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1)
作者:咩咩桑      更新:2023-07-30 03:59      字数:21031
  挤兑她,就算是她涵养再好,也觉得心里不舒服,老娘伺候你吃伺候你穿,敢情就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好不容易挨到老祖宗要再次去佛堂念经了,众人也散了,谢橘年一出宁寿堂的大门就直接吩咐道:“玳瑁,合欢,待会儿你们回去了好好将侯爷的东西收一收,还给侯爷!”

  她的声音足够大,刚好能让沈易北听见,更是让沈易北知道——老娘也不是好欺负的!

  合欢“啊”了一声,这玳瑁更是直接开口道:“姨娘,这样……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谢橘年甚至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目光,一个个眼神之中带着惊奇,这长宁侯府上下哪个不是巴着侯爷的?

  她可是无所谓,“有什么不好的?如今侯爷纳了两个新侍妾,自然是要将机会留给别人的,也免得有人说我蛮横专制。”

  说着,她更是笑吟吟转头看向正被宋云瑶拉着袖子的沈易北,“侯爷你说是不是?”

  沈易北脸色一黑,还没等他来得及说话,这宋云瑶就已经抢先道:“谢姨娘这话说的极是,难怪老祖宗方才在我跟前还夸你长进了不少……”

  “什么极是?”沈易北怒气冲冲打断了她的话,“怎么,我还不知道这长宁侯府什么时候轮得到她谢橘年当家做主了?她说让我住在哪儿就住哪儿?这长宁侯府哪哪都是我的,我愿意在哪就在哪,我愿意呆在芙蓉苑就呆在芙蓉苑,难道还有人想将我赶走不成?”

  谢橘年如今也是气鼓鼓的,“侯爷可别冤枉我,我可不敢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侯爷如今看我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何必留着两看相厌了?”

  沈易北冷声道:“我何时说看你不顺眼了?”

  “侯爷看我顺眼不顺眼,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橘年向来牙尖嘴利,如今更是半点都不客气,“我谢桔年虽只是个普通的姨娘,可也不是随随便便被人当成枪使的!”

  说完这话,她便气鼓鼓的走了,她不管,反正待会儿她一回去就要吩咐玳瑁与合欢将沈易北的东西送回去,不管是送到书房也好,还是送到正院也罢,反正只要沈易北不呆在芙蓉园,去哪儿都行!

  沈易北被她气得越发厉害了,指着她的背影道:“你,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

  倒是宋云瑶原先看着他们俩儿争执不下,心里还有些高兴的,两世为人,她对沈易北的性子有些了解,她觉得沈易北是一定会动怒,甚至还会因此责罚谢橘年,但她怎么都没想到……沈易北只是一脸无奈,兀自生闷气的样子。

  宋云瑶幽幽道:“侯爷是已经爱上谢姨娘了吗?”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可她还是能够看明白的。

  沈易北想也不想,只道:“我怎么会爱上她?她除了会做饭,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不仅骄纵,没有规矩,还张狂得很……至于她那做饭的手艺,我看也不见得拿得出手,哪家大户人家的姑娘以善厨艺为荣?这都是些厨娘做的事!”

  得,他好像忘了是谁之前每次用着谢橘年做的饭菜,直夸好吃的?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啊都是幼稚的动物,只会变老,不会成熟!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宋云瑶认识的沈易北都是沉稳的,儒雅的,淡定的,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易北,如今只苦笑着道:“侯爷还要再骗我?再骗自己吗?当初若不是喜欢谢橘年,怎么会将她从老祖宗的宁寿堂调到正院了?就算是当初赐婚是皇上下的圣旨,可这件事难道侯爷还想否认吗?”

  这件事,沈易北还真的否认不了。

  宋云瑶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侯爷可还记得曾答应过,这辈子永远都不会骗我?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就不肯对我如实相告吗?”

  当初宋云瑶的眼泪对沈易北而言是珍珠,可这眼泪掉的多了,也就成了鱼目了,“我是答应过你,正因为我答应过你,所以才没有随便找个理由骗你,当初将谢橘年调到正院,我是有苦衷的,这件事不能告诉你……”

  宋云瑶苦笑一声,这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好,侯爷既然说您有苦衷,那我只问一句,这件事谢橘年知道吗?”

  沈易北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老夫人和二老爷的事情,这阖府上下除了他,也就刘管事知道了,至于谢橘年那边,是她自己发现的……可不管怎么说,谢橘年还是知道这件事,他答应过宋云瑶不会骗她的!

  顿时,宋云瑶只觉得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没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了。

  若换成了原来,沈易北早就追上来了,可如今宋云瑶就算是到了正院,也没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气的宋云瑶又狠狠趴在床上哭了一场,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就连知画站在一边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因为只当了一个侍妾,她心里也烦着了,更何况这夫人会做什么?整天只知道哭哭哭的……她也懒得再去劝了。

  等着宋云瑶哭了小半个时辰,外面却传来了丫鬟的通传声,“夫人,宋阁老过来了。”

  这话说的宋云瑶一愣,宋阁老平日里公务繁忙,压根没什么时间,从她嫁到长宁侯府之后,很少过来。

  一听到这话,她胡乱抹了把眼泪,忙道:“快请父亲进来!”

  等着她赶到偏厅的时候,这宋阁老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一见到她过来,就忍不住皱眉道:“你怎么这副样子,难不成还是为了那个谢橘年头疼不已?”

  宋云瑶将身边的丫鬟婆子都遣了下去,这才点点头道:“我看侯爷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就这么点事儿也值得你这般难受?云瑶,你要记得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该将心思放在这些琐碎的小事上面!”比起那不成器的大儿子,宋阁老一直更疼爱自己这个小女儿,这个小女儿小时候开始就格外聪明,不仅能为他在朝堂之上指点一二,甚至还能够开胭脂铺子赚钱。

  虽说那脂粉铺子赚不了多少钱,可却能借着这个机会与京城各家的夫人太太交好,这才是最为难得的的!

  原先他只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巧合,没想到之前宋云瑶的那一番话却让他赫然醒悟,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宋云瑶一提起沈易北来,又红了眼眶,“上一世是侯爷救了我的性命,让我苟延残喘多活了一些日子,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他……爹爹,我知道不应该这样,也不能这样……”

  “只要等着谢橘年被送走之后,这府中也就能安生了,你啊,何必因为一个马上要丢掉性命的人这般上心?”宋阁老并没有将区区一个谢橘年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男儿家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他和宋夫人一样伉俪情深的,这样的男人在京城之中打着灯笼都找不出几个来,“好了,不说这件事了,这件事我已经有安排了!你放心,最多三个月,你最多再等上三个月,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

  说着,宋阁老更是朝着门口瞥了一眼,见着这门被锁上了,这才到:“我来是想问你一声,上一世当真是七皇子继承大统?”

  上一次宋云瑶回去宋家的时候,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宋阁老,上一世她的惨状,这一世她为何执意要嫁给沈易北……一字一句都没有落下。

  宋阁老最开始只觉得震惊,不敢不相信,可想着女儿小时候的种种不寻常,有的时候还能指点出自己看不通的事情,也就释然了……这种事情,古书上也不是没有记载。

  宋云瑶点点头,道:“没错,上一试的确是七皇子继承了大统,四皇子生性残暴,因为铲除异己而惹怒了皇上,皇上一气之下将他终身幽禁,没多久,七皇子就要了四皇子的性命。”

  “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五年之后皇上就因为肺病驾崩了……五年后,七皇子就该登上皇位了!”

  不得不说,这皇上还真是命苦,当皇子、太子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登上皇位,这皇位又没坐多久。

  宋阁老也沉默了,如果说他之前对宋瑶的话只有五分相信,如今却变成了七分。

  皇上有肺病这件事并未对外宣扬,甚至连先皇都不知道,先皇只巴望着皇家子孙昌盛,若知道了皇上有肺病活不长,不一定会将皇位传给当今皇上,唯有宋阁老几个心腹才知道。

  顿了顿,宋阁老只道:“好,那咱们便襄助七皇子,帮着七皇子登上皇位!”

  在他看来,这一世该和上一世的事情一模一样,他也能争一个三朝元老的名头,只要七皇子登上了皇位,这首辅的位置一定是他的。

  可宋云瑶却有些犹豫了,“可我看来,如今明显是四皇子最得皇上宠爱,在皇上心中,这慧贵妃娘娘才是他的正妻,这四皇子才是他的嫡子……更何况,这一世的事情和上一世有太大的出入了。”

  “爹爹,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上一世谢橘年压根就没活不下来;这四皇子的孩子更是比七皇子的孩子多,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两儿两女了,可如今,四皇子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而已!”

  对,上一世她就是四皇子正妃,可回顾那些年的日子,便是如今还觉得痛不欲生,好像历历在目……

  上一世她并无所出,可四皇子府中并不像是如今似的只有一位侧妃,而是有三个侧妃,那三个侧妃更是生下了三个孩子……不过和上一世一样的是,慧贵妃依旧只偏疼如今四皇子府身边的那位白侧妃!

  她万万没想到,这一世没能当婆媳,慧贵妃竟对她有几分好脸色了!

  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四皇子一向自视清高,怎么会和怡红院的莫愁扯上关系?

  宋阁老捋着胡须道:“这些细枝末节压根就不用在意,难道区区一个怡红院的莫愁能影响大局不成?你放心,这件事我自有打算,如今你也不要轻举妄动,东阳伯府那边我一个都不会留!”

  宋云瑶听到这话,这才安心下来。

  当天夜里,宋阁老就去了七皇子府,两人不知道在书房里头说了什么,可原本中立的宋阁老却是彻彻底底的偏向了七皇子。

  那边七皇子得了宋阁老的襄助,可谓是如虎添翼,就算是他明知道周六的要求可能会惹事儿,可架不住他心情好,还是毫不犹豫派人将莫愁送到了乡下去了,更是不忘安慰周六,“多大的事儿?不过是一个妓子罢了,你放心,就算是老四那边查也查不出什么来的,到时候着父皇和母妃查起来找不到人也会作罢!”

  “不管是四皇子错的再怎么离谱,可到底也是他们的儿子,大费周章的派人去找莫愁,这众人见了自然是要多问几句的,原本不知道的也都知道老四的丑事了,还不是打老四的脸吗?”

  周六听了这话直点头,“还是七皇子您聪明!”

  七皇子更加满意了,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六啊,你这件事做的很好,就是要将那老四的名声弄臭,惹得父皇和母妃厌弃他……以后啊,你放机灵些,我用得着你的地方还多着了!”

  如今一想到四皇子的境地,再想到宋阁老如今已经是他的人了,他浑身都舒畅起来,众人都知道当初有了宋阁老的相助,他的父皇才能坐上皇位,那是不是表示有了宋阁老,他也一样能够坐上皇位?

  周六见着莫愁平安了,这心头悬着的那颗大石头也落地了,只道:“七皇子,那我可得说一件您更加高兴的事儿了!我可打听过了,如今四皇子被姑母关在四皇子府里头,整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他外头的那些人一天都没闲着,还打算派人去找莫愁了!”

  “嘿,四皇子那点儿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知道自己犯了错,打算将莫愁送到皇上和姑母跟前,在好好跪在皇上和姑母跟前认个错,这件事儿也就算了了……哼,这天底下无情无义的人我见得多了,像他这样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了!”

  “不过我听说四皇子派出去的人没找到莫愁,四皇子气得像是什么似的,那四皇子的书房灯更亮了一夜了,这四皇子虽不能出去,但是他养的那些幕僚和底下的人却是能够进去的!”

  “可找不到莫愁的人,别说他书房的灯亮一夜,就算是连续亮一年,那也是没用!我看了四皇子这次肯定要被皇上训斥了,到时候还不是七皇子您一人独大了?”

  七皇子被他说的喜眯眯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六,你可以啊!这才几天没见你,你倒是长进了不少啊!”

  周六呵呵直笑,“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北哥说的!”

  他要是这么聪明,也就不是周六了!

  “北哥是谁?”七皇子皱了皱眉,在他看来,这周六身边交好的也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哪里有这样厉害的人?

  周六只道:“就是沈易北!长宁侯您还记得吗?就是之前在御前比武夺了头筹那个……”

  “哦,我想起来了!”七皇子一拍脑门儿,道:“就是如今在皇上跟前当差,和顾玉关系很好、长得很好看的那个?”

  周六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似的。满脸都是崇拜的神情,“对,就是他了!”

  七皇子也跟着直笑,“我瞧着他倒是不错,就是和顾玉那样好看的人站在一起,好像比顾玉显得更为出挑!前两日我去给父皇请安的时候还见到他了,那来来往往的小宫女见到他,一个个羞红了脸!”

  “没想到他长得好,箭术好,还能有这样的见解,实在是难得……那小六你安排一下,什么时候我请他和顾玉吃一顿饭!”

  他这是要将顾玉和沈易北也拉拢过来的意思了。

  周六一听这话更加高兴了,在他看来,只要他们兄弟几个在一起,那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儿。

  如今他更是只拍胸脯道:“七皇子您放心,这件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不过还有季七那边……”

  “方才才夸了你聪明,如今怎么又蠢笨起来了?”七皇子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忘了,这季七和你关系再好也姓季,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这样的人还是防一手的好……”

  周六这才明白,“还是七皇子聪明!”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俩这边说正高兴了,这皇上就已经派人过来了,来的还是皇上跟前第一大红人——李长德公公了。

  瞧着那李长德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七皇子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李公公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大高兴似的!”

  李长德公公摇摇头,低声道:“七皇子和周六爷快过去吧,反正唉,奴才也不好多说,反正待会你们见到皇上的时候,这态度诚恳一些,态度放好一些,就算是皇上真的责怪下来,也不会太过于动怒的!”

  七皇子和周六懵懵懂懂的就去了宫里头,到了御书房,这两人刚进门,皇上就一盅茶砸了过来,砸的七皇子和周六是一愣一愣的,“瞧瞧你们俩做的好事儿?你们俩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有没有慧贵妃了?有没有四皇子这个当哥哥的了?”

  088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七皇子被那茶盅一砸,已经是懵了,更别说皇上这话一说,他就更懵了。

  不过想着李长德公公交代下来的话,忙跪了下来,只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知道错了。”

  周六一见这架势不对,也像个二傻子似的跟着跪了下来,“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您要打要罚都成,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他就算是再傻也看到了这皇上身边站了一个四皇子,但凡是跟四皇子有关系,那就一定没好事儿,反正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皇上一看到他们俩这样子更觉得来气,“好,那你们给朕说说,你们俩到底错在哪儿了啊?”

  这七皇子和周六可是傻了眼,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来一个字了。

  这下子,皇上气的连声音都拔高了,“看看!看看!你们平日里都是这样糊弄朕的,是不是?”

  “老七啊老七,原先朕觉得你身上虽有些小毛病,但却是没什么大毛病,每次朕和你母妃说起你来的时候,你母妃总是替你开脱,只说你年纪小还不懂事儿,更说人无完人。”

  “对,朕想着,对,人无完人,只要你们兄弟之间和睦,你一辈子安安份份懂懂事事的,朕也就安心了!可你倒好,竟算计到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身上了,如今到了朕跟前还装成没事儿人似的,怎么好意思?”

  七皇子只觉得冤枉,嘴里更是大叫冤枉,“父皇,您当真是冤枉儿臣了!儿臣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算计四哥了?倒是四哥,他仗着比儿臣大几岁,从小到大没少做缺德事儿……”

  只是话说到这儿,他就看见李长德公公投过来的眼神,也就不敢再说话了,这父皇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他们兄弟之间有纷争。

  皇上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你还狡嘴?好,既然这样,那老四你和他说说他做下的那些事儿,朕都没脸说了……”

  四皇子轻轻咳嗽一声,这才道:“七弟,你就莫要狡辩了,父皇都已经知道了,都是一家人,只要你诚心认错,不管是父皇还是我都不会和你一般计较的……”

  七皇子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了?你就算是要弄死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才是啊!”

  四皇子只道:“你故意让莫愁来勾引我,而后更是将这件事情散播的大街小巷都知道,还全部诬陷到我身上,到了如今更说你什么都没做,当着父皇的面还撒谎,岂不是错上加错?”

  七皇子知道四皇子无耻,却没想到这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四哥,到底是你当着父皇的面撒谎,还是我当着父皇的面撒谎?当初明明是你派人去怡红院将莫愁接了过去的,怎么还赖在我身上了?”

  周六可见不得有人中伤莫愁,也梗着脖子道:“是啊,四皇子,莫愁压根就不是这样的人……”

  四皇子冷笑一声,说道:“对,当初的的确确是我派人去怡红院接莫愁的,我不过是听说莫愁姑娘的琵琶弹得极好,所以这才差人将她接到四皇子府中,没想到她一到了四皇子府,就使出浑身解数勾引我,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过是她弹琵琶,我听小曲儿而已!”

  “可没想到,到了第二天便是漫天风言风语,小六你借着这件事告诉了母妃,惹得母妃勃然大怒!你们更在外四处散播谣言,说我抢占了一个妓子……这话倒是有意思,平日我是个什么性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最看不起那种好女色之人。”

  “到了如今,我身边只有个白侧妃,连正妃都没力,想你们也好意思将这样的屎盆子扣在我头上?就算真的想要诬陷我,也得找个好点的借口才是……”

  周六急急辩解:“四皇子,您可不能这样,当日明明是你强占了莫愁,我去怡红院的时候分明还见着莫愁……”

  “够了,小六,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特别是当着父皇的面!”四皇子丝毫没有将周六放在眼里,只道:“你一口一个莫愁不是这样的人,难道是那个妓子给你下了迷药的?当日发生在四皇子府中的事情,难道是你亲眼所见?”

  “那四皇子府中可是有人证在了,若是你们不相信,我大可以请他过来,更何况区区一个妓子的话,你会相信,父皇也不会相信的,当真是色令智昏,小六,你这样子若是要母妃看见了不知道怎么失望了……”

  “四皇子,你……”周六也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了。

  如今这莫愁已经被送走了,短时间内也不能回京,一回来莫愁就危险了,他总不能这个时候叫莫愁抬出来和四皇子对峙吧?

  正因为莫愁现在不在,所以不管四皇子想怎么说就能怎么说了,这毕竟嘴巴长在他身上!

  七皇子和周六没话说了,七皇子压根就没想到这儿还有这么一出戏等着他了。

  四皇子又转而看向皇上,只道:“更何况父皇想一想,就算是我如同老七和周六所言强占了莫愁,莫愁区区一个怡红院的妓子,如何能够将这件事在两三日之内闹得是满城皆知,不是有人推波助澜是什么?”

  “不瞒父皇所说,这几日儿臣派人去查过这件事了,说起来这件事也是蹊跷的很,这件事,京中寻常老百姓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儿臣派人去查了几个散播谣言的人,可您知道那几个人说什么?他们只说有个衣衫华贵的人给了他们一笔银子,要他们将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事情闹得越大越好,闹得大了,最后还会给他们一笔银子了。”

  “坊间如此也就罢了,儿臣派人细细一查,宫里头也是有几个内侍在传这件事,儿臣派人问过他们了,他们说的也是同样的话,有人送给他们一笔银子,要他们将这件事传开,传的越大越好,最好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去!”

  顿了顿,他又道:“若是父皇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那几个内侍的,这人如今都还在宫里头的了!我知道,七弟有可能会说那几个人是儿臣的人,只是儿臣哪里有那样大的本事?”

  “这宫里头的内侍那都是上了名册的,家里有谁,家在哪儿那都是有迹可查的,要真的帮着儿臣蒙骗父皇,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株连九族的!”

  皇上只微微颔首,眼神又落到了七皇子和周六身上,“事到如今,你们俩还有什么可说的,可是要见一见那几个内侍?”

  七皇子一下秧了,周六也跟着垂下了头,这四皇子还真是厉害了,比他们想象中厉害多了!

  皇上最后只拍桌子道:“老七啊老七,不是朕说你,你怎么就这样糊涂?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等着朕百年归老之后,你们兄弟两人要互相帮衬、互相照顾的,怎么如今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要是这件事被你们母妃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还有周六你,你也别觉得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姑母向来将你当成了亲生儿子一般,平日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想着送给你一份!”

  “你呢,不仅不帮着老四和老七,想着如何修复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还帮着老七挑拨离间!朕对你太失望了……”

  皇上是狠狠将七皇子和周六臭骂了一顿,他们俩儿这才垂头丧气的出了御书房的大门。

  周六一出来,只觉得整个天空都灰暗了。

  七皇子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去延禧宫找慧贵妃诉苦了,而周六却想着自己不能再搀和这件事了,一个人走在路上直叹气。

  他正叹着气,肩膀上一左一右各出现了一只手。

  他扭头一看,这不是沈易北与顾玉还能是谁?

  顾玉嘴角挂着几分讥诮,“方才御书房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听说了,不得不说,四皇子的这一场翻身仗打的还真是漂亮啊,还真的应了那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周六怏怏的,“好了,你就别取笑我了……”

  沈易北拍拍他的肩膀道:“看看你这丧气样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了!可别这样子!”

  周六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虽不知道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但我知道,我就是那蝉,到了最后总不会落得什么好……唉,你们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你们是不知道,过两天就是四皇子府中白侧妃的生辰了,皇上说了,到时候不仅是七皇子得到场,就连你们几个也得带着家眷到场。”

  不得不说,这皇上还真是煞费苦心啊,知道沈易北、顾玉和周六关系好,这是要彻彻底底将他们塞到一个圈子里去。

  沈易北微微皱眉,下一刻便不动声色道:“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到场的!”

  他心里却是忍不住思量起来……因为谢橘年下嫁给他当姨娘这件事,皇上又一次还同他说起过这件事,直说谢橘年不过只是名义上的姨娘,要他还是将谢橘年当成正妻一般看待!

  既然是当成正妻一般看待,那过两日是不是谢橘年也得跟着他一起去四皇子府了?

  有了这个打算,沈易北一出了皇宫就直接奔赴芙蓉园。

  殊不知芙蓉园中以合欢为首的几个丫鬟正犯难了,她们可是已经将侯爷的东西都收好了,可难不成真的按自家姨娘吩咐似的,直接将东西丢到侯爷书房中去?

  她们,可是没这个胆子!

  一听说侯爷过来了,她们一个个簇拥上前直接将沈易北给带进了谢橘年的小书房。

  谢橘年也有书房,可她一不爱读书,二不爱吟诗作画,只喜欢银子,所以就连她这小书房之中也满满都是铜臭味儿,特别是她书桌对面的墙壁上,就赫然挂着类似于这样的字幅——“何以解忧,唯有暴富”、“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想的很明白,多赚钱才是硬道理!

  所以等着沈易北进来的时候,她还是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菜谱之中,压根没理会沈易北。

  沈易北倒是四处转了转,只颔首道:“这就是你前几天说要修葺的小书房?看着倒是不错……嗯,只是这书房是读书写字的地方,你这桌上放得一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有花儿、有草儿、有点心瓜果,还有茶水,你这是要看书的样子吗?”

  谢橘年这才白了他一眼,“多谢侯爷挂记,这是我的书房!”

  她意思很明白,老娘我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管你屁事儿!

  从小到大在长宁侯府之中,从来都只有沈易北对别人摆脸色的时候,还没有谁这样对他不耐烦过。

  其实吧,这沈易北的怒气来得快去却的也快,这两天他也是好好想过了,其实这老夫人和宋云瑶要给他添人的事儿,和谢桔年好像也么什么关系,他生气个什么劲儿?

  更何况他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谢橘年动怒了?不值得啊!

  所以如今他的态度也还算可以,“我也没说不好,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了好了,该和你说正事了,过两天就是四皇子府中侧妃的生辰,到时候你们一起过去给她过生辰……”

  “我不去!”谢橘年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绝了,她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啊,到时候满屋子的夫人太太,就她一个姨娘,腰杆子都挺不直!

  更何况像那种场合,她向来不喜欢,一个人都假惺惺的,实在是没意思!

  沈易北一点都不意外,“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皇上说的,皇上说了你虽是长宁侯府的姨娘,但是这身份月例银子都得比着正儿八经的夫人来,你说要是这件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皇上会不会以为我们长宁侯府对你不好了?到时候皇上追究起我的责任来,我是说实话了还是不说实话了?”

  谢橘年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这皇上真是有意思,当日将她赐给沈易北当姨娘是他,如今心里对她有愧疚的也是他!

  等等,谢橘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该不会是因为我哥哥要回京了,所以皇上这才想起我了,才对你说这番话吧?”

  “应该十有八九和东阳伯有关系吧!”沈易北笑着道:“你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做什么?到时候只管跟着夫人一起去四皇子府就行了!”

  “不过我得和你说清楚,这四皇子的脾气不大好,阴沉不定的,你又是向来口无遮拦,到了四皇子府中还是小心些为好,免得闯了祸!”

  “知道了知道了!”谢橘年只觉得这人怎么有些婆婆妈妈,如今有些不耐烦,他正在研究佛跳墙的方子,可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这佛跳墙昨天他也试过两次,做出来的味道总觉得差了点。

  沈易北见着她压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干站着也不是,摸摸鼻子,转身也就出去了。

  到了原本属于他的房间,这房间里的东西都已经被收起来了,更是装在一个个箱笼里。

  沈易北勃然大怒,“这是做什么?”

  合欢向来胆子小,玳瑁又是新进府的,最后还是杜秋娘上来说道:“这是谢姨娘吩咐的了!”

  沈易北气的一拍桌子,“这个女人还真是无法无天!还要赶我走?来人,将我的东西归于原位!”

  合欢和玳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杜秋娘冲着她们俩儿使眼色,这沈易北的性子她可是见识过的,要真发起脾气来那可不得了。

  合欢和玳瑁也不是一点眼见力的都没有,麻溜将东西收拾好了。

  可玳瑁想着谢橘年吩咐下来的话,匆匆去了书房,看着满地被揉成一团的废纸,将事情的原委都道了出来。

  如今谢橘年正烦着了,只冲着她挥挥手,“他愿意住在这里,就让他住在这里就是了,反正不过是多准备两口吃的就是了,用的还是他的银子了!”

  这两天她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研究她的菜谱,可就算是这样,等着她要去四皇子府的那一日,这佛跳墙的方子依旧没有研究出来。

  但是打从宋云瑶听到要去四皇子府的消息之后,浑身上下便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到了夜里更是噩梦连连。

  可她是长宁侯府的夫人,总不能说不露面吧?

  到了白侧妃生辰的那一天,沈易北还是带着谢橘年和宋云瑶去了四皇子府上。

  这四皇子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如今就连区区一个侧妃的生辰就这样大的阵仗,这还是皇上亲自吩咐下来的。

  男女分席而坐,谢橘年自然是要跟在宋云瑶身后的,因为她在京城之中早已是大名远扬,所以一进来就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这是谢橘年第一次以长宁侯府姨娘的身份外出宴客,如今她可算是领教那些长舌妇的厉害了,一个个当着她的面不敢说什么,可她刚经过那些人的身边,身后便传来了絮絮叨叨的议论声,“这个就是东阳伯府的二姑娘了?原先的老东阳伯何等的刚正不阿,怎么就生出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来了?原先当丫鬟的时候心思不干不净,如今嫁到了长宁侯府当姨娘了,压得是宋阁老的女儿都抬不起头来了!”

  “哎,你可小点儿声,我可是听说那东阳伯快回来了,而且这这东阳伯府的二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心她记恨你了!”

  “记恨就记恨!难不成我还能怕她区区一个姨娘不成?这宋阁老的女儿还真是可怜啊……”

  谢橘年只觉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一个个人怎么好像住在长宁侯府似的,那些事儿说的是有鼻子有眼,在长宁侯府中,还不知道是谁欺负睡了……

  宋云瑶面上倒是没有什么神色,想必是没有睡好的原因,面色苍白,若不是有丫鬟搀扶着,恨不得就要倒了下来了。

  这女主就是女主,生来柔弱,是该受到众人保护的!

  等到谢橘年去了偏厅,她可算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如今送复燃拉着不知道哪位夫人的手说的是眼眶泛红,“……可怜我们家云瑶从小听话懂事,从小到大唯一做的一件要强的事情就是要嫁到长宁侯府去,那长宁侯原先对我可是说的好好的,定会将云瑶当成眼珠子一般疼着!”

  “可如今呢?如今这才几年竟被那东阳伯府的二姑娘迷得是神魂颠倒,你说你喜欢那姨娘就算了,可那东阳伯府的二姑娘好生厉害,压得云瑶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云瑶作为长宁侯府当家主母,可长宁侯饮食起居所用的东西都放在了那东阳伯府二姑娘的屋子里,叫我说,我女儿这个当家主母当的连个侍妾都不如了……”

  众人都是当娘的人,一听这话忍不住纷纷附和,也不管这宋夫人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在他们看来这当娘的,没必要拿女儿的丑事四处散播。

  有个年纪大的夫人只道:“哎,长宁侯夫人一看就是个好心眼的,这当家主母要是没些心眼,如何能斗得过那些下贱坯子?咱们这些当娘亲的从小就教养女儿贤良淑德,教她们怎么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可唯独没教他们怎么笼络住丈夫的心,叫那些下贱胚钻了空子!”

  “宋夫人啊,有些话可得好好和长宁侯夫人说一说,对那些个姨娘侍妾太仁慈了没用,那些人难道会念及着你的好?她们啊,只会蹬鼻子上脸,觉得你好欺负你了!”

  谢橘年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中、目不斜视走进了花厅,只是她就算是再怎么淡定,一进去只觉得这花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免不了有那些想与东阳伯府交好的人想上前来与她套近乎,可看着宋夫人和宋云瑶的脸色,犹豫片刻,也就没上前来了。

  偌大一个花厅,好像就唯独谢橘年一个人孤零零的。

  089 真真正正的噩梦

  好在没多久这珍珠也过来了,珍珠是代表东阳伯府过来的,她一露面倒是有不少夫人太太带着姑娘上前攀交情。

  珍珠和她们寒暄几句,直走到了谢橘年身旁,“怎么一个人在这孤零零坐着,没和那些人说话?”

  今日珍珠穿着一身素淡,放眼整个花厅,好像就她们姊妹两人的衣着最为素淡了。

  谢橘年怕她担心,压低声音,笑着道:“我才不喜欢和他们说话了,我就一个人在这坐着!姐姐,你看这四皇子府中有这么多好吃的,我得多吃一点才是,要不然岂不是白白过来了一趟?”

  “瞧瞧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珍珠捏捏她的脸,言语中满满的都是宠溺,“你再这样吃下去,迟早会成一个球的,怎么样,这些日子可还好?知画和初棠有没有为难你?”

  谢橘年一脸自信,“放心,她们俩儿如今老实着了,就算是真的蹦跶起来,我也有办法对付她们的!”

  珍珠笑的一脸无奈,“你啊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珍珠只笑着道:“我一直听说这四皇子府中的暖房倒是极好看的,不如咱们一起去暖房那边逛一逛?”

  说实在的,她也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相处场合,众人看似说着极其亲热的话,可人人都是面和心不和,又有什么意思了?

  谢橘年也懒得在这儿呆了,陪着她就出去了。

  这下子就剩下宋云瑶呆在宋夫人身边,她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更是如坐针毡。

  上一世这四皇子府中的花厅清一色摆置的都是檀香木家具,怎么如今变成了梨花木了?是四皇子的主意,还是白侧妃的主意,那这件事和未来的大局有没有关系……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到了最后这冷汗已经泌了出来、

  等着白侧妃进来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只道:“长宁侯夫人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看一看?”

  宋云瑶站起来,冲着她福了福身子,“多谢白侧妃娘娘记挂,我没事儿!”

  多讽刺啊!

  上一世白侧妃每次见到她都要请安,可如今她见到白侧妃却要卑躬屈膝,不过也好,这四皇子到了最后一个都没活下来,只要她离这些人远远的,也就能保住自己和宋家满门的性命了。

  白侧妃可是得了四皇子的提点,得好好拉拢宋家内眷了!

  想当初,这宋阁老是一手扶持着皇上上位的,在皇上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若能够拉拢宋阁老,那四皇子距离太子之位又近了一步!

  白侧妃只拉她的手道:“长宁侯夫人可千万不要客气,到了这儿就像是自己家似的,不要觉得拘束,要真的身子骨不舒服,不要强撑着!”

  “别说你了,就是我这几天整天呆在屋子里,都还染上了风寒,得了院判大人开的方子,喝了两帖药,这才觉得身子舒服了些!”

  “今年冬天的大雪来得好像早了些,这一冷一热的,最容易染上风寒了!万一真的染上了风寒那就糟了,最怕的就是小病拖成大病……”

  宋夫人也跟着道:“是啊,云瑶,白侧妃娘娘说的对,不如就请院判大人过来瞧一瞧,左右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宋云瑶摇了摇头,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这样的吧?

  如果到时候这太医过来一查,真查出个所以然来,那她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事到如今,他可是一点纰漏的都不能!所以,她只道:“白侧妃娘娘,娘,我没事儿,当真是没事儿!想必是方才坐马车的时候有些太过于颠簸了,歇一歇,喝点热茶也就好了!”

  宋夫人没说话了,毕竟今儿是白侧妃的生辰,就怕冲撞了。

  可白侧妃却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这长宁侯夫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原先听人夸奖过无数次,可也比不上看到你一眼了,当真是懂事儿明白礼数,可你在四皇子府这般客气做什么?”

  宋云瑶是上一世就认识到白侧妃的厉害了,上一世是若不是有白侧妃从中挑拨离间,这四皇子到了最后也不会容不下宋家和她了,“白侧妃娘娘客气了,我觉得白侧妃娘娘看着也极为和善,您这样说,实在是抬举我了。”

  “是吗?”白侧妃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也不能得慧贵妃看中了,要知道慧贵妃那样刁钻的人,一心想要将她扶为正妃,那就能看出她的本事了,“既然你我如此投缘,不如就义结金兰吧!我从小就没有姐姐,一直想着家里若能多个姐姐,彼此互相照顾就好了!”

  “今日一见长宁侯府,更觉得一见如故,不如今日就借着这个机会,两人结为姐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等着以后闲来无事的时候,彼此也能有说话的人!”

  说着,她更是含笑道:“今儿可是我的生辰,长宁侯夫人可不能不答应了!”

  上一世白侧妃就是这样,一声又一声管宋云瑶叫着姐姐,最开始宋云瑶还真是将她当成妹妹似的,可谁知道后来却发现这人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如今这一声“姐姐”叫的宋云瑶是恨意满满,可又不能说不,“白侧妃娘娘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能有白侧妃娘娘这样的妹妹?我……我实在是没这个福气……”

  这话听的是连宋夫人都皱起眉头来了,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懂事,如今怎么就犯浑起来了?

  宋阁老和她说过,如今他已经打算投靠七皇子了,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到时候四皇子继承了大统那该怎么办?所以啊,凡事还得多有个准备才好!

  要是到时候真的是四皇子继承了大统,那白侧妃就是以后的太子妃娘娘,以后的皇后娘娘了!

  能够得到白侧妃看重,不少人求之不得了!

  更何况今儿这么多人来给白侧妃过生辰,宋云瑶驳了白侧妃的面子,那就是驳了四皇子的面子!那四皇子是最护短最愁不过了,要真的追究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宋夫人隔着袖子偷偷掐了宋云瑶一把,只道:“多谢白侧妃娘娘抬爱!这孩子啊,从小就是个实心眼儿的,想必是打从心底里觉得配不上白侧妃娘娘!”

  白侧妃脸上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些,正欲再次说话的时候,宋云瑶却是在她跟前一头栽了下去。

  她可不是装晕,而是真晕了。

  打从她知道要来四皇子府之后,就一直是寝食难安,原本是打算说不走这么一趟的,可知画只劝她,“……夫人要真的不过去的话,这大家岂不是以为如今谢橘年已经能够取代夫人的位置了?夫人得去!不仅得去!还得风风光光的去!到时候和宋夫人一起将谢橘年压得死死的才好!”

  她那个时候就有些动摇了,是啊,这一世是这一世,怕什么了?

  可不管怎么说,她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可当她知道这件事是皇上的意思之后,这才熄了这份心思,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只是这几日她饭也吃不下去,睡也睡不着,她身子本就不大好,如今这样耽搁了三五日,哪里挨得住?被白侧妃这样一说,心里一着急,整个人也就倒了下去!

  这下子宋夫人可是吓着了,不仅是宋夫人,就连白侧妃也吓到了,只一叠声的吩咐人去请太医来。

  此时此刻的谢橘年已经和珍珠到了花圃了,珍珠看到这四皇子府中赫赫有名的暖房,不免有些大失所望,“……大家都说这四皇子府的暖房是如何如何好看,没想到也是谣传而已,看看这花圃里头哪里有半株名贵花草?还抵不上长宁侯府的花圃了,实在是糟蹋了这暖房了!”

  想要修起一间暖房,那可不是简单的事儿,特别是种植花卉府中的暖房,不仅得在地底下铺上地笼,旁边还得引了温泉活水源源不断流进来,这但凡出现半点偏差,满屋子的花卉就全死了。

  她从小就喜欢花草,也不是没想要在东阳伯府修一个暖房,只是想着那其中的花费,只能作罢了。

  谢橘年只看出她眼中羡慕来,只道:“姐姐放心,到时候等着你生辰的时候。我给你修一个暖房起来,到时候你想在里面养什么花儿什么草儿都好,定会比这四皇子府的暖房好看千百倍!”

  在她看来,这修个暖房不过是三五千两银子的事儿,对她来说那还不是小事一桩了?

  珍珠笑着道:“好!好!咱们的橘年最懂事了,你有这份心我就满意了!”她可没将这件事当真了。

  这银子赚了就是该花的,要不然那就是等同于废纸!

  谢橘年见着珍珠高兴,自己也觉得很高兴,忍不住朝着暖房深处走去,却见这里头有一汪三色堇开得极好。

  这三色堇不算是什么名贵的花,又好养活,所以这花圃深处成片成片的都是紫色的三色堇,但看不算好看,可在这个凋零的冬天,偌大一片紫色的三色堇,叫人看了舍不得诺开眼。

  珍珠也跟着走了过去,点点头道:“这偌大一个暖房,好像就这三色堇能够看一看了!咦,那中间怎么还有一方空地呢?留着是做什么的?”

  090 女人都是醋坛子

  谢橘年却是看的很明白,“这白侧妃终究只是四皇子侧妃,光是想要得慧贵妃娘娘喜欢这一点都很难了,哪里还有别的精力放在这内务上?下面的丫鬟婆子见着上面没人管,也跟着偷懒。”

  “我估计啊,这管花卉的婆子是等着开春,到时候从外头采买了名贵的花草来,到时候一看这暖房也算看得过去,只等着领赏了!”

  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都觉得那白侧妃像个长袖舞歌八面玲珑的,只怕每天就琢磨着该怎么成为皇子正妃了。

  珍珠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这嫁了人,懂得倒是越来越多了,是长进了不少,连这些事情都看得明白了,好了,好了,咱们在这坐一会儿就回去吧!”

  这寒冬腊月的,外头是光秃秃的一片,所以这暖房之中就是光是有一片三色堇,也是极为难得。

  谢橘年可不是个老老实实、一心求静的性子,指着中间那片空地道:“姐姐,我不是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跳舞吗?不如在这儿跳一曲?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记得你在月色下,一边唱歌一边跳舞,简直把我看呆了,这么多年我都还记得,那个时候一直闹腾着要跟你学跳舞,可我学了两天又觉得太辛苦,没能坚持下去!”

  “原来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都忘了了!”珍珠是个羞荷的性子,如今只含笑道:“不过还是算了吧,这二到底是四皇子府,我那舞上不得台面,要是被人看到那就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你跳的舞比谁跳的都好看,一跳起舞来就像是天仙似的!”谢橘年这可是说的大实话,有些东西不讲究师从于谁,而讲究天赋二字,就算是她已经不再是谢橘年小姑娘,可一隐约回想起来当年珍珠跳舞的样子,还觉得惊喜。

  这老祖宗一直都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私底下也是将她当成了大家闺秀一般养着,这吟诗作画、琴棋书画都请了人教了她们姊妹俩儿,只是谢橘年嫌累,不肯学。

  倒是珍珠对琴棋书画别的都不怎么感兴趣,唯独喜欢唱歌跳舞,在这方面她更是真心喜欢的,有天赋,再加上努力,所以谢橘年的话也不算是过分。

  可珍珠架不住谢橘年的劝说,只好去了三色堇丛中,外头寒风呼呼,暖房之中温暖如春。

  珍珠双手立掌,在胸前画了一个八字,推而向前,吟吟而唱,“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她的舞步轻柔,身姿灵动,举手投足、挥袖抬眸之间皆带着些许悲怆,歌声更是哀怨,唱出了丝丝柔情和不舍。

  谢橘年都有些看呆了,只想起一句话——有些东西投入于灵魂,那它就会变成活的,她的食物是这样,珍珠的舞步也是怎样。

  她看的是如痴如醉,珍珠跳的也是如痴如醉,到了最后一曲将尽,不远处却是响起了掌声来了,“好,当真是好……”

  谢橘年和珍珠扭头一看,两人却是面色齐齐大变,忙跪了下来:“见过皇上!见过慧贵妃娘娘!”

  皇上一身家常直裰,身边站着一身华贵的慧贵妃,就算是两人并没有身着宫装,身后也没有带几个人,可浑身的气度也是在这。

  皇上却是一脸和气,笑道:“都起来吧,倒是朕吓到你们了!”

  珍珠忙道:“回皇上的话,该是臣女献丑了才是!”

  “你太客气了!朕活了这么多年,不管是宫里宫外的舞娘都见过些,可没谁像你的舞跳得这么好,看着像是惊鸿舞,可却比惊鸿舞多了些灵气,实在是难得!”皇上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和蔼,含笑道:“朕之前见过你,你是东阳伯府的大姑娘,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该是叫珍珠吧?”

  珍珠点点头回答了一声是。

  这一番对话下来,慧贵妃的脸色更是不好,想着皇上年纪大了,平日里操心国家政务,什么时候记性变得这么好了?

  还是谢橘年看出来不对劲,“多谢皇上对东阳伯府的抬爱,奴婢听侯爷提起过,说皇上叮嘱过侯爷了,您说要他好好照顾奴婢了!您对东阳伯府的抬爱,奴婢一家没齿难忘!”

  她这意思很明白,皇上是因为怜惜东阳伯府这才对珍珠刮目相看的!

  慧贵妃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

  皇上点点头,道:“无妨,这都是朕亏欠你们一家的,算算日子东阳伯也该回来了,到时候等他回来了,一家进宫来给朕请安,这样,你们九泉之下的父亲知道了你们三个无事儿,也该能放心了。”

  谢橘年和珍珠又跪下来道谢。

  皇上道:“朕最不喜欢你们这样客气,本就不是什么外人,若这样客气的话,朕都觉得见外了。”

  说着,他的眼神又落到了珍珠面上,“方才你跳的舞叫什么名字了?这词儿朕倒是有几分熟悉……”

  珍珠低头道:“这舞步不过是臣女瞎琢磨出来的,这歌乃是欧阳修所写的诗句,臣女想着如今冬日寂寥,所以一时兴起就想起这首诗来了……”

  皇上笑着打断她的话,“你这歌调倒是与诗句应景,欧阳修这首诗写的是怀念元夕的,你倒是将其中的伤心和思念之情也唱了出来,实在是难得,甚至连朕听了这歌儿都能感受到欧阳修当时的心情……”

  他们俩儿在这儿议论诗词歌赋,可胸中没有墨水的慧贵妃和谢橘年是半个字都插不上。

  原本面色好看了几分的慧贵妃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最后只好拽着皇上的袖子撒娇道:“皇上,您今儿可是答应过臣妾,陪着臣妾一起来四皇子府热闹热闹了,好给老四他们一个惊喜,如今老待在花房之中算是怎么回事儿了?”

  皇上一听这话,只宠溺道:“好!好!朕又没说不过去,刚好咱们一道过去!”

  谢橘年与珍珠对视了一眼,只好跟在了皇上和慧贵妃身后。

  皇上对慧贵妃可是真心宠爱,将她当成了小姑娘似的,不管慧贵妃说什么几乎没有说不好的。

  只是等着他们到了花厅,却发现花厅已经乱成一团,如今有眼尖的人见到皇上和慧贵妃来了,更是忙下跪请安,“见过皇上,见过慧贵妃娘娘!”

  这花厅里面本就慌乱,有皇上和慧贵妃来了,花厅也就更加乱了。

  皇上与众人寒暄两句,则去了前院。

  慧贵妃则是一肚子的火气,“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知道的晓得这是四皇子妃的生辰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是在吵架了!”

  白侧妃这才站了出来,只道:“回母妃的话,是长宁侯夫人晕倒了!”

  若是换成了别的人,说不准这慧贵妃劈头盖脸的训斥早就下来了,更有可能还骂别人好端端的日子寻什么晦气,可这个人是宋云瑶,慧贵妃倒没怎么说话了。

  前段时间宋云瑶捎进宫的那两盒子珍珠膏倒是极好用,她用了两盒,就连皇上都夸她皮肤变得细致了,如今她更是一迭声地吩咐人去催促太医快些过来。

  要说今日最出风头的也就是四皇子和宋云瑶。

  四皇子那边是因为府中一个区区侧妃过生辰,皇上都来了,放眼所有的幌子,谁还能有这样的福气。

  这宋云瑶则是得了白侧妃和慧贵妃的喜欢,这在场的女眷是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可慧贵妃眼里向来是半点沙子都不能容的,因此今日的事情却是彻彻底底恨上了珍珠。

  在她看来,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想和她抢夺皇上了。

  一直等着上了回程的马车,宋云瑶还是脸色惨白,谢橘年看到了沈易北的脸色,有好几次沈易北都是欲言又止,原本是打算上前来问几句的,可最后还是上了马。

  谢橘年是和宋云瑶同乘坐一辆马车的,看着宋云瑶眼眶红红,回想着宋云瑶方才看向沈易北那含恨的眼神,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了,淡淡道:“想必是侯爷听太医说了夫人没什么事儿,不过是最近没有吃好睡好,所以这才没能上前来的,夫人可别太伤心了……”

  这马车里只有她和宋云瑶两人,宋云瑶却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就差射出刀子来了,“你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只怕你心里比谁都高兴吧?”

  这还真是狗咬吕洞宾!

  谢橘年真的想给自己抽两巴掌了,好端端的心软什么,对这样的人就不该心软的,“夫人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说再多,夫人也不会相信的!”

  宋云瑶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谢橘年,你别太猖狂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再猖狂几日,就算是你能得到侯爷的心,但也不过是暂时的……”

  说着,她更是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咳嗽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谢橘年忙道:“得了,您可别这样子,万一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马车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可是有口难辩了,夫人啊,你好不容易又得了一条命,得好好真心才是,可别折腾在自己手上了……”

  091 拿捏住你的命脉

  宋云瑶面色大变,颤声道:“你,你在说什么?”

  谢橘年淡淡一笑,“我在说什么,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有些事情夫人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夫人还是珍惜自己这条性命才好,要不然那就亏大发了,毕竟这老天爷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了!”

  “你莫要瞎说!”宋云瑶就像是那种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似的,就差四处乱蹦了:“谢橘年,祸从口出,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信不信我将这件事告诉老祖宗,就连老祖宗也不会保你的……”

  “那我倒是想要问问夫人老祖宗为什么不会保我?我又说了些什么?这件事情说起来是我担心,还是夫人更惧怕一些,想必夫人心里也知道,反正我是没什么可怕的!”谢橘年一点都不怕,毕竟她是现代人,向来不信那些鬼神之说,要老天爷真的一怒之下将她送回去,她也还求之不得了,免得在这长宁侯府破地方乱折腾。

  想及此,她更是道:“而且我有没有乱说话,夫人应该比谁都清楚!要是我没有打听错的话,夫人打从嫁到长宁侯府之后一直没有去过寺庙,不管是那寺庙还是老祖宗的小佛堂,夫人都没有去过,是不是不敢去?”

  宋云瑶浑身一抖,“你,你……打听这些事做什么?到底有何居心?”

  谢橘年莞尔一笑,“我有何居心这不重要,关键是夫人有何居心!夫人不是一开始都想要害我吗?夫人想要铲除我而后快,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任由着夫人为所欲为吧?我命都快没了,总得替自己找点保命符吧!”

  她每说一句话,这宋云瑶的脸色便苍白一番,她更是道:“若说方才在上马车之前,我有七分把我,可如今看了夫人这样子,这把握就变成了十分!”

  毕竟她是在里,所以没什么不敢想不敢猜的!

  宋云瑶浑身颤抖,嘴巴动了动,却是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不重要,关键是夫人想要怎么样,若是夫人在想要害我,保不齐这件事会泄露出去哦!”谢橘年笑的一脸狡黠,她知道宋云瑶这是害怕别人的风言风语,害怕被别人当成妖怪!

  宋云瑶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似的,仓皇道:“好!好!只要你能替我保守住这个秘密,你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你以后想要在这儿、做什么,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谢橘年盼了这么久,总算是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了,如今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好,就这么一言为定!”

  等到下了马车,那宋云瑶脸色更是苍白了些许。

  知画早先得了小溪,早已侯在长宁侯府大门口,一见着宋云瑶,只道:“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苍白,手心直冒冷汗?”

  说着,她更是冷艳眼看向谢橘年,“该不会是谢姨娘在马车上做了什么吧?”

  谢橘年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刚从宝马上下来的沈易北就冷声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莫要一个劲儿怪罪到别人身上,这长宁侯府之中可是容不得挑拨离间之人!”

  原先他心里只有宋云瑶,所以不是谁和宋云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觉得错的那个一定不会是宋云瑶。

  但是如今他对宋云瑶已经失望透顶,每次都可以刚正不阿的站在最公平的位置,所以很多事情也就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谢橘年对他的话还是很满意的,点点头道:“侯爷说的是,所以啊,知画你还是早些扶着夫人早些回去歇息吧,夫人本就在四皇子府中受了惊,如今坐上马车上又吹了下冷风,得好生歇着才是!”

  沈易北点点头,看向知画,“你向来是在云瑶身边伺候的,晕呀的习惯你最是清楚,我看这段时间你也不用做别的,好生在云瑶身边伺候着!”

  说白了,这知画就算是被抬成了侍妾,可做的还是当丫鬟的事儿。

  知画心里哪里会愿意?虽嘴上应了一句好,,可面上缺带着几分不甘心的神色……这夫人原先前几日还和她说过会找一个合适的时候让她去伺候侯爷的,若以后在夫人身边耗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侯爷身边伺候……

  谢橘年却是喜滋滋地回到了芙蓉园,只是一回去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宋云瑶是重生而来,这一点她是可以确定了,只是宋云瑶为什么会那样害怕白侧妃?还是这宋云瑶怕的其实是四皇子?

  她想的很清楚,像宋云瑶那种趋炎附势之人,怎么会舍得当众与白侧妃撇清关系?说明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性——到了最后,不管是四皇子也好,还是白侧妃也罢,都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

  是不是自己和沈易北说一声,要沈易北离四皇子远一些?

  她这边倒是想得清楚明白,可宋云瑶那边却是越想越怕,宛如惊弓之鸟,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觉得身边像是放了一个定时炸弹似的,会随时将她的身份昭告天下!

  到时候不仅是老祖宗和老夫人容不下她,只怕连侯爷都会嫌弃他的……

  她越想越害怕,当天夜里就给宋阁老,告诉了宋阁老这谢橘年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阁老就送了一封信回来了,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此人有不得,免得夜长梦多。

  宋阁老那边的打算她是知道的,如今她知道父亲已经出手,她要做的只是安心等着就是了。

  危险一点点在靠近,谢橘年每日过得却是悠哉悠哉的,她这两天已经研究出了佛跳墙的方子,更是派了合欢送到了寻味楼,这佛跳墙的味道比她原来在五星级酒店吃的味道还要好上几分。

  心情好了,就连她见到沈易北都愿意给沈易北好脸色。

  这一日沈易北刚从宫里出来就直奔芙蓉园,在谢橘年跟前卖起了关子,“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猜猜我要跟你说什么?”

  谢橘年笑眯眯道:“难道侯爷给我在外头置办了一个院子或者一间铺子,还是打算给我一大笔银子?”

  沈易北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了,“你说你在长宁侯府中不缺吃不少穿的,那么喜欢银子做什么?我告诉你,是东阳伯已经到了保定,若是不出意外五天之后就能回京了,你就要见到你的哥哥了!”

  哥哥这个词对于上一世是孤儿的谢橘年来说是格外陌生,甚至连