的她就没有这个本事,到了如今就更加没有这个本事了!
追风只道:“那侯爷,咱们怎么办才好……”俗话说得好,有其主必有其仆,这个沈易北实际上是个玩心重的,追风也差不到哪去!
如今一听这话更是道:“您是不知道那周家六少爷有多猖狂,仗着宫里头有慧贵妃娘娘在,只放出话来说邀您三日之后在城郊赛马,说是谁不去谁就是孙子,还说若是输了的人要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件事儿,侯爷您去不去?”
周家六少爷的骑术了得,那是京城上下出了名的,但沈易北一个闲散侯爷,原先小时候时常被老祖宗拘束在屋子里读书,其实这方面压根就不擅长!
沈易北大步流星的朝着书房走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去!为什么不去?那周六都说了谁不去谁是孙子,你愿意你们家侯爷当孙子?”
可他答应了,这追风却是更加担心了,“侯爷,万一到时候您输了,那该怎么办?那可多丢人了……”
他絮絮叨叨的,活像个老头似的!
沈易北此时却已经到了书房中,他刚到书房坐下来,外头边凑过来了一个正儿八经的老头,这老头年纪虽比老夫人大上几岁,可猛地一看却像是老夫人的爹才是。
沈易北一看到他,这态度倒是颇为尊敬,“康叔,您怎么还没去睡啊?”
康叔淡淡道:“我就是在这儿等候爷回来了,侯爷每天可忙得很啊,忙得是脚不沾地,怕是连老侯爷的忌日都要忘记了,我若是早早去睡了,什么时候才能碰到您,提点您两句?”
他虽是个下人,但在这长宁侯府上下却是没有一人敢将他当做下人一样对待的!
康叔祖祖辈辈都在长宁侯府,他是老长宁侯身边的幕僚,按理说等着老长宁侯死了,他也要该去哪儿就去哪儿了,可老长宁侯却将沈易北嘱托给他了!
老长宁侯临去之前还不忘嘱咐沈易北,直说要他以后多听康叔的话,这份嘱托,不是谁都能有的……
所以,沈易北对康叔也是极为尊重的,“康叔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怎么会忘了父亲的忌日?”
“那你倒是说说,老侯爷临走之前都说了些什么?”康叔眉眼一横,一点都不好糊弄。
沈易北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了起来,只道:“父亲直说,以后这长宁侯府上下都是要靠我了,还说要我以后莫要胡闹,好好念书,多听老祖宗和老夫人的话,对了,还要听康叔您的话,还说以后您的话便是父亲的话,对您得尊敬一些……”
“原来侯爷都记得了!我还以为侯爷都忘了!”康叔冷哼一声,坐在了太师椅上,“可侯爷问问自己,您答应侯爷的那几桩事儿您哪一件做到了?您如今都成亲三年了,可还是吊儿郎当,日日喝外头那些纨绔子弟胡闹,我的话,侯爷什么时候放在心上过?”
“从一开始我便和侯爷说过,让侯爷走了仕途之路这长宁侯府的侯位虽是世袭罔替的,可再传个几代只怕就剩下个空名头罢了,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
“侯爷要记得,您和外头的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那些纨绔子弟宫里头有娘娘,朝堂之上有叔父有族中的子弟,侯爷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不仅是侯爷只能依靠自己,便是这长宁侯府一大家子人能依靠的也只有侯爷自己!”
“侯爷也玩一日,这长宁侯府的好日子少一日,等到了百年之后,这京城还有谁记得长宁侯府?这京城之中卖宅子的府邸不在少数,可侯府却是没有的,我不希望侯爷开这个先例!”
这一番话说得沈易北脸色发灰,却也不好顶嘴,只道:“康叔的话我都记得了,以后我会发奋读书的!”
康叔却是一巴掌拍在了小案几上,“好啊,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糊弄我,那你倒是和我说说,我给你列的那些书单子你都看到哪了?打算何时去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
“如今侯爷已经快二十了,就算是您是顶聪明的,可三十岁能改中进士就不错了,三十岁,只怕这二爷都已经成为正五品的官儿了!原先老祖宗还专程将我叫过去说话,直说她要不要找找旧友,说不准还能帮侯爷谋个官职,好歹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我当时一听这话,只说老祖宗这样做不可,侯爷乃是有大志向的人,如何能当一个闲散的小官?如今回想起我这话来,我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这话,真是打脸啊!”
说着,他更是长长叹了口气,“侯爷也莫要怪我这个老头子唠叨,只是老侯爷去世之前将您嘱咐给我,我不得不在您跟前絮絮叨叨!”
“昨儿晚上我又梦到了老侯爷,老侯爷只怪我没有将侯爷教好,说的我是无地自容,醒来之后恨不得当场随着老侯爷一起去了,可我心里想着侯爷如今还年轻,若是没有我盯着,只怕会越来越胡闹的……”
沈易北沉默了,良久之后才道:“康叔放心,所以的一切,我心里都有主意了,我一定不会让您百年之后无颜面对父亲的!”
说着,他轻声道:“当年太祖爷爷乃是开国皇帝身边的军师,这么多年了,长宁侯府子嗣一直单薄,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父亲那个时候,长宁侯府早已算不得京城一等一的勋贵之家,想要振兴长宁侯府,远不是光靠着读书就能出人头地的。”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想过了,就算是他和沈云青一样苦读,就算是年纪轻轻成了那两榜进士,可他在朝中并没有人脉没有叔族,就算是熬一辈子,只怕也就是一个从三品的官,能有什么出息?
朝中皆是官官相护的,像宋阁老之所以能够入阁,就是因为他的老师乃是前朝首辅……长宁侯府在朝中并没有什么人脉,虽说宋阁老如今虽是他的岳父,可他并不愿意靠妻子的娘家出头!
康叔摇头道:“你不靠着读书,还想靠着上阵杀敌不成?侯爷就算是有这个心都不成,您可是长宁侯府唯一的独苗,若是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真就没脸去见老侯爷了……”
他虽絮叨,可说的每个字都是为了沈易北好。
沈易北脸上是半点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露出来,不管康叔说什么,他都说好。
康叔念叨的够了,觉得自己也对得起去世的老宁化府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而沈易北还是在三日之后前去与周家六少爷一同赛马!
等着沈易北到了城郊山坡的时候,这周家六少爷已经等了许久了,不仅是周家六少爷,像宋家大爷,兴国公府的世子顾玉,季皇后的幺弟季七都来了……一个个都像是好看戏的样子。
宋家大爷虽是沈易北的大舅子,可因为谢橘年的事儿却是彻底恨上了沈易北,只觉得沈易北要是当初肯说上两句话,只怕这谢橘年就已经是他的人了,所以如今只站在一旁打算看好戏。
周六见着沈易北骑的一匹寻常的宝马过来,眉眼中的讥诮更甚,只道:“哟,长宁侯这是看不起了我了?这随随便便找了一匹马过来,是觉得自己赢定了?还是你怕待会儿自己输了,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借口,说是马不行吧……”
这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沈易北却是一扬马鞭,甩出一个漂亮的鞭花儿,瞬时将周六等人给震住了,“周六爷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更是连马都没下,居高临下看着周六,淡淡道:“之前我听我身边的小厮也说过,说是周六爷打算从这儿跑到城门处,一来一回大概也就小半个时辰的样子,这有什么意思?路途太短了,我看不如就从这里跑到一百里外的杨树林去,谁先到了杨树林,谁就算赢了!”
周六没有说话。
沈易北扬起眉毛一笑,眉宇之间乃是一片飞扬,“怎么,周六爷怕了?”
“老子怕个屁!”周六一点儿都不含糊,狠狠朝地下啐了一口,直道:“我是想你那匹马能不能坚持跑到杨树林还是个问题了,可别跑到一半儿说你的马跑不动了,到时候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哼,这一来一回怎么说也得两三个时辰,这大半日的时间都耗费在这路上了,我昨晚上可答应了莫愁今晚上要去她那儿快活快活的,这样一来,只怕是不能去了!”
说着,他也学着沈易北扬起一个鞭花,只是那鞭花儿没打出来,却是将马抽了一鞭子,那马扬起蹄子,差点将周六给掀到马下头去了,“走喽,我倒是要看看谁最后一个,若谁是最后一个,谁就是王八羔子!”
他刚才已经看过了这一圈人的马,好像也就沈易北的马最差了。
他这话音一落,兴国公府世子爷顾玉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接着便是谢六,等到一群人都冲出去了,嗯,这最后一个好像还真是沈易北,倒数第二个则是宋家大爷!
还真是一对好舅官了!
只是一刻钟之后,沈易北的马便渐渐跃到了中等,已经与那季七平齐了,这季七出来也是挑了一匹好马,如今见着沈易北都追上来,只狠狠甩了一个马鞭,忙冲了出去。
周六和顾玉一直都是一马当先在最前头,两人将那些人狠狠甩在了最后头,周六是当朝慧贵妃的侄儿,这周家什么好东西没有?他更是选了一匹最好的马出来!
至于这个顾玉,则是兴国公府的世子爷,兴国公府祖上乃是陪着开国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大功臣,世世代代从武,所以他们家的好马也是极多,他们俩之中不是,顾玉第一就是周六第一,这已是众人心知肚明的!
只是随着一阵尘土飞扬,有马匹到了那小树林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却是沈易北得了头筹,甚至等着沈易北到那杨树林歇了半炷香的时候,顾玉这才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接着才是周六!
周六一脸不高兴,恨不得要气的骂娘了,直道:“你是不是抄近路了?”
“周六爷这话倒是有些意思,莫不是输不起?既然如此,那周六爷定下这个赌局做什么?”沈易北笑的一脸不屑,淡淡道:“我向来出来玩的时候不如周六爷多,也很少出来赛马,也就是听说原先周六爷你们经常来这儿跑马,从城郊跑到这儿来,有没有近路,周六爷还不知道吗?”
周六下了马就要冲过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他却被稍后赶来的季七给拦了下来,“好了,好了,出来玩本就是图一个高兴,你这样是做什么?若是我们当中有哪个受了伤,谁都讨不得好!”
那顾玉站在一旁像是看好戏似的,不,不对,他本就是出来看好戏似的,之前周六可说了,若是沈易北输了,周六就要沈易北去闹市要学狗爬一圈,唉,如今可没好戏看了。
想及此,顾玉忍不住瞥了沈易北一眼,暗自猜测沈易北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周六虽家世显贵,后宫之中又有慧贵妃娘娘坐镇,可周六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只要他敢说,这周六就一定做得到!
周六哪里敢真的冲沈易北动手,这沈易北可是侯爷,他屁都不算一个,只狠狠将马鞭摔在地下,梗着脖子道:“说吧,你开什么条件,只要你说得出,我周六一定做得到!”
沈易北淡淡道:“方才周六爷不是说要去怡红院一趟吗?既然这样,那我的条件就是晚上周六爷邀我们一群人去怡红院快活一场,周六爷觉得如何?”
周六一下子傻了。
莫说是周六了,就连顾玉和季七都傻了,就这么简单?
沈易北笑道:“怎么,周六爷不愿意?”
他们这一行人差不多有十来个,几乎京城的纨绔都到齐了,虽说怡红院乃是京中最为风流的地方,花费不小,可对周六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当然不是!”周六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这是沈易北在给自己台阶下了,想着之前自己那心思,只觉得自己简直是太龌蹉了,“去就去,今儿大家伙一定要玩的尽兴才是!”
其中最高兴的自然是要数宋家大爷了,他自从冲撞了老夫人之后,宋阁老便断了他所有的银子,还不忘嘱咐宋夫人那边也不能给银子给宋家大爷……算起来,宋家大爷已经好些日子没去怡红院了。
等着一行人骑着马到了怡红院,那花老鸨一见他们来了,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诸位爷里头请,里头请,稀客了!”
说着,她更是一叠声将这怡红院的头牌们都叫了出来。
沈易北则是和宋家大爷与季七坐在了一起。
宋家大爷是他的大舅子,这就不说了,季七乃是季皇后最小的弟弟,这季家和三皇子娘家周家关系一向不错,当初季皇后之所以能够入主中宫,这冯皇后和冯家乃是功不可没。
那个时候先皇还在世,皇上也只是幌子,冯皇后更没有被追封为皇后,不过是一个皇子妃,慧贵妃和季皇后两人则为侧妃,那个时候冯皇后去世之前,只拉着皇上的手恳请皇上封刚入府的季皇后为皇子正妃……
皇上一直虽不大喜欢冯皇后,可冯皇后到底替他生下过一个儿子,面对着将死之人,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后来,季皇后从皇子正妃则成了皇后,因为这件事,慧贵妃一提起来去世的冯皇后就恨的牙痒痒!
因此面对着冯皇后所出的三皇子,慧贵妃也是一万个不喜欢,屡次在皇上跟前排揎三皇子,俗话说得好,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皇上也渐渐不大疼惜三皇子了。
但是冯家和季家的关系还在,三皇子看到季七还得喊一声七舅舅了,只是三皇子年纪比季七还大上几岁了,这一声七舅舅是怎么也喊不出来……但不得不否认,这季家和季皇后对三皇子还是颇为照顾的,如此一来,沈易北和季七也是有几分交情的。
如今他们俩儿并排坐着,身边连一个陪酒的姑娘都没有,看着宋家大爷搂着那些女子喝的醉醺醺的,季七忍不住了,只开口道:“……怎么,如今怎么想着抢在了周六前头?你不知道宫里头那位的性子,三皇子还不知道吗?难道没有提点你吗?当心这件事传到了宫里头那位耳朵里去了,连自己保不住也就罢了,还连长宁侯府都受到了牵连!!”
他是季皇后的弟弟,自然是知道慧贵妃有多么强势,多么厉害的,这周家的人都是这般,只能赢不能输,若今儿沈易北赢了周六的消息传进宫里头,依照着慧贵妃的性子只怕又得好一阵不痛快!
沈易北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三皇子叮嘱过我这些话,只是,这天底下难道就是那位做主了不成?还有这样的事儿?我赢了就赢了,赢得光彩,怕什么?”
季七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只道:“你就不怕三皇子也受到牵连?”
“三皇子是三皇子!我是我!”一句话,沈易北将自己撇的是干干净净!
三皇子的处境,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什么事儿他都不能牵扯上三皇子!
季七点点头,亲自给沈易北倒了一杯酒,只道:“我敬你一杯酒,只愿你今后康庄太平!”
他知道,沈易北只怕这是要出头了,一场赛马,沈易北就不会像之前那般韬光养晦了。
“多谢……”沈易北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此时的周六和宋家大爷肩并肩,一起朝着花老鸨叫道:“妈妈,妈妈,莫愁了?莫愁了?你不是说好今儿要她陪我吗?怎么,你们怡红院将大门打开做生意,说话还不算数了?”
“对啊,莫愁!我要莫愁!”宋家大爷叫的比谁都起劲,说的好像这莫愁出来,和他有什么关系似的!
花老鸨打开门做生意,像这种富贵人家的子弟是一个都不敢得罪,最不敢得罪的就是宋家大爷和周六了,这宋家大爷横起来谁都不放在眼里,这周六却是有个好家世,如今只陪着笑道:“几位爷,莫愁今个儿有些不舒服了……”
“不舒服?她一个卖笑的,还好意思不舒服?莫不是葵水来了吧?”周六和众人嘴角都带着打趣的笑,扬声道:“就算是她真的来葵水了,也得出来伺候,花妈妈,我发现你们家这个莫愁倒是个金贵人物,是不是每个月那葵水得来三四次,一次来个七八天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花老鸨被他们一群人围在中间要人,恨不得急的汗都要出来了,“瞧周六爷说的这叫哪儿的话?莫愁还是个清白的身子了,就算是真的来了葵水,出来陪着各位爷喝喝酒也是可以的。”
说到这儿,她不免有些为难了,只道:“只是莫愁真的是不舒服,昨晚上就开始胃疼,疼的昨儿一宿没睡好,周六爷若是心疼莫愁,明儿来,明儿再来也不迟了!”
周六的脾气却是上来了,花老鸨这不是当众甩他的面子嘛,“便是秋娘今儿胃疼,也得出来陪着咱们喝几杯!”
说着,他更是察觉出不对劲来了,“我怎么发现每次我一来,莫愁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了,之前我有好几次过来,这莫愁可都在陪着长宁侯喝酒了,难不成这长宁侯是大夫,能够治得好她的病不成?”
他的语气极为不快!
045 男人就像你手中的沙
一旁的人也不笑了,唯有顾玉长长的腿踩在椅子上,淡淡道:“周六你说你也是的,为难妈妈做什么?妈妈难不成还能有银子不赚?当心以后妈妈见了你来了,将门给关了,那就有你后悔的了!”
他啊,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花老鸨只觉得冷汗都流下来了,直说不敢不敢!
周六今儿输了马赛,被就觉得一肚子火气,如今只觉得是不是连这老鸨都瞧不上自己了,只道:“既然不敢,那就快给老子将莫愁叫起来,当心老子发脾气了,一把火将你这怡红院给烧了……”
花老鸨犹犹豫豫着下去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易北却道:“周六爷这又是何必了?我在这怡红院之中也听说过众人谈论起周六爷的大名,有一次莫愁过生辰,周六爷一掷千金,给莫愁打了一副红宝石头面,那上头最小的红宝石都有大拇指指甲盖大小,可莫愁却是一次都没有戴过。”
“周六爷难道就没想想到底是为什么?今儿就算是你强行按着花妈妈,要莫愁出来,可莫愁出来了也会不高兴,顶多陪着你喝两杯酒也就下去了,这样做有什么意思?”
“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有朝一日你得到了莫愁的人,也得不到莫愁的心!”
这可算是提到了点子上去了!
莫愁乃是江南扬州籍的女子,生的极好,一说话如同弱柳扶风似的,特别是她那一曲小调唱的,啧啧,更是京城难有,每次她一唱歌,周六只觉得那字字句句都唱到了自己心里头去了!
再加上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所以他甚至还放出话来,此生非得将莫愁娶进周家的大门!
要知道,他一年前可都已经娶妻了!
周六一听这话,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了的,只凑过去道:“侯爷,难道你有高招?”
顾玉笑着:“周六你今儿可算是问对了人,谁不知道咱们赫赫有名的长宁侯啊,当初宋阁老的女儿可是放出话来非他不嫁,眼高于顶的莫愁姑娘见到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唯有见到他,像是猫儿见到鱼儿似的……”
宋家大爷已经喝得舌头直打卷,也跟着附和道:“对,还有橘年,我的橘年,也非他不嫁!”
说着,他更是一副要冲过去的样子,“你还我的橘年,还我的橘年……”
这花老鸨将宋家大爷当个宝,可周六却从未将他放到眼里,这周六手一挥,就将宋家大爷推了一个踉跄,“宋大,你安生点,我和你小舅子说正事儿了……”
说着,他更是一脸讨好地看着沈易北,“那依长宁侯高见,我到底该怎么做?”
沈易北一口喝尽了那上等的女儿红,才淡淡道:“但凡是个人,总是有他想要的东西,你只要知道他想要什么,给他什么就是了,当然,也不能全然给他这东西,得给七分,留三分知道吗?不过,这个道理就算是告诉你了,如今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周六喝的糊里糊涂,如今更是挠挠头道:“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做,长宁侯,麻烦指点一二!”
顾玉斜瞥了周六一眼,这色字头上一把刀还真是没说错!
平日里周六拽的像二五八万似的,一碰上莫愁,怂的恨不得就像是孙子似的!
沈易北道:“若我是你这个时候就差人告诉莫愁鼓囊一声,既然她不舒服,那好生歇着就是了,还问需不需要差人给她请个大夫过去……”
“这……”周六有些犹豫了,“咱们来这儿本就是图一个快活,我更是打算来见她的,若是见不着……”
“今日见不着还是明日,明日见不着还有后日了,这莫愁姑娘又不会跑了,难不成今儿见不着,以后都见不到了吗?”沈易北是知道周六的心思的,就算是这周六再喜欢莫愁,可在周六心中还是将莫愁当成了一个妓女,没有给过莫愁应有的尊重!
莫愁算是京城之中最当红的歌妓了,平日里捧着惯着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也是个被娇惯惯了的,哪里会对周六有好脸色?
他知道:“暂且不说莫愁姑娘今日是真的不舒服,还是假的不舒服,你这样体贴,肯定会在莫愁姑娘心里头留下个好印象,就冲着今日的情分,难道她以后还会不愿意见你吗?”
“这怡红院是打开门做生意的,莫愁姑娘又是怡红院的头牌,又怎么会放着周六爷白花花的银子不要了?我知道周六爷的心思,强扭的瓜虽不甜,但是解渴,但是周六爷就不想要那又甜又解渴的瓜了?”
一番话说的周六左右为难,到了最后还是咬牙冲着小厮道:“告诉莫愁姑娘一声,若是她不舒服就别来了,再问问她需不需要大夫……还是别了,拿了爷的牌子,直接将京城那最好的大夫给请过去!”
众人皆是愕然,谁也没想过向来自大的周六竟然将沈易北的话听进去了。
倒是顾玉似笑非笑看了沈易北一眼,“长宁侯这个主意倒是好,可见长宁侯是个会收买人心的,若是在那朝堂之上,只怕……”
“顾世子莫要取笑我了,你要是听听我在家是怎么挨我祖母的骂的,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沈易北笑的云淡风轻,淡淡道:“我祖母说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吃喝玩乐上头,叫我说,我祖母也是了解我,要在这种事上费心思,我愿意,可要我入仕,我可不愿意了。”
“这当官多累啊,整日操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一桩差事没办好,皇上还没开口训斥了,恨不得一家人都急的团团转,不是这个训斥就是那个训斥的,还不如安安心心当我的闲散侯爷好了,难不成还能缺吃少穿了……”
他这一番话可是说到了众人心坎上去了,众人忍不住纷纷叫好,更是有几个深受其困的爷更是拉着沈易北喝了两杯酒。
季七喝了两杯酒就走了,直说家里管得严,众人纷纷笑话他,“季七你怕什么?皇后娘娘不是最疼你这个当弟弟的了吗?若是谁敢骂你,你只管进宫找皇后娘娘告状就是了!”
季七笑着道:“诸位是有所不知,我祖母可是个厉害的,我若是一身酒气回去的晚了,她可不骂我,只跪着我祠堂里说没有将我教导好,无颜面对祖先,恨不得要住到祠堂里才好了……”
“我挨骂倒是无所谓,可祖母年纪大了,就怕将祖母的身子给折腾坏了,得了,我还是早些回去的好,等过几日我在家里头设宴,请各位来喝酒!”
周六如今一手搂着一个姑娘,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已经开始打转了,“得了罢,你们家我可是不敢去的,上次我去你们家,在你们家花园子里碰到了你祖母,看你祖母那眼神恨不得要一口吃了我似的,生怕我将你带坏了……”
说着,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